第三百六十五章 堑壕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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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堑壕战
元龟元年九月。
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第六次对峙于川中岛。
两方兵力是武田军二万二千,对上杉军一万八千,其两军的兵力规模皆超过了历次川中岛合战。
对于上杉谦信而言,武田军三路进攻越后,侧袭后方,他本应该表现出十分焦急的态势,努力寻求武田信玄决战才是。
可是上杉谦信战法却异常老练,稳扎稳打,反而执着起局部上小打小闹的胜负,与武田家持续这场合战。
武田信玄见上杉谦信没有主动求战,却是反防守为主动,不断派出千人级的别动队,迂回侧绕,袭击上杉家的背后,试图断绝对方的粮道。
上杉谦信从容自定,对武田家的袭扰战一一化解。
一时两位绝代名将之间,虽没有进行大规模决战,但是两军之间千人级规模的战斗,却几乎是每日皆有,彼此各有胜败。
但大体而言,两军主将都是十分沉得住气的模样,如此久峙拖延之下,战局肯定是渐渐朝武田军一方发展。
不过正待这时,对峙了半个多月后,信玄的身体状况却出现了问题,在军中突发急病不能理事。
在这两家一赌国运,将倾国之家当,准备博之一役的重要关头,武田家的主心骨信玄突然病倒。
这令武田军上下家臣,将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武田信玄在病榻之上,命武田胜赖代执军权,同时高坂昌信,马场信房二位辅佐胜赖处理军务。
于是与上杉谦信对峙的重担,由信玄手中转jiāo至胜赖的手底。
一时之间,这场第六次川中岛合战,变数大增,局面扑朔mi离。
而武田军左右两个军团,仍是依据之前制定的计划行事。
右翼的东上野攻略,进展十分之顺利。
内藤昌丰,小幡信贞的西上野军团主力,现在已将厩桥城重重包围。
城主北条高广收缩兵力,紧守城内不敢出战。
而真田家作为偏军却四处攻城略地,真田军首先攻陷了沼田城之支城,位于利根川东岸的名胡桃城。手打吧手机小说站点
名胡桃城攻下之后,为真田家利根川东岸取得了据点,并更进一步威胁到沼田城。
而攻陷名胡桃城之后,真田军攻势更盛,东上野之小那渊城,小川城,先后被真田家攻取。
真田幸隆素有攻弹正之称,乃是武田家第一攻城名将,而他的三个儿子丝毫亦不逊sè。
此战除了真田家三人众外,真田家一mén众之矢沢赖纲,以及其子矢沢赖康同样表现十分出sè,辅佐家督击退了从沼田城来的援军。
而因为这次三路进攻的实现,真田家亦比历史上提早了数年,将名胡桃城一带领地纳入真田家直领。
现在在越中,松仓城下,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却和直江景纲,河田长亲的援军,展开了ji战。
藤堂高虎骑乘着一匹快马,奔驰到武田军本阵之中。
待靠近李晓近前时,两名侧近举起长枪一止,藤堂高虎随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言道:“禀告主公,越后军为我们所击退了斩获了二十三具首级。”
藤堂高虎脸上颇有志得意满之sè,因为这几年来战功卓著,他已经被李晓从旗本备调到神冈备,暂代总大将之职务,作为一名十六岁的年轻人,这么短时间内提拔为李晓军中足轻大将,暂管神冈备,这晋升速度可谓十分之快。
藤堂高虎心觉得以这个速度下去,距离他十万石大名,甚至百万石大名之梦想亦已经不远了。
李晓将单目千里筒从眼旁放下,言道:“你错了,越后军是主动撤退,而并非是为我军所击退。”
藤堂高虎闻言一愣,言道:“主动撤退?”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刚才一战,秀长那边的越中豪族军势,吃了一点亏,直江景纲此战打击的真正的目标是他们,而对于神冈备只是牵制之用罢了。”
李晓话音刚落,这时木下秀长亦带着几名从骑,来到李晓本阵。
一见李晓,木下秀长忙翻身下马请罪,言道:“主公,我指挥不力,没有抵御住越后军的攻势。”
李晓看了木下秀长一眼,这临阵决战的指挥之上,并非是他的长处。
况且越中豪族军势,本就不如越后军善战,这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方才一战之中,木下秀长与直江景纲的正面对决之中,完全占据下风。
“我知道。”
李晓想了一下,言道:“秀长,直江景纲战法虽不刚猛,但是却十分紧密,一环接着一环,你若是要击败他,就不能照着他套路走,必须出奇兵反击,打luàn他的步骤,懂吗?”
木下秀长听李晓之言,喔地一声。
本多正信在一旁言道:“主公,直江景纲是越后名将,并非急切可以对付,我们本来想背依城下,与对方决战,却不料直江并非陷入我们的算计,反而是用袭扰战的战法,令我军不得攻城,这点十分麻烦。”
李晓点了点头,他本来的计划,是想包围松仓城,yin*越后军来援,之后进行决战,以此围点打援。
却没料到直江景纲看破李晓的计谋,不进行决战,反而与河田长亲将军势一分为二,进行袭扰战。
武田军若是出击,寻求决战,越后军就马上退却,待武田军稍一松懈,立即卷土重来。
如此李晓既无法集中力量正面攻城,而又有粮道被截断之危险,所以一时十分难办。
李晓转而对众将言道:“若是我军不顾越后军的袭扰,直接攻城,各位以为如何?”
旗本备足轻大将狩野秀治直接言道:“之前尚可,但眼下直江军已出现,城内守军因得到援军的支援,故而坚守之决心大为振作,所以要攻下松仓城,要更费一番气力。”
“所以主公,我以为,最好还是先行击退敌军为上。”
狩野秀治之言语得到大部分李晓家臣的赞成,确实背后有这样一股敌军窥视,令他们无法安心攻打松仓城。
李晓问道:“可是如何yin*,直江军与我们决战呢?”
狩野秀治面泛为难之sè,言道:“这臣下一时还没有想好。”
本多正信在旁言道:“直江大和守,用兵十分谨慎,轻易不可用险,yin*对方决战,恐怕不行。”
李晓言道:“既然直江不肯轻易上套,又不与我军进行决战,那我就不必顾及,专心于攻打松仓城。”、
“可是若是越后军,在我军攻城时,袭扰我军背后如何?”
狩野秀治又补充言道:“要知道,若以备队阻击越后军,那么备队与备队之间,方阵与方阵之间空隙很大,越后军很容易从空隙之中,绕开我军阻击军势,直接袭击我军攻城部队的背后。”
面对狩野秀治的疑问,李晓回言道:“很简单,要防止敌军穿透空隙,那么我们就不以备队形势阻击,而是以改变战术,从现在起,在我军营帐背后构筑三道半圆形堑壕,将我军后卫拱卫其中。”
“主公,臣下不明,区区三重堑壕,根本无法抵御五千越后军。”
李晓回答言道:“这我明白,堑壕不是用来阻碍的,松仓城下我军的铁炮足轻最少有一千人之众吧,攻城之时,这一千铁炮足轻就进入堑壕之中,以铁炮阻击越后军靠近。”
“而其余负责阻击的备队,就位于堑壕之后,若哪一点被越后突破,就在哪一点进行阻击。如此各位以为如何?”
李晓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将阻击战,由用军势拦截的方式,改成类似阵地战,堑壕战的模式。
听闻李晓的叙述,其家臣们皆是讶然,这个战法显然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简直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不过不得不承认,其设想确实有独到之处。
李晓看向竹中重治,言道:“监军大人,以为如何?”
竹中重治自成为飞驒越中军团的监军以来,对李晓从未发表过任何军事上的意见,似乎成了哑巴。
李晓心底对他十分犹疑,不知此人是韬光养晦,还是另有所图。
竹中重治听完之后,一如从前,淡然地笑了笑,言道:“但马守大人之计略,十分有新意,在下以为可以一试。”
本多正信亦言道:“主公,我也觉得,可以尝试。”
战国两大名军师皆已认可了,其余家臣自是没有意义,当下决定采纳李晓的建议,在外围构筑三重堑壕。
当日之下,武田军放弃对松仓城的攻势,只保持着对外丸,四之丸的占领,而其余军势皆转而在城下挖起了堑壕。
这一幕令城中的椎名景直,以及城外的直江景纲,河田长亲都暗暗纳罕起来。
不过一时不明李晓到底是何用意,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挖掘三重堑壕,对于城下武田军的近万军势而言,不过一日就已经完成。
除了三道半圆形的堑壕之外,堑壕堑壕之间也挖了不少通道可以沟通,这样便于前方铁炮足轻,阻击失败时,可以从容退却至第二道,第三道防线。
于是第二日,堑壕挖掘完毕后,武田军一千名铁炮足轻进入就位。
之后在松仓城方面,大筒开始轰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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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拼死一击
第三百六十六章拼死一击
当松仓城的炮击再度响起时。
位于上杉军本阵的直江景纲,河田长亲二人皆是脸色一变。
他们看着武田军那修筑得密密麻麻的堑壕,虽不知道李晓到底是作何用意,但是以他们一贯对李晓的认识而言,此绝非是无的放矢。
这里面必有诡计。
不过这两人皆不是临阵退缩之将领,在听闻松仓城,武田军攻城的炮声越来越浓之后。
二人商议了一阵之后,彼此虽不能识破李晓的堑壕战术,但仍准备进行攻击,挽救松仓城的危局。
河田长亲先是派出了一个备队,迂回武田军侧翼进攻。
这个备队兵力在五百人上下,枪足轻三百五十人,弓足轻三十,铁炮足轻二十,以及旗持组,武士杂兵一百。
眼下他们正面排列成紧密的队列,缓缓向武田军的堑壕靠近。
这时从前方第一道堑壕处,伸出了一排黑洞洞的铁炮。
“是铁炮足轻”直江景纲见此微微色变,他没有想到武田军居然将铁炮足轻,布置在堑壕之中。
依据堑壕的掩护,如此己方的弓足轻,铁炮足轻岂非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时第一道堑壕中,武田军铁炮足轻集体开火了。
硝烟弥漫之后,武田军这一排齐射,令越后军的攻击阵容,微微一滞。
直江景纲见此对河田长亲言道:“武田军既然将铁炮足轻,藏身于堑壕之中,肯定没有长枪队保护,命令备队迅速投入攻击,直接逼近阵地,如此就可以击败敌军了。”
河田长亲亦言道:“既然如此,武田军战术亦没什么可怕的。再投入三个备队进攻即是。”
直江景纲言道:“和田大人,此战是武田军与越后军之决战,若不能一战突破敌军堑壕,敌军凭此固守,松仓城亦只有陷落,所以我们必须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来进行此战。”
河田长亲将马鞭一挥,脸上豪气浮现,言道:“大和守大人,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直江景纲一拍河田长亲的肩膀,言道:“我会率领三个备队,作为主力猛攻,而你再领一军势侧绕过,作为侧击,牵制武田军兵力。”
河田长亲重重点了点头,言道:“既然如此,直江大人,一切就拜托你了。”
直江景纲并未立即答话,直接上马,沉声言道:“河田大人,愿阁下武运长久”
“阁下武运长久”
说完两人告别,直江景纲率领一支近百骑马队,开始向武田军进攻。
先一阵进攻的越后军备队,在遭到武田军第一排齐射之后,越后军备队的总大将乘此射击间隙,铁炮足轻进行装弹时间,下令备队枪足轻发动了冲锋。
不过越后军总大将却没有料到,在第一道堑壕中,还有另一队早已准备好的武田军的铁炮足轻。
就在越后军抵近冲锋时,武田军进行第二轮齐射。
两轮齐射之后,令越后军的冲击阵容凋零了许多,很多勇猛敢死的武士以及足轻都阵亡在冲锋路上。
这时其余农兵的作战意义就没有那么坚定,开始有些畏缩。
偏偏就在这时,武田军第二道堑壕中的,铁炮足轻又是一轮近五十支铁炮的齐射。
越后军备队中,正在督战指挥向前的总大将,直接被武田军这一轮铁炮齐射,当场击毙。
眼见总大将战死,这支备队的士气顿时当场崩溃到底,前方足轻四散而逃。
看见越后军如此狼狈逃窜之景象,堑壕之中的武田铁炮足轻,皆然是哈哈大笑。
嘲笑越后军之战力,不过如此。
在本阵时刻关注战况的李晓,亦是微微一笑,看来自己设计的堑壕战法已起到生效。
以堑壕掩护铁炮足轻,再以重兵囤积在堑壕之后,目的不在于歼敌,只在于阻击。
正当李晓准备放下千里筒时,突然看见镜筒之中突然尘土飞扬。
李晓一愣,仔细看了一方,将千里筒放下言道:“直江景纲亲率骑马队来干什么?”
原来李晓从千里筒看到了直江景纲本人的总大将旗印。
就在越后军败军向后退却时,直江景纲的骑马队却向李晓的堑壕疾冲而来,这阵势看得武田军目瞪口呆,难道越后军骑马队一个个骑术高超,想要策马跨越,武田军布下的三重堑壕吗?
就在李晓惊异不定时,直江景纲亲率着越后骑马队突进到,武田军堑壕前不足十间之处时,骑马武士纷纷将战马勒停,之后翻身下马,一个个手持太刀长枪向武田军堑壕中的铁炮足轻杀来。
原来直江景纲是率领骑马队先突击缩短冲锋距离,之后再下马徒步作战。
这越后骑马队突然杀到,顿时令第一道堑壕之中的武田军铁炮足轻们措手不及,当下亦顾不上射击,连忙从堑壕中沟通的甬道,转身逃往第二道堑壕中去。
之后,越后军后援三个备队,已经赶到,乘着直江景纲杀开这个缺口,攻入武田军堑壕阵地。
直江景纲穿戴着色色威腹卷,率先带头冲锋,纵然此时他的年纪,已颇为老迈,但是仍与上杉家低级武士们一道,冒着武田军铁炮射击冲锋在前。
骑马队众武士们见总大将尚且如此不顾惜性命,当下亦是下了效死之心,陪同直江景纲一同冲向武田军第二道堑壕。
第一道堑壕与第二道堑壕之间不过间隔十间,越后迅猛如虎的冲击之势,几乎瞬息便至。
武田军铁炮足轻,来不及反应匆匆放了一排铁炮,待想要往后撤退时,已来不及,直江景纲率领众武士,直接跳入堑壕之中,手持太刀犹如砍瓜切菜般,大杀了一番。
李晓看此情景,看得手中一沉,他知道第二道堑壕中,这支近百人铁炮队要全军覆灭了,这可是他辛苦训练出来的精兵。
随即李晓将马鞭一挥,言道:“将旗本备调到此处来,通令全军,我要直江景纲的人头”
喔
使番得令之后,立即策马回去传令。
第三道堑壕的铁炮阻击,亦没有阻碍直江景纲队迅猛冲击之势。
直江景纲与他的三个备队,一口气突破了李晓设下的三道堑壕,直接攻入武田军营地之中。
而另一面,河田长亲亦率军突入,不过没有骑马队的协助下,他的军势在武田军三道堑壕的铁炮轮番阻击之下,付出极大的损失,才攻入了三重堑壕,突入了武田军营地。
眼下河田长亲的军势,被木下秀长指挥越中豪族军势阻挡住,并渐渐困在一角。
眼见直江景纲,河田长亲的援军出战,困守松仓城的椎名景直亦率领椎名家,出城反击。
神保长宪率领神保军与之在四之丸中苦战。
松仓城下的战局,一时分作三处,同时作战。
直江景纲率军对武田军正面第三次突击被击退。
直江景纲右肩之上,鲜血泊泊,流淌个不止,不过他恍然不绝。
眼下他在两名武士的搀扶之下,勉强立定。
直江景纲心知此战的胜负,在于自己这一边能否突破,武田军的堵截,与松仓城守军里应外合。
不过武田军似乎对此早有针对,直江景纲正面遭到李晓麾下神冈,蛇尾,旗本三大备队的阻击。
这三大常备都是精兵猛将,不亚于武田军赤备,北条家地黄八幡备的强军。
尽管直江景纲麾下的三个备队死战,麾下武士亦十分拼命,奋勇,不过三次突击都犹如撞到一道铁墙,被武田军硬狠狠地强顶回去。
“主公,怎么办?”
