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巨型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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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义庭这才知道,怪人嘴里所说的“江东明”,就是这只巨大无崩的僵尸怪!
僵尸怪一从地下钻出,立马抬头咆哮,像个大猩猩似的,轮起双臂,猛力朝自己胸膛击打起来!冯义庭呆呆看着这只巨大的僵尸,耳中传来阵阵巨响。这只庞大的巨怪,也不怕将自己打成内伤。它照着自己胸膛猛擂,听得拍打之声震耳欲聋,躯体被强烈撞击的劲风阵阵荡来,地下的沙粒都被鼓得四面飞射!
怪人一个趔趄,不好意思的掩着脸,咆哮道:“蠢货,打自己干嘛?打他!”
僵尸这才停住拍打自己的双手,慢慢扭过头去。用一个沙哑阴沉且混宏无比的声音说:“王、桂、花……”
怪人尴尬不己,他看了看冯义庭,吼道:“变了僵尸还想女人,赶紧给咱收拾臭小子,不然把王桂花嫁给红毛鬼,让你想个球蛋!”
大僵尸一声咆哮,这时扭转身躯,绿眼盯住冯义庭,昂头又是一声长嗥!
冯义庭赶紧举手,大叫一声:“停!”
怪人一愣,他瞪着冯义庭,嘿嘿冷笑道:“停个球蛋,丫不想死?没门!”
冯义庭笑了,他打量着江东明说:“其他法门就别提了,大爷召个真雷就把僵尸劈了,不过这样说我欺负你,大爷今天就陪你玩玩喽,俺啥法术也不用,陪你练练把式!”
怪人吓了一跳,不太相信的说:“小犊子你吹吧,能召真雷?”
冯义庭嘿嘿笑道:“不信,不信老子劈死你!”
怪人乐了,他得意的说:“就算小犊子能召雷,江东明也不怕,你劈个雷他就躲土里去了,叫你咬它都没地方下嘴!”
冯义庭搔了搔脑袋,不太相信的说:“它从土里钻出来,还能钻回去?”
怪人更加得意了,嘿嘿冷笑道:“怕了吧小犊子?别罗嗦,江东明可没功夫闲着听咱们聊天,有啥把式赶紧,磨蹭个球蛋!”
冯义庭指着愣头愣脑看着自己的江东明说:“你练这么大一头僵尸怪不容易吧,大爷我真把它给打坏,你别着急又缠着我。我倒是不怕,吓坏我同学跟家里人,你就得完蛋。”
“我呸!”怪人一生气,把礼帽给摘下来了,露出一颗白森森没半点血色的苍白脑袋。
冯义庭这才看了个清楚。这怪物长得比江东明还像僵尸,面目干枯狰狞,比埃及那边乡下的木乃伊还丑,就俩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还只冒绿光。
他拿帽子指着冯义庭说:“小犊子本事不行,嘴皮子厉害……你能打坏江东明,咱把王桂花送给你!”
“王桂花?”冯义庭好奇的问道:“她是谁?”
怪人哼了一声说:“没听江东明念叨,就是他老婆!我跟你说小犊子,就算你打过了江东明,咱把王桂花召出来,他们夫妻一出手,丫准完蛋!”
果然,他们在这说话,就听江东明在呢喃:“王、桂、花……王,桂花……”
冯义庭赶紧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对怪人说道:“我才不像你那么变态呢,自己玩去吧木乃伊,老子先揍江东明!”
说着连法诀也不用起,直接一声断喝,整个人就快速增长!冯义庭眨眼间,就变得跟江东明一样高大了。倒是怪人没动静,参照下去就变成小人了,他呆呆昂着脑袋,望着冯义庭一动不动。只见冯义庭嘿嘿怪笑,因为突然变得庞大,这笑别提多狰狞了。
他体内巨猿的妖元妖力未消,这时化为巨人,脸面也跟巨猿差不多狰狞,算是本性流露吧,只差不跟巨猿一样向天咆哮了。
他正以为怪人怕了,没想他直愣愣的问:“啥是母来依?你……骂人不带脏字?”
冯义庭见他连“木乃伊”是啥也不知道,一时语结。正在这时,就见江东明一声咆哮,横冲过来,抡起胳膊照着冯义庭就是一膀子!
冯义庭最近老是跟爹在练家传武功,一直也没遇着对手正在技痒。这时看到怪人召出个巨大僵尸,一看挺能打威猛,不免跃跃欲试,想试试家传武功。
他这不正想骂怪人没文化嘛,突然江东明就启动,撞了上来!冯义庭肯定不是省油的灯,江东明撞上来,立马横运真气,扎了个桩扛住。听得江东明的膀子冲了上来,两只庞大的肌体一撞!
“轰!”的一声巨响传出,当下只听劲风呼啸,沙石乱飞!
冯义庭一愣,就见江东明一声咆哮,被自己撞得“登、登、登”后退数步,不仅踢飞不少沙子,还一个不支,沉重的倒在沙滩上,坐了个大屁蹲。
怪人瞠目结舌的瞪着江东明。就见它双手后撑,摇了摇头上沙粒,低声嘟噜道:“江东明、打、不过……”
怪人气得顿足捶胸,怪叫起来:“江东明!你……敢让咱丢这么大的脸,王桂花我不嫁给红毛鬼,老子就是你裤裆里的骚球蛋!”
江东明一愣,一声咆哮,飞快从地上爬起,仰起头来,向天一声嗥叫!它嗥叫以毕,这时向前跨了两步,抡臂朝冯义庭砸来!
冯义庭正在愕然,不明白这个大僵尸怎么如此不经打。没想它受了怪人责骂,这时突然豹变,这一拳砸来,立刻天昏地暗!
僵尸胳膊一扬,应臂卷起强大的劲风,那只胳膊半途突然消失,攻击速度快到极致!冯义庭大惊,这时己经无法闪避,只能一声闷哼,扬臂强接了一拳!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双臂瞬间交击,空间突然荡起一圈清清楚楚的波纹!强大的冲激能量波状荡开!以江东明跟冯义庭为中心,因为狂乱的能量冲激,突然荡起漫天的沙波!
沙波呈圆形激奋,迅速外张,刹那逼近海滩,将接近的海水冲得直线上扬,翻起十米高的环形浪涛!浪涛迅速后退,随着能量扩张,受波及的海水上翻,一直露出海面下的沙滩来!
怪人手中的帽子也被劲风卷走,他用力掩着脸。但劲风太强,一直将他身上的蓝色火焰激发出来,他才站稳不动了!
冯义庭没想到江东明能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这时强行转换脚步,努力卸散能量!听得劲风从双腿外荡,把脚下沙粒激得如箭外射,突然冲出一个巨大的沙坑!
但是这样,仍然卸不掉过于强大的能量!
听得冲劲下压,双足应声下陷,整个身躯象一个桩柱,直接被江东明一拳砸进沙滩,沙子竟然埋到他的胸脯!
反激之力激得江东明整个往后一仰!江东明毛发根根竖起,它脸部的肌肉也被激得翻卷不己。
冯义庭一声咆哮,双臂撑住沙滩,像钉子似的拨地而起!
他何时被人如此猛击,这时又羞又气,扬起胳膊,一记鞭拳砸了过去!
江东明一声呜咽,这时弓臂一架,没料到冯义庭这是一记虚招。他抡拳横击之际,身形上冲己经高高跃起,一声暴喝:“昆仑怒!!”
随着他惊天动地的咆哮,左掌自上而下,牢牢压在江东明头顶!
掌力下荡,这一次动静没第一次大,因为江东明扎扎实实的吃了冯义庭这一掌!随着一声暗哑的闷响,江东明庞大的躯体,突然下沉!它一下就把沙滩弄出一个巨大的洞出来。
这头僵尸怪竟然被冯义庭整个给打沉到沙滩下面不见了!
怪人愣了。他“登登登”跑到那个黑黑的洞前边,小心奕奕的叫道:“江东明?”
“嘿嘿”冯义庭退了一步,这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对空竹笑道:“你个怪物,没了吧,后悔了吧,心痛了吧?”
怪人正在愕然,就听大地突然震动起来。随之沙粒似箭上射,沙层下陷,沙坑越来越大,迅速往外塌陷!怪人掉头就跑,他在躲避迅速下陷的沙坑。然后回头叫道:“打坏江东明?想得美小犊子!等着、你等着、看它咋收拾你!”
正说间沙波外翻,听得一声长嗥。随着沙粒飞扬,江东明突然往上一跳,弹飞在半空!这头怪物显然被冯义庭打怒了,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扭,就面对冯义庭了。
冯义庭愕然望着这只怪物,发现自己这么给它一下,它竟然若无其事!正骇然,就见它双目圆睁,冲自己咆哮起来!
冯义庭给它的重击令它愤怒以极,这时双臂一扬,身躯闪动之间,巨大无朋的躯壳瞬间弹向冯义庭!冯义庭咬紧牙关,喝道:“臭僵尸,吃老子一拳!”
完了扭身发力,一记上勾拳,照着江东明砸去!
江东明一声嗥叫,迎着冯义庭拳头,劈面击了一拳过来!
怪人站在地上,呆呆望着俩人。他这时变聪明了,没等俩人拳头碰上,己经激通体蓝焰,静静等着……
说时迟那时快,冯义庭眼见要碰着江东明拳头、突然以拳化掌,牢牢握住江东明手腕!
怪人一愣,就见那小子一声断喝,在空中一扭,进行了一个漂亮的位置转换!
他扭着江东明的胳膊,将这头狂暴的僵尸抡起,狠狠朝地面砸去!
怪人不是愣了一会嘛,身上的蓝焰一敛,防御便解除了。
冯义庭抡起僵尸,己经用力砸在沙滩之上!
强大的冲激能量荡起,沙波如水奋扬,又弄了怪人一头一脸……
他也顾不得擦拭,因为冯义庭庞大的躯体己经落地,这时抡着江东明,像打夯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往地下猛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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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凄怆的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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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情形有点乱。冯义庭化成巨身后,个头本来就大。
他抡着的江东明,体型跟他也差不多庞大。这么两个巨型的玩意儿,一个还抡着另外一个朝地面猛砸,情形可想而知。
沙滩上沙粒漫天飞,海水被疯狂卷扑的能量激得往后倒翻,渐渐形成大浪,一**往海里冲去,那情形又奇怪又好看,蔚为壮观。
江东明愤怒的咆哮惊天动地,问题是它现在被冯义庭抡着当榔头使,它使不上劲!
怪人嘴半张,愕然看着这两头大怪物折腾,嘀咕道:“不是吧,姓冯的牲口看到咱只有躲避的份,咋生只小犊子这么厉害……他是姓冯的后代?”
说着搔了搔脑袋,又嘀咕道:“不对啊,刚才小犊子用的就是冯老牲口家传的‘昆仑怒’啊,肯定是他们家生的小犊子!咱不能放过他!”
说到这儿起了个法诀,刚想有所动作,接着又停下来,犹豫起来:“不行、不行!王桂花太变态,不能轻易放她出来。放她出来会伤无辜,咱上次杀一村人,己经造天大的孽了!再放王桂花出来,事会整更大。这可咋办!哎哟江东明虽然皮粗肉重,照小犊子这么摔下去也够呛,咋办!这咋办捏!”
他在这自言自语满地乱转,就见冯义庭显然砸烦了,这时一抡江东明,用了个“铁臂锁蛟龙”,反扣江东明喉咙,怪叫道:“砸不坏?老子揍你!”
完了搂紧江东明,拿拳头照着他脑袋,狂击起来!
江东明拚命挣扎,但是它智商哪有冯义庭高,人家练过多年把式,徒手格斗可是高手,这时被他制住,空有一身蛮力使不上劲,气得咆哮如雷,呼号连连!
冯义庭修成元婴境界了,这时跟人徒手掐架,那力道可不是吹,叫一个猛烈!
拳头闪电般砸在江东明头上,听得沉闷的巨响传来,那玩意脸上皮开肉绽,绿色的尸汁四下飞溅,情形相当难看。
照理说,冯义庭这么大的力道,一拳头砸下去啥也成灰灰了,不过江东明就这么经打!
他这才发现,江东明不仅坚韧结实,而且一拳头砸下去,它还能迅速恢复!后来他就有点奇怪了,嘀咕道:“咦?咋还打不坏你?”
于是放慢速度,加大力度,照着江东明鼻子砸了一拳,停下细看。
听得“轰”的一声,江东明整张脸都被他这一拳打得稀烂!江东明呜咽着,嘴里喷出碎肉烂汁,整个长相就毁完了……
冯义庭也顾不得恶心,这时直勾勾瞪着观察。果然,被拳头砸破的皮肉,迅速生长起来,看着肌腱迅速恢复的情形,令他感觉又诡异又恶心,这时便把江东明照前一推,再在他屁股上补了一脚。
江东明庞大的躯壳,被他踢得腾空而起,直直落到远处的海里去了。怪人这不正彷徨犹豫纠结嘛,突然看到冯义庭放开江东明,还把他踢海里去了。
俩人一起打量着江东明落水之处,就见那儿突然浮起不少鱼来。冯义庭怪叫道:“我操,这玩意有毒,能药死鱼!”
怪人顿足捶胸,大叫道:“江东明,不中用的破玩意,小犊子都玩不过让咱丢这么大的人!王桂花咱嫁给畜生,也不让你沾半点光!”
只见海水起了道旋沟,慢慢江东明就从旋沟尽头的海水里走出来了。它这时往天一声长嗥,向上一跳,庞大的身躯带着海水,蓦又朝冯义庭冲来!
冯义庭愕然发现,它的脸竟然恢复得完好如初了!他大叫道:“还真打不坏!木乃伊你这玩意咋弄出来的,好使得狠哪!”
江东明怒吼着,照着冯义庭就是一拳,强烈的劲风呼啸而至!拳没到风先至,拳头所指的前方,己经被它砸出一个巨坑!
它这拳风,比方大同的还要变态,不过方大同体格没他这么夸张。
冯义庭嚷嚷归嚷嚷,这时江东明拳头来了,把式可没落下,脚一拧,腾身闪过江东明的拳头,灵活的避开它正面攻击,照着它后脑门子,又是一拳砸下!
江东明庞大的躯壳本来就带了极强的冲劲,再被冯义庭这么一拳,整个上半身,都被他打得深深的陷进沙滩!前方被它冲出漫天沙波,江东明不动了。
冯义庭可是打小就练把式的。现在化成巨人,又真元浑厚,江东明就一僵尸怪,单打哪是他的对手?他这时起了个架势,紧盯着被自己打趴的江东明,就想往死里虐待它。
怪人愕然望着它,就见它慢慢撑起深陷在沙滩中的上半身,这时又慢慢拧过身来坐在坑中,呆呆望着冯义庭,一动不动。冯义庭跟怪人一起看着这玩意,就见它抹了抹脸上沙子,叹了口气说:“江、东、明……打、不、过……”
它说完把脑袋垂下,不动了。
怪人气得跳了起来,指着江东明咆哮道:“你个不中用的玩意……好、好!咱召王桂花出来,你敢跟她亲嘴,咱不废了你,咱就不是空竹!”
江东明还是一动不动,它就呆呆坐在沙坑里,也不吭声也不回应,不动了。冯义庭有点奇怪,这时对怪人说:“它是不是死了?”
“它死了?!”怪人对他咆哮道:“早几百年它就死了还死?咱死了……不!你死了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它也死不了!”
“那它咋不动了呢?”冯义庭好奇的问着,就听怪人鬼叫道:“这二货一打败仗就这么怂!咱咋弄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啊,哪还有脸见人哟!”
冯义庭笑道:“你长得那么难看,就这么点本事啊?怪物,不是我说你,光长相吓人不行,得有真本事!你看我,知道啥叫真本事不?”
怪人正生江东明的气呢,这时听了冯义庭的话更是气得要命。他指着冯义庭叫道:“好、好、好!等着小犊子,咱今天要不收拾你,咱也不用找你们姓冯的牲口了,咱还不叫空竹!”
冯义庭这才知道,自己家的大对头叫做“空竹”。
他这时乐呵呵的说:“怪物,你别生气,不是你不行,是你的对手太强硬!不怪你,只怪你面前的小爷爷太厉害!你赶紧,有啥本事快弄出来,不然我还要回家吃饭。让我爹知道我跟你这种长相吓人的怪物整一起,不揍我才怪!”
怪人被他气得只差喷出血来,这时不再顾虑,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起了个法诀。
四下突然溢起寒意,空中突然就飘起了零星的霜花。一种空气或物体,遭受强冻的连续细微声,清清楚楚的响在空间!
冯义庭吓了一跳,这时只感觉凛冽的寒意侵袭,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怪人起法的瞬间,只见四周沙滩突然被冰住!
沙粒中的水分,被强冷冻住幻化出冰凌,伴随着物体被冻结的清脆微响快速扩张,不仅沙滩开始结冰,沙滩附近的海水,也迅速结上一层薄冰!
薄冰迅速朝海面延伸。刹那间,以怪人冯义庭和江东明为中心,冰冻的范畴便扩张了数十米!
一种怆凉而悠扬的女声出现在这个空间。
这是一种悲哀而令人绝望的浅呤,如泣如诉,似乎在倾诉一个绝望女人的衷肠,令人悲伤怅惘,痛不欲生。
冯义庭目瞪口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用法术能有如此庞大的禁障!如果他不是修为浑厚,只怕听了这女人绝望的浅唱,立马会拿起刀子,自杀了事!这种声音太令人难过了,相比之下,死亡就是最快乐的解脱!
