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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之剑全文阅读

作者:边城 浪子     王朝之剑txt下载     王朝之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一章 北部湾凶杀

    北部湾位于辽东半岛近海口,是京机要地对外海防的最重要关口。

    尤其是在当前局势下,北部湾的战略位置非常敏感,一来有着海防的作用,二来就是粮草关卡。

    目前北国战事激烈,全国各地的粮草都源源不断的运往辽东三省,这就像多股涓涓细流,汇集到东三省后变为一股巨浪,成为守军粮草的坚强后盾。

    但是北部湾一旦轮入敌手,将直接危及辽东道的三眼郡,无论中原任何一路运输部队要把粮草运进东三省,都必须通过三眼郡,三眼郡一旦出了问题,东北关守军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

    明白了这一点,胖子三人才知道此行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大。

    这次由林若离领军一万,胖子和茗中刀各自领三千弓弩手,以极快的速度赶赴北部湾。

    黑夜狰狞,冷风如鬼号。

    纵然是黑夜,你仍能看见天上的乌云竟呈死灰色。

    再配以大海激起的阵阵恶浪,天地之间看起来一片肃杀之意。

    北部湾官方守军极少,只区区数百人,NP乃是一文弱知县,毕竟中原大陆历来风调雨顺,在北国战事没有发生之前,这里乃是一个规模普通的对外港口,所以在胖子出具了定北大将军的令牌后,知县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大队人马放进了港湾。

    港湾呈现一个大大的月牙状※陆地方向凹进来,从战争的角度看,这倒是个易守难攻的位置,用于防守非常合适。

    林若离的排兵布阵也显示出她作为女子的细腻一面,港口的登陆一线布了八千盾牌手,往上的登陆梯段全是弓弩,阶梯之上的平川才是京华楼大军主营,而且主营全掩没在山石堆中,马匹和士兵都隐匿着。

    这样看上去,港口仍是那个港口。但若是有人强攻,港口马上就要变成吃人的陷阱。

    不要小看林若离这区区不足两万的兵力,联军若真有人从合来犯,纵是五万人也不够看。

    主营大帐亮着孤灯,林若离和茗中刀并没有休息,两人都知道深夜更应加强戒备的道理。

    “离离,你好象不怎么舒服?”茗中刀盯着林若离,她发现林若离的右眼今夜一直在跳。而且跳得很厉害。

    她跟林若离共事已久,她知道林若离外表看来很娇媚,其实到了关键时候,林若离的韧性比谁都强。

    “刀姐,我们等了两天了,海防还是没什么动静。”林若离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茗中刀笑了笑:“你不会认为是武兄的判断出了问题吧?”

    林若离也笑了。只要一提起张赫她就不由自主的笑,但这次笑得却有些勉强:“我从来都不怀疑他,只不过……”

    她欲言又止,茗中刀盯着她道:“只不过怎样?”

    林若离道:“我只不过觉得这两天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这意思茗中刀懂♀是黎明前的黑暗,大战前的安静,上过战场的人都有这种天生的敏锐直觉。

    “轰隆隆”一阵闷雷滚过,乌云密布了两天之久的天空终于开始倾雨,豆子般的大雨打在帐篷上,让人的心情说不出的急促。

    急促的不止是雨。还有人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冲进大帐,脸色有些慌乱:“报————”

    林若离和茗中刀对望了一眼:出事了。

    士兵道:“报两位将军,刚刚收到消息,知县大人在家中遇害!”

    林若离的眼睛如针刺般跳了跳,但她还是很镇静,她在一瞬间就下达了最准确的命令:“去,通知疯将军返回主营大帐。全军加强戒备。”

    她又看了茗中刀一眼:“我们一起过去!”

    茗中刀没说什么,抄起她惯用的那把二胡就往外走。

    NP知县名为林生,乃是一介布衣,王朝一年上京赶考,金榜提名,原本风华正貌,前途不可限量,无奈为人清正刚直,视百姓为父母,与当朝政要不和,无意间又得罪了朝廷显贵,结果被排挤下来,沦落到北部湾担任知县一职。

    说是知县,其实等同于一个小小的码头小吏,管理这小小的渔湾。

    林生生活清苦,所住之处乃是码头后方的一间渔民偏房,林若离大军到来之时,倒是对他印象不坏。

    现实中如果有林生这样的官吏,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玩家投入王朝了。

    此刻破旧的渔民木房已被士兵团团围住,外围还有不少渔民在轻声的哭泣。

    看到这场面,茗中刀原本急促的心情也变得很沉重。

    林生是躺在床铺上的,他的眼睛睁得老大,临死前仿佛很惊讶,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之意,也许他压根儿就没想到有人会杀他。

    人生清苦,本就无可奈何,为什么要对他这样的一介布衣书生下此毒手?

    茗中刀看了看四周,道:“来者是从天窗垂直而入,直接一击,得手之后迅速施展轻功飞升脱离。”

    她说的什么,林若离好象一个字都没听见。

    林若离只是注视着林生的尸体,目光有些出神,准确的说是她的瞳孔正在不断收缩。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茗中刀发现林生的尸体确实有些古怪,林生是歪躺在床上的,也就是说,林生被天窗响动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幸的是他刚一坐起来就遭了人家毒手,所以就造成了尸体歪斜。

    但最奇怪的是尸体的致命伤,伤在胸口,胸口有两道血痕,绝对不是那种薄锋状的刀剑,而是钝器打击出来的,就像两片竹片嵌在心脏部位,胸口已经凹下去了。

    “这份功力当真不弱啊,可是,这伤口是什么兵器造成的呢?”茗中刀不解。

    林若离淡淡道:“这是一种至险至绝的兵器打击致死的。”

    “哦?”茗中刀好奇道,“什么兵器?”

    林若离立即变得面无表情:“就是我的兵器!”

    茗中刀顿时如遭雷击,一下子定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仔细一看,这确实是龙凤双环造成的伤痕。

    林若离道:“而且这一招还是我的‘龙翔凤舞脱手双飞’,这一招的功力甚至比我还强。”

    茗中刀道:“会龙凤双环的人很多,但是会龙翔凤舞的人就不多了。”

    “确实不多!”林若离回答道,“而且这一招功力比我还高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茗中刀道:“你一定认识对不对?”

    林若离不说话了,茗中刀马上就懂,这个凶手林若离不但认识,而且恐怕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却偏偏来了。

    他是冲着什么来的?答案也很明显,就是冲着他们京华楼这一万多部队来的,否则的话,林生绝不会枉自送命。

    但这些问题并不重要,关键点在于这个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这里来了,他是怎么来的?难道真是从合潜入进来的?

    林若离望着尸体沉思了很久,忽然沉声道:“来人!”

    NP侍卫马上走了进来:“林将军!”

    林若离道:“去,通知疯将军,传我命令,全军后撤,往西后撤30里,三军进驻天绝峰!”

    茗中刀吃惊的望着她,如此至关重要的时刻,她居然选择撤退,弃北部湾不顾。

    茗中刀实在想不通林若离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并没有问,毕竟这次领军的老大是林若离,她说要撤那就必须撤,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此刻的大海之上,一字排开十艘巨船,每一艘都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就像合妖兽的鬼眼。

    而等你靠得近了,才发现这些船只体积惊人,每一艘简直就跟巨战舰差不多,不光构造精良,而且两头居然还有火炮。

    为首的主船更是气势磅礴,犹如一条大龙游在深海之上,船首有一张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手持白扇、头戴高冠,一代军师,轻摇羽扇,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上海城外遭遇的日月神教长老十三少。

    当然,旁边站着手持巨斧的人正是欧阳霸,张赫和林若离当初争夺暗夜流光剑的时候曾在这两个人手中吃了大亏。

    十三少永远都是那么潇洒,诚然,他这种大冬天摇扇子的潇洒还不能跟君先生的潇洒相比,君先生那是真正的洒脱超然,他这叫做装得有模有样。

    一位魔教弟子奔上甲板:“长老,北部湾有动静了。”

    十三少赶紧收起扇子:“情况如何?”

    弟子道:“林若离撤军了!”

    “啥?”十三少惊讶的扭过头:“你说姓林的那女子撤退了?”

    弟子道:“正是!”

    十三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赶紧追问:“往哪个方向撤的?”

    弟子道:“朝西面撤的,看似天绝峰的方向。”

    十三少道:“有没有看清楚他们大军的数量?”

    弟子道:“连夜暴雨,他们又连夜趁黑跑走,我们的人看不清楚,确实不敢上前。”

    十三少气得直拍大腿:“妈的,这姓林的婊子真***狡猾,有种天亮了跑啊,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旁边的欧阳霸干咳了两声:“人家本来就是女人,不是什么汉子。”

    十三少白了他一眼,转头道:“传令下去,全军直击北部湾。”没人看吗

第四百八十二章 黄泥坡恶战

    十艘巨舰仿佛十头海面上的巨鲨,一驶进港口就张开了狰狞的大嘴,嘴中一列列士兵呐喊着冲了出来。

    盾牌、长枪、刀斧、弓弩、骑兵……密密麻麻的像蚂蚁般涌上渔港阶梯,如果你看得仔细一点,便会发现这些队列的上空还有不少人使用草上飞的轻功在游走,奔在队伍的最前面,显然是大军之中还夹杂着魔教的高手。

    狰狞暗夜、大雨倾盆,联军登陆、刀剑戟林,当真气势如虹、勇不可挡。

    只不过无数蒙古士兵冲入渔民区的时候,发现除了破破烂烂的民房和三三两两的渔船外,什么人都没有。

    林若离给这里留下了一座空城。

    此刻十三少的感觉就像积蓄了多天力量,却一拳打在了烂泥堆上,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闷。

    “妈的,给我烧了这里!”十三少发出命令。

    北部湾很快火光熊熊,狼烟滚滚,联军部队烧杀抢掳起来也是一支精英。

    望着火光几乎把海面都给染红,十三少似乎觉得还不解气:“来人!”