之前随直江景纲突阵的百余名越后武士,已是死伤十之七八。
直江景纲环顾左右,勉强柱着刀,站起身来,言道:“不用多言,准备再次突击”
“主公”
正待几名武士要劝阻直江景纲时。
武田军另一侧,突然传来众军的齐声高呼。
“河田长亲讨取”
接着是似无数人欢声雷动的声音。
听闻此消息,直江景纲左右武士,皆是色变。
河田长亲被讨取,意味着河田长亲队亦已经崩溃了,如此直江景纲军就只成为一支孤军。
“主公,河田长亲被讨取我们是否……”
“不用多言,再次突击”直江景纲大声言道。
“喔”
“不自量力”李晓放下单目千里筒,眼见河田长亲已被讨取,直江景纲队仍是不要命发动了第四次进攻。
“主公,既然如此,即成全他武人的荣耀吧。”一旁的藤堂高虎有几分跃跃欲试,他在心底计算着直江景纲的人头,可让他距离侍大将的晋升之路缩短多少路程。
李晓言道:“不必,直江景纲队皆是精锐,眼下虽已被包围,但困兽之斗之下,我军即使取胜,代价亦是不小,命令各军劝降即可”
此刻武田军已完成对直江景纲的合围,直江队尚来不及反动反击,就陷入围困之中。
尽管武田军试图招降这股包围中的直江景纲队,但是直江景纲队武士足轻上下皆十分硬气,大部分人拒绝了武田军的招降。
直江景纲亲自率领武士足轻围成圆阵,在此孤立无望的情景下,与武田军拼死苦战了两个时辰。
此刻河田长亲,椎名景直队皆早已被武田军击退,直江景纲队唯一奋战至最后。
战至最后,直江景纲死守着自己总大将旗印,身边仅剩十人,武田军再次对直江景纲进行招降。
再度遭绝。
元龟元年,九月六日,正午,直江大和守景纲于松仓城下战死。
第三百六十六章拼死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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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再决川中岛
第三百六十七章再决川中岛
松仓城之外,直江景纲,河田长亲的军势覆灭之后。
松仓城中的抵抗决心亦为之粉碎。
城将椎名景直见大势已去后,长叹一声,主动向武田军投降。
最后椎名景直以及不肯降伏的上杉椎名家将领十七人,以换取满城城兵xìng命的条件,于阵前切腹。
而椎名家家督,椎名康胤杀了两名歌姬之后,于城中一间偏殿自残。
武田军乘势攻取了松仓城。
不过此战对于李晓而言,代价亦是不小,歼灭了城外五千越后军,自身付出了千余伤亡之代价,其中多是直江景纲队造成的。
攻陷松仓城后,李晓立即写信,准备将此消息禀报正在川中岛对峙的武田信玄。
不过信还未送出,李晓却得知了信玄在川中岛病倒之消息,此事对李晓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信中说,信玄病得十分重,虽没有xìng命之碍,但是已不能处置军务,故而将领军之重任jiāo给了武田胜赖,高坂昌信,马场信房。
平心而论,胜赖在李晓之指导下,虽较历史上长进了许多,但李晓不认为胜赖现在军略上之能力,可以战胜天下第一的上杉谦信。
在川中岛对峙的武田,上杉两军,战力都差不多,双方可谓势均力敌,但是信玄的缺阵,到时令武田家的变数增多许多。
李晓接到信之后,当即作出了决断,他留下神保长宪驻守松仓城,之后命岛胜猛迅速挥军北上与他会合。
而李晓本人率领飞驒越中军团主力出阵,向东进攻,鱼津城一线,准备直入越后。
李晓现在要火速攻入越后,抢在武田胜赖与上杉谦信还未决战之时,侧袭chun日山城,与川中岛正面对峙的武田军主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川中岛。
上杉军本阵,茶臼山。
上杉谦信手持信封,看了一阵,一时沉默无声。
一股深深的落寂之意,落在了他的身上。
“直江大和守,阵亡在松仓城下了。”
话音刚落,上杉谦信手里的信纸丢落地上,说话的言语之中竟有一丝哽咽。
军帐之中,上杉军大将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上杉谦信目光转过众将,言道:“当年柿崎和泉守阵亡于白根山,已断我一臂,而今日直江之死,我如失之心肺,已不能活。”
“而河田丰前守,又是我心腹之爱将,智勇双全,又添十分年轻,本来我一直将他放在越中历练,将来有将身后之事,托付于他之打算,没想到亦先一步离我而去了。”
上杉谦信之言落在军帐之中,上杉家众将听了皆是恻然,直江景纲,河田长亲二人皆是上杉家一时之将,其能力不说放之越后,即便拿之天下之中,亦是可以崭lù头角的。
没想到继柿崎景家,村上义清之后,又折在了李晓之手中。
这时坐在右首一mén众第三位的家老,上杉景信出声言道:“主公,直江,河田之死,对我上杉家而言,确实是损失巨大,但是此二人,加上椎名景直此皆是我越中防备之大将,三人战死之后,越中已成空虚之地,再无可以阻拦李晓之军力,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应对,在越中疾突猛进的武田家飞驒越中军团。”
一mén众家臣第一席的上衫景胜,言道:“父亲大人,李晓是武田军第一猛将,直江战死之后,我越后除父亲大人以外,别无第二个可以胜他,眼现在李晓一路攻入越后,威胁chun日山城,对我军而言即陷入腹背受敌之危险境地。”
“斋藤下野守,你怎么看?”
上杉谦信目光一凝,看向左首外样家臣第二席,一直安坐不言的斋藤朝信。
斋藤朝信在上一次越中合战之中,被武田军铁炮打中,整整修养了大半年。
这次病愈之后,虽随上杉谦信出阵川中岛,但是脸sè仍是有几分苍白,显然仍未完全康复。
斋藤朝信微微咳嗽一声,言道:“以李晓之用兵,肯定是火速ting进越中,尽快形成对我军夹击之势,目下唯一可以阻击李晓的,便是越中越后jiāo界,亲不知子不知天险了。主公,可以命令轩辕众,以及不动山城的山本寺伊予守大人出战,在此阻击,延缓李晓进入越后之速度。”
“可是,”斋藤朝信犹豫了下,又复言道,“以个人之见,凭轩辕众,伊予守大人二人之力,不能阻止李晓多久,这点还请主公早有准备。”
听了斋藤朝信之分析,众将皆是默默地点头。
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足有上万军势,在越后主力空悬于外的局面下,这股军力已可以横扫越后了。
“主公,与其这样坐等下去,不如与对面之信玄进行决战,若能冒险击败武田军主力,再回身一战击败李晓,不就一切危局都化解了吗?”
“反正眼下我们亦是走投无路,若是坐等下去,只有被武田家前后夹击之被动局面,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说话之人是甘糟景持,此人眼下是上杉四天王之中,唯一硕果仅存之将了。
甘糟景持之言,令在场之中的上杉家众将皆神sè一动,他的意思,就是放弃与武田军主力正面之对峙,举行决定xìng会战,以定输赢。
决定xìng会战,就是将国运博之一役的豪赌。
“景持之言,正合我意。不死而战者生,不生而战者则必死也。”上杉谦信之言,掷地有声。
顿时军帐之中,上杉军众将皆是霍然而起,大声言道:“不死而战者生,不生而战者则必死也。我等愿追随主公死战。”
上杉谦信将手一挥,言道:“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出阵,与武田家决一死战”
九月十五日,距离第四次川中岛血战,九年之后。
上午六时,川中岛上大雾遮天,隔断视野,隐隐之中,似乎有金鼓之声可闻。
两万两千武田军选择的布阵之地,在于千曲川南岸,与海津城同岸相对的妻nv山之上。
巧合的时,妻nv山正是第四次川中岛合战时,上杉军的本阵。
反观之前上杉军之本阵,茶臼山,亦是上一次合战时,武田军之本阵。
这一次两军对调了阵地,各自布阵。
眼下上杉军一万八千之大军,正缓缓渡过千曲川向武田军本阵妻nv山袭来。
第六次川中岛合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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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车悬之阵
第三百六十八章车悬之阵
千曲川河畔。
浓雾弥漫。
上杉军旗本大将荒村长实,策马来到上杉谦信面前,言道:“主公,我大军已经全部渡过雨宫渡。”
上杉谦信头罩白sè绢布,身着雪sè僧衣,手持马鞭,面无表情地凝望浓雾背后武田军妻nv山本阵的方向。
见上杉谦信不答,荒川长实试探地问了一句:“主公?可以下令了?”
上杉谦信转过头看了荒川长实一眼,转而看向马前正待命的上杉军传骑,大声言道:“传令下去,全军布车悬之阵。”
听闻此上杉谦信的号令。
正整齐跪伏成两排,于上杉谦信马前的,背chā着小旗二十多名上杉军传骑喔地一声,四散离去。
这些传骑随即各自跨上马匹,用马鞭重重ún。
战马吃痛之后,撒蹄狂奔而去,将上杉谦信的号令带给上杉军各部。
“车悬之阵”
荒川长实眼中闪过一丝讶sè,但是却没有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之sè。
这时上杉谦信缓缓言道:“荒川,我军背水列阵,是自绝后路之举,所以绝对不容有失,你懂吗?”
荒川长实喔地一声,言道:“主公,臣下们等愿效死力。”
上杉谦信哈哈一笑,言道:“信玄公,是当世名将,不是效死力就可以战胜,此战我要拿出我所有智谋,让武田军见识我越后兵法的厉害”
九月十五日,上午七时。
上杉家之一万八千大军全军渡过雨宫渡完毕,上杉谦信以背水一战的气势,布下车悬大阵,徐徐向妻nv山武田军本阵突进。
只是上杉谦信不知的是,他假象敌手武田信玄,此刻已经病倒。
取代信玄,换手与上杉谦信对决的,却是在白根山曾击败过他的武田四郎胜赖。
上杉军渡河未半,武田家传骑初鹿平三郎第一时间将上杉军渡河之消息,禀报给了妻nv山上的武田胜赖知晓。
得知上杉谦信全军来袭之消息,武田胜赖大为震惊。
而在这武田信玄病重之时刻,上杉谦信居然发起了,对武田军的决战。
紧急之下,武田胜赖召集武田家所有众将进行军议。
此刻武田信玄病倒之消息尚还作保密,仅在武田军shì大将级以上家臣得知,平日之间由武田信廉依旧替作信玄影武者,做出信玄安然无恙的假象,以稳定军心。
但实际上闻之,武田信玄病倒,不能指挥之消息,军帐之中的武田军众将,皆是一番失去主心骨的心情,而偏偏上杉谦信又在此时,率领全军与武田军进行决战,这令众人更是心底有几分不安。
关于是否决战的争论,一时之间于军帐之内,在武田家新旧家臣之间爆发。
以高坂,马场一派的持重家臣,坚决反对,在信玄不能指挥的情况下,进行与上杉军决战。
而以武田信丰,保科正直,迹部胜资一边的少壮家臣,却持意与上杉谦信决战。
两边战和之论未定,争执得都十分ji烈,此刻未执掌家督,武田胜赖威望不足的缺点,毕lù无疑。
武田胜赖坐在信玄惯常所坐的主位之上,却丝毫没有找到信玄平日在此,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感觉。
相反他最信赖的几位智囊,李晓,竹中,真田父子皆不在身边,他更加一时无法掌控局面。
在漫长的争执之中,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两边家臣终于达成了一个折中的决定,就是既不主动出战,亦不撤退至海津城,转是紧守妻nv山阵地,进行防御战。
正当家臣团们商议如何排兵布阵之时,这时一名使番已匆匆,进入军帐禀报,言道:“禀报殿下,上杉军主力,已到达我军阵前。”
闻言军帐之中武田军众将皆是霍然站起,面朝着军帐之外,心底不约而同地言道。
“这么快”
从妻nv山武田军本阵,居高临下地望去。
川中岛地形一览眼底,犹如白练长龙般的千曲川贯通。
千曲川边,浓雾不断蒸腾而上,此刻在旭日的照shè下,雾气已有几分消散的势头,
不过视野所及之处,仍是一片望不到头的mí雾。
mí雾之中,隐约可见,一股黑sè大cháo正浩然席卷向妻nv山袭来。
这时一股疾风刮透,大雾犹如被人拿斧避开般,一万八千之上杉军,在武田军眼中毕lù无遗。
“上杉军,这布得是什么阵势,怎么从未见过?”