一团霜风不知道从哪儿刮起,它就在怪人跟前旋转着,一直旋转着。
浅唱突然停下,一个女人幽幽的叹了一声。
一直坐在沙坑中不动的江东明,慢慢抬起头来,呆呆望着那团旋风,又不动了。
冯义庭差点哭了,这个女人的叹息如此悲伤、绝望、痛苦等等,不仅让人感觉活着没意思,还想起了所有悲伤难过的事情。冯义庭就想起小时候,自己被薛满翠冤枉并暴打的情形,他多难受啊!
他正想嚎啕大哭,就听那个凄怆绝望的女人低诵道:“风轻、雨斜,山头雪,窗外败柳思残叶。奴家苦,怨湿鞋,一卺寒泪问谁学……”
冯义庭呆呆听着这首伤感凄凉的词,百感交集,一时呆了。就见怪人脸色凝重,这时直勾勾瞪着跟前的旋风。那风突然便停了,慢慢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着件碎花棉袄,双手直直下垂,显得僵硬呆板。看不出她长啥样,因为满头青亮的乌发下披,把她的脸罩得死死的。远远看去,这个诡异的女人身材说不出的妙曼。
只是她两条腿呈大字分开,尖尖的小脚还向内侧着,令人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女人一出来,四下就更冷,呜咽的寒风呼啸着,在以她脚为点的位置,冰冻快速扩张,四面八方的冰凌变得更厚更白了!
海面的冰层迅速增厚,听得冰冻的“嘎兹”此起彼伏,周围的情形,倒像到了南极!
冯义庭惊呆了。他知道就算竭尽己力,法力施加也达不到这种效果。这种天象只有终极魔体,经过终极邪修,才能响应!
他这才明白,传说中的王桂花竟然这么变态,超出他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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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速冻冰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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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义庭骇然望着这个古怪邪异的女僵尸,打了个喷嚏。
他赶紧起了个法诀,把跟前烧了堆火,一边伸出手烤,一边嘟噜道:“搞什么名堂,来就来呗,还折腾这么大动静,想把人冻死啊!”
四下越来越冷,王桂花抬起头来,朝江东明之处望着,幽幽的奇怪了一句:“江东明?”
于是她笨拙的朝它走去。她的身体僵硬,完全配不上娇俏的身形,一步步朝江东明走去,速度也不是很快。
这个玩意就像天然速冻体,脚步一挨到哪儿,地面立马被冻得梆硬。因此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出急冻的“嘎兹”之声,说不出的诡异。
她带着一条清晰的冰冻痕迹,慢慢就靠近了江东明,江东明还是呆呆望着她,万念俱灰的样子。冯义庭就奇怪了,他对怪人叫道:“空竹,你从哪弄来这么些个怪物,也不怕遭天遣!”
怪人叹了口气,这时幽幽的说道:“小犊子,你不知道,这个王桂花,可是皇后的命,因为名字取得差点,宫中勾心斗角又厉害,最终被人所害抑郁而死,连皇帝面都没得见。”
怪人显然有些感触,这时娓娓道来,冯义庭才知道原因。
原来王桂花是宫中嫔妃,江东明便是侍卫,一个不得宠,一个便怜惜。两人注定有缘无份,王桂花先死了,江东明也含恨而死,最终怨气冲天,一腔艾恨积在胸中,变成僵尸就不奇怪了。空竹说到这儿,突然朝地上啐了一嘴骂道:“咱给你个小犊子说这些干嘛?呸呸呸,等着小犊子,王桂花要知道是你欺负她家的江东明,等死吧!”
冯义庭看了看王桂花,就见怪人突然紧张起来,又对自己叫道:“小犊子,你最好是有些本事,不然引着王桂花到处乱跑,光禁障和寒冷,就害死不少人,到时怪你不怪我!”
“怪我不怪你?”冯义庭怒道:“你闲着木球事弄出这些,还怪我不怪你?你也不怕召天雷劈啊空竹,你长得对不起观众,还整出这么多古怪玩意,敢怪我?”
“呸!”空竹骂道:“咱费了千万精力,才把这俩孽畜给收了,不知道为多少老百姓造福,今天要不遇见你这小犊子,哪敢召它们出来?就怪你!”
“我呸!”冯义庭哪肯示弱。薛满翠素来泼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儿子会是省油的灯?他立即怒道:“你自作孽敢怪我!一把年纪血口喷人真不要脸,操你妹空竹!”
“嘿嘿”空竹笑了,他抹了抹嘴道:“我爹就我一个,哪有妹妹,小犊子想得美!”
他俩在这儿捉对乱骂,就见王桂花慢慢走近江东明,站在他面前不动了。
王桂花体态正常,江东明可是个庞然大物,她站在他跟前,就像小女孩找着了爹。因为王桂花靠近,江东明身上迅速被冰冻结了霜,倒像一个冰雕。
王桂花慢慢把罩在脸上的头发一分,便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来。冯义庭这才发现,这个王桂花长得如此冷艳,容貌竟然不在叶仪琳之下!
她眉眼极其漂亮,但是惨白没一丝血色。唯有唇抹得血红,给人一种另类而诡异的冶艳,说不出的美丽。冯义庭不好色,也就晃了一眼作罢,继续招呼空竹。
王桂花提了提碎花裙,慢慢蹬在江东明前边,捧住了他的脸。
她一双鬼手冷得比外太空温度都低,也就江东明这种僵尸才不怕冻坏。就算这样,她一摸上江东明,那娃也立刻变成一颗冰疙瘩了。王桂花这才一字一句,艰难的说道:“江、东、明……你、肿么了?”
她这会对着江东明说话,哪有没出来前的百转千回、婉若莺啼?这声音生涩晦哑,根本就一吐字不清的僵尸语。江东明也不说话,慢慢把脑袋往下垂落,弄得满头冰霜“嘎兹”乱响。
空竹正跟冯义庭对骂,没想到这小犊子伶牙俐齿的,自己哪里骂得过他!这时又气又恨,听到王桂花问江东明,便冲她咆哮道:“咋了?你男人让别人揍得跟熊猫似的,还问他咋了,没见他羞得说不出话来?”
王桂花一愣,这时“忽”的站了起来。她白森森的眼眶突然泛出强烈的绿光,直勾勾瞪着空竹一动不动。空竹恼羞成怒,跳着脚骂道:“瞪咱!瞪咱有个球用,是他!”
王桂花这才转身看着冯义庭,突然仰天嗥叫起来!
冯义庭吓了一跳,因为王桂花如此美艳的脸,因为发怒一下就变形了!她血红的嘴因为嗥叫一下就变得庞大,整张脸都不见了,就见那张嘴和森森的獠牙!她叫就叫呗,嘴冲天一叫,立马就出现鹅毛般的大雪,同时还挟着冰雹落下。
王桂花勃然大怒。这时冲天叫了一声,接着低下头来,照着冯义庭嗥叫!
听着她尖利刺耳的呼啸传来,嘴里喷出寒气,箭似的朝冯义庭冲来!
听得刀割似的冷气狂扑过来,冯义庭一个哆嗦,跟前的火焰就熄灭了。这小子一个不支,眼见通体就泛起霜雪,眨眼间就被冻得成了冰雕!
王桂花可不肯善罢甘休。这时血盆大嘴一收,长发下掩,又将半边脸给盖住,望前一扑,就到了冯义庭跟前!她面目狰狞,这时双掌一扬,十根弯曲着的锋利指甲便弹直,照着冯义庭便划下!
只见她指间霜雪缭绕,那指甲长长的足有一尺,锋利得比刀剑更猛!这时双手乱挥,闪电般划下,速度又急又快,一秒钟至少也在二十下左右,一下就将冯义庭劈得粉碎!
怪人呆呆望着发飚的王桂花,心里不免有些纳闷:“小犊子咋这么不经揍……死了?”
他正愕然,就见王桂花突然转过身来,绿光闪闪的双眼直勾勾瞪着自己!
王桂花是谁哪?谁不清楚空竹还不知道?这头孽障要是发起泼来,谁也挡不住啊!
空竹正奇怪她咋敢冲自己来,就听后面一个声音吃惊的叫道:“厉害!奶奶的这个泼妇厉害,一发横就抓脸,让不让人活啊!”
空竹吓了一跳,这时转过身来,才发现冯义庭不知道啥时躲自己后面了!他赶紧祭起蓝焰,这才退了一步,叫道:“不要脸!躲咱后面干啥?现在怕了?迟了小犊子!”
说着赶紧往侧狂跳……果然王桂花又冲这儿嗥叫起来!
冯义庭消失了,王桂花嘴里喷出来的霜冻,一下就把地面结成冰块,吓了空竹一跳!
就在这时,只见冯义庭突然出现在王桂花身后,这时照着她腰就是一脚!他这一脚多大的能量,踢得王桂花箭似的,直接射到大海去了!
远远的只见王桂花“扑通”一声,落下的海面迅速冻结,冰面突然四下扩散,泛出冷森森的白光来!
江东明本来是愣愣坐在沙坑里像个冰雕,这时突然咆哮起来,一跃而起!它身上本来是结满了冰凌,这时跳起来通体的冰凌破碎,箭似的四面飞射!它嗥叫着,像驶离码头的轮船,抡起双臂,望着冯义庭猛砸过来!
冯义庭可不敢再硬扛,这怪物力气太大了,被它砸进地底可丢人之极。于是往侧一跳,就闪开了江东明的攻击。听得空气被能量冲突的呼啸传来,随之震荡的波纹再次传开——
震天介地的一声巨响,江东明的双臂己经砸在地面,直接把那儿给砸出一个巨大的沙坑!
这威力直接盖过了导弹的爆炸!
只见结冰的沙粒漫天乱飞,冲击能量直接把江东明也激得后飞!远处结冰的海面,也因为能量冲击,再一次揭飞而起,破碎的冰面此起彼伏,纷纷扬扬由近而远的飘飞,说不出的壮观!空竹身上的蓝焰又飘了出来。
冯义庭吓了一跳。显然江东明跟开始比,蛮力又大了许多!
这小子死都死了,还藏着掖着,估计是想见王桂花吧。这当儿见情人吃亏不顾一切,发起横来可真吓人。
远处,王桂花突然从破碎的冰层中一跃而起!
显然她从没吃过这种亏的,这时仰首向天狂嗥起来。天空突然扬起霜雪,随着王桂花的尖利嗥叫,劈头盖脸下起鸡子般的冰雹和大雪来。
江东明一击不中,这时摔倒在地,再次朝自己冲了过来。冯义庭退了一步,这时对空竹叫道:“怪物,爷爷再不收拾它们,估计你也收拾不了残局,我可不是说话不算数,现在不得不施展法术了,你给我学着点!”
空竹没有说话,他也知道江东明跟王桂花真发横了,自己还真有点棘手。这两孽畜别说发狂,随便去人多的地方溜溜也是灾难。
不是他没辙,要收回两个狂怒的魔尸,只能用强,这样的话就会伤着它们。虽然说空竹平时对它们又骂又打的,可真弄坏它们,情愿自己挨上一刀。
这时见冯义庭如此托大,对他是又好奇又不服,倒还真希望他能镇住王桂花,别让她再惹出什么通天的大祸来。
于是他叫道:“小犊子光吹牛也不能当饭吃!你能收伏它们,咱跟你冯姓牲口的过节,就算了清!来啊!你来啊小犊子,别光顾着吹!”
正说间,就见冯义庭这时退了一步,起了个法诀,面前突然跳出巴掌大个紫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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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强大的镇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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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竹见冯义庭凭空就整出一张紫符,愣了一愣。
他哪知道冯义庭修为以达元婴初期,变张符出来简直跟玩似的。
正愕然间,就见冯义庭起了个法诀,迎着扑过来的江东明前冲,那符就跟长了眼睛,直直照江东明脑门贴去!
江东明狂怒之下咆哮如雷,这时正前冲,一张符劈面而来,一下罩脸上了!这只庞然大物突然安静了,它呆呆保持前冲状态,一动不动。
冯义庭也不理它,这时腾空而起,己经升在半空!
空竹这才回过神来,飞快跑近江东明,绕着它转了几个圈。他骇然发现,江东明通体能量汹涌,只是被那张紫符给封印了,它满身的肌肉正因为用力,鼓来胀去的,就像随时要爆炸似的,说不出的恐怖!
空竹又惊又奇,摸了摸江东明膀子,手立马被弹了回来。他这才嘀咕道:“奇了怪了……江东明这个孽障,用安尸符哪里还有用哟,这小犊子虽然用的是紫符,但不可能制住江东明啊!莫非……他道力如此强大?”
说时迟那时快,这都是眨眼间的事情。冯义庭升在半空,就见王桂花从海面跳了起来,冲天嗥叫了一声,再落回海面。她站在海上,脚下的海水立刻凝固成坚固的寒冰。
自己从上而下看去,只见海面正以她为点,迅速结成坚冰!四下持续传来海水被急冻的清响。那声音清脆凛冽,浑宏刺耳说不出的诡异,看着脚下渐渐封冻的海面,此时此刻这个季节,真是壮观而恐怖,令人叹为观止。
王桂花在海面站稳了,仰起头冲着自己又嗥叫起来!
一股猛烈的寒风呼啸而至!空气被急速冻结的恐怖声音刺耳的响起。
海水的冻面迅速加上冰霜,比鹅毛还猛的大雪纷纷飘散,伴着天空中砸下拳头大小的冰雹,整个就像到了南极冬天!冯义庭喝道:“孽畜!大夏的天在这作怪,难不成想冻死爷爷!今天老子要不收了你,就不叫冯义庭!”
说着起了个法诀,双手一掩!丙丁炎应咒而生,在冯义庭强大的道力激发下,焰苗腾空而起,足有十余米高!空竹吓了一跳,他怪叫起来,赶紧激起“九幽冥火”,这才消去通天的烈焰焚力。
烈炎腾空,王桂花的冰冻效果立刻打折。看得出她这个属冰的女尸,从来没见过类似凶猛大火的,嗥叫因此稍微一歇,冯义庭闪电般朝她飘去,左掌祭起一张紫符罩着她脸拍去!
王桂花一个犹豫,冯义庭己经逼近自己,正要张嘴,脑门己经被拍上符了。
她嘴半张,妖力汹涌澎湃,随之巨大冰冻能量启动,既然喷薄不出,只能反噬!就见她一个窈窕妙曼的身子,迅速凝上寒霜,刹那间便冻成一具**的干冰女尸!
冯义庭正想推她一把,就听后面空竹大叫着冲了上来。那老小子叫道:“喂!喂!小犊子!小犊子慢点!别动、别动她!”
说着己经冲近,用力抱住冯义庭胳膊,哀求的说:“别动,她现在冻住了,你随便推一推她,摔在地下便摔坏了……千万别动!”
冯义庭推开他,退了一步。他可怕空竹抱着自己,突然激出蓝焰来,自己烫伤了没事,还会着凉。这时瞪了他一眼,说道:“服了吧老小子?”
空竹连连点头,点头哈腰的说道:“小犊子你法力高强,空竹竟然不是你对手……别摸,别摸,万一倒了,她就没了……”
冯义庭瞪了他一眼,这时大大咧咧的说:“好像记得,有人说我要是赢了,王桂花就送给我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空竹愕然,吃惊的说道:“小犊子!这可不行!你小小年纪可不能看上女尸,这会乱天道的!再说她是江东明老婆,你不能横刀夺爱!”
“我呸!”冯义庭赶紧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老不正经的东西!想哪去了,我闲着没事去跟尸体谈恋爱?你思想咋那么肮脏,快滚!”
空竹奇怪了,他傻傻的问:“你不喜欢……那你要她干嘛?”
冯义庭看了看变成冰雕的王桂花说:“夏天老子让她吹吹冷风,当空调用不行?”
空竹看了看王桂花,可怜巴巴的说:“要不这样,别要王桂花,咱跟你们冯姓牲口的恩怨……”
冯义庭眼一瞪,哼道:“你说啥?”
空竹一愣,赶紧改口说:“冯姓高人、仙人、诚实厚道之人……”
说到这儿显然有些难受,感觉言不由衷,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冯义庭这才有些奇怪,问道:“你跟我们家究竟出了啥过节,死追着我不放?”
空竹叹了口气说:“不提也罢。”
冯义庭假装要推王桂花,威胁道:“不说是吧?再不说我推她了!”
空竹赶紧搂住他的手,点头哈腰的说道:“好、好、好,别推咱告诉你!”
冯义庭呵斥道:“你赶紧,不然我砸了王桂花,再去把江东明烧了,叫你后悔!”
空竹又叹了口气,这才有些愤懑的说:“想当年,咱跟冯龙鸣那牲口……不不不是牲口,他是你祖宗、祖宗。”
冯义庭总觉得他的话有点不对,但也找不出岔,便瞪了他一眼说道:“快说,要敢再说我祖宗是牲口,立马灭了王桂花和江东明!”
空竹点头,这时又说:“要不你先让咱把王桂花跟江东明收了,给你细说?”
冯义庭也怕王桂花跟江东明被自己封住折腾坏了,便点了点头。
空竹大喜,这时指天划地举手投足折腾了一会,便先揭了王桂花脸上的符。
王桂花通体的冰力被解,听得“哗”的一声,全身的冰霜突然便崩碎,她往后“登登登”退了几步,不动了。空竹便再念了几句咒语,王桂花慢慢消失不见了。
然后他再飞快跑到江东明身边,也折腾了一会,这才揭了他脸上的符。就见江东明低声咆哮着,通体颤抖了一下。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它通体绽放,激得沙滩上的沙粒四面飞射。江东明也安静了。
空竹再念了几句咒语,江东明脚下突然又翻涌起来,然后它慢慢便缩回地底去了。空竹这才松了口气,乐癫癫的跑了过来。
他心病以去,从容了许多。拍了拍身上被江东明溅上的沙粒,问道:“说哪了小犊子?噢错了错了,不是小犊子、是小大仙!”