    探子旋风般的刮上来了:“长老!”

    十三少道:“京华楼部队现在何处?”

    探子赶紧道:“现在七里开外的黄泥坡,由于雨势太大,预计他们到达不了天绝峰。”

    十三少道:“传我命令,全军追击林若离的部队,绝不能让他们到达天绝峰!”

    一旁的白玉京赶紧道:“这样恐怕不合适。敌我情况不明!”

    这是有道理的,他们魔教联合蒙古军的这支登陆部队,其实是一支综合部队,也就是说,既无特别突出的优点,也没有非常明显的缺陷,讲究稳妥二字。

    但京华楼的部队就不同了,他们的情况现在自己一方还不明朗,先是放火烧寨,气势先失。倘若就这样贸然再追,万一遭遇对方埋伏就不妙了。

    十三少脏话连篇,但头脑却要比他要清醒得多:“你不懂,现在我们已经登陆,这消息很快就会惊动中原朝廷,我们如果原地待守,他们的援军就会在外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赶在援军到来之前消灭这支劲敌。”

    白玉京不再多说什么,十三少的意见显然更合理。

    黄泥坡,顾名思义。

    满山满坡的黄泥巴,寸草不生、岩石全无,若是遭遇大雨就变得又湿又滑,机动部队和骑兵部队就等于没了双脚。甚至可说连刀斧部队都寸步难行。

    联军这股两万人的部队追到这里的时候,竟然还是追上了京华楼的部队。

    黄泥坡的山沟下,一支长枪部队正在拼命的往山上爬,远远的可见大旗上绣有一个“茗”字。

    部队爬行的速度非常慢,因为雨实在太大。脚下路实在太滑,而且最重要一点,那些从北部湾撤退的NPC渔民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这一点十三少已经想到了,林若离和茗中刀都是女人,女人就是心太软,不愿意百姓被屠杀。显然撤军之时也要带上这些无辜的百姓。

    但在战争面前,百姓都成为了累赘,你真带上这些累赘,行军速度就会大打折扣。

    十三少冷笑:“京华楼的茗中刀,这些女人有什么好怕的?给我上!”

    蒙古士兵长年游猎戈壁荒漠,行军异常快速,确是中原士兵不能比的,数千盾牌刀斧如同过江之鲫朝着狭窄的山谷口子上涌了上去。

    此时隐约可听见茗中刀焦急的声音:“快。快走,蒙古靼子追上来了。”

    确实追上来了,半空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半山坡数道刀光便惊亮,几十个妇孺老弱惨呼着倒了下去,血水与雨水连同黄泥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颜色。

    茗中刀眼中喷出了怒火,自前排飞身而起,半空施展凭虚临风,手中二胡一拉,“呱”的一声怪响,数道又亮又密的寒星飞出,后面追上来的蒙古盾牌手虽然无人倒下,但盾牌已脱手。

    二胡很快拉出了曲子:“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她人本就有一股巾帼豪气,此刻配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疾射无数的铁蒺藜,一个人在蒙古士兵头顶上下飞舞,只见失去了盾牌的士兵倒下去一个又一个,顷刻之间四五十个大好儿郎就命丧在她的曲声暗器之下,但她毫无惧色、越战越勇。

    战到兴处,茗中刀不禁催动,纵声冷笑:“十三少欧阳霸白玉京,三个魔教的孙子,连我这个女人都不如。”

    欧阳霸脾气最躁,一听就怒了:“放你妈的屁!”

    茗中刀又掷出一把飞针,冷笑得更厉害了:“你们这些个男人,只敢在后面看自己的人死,自己却当孙子不敢上前,你敢说你比得过女人?”

    欧阳霸没有再说什么了,打马飞身,单骑冲了上来。

    当初在海上,欧阳霸一柄战斧劈得胖子、张赫、林若离抱头鼠窜,但今天不同了,而且他碰上的是茗中刀。

    马儿在这样的地形下不可能跑上山,欧阳霸手持战斧,凌空在人头上施展草上飞,速度如风驰电擎般欺上,见他气势汹汹,茗中刀也脱口称赞:“来得好!”

    茗中刀也不在联军的先锋箭头上停留,居然朝山下军队纵深处飞,只见半空中她手一抖,用弓子在琴弦上乱搅,整把二胡就绕着弓子旋转。

    转速不仅极快,而且发出的嘶啦声非常刺耳,这已经不是名曲了,完全就是一种噪音。

    但就是这种噪音,让欧阳霸越隔得近,就越感到气血翻涌、头昏脑涨,他也知道江湖中有琴音双绝这门武功,出自开山祖师六指琴魔。

    它是将高明的内功灌注在乐器上,乐器一旦演奏就会产生声波效果,正面效果就是仙乐飘飘,让人如沐春风,反之则就是让人恶心反胃、头晕眼花,重者会导致内功提不起来、根骨大跌,再重者若无抵抗能力,直接会被震伤五脏六腑。

    这些茗中刀之所以能在大军中如过无人之境,而蒙古士兵却拿她毫无办法,问题就出在她的二胡上。

    就不要说NPC士兵了,此刻连欧阳霸都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当然,他要吐也不能在此时此地吐,真吐的话人家直接下来就将你射成刺猬。

    欧阳霸强吸一口气,运起了全身的内功,猛的大吼一声:“滚你妈!”

    这一声吼得连暴雨似都将停,跟着他强行欺上,当头狠狠一斧劈下。

    “轰隆”一声巨响,地上湿泥飞溅,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斧头掀起的气流直接将茗中刀逼退三丈,那古怪的琴声立即弱了很多下去。

    “雕虫小技!”欧阳霸不屑的冷笑。

    茗中刀冷笑得更厉害:“草莽匹夫,四肢发达!”

    后面那句没说出来,但意思谁又不懂?

    “你说什么?”欧阳霸恶向胆边伸,此时战斧变得通红,这不但是内功到了极致,更是外功也结合得很好了。

    “三八有种接我一斧!”他又一斧原地朝下劈出,一团椭圆型的锯齿气流在地上长了眼睛似的朝对方游去。

    这是他的招牌绝技“霸王劈山”,当初直接就将林若离劈死。

    但茗中刀绝不会如此硬扛,突然原地升空,然后又在空中一翻,翻动中她居然还能再一飘,仿佛燕子三抄水和凭虚临风的结合,等落地时已经在二十丈开外,而且人轻飘飘的往上跑,你若仔细一看,脚尖根本就没着地。

    茗中刀大笑的声音远远传来:“跟你这种匹夫打着也没意思,我去也!”

    她当然要去,此刻山沟里的百姓基本上全都撤上山头了,她一个人在下面显然不智。

    欧阳霸两次重击连人家的衣服都没挨着,一时间又急又怒:“***的别走!”

    说完他第一个冲上,后面的白玉京惊呼开来:“别追!”

    但为时已晚,山头上忽然升起一面大旗,上面绣有一个“林”字,山坡两侧涌出了多少人欧阳霸没看清楚,他只看见无数密密麻麻的箭支朝自己打来了,那密度比暴雨都还密集。

    黑夜暴雨,这样的箭雨更不容易看清,当然,NPC士兵要箭雨灭掉他还是不可能。

    他可以抵挡,但后面的盾牌手就叫苦了。

    士兵的盾牌抵挡五六支箭倒是没问题,但是力度太大的箭雨袭来,偶有一两支透彻缝隙穿来,也有人阵亡,最要命的就是盾牌被震脱手,前排兵士不断有人倒下去。

    十三少也算冷静,仔细观察了两分钟后,精神一震:“兄弟们,上!”

    他看得很准,林若离布置的弓弩手虽然射得凶猛,但是消耗的箭支跟自己这边的死亡是不成正比的。

    起码要六七十支箭才能灭掉一个盾牌手,这样的情况下盾牌手可以硬顶着掩护后面的长枪和刀斧强上。

    于是他这一下令,几万人呐喊着全部朝山头上涌去。

    林若离望着山坡上的联军,嘴角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给我炸!”

    话音一落,“轰隆轰隆”两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山头上升起两团辉煌的火光,就像火山喷发一样,冲天的火光把半边天都给映红了。

    十三少吃惊但并不慌乱:“我就不信你还有几十吨霹雳堂的火器,弟兄们,杀了姓林的女人,赏黄金万两!”