只见妻nv山下,毘字旗随风招展,敌军军势仿佛如铺天盖地一般。
上杉家的大军,犹如一头吐信盘卧,将身子从外至内卷起一团的巨蟒般,一重一重由外至内。
在场武田军众将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盯着袭来的上杉家大军,看了许久,却始终不得所以然。
“是车悬之阵”高坂昌信久闻越后军底细,长叹一声,“没想到,上杉谦信历经十年,终于让他练出此阵而来了。”
“车悬之阵,当今世上真有如此之阵。”马场信房讶然地言道。
上杉军本阵。
作为车悬阵,轴心之处就是本阵,上杉谦信本人所在。
大军徐徐前进,上杉谦信目光凛然望向,妻nv山武田本阵上,那‘诹访明神旗’以及‘风林火山旗’所在。
谦信将马鞭一杨,沉声言道:“信玄就在山上,传令下去,以甘糟近江守景持,本庄越前守繁长,斋藤下野守朝信为先手一,二,三阵,对武田军进行攻击”
“喔”
三名传骑大声领命。
随着上杉谦信一声令下,上杉军的车悬之阵,以谦信本阵所在的车轴,从外圈开始缓缓顺时针转动。
作为先手前阵的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斋藤朝信队jing神抖擞向武田军前沿阵地攻去。
由于不知车悬之阵的底细,所以面对上杉军之攻势,武田军上下只能进行坚守。
武田胜赖当下命高坂昌信率北信浓军团,马场信房率领信浓众,大熊朝秀率领骏河众,与阵前抵御上杉军之侵袭。
面对上杉谦信的猛烈的攻势,武田胜赖此刻不禁想起,正在越中的李晓,不知他是否能提早侧袭上杉军背后,攻取chun日山城。
事实上,在五日之前,李晓于松仓城合战之后,已马不停蹄地攻陷了海津城。
在直江景纲,河田长亲战死之后,越中之上杉军已不足为患。
李晓八千大军一抵达海津城,上杉家守军早就弃城而逃,令李晓平白夺取这座越中坚城。
攻下海津城之后,李晓留下少量军势驻守,随即又率大军继续沿北陆道进军。
面对李晓的军势,北陆道上的要害城池宫崎城,天神山城,皆不战而落。
其中宫崎城是紧挨越中越后边境之城,攻陷此城后,意味李晓已完成了越中国新川郡全境压制,越中四郡其中之三已落入李晓之手。
不过越中三郡并非是李晓之目标,正当他准备一口作气攻入越后时,李晓侵略如火的攻势,却在越中越后jiāo界之天险,亲不知子不知处,遭到了阻碍。
由于飞驒山脉的隔断,亲不知子不知成为越中越后往来的重要陆路通路,紧挨着海岸线,总长十五公里,自古以来被称为北陆道之最大难处。
当李晓通过亲不知子不知时,遭到了越后御用忍加藤段藏,以及他之轩辕忍者众之疯狂阻击。
轩辕众本来就是世代居住在亲不知子不知一带的惣村居民。
所谓的惣村,就是自然村,不受大名管辖的自治村落。
日本战国húnluàn,苛捐杂税多不甚多,所以很多百姓逃亡艰险的深山老林,或者结社自保,拒绝jiāo纳大名年贡这样的惣村。
当初本愿寺在越中,加贺能有这么大声势,很大程度是依赖了当地惣村群体,在百姓要求自治的前提下,以佛法的号召推翻了当地守护富坚氏。
据很不可靠的传说,亲不知子不知的当地居民,由于久居于这样悬崖绝壁之地,于险恶中求生,自然而然练出一身飞檐走壁的绝顶武功。
故而这里成了轩辕众忍者的圣地。
所以李晓路经亲不知子不知时,等同杀到轩辕忍者众的大本营来了,与其说是遭到了忍者众的袭击,还不如说是遭到了忍者众,联合惣村百姓的联合狙击。
还未进入亲不知子不知前,李晓的前锋备队,在不明就里的情况,误喝了当地百姓指引一水井之水,结果备队之中,近百人中毒而死。
待事后发现,准备拿人,却是整个村子,男nv老幼都逃一个不剩。
听闻此消息,李晓不由又惊又怒,当下提高了对当地之人的警戒。
但是一路之上行军之时,仍然不时遭到当地人,弓箭标枪的消息,并且受袭击的次数,随着接近亲不知子不知而增加。
并且这时加藤段藏,亦率领jing锐的轩辕忍者众加入对武田军袭击。
一时之间,武田军损失开始增大。
震怒之下,李晓数次派军势入山追击,但却无功而返。
李晓终于体会到了什么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当初不可一世的信长,率领十万大军对杂贺众的纪州征伐之战,为何会狼狈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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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轩辕众的覆灭
第三百六十九章轩辕众的覆灭
越后,亲不知子不知附近。
横谷幸重奉李晓之命,率领三百吾妻忍,刚刚抵达。
李晓沉声对横谷幸重言道:“我军现在的景况,你都知道了吗?”
横谷幸重面覆着六尺手拭,一身紫sè靠身衣,正跪伏在李晓面前,同时在他身后还另跪伏五名蓝衣忍者,他们皆是吾妻忍之中忍,其中一人身形矮小婀娜,显然是nvxìng。
这五人皆是横谷幸重的部下,是吾妻忍中的真正负责下忍指挥的头目。
横谷幸重喔地一声,言道:“我明白轩辕众袭扰我军十分猖狂,所以主公特召我等前来,对付轩辕众。”
李晓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横谷幸重言道:“属下已仔细想过了,轩辕众,并非是只有忍者而已,他们依附当地百姓,全民皆兵,所以主公日后要想在越后立足,就必须要斩草除根。”
李晓眉头微皱,言道:“你是意思,是一个不留?”
横谷幸重喔地一声言道:“正是,覆灭轩辕众,就等同于斩断了上杉谦信的一臂,所以必须行此雷霆手段,否则打蛇不死,必有反朝蛇咬的一日,必须斩草除根。”
李晓权衡了下,点头言道:“那么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不过若对方肯投降,也不必赶尽杀绝,押解作为奴隶吧。我会派木下大人率军,配合于你,剿灭轩辕众,取下飞加藤的首级来见我。”
谷幸重大声答应。
随即横谷幸重将手一挥,对身后五位中忍言道:“立即进山搜索,轩辕众驻地所在,为大军指引出击方向。”
五名中忍喔地一声,纵身退下。
之后只见夜sè朦胧之下,隐隐约约不知有多少身影闪入了山林之中。
横谷幸重向李晓保证言道:“最迟明日上午,可以寻觅到轩辕众之驻地,到时可以派大军聚而歼之。”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如此甚好。”
快要天明之时,亲不知子不知一处山头上。
飞加藤之称的上杉家御用忍加藤段藏,正栖身于一个山dòng之中。
几名轩辕众之中忍皆站在加藤段藏身边。
加藤段藏言道:“御馆大人命我们拖延,武田军进入越后之事,众位完成很好,已得到山本寺大人的夸奖,眼下他正替我们,向御馆大人请功,若是得到御馆大人的赏赐,今年我们村子里的百姓日子会过得更好。”
听加藤段藏之言,几名中忍皆是一脸喜sè。
其中一名中忍言道:“都是头领大人,得到御馆大人之信任,我们轩辕众才有今日之重用。”
加藤段藏听部下之称赞,哈哈一笑,伸手mo着下颚胡须,言道:“御馆大人,对我着实看重,所以我们更应该报效御馆大人才是,明日武田军主力应该会在下午之时,通过亲不知子不知,到时预计会有一场大cháo,我们可以乘对方过半,集中全力在此阻击。武田军定然死伤不少,即使不死,亦会被大cháo吞没。”
听加藤段藏之计谋,几位中忍皆是点头言道:“头领大人高见,明日就见武田军如何全军覆没于鱼腹吧。”
说完众人皆是仰头哈哈大笑。
“头领大人。”
正待这时,一名下忍在禀报言道。
“什么事?”加藤段藏眉头一皱问道。
“忠次郎向我们禀报,他的一家人于昨日半夜不见了。”
“hún账,平白怎么会不见?不是叫所有村民都聚集在山谷之中吗?”
“忠次郎说,他的家人本来已经赶到,但是突然想起还有一袋谷物埋在村中,因为担心为武田军所劫掠,所以返回村子去取,没有想到一夜未回。”
“该死”加藤段藏忍不住震怒,“忠次郎这个hún账,亏他还是一名下忍,居然犯此错误,在这个时候还让家人随意离开。不用猜了,一夜未回,肯定是为武田军抓到了。很可能将我们的藏身之地泄lù的。”
加藤段藏当即言道:“立即转移。”
亲不知子不知附近一山头之上。
木下秀长率领一千军势翻山越岭赶到。
横谷幸重早已在一旁等候。
两人一见面,木下秀长便问道:“你说轩辕众的行踪,已经找到是吗?”
横谷幸重恭敬地言道:“是的,木下大人,我们昨夜找到数名当地人,确认了这一消息。”
木下秀长摇了摇头,言道:“轩辕众之人十分狡猾,当地居民亦与他们串通一气,所以这情报必须可靠,要知道今日主公大人,会率大军通过亲不知子不知,若在这时遭到轩辕众袭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在下并非不信任横谷大人,只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横谷幸重笑道:“木下大人,谨慎亦是理所当然,不过在下替主公行事,亦是有足够把握。”
随即横谷幸重将木下秀长带到一旁树林之中,木下秀长只见树丛之中一块空地上,并立五根木桩,每个木桩上皆捆着五huā大绑捆着一人。
这五人男nv老幼皆有,头皆是下垂。
他们身上皆是衣衫褴褛,鲜血淋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ròu,显然是经过一番酷刑。
横谷幸重不以为然地言道:“木下大人,我深信在此手段之下,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在我面前说谎。”
木下秀长早听闻横谷幸重作为李晓之暗忍,行事不折手段。
今日木下秀长亲眼所见横谷幸重之残酷刑法,这方才确信,心底不由恻然,看向对方不禁多了几分提防,心底生出厌恶之意。
横谷幸重面无表情地,言道:“木下大人,这些都是刁民,轩辕众专于北陆道上劫掠商客,所以手上沾染的人命,未必会少,当然你可以将此当作我开脱之言,无论他们是谁,这番酷刑我都是会做的。”
木下秀长言道:“都是替主公办事,横谷大人自有自己的手段,在下无资格评价什么,我信你就是。”
横谷幸重点了点头言道:“多谢木下大人之信任,当然我亦已派忍者确认过,轩辕众确实就在这一带山谷藏身,不过他们似乎察觉到我们意图,早上搬迁过一次营地,所以木下大人必须尽快将此地包围,将轩辕众全歼,如此可以了却主公之后患。”
木下秀长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在木下秀长横谷幸重二人联手之下,对轩辕众的围剿已经开始。
木下秀长亲率三百人埋伏一处山谷之中,其中一半人以上手持铁炮,弓箭。
之后武田军开始向轩辕众所在的山谷,进行悄然突袭。
遭到武田军之袭击,轩辕众亦并非一点防备也没有,事实上,当木下秀长率领武田军赶到的一刻。
轩辕众的侦查忍者,就已经得知武田军之动向。
不过加藤段藏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立即撤离,他反是自持轩辕众对这一代地形的熟悉,事先设下埋伏。
所以武田军由有山虎定率领,开始向轩辕众藏身之地,进行突袭之后,一开始反而中伏。
还未看见敌军的情况之下,就在山间遭到吹箭,撒菱,忍镖,弓箭的各式袭击,在撤退之中,又遭到了陷阱,损失了百余人。
有山虎定大怒之下,率军正式进行进攻。
按道理而言,忍者众虽个个穿山走林十分厉害,但论及正规作战,又怎么会是武田军对手。
不过轩辕众就是利用这一带山林地形,与武田军周旋,进行各式袭扰。
山林之中,军阵无法展开,令有山虎定感觉到,自己仿佛如空有一身气力的勇士,却拳拳打到空气之中,反观对手虽然远不如自己,但是每一拳打在自己身上,并且拳拳到ròu,疼上半天。
进攻数次,到了最后连横谷幸重的吾妻忍亦出动,但是仍是被轩辕众凭借地势击退。
眼见天sè快黑,到时轩辕众可以利用夜sè掩护,从容遁山逃走。为达成全歼轩辕众之目的,有山虎定震怒之下,正要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强攻时,却被横谷幸重劝阻住。
武田军改变战术,不再进行蛮攻,转而是守住四方,之后朝轩辕众所在的山头放火。
此时正是秋季,草木枯燥,武田军分十几处一起放火,火势很快就席卷了山上。
轩辕众当下再也不能在山上屯扎下去,纷纷下山奔逃。
绝大多数人逃至,木下秀长预定埋伏的山谷之中,当即遭到了山谷两侧,武田军铁炮弓箭的袭击。
加之山谷出路,又早被木下秀长用大石堵住。
所以逃至此地的轩辕众,无一人可以逃脱,山谷之中顿时尸体堆砌如山。
而分散在外围武田军,亦开始向内赶杀逃往别处的轩辕众,吾妻忍则奔走在山中,专杀漏网之鱼。
横谷幸重简直是彻底将他当初斩草除根之言,进行得十分彻底。
一夜之间,名震关东的上杉家家忍,轩辕众就此除名,彻底斩草除根,仅仅有几人得以逃脱,大部分人皆是亡于此战中。
大名鼎鼎的飞加藤,加藤段藏,在昨夜准备以鸟渡之术,偷行穿山时,被武田军发现,身中数箭而死,在此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
轩辕众覆灭之后,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亦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亲不知子不知险地。
李晓大军正式攻入越后,其前锋马场昌房备队,于不动山城城下四下放火。
不动山城主,上杉家大将山本寺定长畏惧于武田军声势,不敢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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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川中岛之血战
第三百七十章川中岛之血战
越后上杉家共分山本寺氏、山浦氏、上条氏三家。
在上杉谦信之父长尾为景在时,越后上杉家,与其家宰守护代长尾家,为越后统治权斗得是你死我活。
后上杉谦信一统越后,继承上杉家名迹,山本寺氏、山浦氏、上条氏皆成为上杉家之一门众。
这三家命运亦各不相同。
山浦氏由村上义清之子,村上国清继承,其作为上杉谦信养子,并改名为山浦景国,其地位在上杉家一门众之中,排名第二。
上条氏家督由上条政繁继承,其排名为一门众中第四位,历史上上杉家攻陷七尾城后,为了巩固在能登统治,上杉谦信还命上条政繁还收了能登守护畠山义续之子畠山义春为养子,继承上条家。
山本寺家家督则一直由山本寺定长担任,地位不变,在一门众中位居第六。
李晓大军越过亲不知子不知天险之后,一路长驱直入越后,此时越后边境之胜山城尚未修筑,此城是历史上上衫景胜,在鱼津城陷落之前修筑的,作用为了对抗织田家北陆军团,准备御敌与边境之上。
而眼下上杉家亦从未想过,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有攻入越后的一日。
所以在春日山城以西,仅有不动山城,根知城二城,可作守备。
从地势上来看,不动山城,根知城分别替春日山城,防御从北陆道,以及千国街道来向的敌军。
根知城是当初村上义清在信浓领地丢失后,逃亡越后上杉谦信给他的栖身之地。
村上义清战死之后,此城就成为其子浦上景国的居城。
根知城的作用十分重要,除了毗邻北陆道外,同时还扼守着越后与信浓沟通的另一条重要街道千国街道。
越后从千国街道一路南行,可到达信浓安昙郡之牧之岛城一线,李晓当年担任过城代的小岩狱城,也在千国街道上。
上杉谦信出阵信浓时,都只走川中岛一线,从未绕道从此处进军就是。
不过眼下浦上景国,以及麾下武士家臣随上杉谦信于川中岛奋战,根知城剩下武士,能完成自身守备就不错了,根本无力支援不动山城。
所以守御越后的重担都压在了山本寺定长的身上,万一不动山城一失,春日山城以西无险可守,李晓大军一日可至春日山城之下。
本城被攻击的消息一旦传来,将动摇前线上杉家之军心。
山本寺定长可谓是临危受命,聚集兵力笼城。
而李晓之前锋军团亦已经攻到不动山城城下,在大筒备未至的情况下,前锋军团尝试攻城,不过却为山本寺军击退。
川中岛,妻女山。
残阳如血。
第六次川中岛合战,武田上杉两家之最大对决,激战已近持续一日。
战场之上,残枪断戟遍布,两军兵卒之尸体,堆积如山,其惨烈之处,不逊色于九年前那场血战。