冯义庭也懒得跟他纠缠,告诉他说:“你说跟我祖宗关系不错,后来咋了?”
空竹又叹了口气,说:“确实,当初咱跟你祖宗冯龙鸣的关系,其实不错!”
他这时眉飞色舞,声色并茂的娓娓道来,冯义庭才明白昆仑派跟空竹的过节原因。
原来,空竹跟冯龙鸣俩人合力得到一粒宝珠,叫做凝魂珠,最终因为这粒珠子翻脸。
凝魂珠对修行者来说,有着强大的帮助作用。它能凝聚灵元,令修行者采气速度快速增长,是修行者不可多得的至宝。
所以当初得到此珠,俩人分时段使用,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可是空竹渐渐对正统的道家法门没了兴趣。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本邪门秘笈,这本秘笈就叫《九幽玄功》。这门功法阴森鬼气,不正不邪但威力强到变态。
冯龙鸣劝过他不少回,空竹哪儿肯听,最终练功走火入魔,变得半人半尸,跟鬼似的。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他的症状只有凝魂珠才能医治。
冯龙鸣很清楚,凝魂珠灵力虽然强大,根本就不可能把空竹恢复成人形。
空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治不好便病急乱投医,执意要用这粒宝贵的珠子治病。冯龙鸣当然不想这么好的宝贝被他浪费。于是悄悄带着珠子走了,俩人因为此事最终翻脸。
空竹最终由怨生恨,立誓要杀尽冯家传人,夺回凝魂珠。他对昆仑冯派的功系颇为了解,最熟悉的莫过于“昆仑六式”。这也是冯派传人严令禁止门人当众演练该技的原因。
空竹虽然走火入魔,但功法修练的速度且惊人之极。他很快修到不死不灭半人半鬼还半妖的境界,冯派传人,根本没任何人是他对手!
他此时恨极了冯龙鸣。于是遍寻天下找这个他认为背信弃义的家伙,只想将其诛之而后快。最终弄得冯家东躲西藏,隐到湘西鸟不生蛋的密林才安稳下来。
空竹说到这儿,恨恨叹了口气说:“小……大仙,你说你祖宗是不是不讲义气?”
冯义庭这才明白他为啥会恨透自己。你看人家长成那样,能不生气嘛?于是他解释道:“你别怪我祖宗,他既然走了,肯定是珠子没用,你真吃下肚去,毁掉珠子还没球用,不浪费宝贝了?”
空竹不语,这些话他肯定听过千百次了,冯义庭隔几百年拿出来劝有用才怪。
冯义庭于是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别急,不就长得不像人吗,我有个朋友是水师,他连死人都能医活,哪天带你去让他看看,能不能治你这病。”
空竹叹了口气还是无语,几百年下来,他啥办法没用过,能医好还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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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奇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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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竹说完,就沉默了。他兴冲冲的来找仇家,没想到自己技不如人,这时收拾不了冯家后人,反被人家给收拾了,看样子就只能鬼不鬼人不人了。想到这儿难过,任凭冯义庭劝慰,就是沉默不语,再不说话。
冯义庭见他郁郁寡欢,便告诉他自己朋友医术很好,老婆死了,都想救活过来。
空竹发现冯义庭不像瞎吹,便说:“真的假的?要不,带咱去看看?”
冯义庭点头,这时摸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说:“不过现在我得回家吃饭了,暂时没空带你过去。要不你先去哪儿等我,完了我再找你?你住哪儿?”
空竹叹了口气说:“咱现在的样子,能住哪儿呢。不就住公墓野岭人烟少的地方,还得提防别被人看到。好多地方闹鬼的传闻,其实都是咱让人看见了。”
冯义庭一个忍俊不住,差点出笑出声来。他赶紧说道:“要不你找个地方休息吃点东西,我吃过饭再一起去?”
空竹点头,冯义庭便辞了他,先回家吃饭。
回到家,父母都在客厅,冯义庭便找了个借口,把支票拿了出来。他告诉他爹,邓方伟看到了游行队伍,知道他们家经济出了问题,跟他爹说了这事,邓鹏程主动借给他们的。
冯大柱愕然,接过支票叹道:“真没想到,挨他儿子一撞,我竟然结交了这么个仗义朋友,好!好!邓鹏程,你这个朋友我结交了!”
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太及时了,夫妇感慨万分,立刻安排开了。
冯义庭随之又问英国那笔存款。冯大柱高兴的告诉他,说英国方面己经正式启动程序了。只要能证明存折不假,就正式受理,这事在渣打银行,己经引起轰动。
吃过饭后,冯义庭洗完澡,关上灯便施术,遁离了卧室去找空竹。
他果然住在一个僻静的废弃厂房里,他拿帽子盖着脸,正闲着没事睡觉呢。冯义庭出现后,这家伙一下就坐了起来,发现是他才松了口气。冯义庭问道:“你吃过了嘛?”
空竹点点头,冯义庭便带着他来了到三仙洞口。
黄小明腿快,一下就跑出来了,然后阿宝跟绾儿也出来了。冯义庭于是将空竹的情况给阿宝介绍了一下,问道:“阿宝,你说他这病能治吗?”
阿宝于是认真打量空竹,脸上浮起狐疑来。显然他知道空竹不是僵尸。以他的医术来说,这点区别还是知道的。他这儿正打量,冯义庭又告诉黄小明,说他的存折能用。
黄小明跟绾儿听了大喜过望,大伙聊了几句,冯义庭便问阿宝:“阿宝,怎么样?”
阿宝看了空竹半天,这才冒出几字来:“好治,但能不能治好,要看他自己。”
大伙一愣,空竹大喜过望,说道:“要看咱自己?你能治咱这病?”
阿宝点点头,空竹大喜,说道:“你说怎么治,咱被这病折腾几百年了,咋能不治!”
阿宝默默看着他,良久才说:“只要你肯放弃现有的功法,就能恢复人形了。”
听到阿宝这么说,空竹这才呆住,愕然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冯义庭有些不忍,他也知道这对一个修行者来说象征什么。于是,他小心的问道:“没其他办法了吗?”
阿宝摇了摇头,解释道:“他这病无药可医,除非放弃修为。他是修行之人应该知道,你是慢慢变成这样的。而且,越变得难看,所修的功法是不是就越厉害?”
空竹想了想,良久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经过阿宝一说,大伙才明白空竹病症的原因。
原来,空竹的《九幽玄功》本来就有这个后遗症,修为越高,就越像僵尸。如果想恢复人形,只要肯放弃现有的功法,稍加药石,立马就能医好。
空竹听了脸色苍白,这时慢慢抬起头来,望着夜空一语不发。冯义庭知道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正想安慰他几句,就听他苦笑一声,道:“当年咱跟你祖宗冯龙鸣,也提过这种可能,只是咱太贪恋此功,根本就没相信。还冤枉他拿走凝魂珠。现在想起来,何曾不是咱自己迷失心魂呢!”
冯义庭见他百感交集,默默看着他无语。大伙都没说话,便冷下场来。良久,空竹突然抬起头来,对阿宝说:“要真是这样,你让咱想想,治、还是不治!”
冯义庭不敢相信的说:“你不想练功了?”
空竹笑道:“咱出自玄门正宗,讲的就是人伦天理。如今练了这部功法,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离经叛道咱练它何用!这么多年来,咱连人都不敢见,这样修为再高又有何用?”
冯义庭可怕他一时冲动后悔,这时便说:“你放弃了功法,江东明跟王桂花咋办?”
空竹叹了口气,又说:“咱就是舍不得他们。它俩命苦脾气又大。咱真废了功法,不毁就没人管得住它们。不过咱想过了,真放弃功法就把它们交给你照顾。”
冯义庭郑重的说道:“空竹你冷静。修行不易,千万别草率决定。”
空竹笑了,他说:“这么多年来,咱厌倦了。道能修达仙境,此功永无期日。几百年来咱东躲西藏,连人都不敢见早就累了。”
冯义庭叹了口气说:“空竹,你不说那粒凝魂珠是我祖宗拿了吗?你修行不易,对江东明和王桂花也像儿子媳妇。真让舍弃你哪甘心?我是冯派传人,现在没满十八岁,我爹也不会让我知道更多。你再等一年我过了成人礼,能做主就把珠子给你!”
空竹看着冯义庭一动不动,突然抬起头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竟然百感交集。
“好孩子。”只听他摇了摇头,轻轻叹道:“冯龙鸣,你有个好孩子。”
空竹显然感觉冯义庭仗义,这时感慨万端,便娓娓而谈,说起他跟冯龙鸣的过节来。
当年,他听别人说这珠子灵力强大,能扶正怯邪,于是跟冯龙鸣提起此事。当时珠子正归冯龙鸣用,因为就到凝阳期了,让他过些日子再来拿,空竹也答应了。
转眼他用这珠子的期限就到了,便去找他要。冯龙鸣却还差些时日,想让他再等几天。
可是空竹练邪功脾气大,立刻翻脸大骂,弄得冯龙鸣挺难堪,便让他晚上来取。没想到晚上空竹再来,冯龙鸣带着珠子不见了,俩人就此成了宿仇。
冯义庭这才知道是啥原因,当时自家玄祖正冲凝阳阶呢,空竹却现要,肯定会有龌龊。而且空竹修行入魔,估计有些蛮不讲理了,他只能偷偷溜走了。
空竹告诉他,说冯龙鸣后来给他带了封信,说三月后把珠子给他,并约了时间地点。
三个月后,空竹那时正好将王桂花炼成了。他又怕冯龙鸣过凝阳期,不是对手,便把她召出来防备,这才导致镇上冻死不少人。那次冯龙鸣却没出现,俩人再没碰面。此后,空竹一直在寻找冯龙鸣和他后人。
空竹看着冯义庭,心里没谱的问:“这事是咱的不是吧?”
冯义庭白了他一眼,说:“按我的想法,我祖宗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空竹讪然一笑,抓了抓可怕的脑袋说:“以前他是讲义气的,咱有时也想是否误会他了……但他死活不跟咱见面,你说烦不烦他!”
冯义庭说:“你当时性格变了,不可理喻是一个原因。再有,凝阳期不是说破就破的,估计我祖宗答应给你珠子时,凝阳期都没过!”
空竹不信,他愣愣的问道:“不可能吧,你凭啥这么猜?”
冯义庭又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我练自家功夫的还不知道?过凝阳期了,就不怕你那个王桂花的寒冻!他不见你,肯定是扛不住冷,没准被你冻死当场也说不定!”
空竹愕然瞪着冯义庭,隔了一会这才摇头说:“不可能。”
冯义庭只差不骂他了,翁声翁气的问:“咋不可能?”
空竹振振有词的说:“当时关北小镇,咱记得妇孺男女,一共是死了三百八十七口人,虽然冻得难看,咱都仔细翻看了,连跌在茅坑里的都认清楚,就没找着你祖宗尸体啊!”
冯义庭听说他害死这么多人,再忍不住,竖目骂道:“空竹,你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杀了三百多人,还算人吗!”
空竹抹了抹脸上的唾沫,叹道:“咱哪知道王桂花这么变态,咱也不是故意的!”
冯义庭指着他鼻梁骂道:“弄成这样,我玄祖不死也冻个半残,还怪他不见你?”
阿宝和绾儿见状,赶紧上来劝道:“息怒、大伙息怒,都少说几句!”
冯义庭正生气,就听空竹叹了口气,讪讪说道:“小冯道友,咱承认。害死关北小镇那么多人不对,咱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么多年,咱也为此事难过,别骂了。”
大伙都无语,空竹又说:“其实,这些年下来,咱也知道错了。”
空竹既然认错了,冯义庭也不便再骂。阿宝见他俩沉默下来,便吩咐绾儿:“你看主人来几次了,匆匆忙忙坐都没空,这次带朋友来了,快点去整点水果啥的,好好招待下。”
绾儿点头,对黄小明说:“小明,你来帮姐姐。”
很快黄小明便搬出一张精致的藤条小桌,又拿出几个凳子,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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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邪异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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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便对冯义庭和空竹说:“主人您坐,叫你朋友也坐吧。”
空竹便跟冯义庭俩人挨着桌子坐下,阿宝便在一侧作陪。很快绾儿便拿来一些时令果蔬,都是山间野生的,新鲜而珍贵,摆在桌上。
大伙便围着桌子坐下,绾儿张罗完了便说:“乡里乡间的,没啥好东西,随便吃点。”
冯义庭看了看空竹,这才说道:“你别怪我,我脾气不好喜欢骂人。过去的事呢,我们也不提了,你要相信我呢,先别治这病,等我拿到凝魂珠后,你再试试吧。”
空竹自己取了个李子,咬了一口,慢慢嚼着。然后他又说:“小道友,没事,你性子直咱明白。若非如此,咱也不会把江东明跟王桂花交给你。”
冯义庭一愣,他皱着眉头说:“还把它们交给我干嘛?自己带着啊!”
空竹连着李子核都给吞下去了,这才笑道:“不了,咱下了决心,不练这功夫。”
冯义庭愕然望着他,就见空竹笑道:“咱前面说的话,都是真的。咱就想做个普通人。”
冯义庭就纳闷了,他很清楚空竹的本事。别说江东明跟王桂花了,就空竹自身的修为,自己要赢他也不容易。你想几百年了,他才修出如此恐怖的修为,说不要就不要,换成他也舍不得。
他正发愣,就听空竹又拿了粒李子,边吃边说:“几百年了,咱修为也到了顶峰,该练的都练了,该学的也学了。功夫上啥都有了,且连朋友亲人都没一个,没意思。”
他说到这儿,又问一边的阿宝:“你说咱要放弃这功夫,真能治好病?”
阿宝点点头,空竹又问:“你怎么才能让咱放弃修为?”
阿宝说:“用药,有霸道的退功散,十天半月就能让你变常人,一点修为也不留。”
空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时又说:“咱几百年修为,就这样了!”
冯义庭不忍,他劝道:“你先别治,等上一年半年的,到时再试啊!”
空竹笑了,他说:“没用。这么多年了,咱也明白,真把珠子毁了也没用,凝魂珠这么好的宝贝,别作践了!”
冯义庭见劝不住他无语,空竹反倒劝起他来:“别难过,咱主意以定,不会后悔!”
说到这儿,他又对阿宝说:“小伙儿,你准备一下吧,该咋弄咋弄,真要医好咱病,咱也不会亏待你。”
阿宝笑了,他说:“你是我主人朋友,我肯定尽力而为,这是我本分,你别客气。”
空竹叹了口气,说:“只可惜了咱这身修为,几百年了!”
冯义庭默默看着他,他知道空竹决意如此,劝也没用了。空竹见他满脸都是同情,正想劝他几句,这时眼睛一亮,说:“与其把这身修为浪费,倒不如送给你……小道友,你练到什么境界了?”
冯义庭一愣,就见空竹这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冯义庭不知道他要干嘛,正愕然就感觉空竹手上传来一股庞大的真元,这股真元阴森霸烈,说不出的诡异!
冯义庭一愣,但空竹内元汹涌澎湃,蓦然朝自己逼了过来!大惊之下,体内灵元受激,本能迎接抵抗!突然两道内元相冲,他额上清清楚楚的显示出一团白光,那白光如拳头大小,直接从泥丸宫跳出,把四下映得通明!
空竹大叫一声,被冯义庭体内强大的真元逼得往后便跌。他一连退了七八步,直到身上激发出猛烈的蓝色火焰,这才勉强站稳!冯义庭勃然大怒,一跃而起喝道:“你想干嘛?”
空竹骇然瞪着冯义庭,这才解释道:“没啥、没啥,咱就试试你修为程度,看能不能压住我这九幽玄功。你……竟然到了元婴初期,哪来如此浓厚的道力!”
冯义庭搔了搔脑袋,讪讪说道:“你也不说,我还以为你偷袭我呢。”
空竹直直瞪着冯义庭,这才长叹道:“难怪,咱输得不冤!”
冯义庭便问他:“你的修为也不弱,我差点被你伤了,你练到几重了?”
空竹叹道:“不瞒你说,咱这功夫己经练到顶层。不过邪修速度快,功力自然没法跟正统道家法门相比。咱九修圆满,跟你元婴初期一拚,效果立判,咱不是对手!”
冯义庭怕他难过,这时安慰他说:“其实你的功力挺强,尤其是那怪火,竟然无坚不摧,连石头也能烧化!而且还能防御护身,好用得狠呢。这是啥玩意,那么厉害?”
空竹浮起一缕得意,说:“这叫九幽冥火,还真是无坚不摧,就算是普通飞剑,也随便炼成灰烬了!而且禁障厉害,你也是见过的。”
冯义庭夸道:“就是,我感觉跟三味真火也差不多了,还要阴损毒辣许多!”
空竹叹道:“这也就是跟三味真火对应的法门。比三味真火要好用,但哪有三味真火那么大罡元和威力?邪门功法,就是这样,长处挺多速度快,永远也没正统道法强大。”
冯义庭没有表态,他自己现在还没达到三味真火的境界,也没发言权。空竹这时又说:“你知道咱刚才为啥要试你修为?”
冯义庭一脸狐疑,摇了摇头。空竹笑道:“其一,其实咱就想试试,把修为传给你,看你能不能压住咱这内元。”
冯义庭赶紧摇手,道:“别这样,你几百年的修为,突然送给我了,我可担当不起!”