    “哗”的一声,不知是雨更大了,还是联军的气势更强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大笑三笑散

    大爆炸并不仅仅是好看,而是霹雳堂的火器将山顶上的大坝炸开一个口子。

    北部湾毗邻大海,淡水极其缺乏,故而在七里外的黄泥坡山顶修筑了一个天然的水库,这个水库主要用于接雨。

    雨是淡水,自然也就可以饮用。

    但大坝口子被炸开,连夜的暴雨早就蓄满了这个方圆有两里之大的水库,此刻蓄水倾出,犹如山洪爆发,简直就像一条水龙从山顶上咆哮下来,一瞬间就有四五十个蒙古士兵被卷走。

    十三少傻眼了,刚才就是自己喊上的,现在几万人马全在半山破,你就莫说士兵了,纵然是他这样的轻功高手,也别想有这山洪爆发的速度快,现在即使喊撤都来不及了。

    洪水俨然上古降临的妖魔,于这个暴雨滂沱的黑夜下疯狂肆虐,被卷进去的士兵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黄泥坡完全变成了一道巨大的水幕。

    仓皇中十三少白玉京欧阳霸又闻到了一股股怪味,仔细一看,洪水中仿佛带有一丝丝黑色,就像是受过污染的水源一样。

    “不好,是黑油!”白玉京惊呼起来,自红花集一战之后,联军对黑油都有了认识。

    但现在他惊呼也没用,山头两侧林若离的部队再度开始放箭,只不过这次放出的箭雨就不是普通的弩支了,而是绑了酒精纱棉的火箭。

    无数火箭冲天而起,比起除夕夜的烟花都还壮观。

    而烟花只是在夜空短暂的绽放后就消失,但这些火箭却不易逝,没入水中后山洪迅速就被点燃了,原本汹涌咆哮的水龙瞬间化为了炼狱般的杀人火海。

    前段端蒙古士兵全身着火,胡子眉毛都被烧焦,哀嚎着四处乱窜,而后面的大军纵然可以钻进水中可以避火,但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折腾直接就让部队元气大伤,整体战斗力直接下降。

    这个时候如果林若离茗中刀反攻的话,后果苦不堪言。

    “十三少!”白玉京焦急的喊道。

    十三少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再不撤的话,今夜就会被两个女人一口吃掉。

    “给我撤,撤回北部湾上船!”十三少咬着牙下令。

    大军后撤之时,山头还远远传来茗中刀爽朗的大笑声:“我早说了,你们三个孙子连女人都不如。

    纵然再三安辱,但现在欧阳霸也只能忍着。

    “姓茗的,你给老子等着。”欧阳霸也只能搁下这句狠话了。

    大军撤回北部湾的时候,那里的硝烟居然都还没有被如此大的暴雨浇灭,这是十三少自己下令放的火,到头来结果害了自己,因为现在连个喘息的地方都没有。

    清点了伤亡数量之后,十三少简直心疼到了极点,林若离刚才水淹七军又放火烧山之后,他这支三万人的综合部队,现在已经不足,万人了。

    剩下这七千多的人马全是弓箭和刀斧手,用残兵老弱来形容并不过份。

    这一炸、这一冲、这一烧,居然耗光了他整整两万人马。

    “女人的心最歹毒了!”他居然得出了这么一个哭笑不得的结论。

    当然,他还尚存一丝理智,暗自庆幸对方没有追杀回来,真杀个回马枪的话,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只可惜他这口气还没有吁完,东面的礁石群沙滩边幽灵般的出现了一支整装待发的骑兵部队。

    阵容整齐、鲜衣怒马,一看就知道是生力军,为首的将旗上绣一个“疯”字。

    看到这个疯字,十三少只觉得自己快疯了,姓林的婊子早就为自己设了一个巨大的圈套,真正杀着原来埋伏在这里。

    他还不知道数天前偷袭先锋部队粮仓的那群人,正是这支贱人部队,带队的将领就是胖子。

    浑水摸鱼、偷鸡摸狗,痛打落水狗正是胖子的拿手好戏,所以这支骑兵部队来得迅疾如电,马上骑士均是人手一面盾牌,这边的弓箭对他们根本无效。

    而且胖子的大后方也有一千弓弩,十三少的盾牌部队早就葬身在刚才山洪火海之中,现在大军完全是案板上的肉,任由人家乱射。

    联军的弓箭手倒下去的那个速度才叫一个快字,就像农夫收割稻草,你只看见梯田里的水稻那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歪斜。

    骑兵很快杀过来了,北部湾此刻才是惨叫哀嚎、哭爹叫娘,场面混乱无比。

    混乱中,欧阳霸就看见了骑着黑马的胖子,他忍不住冷笑:“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菜比!”

    当初海上之战,胖子确实被欧阳霸劈得像条狗。

    胖子哈哈大笑:“我就是菜比,怎样?来打我呀?今天菜比就要收拾你这头瘟猪,哈哈哈。”

    “你给老子去死!”欧阳霸提着战斧又上了。

    他还是太低估胖子了,如今的胖子早就不是那个他随便一斧头就可以砍飞的胖子了。

    此刻的胖子打马急来,冲到一半高高的从马上跳起,半空中翻着筋斗反朝他当头一棒劈来,狼牙棒上的黑光相当蛰人。

    见他凶猛,欧阳霸举斧上架。

    “叮”

    斧刃被劈出了一记火星。

    欧阳霸摇晃着倒退了好几步,心中无比惊骇,这菜鸟如今竟这么厉害了?

    他都是5转高力高防,但胖子这一棒直接震得他虎口出了血。

    其实胖子也概转,专攻力量属性,按理说他一棒绝无可能造成这么彪悍的效果,但现在联军已经元气大伤,欧阳霸这些人都是强弩之末了,怎么可能挡得住他这样的生力军。

    “老子不信!”欧阳霸强提一口气,举斧反上。

    “不信也得信!”胖子这次没有“吃俺老孙一棒。”而是直接一脚将他踹倒,然后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菜逼!”

    “我日你的妈!”欧阳霸斧头也不要了,饿狗一般跳起来再扑胖子。

    “你给老子滚!”胖子狼牙帮直接一记横扫千军,欧阳霸不躲也得躲。

    只不过他刚刚跳起,胖子这奇葩狠狠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这一拳差点把他吃的东西全打吐出来了。

    欧阳霸躺在地上,双眼乱冒金星,昏乱中他别的没看清楚,只看见胖子一张猥琐而狰狞的笑脸,跟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人已经进入了幽灵模式。

    他不知道,但远处的白玉京却看得清清楚楚,胖子直接一棒将欧阳霸的脸打成了马蜂窝。

    白玉京简直愤怒得说不出话,这姓疯的实在是残忍,失去了理智的他凌空施展暗器,跟着长剑直刺过来。

    谁知胖子硬挺了他一把飞蝗石,然后狼牙棒就脱手了。

    这当然不是被打得脱手,而是直接飞掷出来

    白玉京跟欧阳霸一样,都想不到昔日的小菜鸟如今变得这么强大了。

    他的各种武学技能还没来得及发出,狼牙棒就像柄二锤一样砸在他胸膛上,白玉京直接吐血了,摔落在地上后再也一动不动。

    十三少这时候才如梦初醒,他知道白玉京并非被秒,而是力竭身亡。

    “姓疯的,去死吧!”十三少的铁扇卷起一片气流朝两手空空的胖子后背捅去。

    “哇哈哈哈哈!”胖子还站在原地大笑,笑得那个气死人,似乎丝毫不知后面来人。

    十三少暗自一喜,铁扇打开,扇面利刃旋转,搅动的气流更炽更猛。

    这一扇可说将胖子前后左右上下的退路封死,威力几乎笼罩了附近好几丈的范围,他实在想不出赤手空拳的胖子能有什么法子闪避他这致命一击?

    他当然想不出,因为胖子的怪招无耻得要命。

    胖子忽然转身,朝上打出一团白色的东西,好象是一个沙包。

    “暗器有用?”十三少冷笑着一抖手,铁扇急转、扇面竖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他这把逍遥扇乃是名家所铸,材质均是百年精钢,寻常暗器根本打不穿。

    胖子当然也没指望打穿,只因沙包撞上扇子后“嘭”的一声自动爆炸了,跟着就是更大一团怪异颜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草!有毒!”十三少发现不妙已经晚了,人已跌落下来。

    “错!”胖子正色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毒药!”

    他似知道十三少想要问什么,于是主动解释道:“这是我精心研制的‘大笑三笑散”

    资深的王朝玩家就算没有研究过毒药,可江湖走得久,对天下毒药总该略知一二,十三少就没听说过什么大笑三笑散。

    只听得胖子嘿嘿一笑:“大笑三笑散,它的主要成份是石灰、花椒粉、辣椒粉、大蒜粉、蒙汗药粉、乙醚、甲醇、老鼠药、猪饲料、三氯轻安,工业酒精,然后辅以白砂糖、添加剂、香辛尿配合地沟油熬制三天三夜制成,保质期三个月,生产日期见包装袋袋口……。”

    十三少见得到个屁,他早被石灰迷住了眼睛,什么花椒粉辣椒粉呛得他一阵剧咳,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全身根本提不起力。

    他所能听见胖子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但凡中此毒者,绝对能让使用者大笑三笑几声,现在我就笑了,听好了,哇哈哈,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第四百八十四章 明赢暗输

    林若离率军返回北部湾的时候,暴雨终于停止,胖子的部队正在打扫战场。

    这一战,来犯的三万联军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逃掉,率军的十三少、白玉京、欧阳霸全被胖子给玩死了。

    京华楼部队损失不过区区两千人而已,此战可说比张赫的红花集一役还要赢得漂亮。

    归来的数千NPC百姓虽然家园没了,但至少外敌已灭,悲痛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一些。

    “疯兄,干得漂亮!”茗中刀称赞道。

    胖子赶紧迎了上来,谦虚道:“哪里哪里?多亏你们拖延,也全靠林姑娘的锦囊妙计!”

    他这是实话,论智谋算计人,京华楼里除了哥子外,他最佩服的就是林若离了。

    林姑娘冰雪聪明、擅用计策,他早在陈州风陵渡之行就见识过了,不服不行。

    这一战的关键就在于合理的利用了黄泥坡的地形,林若离来到北部湾不过区区两天,就想出了如此妙着,居功至首。

    但是现在一向娇冇媚动人、面如桃花的林若离却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她有一丝战胜后的喜悦和jī动,有的只是沉思和凝重之色。

    “疯兄,你干得漂亮!”林若离面无表情的说着,“但是这并不能解释林生为什么是被龙凤双环所杀?”

    胖子不懂了。

    茗中刀也变得若有所思:“是呀,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

    “最奇怪的并不是这一点!”林若离直直的注视着前方,她的瞳孔正在收缩。

    她的目光是望着大海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胖子和茗中刀的心登时就沉了下去,因为海面上原本开来的十艘巨船已经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茗中刀忽然问道:“难道你刚才开打之前没有看见?”