战事展开之初,上杉谦信即布下车悬之阵,此阵势武田军众将眼中,只在听闻之中,从未实际见过。
上杉谦信布下的车悬之阵,先是以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斋藤朝信队三人,为一,二,三阵,作为车轮前锋,碾击当前武田军。
待这三支备队攻击过后,原先位于右翼的,第四阵之浦上景国,第五阵之千坂景亲,第六阵之上条政繁更替而上,作为第二波次打击。
然后才是居于后诘的,第七阵三条城城主山吉丰守,第八阵安田城城主安田景元,第九阵色部胜长之子,平林城主,色部显长。
而新发田城城主,新发田长敦,柿崎景家之子,柿崎城城主,柿崎晴家,中条藤资之子,中条城城主中条景资,作为游击军势策应。
最后上杉谦信率领栖吉众(上杉信景),上田众(上杉景胜)作为本阵军势,坐镇车悬之阵的轴心,安居于车轴位置,其子上杉景胜为本阵阵代。
在上杉谦信之指挥下,车悬之阵,缓缓顺时针而动,首先遭遇是是武田军中央马场信房之信浓军团。
上杉军前阵甘糟景持队,两军稍一接触,先以铁炮弓箭互射一番后,甘糟景持便行退下,绝不恋战。
之后本庄繁长队,斋藤朝信队以梯次形态,进行攻击,猛攻马场信房的信浓军团。
一时之间马场信房的信浓军团压力大增,虽处于防御战的有利态势,并事先挖掘好防马栅,壕沟,阵营据守,但是上杉军之车悬阵法十分厉害。
刚刚击退敌军一部,但是之后的另一部又接替跟上攻击,生力军一直源源不断出现。
信浓军团,待击退第三阵的斋藤朝信队时,阵地前沿即已被攻破了,而上杉谦信没有让斋藤朝信队继续攻击下去,转而立即调度,命斋藤朝信队退出战场,随一,二阵的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转而攻击向武田军左翼,大熊朝秀率领的骏河众。
这时第四阵浦上景国队,又攻入北信浓军团的阵营。
这形势上,等同于是以马场信房的信浓军团一支,力抵整个上杉家大军。
这时战场上,任谁皆已经看出马场信房的军团处于十分不利的形势下。
纵使马场信房是武田军可数的骁勇之将,鬼美浓之名威震关东越后,且麾下武士皆是精锐,但是亦抗不住上杉军这无穷无尽的车轮战。
待马场信房军团好容易击退上杉军第四阵时,第五阵千坂景亲又率军杀到。
千坂家是当初上杉四家老之一,当初与长尾家并为越后上杉家臣。
因此千坂家在越后扎根已久,其动员力乃上杉家谱代家臣之中,排名第一。
所以当人多势众的千坂景亲军势,杀入马场信房军的阵营时,一时信浓军团被对方攻得十分狼狈。
武田军上下皆明白不可以让马场信房军如此再打下去了,否则马场军只有全军崩溃这一条途径。
位于马场军团右翼高坂昌信,立即派猛将小幡昌盛率军侧袭,上杉军军势,以狙击对方攻击之趋势。
上杉军本阵的上杉谦信见此情况,立即传令,命作为游击军势的新发田长敦队,柿崎晴家队,上前阻击高坂昌信的支援军势。
而另一侧的大熊朝秀的骏河众,兵力本身就不如高坂,马场两大军团,在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的攻击下,被压制得死死的,更不用提支援马场军团了。
而在这时,经历一番血战后,第五阵的千坂景亲队几乎被马场信房用拼了老命的气力击退,这时第六阵,上杉家一门众的上条政繁队,再度攻入了已战至疲惫的马场军团阵地。
一时之间,中央之马场信房军团陷入了困境。
第三百七十章川中岛之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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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川中岛之血战
第三百七十章川中岛之血战
越后上杉家共分山本寺氏、山浦氏、上条氏三家。"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
在上杉谦信之父长尾为景在时,越后上杉家,与其家宰守护代长尾家,为越后统治权斗得是你死我活。
后上杉谦信一统越后,继承上杉家名迹,山本寺氏、山浦氏、上条氏皆成为上杉家之一门众。
这三家命运亦各不相同。
山浦氏由村上义清之子,村上国清继承,其作为上杉谦信养子,并改名为山浦景国,其地位在上杉家一门众之中,排名第二。
上条氏家督由上条政繁继承,其排名为一门众中第四位,历史上上杉家攻陷七尾城后,为了巩固在能登统治,上杉谦信还命上条政繁还收了能登守护畠山义续之子畠山义春为养子,继承上条家。
山本寺家家督则一直由山本寺定长担任,地位不变,在一门众中位居第六。
李晓大军越过亲不知子不知天险之后,一路长驱直入越后,此时越后边境之胜山城尚未修筑,此城是历史上上衫景胜,在鱼津城陷落之前修筑的,作用为了对抗织田家北陆军团,准备御敌与边境之上。
而眼下上杉家亦从未想过,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有攻入越后的一日。
所以在春日山城以西,仅有不动山城,根知城二城,可作守备。
从地势上来看,不动山城,根知城分别替春日山城,防御从北陆道,以及千国街道来向的敌军。
根知城是当初村上义清在信浓领地丢失后,逃亡越后上杉谦信给他的栖身之地。
村上义清战死之后,此城就成为其子浦上景国的居城。
根知城的作用十分重要,除了毗邻北陆道外,同时还扼守着越后与信浓沟通的另一条重要街道千国街道。
越后从千国街道一路南行,可到达信浓安昙郡之牧之岛城一线,李晓当年担任过城代的小岩狱城,也在千国街道上。
上杉谦信出阵信浓时,都只走川中岛一线,从未绕道从此处进军就是。
不过眼下浦上景国,以及麾下武士家臣随上杉谦信于川中岛奋战,根知城剩下武士,能完成自身守备就不错了,根本无力支援不动山城。
所以守御越后的重担都压在了山本寺定长的身上,万一不动山城一失,春日山城以西无险可守,李晓大军一日可至春日山城之下。
本城被攻击的消息一旦传来,将动摇前线上杉家之军心。
山本寺定长可谓是临危受命,聚集兵力笼城。
而李晓之前锋军团亦已经攻到不动山城城下,在大筒备未至的情况下,前锋军团尝试攻城,不过却为山本寺军击退。
川中岛,妻女山。
残阳如血。
第六次川中岛合战,武田上杉两家之最大对决,激战已近持续一日。
战场之上,残枪断戟遍布,两军兵卒之尸体,堆积如山,其惨烈之处,不逊色于九年前那场血战。
战事展开之初,上杉谦信即布下车悬之阵,此阵势武田军众将眼中,只在听闻之中,从未实际见过。
上杉谦信布下的车悬之阵,先是以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斋藤朝信队三人,为一,二,三阵,作为车轮前锋,碾击当前武田军。
待这三支备队攻击过后,原先位于右翼的,第四阵之浦上景国,第五阵之千坂景亲,第六阵之上条政繁更替而上,作为第二波次打击。
然后才是居于后诘的,第七阵三条城城主山吉丰守,第八阵安田城城主安田景元,第九阵色部胜长之子,平林城主,色部显长。
而新发田城城主,新发田长敦,柿崎景家之子,柿崎城城主,柿崎晴家,中条藤资之子,中条城城主中条景资,作为游击军势策应。
最后上杉谦信率领栖吉众(上杉信景),上田众(上杉景胜)作为本阵军势,坐镇车悬之阵的轴心,安居于车轴位置,其子上杉景胜为本阵阵代。
在上杉谦信之指挥下,车悬之阵,缓缓顺时针而动,首先遭遇是是武田军中央马场信房之信浓军团。
上杉军前阵甘糟景持队,两军稍一接触,先以铁炮弓箭互射一番后,甘糟景持便行退下,绝不恋战。
之后本庄繁长队,斋藤朝信队以梯次形态,进行攻击,猛攻马场信房的信浓军团。
一时之间马场信房的信浓军团压力大增,虽处于防御战的有利态势,并事先挖掘好防马栅,壕沟,阵营据守,但是上杉军之车悬阵法十分厉害。
刚刚击退敌军一部,但是之后的另一部又接替跟上攻击,生力军一直源源不断出现。
信浓军团,待击退第三阵的斋藤朝信队时,阵地前沿即已被攻破了,而上杉谦信没有让斋藤朝信队继续攻击下去,转而立即调度,命斋藤朝信队退出战场,随一,二阵的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转而攻击向武田军左翼,大熊朝秀率领的骏河众。
这时第四阵浦上景国队,又攻入北信浓军团的阵营。
这形势上,等同于是以马场信房的信浓军团一支,力抵整个上杉家大军。
这时战场上,任谁皆已经看出马场信房的军团处于十分不利的形势下。
纵使马场信房是武田军可数的骁勇之将,鬼美浓之名威震关东越后,且麾下武士皆是精锐,但是亦抗不住上杉军这无穷无尽的车轮战。
待马场信房军团好容易击退上杉军第四阵时,第五阵千坂景亲又率军杀到。
千坂家是当初上杉四家老之一,当初与长尾家并为越后上杉家臣。
因此千坂家在越后扎根已久,其动员力乃上杉家谱代家臣之中,排名第一。
所以当人多势众的千坂景亲军势,杀入马场信房军的阵营时,一时信浓军团被对方攻得十分狼狈。
武田军上下皆明白不可以让马场信房军如此再打下去了,否则马场军只有全军崩溃这一条途径。
位于马场军团右翼高坂昌信,立即派猛将小幡昌盛率军侧袭,上杉军军势,以狙击对方攻击之趋势。
上杉军本阵的上杉谦信见此情况,立即传令,命作为游击军势的新发田长敦队,柿崎晴家队,上前阻击高坂昌信的支援军势。
而另一侧的大熊朝秀的骏河众,兵力本身就不如高坂,马场两大军团,在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的攻击下,被压制得死死的,更不用提支援马场军团了。
而在这时,经历一番血战后,第五阵的千坂景亲队几乎被马场信房用拼了老命的气力击退,这时第六阵,上杉家一门众的上条政繁队,再度攻入了已战至疲惫的马场军团阵地。
一时之间,中央之马场信房军团陷入了困境。
第三百七十章川中岛之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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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破阵之法
第三百七十一章破阵之法
川中岛,武田军妻女山本阵。[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武田胜赖手持军配,坐于马扎之上。
战场之上喧嚣之声不止。
阵马奉行原昌胤跪伏在地,向武田胜赖陈述战况,言道:“从上午激战至现在,我军中央马场民部军团中,武田典厩队,原与左卫门队,市川梅印队三支备队皆已被击溃,伤亡惨重,不能再战,其中长沼城主原与左卫门战死。”
“而现在中央军团中,保科弹正队伤亡近三分之一,而诹访众亦是难以支撑下去,诹访家前家主诹访满邻亦为被上杉军铁炮击伤,而马场民部,武田刑部的主力备队,亦是伤亡不小。而右翼高坂弹正军团的援军,亦第二次为上杉军击退。”
听到此,武田胜赖言道:“我明白了。”
原昌胤犹豫了一下,言道:“殿下,依眼下的战况,马场民部,不可能再支撑多久,依臣下之见,应该速速派出援军。”
武田胜赖眉头一皱却不言语。
原昌胤见武田胜赖没有反应,心底一凉,暗暗想到,听闻胜赖殿下一直与山县,马场,内藤等主公谱代重臣不睦,而眼下却不派出援救马场军团,难道他是想故意让马场民部战死于此地?
原昌胤想到此,不由暗暗心惊。
不过秉持着武人的耿直,原昌胤没有因为武田胜赖的默然而退缩。
原昌胤再度言道:“臣下再次恳请殿下,派出援军救援马场大人。”
说完原昌胤直挺挺地跪伏在武田胜赖面前。
面对原昌胤的请求,武田胜赖脚底微微一动,这时武田家足轻大将土屋昌次,三枝守友二人一同亦从马扎上起身,向武田胜赖言道:“恳请殿下立即派兵救援马场大人。”
武田胜赖从马扎上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几步,突然之间身子一定,反而问道:“马场大人,可向本阵派人请求过援军?”
原昌胤答道:“未曾。”
武田胜赖言道:“如果未曾,就说明马场大人,还可以继续支持,不必如此焦急。”
原昌胤听武田胜赖如此说,赶忙言道:“马场大人性情一向执拗,很可能就是全军覆灭,亦不会派人求援,选择死战到底,所以还请殿下能够体谅马场大人。”
原昌胤话音刚落,突然一骑插着百足蜈蚣小旗的使番,疾驰上妻女山本阵。
使番在武田胜赖面前跪伏,言道:“殿下,马场大人让我向殿下传言。”
听闻马场信房有话要说,胜赖左右武田军众将皆是从马扎上站起,露出关注的神色。
“什么话?”武田胜赖反问道。
使番言道:“马场大人说眼下中央军团之战局,虽然垂危,不过请殿下不过顾及,一切以全局为重。马场大人,说他誓死为主公,以及殿下守住中央战线。”
众将听闻使番如此之言,心想马场信房居然拒绝了武田胜赖派军救援的可能,要以一己之力,力战上杉军的车轮战法。
众将仿佛看见马场信房声言此话,慷慨激昂之态,心底纷纷恻然。
就在众将一片默然之际,武田胜赖突然言道:“诸位,我已拿定主意,不救援马场大人的信浓军团。”
说到这里,武田胜赖用手指向战场之中犹如车轮般转动的上杉家军势,目中露出决然之色,言道:“各位,我会率领本阵军团出阵,直取上杉谦信你们意下如何?”
听闻武田胜赖之言,一旁武田家宿老小山田信茂,立即言道:“殿下三思,此举太过冒险了,我军还是以谨守阵线,来得稳妥。”
武田胜赖言道:“诸位,难道以为紧守阵线,就可以不败吗?各位错了,这正是上杉谦信,要我们做的?你们看,上杉谦信的车悬之阵,正是最强之攻击阵势,我们不可意味死守。”
“那么直取敌军本阵就有效了吗?”。
“未必,”武田胜赖干脆直言:“犹如人横甩长枪,用枪之人皆知,枪势之中,以人为轴心,以枪尖挥远伤人。车悬之阵,正如一杠大枪,若我军一味防守,等同用肋差,远距离与上杉谦信的长枪相搏,对方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只能一味防守。”
“所以要破除此阵,正如肋差要胜长枪之法,必须破除对方枪尖之锋芒,欺近上杉谦信本阵,攻其轴心,其轴心一破,车悬之阵亦破。”
众将听武田胜赖之分析,顿时都对其生出刮目相看之感。
武田胜赖一语道破,车悬之阵的优劣之处,这可怕的洞悉力,令众人仿佛在他身上看见武田信玄的影子。
武田胜赖言道:“不过上杉谦信亦非易于之将,不会轻易让我们得逞,所以我才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武田胜赖说完之后,原昌胤哈哈大笑,言道:“殿下,沙场征战哪里有必胜之战,如果有三成的胜算,就足够尝试了。”
原昌胤说完之后,小山田信茂,穴山信君沉思了一阵,亦同声言道:“为今之计,这也是没有办法之办法了,我等皆愿意陪殿下赴汤蹈火。”
小山田信茂,穴山信君一表态,武田众家臣皆一同表示,言道:“愿陪殿下死战。”
武田胜赖点了点头,言道:“很好,既然各位,皆信任我之判断,那么胜赖唯有以胜利相报了,亦不辜负拼死作战的马场大人。”
武田胜赖将军配一挥,言道:“传令下去,本阵之军出阵”
战场上激战正酣。
这时正在奋战武田上杉两军将士,皆听闻到妻女山,武田军本阵震天动地的太鼓声。
这是诹访太鼓响声
同时妻女山上诹访大明神的旗帜动了
武田军本阵七千大军出阵。
武田军本阵军,蓄势已久,犹如红潮般席卷下山,势不可挡。
首当其冲的就是,上杉军安田景元部。
本阵军之前阵是郡内领主小山田信茂队。
未接阵之前,小山田军前队投石队,先以石头甩击安田景元队。
之后武田军中穴山信君率领的河内众,一条信龙率领的武川众,从左右翼包抄,三面夹击之下。
安田景元队支撑了片刻,就被武田军从正面击溃。
幸亏中条景资队过来援手,死命抵挡武田军攻势,救下了安田景元队,否则对方就命丧沙场了。
当下武田胜赖军配一挥,甲斐军团朝上杉谦信本阵所在攻去。
上杉谦信本阵。
“主公,武田四郎胜赖亲率甲斐军团出阵,攻我军本阵而来。”
物见番头向上杉谦信禀报言道。
上杉谦信骑乘马上,看着正直趋本阵而来的武田家大军,神色淡淡,将手一挥,言道:“我早已知道。”
见上杉谦信面对武田家大军攻来,不仅丝毫未作反应,却是望着武田军妻女山的风林火山旗出神。
上衫景胜不明所以,颇为担心地言道:“父亲大人,武田军兵力甚众,其甲斐众皆是追随信玄多年的武士团,战力相当可怕,况且安田大人的备队刚刚被击破,我们还是谨慎应对才是。”
上杉谦信微微笑了笑,从视线从妻女山上转过,对上衫景胜言道:“景胜,你不觉得今日武田军之表现,有些不妥吗?”。
上衫景胜愣了一下,反问言道:“有何不妥之处?”