空竹笑道:“与其让阿宝用退功散化了,还不如送给你。”
冯义庭哪敢要他这么厚的礼。人家几百年下来好不容易积攒的修为,说送就送,自己担当得起吗?他刚要推辞,就听空竹说道:“小道友,别客气,咱既然下决定了,反正是不想再练这功法了。不瞒你说,咱还有个想法,咱想看看,给你修为你能达到啥境界!”
黄小明赶紧说道:“我们老大得了你修为,不会也变成僵尸了吧?”
空竹摇头说:“肯定不会,咱刚才试过你老大修为,他内元浑厚,竟然到了元婴初期,咱真元就算给他,也左右不了他修为,不信问阿宝。”
阿宝点头,说:“主人,你这朋友说的不错。你大道初成,他灵元就算归于你丹田,也左右不了你的灵元性质,对你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外。”
冯义庭笑道:“我怕啥,但空竹修了几百年,倒头落得啥也不是,不难过才怪。空竹,你想清楚了,我劝你别一念之差,将来后悔。”
空竹也笑了,他说:“其实,我突然想到传功于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的。”
冯义庭一愣,黄小明嘴快,问道:“你不会给我老大点修为,便让他去干啥坏事吧?”
空竹叹道:“肯定不是坏事,相反,倒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大伙一愣,就听空竹继续说:“你看过南宋周密的《癸辛杂识·续集上》吗?”
冯义庭一愣,这本书他肯定没看过。但这个时候,空竹跟他说什么书呢,这跟他功法有啥关系?正狐疑就听空竹叹道:“你们不知道,绍定四年九月,周密目击了一场大火,这火端得古怪。”
一场火,有什么古怪的,莫非像冯义庭的“丙丁炎”一样,来去无踪?大伙正在奇怪,就听空竹又说:“其实这火是个孽畜引发的,就是红毛僵尸。”
冯义庭一愣,空竹跟他交手时,没召王桂花以前,曾经用这个名字威胁过江东明。他说要把王桂花嫁给红毛僵尸,莫非这个僵尸还是南宋古尸不成?
他正狐疑,就听空竹娓娓而谈,说起那场古怪的大火来了。
当时,那场大火延烧太庙、三省、六部、御史台、秘书省、玉牒所等多处。大火冲天而起,浓重的黄烟四塞,空气中充满灰沙尘土,嗅着就要打嚏流泪。屋瓦,甚至室内的桌椅上面,都蒙着厚厚的灰沙。相隔三二米,就看不清人面。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昼夜之久。
这场大火,记在周密的书《癸辛杂识·续集上》里。
空竹说:“当时无人知道这火是什么原因烧起来的,其实就是那孽障出世。”
黄小明一愣,便问:“一只僵尸,就算成精了出来,有啥稀奇……我知道了,莫非是被人抓住了想烧它,最后把房子烧了?”
冯义庭一愣,他愕然望着空竹,暗想:“王桂花至阴至寒,所过之处立即冰冻,莫非……这个红毛僵尸就属火不成?难道因为它出世便引发大火了?”
正在怀疑,就听空竹皱着眉头,郑重的说:“这头孽障正跟王桂花相反,王桂花属水至阴极寒,红毛且至阳属火。它一出世,便会引发无穷无尽的大火,可怕之极。”
冯义庭是见过王桂花的威力的。如果红毛僵尸真是天生的至阳妖孽,出世便引发大火,只怕也不奇怪。他正在愕然,就听空竹说:“这头孽障南宋期间,因为战乱被人从陵墓中挖出,造成了两场神秘的大火。后来是张天师亲自下凡才降住的。”
冯义庭松了口气,既然降住了那就没事。正在此时,只听空竹又说:“不过,最近房产开发,只怕这头孽障又会横空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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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犼
(今天第一更来了,谢谢书友“造风云”的认可和点评,希望大家踊跃建议,积极评论,俺不怕毒蛇,同时别忘了收藏推荐!)
听了空竹描述,冯义庭这才知道了南宋的这两场神秘大火。
一次就是空竹刚刚所说的。另外,南宋的皇宫被毁,也是缘于这头孽畜。而这就是另外一场更为神秘、浩大和可怕的火灾了。
宋朝灭亡的第二年,皇宫又发生了一场更为恐怖的大火。
书上对此如此描述;“民间失火,飞及宫室,焚毁过半。”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火,才能将宋朝的皇宫焚毁过半呢?
虽然当时民间失火是常事,但烧的都是民居。而宋朝皇宫四周并无民居,全是朝廷重要机构。一直要向北过太庙,才有民居和店铺。而太庙之东是中河,有河道阻隔,东岸即使失火,也不会烧到河西去。所谓的民间失火,要越过专门增加防火因素、数丈高的皇城城墙,才能烧到宫室殿宇。这样的大火,是哪里来的?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当时的作家和书稿,并无一处说及这次神秘的大火,而所有宋宫怀古诗中,也全无相关的记述与暗示!
但是,就是这场突然而起的神秘大火,最终使杭州历史上空前杰作,南宋皇宫作化为灰烬。
其实,这场火的真正原因就是那只红毛僵尸。因为此事太过诡异,怕人心涣散,才被当局严格控制,没透露出半点风声。
空竹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又说:“若不是张天师下凡降了这头孽畜,只怕还会烧坏不少东西,天下苍生,受更多的苦难!”
大伙听他说得惟妙惟肖、声情并茂都愕然。正惊讶时,就听空竹又说:“当时天师降妖时,具体在那儿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杭州房比金贵,说不定哪天,这头僵尸就被挖出来了。到时候天师设的禁制被毁,不知道又有多少生灵涂炭啊!”
冯义庭皱了皱眉,问道:“这头僵尸什么来路,这么厉害?”
空竹叹道:“其实这个红毛,跟王桂花倒有几分相似。他们一个是皇后格,一个且是皇帝命。最终都因为宫斗而亡,怨气之大,才有通天的妖力。”
冯义庭不太相信,他说:“莫非……它比你那个王桂花还可怕?”
空竹点点头说:“他们一个属水,一个属火。本来可以相互克制,但是红毛年纪比王桂花要大,死时年纪且更青才六岁多,因此妖力更强,单凭她肯定是降不了红毛。”
冯义庭狐疑的看了看空竹,这才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空竹浮起一缕讪然,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个红毛僵尸,本来也就是个旱魃,正是本派开山鼻祖给炼出来的,若非如此,它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冯义庭就知道是这样,他摇了摇头,也不便再责怪空竹,沉默不语。就听空竹不好意思的又说:“其实,咱一直想将这只红毛给降伏了,不过在下修为一直无法突破祖师爷的境界,这才不敢以身试火,任它被天师禁制在古墓中。”
黄小明这时叫道:“怪物,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把功法传给我们老大,然后让他去试试能不能降伏红毛吧!老大别去,弄只僵尸有啥好处,还红毛的,吓人得狠!”
空竹无语,显然黄小明把他的心事给说中了。冯义庭看了看空竹,这时说道:“你说最近杭州搞房产开发,只怕它会被挖出来?”
空竹点头,说道:“真挖出来了,天师当年设的禁制一动,孽畜便自由了。你想想,后果会如何,可想而知啊!”
冯义庭哼了一下说:“就算不要你的修为,我应该也能降它吧?”
空竹叹道:“小道友,这你就不知道了。先别说能不能降它,就算你能毁它,但这个孽障妖力强大,形灭了神只怕会凝结不化,最后再生出什么祸患,也未可知。”
冯义庭无语,只听空竹又说:“退一万步讲,不凝结出祸,随便生出些火灾火患,那也是轻轻松松的啊!”
冯义庭知道他说的不错,火患不比其他,应生极其容易,空竹所说的确有其事。正沉吟间,就听空竹双眼放光,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又说:“而且,这个孽畜妖力极强,王桂花远远没它恐怖,如果能收伏了自己使用,那可是极其美妙的事呢!”
冯义庭翻了翻白眼,看了看空竹暗想:就你们这些歪门邪道,老想整些尸首怪物,现在好了,自己也弄得变了木乃伊,半人半鬼高兴了。
他正寻思,就听黄小明叫道:“怪物,你不会是假治病,打借口把修为传给我们老大,想借老大的手,去帮你收这个红毛鬼吧!”
空竹叹道:“不瞒你们说,这个红毛,确实是咱心头大病。没出来倒没事,真出世了,天下只怕大乱啊!”
冯义庭无语,就听他说到这儿,忧心忡忡的又说:“你不知道,这个红毛,只怕己经近‘犼’的境界!”
冯义庭听到这儿,脸色勃然而变。他知道,僵尸变异,一般是分为六级。
一是“白僵”,尸体入养尸地后,因为特殊的地理原因,在特异磁场影响下,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浑身便长出茸茸的白毛。这便是最初级的僵尸。
一般来说,这类僵尸还好对付。它们行动迟缓,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
第二种便是传说中的“黑僵”了。变成白僵之后,如果让它有机会饱食牛、羊等畜生的精血。数年后,它浑身白毛就能褪掉,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称之为黑僵。这种僵尸相比白僵要厉害多了,会主动攻击牲畜野兽,吸食它们的精血。不过,此时它们仍然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
相比“白僵”来说,它们此时己经不怕鸡狗这些能制约僵尸的动物,胆子大了许多。当然,如果不是特别厉害的“黑僵”,一般来说它们见人会回避,不敢直接和人厮打。但是,虽然它们不敢直接攻击人类,但会趁着人在睡梦中吸食人血。
在世界各地,不少乡村和农场,己经有相关报告数万起。这些报告中一般都以“不明吸血生物攻击牲口”,来进行相关报到。其实,这其中的大多数事件,无非就是“黑僵”在作祟罢了。有些大胆的道家传人推论;其实野人就是以“黑僵”的原型而讹传形成的。
因此,道士一般都把“黑僵”与“白僵”并称为“黑白僵煞”。
再往下的第三种僵尸,就称之为“跳尸”了。
早几年风麾一时的僵尸港片中,演到的往往就是这类僵尸。“黑僵”纳阴采灵,吸血进化之后几十年内,黑毛就会脱去。此时的僵尸,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相比“黑僵”行动要快多了。不过,它们仍然怕阳光。但是己经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了。
平时再能叫的狗,一旦遇到“黑僵”或“跳尸”就不叫。因为这种僵尸的煞气过重,它们只会呜咽数声,夹着尾巴逃开。但是,猫这种动物,其实是很灵异的,它们见到僵尸就会冷叫。
这种僵尸一旦出世,往往会造成极大的恐慌,类似事件民间也有不少传闻。远的不说,近代的一九九五年成都“僵尸事件”,大家搜一下就知道。
再往下,就是第四种更变态的“飞尸”了。跳尸吸纳幽阴月华,最终就会演变成“飞尸”。
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古老僵尸。它们行动敏捷,往往比猎豹还迅速,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
大伙看西方的僵尸片,常常会看到类似的僵尸。这种怪物面目狰狞,在屋顶窜来跳去的,敏捷迅速,相当可怕。其实这就是中国所说的“飞尸”。
大同世界,不论中国,还是洋人的传说。因为物种进化类似,所以有些方面惊人雷同,也就不奇怪了。
第五种僵尸已近魔,名为“魃”。又称“旱魃”、“火魃”、“干魃”。
这种僵尸肯定更加可怕,是飞尸经过吸纳精魄数百年,才能进化。魃的相貌愈发狰狞恐怖,青面獠牙类似啖人罗刹。不仅如此,它们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这时候的僵尸,己经不再是普通的“尸”了,近于妖魔。
成魃之后,它们能喷火屠龙,食其龙脑,普通道士根本不是它们对手。而且,它们一出,天下必生大旱,还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古时候,瘟疫如果伴随着旱灾蔓延,那一定就是旱魃在作怪了。
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僵尸。这个阶段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
它拥有数千年甚至万年道行,有着足以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相传,华夏大地只出现过一个这样的终极怪物。千年前,它被观世音菩萨收服,最终成为她的坐骑,它的名字就叫做“犼”。
空竹说到这儿,不无后怕的说:“红毛当年被天师收伏,一直被镇在古墓,现今又过了这么多年月,如若没什么意外,估计己经成为‘犼’了。”
冯义庭一愣,他这才明白,这个红毛比王桂花不仅不差,只怕还要变态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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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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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竹见冯义庭神色凝重,知道他明白了厉害。
这时,正儿八经的又说:“小冯道友,我知道你天性善良,道基深厚,是不忍见百姓受苦的。如果你能收了这红毛,可是大功德一件。”
冯义庭还是没有说话,空竹谆谆善诱,继续说道:“以你现在修为,再加上咱的真元,估计去降红毛己经有些胜算,真要能降住这只巨孽,不是极妙的好事?”
他说到这儿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唾沫也飞出来了:“到时候,你有了红毛这只‘犼’,可是能降龙的猛畜生,麾下再加上江东明跟王桂花,就算天王老子,只怕也不是你对手!”
冯义庭不以为然:“我一个修道的,不稀罕这些旁门左道的,我又不是赶尸匠。”
空竹正色说:“小冯道友,这你就错了!你想想,当年观音收了那只‘犼’,也舍不得毁坏,最终将它收为坐骑,足见你这说法就不可取,‘犼’是有用的对吧?”
冯义庭一愣,空竹接着又说:“再有了,观音算是正统的玄修大道德菩萨,她既然能将‘犼’利为己用,说明邪力只要能归正途,也是大德大善,对吧!”
冯义庭听了无话可说,看来空竹对此早有研究,自己肯定说不过他。
不过事情倒真是这样,看来歪门邪道只要能将其引归正途,也算功德一件。
空竹说起风就是雨,这时兴致勃勃的站了起来,对冯义庭说:“小冯道友,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我把修为全传给你?”
冯义庭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说:“空竹,你别冲动,先可要想清楚了!你真脑子一热,把修为全传给我,就变成普通人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空竹赶紧转过身去,对阿宝说:“小伙子你先说,咱没了这身修为,是不是真能把咱治成普通人的样子!”
阿宝有些愕然的瞪着他,这时见问,连忙点头说:“肯定,一治就好。”
空竹又问:“连影子也能还咱?”
阿宝又点头,这时也站了起来,说道:“你要是这么着急,我可得看看我现在的药,是不是都齐全了,不然以你的性子,只怕没立竿见影,会恼烦在下。”
空竹便说:“赶紧赶紧,你也知道咱性子急,要是性子不急,也不会变成这样!”
阿宝于是匆匆忙忙的回洞看药去了。
空竹便又转过身来,对冯义庭笑道:“小冯道友,你会传功受功吗?”
冯义庭摇头道:“不懂。”
虽然他看过武侠仙侠小说,包括电视上,一出现传功的画面,就是打个坐盘个腿,要不天灵盖接天灵盖,然后桶子倒水似的,一气就流出来了。
不过这是小说电视,跟现实估计不太靠谱。果然空竹就说:“你这样,待会呢,我会打坐运功,泥丸宫便会出现一粒丹状光华,这便是我的内修精华。我也没本事把它炼成丹珠,目前就这境界了。”
这倒跟冯义庭的“元婴”初期相差无几。看来这个空竹,修为果然达到修行者凝阳结婴的中高级阶段了。空竹说到这儿,继续说道:“你跟咱对面相坐,也运功将元婴逼出。然后呢,你再像平时采集灵元那样。到时你的真元比咱浑厚,咱灵丹便会被你吸引,你将它纳入丹田就行了!”
冯义庭不太相信的问:“就这么简单?”
空竹说道:“就这么简单,不然修行者化炼自身灵丹,最怕有人靠近呢。其实就是怕自己炼一辈子的元丹,突然被人抢去,修为便一落千丈,打回原形了。”
黄小明突然叫道:“主人!你功夫是不是真比他高啊,这个怪物不是跑来夺你元丹的吧?”
冯义庭瞪了黄小明一眼,道:“就你狡猾,那来那么多屁话!”
黄小明看了看空竹,浮起明显的不信任来,又说:“我爹每次炼元丹时,连我娘也不让靠近,总把门关得死死的,还下许多禁制,就怕有人靠近呢!”
空竹讪然看着黄小明,也解释不得,只能又看看冯义庭,看他什么态度。冯义庭又瞪了黄小明一眼,说:“去去去,有这么出你爹洋相的嘛?我跟空竹既然成了朋友,肯定便要坦诚相对。再说我们家始终对不起他,如果他要拿我灵丹元婴,那也只当还他个人情。少废话,不然揍你!”
黄小明吐了吐舌头,这才不吱声了。就听空竹叹了一声,这时感慨万端:“人在世上,能有几个知己知彼的朋友真是一件妙事!当年咱跟你祖宗冯龙鸣也亲如手足,只可惜咱后来性情大变……哎!”
他说到这儿叹了一气,脸上浮起不少感慨,再不说话了。冯义庭又说:“前辈,你再想想。现在啥也没做,还能回头,真把修为给我了,再后悔可就迟了。”
“不用了。”空竹看了看他说:“咱早想好了,你知道最近咱为啥能想这么多,导致突然醒悟吗?”
冯义庭摇了摇头,就听空竹又道:“实不相瞒,最近我听了静空法师一场演讲,因此接触佛法,实在是感触良多,这才幡然醒悟啊!”
冯义庭无语,他上次就听张道林提及过佛法一事,而且后来降妖狼也掺入了大量的佛像佛经进去,因此明白佛法之博大,果然是妙不可言。
其实佛法传入内地,跟道家相辅相成,己经自成一体。所谓佛本是道,道中有佛,二教相互辅佐,才有了今天的宏大,确实不假。
冯义庭正在感慨,就听空竹又说:“这么多年来,咱知道自己修为为何一直上不去了!就是因为自闭自封。没了道德承转!灵德既然停滞,功法就算到了顶峰,修为徘徊不前,又有何用?”