    胖子搔头:“我确实看不见呀!”

    他怎么可能看得见,当时的情况是黑灯瞎火的,他既要潜伏就不能亮起光线,再加上暴雨倾盆,部队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溃退下来的联军身上。

    海上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当时换任何人都不可能看见。

    林若离道:“我跟武兄曾经去过虔诚岛。”

    她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茗中刀和胖子都觉得莫名其妙,但她的话显然是有深意的。

    林若离道:“当初我们就见过巨鲸帮的战船,那种船一艘就可以载上千余号人,可是今晚魔教开来的船,至少比巨鲸帮的战船还大两倍有余,而且我还可以肯定的是,这种船也出自巨鲸帮的手笔。”

    这次胖子和茗中刀都懂了,这一战十三少率众三万人,若是动用这种战船七到八艘就够了,但为什么有十艘?

    显然他们现在不止这点兵力,那么剩余的大几千人去哪了?

    现在大船不见,从林生遇害的事冇件来看,十艘战舰绝不可能就无声无息的撤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时探子飞冇一般的冲了上来:“报——————”

    林若离厉声道:“讲!”

    探子道:“三眼郡遭袭!”

    三人均是心一惊凉,林若离道:“怎么回事?仔细讲来!”

    探子道:“三眼郡突然遭遇一股神秘力量的偷袭!”

    林若离皱眉道:“神秘力量,什么样的神秘力量?”

    探子道:“有一支大约1500人数量的高丽部队突然闯入三眼郡防区,但是这支部队已被三眼郡守军高飞高将军所灭!”

    茗中刀沉吟着,道:“三眼郡守军只区区一千人,若说高将军占防区之利灭杀来敌,这也在情理之中……”

    林若离忽然打断了她:“这不合理,若是夜间快速偷袭,三眼郡的部队根本就没有这种反应速度。”

    探子继续道:“除了这1500人的部队外,还有一伙黑衣蒙面的武林高手,人数大约150人,借两军交战之际秘密潜入城中,放火焚烧了三十万石的粮草!”

    “什么?”林若离、茗中刀和胖子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惊讶的并非那150人的神秘来客,而是那三十万石的粮草。

    林若离赶紧问道:“三眼郡哪来这么多的粮草?”

    探子道:“这是文成将军负圣上之命,从京师出发的运输粮草,恰巧今夜停留在三眼郡。”

    林若离道:“高飞、文成两位将军呢?”

    探子黯然道:“高、文两位将军在回撤救火的乱军中已经为国捐躯。”

    林若离没有再问了,她可以想象得出三眼郡的战备粮仓此刻已是冲天火光、熊熊烈火。

    黄泥坡一战的喜悦感荡然无存,现在三个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心已经跌入万丈深渊。

    还是暗夜!

    不过灯光将东北关关邸指挥大厅照得雪亮。

    明亮的灯光映在林若离三人的脸上,三人的脸色却出奇的疲倦、无力而黯淡。

    望着三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张赫叹了口气:“你们辛苦了!”

    林若离也知道张赫这是在安慰他们三个,因为北部湾一战他们明胜暗输。

    此刻的大厅中,郡主、嫣红、新月、钟舒曼、华飞虹、白家人、步小云等人居然都在,胖子好奇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齐?”

    张赫道:“不得不齐!”

    胖子道:“为什么?”

    张赫叹道:“因为退无可退了!”

    胖子还是不懂,但林若离却低下了头:“因为我们吃了败仗。”

    “败仗?”胖子几乎跳了起来,“灭了三万人居然也算败仗?”

    “是的,这也算!”张赫站起身,指着中原地图的北部湾位置道:“他们开来的十艘大船上,我若没有猜错,共计藏身了32000人左右。”

    这次没有人说话打断他,只因每个人都要静听他的分析。

    张赫道:“其中十三少率领的三万人是用来送死的。”

    “送死?”胖子张大了嘴巴,这一点他是万万不信的,“十三少欧阳霸那几个孙子杀得那么凶猛,绝对不像是故意来送死的。”

    张赫道:“是的,看起来绝对不像,但事实上就是来送死,因为他们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他们被派遣出来,就是准备用来送死的,所以你们跟他们交手的时候,他们才会出全力,才能骗倒你们!你也不想想,这么精锐的力量,怎么可能让十三少这样的庸才来领衔呢?”

    张赫的话很简单,反复的阐述也能让胖子明白其中的奥妙。

    其实这很简单,十三少三人若是知道自己被派出来送死,那就不会真刀真枪的实干了,很有可能要演戏,而一旦演戏的话,精明的林若离怎会看不出来?

    胖子倒吸了一口气:“他们真舍得啊,三万人马随随便便就派出来送死!”

    张赫道:“但是他们死得有价值,他们送死的价值就在于掩护另外那2000人登陆并绕行北部湾,直取三眼郡。”

    胖子有点懂了,绕行北部湾到三眼郡,也就50里的路程,这样可以避开天绝峰,时间最多两个小时。

    张赫道:“你们一定很奇怪,他们为什么算准你们要诈退?”

    林若离没有问,她知道张赫一定能分析出原因。

    “原因就在于林生遇害!”张赫一字字道,“龙翔凤舞这样的绝技,除了林姑娘外,还有一个人可以施展。”

    “谁?”胖子和茗中刀迫不及待的冇追问。

    张赫望着林若离道:“就是教会林姑娘这种绝技的人,海南金宫世家的掌门人——金宫夫人!”

    这下茗中刀也懂了,为什么在海边小屋看见林生尸体的时候,林若离会有那种表情了。

    因为那时候她就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师傅金宫夫人来到了北部湾,很可能站在对立面,但那时候她还没有绝对的把握肯定,所以先退守再观其变。

    这一退就坏事了,因为高丽那股人马悄悄登陆并绕行了。

    其实茗中刀还不知道更可怕的一点,那就是当初张赫林若离南海虔诚岛一行,可以看到的是海南剑派、巨鲸帮、虔诚岛连同一气,而金宫世家却是站在对立面上的,而现在……假如杀害林生的人是金宫夫人,那就意味着金宫世家也加入了敌对阵营。

    抛开林若离私人情感的不谈,最让人骇然的就是现在整个南海区域,已经完全是敌人的势力范围了,这显然是天下霸刀的杰作。

    张赫继续道:“这支高丽部队也是用来送死的,因为凭他区区1500号人,想攻占三眼郡绝无可能,纵然攻占了,也只有等着被合围的命,所以真正的主力是那伙黑衣人,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虔诚岛上的众匪,在双方交战的时候,他们潜入城中,放火烧仓,因为他们本就是江湖人士,得手之后用不着撤退,没入人群中然后消散在中原大陆各处,最后返回南海。”

    张赫又叹了口气:“这计划非常完美,只不过还是出了一点问题,那就是谁也没想到连夜暴雨,他们长途奔袭,中途速度打了折扣,所以才会遭遇高飞文成两位将军,但两位将军还是壮烈牺牲,唉,我们还是低估了南海势力了。”

    众人完全听得怔住,这才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

    胖子好半天才道:“那我们输在哪里呢?”

    张赫看了他一眼:“就输在那30万石的粮草上!”

第四百八十五章 幽灵来使

    胖子道:“那30万石粮草莫非是朝廷支援前线的?”

    张赫点点头:“没错,正是京师募集的军粮以供东北关抵抗联军所用,由文成将军负责押送,恰巧那一夜就驻扎在三眼郡。”

    林若离面无表情道:“恰巧那一夜就被烧了。”

    茗中刀立即朝郡主拱手:“请问我东北关的粮草还能支持多久?”

    郡主指着地图沙盘道:“各路协防人马就照之前的排兵布阵,只能支撑三天,但所有人马撤回关卡,还能支撑五天左右。”

    这下林若离三人全都明白过来了,北部湾一战看似消灭了联军三万人,实际上自己方输得一塌糊涂。

    三眼郡的粮草被烧,就迫使夕岚、仙踪、凤凰坡各路在野在外的守军回撤了,甚至包括钟舒曼的部队都得返回。

    这样一来,联军极有可能大军压境,在外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东北关已成为了最后一道屏障,这就是张赫所说的退无可退了。

    之前红花集之战、消灭先锋大军、挡住扶桑大军进攻,外围整体协防的优势都被三眼郡这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

    战争就是这样,一场了不起眼的战斗往往就能逆转局势。

    联军这次三眼郡的行动,可说像一把手术刀那么锋利、jīng确、毒辣,一下子就将中原大军的防守软肋给撕开了,这才是大手笔、大动作。

    几乎在这一瞬间。每个人都想到了一件事,策划这次行动的人,一定就是那个可怕的君先生,而他的背后还站着天下霸刀、rì月神教以及青衣楼。

    望着张赫和郡主脸上凝重的表情,林若离这才能体会到自己一方面对着什么样强大的敌人和压力。

    张赫道:“不过还好,这次从京师出发的运粮部队有两路,三眼郡这一路覆灭了,但另外一路已经安全到达,粮草还可以维持大约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但是。我们也就只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了。”

    胖子还是有些不相信:“对方真的大举压上了?”

    张赫笑了笑:“你不相信?”

    胖子不服:“我就是不信!”

    张赫苦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们的对手不可能连续犯两次错误!”

    胖子道:“为什么?”

    张赫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到关卡上去看一看?”