上杉谦信没有直接回答上衫景胜,反是转过头对上杉景信,言道:“丰前守,你是参加过上一次川中岛合战的,你看当前之武田军,与上一次交战时,有何不同?”
上杉景信闻言,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言道:“臣下不知,还请主公明言。”
上杉谦信摇了摇头,露出失望的神色,言道:“如果宇佐美,直江二人在此,必然能懂我的意思。可惜他们皆不在了。”
说到这里,上杉谦信将马鞭一指妻女山,正色言道:“上一次川中岛合战,我以一万三千大军猛攻信玄之八千军势。信玄虽然兵少,但是武田军将士却坚韧耐战,其将士几乎都奋战至最后一刻,并死战不退,令我大占上风之下,却始终不得而胜,最后不得不退却。”
“但是这一次,武田军兵力占据优势,又处于防守的有利态势,但战局进行到此刻,众位有目共睹,武田军之表现大大逊色于以往。车悬之阵虽然厉害,但我不信信玄会没有应对之法。”
上杉景信不明所以,问道:“主公,你的意思是否信玄不在军中?”
上杉谦信摇了摇头,言道:“这我不知道,信玄此战大失往日之水准,令我大为失望。现在才来攻击,我军之本阵,实在太晚,错过时机了。”
说到这里,上杉谦信将马鞭一指攻来的武田军本阵之军,大声言道:“传令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斋藤朝信三队,放弃对武田军左翼的攻击,与我一起夹攻武田胜赖。”
“喔”
上杉谦信一声令下后,上杉军三名使番,急忙上马疾驰而去。
川中岛激战至下午二时,武田胜赖亲率武田军本阵之军,准备用以王对王的战术,与上杉谦信本阵军决战时。
上杉谦信却调令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斋藤朝信三队回援本阵。
第三百七十一章破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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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胜负
第三百七十二章胜负
川中岛战场之上。
上杉军的车悬之阵,缓缓转动。
第四,第五阵浦上景国队,千坂景亲队,接替第一,二,三阵继续攻击大熊朝秀的骏河众。
第六,七,九阵的上条政繁队,山吉丰守队,s-部显长队攻击正面马场信房的信浓军团。
而游击军势新发田长敦队,柿崎晴家队,会合败退下的安田景元队,以及中条景资队,阻击高坂昌信的北信浓军团。
如此jiāo替的战法,即保持对武田军的压力,又将可能救援武田胜赖甲斐军团的武田军隔断。
这次从前线chou出手来的一,二,三阵的甘糟景持队,本庄繁长队,斋藤朝信三队早已放弃对大熊朝秀的骏河众攻击,回援上杉军本阵。
这三支备队,都是上杉军各备队中最强战力。
甘糟景持乃是上杉四天王之一,与宇佐美定满,柿崎景家相提并论,本人一向以作战勇武而闻名。
本庄繁长亦不用说,在两年前之中叛lu-n,敢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越后,面对上杉谦信亲率大军围城,还敢率军反击,连上杉家大将,s-部胜长战死其中。
至于最后的斋藤朝信,亦有越后之钟馗之称的名将。
这三员大将返回之后,与上杉军本阵中上杉信景率领栖吉众,上衫景胜率领上田众,以及上杉谦信的旗本军,一道摆出半月形包围武田胜赖的甲斐军团之势。
看见上杉军的合围之势,武田胜赖这时才知晓自己中了上杉谦信的计谋。
不过武田胜赖陷入绝境之下,反是更是坚决顽强,他并没有命甲斐军团原地防守,而是就地反击上杉军的合围,直接从对方包围圈正面突破。
甲斐军团在武田胜赖指挥之下,变阵为鱼鳞阵。
日本阵法正传自中国,最早是有源自诸葛孔明的武侯八阵之说。
后平安时代,大江维时将之归纳鱼鳞,鹤翼、雁行、偃月、锋矢、衡軛,长蛇、方圆八阵,以教习后世。
ps:大江氏真是出兵法家,大江维时之后,有传授源义家兵法的大江匡房,建立镰仓幕府的功勋之臣大江广元,到了战国时,当数大江广元后裔的濑户内海的霸者m-o利元就。
这武侯八阵,到了信玄手中又发扬光大,改称为武田八阵。
例如川中岛合战时,信玄即摆出鹤翼阵迎战上杉军,而三增垰合战时,山县昌景赤备军团,就以雁行之阵大破北条家。
而这次武田胜赖摆出的鱼鳞阵,正适用于中央突破,并梯次攻击。
鱼鳞阵前阵的为小山田信茂队,左翼为x-e山信君队,右翼一条信龙队。
之后梯次排列的是迹部胜资队,原昌胤队,望月信永队(武田信丰之弟,继承望月家名迹),武田信尧队,河洼信实队(信玄之弟,统帅甲斐l-ng人组),板垣信安队,今福友清队,以及武田胜赖本队。
武田胜赖摆出了绝地反击之势,武田军众将亦知道只有从正面突破包围圈,方有生路,当下都爆发出拼死之战的勇气。
第六次川中岛合战,战事最ji烈之处,就在两军间爆发。
武田军的鱼鳞之阵,以梯次攻势的态势,轮番向上杉军的半月形包围圈发动攻击。
战事进行的十分惨烈,铁炮的轰鸣声,从头至尾响彻个不停。
铁炮足轻将铁炮打得发烫,甚至炸裂为止,而弓足轻亦将弓弦拉得双臂发软。
武田上杉军中骑马队,甚至在战场中央地带爆发出战国罕见的骑兵会战。
骑兵会战之中,两军之中的名武士各自向对方搦战,进行决定生死的一骑讨。
按照日本自古以来的规矩,两名武士各自报上家名姓名之后,各自驰骋战马加速冲向彼此,之间在马上各持弓箭对sh。
待挨近之后,丢弃弓箭,改在马上用太刀决一胜负,待战胜对方之后,再下马用肋差割取首级。
亦有自持弓马无双的武士,没有进行接刃战,直接在马上用弓箭对决,决出胜负,这亦是平安时候武士的规矩。
所以母衣众背后的母衣,正是因此开发防止对决之中,敌将背后sh-出的冷箭。
武田胜赖的拼死冲击之势,一度撼动了上杉谦信的包围圈。
甚至以上杉谦信之能,一度亦对战局失去控制,担心白根山之战的局面,在战场上重演。
但是上杉军的兵力终究还是胜于武田军一筹。
在上杉谦信的指挥之下,武田军的数次突击,都是上杉军硬生生击溃,武田军纵然十分顽强,只要总大将仍在,备队虽被击溃了,又重新聚集起来,投入再战。
原昌胤队甚至连续击溃了三次,作为备队大将的原昌胤身负重伤,却依旧死战不退。
而作为武田军前阵的小山田信茂队也一度被击溃了两次。
到了最后武田胜赖本人亦投入冲锋厮杀之中。
这一战武田军上下不可谓,不尽了全力,但是上杉军的包围圈犹如一张坚韧的大网,始终无法被撕破,并且还一点一点地消耗着武田军的血r-u。
两军一直ji战到日已偏西,接近黄昏,这时战场之上大局基本已定。
武田军马场信房,高坂昌信,大熊朝秀军团尽管做了最大的努力,却始终无法突破当前上杉军的阻碍。
而甲斐军团在连续数次排山倒海的攻势受挫之后,正如兵法上所云,一鼓作气,在而衰,三而竭,此刻已是筋疲力竭。
上杉谦信亦抓住此机会,开始反击,猛攻包围圈之中的武田军。
上杉谦信将身边所有军力,都投入对甲斐军团这次攻击之中,所以一旁sh-骑仅余不足十人。
当时所有人包括上杉谦信在内,对这场会战最后的胜利皆是踌躇满志。
“武田家的武运,犹如这日薄西山的夕阳,就此一去不返了。”
旗本大将荒川长实扬起马鞭指着天边的落日的言道。
闻言上杉军众武士皆是轰然大笑,此刻就是上杉谦信,亦没有出声反驳荒川长实。
虽然战事还未结束,但是战局到了此刻,已是板上钉钉,不可能再有任何逆转了。
连上杉谦信亦想不出,武田军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上杉谦信缓缓言道:“直江,河田,椎名他们皆没有白死,此战之后,我一举击败信玄。武田家再也不复,战国第一军团之称呼,正如大树一般,枝深叶茂,看似高不可攀,但是一旦下坠,其势更快。”
“可以预见,武田军大军一旦在川中岛覆灭,武田家之宿将如李晓,真田,山县,秋山之中,都可能会各怀异心,乘机自立。到时本家,北条,织田,德川从四面瓜分武田,甲斐武田家难逃分崩离析之势。可笑信玄纵其一生,所经营下之甲斐,信浓,上野,飞驒,越中,骏河,远江七国的霸业,一朝化为飞灰。”
上杉谦信将手一挥,言道:“如此之下,武田家甚至连本领甲斐都保不住,昔日的源氏名m-n,不过是笑话而已。信玄,作为对手固然惺惺相惜,但阁下实在是可惜了。”
众将听闻上杉谦信之言,皆是纷纷点头。
武田家一倒,无疑会引起这一关东这地域局势重新划分,到底是谁能在其中占得最大地盘。
正待众人遐想之时,突然一名使番急匆匆地奔到上杉谦信面前,言道:“禀报主公,我军南面出现不明之骑马军团”
“什么?骑马军团”
上杉谦信闻言神s-一变,沉声言道,“不可能,山县昌景的赤备在骏河,不可能轻举妄动,还有小幡信贞的小幡赤备亦在厩桥城下,除了这二人之外,还有哪里的骑马军团?”
荒川长实亦言道:“h-n账,是不是你眼睛看huā了?武田军这时候,还有哪里的生力军,还是骑马队?”
使番吞咽了一口口水,言道:“回禀主公,是千真万确。”
闻言上杉谦信于马上身子一动,脸上一变言道:“我明白,这是真的,这骑马军团,是从千国街道而来的。”
荒川长实闻言讶然言道:“主公,你的意思是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来援了?”
上杉谦信目光l-出凝重之s-,言道:“正是,我们都疏忽了,本以为李晓必须攻下不动山城后,出阵chun日山城,走善光寺街道,再直袭川中岛才会我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事实上,李晓亦可以从根知城,走千国街道,经牧之岛城,绕道增援川中岛。此路程虽远一些,但是对于骑马队而言却不需太长时间。”
正在这时,又物见番头前来禀报言道:“禀报主公,确认了,正是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来援,从旗印上辨认,其大将为李晓麾下的岛胜猛和土屋昌恒。”
听见物见番头之言,上杉谦信再无怀疑,言道:“好个信玄,我终究还是被你算计了。论合战你不是我对手,但是兵法,你才真正天下第一。幸亏我提前攻进,若再迟个一两日,等李晓主力赶到,我一万八千大军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主公,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上杉谦信言道:“李晓之援军已经赶到,再战亦是无用,这一战已足以令武田军上下从此不敢正视越后,见好就收吧。”
“传令下去,撤军”。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上洛之志
第三百七十三章上洛之志
公元一五七三年,元龟三年,正月。: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
距离武田上杉第六次川中岛合战,已过去一年多之久。
甲斐踯躅崎馆中,正是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
在本馆之中,屋顶上都堆积满了厚厚的积雪。
庭院之中,一处梅huā绽放,悄然逸香。
屋中李正正看着那处绽放的梅huā,在一旁两名sh-nv正小心翼翼地服sh-李正,替他穿衣。
李正今日穿得十分正式,崭新的浅蓝s-羽织,身下则是马乘跨,已是一名标准的武士打扮。
李正今年已足十岁,在日本战国,这个时代,十岁的男孩已快是小大人了。
例如德川家猛将本多忠胜十二岁元服,初阵即讨取了首级。
不过李正元服的时间还是早了一点,无因其他,乃是一直有沉疴在身的武田信玄,希望能早一日见到李正与自己nv儿菊姬完婚,所以才命李正提前了数年元服。
作为一名武士,元服之后,就意味着两件事,一是上战场,也就是武士生涯的初阵,另一件自然就是娶妻了。
不过作为李晓的儿子,李正之父名声之外,战功卓著,况且李晓正值当打之年,故而还没有人对李正上阵作战怀有期待。
不过他娶亲一事,却可谓是意义重大了。
李正与菊姬的婚姻,意味着李家正式成为武田家之一m-n众。
而李正亦年纪轻轻就娶了源氏名m-n武田家,武田信玄之nv为妻,这足够令武田家上下武士所羡慕的。
不过李正此刻却没有流l-出太开心的神s-,对于他这个年纪而言,似乎还很难认识到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
看着雪中绽放的寒梅,李正不由微微哼地一声。
“少主,别动,这衣服还未穿好呢?”
一旁sh-nv连忙言道。
李正一下挣开那名sh-nv,言道:“算了,算了,这衣服穿得我好不自在,我不穿了。”
两名sh-nv一听李正如此之言,连忙言道:“少主千万可不能任x-ng,今日不同以往,你需穿戴此身,往大殿参见御馆大人,礼数之上不可怠慢。”
李正哼地一声言道:“有什么好参拜的,我才不娶菊姬呢?她小气又任x-ng,脾气泼辣,我才不要和她过一辈子呢。”
听到李正这句话,两名sh-nv脸s-唰地一下就苍白了,连忙言道:“少主,这话可不能lu-n说。”
正待李正话说完时,一旁纸拉m-n推拉而开,两名身穿jing致吴服的nv子走了进来。
李正待看见二人,顿时脸s-一僵,怔怔地言道:“母亲大人……油川夫人。”
李正方才之话,小幡由美在m-n外自然听得清楚,当下气得是不打一处来,喝道:“李正,你平日顽劣也就算了,到了今日,都已元服了,还说此没有担当的话,配得上是一名武士吗?哪里有将来继承家业的觉悟?”