说到这儿,空竹喟然长叹,最后说:“咱最终明白,修功必修行。否则,终归是空啊!”
他说到这儿,慢慢盘腿坐下,开始运功。冯义庭打量一下四周,这时嘱咐黄小明说:“小明,到时候我也会运功自闭,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守着我们俩,别让其他人来打扰。”
黄小明连连点头,这时四下奔走,一边设禁制,一边呼哨一声。就听四下传来猛兽奔走的声音,无数豹子狼虫等猛兽,便聚集在外圈了。
一不会那头巨大的野猪,带着另外一头巨型大母猪从密林钻了出来,在三仙洞外围数百米处徘徊,不时往这边打量,形态可掬,令人忍俊不禁。黄小明见冯义庭愕然,便对他介绍说:“老大,这两头野猪是我养大的。公的叫郭靖,母的叫灭绝师太。”
冯义庭只差不大笑起来。怪不得当初给黄小明取名,他死活不让取“郭靖”。原来他早就把这名字给一头野猪了。母的叫“灭绝师太”,这白痴把他们强行给整一起了,亏他想得出!
他正在好笑,就见黄小明这时直着腰对“郭靖”叫道:“看什么看郭靖,这是我老大,以后看到他可得打招呼问安,不然老子把你变成‘割净’,让你家灭绝师太改嫁!”
那头千余斤的巨型野猪,听了黄小明的招呼,眼睛中竟然浮起恭恭敬敬的神态,退了几步,摇头晃脑的哼哼着,算是答应了。
他们在这说话,就见空竹身上慢慢腾起蓝焰,那蓝焰竟然从他体内飘荡而出。蓝焰一出,四下立刻变得冰凉冰凉,山间没由来便刮起一股阴风。
听得四野松风作祟,林涛呼啸掩映,整个山谷间都溢起一种阴气。寒气挟着山岚扑面而来,中天明月迅速被乌云掩盖,三仙洞前鬼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阿宝跟绾儿本来是鬼倒没感觉,小狐狸黄小明立马打了个哆嗦。
寒气掩映,听得外围的野兽们也被冻得不停怪叫。尤其是“郭靖”,显然被冻得扛不住了,真着脖子一通乱叫,看到黄小明瞪自己一眼,这才老老实实的转了个圈,拿屁股对着他们不叫了。完了又扭过头来偷偷看了看冯义庭,形态可掬,令人忍不住想笑。
冯义庭知道空竹马上要运出本体灵丹出来,这时便站在他对面,双手交错,默运玄功。他运功的速度比空竹要快上许多,数秒钟之内,立刻便见他天灵瑞光闪烁,宝华四射。
黄小明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他这才明白空竹说了半天的道理。果然正道跟旁门区别之大,当下立判。空竹运功,四下寒冷阴森,鬼气逼人。但是冯义庭一运玄功,一股暖流荡漾四散,立刻将空竹引出来的阴寒消去。
只见中天明月高挂,山谷小溪流水,远山松风轻诵,天下一片祥瑞,令人神清气爽。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只欲乘风而去,在九天之上揽月逍遥……
就在那时,只见空竹泥丸宫处,突然跳出一粒蓝色晶莹的球形华光。那华光蓝幽幽的神秘可爱,自内而外渐渐变淡,蓝光四溢极为漂亮。尤其是华光里面,蓝光绕结,就像一粒蓝宝石一样晶莹剔透,令人叹为观止。
与此同时,只见冯义庭泥丸宫处,也跳出一团光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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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白虎伸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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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竹先运功,且跟冯义庭后运差不多同逼出元丹。两人的修为立见高下,空竹虽然年长冯义庭,但是修为远在其之下。
这时,只见空竹泥丸宫前蓝珠愈来愈亮,而冯义庭泥丸宫前的小光体也越来越亮。两珠交映,只见白光跟蓝光交汇,绚烂华光在四下流溢,说不出的妙曼!
随着运功时间增加,就见冯义庭泥丸宫前的神婴光体越来越强,最终成了个略具人形的模样,而且伸展变幻,像个胎儿在蠢动。看来冯义庭元婴以初具规模,稍加时日,便能圆满,朝后期迈进了。正在这时,只见冯义庭身上的华光盘旋,光芒形成一股强烈的涡流状态!
这股涡流张扬盘旋,尾端渐渐凝聚到他泥丸宫前的神婴之处,汇到他头颅内去了。涡流一现,山谷间的灵气立刻流水般朝这集中,速度之快,吓了黄小明一跳!
黄小明是只狐狸精,每天采气也跟吃饭似的。但像冯义庭这样疯狂的速度,它做梦也不敢想。这时瞠目结舌,望着眼前的情景呆住了。
正愕然,就见空竹眼前的蓝光也朝冯义庭泥丸宫前聚积。最后象有形的光体,全部朝他元婴前的涡流淌去!
冯义庭采集灵元的速度越来越快,空竹身上的蓝光全朝他额前流去!空气中传来能量交集的“滋滋”之声,随着空竹身上的蓝光越流越快,最后那种蓝焰也完全消失。丹珠上的光华拉成一条蓝线,迅速朝冯义庭元婴射去!
空竹通体颤抖,看得出他能清晰的感受自己身上灵元流失的速度。
随着他身上蓝光迅速变暗,就见冯义庭全身流淌着越来越强的华光!他泥丸宫前光芒越来越强,更是快速变换,清楚的出现了头、手、足、身体等人形状态出来!
黄小明看得目瞪口呆。小狐狸从没见过修行者的元婴,这时眼界大开,满脸都是骇然!
正在吃惊,就见空竹眼前的蓝色丹珠光华褪尽,最终显示出里边一粒绕结不散的光体,光体就像实体般存在,清清楚楚如同一粒蓝色珍珠!那粒宝珠跳跃颤抖着,突然像箭一般朝冯义庭额前射去!
听得“啪”的一声清响,蓝色丹珠突然跟冯义庭元婴撞在一起!
一股强大的气流冲激过来!听得山野狂风徒起,树林疯狂摇曳,能量所及之处,飞沙走石!冯义庭脑前的元婴突然剧烈的震荡起来!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这时双掌用力,显然在全力炼化空竹的元丹!
就在这时,只见他泥丸宫前的元婴清清楚楚的伸张出四肢。而且顶上那个脑袋形状的东西,也开始变幻出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等五官出来了!
黄小明跟阿宝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发现那个小元婴渐渐变成一个发光的小人儿!小人儿五官四肢,包括神态模样,跟冯义庭竟然是一模一样!那个小人儿好像刚刚睡醒,这时伸着俩手,长长的打个呵欠,突然往后一跳,便消失到冯义庭大脑里不见了!
冯义庭睁开双眼,立刻朝空竹奔了过去。空竹正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伙围了上去,这才发现,他以前那种炫目的苍白消褪不少。整个人白是白,但没有了那种精神和诡异,像极了没有生命的枯尸。冯义庭躬身看着他,小心奕奕的叫道:“前辈……”
空竹睁开双眼,慢慢站了起来,再闭上眼睛感受一下,这才叹了口气。冯义庭望着他,就见空竹扭扭脖子笑道:“奇怪,感觉轻松许多,多年没这样了,挺好。”
此时的空竹,就像普通人说话,再没以前那种飘渺虚无,空灵之感。大伙知道现在的空竹,也跟普通人差不多了。他身体里最多还有些普通真气,灵元是一丝也没有了。
“小冯。”空竹又动了动四肢,这才对冯义庭说:“你过来,咱教你召江东明和王桂花的咒语和法诀。你先召江东明试试,王桂花别轻易动,会伤及无辜。”
冯义庭便走近他,空竹郑重的传了他咒语和法诀。完了嘱咐道:“你说的不错,他俩就跟咱儿子媳妇一样。空竹现在无所牵挂,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他们。咱知道你大道己成,把他俩交给你,希望这俩孽畜日后能跟你鸡犬升天,也算是天大的造化!”
冯义庭一脸郑重,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前辈,我会好好对他们,你放心。”
空竹看了看他说:“咱信你,否则也不会这么做了,还有这个。”
空竹说着摸出一个项圈,这玩意是玉质的。也不知道是啥玉,整个圈上都雕满了符文经咒,一取出来,四下立刻便寒冷不己,阴森凛冽,空竹己经打了个寒战。
大伙也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就听空竹说道:“这玩意叫太虚镇炎圈,是当年咱祖师爷锁红毛的颈圈。你别小看这玉圈,一旦将它套上红毛脖子,它的霸烈罡炎,便散发不出来了。也不会弄得到处都是火山一般,日后你若降了红毛,便将它套上它脖颈。”
冯义庭接过来一看,立刻感觉这玉圈冰凉冰凉,挟带着一股至阴寒力。
空竹又说:“红毛戴上此圈之后,你可以用咒语调整玉圈的镇炎效果。效果越小,那孽障的焰力越大。如此成反比,就能控制那孽畜的威力。”
冯义庭点头,空竹又说:“不过它现在的邪力,相比以前估计更大了。你要用它,须得小心些儿,否则火力太霸道,会令生灵涂炭。”
冯义庭又应允了,空竹才将祭用之法告诉了他,这才长叹一气,说:“你把江东明叫出来,咱交代它几句。”
冯义庭点头,便按着空竹教的,先起个法诀,然后默念咒语。他咒语一落,就见狂风突起,头顶没由来便出现厚重翻滚的铅云!那厚重的铅云急速涌动,云层间的电光奔涌闪烁,雷声隐隐令人害怕!乌云挟着狂风呼啸,竟然压低到冯义庭的眉际之处了!
大风刮得附近的树林疯狂摇曳,四面守护着的兽群开始惊慌的奔走咆哮。黄小明知道冯义庭己经不需要守护,便打了个长长的呼哨,兽群便一齐逃散了。
乌云越压越低,狂风也越刮越大。正在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间,空间突然传来一种恐怖的呢喃。那呢喃如同千军万马在低声读诵,形成一种可怕的咆哮,令人心魂俱裂!
黄小明吓了一跳,这时缩在桌边,竟然轻轻颤抖起来!空竹也呆呆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也吓了一跳,因为他召江东明,从没有如此可怕的禁障!
说时迟那时快,冯义庭跟前的沙石,开始猛烈的翻滚起来。一声可怕的嗥叫通天沏地的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体格巨大面目狰狞的僵尸从地底一跃而出!
江东明出来了!它一钻出土便扬臂向天,发出一声嗥叫!这嗥叫在群山间回荡,久久不息。听得凶龙洞那边强烈的震荡了一下,一种低沉的咆哮如同天际惊雷,滚滚而过。
黄小明吓得半死,飞快冲过来抱住冯义庭胳膊叫道:“老大!白虎在咆哮!快收起来!快把它收起来,不然惊动了凶龙洞里的凶龙,事就大了!”
果然,从凶龙洞方向,没由来刮过一阵大风!那风比江东明整出的还大!所过之处,听得合抱粗的大树也疯狂摇晃,树叶冲起如受惊的鸟群,有些根基浅薄的树木,竟然被风一扫,腾空而起!整个山间只见狂风呼啸,树叶枯枝漫天飞扬,松涛如雷响起,蔚为壮观!
空竹也吓了一跳,这时失声叫道:“那边有啥,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冯义庭默默往凶龙洞那边看了一眼,这才说:“凶龙洞,里面有头洪荒巨龙,刚才咆哮的是镇此巨兽的白虎精。”
江东明这时安静下来,它慢慢扭过头去,朝凶龙洞方向看了一眼。空竹骇然,面无人色的叫道:“白虎精?这孽障怕有千万年道行吧……它在洞中?”
冯义庭点点头,他此时己经到了元婴后期,感应力通天沏地。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应到洞中的白虎状态。那头巨大的灵兽己经石化,这时虎头间碎石剥落,透露出一只巨大的虎头光芒。这只虎头清清楚楚的显示,咆哮之后又隐进巨大的石像中去了。
江东明出来的时候,白虎确实被它冲天的戾气惊动,只不过咆哮了一声,又勾头埋在双爪间,化为石像沉沉睡去……这尊巨大的虎形石像,就盘在一眼深潭边上。
那眼深潭宽约百米,圆圆正正的,中间是一汪碧水。潭中碧水蓝幽幽的深不可测,石潭寒气森森,烟雾缭绕,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冯义庭见惊动白虎,黄小明脸色都白了,不免有些不忍。他拍了拍小狐狸脑袋说:“笨蛋,老大再没分寸,也不会让你失职受责。你怕什么,江东明真要能惊动凶龙,我也不会在这召它出来了。”
黄小明连连点头,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说:“老大……真不好意思,凶龙洞好多年没半点动静,今天白虎突然咆哮,我还真吓了一跳。”
冯义庭摸了摸他脑袋,笑道:“别怕黄小明,凶龙真出来了,我替你治它!”
黄小明本来是极其信任冯义庭的,不过提起这岔,他就有点怀疑了。这时勉强笑了一笑说:“老大你确实英明神武,天下无敌。不过……这头龙可不是玩的,它每一出世,便整出涛天洪水,哪儿就都给淹住,太厉害了不好降啊。”
空竹也平静下来,望着凶龙洞说:“龙再大,也怕‘犼’。这玩意专食龙脑的。你说的这龙如果是水龙,犼就更能治它了。它水性再大,受犼霸烈的火力一逼也没辙。”
黄小明不太相信的望着空竹,显然怕他吹牛。空竹又说:“红毛当年出世,附近十里全变成赤地,就算是水泽江海,也迅速枯干,所过之地再大的活树也烧为焦炭。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估计更加可怕。”
冯义庭倒是听过犼的传说,知道这种近神级魔兽的变态可怕之处,旱魃的威力己经十分可怖,犼的火力更强,所过之处只怕全化为灰烬。而且,犼是专门降龙吃龙的。
那怪物一旦出现,普通的龙立马不敢再动,乖乖受死。就算性子暴烈的凶龙猛蛟,单打独斗没有能胜的。一旦被犼喷出火来,也立刻没戏,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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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乘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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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咆哮完了,江东明的嗥叫也完了。四下安静起来,清风阵阵吹过山谷,远处传来习习松涛,令人惆怅。空竹这才回过神来,慢慢朝江东明走去。
江东明愣愣的看着空竹,一双铜铃般的巨眼转也不转,直勾勾的一动不动。它此时跟空竹己经没有了任何关联。不过,空竹带它这么久,它显然还认识他。
空竹慢慢走到江东明前方约三丈开外,便停了下来。他现在跟普通人无异,江东明是个僵尸,通体挟有强大的尸瘴。以空竹此时的修为,己经无法抗拒这种可怕的毒瘴,只能隔这么远,便停了下来。还好他身上还有点基础功法。否则江东明身上强烈的尸瘴侵袭,他立刻便被毒翻在地了。
空竹呆呆望着江东明,这时亮起嗓子,叫道:“江东明,认得咱嘛?”
江东明望着他,听到空竹叫声,轻轻咆哮一声,点了点头。空竹笑了,大声对江东明叫道:“以后,你就跟着这位小道友,可要听话些!”
江东明又咆哮一声,它是认识空竹的,这时慢慢抬起脚来,往前跨了一步。这只孽畜也感受到不对来,这时想走过来,靠近空竹。空竹见头见状,吓得掉头就跑,一边回头对江东明叫道:“别过来,别过来江东明!你离咱近了,咱可受不了你的尸瘴,会死人的!”
江东明愣了一下,它能听懂空竹的话。这时抬起的巨大脚掌,慢慢又缩回原地,一动不动了。空竹这才停了下来,对江东明叹了口气,强笑道:“江东明,苦了你了!”
江东明还是呆呆的望着他,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咆哮。空竹继续说道:“以前,咱家法力不行,制不住你媳妇禁障。因此,平常轻易也不敢让你小俩口会面,几百年来,你夫妇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吧……”
他说到这儿,显然有些感慨,情绪波动,语气一下打住。
江东明还是那么愣头愣脑的望着空竹,一脸的茫然,就像不明白出啥事了。空竹呆呆望着江东明,努力平复一下情绪,这才继续说:“你以后跟着这位小道友,他法力高强,肯定能制住王桂花禁障。这样一来,你俩就能经常碰面了。你跟咱这么多年,咱也没啥给你,别怨咱。”
江东明还是呆呆望着他,一动不动。月光下映,照着它巨大的绿眼。竟然可以看出,浮出一缕不舍来。空竹一时语结,说不出话来,他再也忍不住,慢慢朝它走去。
冯义庭知道空竹舍不得江东明,这时不顾一切朝它走去,竟然不记性命。
于是,他起了个法诀,照着空竹弹了弹指。就见空竹身上泛出华光,像个充电的人形灯。他给空竹设了法咒,江东明的尸瘴就毒不到他了。
空竹慢慢走近江东明,这头巨孽又低声咆哮一下。冯义庭心中感慨,深深吸了口气。一边的阿宝,以将绾儿拥入怀中。就连黄小明这么爱闹的孩子,也默默望着他们,一语不发了。
四下安静下来,林涛便一声声传来,遥远逼真、又近在眼前。空竹己经走到江东明跟前,巨大的僵尸又咆哮一声,慢慢蹬了下来。它庞大的身躯蹬下,便跟空竹差不多高了。
江东明慢慢将头低下,双手摆在地上,一动不动。空竹伸出手去,摸着它脑袋,一双空枯的双眼,慢慢流出泪水。显然知道此一别后,将再无期遇。空竹再控制不住情绪,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微风吹拂,四下的灌木被清风一吹,摇摆着发出些喧哗。几只莹火虫飞了过来,围着冯义庭和黄小明乱转,显得好看而宁静。不远之处,天上的明月静静照着空竹和江东明,慈祥而和穆……两个如此恐怖的怪物,竟能映生出如此谐和的画面,令人叹为观止。
冯义庭静静看着他们,就看到空竹身后,慢慢的、慢慢的出现一条淡淡的身影来。
空竹摸了江东明脑袋一会,突然转过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江东明茫然抬起头来,呆呆望着故主,就像跟冯义庭打架失败那样,一动不动。
冯义庭怕江东明惹空竹难过,便念动咒语,将它收回地底了。江东明一直呆呆的望着空竹,直到脚下的泥土翻滚,最终将它淹没。
回到冯义庭跟前,空竹的神色己然恢复。他对阿宝说:“小伙儿,咱现在功力退尽,带咱去用药,早早治好,咱好下山去。”
阿宝静静望着他,说道:“你真情流露,人性回归,影子己经回来了。”
空竹这才注意到自己迎着月亮的反向,果然投射着一条淡淡的人影!他惊呆了,愕然看着影子说不出话来!