    夜sè下的东北关气势极为雄伟,它是镶嵌在东北双岭之间的唯一一道关卡,这道关卡和内陆的关卡有着明显的区别。

    内陆关一般只是城墙,但是东北关完全就是长城,高有十五丈,纵然是绝顶的轻功高手都很难一跃而上;整体长一千米,完全堵死两岭通道。城墙之上眺望台、烽火台、shè击工事一应俱全。

    城门完全以jīng钢铸造,以滑轮吊起,钢索粗如巨龙,就算要把它放下来,也需要五十个NPC士兵同时在左右两侧摇动拉杆,城门外还有一条宽三十米的护城河。

    从外形上看。东北关即是一道气势雄浑的天堑,又像一条破云飞出的巨龙,任何人看到这样一道关卡,都有一种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豪情,同时也该放心才是。

    只不过当胖子一看到东北关外的情况。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关外原本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此刻两里之外的地方全是行军帐篷,每两个帐篷之间都燃有篝火,这样的篝火此刻根本数不清,密密麻麻的绵延了起码几十里,就连最远处的远山上都是星星点点。仿佛夜空中的银河一样浩瀚闪耀。

    但即使最繁华辉煌的夜空,都没有联军阵容这么华丽壮观。

    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兔崽子还真的压上来了。”

    “我……”林若离yù言又止,她现在才彻底知道,自己在北部湾的判断失误,给整体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茗中刀此刻根本说不出话,完全看得目瞪口呆,她已被这大军气象所震撼,这片堪比洪水的大军一旦涌上来。她根本想象不出自己拿什么去抵挡。

    幸好郡主主动开口道:“他们暂时还不敢压上来,我们的关卡足够抵挡,而且他们还摸不清我们的虚实。”

    话虽这样说,但严峻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至少东北关已经危在旦夕了,这已经是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步了。

    张赫忽然拱手道:“这里的抵挡,还需要大家坚守几天!”

    胖子道:“那你呢?”

    张赫肃然道:“我明天一早就要起程,和郡主一起返回京师进宫面圣!”

    嫣红解释道:“三眼郡遇袭一事已让朝野震动,皇上龙颜大怒,将召集文武百官共商对策。”

    胖子面sè沉重的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他转过头时,发现张赫注视着夜空,神sè变得说不出的空虚而迷茫。

    与此同时,红花集的大军主营中,探子旋风一般的刮了进来:“报————”

    光明左使放下了桌案上的长刀:“什么情况?”

    探子道:“我军后翼朝天风河地区的运输部队遭袭!”

    光明左使到底是光明左使,他就不同于林若离了,听到噩耗的第一反应并不吃惊,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好象这件事他早就预料到了。

    只不过探子报上来的消息还是出人意料:“偷袭的部队埋伏在封山峡谷两端,但看上去不像是部队。”

    光明左使道:“哦?”

    探子道:“通过服饰和武功来看,像是西北关的昆仑中人。”

    光明左使沉声道:“损失情况如何?”

    探子道:“运输部队阵亡300多人,但粮草还在,目前已经安全运回。”

    “怎么回事?”这次光明左使有些惊讶了。

    探子道:“在我们受敌之时,有一支装备着黑衣黑甲的部队突然出现,将昆仑中人赶走,我们得以幸免。”

    光明左使的脸sè沉了下来:“为首的是不是一名女将?”

    探子道:“正是!”

    光明左使继续道:“女将使用的武器是不是一杆银枪?”

    探子仿佛也有些惊讶:“是的!”

    光明左使道:“那么,她的脸上是不是戴着一个蝴蝶形的黑sè面具?”

    探子佩服:“将军英明!”

    光明左使道:“这支部队现在何处?”

    探子道:“他们救援我军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一个人,说是想见你!”

    光明左使道:“现在此人何处?”

    探子道:“就在大营门口!”

    光明左使沉声道:“请他进来!”

    来者很快就走入了主营帐篷,尽管光明左使已经有了心理装备,但他还是没有想到,目前北国战争中最神秘的幽灵部队,派出来见自己的人,居然穿得文绉绉的,像是个落魄潦倒的书生。

    一身的粗布蓝袍,不但破旧,而且蓝得都有些发白了。

    深冬气候寒冷,于是他就在上身套了一件灰sè的褂子,他虽看起来落魄,但走入帐篷时,神态自若、自信满满。

    他不算英俊、但也不丑陋,既不高大、也不矮小,一张四四方方的脸,看上去规规矩矩,属于那种很平凡,并且又让你觉得可以信赖的人。

    来者迅速作揖拱手:“在下吴用,拜见左使将军。”

    话一说完,他的头顶立即闪了闪“吴用”两个字,这个动作表明,他还不是NPC,而是玩家。

    光明左使看了看,淡淡道:“看座,上酒!”

    吴用立即道:“多谢左使!”

    见他表情有些惊讶,光明左使冷冷道:“茶水太淡,我军营地之中,就没有茶水,只有酒!”

    吴用赞道:“左使好气魄!”

    光明左使道:“好气魄还是不如好手段,贵军只在红花集出现过一次,便立即名震天下,现在北国极地,人人都知道有一支神鬼难测的幽灵部队。”

    “不敢!”吴用谦逊道,“那只是虚名!”

    光明左使冷笑道:“但我连虚名都没有!”

    吴用只得再度拱手:“左使大名这王朝江湖又有几人不知?盟主大会,左使力克京华楼武力兄,战败多位高手,若不是纪检委书记施yīn谋手段,大盟主一席早就是左使囊中之物,其实在我等心中,真正的盟主本就是左使,左使又何必自谦?”

    这个人看似平凡,但说话却厉害极了。

    幽灵部队随随便便来个人,就有这样的思维和口才,不敢想象这支部队的幕后黑手,又是何等叱咤风云的人物?

    直到此时,光明左使才收起了轻视之心,举杯道:“这一杯,我敬吴兄,这次多谢贵军仗义出手!”

    吴用也举起了杯子:“举手之劳,愧不敢当,我们也是无意中碰巧遇见了左使的军队。”

    这是绝对的假话了,战争之地中无论看起来多么偶然的事件,背后都有无数个必然的原因,幽灵部队在红花集突然出现,又离奇消失,这个时候又出现在大军后方,居然杀退中原的昆仑派,莫非这支幽灵部队还并非东北关的友军?

    一时间,光明左使对吴用以及幽灵部队的好奇心顿起,他实在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Q

第四百八十六章 杯酒论英雄

    MM酒是烈酒,最猛烈的那种烧刀子,一下肚就有一团火冲了起来。

    酒可以让人冲动,但光明左使还是没有冲动,最近他已学会了忍耐和等待。

    他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用不着着急去问。

    果然,三杯酒饮完,吴用才放下杯子,赞道:“能得左使赐酒,幸甚之及。”

    光明左使盯着他没有说话,吴用继续道:“想必能在此帐中饮得左使赐酒之人,均是天下英氛”

    光明左使仰头大笑:“你说得没错,坐在你那个位置喝过酒的人,都是王朝中的英雄豪杰。”

    吴用目光闪动:“哦?敢问有哪些呢?”

    光明左使道:“那就多了,比如天下霸刀的雪中晴、慈航静斋的惊鸿仙子、天魔宫的正宫副宫……。”

    他刚说出这几个名字,吴用就开始在摇头了:“这些都是女流之辈,如何能算英雄豪杰?”

    光明左使冷冷道:“但这些女人的名头和实力都不在绝大多数男人之下。”

    吴用忽然笑了:“是不是英雄豪杰,和名声与实力并无直接关系,古往今来,看秦皇汉武、唐高宋祖、成吉大汗、顺治闯王,指点江山、文采风流,又有几人是女流之辈?”

    光明左使只有默然。

    吴用继续道:“不管左使你愿不愿意承认,现实也好,这王朝也罢,主流永远都是男性化的,真正的英雄豪杰,不但有大气象、而且还要有大智慧、大谋略、大志向,你说的这几人,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吴用顿了顿,道:“天下霸刀,曾经风靡王朝,一年盟主争霸,雪中晴就连二盟主都未能问鼎,何谈英雄?即便是豪杰都不能算。”

    光明左使没有答话,只是闷闷不乐的独自喝了杯酒。

    吴用道:“慈航静斋的惊鸿仙子,此人武功倒也算一流,只可惜心术不正,在武当大会上指鹿为马,如何能令人信服?”

    光明左使略微有些惊讶,此人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只不过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吴用这一号人。

    吴用道:“天魔宫远在川西,看似一方霸主,实则奇门下五门之流,与英雄豪杰四字完全沾不了边。”

    光明左使兴致来了,忍不住道:“照吴先生这么说,这英雄豪杰还得是男性。

    “没错!”吴用倒敢理直气壮的回答。

    光明左使沉吟着,道:“今年盟主大会,纪检委书记登顶大盟主一席,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算不算英雄豪杰。”

    吴用笑道:“此人武功名望倒也说得过去,但行事疯癫,让人莫名其妙,哪有半分英雄形象?再说了,盟主诞生至今也有两月时间,这两月他却销声匿迹未见有所动作?恕在下多说一句,连参与北国战事的胆魄都没有,这样的人能称之成英雄豪杰?”

    光明左使又道:“这么说来,翠云峰、绿水湖,神剑山庄、鬼影长空,岂不是远胜武林盟主?”

    吴用又笑了:“一代奇才,鬼影剑客,锋芒每出,江湖中必是血雨腥风,此人剑法高绝,可说在用剑的名家中,还没有几人能胜过他,大剑客叱咤风云确实非他莫属,然而他与何日君再来的恩恩怨怨延续三年,纠缠不清,所谓智勇多困于所溺,他与一个女流之辈都牵扯不休,最后还葬身在何日君再来的桃花刃下,又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光明左使点点头:“此次四国联军南下,就在前两天,辽东的三眼郡遭遇奇袭,据我所知,此次计策乃是联军君指挥官君若见所设,请问吴先生,这样的人还不算英雄豪杰?”

    吴用也点了点头:“他倒算是半个英雄人物?”