而油川夫人见了李正受责的样子,却微微一笑,对小幡由美言道:“不必如此苛责了,李正与菊姬,自小相识,彼此打骂玩闹,也是经常的事。待他懂事一点了,就会明白道理了。”
小幡由美恭敬地言道:“夫人,正儿的脾气我知道,需严加管教,否则稍稍一放任,他就不可收拾。”
油川夫人笑道:“正儿自小被你管教得还不严吗?还是不是越管,越任x-ng,罢了,他既已元服,就已长大ch-ng人,一切即有了自己的判断,由他去吧。”
油川夫人说完上前牵起李正之手,言道:“今日是拜见御馆大人的重要日子,不论你愿意不愿意娶菊姬,但是礼数决不可失,这是武士的应有之道。”
李正听油川夫人如此说,当下点了点头。
而小幡由美亦在一旁看着,心道,油川夫人并非是简单nv人,三条夫人在两年前病故后,眼下她已是御馆大人身边最得宠的nv人,除了母凭子贵外,亦有她的独到之处。
片刻之后,踯躅崎馆大殿之中。
武田信玄穿着一身宽松的衣袍,坐在叠席之上,自一年前在川中岛病倒以来,武田信玄将养了一年。
武田信玄现在更显老态,并非身子十分瘦弱,其饭量每日更是不如往日一半。
眼下任谁都清楚,信玄其jing神体力,已较之前更差,快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不过今日武田信玄jing神却十分不错,干皱的面上微微笑起,以和蔼的目光看着正在庭院之中,堆雪玩闹的李正和菊姬,嘴边还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油川夫人见武田信玄jing神如此好,脸上亦是l-出欣慰之s。
武田信玄转过头对小幡由美,言道:“李正与菊姬的婚事,就定在今年三月吧,嗯,三月是个不错的季节,chun暖huā开,选在一个樱huā盛开的日子吧。”
小幡由美当下言道:“一切依御馆大人之言。”
武田信玄微微笑道:“就如此了,可惜李晓远在越中,身负对越后防御,以及对佐渡攻伐之事,一时分身不得。少了他回来,李正应该有些遗憾吧。”
小幡由美言道:“夫君为主公效力,自然不敢怠慢,李正能到了主公下赐的婚事,已是万幸,焉能奢求其他呢。”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你放心,我不会薄待你们李家的,前年之川中岛合战,若非李晓半途率军来援,我武田家气运就要终止于此了。代我传话给李晓,只要他继续忠心用事,他日本家霸业所成之日,李家则是我武田家第一重臣。”
小幡由美言道:“妾身代夫君谢过御馆大人之恩。”
武田信玄转过头看向打闹之中的李正与菊姬,脸上l-出温和的笑意,心想:今年待李正与菊姬完婚之后,我就可以完成毕生所愿。织田信长不尊崇佛法,去年竟火烧比睿山,屠杀僧众,犯了天怒,我这一次若行上洛之事,可谓名正言顺,将武田菱的旗帜竖立到京都去,完成我信玄毕生之志向,否则……否则就等不及了。
正待武田信玄思索之时,突然三枝守友进来禀报言道:“主公,上杉谦信出阵关东,率军再入厩桥城,准备讨伐北条家。北条家派人向我们请援,希望本家出阵上野,夹击上杉军。”
越中,富山城。
李晓负手站在北陆地图之前,双目凝视。
李晓麾下两名智谋型人物,本多正信,宇佐美奈美皆站在李晓身后。
李晓的目光先从看向北陆道中最靠近近畿的,若狭国,越前国。
在去年六月,面对火烧比睿山后,不可一世的织田信长,朝仓家与本愿寺这对数十年的死敌,达成了和睦。
朝仓家家督朝仓义景将nv儿嫁给本愿寺显如之子本愿寺教如,两家成为姻亲。
不过朝仓家与本愿寺两家的和睦,并没有扭转对织田家战略态势的下风。
朝仓浅井同盟在正面战场被织田家压制,而本愿寺在长岛一带,亦为织田家大军所围攻。
眼下加贺越中的本愿寺势力,已经开始向李晓示好,他们似乎亦预感到织田家疾风怒涛的攻势下,一旦朝仓浅井家不保,下一个遭难的就会是加贺越中。
而在能登局面依旧十分h-nlu-n,畠山家之旧家臣间内斗不止,在此情况下,根本不会对李晓越中产生什么威胁。
在此h-nlu-n情况,即便李晓拉拢畠山家三分之二水军众,以长续连,遊佐续光,温井景隆等人亦不敢有任何意见。
眼下盘踞越中的李晓,在前年攻入越后之后,实际灭亡了椎名家,将越中四郡中最大的新川郡纳入领内。
越中四郡中,除了越中本愿寺所据砺bo郡之外,已领有三郡。
加上飞驒,信浓郡上之地,李晓飞驒越中军团,所辖石高已近四十万石,其麾下常备加上豪族,其最大动员力可达近两万军力。
所以以李晓现在的势力,即便上杉谦信在没有足够把握,亦不敢轻易向越中开战。
在前年的第六次川中岛合战之后,虽然正面对战的武田军主力损失不小,但是实际上上杉家却彻底丢失了越中的立足之地,同时在东上野的领地,亦被真田家的势力侵入。
上杉谦信的川中岛决战,可谓是赢在了战术了,却输在了战略上。
相反李晓夺得新川郡后,命木下秀长为松仓城城代,竹中重治为辅佐,以松仓城以其支城网,作为对上杉家的防御支撑点。
在去年整整一年中,李晓命木下秀长就是重复干了一件事。
就是重点修筑海津城,天神山城一线防御,除了加固了城池之外,还进行扩建以容纳更多的兵员,并且李晓还十分奢侈地在城头上配备了大筒,作为守城武器。
李晓一切目的,就是木下秀长以松仓城,海津城一线作为阻击,上杉谦信从越后出阵越中的关卡。
眼下这一线防御已经完成,李晓已可以从容腾出手来,准备今年武田信玄上洛,为武田家与织田家决战作铺垫。
不过在这之前,李晓还必须命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二人新组建的越中水军,准备讨伐佐渡国之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前椎名家的松仓金山,被武田信玄拿去收作国有。
所以李晓眼下只好打起了佐渡金山的主意。
第三百七十四章 筹谋
第三百七十四章筹谋
李晓看着北陆道地图,仔细盘算了一下。
李晓转过头看向本多正信,问道:“在鱼津城,天神山城的防御布置得如何了?”
本多正信回答言道:“由于冬季到来,所以这两城修筑已经停滞,而据木下大人禀报,鱼津城的本丸,二之丸修筑皆已经完成,外丸与马出都才修筑了一半,预计在今年夏季之前可以完工。至于天神山城,修筑的进度要慢一点,估计还要延迟一个月。”
李晓听后点了点头,言道:“秀长作得不错,看来工期会比之前提前,如此防御越后进攻,亦更有了把握了。”
本多正信犹豫了一下,言道:“不过南蛮人提供给我们守城所用的大筒,还有十mén没有到位。他声言我们要付清尾款后,才肯jiāo付。”
李晓眉头一挑,言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长安没有把钱给佛朗机人准备吗?”
李晓这次一口气,向葡萄牙人订购了十五mén佛朗机炮,以作为守城炮使用。
与李晓其余的六磅,九磅炮不同,佛朗机炮采用是后填装发shè,并且有母炮子炮,即引进了炮弹的概念,避免了每shè击一炮后,进行火yào残渣,并清膛的概念。
相对于普通火炮,佛朗机炮shè速更快,更适合杀伤步兵。
ps:早在嘉靖年间,明朝已仿制这种火炮,并大批装备明军,在万历援朝战争中,一种称为百出佛朗机炮,在平壤之役中大发异常,大败小西行长。
所以被李晓极度奢侈拿来作为守城用炮,这点倒是让大筒备大将鲁伊科斯塔发了很长很长一段的牢sāo。
不过李晓深信物有所值,在臼杵城之战中,大友宗麟正是用竖立于城头的佛朗机炮开炮,击败了围城的岛津家大军。
就在李晓质问之时,大藏长安经武士禀报之后,走入了天守阁之中。
李晓一见大藏长安便问:“长安,南蛮人声言至今收到购买佛朗机炮的尾款,这是怎么回事?”
大藏长安一见李晓如此质问,就叫起了撞天屈,他言道:“主公,并非臣下不肯jiāo纳,实在是没有钱。”
大藏长安言道:“主公,这几年为扩充直属常备,将矿山之盈余huā费得差不多了,并且归云金山今年亦已经枯竭,这笔钱空缺出来。何况主公又连连征战,本就是一个入不敷出的局面,加之去年又重修松仓,鱼津,天神山三城,更将所有储蓄huā得差不多了。”
李晓哼地一声,言道:“是吗?听说长安最近日子过得不错,两个月前又纳了两名shì妾吧。”
听李晓这么一说,大藏长安顿时脸sè涨红,言道:“主公,臣下纳妾出得都是自己的俸禄,并无半点其他挪用。臣下可是一片为主公打算,账目清楚随时可查,若是有半点差池,臣下愿意切腹自尽。”
李晓眯着眼睛看了大藏长安一眼,这位素来‘清正廉洁’之名的大久保这么说,他自不能相信的。
不过大藏长安确实在开矿,理财,内政,民生上有独到的才能,这点是盐屋秋贞,增田长盛所无法取代,旁人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尽管大藏长安有些小辫子,自己抓在手底,李晓亦决定在他还没有太过分前,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一个家臣目中最大的yù望只有钱而言,这样还算是比较好控制的,不过必要的敲打还是要的。
大藏长安毕竟还是有几分心虚,言道:“主公,眼下确实拿不出这么钱。”
李晓言道:“李晓向盐屋秋贞问过没有,暂时向盐屋商家借贷一笔?”
大藏长安言道:“这可以想办法,不过盐屋商家财力有限,恐怕只能支持一部分。”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那没有办法,只好问葡萄牙人先借贷了。就以岩濑湊未来两年的冥加金作为抵押,向葡萄牙人贷款。”
大藏长安听此诧异问道:“主公,岩濑湊是我越中国眼下最大收入,若是抵押给葡萄牙人,万一我们拿不出钱款来偿还,到底恐怕未来两年都财政都会陷入困境。”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这没有关系,待我们攻陷佐渡之后,一切皆不成问题。”
大藏长安见李晓一副底气甚足的样子,亦不明白为何攻陷佐渡后,可以从哪里获得钱款来抵消这笔欠款,但他此刻嘴chún动了动,并没有开口。
李晓言道:“这十mén大筒今年一定要运抵,装备城头之上,如此以木下秀长,竹中重治二人之力,加上坚城以及大筒,即便上杉谦信亲自率大军来攻越中,亦足可抵御三个月以上了。”
说完李晓对大藏长安言道:“借贷之事,你抓紧去和南蛮人沟通吧。”
大藏长安喔地一声,从房中退下。
说道这里李晓看向宇佐美奈美言道:“去年越后的情势如何?”
宇佐美奈美毕恭毕敬地言道:“回禀主公,自川中岛合战之后,本家虽损失较上杉军来得惨重,但是据估计,上杉军亦损失了近一成,更何况在越中,上杉家大将直江大和守,河田丰前守以及将兵五千人全军覆灭,越中根基之地丢失,上杉家之势力,已是大不如前,其元气并非是几年光yin可以恢复的。”
“而现在本家据有越中大半,此消彼长之下,只需与高坂大人的北信浓军团,一起保持对越后压力,上杉谦信则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而现在上杉家也顾及在本家在越中的存在,在临近亲不知子不知之处修筑胜山城,以作为边境防御之城,与不动山城一起作为抵御我军向chun日山城进攻的屏障。”
李晓听闻此笑道:“很好。”
按两至三年前,上杉谦信的势力,可谓随时翻腕将李晓灭掉的。
可是眼下却忌惮李晓的势力,上杉谦信不得不进行经营越后防御和巩固。而现在李晓只要作好对鱼津城,天神山城一线的防御,即可暂保无忧。
上杉谦信是绝不敢大军孤悬在外许久,否则无论是北信浓的高坂昌信军团,还是上野的内藤,真田军团都可以乘机袭取越后。
说到这里,纸拉mén外,侧近向李晓禀报言道:“主公,船大将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已至,在外等候主公召见。”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叫他们进来。”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二人进mén之后,向李晓拜倒。
李晓当先问道:“近来水军众如何了?”
向井正纲言道:“回禀主公,臣下一直尽心尽责,水军已cào练十分熟练,随时可以上阵了。”
李晓笑了笑言道:“向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问你轮岛水军的人心,是否已经完全收服,可以为我们所用了。”
向井正纲忙言道:“主公,这点臣下不敢有十分把握。这一年来,臣下只从轮岛水军部中,招揽了三艘船,作为直属。”
千贺孙兵卫言道:“主公,这一年来,我们一直按照你的意思,招揽轮岛水军人心,不过原有的船主,船大将对我等皆怀有戒心,这一年来,臣下麾下亦不过招揽了五艘船。”
李晓闻言点了点头,言道:“此已是相当不易,不过仍是不够。凭这八艘船,你们还不足以在我越中水军获得船头的地位,还必须拉拢其他船主,船大将。不过此事我会jiāo给其他人去办。”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听闻李晓决定chā手此事,皆是面lù喜sè,喔地一声。
同时李晓言道:“不过你们亦必须抓紧cào练,在不久之后,我会派出佐渡征讨军,到时你们水军众除了替我运送兵马之外,还必须保证兵粮的供应,特别是取得佐渡海峡的制海权。”
“可以预想若我攻打佐渡,上杉家必然不会坐视,到时可能会有一番ji战。”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二人对视一眼,皆不作声,越后水军如何实力,他们并不知道。
李晓笑了笑言道:“不过你们亦不用太过cào心,此战我会向南蛮人借兵,到时让他们的水军出动,助你们一臂之力。”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二人皆是久在海上行走之人,自然知道葡萄牙人的海船是如何船坚炮利,有他们相助自然战胜敌军水军的把握就更高了一些。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满腹憧憬地退下之后,本多正信却开口言道:“主公,若要南蛮人出战,肯定少不了一笔开支,这笔钱我从哪里出呢?”