大伙打量着空竹背后的影子,发现它比普通人的略微要淡些,显得有些诡异。
正在这时,只听天空中隐约有微弱的环佩叩击声、遥遥的传了过来。众人一愣,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只仙鹤由远而近,朝这飞来!
那仙鹤开始还小,随着环佩叩击声音逼近,就越变越大了。几人张口结舌,一起望着月光下从天而降的仙鹤,全都傻了!青山月明、鹤从天降,此情此景,跟仙景又有何异?
不论是冯义庭、空竹还是阿宝绾儿黄小明,都被这神奇的画面惊呆了。
那只仙鹤绕着山谷慢慢旋转,越飞越低,刹那间便落在谷前的空坪之上。它巨大的翅膀扑起强大的气流,往前冲了几步,一声清鸣,便站稳了。
五人这才看清,鹤背上竟然站着一个古装的少年!
那少年衣着正统,天空中的环佩之声,正是他腰间两块玉佩叩击发出来的。巨鹤站稳之后,少年望着地面一跃,己经稳稳站在洞前。少年打量一下,便朝这走了过来。
冯义庭此时以近元婴后期,修为算得上通天沏地了。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来路,但感受不到半分暴戾和凶煞之意,便从容看着那个少年。
那少年年纪跟他相仿。生得面如银盆,唇似丹朱,眉似卧蚕目似流星,气宇轩昂帅气逼人。他看了看众人,从从容容,就像回到自己家里,看到自家邻居般自如。远远的,还没走近,他便抬起手来,对大伙作了一揖。只听他说:“在下乔闻箫,奉家师之命,前来请空竹前辈和冯义庭哥哥,不知……”
冯义庭和空竹一起还了一礼,算是认了身份。少年又还了一礼,笑道:“二位果然人中龙凤,气度不凡。家师在山中设了薄酒,差弟子来请二位,还请二位上鹤,这就过去如何?”
他这就是明显的客气话了。冯义庭虽然黑了点,但勉强能接受恭维。空竹那不人不鬼的样子,这么说谁能接受?
空竹跟冯义庭面面相觑。俩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叫做“乔闻箫”的少年是谁,他的师父是谁,为什么要请他们。
乔闻箫笑了,他伸手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摸出一粒朱红的夜明珠来。
冯义庭是不识得那是何物,空竹一看便呆住了。他嘴唇哆嗦,呢喃了半天,冯义庭才听出他在说:“凝魂珠……”
冯义庭骇然,他吃惊的瞪着少年手中的巨珠。正犹疑,就听他从从容容的又说:“家师怕二位不识,特意让弟子带来这粒宝珠,说见了宝珠你们便知道了,是吗?”
空竹嘴唇仍在哆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少年笑了,又将宝珠塞回袖中,侧了侧身说:“既如此,请二位上鹤吧。”
冯义庭愕然,从空竹的神色和那粒宝珠来看,这个少年口中的“师父”,莫非就是那他个叫做冯龙鸣的祖宗?!
这么说,他那个叫做“冯龙鸣”的先辈,竟然还活着?而且从他的弟子来看,只怕如今跟神仙似的……有这么变态嘛?不仅冯义庭狐疑,一边的黄小明阿宝和绾儿三人,也眼花缭乱、看得目不转睛。
这时听少年请空竹和冯义**鹤背,就奇怪那只鹤怎么能带动三人。正怀疑,就见仙鹤体型暴增,一下变得硕大无朋起来!鹤体突然增大,三人相对看来就显得渺小多了!这样一来,别说三人,只怕五人六人站上去,也绰绰有余!
巨鹤变大之后慢慢趴了下来,显然是准备让他们三人登上它的鹤背吧。
少年走近巨鹤,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冯义庭跟空竹先上去。冯义庭也不客气,这时扶着空竹,往上一跃便稳稳站在鹤背上了。等他们站好,少年这才一跳,轻轻松松的跳上鹤背,他站在冯义庭空竹后面,站稳之后,再打了个呼哨。
巨鹤双腿用力一蹬,便如弹簧般朝天冲去,庞大的鹤体一下跃起二十来米!
它发出一声清利嗥亮的清鸣,腾在半空之后,展开足足有数十米宽的巨翅一拍,听得劲风激荡,山谷中树林被吹得狂舞,鹤身更是往上一腾,己经直冲九宵!
黄小明跟阿宝绾儿三人呆呆仰着脖子只见那只巨鹤腾空上冲,望着月亮飞去。
皓月当空,那鹤带着三人渐渐变小,最终化成一只白点,融入月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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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奇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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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义庭跟空竹站在鹤背之上,听得身边风驰电掣,也不知道它飞得多快。
那鹤虽然极速飞行,但俩人站在背上且平稳得跟地面一样,根本就感受不到在高速飞行。低下头去,下方的山川河流,己经变得细小微妙。冯义庭跟空竹这才骇然起来,也不知道这鹤究竟飞得有多高!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只感觉天上皓月星辰的位置有些更动时,那鹤又发出一声清亮的长鸣,开始朝地面降落了。站在后面的少年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说了声:“快要到了,二位站稳些。”
冯义庭这才展开神念四下一望,不由勃然变色,因为他们竟然到了昆仑山了!
巨鹤越过天池,速度渐渐下降,不一会便望着一个山头飞去。一开始看不出异状,到飞近了,眼前景致突然大变。这才能看出,这是一峦绝峰,耸立在一个绝壁之前,半腰上突出了一块崖壁,崖壁上方如被刀削一般平坦,主峰往后缩了一些,便形成一个平台。
冯义庭和空竹才看出来,那平台近峰之处,有一个洞口。
孤峰被设了禁障,不突破近峰的范畴,无论天上还是地下,都看不出来。就算飞机从峰顶近处飞过,也会把真实情景当做幻景一晃而过,看不出端倪。
巨鹤径直朝那个平台飞去。它先绕着孤峰旋转,然后慢慢朝平台靠去。眼看就飞近平台了,巨鹤先将双腿伸了出来,长长的探出。接着平台逼近,这鹤双腿一点,“登登登”数步,己经快速缓冲,站在平台内端了。
巨鹤一站稳,少年便跳下鹤背,站在平台上又恭恭敬敬的说道:“到了,二位请下来吧,为师己在亭中等候你们。”
冯义庭带着空竹也跃起下鹤背,这时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这个平台大概有数十米宽!
靠近平台里面崖壁边,有一个用汉白玉大理石建成的精致洞门。洞府上方,挂着一块晶莹剔透,也不知道是何质地的石匾,上书“九虚洞”三字。
平台的外侧被设上白玉雕栏,傍着崖壁还建了座简单大方,意境悠长的小亭子。亭中一方石桌,靠近亭子处生着一株巨松,枝繁叶茂说不出灵秀。这巨松繁茂的枝叶,正好斜伸在亭子外方,相辅相就,浑若天成,亭子里的石桌边坐了两个人,正就着皓月在亭中下棋呢。
边上站了个披着长发的少女,捧着茶壶在侍候着。
他们没登上平台时,哪里能看出这美妙如仙般的景色!
如果不是站在这峰腰,外面是断断看不出这孤峰平台的奇秀的!这个地方是被设了更玄妙的内禁障,如果不是站在平台之上,无论天上地下还是附近,都看不出这孤峰的真实面目。
冯义庭愕然打量着四下,这才发现这峦孤峰生得险峻奇绝,一峰独秀。
站在平台上,四下望去,只见皓月当空,如水的月光洒下,远方云海掩映,近处群山起伏。高山流水峰峦叠翠,四下景色尽收眼底,令人叹为观止。
少年这时领着他们朝亭中走去。远远的,就见那个背对着他们端坐的道士推盘而起,笑道:“故人来了,你我这盘棋隔天再下,你若是没事,陪我故人说说话也好!”
对面那人生得鹤发童颜,颌下长须雪白雪白,一直垂到胸下。他这时跟道士一起站了起来,道士也转过身来,微笑着望着空竹。
空竹百感交集,这时遥望着那道士,反正也是面无表情,说不出话来。道士带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叟迎了过来,远远便说:“空竹,几百年不见,你这具臭皮囊竟然还没朽坏,倒算老天照顾了!”
空竹脸色有些不自在,这时不无讪然的说:“冯龙鸣,你……”
冯龙鸣笑了,他走了过来,一手拖着空竹,一手拖住冯义庭。他先跟空竹摇了摇手算是见过。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冯义庭,不无得意的笑道:“想不到我冯家竟然出了这么个争气种子,连空竹这种大对头也能点破说服,可喜可贺啊!”
冯义庭这才不好意思的叫了声:“老祖宗,我也不知道咋叫你,就叫老祖宗得了。”
冯龙鸣笑道:“随便,世间万物,法象幻变,称谓是过耳余音,叫什么不是叫呢。娃娃,难得你年纪青青,便有如此修为,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着握着他的手,从头顶开始,先捏了捏他脑袋骨胳,再沿着脸下摸,一直下到肩膀,再捏了捏他的颈背、脊椎。这时脸色浮起愕然,嘴里情不自禁的叫道:“好、好……好好!”
空竹见他边摸边叫好,笑道:“生了个好孩子,只会叫好了吧!”
冯龙鸣便放开了冯义庭,对他笑道:“空竹,我知道你天良未泯,总有回头是岸的一天。”
空竹无语,冯龙鸣又说:“我只道你总会被我点化,想不到竟然是我孙子和佛法让你回头,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能跟你见面,还能一笑释然,难得,实是难得!”
说到这儿,他侧过身来,给他俩介绍道:“这位是蓬莱的吴道长。”
那个老叟含笑对他们点点头,冯龙鸣又对他说:“这是我故友空竹,这是玄孙冯义庭。”
鹤发童颜的吴姓老道笑道:“龙鸣,你旧友合好,又见着这么中用的后辈,实在是双喜临门!贫道也不打扰你,哪天有空,再把那盘棋下完!”
冯龙鸣点头,老叟便对着空竹和冯义庭拱了拱手说:“你们聊,贫道先行一步。”
大伙对他拱手起了一揖,就见他说话间,脚下涌出一团七彩祥云,带着他款款上浮。到了五米左右,那云突然加速,望天直射,朝着东方去了。
冯龙鸣便对着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少年招了招手。少年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冯龙鸣说:“你跟英儿将棋收了,再置办些果品,拿出来摆在亭中。完了你俩取出琴来,添些情致。”
少年点点头,便飞快去亭中,跟那披发少女一起,将棋子收好,捧着进洞去了。
冯龙鸣便带着空竹跟冯义庭,朝亭中走去,分宾主坐好。
很快,那个叫乔闻箫的少年,合着那个披长发的少女,端着些果品过来了。那些果子瑞光盈绕,不仅冯义庭没见过,只怕空竹也看着稀罕。显然都是些人间没有的极品仙果,而且鲜香诱人,俩人忍不住大嚼起来。
冯龙鸣便跟冯义庭介绍道:“这个乔闻箫,估计你认识了,是你老祖宗弟子。这位容英惠,是他师妹,也别清辈份了,通通叫师叔师姑吧。”
冯义庭点点头,恭恭敬敬的叫道:“师叔、师姑。”
其实容英惠跟他年纪相仿,但是一脸郑重,这时跟乔闻箫点点头,算是见过。摆好果品后,俩人并肩又进洞去了,不刻乔闻箫搬出两只椅子,容英惠捧出一面古筝。
他们在那边忙着,冯龙鸣便跟他俩说话。他先问空竹说:“老空,你修了几百年九幽玄功,劝你十余年不肯放弃,怎么我这个玄孙三下五除二就叫你回头了,这般给他面子?”
空竹苦笑,这时摇了摇头说:“龙鸣,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咱遇到一个高僧,叫静空。”
冯龙鸣含笑看着他,就听他又说:“静空竟然知道九幽玄功的出处!”
空竹还是含笑无语,空竹便又说:“他说这门功法,也算出自正宗道家,而且是个僧人领悟的。僧人贪图幽冥中亡灵的邪力,最终综合佛道二力,自创此功。此人贪恋功法的玄力,最终把持不住,沦入半邪半正之间,始终在人道轮回,终于生出了悔意,且仍然舍不得放弃,”
空竹抬起头来,望着月空,停了一会又说:“静空法师说出典故,咱便开始佩服他了,于是跟他一起,不眠不休,辩论了三天。”
空竹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才说:“最终咱不仅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还陪他读了一天佛经……后来去时,说咱最近自然醒悟,到时重归六道,得成正果。”
冯龙鸣这才笑了,不紧不慢的说:“我跟静空早在七十余年前便认识了,当时他还是个少年,但一身灵德,天性善良,我就知道他日后必成大器。果然,轻轻松松便渡化了你。”
空竹无语,冯龙鸣又说:“你既然醒悟,来到九虚洞就别走了,那粒‘凝魂珠’我现在也没用了,给你带着,不如从头开始。”
空竹愣愣望着冯龙鸣,就听他正色说:“玄门正道,没有捷径可走,偶有奇遇。”
他这时转过头来看着冯义庭,又说:“比如我这个玄孙,小小年纪便修到元婴后期了,实则是他灵德深厚,数世积善存良才有了各种奇遇的。”
正在这时,乔闻箫跟容英惠己经调好筝,弹唱起来。
那筝音清奇优雅,韵律灵秀曼妙,一弹便令人心旷神怡,神飞天外。悠然的筝音演过前奏,容英惠微启樱唇,低声浅吟起来。她声音轻柔妙曼,挟带着一种侵蚀人骨的美妙力量。
筝声本来清冽悠扬,穿透力极强,而她的声音竟然不输筝音。这时她低声而优美的哼唱,随着筝声飘散,甫一传出,便令人神魂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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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昆仑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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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超尘的筝曲轻扬,容英惠低低伴唱。她音质美妙脱俗,如泣如诉般的浅唱,足以落进任何倾听者心灵深处。听着筝曲跟容英惠的低哼,冯义庭跟空竹愕然。
你想,还没唱歌词便令人心神俱醉,她要歌唱开了,谁还能阻止?冯义庭这才明白自己这个“师姑”非同凡响。她有着天簌般的嗓子,极具魅力的音质,只怕说句话也会令人迷乱,这会再弄张筝伴奏唱曲,不死人才怪。
他正在骇然间,就听筝音一顿,容英惠便唱了起来:
千山叠翠映云白,
孤峰独秀寒雪埋。
飘然寻风问旧事,
漫道俗世比花开。
妖娆繁卉莫贪摘,
缤纷复日依然在。
檀君欲写千年志,
性情何须恋尘埃。
凤凰振翅穹间拍,
麒麟摆角庭前踩。
言谈携手出玄世,
淡笑并肩入篷莱。
霞披露迎观北海,
暮薄夕拾苍梧柴。
浅醉闲卧泰山石,
遥见佳客自天来!
……啊……
容英惠一唱,婉转清丽的声音便直上云宵。
此处本来就高,歌声飞扬,四下都是筝音,和她曼妙动人的声音。这歌曲听得冯义庭跟空竹便痴了。歌词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描述的就是一个修仙者的意境,在这样的孤峰绝顶唱来,令人立刻便想抛却凡尘,遁入世外,成为一个朝游北海暮苍梧的隐世仙人。
筝曲悠扬清雅,容英惠的歌声宛转动人,相伴演唱可谓天衣无缝,令人绝叹。
孤峰之上,绝壁之间,一缕仙乐般的筝曲浅吟低唱,只催得山风轻拂,宿鸟竞啼。
慢慢只见七彩奇鸟盘旋在峰顶,月光如水洒下,竟有缤纷花瓣飘落,令人宛若在梦。
冯义庭跟空竹感觉通体透达,这乐曲竟然涤荡出他们体内的积郁,令他们心旷神怡、精神抖擞。到了后来,竟有醍醐灌顶般的豁然。冯义庭这才明白,老祖宗奏出的仙乐,只怕对修行者还有极大帮助!
他俩这才领略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句子,搁在此时是如此贴切,如此真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英惠停了。乔闻箫弹出最后一个旋律之后,也停了下来,四下便安静了。冯义庭好不容易逮到祖宗级大腕,这时便问:“老祖宗,据说本派当年有本天书似的秘笈,不知道现在哪儿去了?”