    “哦?”光明左使感兴趣了,“半个?这怎么说?”

    吴用道:“这位君先生倒也算是惊才绝艳,奇人奇谋,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武功谋略,无一不精,就我所知,这位君先生确实有大人物气象,只可惜心胸狭窄,容不下他人,须知英雄人物做的都是大事,既然要做大事,就要有做大事的大气量,武当禁宫一役,足见他气量狭小,否则的话,他怎会死于自己人之手?”

    光明左使久久的沉默着,忽然举杯:“吴先生,请容本人再敬你一杯。”

    这一杯当然不是敬他指点江山的客观公正,而是敬他知道的事情实在不少,从消息层面的角度来说,吴用绝不是非凡之辈。

    人只有达到了某一层次,才能掌握到这么多的信息量。

    光明左使放下杯子:“天下英雄出我辈,入江湖岁月催,如今巳是多朝四年,到了今天,像你我这样的人不知道青衣楼这三个字的只怕已经很少了,这青衣楼大龙头吴先生且看如何?”

    吴用此刻脸上已没有笑意,而是有些凝重,他叹了口气:“青衣一百零八楼,每楼俱是高手,这个组织的确凌驾着王朝中的大部分势力,而大龙头本身又神秘无比,至今还无人知晓他的身份,青衣楼在中原武林亦是掀起过不少风波,南海一役、盗帅宝藏、武当惊变、鬼何之战、盟主大会、北国战争,他都均有参与,论英雄豪杰,他勉强也算半个。”

    这话让别人听到,只会觉得这吴用太狂妄了,但光明左使却不动声色问道:“又是半个?”

    吴用道:“英雄人物,总是被传诵,而非躲在幕后,永远不见天日,若是心中有鬼,又何必不敢真面目示人呢?”

    光明左使哈哈大笑:“说得好,我再敬你一杯。”

    酒已过十杯,大帐内炭火正旺,火光映红了光明左使的脸,他叹了叹,又道:“京华楼武力兄,一代奇才、聪明绝顶,但凡他在,没有破不了的悬案、没有解不开的迷局,迄今为止,与他交手之敌,均无好结果,此人吴先生怎么看?算不算大人物?”

    吴用正色道:“说到他,在下很是佩服,这位武力兄确是王朝中的奇人,唐家堡智取奇花,犹过无人之境:据说名剑山庄内斗,亦是他一手查出内奸:陈州风凌渡,他竟以一己之力在众多高手中巧取了价值连城的红货:北冰镇独行,又将青衣楼一众高手斩落:而十八连营为友人两肋插刀、独闯刀山,当真是义bó云天、被人传为佳话;至于武当惊变、南海之役、盟主大会,更是恶战群雄,激荡人,心……。”

    他讲得兴起,光明左使也是听得心旌动荡,张赫是他的朋友,谁有张赫这样的朋友,都是一种光荣和骄傲。

    张赫的崛起,是草根的崛起,是最让人有共鸣的。

    吴用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

    光明左使目光闪动:“可惜什么?”

    吴用道:“只是可惜,武力兄此人受到的牵连太多,流连于花团紧簇之地,而他人又太执着,若想放开手脚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只怕很难。”

    光明左使道:“哦?”

    吴用道:“京华楼林若离部队在三眼郡看似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实则是败军之像,左使应该看到,三眼郡的败笔导致目前东北关的兵线收拢,联军大举压上,关卡朝不保夕,沦陷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武力兄若有大谋略、大志向,局势断然不是如今这个颓势,左使凭心而论,武力兄算不算个大英雄人物?”

    光明左使沉默着,这个吴用的确是个人物,居然能看出东北关的败象。

    光明左使忽然又笑了:“如此说来,连武力兄都不能算英雄豪杰,那难不成我才算吗?”

    吴用的脸色忽然变得郑重:“正是!”

    光明左使哈哈大笑:“吴先生未免太抬举鄙人了。”

    吴用没有笑,而是沉声反问道:“并非抬举,我只是想问左使两个问题。”

    光明左使笑道「启航街角文字」:“好,贵军今次助我一臂之力,吴先生尽管问,我也知无不言!”

    吴用一字字道:“左使这次十万大军脱离蒙古大军主翼,是否为蒙古大汗亲令?”

    光明左使顿时怔住,他没想到吴用的第一个问题这么尖锐。

    吴用又道:“左使将十万大军屯集红花集,既不南下进攻中原,也不北返汇集联军,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光明左使的脸色沉了下来:“吴先生这两个问题似乎问得有些过火了。”

    吴用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意:“其实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代左使回答。”

    光明左使盯着他:“好,那我就洗耳恭听!”

    吴用道:“左使这十万大军脱离联军主力,从军事战略的角度来讲,其实是叛逃。”

    光明左使居然没有任何反应,静静的听他分析。

    吴用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就证明,左使不甘屈居人下,心中自有天地,乃是有大谋略大志向之人。”

    光明左使冷冷道:“说下去!”

    吴用道:“十万大军独立出来,既不南下也不北返,乃是因为时机并不成熟。”

    光明左使的瞳孔骤然收缩:“继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没有永远的朋友

    吴用继续道,“这十万大军屯集红花军这个不痛不痒的位呈,对中原和联军都是一种极大的威胁,往南压下自是不用多说,东北关压力空前;但若往北反攻,联军左翼将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东北关反攻上来,联军又危险了,但是,这两种选择的任何一种对左使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左使乃是聪明之人,绝不会干亏本的买卖。”

    光明左使这才正视起吴用来,这个人的战略眼光非同小可,不但看法独到精辟,而且一针见血看穿本质。

    吴用道:“在下之所以说时机不对,乃是左使现在进退两难,单独冒进左使绝非任何一家之对手;若是退也不能退回蒙古国,因为左使现在已被联军视为反叛之人了,他们迟早会除掉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光明左使冷笑道:“吴先生此言差矣,他们若真视我为障碍,为什么此刻大军南下,把东北关围个水泄不通,而把后背卖给我?要知道此刻我若是攻击他们后方的话,吴先生应该清楚后果是个什么性质。”

    “后果自然是灾难性质的。”吴用不紧不慢的说着,“但是他们算准了你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放放心心的大举南下。”

    光明左使厉声道:“为什么?”

    吴用道:“因为左使这十万大军缺乏补给,纵然强行出击,最好的结果也只能与他们拼个玉石俱焚,这样一来反倒便宜了东北关守军,或许你们两方元气大伤之时,东北关守军主动出击,反将你们双双拿下,届时北国战事结束,左使的谋略和志向就再无实现之机会。”

    光明左使反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的部队缺乏补给?”

    吴用道:“就凭我军在封山峡谷赶走昆仑派弟子一事即可证明,左使军队现在面临着的最大困难就是缺粮缺草否则的话,左使又何必派人去募集粮草呢?”

    光明左使说不出话来了这个人的思维、眼光和口才无懈可击。

    吴用忽然道:“但是左使为什么不想想,红花集的西面乃是戈壁大漠,你的人为什么又能在封山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募到粮呢?”

    “这…”光明左使瞠目结舌,此刻他的神态已不再桀骜而是变得恭谦:“还请吴先生指教。”

    “不敢!”吴用起身道,“这正是今日在下前来拜见左使的目的,在下想请左使往西的封山道一行,去参观一个地方。”

    光明左使也不问参观什么,迅速起身道:“那就走!”

    吴用拱手:“左使好气魄,在下深感佩服!”

    红花集往西,西北关往东,乃是一片巨大的三无地带,同时也是一片广袤的荒漠和戈壁地形这片辽阔的土地不但偏远,而且贫瘠,更要命的是地形均是谷道交错、怪异险绝。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是川州区山脉地形的陡峭和危险,但戈壁大漠的地形却是纵横交错、荒无人烟最不利于行军打仗,毕竟在这些地方交战,粮草消耗大、后勤保障小,兵线阵型更不利于展开。

    其实这就是为什么光明左使的大军驻扎在红花集的原因,因为一过红花集就是这种穷乡僻野无论联军还是东北关要攻击他的话,他马上就可以退入这里面,利用地形纵深回旋谁也别想消灭他。

    这一点连张赫都没有看出来却让吴用洞察到了。

    此刻两匹健马在戈壁滩上飞驰,很快就驶入了封山的峡谷道,这道峡谷不但大,而且跟普通峡谷不同,峡谷蜿蜒盘旋,就像一条巨龙伏在地上,谷中有两条河道,水流十分清澈。

    水流尽头居然是一个村落,村门口居然还有一处三生石,这里竟是一个规范的村子,一时间光明左使好奇极了,三无地带居然有这样的村落,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马匹一停下,三生石边上的人就迎了上来

    这人戴着蝴蝶形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鲜艳欲滴的红唇,背上一杆银枪非常显眼,正是那领衔幽灵部队的女将。

    “见过左使大人!”女将拱手道。

    光明左使点了点头,他虽好奇但却不会把好奇心写在脸上,他明白一点,该自己知道的,迟早都要知道,他并不急。

    吴用和女将就带着光明左使在村中闲逛,这个村跟中原大陆的新手村并没什么不同,除了规模稍微大些,摊位、商人、交易、杂货、铁铺、当铺、饭铺一应俱全,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面的玩家个个都是红名黑名,头上都顶着各自的id,但大家都各忙各的,倒也相安无事。

    光明左使叹道:“没想到塞外也有红名村。”

    “这可不是红名村!”吴用解释道,“这叫复活村。”

    ,

    “哦?”光明左使感兴趣了,“怎么说?”

    吴用道:“这种村子不是官方的,而是经过了大量的任务建造出来的。”

    光明左使道:“这么说来,它是属于你们幽灵部队的?”