李晓笑道:“这我自有办法,眼下一切目标都以优先攻下佐渡为前提。”
宇佐美奈美言道:“主公,据我所知,佐渡土地贫瘠,石高只有一万多,又属海岛,jiāo通不便,虽少有银矿出产,但是数量不多,实在不值得主公huā费如此大气力去攻打,况且就是为了从海上包围越后,亦没有这个必要。”
李晓笑了笑,确实这个时候佐渡岛还是众人眼底的贫瘠之地,以往是与飞驒一起,都是日本朝廷,放逐劳改犯的圣地。
唯一是一五四二年时,有lù头银矿发觉开采,不过亦仅是小有的一部分,被认为产量不大,这也是鹤子银山最初期开掘。
而一直到了庆长六年,也就是公元一六零一年,鹤子银山被石见银山的山师发现,不久后佐渡金山才浮出水面。
之后的佐渡金山不仅是当时日本,亦是当时世界开采量第一金山,为德川幕府金座银座供应了大量的金银。
但这个消息,对于当时而言,是一个秘密,就连当地领主本间家都不知悉,天下亦只有李晓一人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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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明国来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明国来人
越中国,岩濑凑。[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岩濑凑是着名三凑七町之一。
在整个北陆道中,自西而东的航路中,有加贺国的本吉凑,能登国的轮岛凑,越中国的岩濑凑,还有越后国的今町凑,又名直江津。
李晓自攻下越中,占领岩濑凑,开放与葡萄牙人的贸易,允许葡萄牙人在在此定居,布教。
岩濑凑已是焕然一新的局面。
伴随着太阳喷吐薄雾,海面上一片bo光粼粼的景s。
海港的防bo堤内,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
不少船上人头绑着白布带子,穿着一身短挎,已在船上生火,炊烟袅袅升起,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而在一旁的船问屋里,不少早起的饭盛nv,正在对着水岸梳妆打扮。
港边不时有船上水夫出外行船,送别一夜之欢的恩客,两人情深意切的场景。
在岩濑凑渐渐热闹时,一艘千石级以上的安宅船犁开l-nghuā,驶入岩濑凑之中。
一旁的小渔船少有看到这样的大船入港,顿时都赶快划桨离开,生怕被这庞大大物给冲撞到。
这艘安宅船船头之上,并首站立着两人,皆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海港之中。
这二人都是二三十岁左右,面s-黝黑,身体结识,显然都是跑惯海上之人。
表面看起来,他们与一般水手不同,但是两人彼此jiāo谈的口音,却并非是日本话,而是明国闽南泉州府一带的地方话。
不错,这二人正是来自明国。
两人并非是普通船夫,jiāo谈言语之中,显然看出是读过几年书的。
“李兄弟,看来这倭国北方一个小港,颇有几分气象,还算有些人丁。”
那名为称作李兄弟的人,年纪略微小一些,大约二十出头,不过同他说话的人,虽年纪大些,但言语间却颇为客气。
那被称李兄弟的人,淡淡一笑,言道:“这是自然,我自小和家父一起在倭国的平户住过三年,后家父追随五峰船主,往来于平户,江浙一带。嘉靖三十八年,五峰船主被朝廷招安软禁杭州,被狗官胡忠宪给杀了。自此之后众弟兄们失去了主心骨,只好各自谋生,家父也自立m-n户。所以这些年来,在倭国东奔西走,久见这一地风土人情。”
“这倭国虽小,土地贫瘠,但却是盛产金银之物的地方,而这北陆一地,以往我从未来过,这次若能替家父,在此打通关节,在生意做到这里,亦不失为一件大大有利之事。”
另一人听了哈哈一笑,言道:“李兄弟,果然是有见识之人,可是听说北陆之倭人,不比关西,平户一带开通,若是要贸易往来,必定要打通当地官府的关节,这点却有些麻烦。虽然李兄弟,通晓当地之言语,但是这事还是需有一个,能在倭国当地官府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牵路来得方便。”
“可是我见李兄弟一路来此,却没有任何准备,不知是何原因?”
这叫李兄弟的哈哈一笑,言道:“王兄,恕小弟之前一直卖着关子,这事是早该与你说了。这要打通北陆倭国当地官府,实际在我眼底一点也并非难事。”
“哦,李兄弟难道有熟人?”
对方微微笑着并摇了摇头。
此人更加讶然言道:“没有熟人,贸然前去,恐怕会被对方以jiān诈之徒抓起。”
这名李兄弟哈哈大笑,言道:“王兄过虑了,此根本不会发生。”
“那我就不知了,李兄弟还是实言了吧。”
对方点了点头,言道:“很简单,我并非认识任何人,只是此地官府的大人,却是我们明人。”
“我们明人在日本出仕?”
此人当下呆立在船头。
李兄弟点了点头,言道:“正是,初听之时,我亦如你一般反应,但此事是千真万确,家父已确认无疑,并且倭国之人多半亦是知晓。听说此人姓李名晓,原本是乃是福建都司福宁卫,一名百户,出海作战时遭遇海难,恰巧流落在此地,却不想出仕倭国。”
那姓王之人听了一番李晓之简历后,啧啧称奇,言道:“此人之经历堪比市井茶楼里唐三藏西游各国,更加传奇了。不过此人眼下在倭国之中具体是何地位?”
这李姓之人犹豫了一阵,言道:“具体我也不知,但在平户听闻,要来此地布教的佛朗机人说,这李晓大人,所辖之地有百里之大,麾下将兵上万,至于眼前这港口亦是为他所有。并且我秘密打探之消息,佛朗机人与他有贸易上往来,并且主要是金银。”
王姓之人点了点头,言道:“原来如此,那是值得一看,就是做不出生意亦无妨,他乡亦可以遇故知,此乃人生之喜。不过此人当地是否明人,在下至今乃不敢确信。”
李姓之人笑道:“其实我已派人事先与他见面,约好在此地见面了,应该是一个明人不错。”
说到这里,两人的安宅船缓缓驶入港口中。
这时早有一艘小早船来接引,上面站着十几名水夫,其中一名正统武士打扮,向他们言道:“两位可是平户来的客人?”
李姓男子点了点头用日语,言道:“正是。”
对方随即毕恭毕敬地言道:“在下增田长盛,乃此港町之町奉行,主公,早已命在下在此等候两位,请两位随船入港。”
“有劳”
李姓男子拱了拱手言道。
随即安宅船在指引之下入港,那名王姓男子问道:“你刚才同倭人说了什么?”
对方想了下,回答言道:“这倭人是此地的知县,奉那李晓之命来迎接我们了。”
哪知王姓男子听对方之话,略有所思,言道“属下是这一地知县?那么这李晓,岂非是州府大人了。”
李姓男子听了哈哈一笑,但想了想,却又打消了解释的念头。
船入港下船之后,两人带了十名随从跟随增田长盛在港间行走。
这十名随从腰挎长刀,而为首的王姓男子腰间还别着一柄短火铳。
在李姓男子看来,这岩濑凑与一般倭国的港口,却没有多大区别,其繁荣处当然远远逊s-于平户,博多这样的港口。
虽说住户不多,但是可以看出此地,却是秩序井然。
路间并没有看到多少手持长枪的兵士巡逻,但是百姓间人人安守秩序,市井中充满了吵杂喧闹的气氛,但是却丝毫没有拥堵慌lu-n之感。
并且期间还看到数名金发碧眼的传教士,行走在街道上,路人看见了亦没有奇异之s-,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看来这位李晓,也是善于治理当地的一名能吏。”。
第三百七十六章 海商李旦
第三百七十六章海商李旦
岩濑凑之中一座修筑在半山的教堂。: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这是李晓准许葡萄牙人在岩濑凑修筑的两座教堂之一。
眼下李晓现在站立在教堂二楼的窗帘之后,打量着从港口缓缓一路行来的明国来客。
看去这十几人老少皆有,身材虽不魁梧,但都十分结实。每一人都腰间都跨刀,最后几人则手上端着盒子,不知是否是礼品一类之物。
李晓打量着这一行人,首先是为首的两名年轻人,心底猜出他们才是这一行人的主心骨。
为首一名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正与增田长盛一起彼此jiāo谈并缓缓而行,虽是年纪轻轻都是举止皆透出一股沉稳,并行止老练的味道来。
而另一人虽年纪更长一些,但始终有意识地坠后他半步的距离。
李晓看着这名为首年轻人,心道没想到第一个看见的故国之人,居然就碰到这种厉害角s。
李晓并非半仙,看外表就能推断出一人的深度来,而是因为他知道这名年轻人,就是历史上江浙一带赫赫有名的海商头头李旦。
李旦之名虽现在名声不晓,但是其影响力却足以在历史留下重重一笔。
李旦是福建省泉州人,其人原来是五峰船主王直的配下,后来王直被胡忠宪y-u杀,李旦便成为了继王直之后,明日贸易间的海商头目。
好吧,换一个说法,他们更是实际意义上海盗,或者是这个时代武装海商,从事海上走si贸易,以及打砸抢烧等不法活动。
李旦的厉害之处,并非只是他继承了王直的贸易事业,历史上德川家康一统日本,很大程度上也有李旦的财力支持在里面,后德川家康创立幕府,亦给了李旦以回报,给与其朱印状,允许其在明日之间进行朱印船贸易。
除了进行走si贸易之外,李旦在海上行事作风亦十分彪悍,四处进行劫掠,连当时的西方人亦敬畏地称呼其为就是中国船长的意思,亦或者称为甲比丹李旦。
在一六二三年,明朝为夺回澎湖,与荷兰东印度公司进行的澎湖海战中,两边皆请李旦居中作为调解人,沟通两边关系,可以看出那时李旦势力已如日中天。
随便提一句,国姓爷的老爹郑芝龙曾作为李旦的翻译助手亦有是李旦义子之说,但作过翻译是无疑的,李旦死后,郑芝龙继承了李旦的武装船队,成为了有千艘武装商船以上的大海盗。书mí群2
李晓看向这位将来要雄霸海上,大海盗头子,此刻的李旦还未真正发家,他继王直之后,于郑芝龙之前,真正崛起称雄海上,应该是在十六世纪末的那一段时间。
这时李旦有意无意地抬起头,朝李晓所在窗帘望了一眼。
李晓对上此人犹如海鹰般锐利的目光,不过李旦并没有久视,随即转过头去。
不过李晓心知对方已察觉到自己了。
李晓搬张椅子来坐下,闭目等候,在日本许久之后,李晓整日席地而坐,他已久就没有坐在椅子上的感觉了。
&-n之外,传来增田长盛的声音,言道“主公就在里间等候,两位请进,其余随从在客厅休息,已备有茶水。”
“有劳了。”
&-n吱地一声推开,李晓睁开双目,正对上两人的目光。
三人对视了片刻。
李旦首先客气一笑,抱拳拱手言道“在下李旦,见过李大人。”
而另一人却言道“在下王坦之,见过李将军。”
李晓听二人这不同称呼微微一笑,用汉语言道“请坐”
李旦听李晓之言,首先一愣言道“李大人,这是侯官一地的口音么?”
李旦开口亦用与李晓差不多的语腔,李晓亦对其语言能力,感到佩服,因为其进m-n问询之言语,是明朝当时的通用语言南京官话,现在却转换成近似李晓的语腔。
要知道李旦是泉州人,最jing通肯定是闽南语,至于日语水平他刚才与增田长盛有说有聊的情况来看,亦是不差。
看来这年代当个海盗,居然需要得还是这样的国际语言人才。
不过听闻郑芝龙才是牛人,除了通晓闽南语,南京官话,日语外,还jing通荷兰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否则也不能凭此本事成为李旦的语言翻译。
但是李晓对李旦之语不置可否地。
而李旦亦意识到自己方才之举,是冒昧追问他人底细,与同伴对视了一眼,彼此坐下。
之后两名sh-从进来奉茶,用得日本当地的茶汤。
李晓观察二人喝茶的动作,李旦是十分熟练,明显是久居日地的缘故,而另一人却m-o手m-o脚了一点,并且还对茶汤表示出十分苦涩的表情,看来这王坦之才新到日本不久,没有适应当地的饮食习惯。
接着李晓改用闽南语,与他们二人谈了几句饮这茶汤之道。
这一番情景,更令李旦二人对李晓神s-大为诧异,其中王坦之犹甚。
实际上,李晓小时候时,曾在闽南住了一年,所以对闽南话有所了解,至少看追看霹雳群侠传时,已全程不用看中文翻译的地步。
不过此举却消去李旦,王坦之二人的疑虑,他们眼下对李晓身为明国人这一点已经是确信无疑。
李旦笑道“李大人,能在倭国之地,凭一己之力,封疆拜侯,这一点实在难以置信,李某深感佩服。恰好李某又与李大人分属同宗,不是是否巧合。”
李晓嘴角一动,心想,谢了,虽是同姓,但我也不想和你闹出什么亲戚关系来。
李晓温和地言道“李当家客气了,正所谓炎黄之后,大家五百年都是一家吧。”
李晓这么说三人,二人脸上皆泛起喜s。
这时王坦之言道“李将军,请恕我直言,阁下以一己之力,在倭国开疆扩土,到了现在人上人之地步,可见是一位有抱负,有胆识的好汉,但但为何却出仕蛮夷,要知道阁下本为朝廷将军,即便不回家乡,亦可寻其他手段,总比在倭人手下做事要好。”
李旦听王坦之说话颇不客气,轻轻咳了一声,向李晓言道“我这位兄弟想来直言,请李大人不要见怪。”
李晓闻言哈哈一笑,实际上他对于王坦之直言的个x-ng,颇为欣赏。
而王坦之的观点,亦是中国人自来坚持的华夷之辨的观念。
在他眼中李晓即便不为朝廷做官,亦不要出仕倭国,即使如他这般做个海盗,也能在海上逍遥自在。
李晓笑道“当初出仕此地,亦是为了生存之无奈之举,后时日长了,国主大人却对我恩,故而留下相报,到了现今能成就眼下之事业,亦是当初所未料到的,况且我已在此地成家立业,再行离去已是不可能了。”
说道这里,李晓将话锋一转,言道“更何况,lu-n世方出英雄,眼下国内四海升平,天子垂拱而治,我等武人并无一展抱负之良机,但此地虽小,却正逢千百年未有之机,我亦想在此建功立业,将来或许有衣锦还乡,拜见天子的一日。”
王坦之待要开口,却被李旦拦住,他言道“李大人志向远大,并非我等可以望之项背。”
接着李旦与李晓直接沟通起了,海贸通商一事。
李晓亦对此早有筹谋,之前归云金山,神冈银山所产出金银,皆是由盐屋秋贞负责收购,之后转卖给另一处商家,之后再由这商家,转卖给葡萄牙人或者明国人。
因为中途转了好几手,所以中间利润被压榨,令李晓十分不快。
攻取越中后,李晓有了出海口,直接便让葡萄牙人来越中收购金银,但是葡萄牙人店大欺客,给李晓的价格十分不厚道,与原先相较,利润并没有高许多。
正好这时,明国海商船队找李晓搭线,李晓亦十分高兴地答允,双方见面磋商。
看在都是明国人的份上,李旦给了李晓开了一个十分厚道的,用永乐通宝换购金银的价格。
并且承诺有多少,收购多少。
李晓点了点头,心底对此十分满意,心想凭着自己再攻下佐渡,获得佐渡金山,鹤子银山之后,自己的金银矿开采量将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到时候李晓有了这笔钱,正可以用来招募常备,更换武器,成为他将来横扫天下霸业的基石。
除了达成意向之后,三人都十分高兴。
李旦,王坦之显然是因为,开拓一条商路,财源广进而欣喜不已,而李晓则仿佛看见了铺天盖地,举着日月双纹旗印,装备铁炮,大筒的新式军队。
之后,李晓亦承诺给与李旦他们海商,与葡萄牙人一样在岩濑凑居住的权力。
&-n一块地,租借给明国海商的居住使用,同时在岩濑凑之中,享受治外法权。