冯龙鸣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那便是乾元功真正心法,你学到的是上半部。而那下半部,因为没有上部,谁也参悟不透。”
冯义庭这才知道,自己学的是“乾元功”正宗心法。但为什么上面标明的且是“混元真诀”呢?而且一部功法为何会分成两部,最凌乱的是还分开了,叫人咋练?
正奇怪,就听冯龙鸣这时叹道:“其实这部真诀分为两部,是祖师爷故意的。”
冯义庭愕然望着老祖宗,听他娓娓道来,才明白是什么原因。
原来,老子、元始算昆仑派的创始老祖。元始的十二个弟子为昆仑派的十二祖师。后来,昆仑派又分东西两家,均属道家。东昆仑传人昆仑大师,想弘扬道法,大力招收弟子,收了个叫做“玄阳子”的弟子。
这个玄阳子天性聪慧,深得昆仑大师的喜爱。昆仑大师百般青睐,倾力传授功法,他修为便一日千里。玄阳子修为提升之快,在众弟子中无人能出其右。日子久了,便有些自满。
本来,按昆仑大师的想法,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便是冯家世祖冯阳明的。但玄阳子自持修为超群,公然对昆仑大师提出要自己接任掌门。昆仑大师这才感觉,玄阳子有些桀骜不驯,当众呵斥了他一次。
玄阳子一怒之下,竟然私自下山。并且偷走了昆仑大师的一十七粒金丹,和本派的镇派之宝“混元天罗盅”、“五雷金铃”。
昆仑大师对玄阳子溺爱之极,这点家私平常也不避他,没想被他偷走,气得半死。
金丹本来是要给冯阳明,和其他资质较弱的弟子增补,没想到被玄阳子全拿走了。而且“混元天罗盅”跟“五雷金铃”威力极大,和着“昆仑四剑”算是昆仑派的镇派之宝,一下被偷走两件,昆仑大师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件事导致昆仑派提升修为金丹被偷,镇派法宝三去其二,气势大落。
昆仑大师心灰意冷,因为懊恼和悔恨,干脆归隐山林,不理派中事物了。
也正是此际,大师将自己修行心法整理完毕。他这套心法修习速度极快,对弟子的帮助极大。只是此时受玄阳子打击,他对所有人都失去了信任,生怕功法再传给坏人。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把秘笈一分为二。而且乾元功名气太大,他便改了抬头。易为“混元真诀”,收藏在最初传授弟子的普通秘笈内。
因为下部主要是炼丹铸宝,和没基础不能用的大型法术法阵,昆仑大师便没加以秘藏。
本来他想细节化传授流程,以便被奸人所用时,这时又出了件事。
玄阳子又回来了!这个逆徒服下金丹之后,修为大增。这时仗着自己身上有“混元天罗盅”和“五雷金铃”两样法宝,公然回山,跟昆仑叫板。
玄阳子回山正是冲着秘笈来的。他所学基本都是昆仑口授,因此怀疑师父还留了一手,没把真正的秘笈传给自己。这次回山,便是找昆仑要这部秘笈。
昆仑此时对他恨之入骨,还肯将秘笈传给他才怪。而且他偷走金丹跟法宝,作出大逆不道之事,正想清理门户,师徒少不了大打出手。
这一仗下来。本来,玄阳子服下金丹修为急速提升,仍然不是对手。但他祭起“混元天罗盅”跟“五雷金铃”,打得昆仑子化为白光遁走才罢!
师父被徒弟打跑,这可是丢人现眼的大丑事,昆仑一走之后,便再没回来。玄阳子搜遍昆仑,也没找着那部秘笈,这才扬长而去。
此事之后,昆仑派一落千丈,哪里还有以前名门大派的风光。四剑当时传给四大弟子,冯家也传了一柄。其他四剑分别给了几个大弟子,就是刘、贺二姓,包括不孝弟子玄阳子。
幸好当时玄阳子上山时,其他三位弟子都下山找他去了。否则只怕这四柄镇派的宝剑,也全给他夺走了。
此事惊动玄门,当时各大门派便自发前往昆仑,誓要替昆仑派清理门户。玄阳子见惹了众怒,从此竟然消失不见了!
冯义庭对法宝啥的倒不是挺在意,关心的就是下半部秘笈,于是问起此事。冯龙鸣又说,他继位时原本是在的。当时被空竹追得隐居,便将秘笈传下后归隐。
并吩咐家人也隐居到湘西深山中。秘笈便留在昆仑派修为最好的“疯道人”手中。如今年月以久,疯道人去向不明,秘笈下落,他也不清楚了。
冯义庭失望之极,冯龙鸣便安慰他说:“疯道人疯疯癫癫,且专注修行。当时就近了元婴初期,后来又活那么久,现在只怕还健在人世。如果有缘,遇到他问问秘笈下落便是。”
冯义庭一愣,这时不免好奇:“老祖宗,你咋知道前部秘笈被我发现了呢?”
冯龙鸣笑了,他说:“你们都是我子孙,就算不敢见面,几百年来,其实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们。咋能不知道你们的情况?”
冯义庭突然记起车上那个中年人,这时再看,果然跟玄祖有些神似。
他吃惊的说道:“原来,那次在车上,给我晕车药的,就是你啊!”
冯龙鸣笑了,他说:“祖师爷让弟子先练《混元纳采要诀》,成年才学真诀是有原因的。这套功夫如同筑基,就是巩固灵池。我那天发现你灵池极大,这才给了你一粒金丹。想不到你后来服下妖丹,直接就到了元婴阶了。算是本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修家!”
冯义庭这才明白原因,知道本派为什么前期要修习武功,原来是巩固灵池的。只可惜后来真诀失传,不知道打了多少好基础,就是没灵元装,显仑派才渐渐没落。
正感慨,就听冯龙鸣又说:“你灵德极厚,这才会有连番奇遇,会发现秘笈中的真诀。如果让祖师爷知道他后来有你这么个中用弟子,只怕他也会高兴啊!”
冯义庭被老祖宗屡次表扬,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微笑作罢。他看着玄祖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祖宗,你现在修为多高了?”
冯龙鸣笑道:“有凝魂珠帮助,勉强忝列九转,算有地仙之境吧。”
冯义庭吓了一跳。
仙分九转,分别是地仙、散仙、君仙、正仙、尊仙、灵仙、金仙、圣仙、圣灵。
他这才明白老祖宗不显山不露水,竟然突破“破虚”境界步入仙界了!这样一来他就更不解了:“既然有了现在的修为,老祖宗为何不见空竹一面,早些把我们家跟他的过节了解呢?”
冯龙鸣看了看空竹,这才说出其中原因来;原来,当年冯龙鸣拿走凝魂丹后。因为到了期限,凝阳期还不能过,便约空竹在关北小镇,引出了小镇惨案。
冯龙鸣发现死了那么多人大怒,便下决心等修为超过他,一定将他灭除。不过,随着慢慢修为提升,心性也渐渐变好了。于是又改了想法,如果空竹能幡然醒悟,便只废他修为,留他性命。
冯义庭这才明白,老祖宗为什么迟迟不去找空竹。显然因为俩人感情太深,他怎么也下不了手。直到昨天,自己打败他,他又当着众人认错,并将一身修为传给自己。这样算来,空竹算认错、也算废除修为,自己的誓言便解了。
正因为这样,冯龙鸣才让弟子乔闻箫,去三仙洞口接他们上山。
空竹听到这儿,羞得长叹短吁,只差不寻个洞钻进去。他这才知道,要不是遇到静空点化,自己还扎在邪功中走不出来。还以为冯龙鸣躲着他,不肯交珠子出来。
谁知道人家是立了誓,怕伤他修为性命,这才迟迟不肯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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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大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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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竹羞难自禁,这时低头无语,尴尬之极。
冯龙鸣笑了,说:“空竹,别懊恼。以后你就在九虚洞中修行,有凝魂珠帮助,自然还你一身正统修为,比那离经叛道的旁门左术,更加有用!”
空竹笑了,他说:“咱经此一事,啥都看得淡了。凝魂珠咱也不想要,给义庭吧,好替咱将功抵过。你这虽好,咱呆这也寂寞,咱只想恢复人形,回人间沾沾人气。”
冯龙鸣笑道:“也罢,我就成全你。我这有粒金丹给你,算你给义庭让珠的报答。”
空竹一愣,正要说话,就见乔闻箫这时捧着一只盒子,从洞中走过来了。他将盒子递给师父,冯龙鸣便打开了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小玉瓶来,打开玉瓶,立刻便听得空中传来一阵奇香。空竹见了赶紧摇手,说:“龙鸣,不要作践灵宝,给义庭吧,快别损了空竹的德!”
冯龙鸣正色说:“你别推辞,服下吧,它不仅会给你基础灵元,还能让你恢复人形。”
空竹本来还想推辞,听到冯龙鸣最后一句,这才愣住了。
你想他为了能恢复人形,可谓不顾一切,这句话的诱惑力太强了。他愣愣瞪着冯龙鸣,就见他将玉瓶一倾,一粒小指大小的红色金丹,便滚入掌心。空竹不再客气,将丹接在手中,一仰脑袋,便吞下肚去。
听得“咕”的一声,空竹突出难看的喉节上下一动,金丹显然被他吞下了。
冯龙鸣跟冯义庭呆呆望着他。就见空竹通体红光氤氲,脸上突然便透出红色,然后肌肤如同浸水般迅速鼓胀起来。过了片刻,红光消失,前面那个相貌难看的空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俊昂,最多不过四十的中年人!
大伙又坐了一会,冯义庭见时间不早,便提出要回家。冯龙鸣也不留他,便将凝魂珠,交给了玄孙,对他说:“玄孙,老祖宗也没啥东西送你,便送你一块七采祥云吧。你现在修为己经到了元婴后期,还动不动就施术遁移,确实有些寒碜。”
冯义庭这才明白,云这种东西,还有天生的,还能分级别呢。
冯龙鸣说完,便摊开手掌,只见他掌心突然出现一团华光流溢的七色小云团。那云虽小,但随着翻涌鼓奋,不停荡漾出奇妙的光彩,令人叹为观止。
这块祥云他是在一座仙山的灵洞中逮住的。绕结不散,只怕有了几千万年。因此灵性极强,速度可以随心所欲,可大可小,能带不少人和东西。
冯龙鸣嘱咐它道:“如意云,我今天将你送给我玄孙,好好侍候我孙子,可别调皮捣蛋!”
那云翻涌鼓奋,竟然给人一种应允的感受,这时往天一跃,围着冯义庭乱转起来。冯龙鸣便嘱咐冯义庭:“它既然跟了你,便能随你感应生发,你想它出来便出来了。不用它时,便化为空气消失,好用得紧。你先回去,有事便来找我,我最近跟空竹前辈下山,假设不在,找你师叔师姑,他们知道我去哪去了。”
那团七色祥云,便往下一扎,迅速在冯义庭脚下扩展,一下有了磨盘大小。它便载着冯义庭冲天而起,升到二十米左右,闪电般朝着东方射去。冯义庭这才吓了一跳,这速度竟然跟光速接近,是直接按自己意识速度飞行的!
眨眼间,他发现自己己经到了上海天空!看着脚下繁荣的灯火和此起彼伏的高楼,冯义庭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他这才知道祥云的妙处,怪不得有身份的大仙大佛,足下总是有团祥云。遁移不仅耗费法术,而且还需要咒语法诀。祥云不仅能载着他迅速飞行,所过之处还能呈祥现瑞,法象万千呢!
这云显然跟自己施展法术召出来的普通云团不同,两者区别极大。这就像跑得快的用腿赶路,跟坐飞机不能比一样,冯义庭腾在云上,不免感慨。
那云能感应他的意识,这时慢慢下降,直接往他家院子落去。脚一及地,祥云便烟消云散,融入空气中消失了。冯义庭毕竟是少年心性,这时奇怪的想了想,又感应了一下祥云。
就见足下突然华光流溢,那祥云又出现了。云知道他是好奇,便载着他浮升起只有一尺许,静静不动。冯义庭大喜过望,这时收了祥云,兴冲冲的遁回自己卧室,休息不提。
冯义庭也没睡多久,稍加休息,一大早便起床打坐。他此时带着凝魂珠,平时便能聚集灵元。这时候再一练功,更感觉通天的灵气往自己身上汇集。
这时候天人合一,吞吐吸纳一会,便用意念巡视自己丹田跟意识。他这才吃了一惊,发现此时的自己,跟昨天又有了质的区别。丹田的灵元不仅浑厚异常,大脑中还盘坐了一个实体般存在的幼婴状能量体。他知道这就是元婴,以前那团“超级能量体”。
只不过自己元婴之内,存积了三股迥然不同的灵元,除了自己本体灵池的灵元,一股是黄山妖丹炼化的妖元,还有一股则是空竹送给自己的九幽玄功。
这三股灵元虽然能济合在一起,不过各有性质,尚未能完全融合。而且最近冯义庭感觉自己脾气有些微妙变化,性子也有些爆燥,估计是受巨巨猿妖丹的影响。
还好受了空竹的九幽玄功,这功法虽然阴森幽寒,不过毕竟出自道家,跟妖元倒能相互克制,使他体内灵元分三足鼎立,本体灵元能够强出而保持平衡,不至于受其中一方牵制。
不过,三股灵元的汇集,灵元毕竟强大起来,元婴的能量得到足够的充实,这使冯义庭的道力增强是不争的事实。
元婴的强大与否,直接跟修行者的感应和法力成正比。而且它还是有灵性的,能直接引用无穷无尽的大自然能量。在空竹送自己修为以前。冯义庭如果大量使用法术,丹田的能量锐减,会直接导致初期元婴体消失,然后法力也随之减退。
这一点从那次在沙漠降妖狼就能看出,当时他大量消耗灵元,第一次在元婴成型后经历精疲力竭的可怕状态,差点死在妖狼嘴中。
而现在,他知道自己己经进入元婴中期了。也就是说,自己的元婴己经完全长成,不会再因为灵元大量损耗,而直接消失了。
先别提元婴其他强大的能力。它成型之后,其中所具有的一个妙处,对修行者来说是极其珍贵的。这就是它能管理修行者体内的灵元。
成型后的元婴,能够在修行者斗法、或者使用大型法术时,合理的利用体内每份灵元。同时在灵元大量输出时,它能高速进行采集和调配,从而保证后续灵元的足量供应。因此,元婴体的强大和成型,可以从根本上杜绝修行者灵元透支的情况。
所有修行者都知道,元婴成型之后,基本就超出了六道轮回了。死亡对这种修行者来说己经不再可怕。因为元婴强大的结构重组能力,就算是修行者的躯壳被破坏,只要元婴没被灭,它便能瞬间复制另外一具躯壳,达到不死不灭的效果。
当然,不是说元婴一成,就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怕了。
相对强大的自然能量和天际罡元来说,其实元婴还是渺小。
比如庞大的星际能变、比如五行真雷,如果持续对元婴进行轰劈,最终就会破坏它的存在。再比如一些针对性的上古法宝,有时对元婴也有破坏性的杀伤力。其他法力通天的圣灵级大仙,要灭普通修行者的元婴,也易如反掌。
元婴一旦被毁,就表示这个修行者灰飞烟灭,再也无法保持此前拥有的一切修为,甚至连魂魄也会消散,无影无踪。
不过,元婴这种绝妙的能量体,修行者往往舍不得毁灭它们。人乃百灵之长,元婴其实就是人类进化过程中,最关键的进化精华体。它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是人类大脑开拓标志性物体,智慧极高。这种无上灵品,对修行者来说,拿去炼宝就妙不可言了。
但是,一般来说,修出元婴的修行者,往往都是具有极高灵德的人类。这种人是杀不得的,一杀之后,巨大的业障会直接影响下手者的灵运。所以,在修真者之间,很难出现无缘无故去杀死其他修行者、夺对方元婴灵丹的现象,除非此人犯下涛天大恶,杀他属于为民除害,还能积德。
一个修到元婴期,却无恶性不作者,在世间的后果可想而知。
这也是为什么出现大奸大恶之人时,天下修行者会群起攻之、趋之若鹜了。
其实,苍天很公平,有多大造化,上苍便给多少回报。拿修真者来说,比如有修到九层圣仙的功德。如果滥杀无辜,上苍便会按你的功德业障折扣。盘算下来,因为作业损失灵德,最终便只修到六层。以此类推,再犯业障,或许最终只能修进散仙境界。
如果大孽大恶业火涛天,灵德损失殆尽,最终便遭天劫,形神俱灭也说不定。
反之,如果能存善积德,功德便会叠加在修行境界上。或许最终突破金仙阶,进入更高的灵圣阶段了呢?
在修真界,所有的修行者,是都知道这个道理的。因此,这也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满大街撞见修行高人的原因。真正的有道高人,大多都低调而隐忍。他不会随便结缘散法,也不会随便影响任何时空生灵的生活方式。
他们谨小慎微,过着人不知鬼不觉的平淡生活。有时候,他们或许会朝游北海暮苍梧,但不会跟你钓鱼涉猎、赌博好色。
说到这儿,大伙可以小心观察一下。或许,你身边就有个满面和气,见人就陪三分笑,但是从来不会有麻烦的人。
这种人跟任何人都能迅速投机。黑社会感觉他是同道中最讲义气的一个,宁肯自残,也不愿意跟他翻脸。领导以为他或许才下位,要不就是上面有厉害的人。
他能完成答应过你的任何允诺,且不要你一点回报。街坊和邻居知道他和蔼可亲,孩子可以放心给他照顾。他或许是个男人,或许是个长得干净但不是极漂亮的女人。
总之,这个人肯定是从别处搬过来的,也许很久、也许刚来。
慢慢的、你们就熟悉了。很多人生出,很多人病死,他仍然只是略微苍老。你应该奇怪,你们熟悉那么久,不会爱他也不会恨他,更不会打听他的过去。
这个人,可能就是成大道的修行者。也许,他(她)见过秦强汉弱、沧海和桑田的更叠。所以拥有丰富的历史知识。不信你可以找机会问问,他便如数家珍。
这种人也会死亡。但是,也许有天,你会看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回眸,不经意看了你一眼。其实他就是某个己死去的人,只不过他(她)换了躯壳,从容生活在另一个都市。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大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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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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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坐完了,就是吃饭准备去上学了。
冯大柱吃饭的时候嘀咕道:“奇怪,这房子怎么越住越灵光了?”