    吴用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左使其实应该知道,江湖中相当一部分二三流的高手都有过红名黑名的经历,他们在中原遭到追杀,只有往海外或塞外躲避追杀。”

    光明左使当然知道这一点,别说什么二三流的玩家,纵然是张赫、沈君雪、甚至包括他自己这样的高手,都有过外出避难的经历。

    吴用道:“在塞外,无论玩家还是军队,面临着的最大一个问题就是复活、补给、休息这些问题。”

    光明左使深谙这一点,在国境线外洗红名,最痛苦的事就是像一条野狗一样躲来躲去的,没食物、没药剂、还要担心死亡后被传送到内陆城市,最后被捕快抓住那就只有跪了。

    吴用道:“但是有了这样的复活村后丨情况就不同了,大家至少有了一个栖身之地,所以左使你别看这里的玩家个个都是穷凶恶极之徒,但实际上大家都有个共识,他们绝不会在村子里闹事,因为这样的村子是大家的命根子,毁了村子的话,所有人一起完蛋,而有人要破坏村子的话,所有人也会一起对付他。”

    光明左使注视着路边一个摊位,上面摆放着最普通的补血丸在中原大陆最多卖到20个铜板一颗,这里居然要卖到2两银子一颗,贵了整整十倍。

    光明左使不禁笑了:“所以村子里出售的东西,贵一点也没关系,不但有人要买,而还会花大价钱买。”

    吴用村掌道:“正是如此,左使果然是聪明之人。”

    光明左使冷笑道:“而这样的村子又是你们耗尽了心血所建,假若每笔交易抽一成税务,自然也没谁有意见,对吗?”

    吴用没有回答,像光明左使这样的人,你用不着给他明说,他一看就懂。

    光明左使长长的叹了。气:“每笔交易抽一成,这是多么庞大的数字,我本来还很好奇这个偏僻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物资,现在我懂了。”

    吴用笑道:“哦?”

    光明左使望着长长的摊位街道:“一个字,钱!只要有钱,鬼也得推磨!”

    吴用眼中露出了佩服的目光。

    光明左使继续道:“这个江湖每天都在杀人,每天都有人在死,既然知道塞外有了这样一个地方,中原大陆也好、蒙古魔教也罢,那些杀人狂们越来越肆无忌惮,来的人就越来越多,而你们的财富也累积得越来越多,物资就会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不但形成畸形的繁荣,而且还能形成一个巨大的良性循环,我就奇怪那支幽灵部队为什么神出鬼没,北国战地到处都有它的影子,原来它的补给点是在这里。”

    他顿了顿,道:“不管是中原军队还是联军,要消灭这里也得付出代价,最妙的就是你纵然消灭了这里,军队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失,别人讲究的是注入大批资金一次性的招兵买马,这样缺乏续航能力,而你们却是源源不断的注入物资和兵力,甚至还能吸收魔教和红名,难怪幽灵部队那么强悍。”

    吴用道:“这就好比两个内家高手过招一样,你们用的是传统的方法,讲究一鼓作气、一击命中,而我们却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说句题外话,小日本的大举入侵终于还是敌不过中国人的八年抗战,这就是长期战争和短期战争的区别。”

    女将插话道:“这个村只是这大漠戈壁上我们很小的一个分点。”

    光明左使目光闪动:“这样的补给点,你们究竟有多少个?”

    吴用终于语出惊人了:“足够左使的部队打完这场漫长而艰苦的北国战争。”

    “你错了!”光明左使忽然笑了,“是足够我的部队跟你们幽灵部队坚持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刻。”

    他忽又收起笑容,冷冷道:“但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们合作?”

    吴用淡淡道:“因为左使大人你现在别无选择了,纵然是你的朋友武力兄和雪中晴,如今也不可能在战局上帮到你,更何兄…”

    他望着遥远的东方悠悠的说道:“这个江湖,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

    下面两句他没说出来,但他相信光明左使绝对能知道的,那就是“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第四百八十八章 内奸惊人

    京师,紫禁城!

    气象万千的金銮殿此刻安静得雅雀无声。

    文武百官都在早朝中静静的等待,金碧辉煌的大殿并不能掩盖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窒息气氛。

    北国战事凶险,东北关危在旦夕,今天百官汇集商讨对策。

    随着李公公一声高昂尖锐的“皇上驾到。”所有NPC官员全都开始跪拜。

    张赫终于又见到了年轻的天子,天子的眉头锁得很紧,额边居然隐隐有几道皱纹,显然是被北国战事愁出来的。

    其实他又何尝不愁?他和他的京华楼一干人,在这次国战中的投入可说是倾囊相尽了,一旦失败的话,他没脸见大家,而且这个王朝他也玩不下去了,四年的心血都会被耗光。

    神思中,左侧当朝宰相刘丰成的声音响起:“依老臣看来,东北关形势危急,我朝不妨派出使者向蒙古大汗送礼求和,四国联军此次乃是蒙古军为主力,倘若蒙古大军撤退,其他三国之军也会尽皆散去,如此一来,东北关危机即可解除。”

    “此计万万不可!”出声反对的是左都御使凡林正,以他的官衔和身份都不能和宰相相提并论,但他是当朝清流,深受天子器重,所以他反对别人也只有听着,“蒙古鞑子亡我之心不死,此时正是双雄对峙之紧要关头,我朝倘若求和,岂非示弱于人,联军更会不屑一顾,反而大举压上冲击东北关,东北关一旦失守,辽东三省便岌岌可危,外族蛮夷将直接危及京机要地,而且届时士气已失,我中原大好河山将沦入敌手。”

    这番话一出,大殿之上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但天子的脸色却更加不耐烦,因为这些都不是好计策,而是大争吵,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陛下,微臣愿领军五万,由沧州北上支援东北关!”请命的是沧州大将军李全应。

    郡主拱手道:“李将军好意本宫心领了,可就算李将军领军前来也无济于事,一来路途太长,时间上来不及,远水灭不了近火,二来现在东北关已被层层包围,并非军队数量多就一定能解决问题,”

    ……

    一时间金銮殿上争吵纷纷,李公公忽然一挥拂尘:“退朝————”

    天子已起身而去,尾随在后的李公公转身离去之时有意无意的看了张赫一眼,张赫自然心领神会,并不急于离开大殿。

    直到百官散去,张赫才在大内御林军的带领下又一次来到了后花园的御书房。

    年轻的天子此刻并不在书房中,而是在外面的水榭亭台边喂鱼,水池中的金鱼争相吞吃鱼饵。

    张赫静静的站着、望着,并没有开口。

    他也是个非常懂得分寸和把握时机的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李公公和一干侍卫退下后,天子才停止了手上动作,一个人像是在喃喃的自言自语:“你们若从东北关退守,下一站就必是大青城。”

    天子不出声则已,一开口就是惊人之语。

    张赫当场就被震惊了,他没料到天子居然想得这么深,思考得这么通透。

    其实在张赫、郡主、钟舒曼几个人的心中早就有数了,三眼郡林若离吃了败仗,东北关就一定保不住了,因为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再有支援部队的,就算是有粮草供应压力也会加大,反而加速退兵。

    目前光明左使虽然挖走了联军十万部队,但联军整体二十多万近三十万部队主力尚存,倘若联军在第十天左右的时候也就是正月十五日发动总攻,那将是东北关粮草青黄不接之际,那必是一场空前血腥的惨烈大战,东北关守军纵然依赖天险,但是胜算并不大。

    若想保全二十万大军的主力,那就必须退。

    这一退,北国战事就将会产生无数中可能,风险将大到极限。

    只是这消息非常的可怕,为了避免动摇军心,大家都守口如瓶。

    天子虽然身在大内紫禁,却能一眼洞察出来,就凭这一点,张赫也不得不服。

    王朝四年,他在江湖上打滚,确实见识了各种各样的鬼蜮伎俩,但毕竟战争他还没有亲历过。

    战争不同于阴谋,阴谋你需要智慧和勇气去破除,但是战争你需要战略眼光和全局思考,经过了三眼郡的败役之后,张赫还是学会了这一点。

    张赫拱手道:“我还是在三眼郡一战上低估了对方……”

    天子立即摆手打断了他:“这不怪你。”

    张赫道:“哦?”

    天子道:“运输部队分两路走,这本是朕的意思,目的就是怕出意外。”

    张赫暗暗佩服,天子思维慎密、考虑得更为周全。

    天子叹道:“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这实在匪夷所思,所以今日朕召你前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张赫隐隐感觉要出大事了。

    天子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文成将军押送粮草一事,知道的人极少,他的运输部队也非常快速隐蔽,为了避人耳目,他这次出军也就千余人,而知道他运输路线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张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既然如此隐蔽,那为什么联军却非常清楚的知道运输部队在什么时候抵达三眼郡?从而作出精确而毒辣的偷袭?这就证明联军是事先得知了消息的。

    这只有一种解释,朝廷中出了通敌叛国的内奸,这消息实在是很惊人,惊人得可怕。

    张赫道:“知道路线的人,有哪些?”

    天子缓缓的说道:“知道这条运输路线的人,除了朕之外,还有两个,一个是刘丰成,另一个就是凡林正。”

    他这么一说,张赫就想起早朝上这两人分执不同的意见,其真相似乎也很明显了,左都御使凡林正是内奸的可能性不大,但当朝宰相刘丰成的嫌疑就相当大了。

    天子又道:“凡林正其人为人刚直不阿,深受百姓敬重,但刘丰成却不同了,此人圆滑奸诈,城府深沉,这两人在朝野之上相互克制、相互制衡,这已不是第一次在朝野上争锋相对了。”

    张赫道:“那么,陛下怎么会让刘丰成这样的人权倾宰相呢?”