李晓的大方之举,更是令李旦他们心huā怒放。
李晓此举亦是效仿北条家在小田原城的开设唐人町的举动,如此也算可以更好的招商引资吧。
而李晓此目的,更是为了更好促进岩濑凑的商贸,让之成为北陆道平户港一样地位。
否则就jiāo通地利而论,岩濑凑是不如,同样身为北陆道两大良港,能登的轮岛凑,以及越后国的直江津之町。
所以李晓要想发展岩濑凑商贸,一定要有他的特殊吸引点。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幸福来敲mén写的《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与虎谋皮
第三百七十七章与虎谋皮
李晓与李旦二人继续商谈。
顺便李晓亦向李旦了解眼下这些往返于明日之间,进行走私贸易的海商底细。
事实上,无论是李旦,还是他的前老板汪直,在李晓那个时代的了解,他们都是被冠以统一的称谓‘倭寇’。
后世提起倭寇,第一个反应,就是战国时,主君战死无家可归的日本浪人,或是投靠的汉奸。
这一切归于历史书的误导,事实上并非如此。
因为正儿八经的武士,即使成为浪人,亦很少会跑到海上作营生。
当时倭寇实际上,都是沿海水军众这样的存在,他们的身份并不高。
早期倭寇,确实有日本人的组织,比如居于平户九州水军的松浦党。
但是这袭扰只是一时而已,事实上在嘉靖年间,袭扰明朝半壁江山的倭寇,其幕后真正操纵者都是如王直,徐海这样的土生土长的明人。
嘉靖二年时,因宁波之乱,明朝取缔了对日本的堪合贸易,并禁止一切走私贸易。
这一事件等于通了大娄子,当时明日贸易之间的利润,可谓用暴利来形容。
据日本商人楠叶西忍描述,从日本带来一箱子货物,如刀、扇子、屏风等,在日本不过10贯的价钱,在明朝则能卖到40-50贯的高价,然后再从明朝那里买来的250文一斤的生丝,运到日本则能以5贯的高价倾销,如此暴利链,产生了江浙沿海大规模的海商走私集团。
当时,明朝禁海后,等于断绝了海商走私集团的财路。
断人财路,等于杀人放火,如王直这样的大海商是绝不可能放弃这天大的利润的。
在于朝廷沟通无效之后,王直开始暴力抗法,联合走私海商船队,组织了数千条船开始袭扰边境,因此造成了明朝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嘉靖倭乱。
因为当时生怕家人受到诛连,所以王直等海商都是假托倭寇之名,来沿海劫掠,而实际上,王直的海商船队,亦有雇佣大量的日本人,朝鲜人。
明史曾形容,大抵真倭十之三。
并且真倭,都是类似雇佣军的存在,充其量不过是打工仔,战时的炮灰,而真正的幕后主使,主导这一切的是王直以及整个走私海商集团。
至一五五九年,王直被诱杀之后,这走私海商集团,处于群龙无首,之前对沿海的袭击,虽少了组织,但是次数更加频繁。
亏得胡宗宪,戚继光,俞大猷等人在沿海剿灭,这才使得局势没有进一步恶化。
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途径,只要明朝不开海禁,这巨大的贸易差还存在,就阻止不了这些海商走私的疯狂热情。
不过李晓却清楚,此时在五年前,即是一五六七年,隆庆帝颁布了法令,废除海禁,允许民间私人远贩东西二洋,这一历史事件称为隆庆开关。
明朝开放漳州月泉港,用于海贸,至此海商走私途径有了宣泄之地,倭寇之患终于大体平息。这段时期明史上言,倭渐不为患,而抗倭名将戚继光亦在这一年由闽南调往漠北。
庆隆开关与俺答封贡(即开通明蒙贸易,至此明与蒙古之间百年之内,再无大战事)并称为庆隆朝两大开明之政,其作用皆是开放贸易,最终结束了为祸明朝南北多年的战事。
与李旦,王坦之闲聊了这么多后,李晓对这些海商,亦有了新的看法。
在海禁时,这些人就是倭寇,袭扰地方,而海禁开放后,他们就是正常的武装走私海商,因为走私利润远远高于劫掠所得,他们并不需行此途径。
所以他们在民间并非无恶不作,相反在闽浙十分有声望。
明史王直传曾评价,王直在民间“威望大著,人共奔走之。或馈时鲜,或馈酒米,或献子女”。
同样是海商,西方政府对本国之海商,进行不惜余力的支持,最终开创出大航海时代。
而中国的海商的生存空间,却遭到了政府的挤压,压迫,最后湮灭。
而从言语中看出,李旦,王坦之对于明廷的态度是相当不满的,而对倭人亦保持了一种上国之人的不屑之意。
在他们眼中,他们海商并非是什么恶人,他们信天主教,拜妈祖,彼此兄弟相称,以豪杰自居,自认为是民间之绿林豪杰,类似于杨么,梁山一百零八这样的好汉。
对于这位李旦,李晓更是忍不住想到,此人以后将成明日之间最大的海商头头,并从中敛取暴利,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富裕的几人之一,到了英国人,西班牙人,以及德川家康都找其借钱的地步。
相谈之间,李晓亦开始向其旁敲侧击,希望他能够向自己提供千石级大船的制作人工以及方法。
但是李旦很明确地拒绝了,他是绝不可能将这样立身之本的泄露给他人的。
随即李晓转而求其次,言道:“李当家如此考虑,亦是有阁下深思熟虑之处,但眼下我的水军船小不经风浪,期间没有大船坐镇,实在无法保护此地周全,不知李当家可否借我五艘大船,以后当有厚报。”
李晓明白这要求有点狮子大开口了,李旦呵呵一笑,言道:“李大人,未免强人所难了。五艘大船太过了,如果是两艘,我还能向家父言请,通融一二。”
李晓闻言顿时大喜,他水军中没有安宅船坐镇,正是战力不全,有了李旦的答允,这一问题解决了。
最后李晓款待这两人中饭后,两人告辞离去。
岩濑湊的旅笼屋中。
李旦,王坦之二人洗漱了一番后,正准备休息。
李旦开口对王坦之言道:“王兄,你看这李晓如何?”
王坦之犹疑了一下,李旦将手向下微压,示意无事,言道:“你放心这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不会隔墙有耳的。”
王坦之点了点头,言道:“李兄弟,我实话言之,这李晓确实是一个有才具之人,不过他久居倭地,似已忘了自己为汉人之本,这点作实可惜。”
李旦看了王坦之一眼,笑道:“王兄弟,如此看就错了。”
王坦之言道:“哦,愿望李兄弟之高见。”
李旦言道:“与王兄弟恰恰相反,这李晓是否有才具我不敢判断,但是看其双目,观其言谈行事,我断定此人是内心有大抱负之人。”
“哦?”王坦之微微讶然。
李旦点了点头言道:“相信我的判断,王兄。眼下我着意结好李晓,并非为了一时。”
“怎么说?”
李旦成竹在胸地,言道:“原因在于狡兔三窟,未雨绸缪,自五峰船主故去后,朝廷虽开放海禁,但实际上仍是外松内紧,视我等海商为心腹之患,早有念头想一并处置。我等在江浙一地已越来越难立足。”
“所以要谋得出路,一定要另谋根据之地,听闻颜兄弟(颜思齐,另一与李旦齐名之大海盗)已率三千海民与闽渡海,于大员(台湾旧称)定居。而林道乾亦率众而去鸡笼(今高雄),不过大员,鸡笼都太贫瘠,难以开垦,故而不适,最佳之地,还是日本。”
“这是为何?”王坦之问道。
李旦笑了笑言道:“很简单,第一太祖爷当初将倭国定为不征之国,我等在此地,不用担心朝廷会派兵征讨,第二,日本比之大员,鸡笼还算富庶,又多良港,易于补给。”
“而眼下平户太小,特别松浦那老贼,不过贪图海贸利润,实际上对我等防备甚严,而九州当地之人,亦我们多有提防。所以我们难有施展之机会,可是眼下却不一样了。”
王坦之闻言惊道:“难道李兄弟,有夺取此地,取李晓而代之的打算?”
“有何不可,”李旦目光一闪,言道,“若这李晓可欺,那么我可借助其势,慢慢渗透,乘机在北陆取得立足之地,之后取而代之,将此人作为第二个平户,若是李晓手腕厉害,我们不能得手,我们亦可与他合作,最少他亦是我们明国人,怎么说也较松浦那老贼好多了。”
王坦之点了点头言道:“李兄弟果然谋事深远,只是我担心,李晓对我们亦有提防,很难会信任我等。”
李旦哈哈一笑,言道:“这你就放心吧,李晓所谋之事远大,将来必会有用到我们地方,到时他自己回来找我们的。”
此刻在教堂之中。
李晓亦在思索,方才与李旦,王坦之之对话。
事实上,李晓明白两艘航海大船亦并非随便可得,李旦竟肯在自己身上下如此投资重注,对于商人而言,绝非无的放矢。
难道他们亦是看重了自己明国人的身份,然后想在自己身上谋取什么。
不过李晓是不会拒绝的,眼下自己自己水军规模尚小,航路没有打通,更不可能进行什么跨洋贸易。
所以要想贸易金银,他所依赖的只有葡萄牙人,还有李旦的海商走私船队。
不过这李旦,在自己身上图谋,却不止是金银贸易这一点。
正所谓与虎谋皮,李旦犹如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李晓心觉自己若是处置不甚,反而可能被对方所吞并,所以心底对此人不由多了十二万分的戒备。
但是对于李晓现在来说,增加了两艘千石级大船之后,自己的越中水军亦有所规模,已可以完全胜任征讨佐渡之战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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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织田家的应对
第三百七十八章织田家的应对
元龟三年,三月二十四日。
京都,上京区。
在前一年,织田信长命村井贞胜为奉行,在上京区重修京都御所,作为天皇的栖身之地。
上京区除了天皇御所所在,更是京都的中心所在。
如足利义满的居所花之御所,京都五山之一,与鹿苑寺(金阁寺)、慈照寺(音阁寺)齐名的相国寺,祭祀阴阳师安培清明的晴明神社,以及晴明神社外的一条戻桥。
在著名的谣曲《罗生门》中,源赖光麾下大将渡边纲在此一条戻桥上用名刀髭切,砍下一名化作美女的女鬼的手腕。
在完成京都御所的修筑后,信长又命村井贞胜与岛田秀满两人,在临近天皇御所的上京区武者小路上修筑自己在京都的居所。
在奠基仪式上,信长宴请众家臣。
夜晚,京都已是华灯初上,在舞伎与歌童的歌舞声中,现年三十九岁的织田信长,正垂手正坐叠席上,目光炯炯。
在方才石山本愿寺的坊官,向信长献上名器白天目茶碗作为新宅奠基的贺礼,不过信长却丝毫未领情,当场将茶碗退还。
随即信长叫来的细川藤孝继续调大军,包围石山本愿寺。
看着织田信长杀气腾腾的模样,令在场之人不由想到去年九月织田信长火烧比睿山的一幕,关于信长无法无天之举,以及他的恶名第六天魔王,早已在京都四处传开。
石山本愿寺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比睿山延历寺?
在信长家臣一侧,众人对信长此举动并不以为意,反而是继续笑呵呵地看着歌舞。
在众人之中,唯独有一人微微皱眉。
此人正是刚刚被封在坂本城五万石的,足利家家臣明智光秀,在信长火烧比睿山延历寺,正是他的立下大功。
不过作为一名刚正秉志的武士,信长此举是大违他的本意的。
但是明智光秀无法扭转信长的意志,只得奉命行事。
这时一名武士走进屋内,单膝跪下言道。
“大殿,北近江来信。”
“哦,是猴子吗?”。信长想起木下秀吉,嘴唇边不禁逸出一丝笑意。
自木下秀吉被他封为横山城城主后,负责截断近江南北交通,而木下秀吉一直做得不错。
在去年一年间,秀吉先后策反了浅井家猛将叽野员昌,以及宫部城城主宫部继润,这浅井家势力大损,这点令信长对其能力十分赏识。
面对信长的询问,武士喔地一声言道:“是的。”
织田信长拆看信看一会,陡然重重将信纸往脚下一拍。
众家臣们皆是一惊,心底猜测信长不知为何又动怒了。
织田信长鹰目扫过众人,言道:“秀吉打探到消息,浅井朝仓家,正秘密与武田家之人接洽。另外秀吉从细作得来的消息,觉恕法亲王,已逃往至甲斐,在信玄的庇护之下,这着实可恶。你们有什么看法?”
觉恕法亲王是比睿山延历寺住持,第一百六十六世天台座主,同时当今天皇正亲町天皇唯一的弟弟。
在比睿山延历寺被信长焚毁之后,逃亡武田家,其目的不言而喻。
织田信长一开口,麾下家臣首席柴田胜家,随即侧过身子,下拜言道:“眼下武田家,已今时不同往日,而眼下今川家为信玄公所灭,北条家又畏惧信玄的威势,与其媾和。在前年信玄公动员四万军力,三路会战上杉家,虽未一举攻克越后,但是上杉家已是元气大伤。”
“所以信玄已不需如以往般借重本家,同我们接好,因此信玄即使现在翻脸,亦并非没有可能。”
织田信长言道:“权六,你的意思是,信玄会加入包围网,与浅进,朝仓,本愿寺他们联手吗?”。
柴田胜家喔地一声言道:“主公,臣下虽觉眼下本家与武田间仍属同盟,少主又与信玄公之女定下婚约,但是这几年信玄公一直拖延婚事,这点实在可虑,目下我们要做的应该是通知三河,让德川殿下,先做好准备,以免在武田家大举入侵前措手不及。”
织田信长摇了摇头,言道:“这点不需我开口,三河殿对信玄公的畏惧,更在于我之上,你还不知,去年四月,武田与德川破盟,武田家出兵攻打三河吉田城。而七月三河国人,奥平贞能又被信玄寝反。三河殿因为此事,曾向我求援,不过幸亏信玄亦没有进一步举动。”
接着织田信长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明智光秀言道:“十兵卫,为何不说话?”
明智光秀见织田信长点到自己,不紧不慢地侧过身子跪伏下,言道:“回禀弹正殿下,臣下正在思索。”
“思索什么?”信长不耐烦地问道。
明智光秀言道:“若眼下武田信玄倾诸国之力,与本家决战,本家有几成胜算?”
明智光秀之语,亦代表了大部分家臣的担忧。
在连续大破北条家,上杉家之后,眼下武田信玄声势如日中天,其又有战国第一兵法家之誉。
面对武田信玄,即便织田家此时势大,但仍不敢轻言可以取胜。
“日向守大人,我觉得你操心过早。”
明智光秀的话音刚落,织田家另一员家老佐久间信盛便出声打断,言道:“武田家即便出兵,亦是走东海道,首挡其冲的是三河德川家,还未及与本家决战的地步。”
明智光秀转过头问道:“佐久间大人,难道你认为,德川家被武田攻击,本家可以坐视不理吗?德川家是本家抵御关东的屏障,眼下弹正殿下,能从容于近畿用兵,所以依赖不正是三河,阻碍住了武田,北条这样的大名上洛之路吗?”。
织田信长点了点头,言道:“十兵卫说的有道理,信盛亏你还是本家宿老,这点见识觉悟都没有吗?该将心思放在正途上,别整日沉迷于茶道之事。”
佐久间信盛听了信长的训斥悻悻而退。
明智光秀言道:“佐久间大人说得也有道理,武田信玄若上洛,最佳途径是东海道,但是信玄亦可以走中山道直接攻入美浓,甚至命已取得越中之地的李晓军团,从郡上攻入美浓。”
说道这里,明智光秀声音一震,言道:“若我是信玄公,出兵与织田家决战,肯定不止出动一路大军。弹正殿下,试想若是信玄主攻三河,再命一员大将出中山道,李晓出郡上夹攻本家根本之地美浓国,弹正殿下应该如何应对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织田家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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