薛满翠不由奇怪:“什么灵光?是不是老邓借了你五百万周转,儿子又给你捡到几百万英镑啊?”
冯大柱斜了老婆一眼,说:“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薛满翠不吱声了,最近家里确实挺顺利,缺啥就来啥,对她来说,这就叫灵光。冯大柱这时正儿八经的对儿子说:“儿子,你现在感应不出来,等你过些时间完成了成人礼,爹再教你另外一套心法,你就能感应到灵力了。”
冯义庭一愣,他知道,最近自己采集灵元的速度极快,虽然自己设了禁障,老爹不能明显感受,但他既然修行,对灵力的感应自然是常人不能相比的。
吃过饭后,冯义庭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就发现沈昆神色不对。
他此时元婴以成,感应力相比昨天大不相同了,注意力一停留在他身上,随之发现了他身上那股奇异的灵力,挟带着浓浓的邪气。
沈昆的神态很奇怪,自己一进来,他就出现一种惊讶的状况。他为什么要惊讶?
随之,他迅速进入正常的表情,这个反应令冯义庭就更奇怪了。他很明显是感觉自己注意他,才迅速改变神色的。这么说来,这小子一直对自己两面三刀?
冯义庭来自乡下,有着乡下人特有的憨厚和朴实,因此对同学们一心一意,真诚厚实。
这样才不会注意沈昆,但是进入元婴后期,因为元婴强大的灵力,他己经能兼顾更多的细节,这才发现沈昆这小子有些不对。
随之,他就发现了沈昆身上那股奇异的灵力,跟自己在公园遇到的树妖惊人相似!冯义庭这才吃了一惊,他瞬间就明白,公园里想害自己的人,竟然是他!
冯义庭愕然坐回位子,他弄不明白,沈昆为什么要自己的命!
叶仪琳一直在观察着他,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便轻声问道:“怎么了义庭?”
冯义庭将书包搁进书桌,笑道:“没事,才记起有件事忘跟我爸说了。”
叶仪琳笑了,她不以为然的说:“真笨,你不会给他打个电话啊。”
“算了。”冯义庭笑道:“回家再说吧,也没什么大事。”
叶仪琳嘘寒问暖,冯义庭且有些不以为然。这时候,他明显的感受到沈昆的情绪一下波动起来,通体传出一种强烈的醋意。
冯义庭这才释然,知道是叶仪琳惹的祸。看来这小子喜欢她,而她又对他不感冒吧!冯义庭皱了皱眉。之前,他确实不敢想像沈昆会如此阴损,为了女人竟然想要自己性命。
从这会开始,他开始注意沈昆,因而分析,他肯定不是什么正道中人。
沈昆身上的灵力显示他是个修行者。他的外表,也会给人正宗玄门传人的感觉。
冯义庭自打从九虚洞回来后,在老祖宗的言传身教下,明白了修行更多真谛。因此他能确定,沈昆肯定不是正统的玄门传人,那他是什么教派呢?
以冯义庭现在的修为,要摸清沈昆功法出处并不难。因为修为的悬殊太大,他可以放肆的观察和了解沈昆的灵元加以分析。但是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突然感受不到沈昆一丝异样了。就在自己注意并想进一步了解时,沈昆像变了个人,再也没出现任何有灵元的异状!冯义庭吃惊的转过头一看了看沈昆,他发现这家伙也在愕然。
沈昆突然发现本门的“护体神尊”又出现了!它正张扬法力,将自己牢牢罩住。
沈昆很清楚护体神尊的作用,它往往只会在弟子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可是,现在自己有什么危险嘛?他正在愕然的时候,冯义庭看了自己一眼。
沈昆心里有些发毛,他隐隐约约意识到,护体神尊出现跟冯义庭有关。他这时骇然暗想:“师父昨天通过‘天听神尊’,找到冯家大对头空竹,并将冯义庭的位置信息巧妙的传达给他……这小子竟然没事,空竹不会杀不死他吧?”
沈昆从师父口中,听过关于空竹的传说,知道那是个亦正亦邪的怪物。此人半人半鬼,一身修为令人谈之色变,传说不用动手,也能杀人于无形。
数百年前的关北小镇一案,就是修真界令人毛骨悚然的悬案。据说这个怪物只是在关北小镇打了个转,全镇数百人便全被冻毙,没留一个活口!
修行者都明白,法术运火、或水等五行能量,往往手到擒来轻轻松松。但运水系冰冻术,是最损耗灵元的。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冷。在现实中,冰冻需要强大的冰力,否则根本就达不到目的,算得上是所有法门中事倍功半的玄门功法。
但是这个空竹竟然能在初秋季节,将全镇人尽数冰死,用变态来形容也不为过。
其实这不过是思维惯性在作怪。相对法术施展来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在冬天施加冰冻术,效果肯定会好些。但是在大热的秋天,光降低温度达到临界冰冻点就需要强大的灵力,因此大伙都会认为这样施法的难度更大。
不过对空竹来说事情刚刚相反。假设是在数九寒冬,有充足的防寒措施时,他还冻不死全镇人。正因为秋天天气正热,镇里的人基本都是防热,谁想到去防冻呢?
于是,突然的冰冻,才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因为谁也想不到,空竹是用一个终极魔体达到匪夷所思冰冻的。
此事令空竹成为史上最神秘的旁门修行者。因此黄文清找来他,认为冯义庭必死无疑。沈昆也是这么想的,他哪儿知道,空竹不仅杀不死冯义庭,还将自己一身修为都传给他了呢。
因为不清楚对方修为猛增,而以前他跟冯义庭一直是这么过来,所以沈昆仍然用以前的方式来应付冯义庭。
但是护体神尊很清楚冯义庭的能力,这才会及时出现,阻止了他的进一步探询。护体神尊很明白,一旦让冯义庭知道了沈昆的修为方式,后果将十分可怕。
作为一个专职保护的灵体,它也有些惊愕。
这个呆头呆脑乡下来的破娃娃,他咋就能一夜之间修为猛增呢?有时候它就纳闷了;丫以为这是金某庸的小说啊!尼玛一夜之间修为猛增,吃了人形首乌还是千年老参,这么玩会死人滴臭小子,不带这么玄幻吧!
不怪它纳闷,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己经不可避免。就算护体神尊将本门弟子灵元掩饰,但冯义庭己经开始怀疑了。至少他己经感受到沈昆想置己与死地。至少,他己经能奇怪地感觉;沈昆突然就变得如此正常,说明他更加神秘。
究竟是他自身原因,还是他身后有一个庞大的高手呢?正是这个感觉,令冯义庭打消了解他害自己原因的冲动。于是他安静下来,开始准备上课。
邓方伟来了,这家伙就象是“踩门玲”,每次他一进教室,上课玲就会响起。果然,他一坐上座位,刚跟冯义庭打了个招呼,上课玲就响了,老师走了进来。
一侧,沈昆摸出了电话,他正若无其事的打出一个信息。
护体神尊再厉害,也不能阻止沈昆在现实世界中的行为。因此,冯义庭能通过意念,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打出的信息是:“师父,冯义庭来学校了,他没一点事,好着呢!”
冯义庭松了口气,看来想让自己死的不仅仅是沈昆,他师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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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诅咒
星期天,冯义庭找了个借口出门。
他来到菜市场,才感觉这儿是上海最热闹的地方。你看这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那叫一个拥挤!大伙各选择所需,直着脖子跟摊主还价,为了一毛几分钱激动不己……
走的时候还抓只青椒一根葱,看你敢多收老子五分钱!
不过气味不是很纯洁,因为这地方啥都有;地里种的、河里游的、树上结的、笼里养的、路边采的、邻居家偷的……总之只要是东西能生吃熟煮,基本都有得买。
他搂着书包,小心奕奕的躲着上上下下的市民,朝鲜肉摊子走去。守摊的大婶、大叔、以及狡猾的姑娘小伙们,看到他都有如为父欲嫁其女:“小兄弟要点啥?这青椒不贵一斤十块……”
那边来一大妈,刚看了看青椒,他立刻小声说:“四块一斤,来点?”
冯义庭懒得理会这些贩子们。市场是这个世界上最**对立利益的地方。卖主强烈想多收钱,买主且百般少给点。俩人对面设阵,指天划地引经据典,或许就为了一毛五分的利益。
市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地方,没有友谊,没有仇恨,也许只为几毛一块钱,突然间两人翻脸,随之破口大骂。一般来说,不会真正出手。
冯义庭就躲过正在对骂的两位大妈,然后看到了咬着烟挥刀砍肉的莫云声。
他就是来找莫云声的。
“砍点肉小兄弟?”看到自己靠近,莫云声一边砍肉,头也不抬的说:“正宗的绿色猪肉,就没喂过饲料!吃的都是玉米谷糠……我都养亏本了不瞒你说!”
“莫叔叔。”冯义庭叫了他一句,莫云声连忙抬起头来,看到了他。
“你啊!”他这才将剩下二厘米的烟头一吐,然后问道:“亲自上街买点啥菜?”
冯义庭摇了摇头,赔着笑说:“我不买菜,想问你点事。”
莫云声一边找钱,一边说道:“问我点事?那你先进来别挡着这位阿姨……砍点肉大姐?今天想要哪块?放心!都是新鲜的绿色猪肉,就没吃过一点饲料!”
大姐捡了捡他推荐的那块肉,有些怀疑:“没喂过一点饲料?”
“真的。”莫云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要是骗你啊,我张道林就不得好死!”
“你不姓莫吗?”大姐好像记得他姓啥,这时有些奇怪:“上次我看着你给人开发票,好像写的是莫吧?”
“哪里!”莫云声正儿八经的说:“我就姓张!道德的道,森林的林!骗你我张道林不得好死!”
冯义庭呆呆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打发走大姐后,莫云声一边数钱,一边问冯义庭:“你咋来市场了?找我有事?”
冯义庭点头,莫云声把钱收好了,这才拉过一条长凳,对他客气道:“坐,小冯。”
显然他是想叫“小道友”的,但是在市场上,显然不想暴露身份,这才改了口。冯义庭便跟他坐在一条长凳上,问道:“胡叔叔跟张叔叔呢?”
“他们啊!”莫云声应道:“一个守着炼石头,另外一个,在市场外修鞋摊旁边算命。”
冯义庭笑了,莫云声又摸出一只大前门,边点边问:“你找我,有啥事呢?”
冯义庭想了想,这才说道:“莫叔叔,我想问你个事,你知道修炼树妖的,是啥门派吗?”
莫云声一愣,说道:“炼树妖的?啥树妖?”
冯义庭于是将自己跟向安波,在公园遇到的情形简单的说了一遍。莫云声愕然,他沉吟了一会,这才不太确定的说:“呃……遇到这种事啊,你不会,得罪了无极教的高手了吧?”
“无极教?”冯义庭奇怪的重复了一句,这时不太相信的说:“这好像是最近一个比较大的道教门派吧,应该是丹鼎派的吧?”
莫云声点点头,说:“我对这个教派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该教传人都挺和气,低调不引人注意。不过我知道,玄门诸派中,唯一就是无极教靠修灵力召教中供奉的灵神。你所说的树妖,有些像这个教派弟子的本命灵神。”
冯义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怀疑沈昆的岔说出来。
他正犹豫,就听莫云声继续说道:“你后来看到的地底巨妖,如果我没弄错,应该就是该教的‘地灵之神’,这个东西端得厉害,发作起来,整个城市也能瞬间吞没。”
冯义庭当时领略过这个东西的厉害,那玩意出现之后强大的能量,令他记忆犹新。
莫云声想了想说:“不过,据我所知,无极教一向是十分低调的,也从来没跟人红过脸,还是清朝时,我就认识一个该教的传人,老在我手上买肉,和气懂理,挺好一人。”
冯义庭沉吟不语。看来莫云声对该教印象不错,但沈昆怎么会这样呢?作为同学,冯义庭不愿意相信沈昆对自己会痛下杀手,毕竟大伙在一个班。而且沈昆这小子好打交道,最初来学校时,他算最早跟自己交往的同学。
说实话,冯义庭对他印象不错,甚至希望他跟叶仪琳交往,免得她老缠自己。可是,早晨在学校发生的一切,令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冯义庭坐在那发愣,莫云声起身招呼顾客去了,由他呆呆的坐着不动。莫云声打发掉顾客,这时又回来陪他坐着。他一边摸烟一边说:“不过这人有些毛病,喜欢女人。”
冯义庭一愣,就见莫云声把烟点燃了,这时又说:“那家伙年纪三十多了,看上去呢,也就二十四五。穿得特别光鲜,每次看到年青女子,便精神抖擞,想方设法去接近。”
道士不比僧人,是可以结婚生孩子的。当然这也看各派的规矩,有些教派严格的,也会禁女色。本来,如果不杜绝,各派弟子良莠不齐,难免会出现一些好色的登徒子。
但莫云声这话让冯义庭一愣。因为他所说的无极教弟子特征,跟沈昆太相似了!
早上冯义庭就认真检查过沈昆,就发现他身体状况,应该比其他同学要成熟。也就是说,他比班上的其他同学年纪都大。本来这点不应该引起他的怀疑。
一个班的学生年纪有大有小,就算他稍微超出些也正常。不过,莫云声的话令他有些警觉。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他认识的人,跟莫云声几百年前认识的人,为什么惊人相似?这是不是该教的特征?
其一,沈昆衣着整洁外表俊昂,而且他喜欢女孩。再有一点,他为什么要呆在一个比他都小的班级?因为沈昆的成绩在班上相当突出,不可能是因为成绩而导致升级原因出现的。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是不是有固定目的?冯义庭于是问莫云声说:“莫叔叔,你认识的这个人,还能说详细些吗?”
莫云声一愣,他吸了口烟,想了想说:“嗯……这个人呢,啥都好,就有点好色,刚才我不是说嘛,要是看到年青女子,立马精神抖擞,想办法去接近。”
他说到这儿,又站起身来,原来是有人买肉来了。莫云声便对他说:“你等会,这儿说话也不方便。我这肉也不多了,你要不急,干脆等我卖完了,回家细说!”
冯义庭点点头,便坐在长凳上,看莫云声卖肉。
莫云声卖了几百年肉,估计屠夫里推销水平,全世界也没有能超过他的。他这时巧舌如簧,反正诅咒发誓有张道林挡,唾沫横飞间,案上的肉迅速减少。不一会,他就把最后一块不能干啥的肉,按市价推销给一个家里有条狗的男人。然后便收拾东西,对冯义庭说:“走吧,跟我回家。”
冯义庭便跟在他身后,莫云声推出那个摩托车,把行头全装进一个篓子,往市场外走。出了市场之后,莫云声也不急着上车,推着车走到旁边修鞋摊附近。
远远的,就听张道林慷慨激昂的声音传了过来:“真的!我不骗你!你这命一个字就是好,俩字那是特别好……”
被算的是个女的,数学估计不错:“这不三字了嘛?”
“嗯、嗯,别管几字!”张道林继续说道:“你这命真好,骗你我莫云声不得好死!所以,收五十块你嫌大了,别人不给一百我老张都懒得理他!”
那女人更奇怪了:“你不姓莫嘛?咋又变老张了?”
“我就姓莫!”张道林振振有辞的说:“莫明其妙的莫,乌云的云,声音的声!骗你我莫云声不得好死!”
莫云声面无表情,这时亮开嗓子叫道:“张道林张瞎子,回去不,要不老子先走了?”
张道林一愣转过头来,一对乌黑的墨镜呆呆瞪着莫云声一动不动。那女的本来在掏钱了,听莫云声这么一叫,骂了句“骗子”,直起身就走了。
张道林气得半死,他霍地站了起来叫道:“咋回事姓莫的……咦,小冯娃娃?”
莫云声这才骂道:“再拿老子发誓,我不上派处所找人查你身份证,跟你姓张!”
张道林气道:“我不拿你拿谁发?拿我自己不应验了?我不能好死你快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娘一诅咒就用我名字!”
冯义庭赶紧说:“好了好了,张叔叔莫叔叔别吵,咱回去,回去再说。”
三人于是挤上莫云声那辆破摩托车,顺着小胡同乱钻。看来莫云声对这一带是相当熟悉,他所走的路,就没有出现任何跟警察有关的人。
这车根本就没有刹车,只有一个能起减速缓冲的踏板。正说着,摩托车朝一个临时搭设的院子冲去!莫云声干脆连刹车也不踩了,径直朝院子门撞去。张道林赶紧一直腿,一双脚掌就搓在地面。听得张道林鞋上的铁掌尖利的响着,车速急减,瞬间便慢了下来,车轮抵到院门便停了。
冯义庭乐了,看来莫云声这车,张道林就是其中的刹车部分了。果然张道林见车一停就跳了下来,抬起脚掌打量自己鞋跟。
完了他骂道:“我草,亏得老子找胡石头要块上好的玄铁做鞋掌,不然早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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