    天子叹息:“这并非朕之意愿,刘丰成乃是跟随先帝征战之遗臣,当初元老仅剩他一枚硕果,他若不是宰相,朕又如何能服众?又如何能得天下之民心?先帝离世之时,又托付他辅佐朕……”

    张赫冷冷道:“只怕他并没有真的辅佐吧?”

    天子道:“我朝注重文治,刘丰成治国安邦倒确实是一代良臣,但他历来也反对武力,对北国战事,他一直都持反对态度。”

    张赫沉吟着,道:“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天子又叹了口气:“朕也实在是想不通,他贵为我朝宰相,权倾天下,同时又是两朝元老,为何要私通外敌,结党营私呢?殊不知三眼郡的失利,会对我朝江山造成多么大的危害。”

    张赫现在终于懂了,天子今天召他前来,目的就是要查清楚这件事。

    可是在京机逗留的话,那么前方战事又该怎么办?

    天子淡淡道:“东北关战事你无须担忧,纵然我军退入大青城,联军也未必能侵入辽东三省。”

    张赫没有说话,他想不通天子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莫非天子已经有了计策?

    宫廷和朝野的斗争不是江湖上的人心叵测之争,因为这不仅仅是恩怨问题,而是政治和权力上的勾心斗角,这是最复杂、最让人头疼、最为劳心伤神的。

    但张赫并没有拒绝,因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无法再回头,内忧不解决,外患只会越来越大。

    联军固然可怕,但是内奸的危害远比几十万大军更可怕。

    天子又叹道:“刘丰成毕竟是两朝元老,刑部和大内都不太方便有所动作,朕思来想去,唯爱卿你是最合适之人选,毕竟你出身江湖,可见机行事……”

    张赫暗暗心惊,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天子显然对当朝宰相动了杀心,但是作为皇家帝王身份,他是不能出面的,而且邢部六扇门也不方便出面,毕竟影响太大并且恶劣,所以就交由张赫来处理,一定要查明真相,解决内患。

    所谓见机行事,就是如果发现不对,立即杀了刘丰成灭口。

    这一点张赫还是知道的,但凡王朝中这种贵为朝廷官吏的NPC,一旦被玩家杀害,玩家遭到的处罚是很重的,比如说直接黑名、比如说直接遭到刑部通缉、还比如说暂时性的被封印两三层境界……其后遗症比那次十八连营大开杀戒都还要严重。

    但这些并不是关键点,关键在于除掉了朝廷内部的隐忧之后,东北关的压力和危机又能怎么解除呢?这两者之间似乎并无关联,可是这两者之间张赫又隐隐感觉有种神秘的联系,这联系点又是什么呢?

    天子似看透了张赫的心思,忽然笑了笑:“爱卿尽可放手去干,东北关战事勿须担心!”

    张赫点了点头,大步往外而出。

第四百八十九章 秘中有秘

    夜空开始飘雪,几支覆着积雪的竹叶从寂寥的庭院中伸出来。

    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朝里面望去,你可以看到水榭小亭上摆有一张小桌,桌边有人在下棋。

    由于没什么灯光,张赫就只能看见一条黑影。

    偌大的宰相府邸既不设一兵一卒,又没有辉煌的灯火,这本身就够奇怪的了。

    但最奇怪的是这么冷的九寒天,这人居然还有兴致在室外下棋。

    他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孤单,那么萧索,而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下棋,又是多么的寂寞。

    忽然间,黑影漫声道:“夜半待客客不至,闲敲棋子落灯花。”

    就因为这句话,天地间所有的寂寞和寒冷都飘然而去,剩下的是飘逸和潇洒。

    也因为这句名诗,张赫也不再躲藏,而是直接跃下墙头,大步朝小亭中走去。

    走得近了,他终于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这个人正是当朝宰相刘丰成。

    他能看清楚刘丰成,刘丰成自然也能看见他,只不过刘丰成既不惊讶,也不紧张,他仿佛算准了张赫会来:“武力兄是皇上差遣而来的吧?”

    张赫忽然感到了一种压力,但这不是杀气。

    杀气只有武力极高的人才会在无形中散发出来,但是智力上的运筹帷幄更让人心生jǐng惕。

    “原来宰相大人一直在这里等我?”张赫问道。

    刘丰成长长的叹息:“天威难测。伴君如虎,今rì早朝之后,我就知道有人会半夜闯入我府邸之中,不过我没有想到来者竟是大名鼎鼎的京华楼武力兄。”

    张赫沉默着,这当朝宰相看来比谁都还了解当今天子。

    但他却不了解这位宰相,今天的早朝上,这位宰相就像是一个鞠躬尽瘁、雄辩滔滔的老臣子,而一旦离开朝野,他仿佛就变成了一个摒绝红尘、气定神闲的智者。

    每个人都有两套面具,人前是一套。人后又是一套。

    有时候面具戴得久了,连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真面目了。

    张赫坐在刘丰成对面,他就看不透这位宰相。

    幸好刘丰成主动开口道:“武兄是来奉皇上之命,前来铲除我的吧?”

    张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丰成道:“但你却不是来杀我的。”

    张赫有些诧异:“哦?”

    刘丰成道:“因为你没有杀气!”

    他解释道:“很多人杀人之前,通常都很紧张,会令对方感觉很冷,但你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

    张赫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刘丰成道:“我觉得你是一位值得信赖之人。”

    张赫冷冷道:“你这么肯定?”

    刘丰成道:“你本是川州回马人士。一介布衣出身,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跌跌撞撞走到今时今rì之大将军之地位,领军前线、征战沙场,这一路走来,酸甜苦辣。是非黑白,你心中自有公论。”

    他的话很简单,但里面却包含着令人信服的哲理。

    张赫忽然冷冷道:“行军路线泄露,三眼郡粮草被烧,宰相大人想必心中有数。”

    “有数!”刘丰成承认得非常痛快。

    张赫又道:“知道文成将军行军路线的人。除了皇上外,就只有左都御使凡大人和宰相大人你了。”

    刘丰成道:“凡大人绝不是泄露路线之人,他的为人,我信得过。”

    张赫冷笑道:“总不可能是皇上自己泄露的吧?”

    刘丰成面不改sè:“当然不是!”

    张赫的面sè沉了下来:“除此之外,那还能有谁?”

    “那就只能是我了。”刘丰成的态度让张赫吃惊。

    张赫忽又叹了口气:“想不到!实在想不到!”

    刘丰成道:“武兄想不到什么?”

    张赫叹息:“我想不到你会这么直接就承认了。”

    刘丰成也跟着叹息:“我也想不到。”

    张赫道:“你想不到什么?”

    刘丰成道:“我也想不到,江湖盛传京华楼武力兄智慧过人。连我这庙堂之人都久闻其名,但今夜看来,你到现在还是被蒙在鼓中。”

    他不等张赫开口,主动道:“我想请问武兄,你可知道文成将军押送的这批粮草,源自何地?从哪里出发?途径哪条路线抵达京师?中途中转了多少次?”

    张赫顿时怔住。

    刘丰成道:“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们的行军打仗之人,对文治礼法知之甚少。有时候重文轻武也是有好处的。”

    张赫道:“难道宰相大人知道?”

    “我当然知道!”刘丰成肯定的答道,“北国战事早有预兆,皇上也早有准备,但从我中原国境四周来看,南海有倭寇众匪、东面有扶桑高丽、北方雄居蒙古大辽、西北又有匈奴劲敌,四周楚歌岌岌可危,若是调兵谴将,这几大方位的边防军队绝不能动。”

    这个道理张赫自然清楚,他知道得最清楚的就是南海琼州。

    刘丰成继续道:“军队不能动,那么粮草也跟着不能动,反之,若是要动,也必须从安定的方位调来。”

    张赫总算有点明白了:“莫非这批粮草是从川滇区域调遣而来?”

    “正是!”刘丰成正sè道:“武兄有没有发现这条路线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时候张赫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棋盘,黑白双方的棋局绝对不是在对弈,而是故意摆出来给人看的,白棋弯弯曲曲形成一条蜿蜒连绵的曲线,从西南角直抵东北角,但每过一段距离就有一两颗黑棋,仿佛夹子一样夹住这条线路,只是在靠近东北方的区域就没有黑棋了。

    刘丰成道:“你没有猜错,这就是这批粮草的运送路线,它从川州出发,途径川州城、绕开涪陵郡、再过三门峡、南至沧州城、再绕开大运河,最后抵达京师,你一定很奇怪路线为什么这么复杂?”

    张赫平静的答道:“我不奇怪,因为这么做是为了避人耳目,而且我更想得通,各地的战备粮仓根本不敢开,一开就有人知道要打仗了。”

    刘丰成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这些黑棋是怎么回事?”

    张赫只能沉默。

    刘丰成道:“这些黑棋就是半路对这批粮草下手的各路江湖势力。”

    张赫动容道:“对粮草下手?”

    刘丰成道:“不错,这批粮草抵达京师的时候,殊不知早就被浸入了剧毒。”

    张赫沉吟着道:“我对毒药研究不通,但我还是知道,草木蛇虫之毒一下子投入粮草中,很快就会变质,但是这段路途太过漫长,每过一个环节投一点点,到达京师后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而且谁又能想到粮草中有毒呢?况且京师一过,进入辽东三省,迫于前方战事,若无绝顶用毒行家,根本发觉不出这些问题。”

    刘丰成道:“武兄,我现在问你,如果这批粮草没有在三眼郡遭袭,进入东北关后将会怎样?”

    张赫的手心浸出了冷汗,这种后果他简直想都不敢去想。

    但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刘丰成要将消息出卖给联军了,他忽然发现这件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可怕。

    张赫反问道:“但是粮草离开京师之后,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给皇上或是文成将军?”

    刘丰成并没有回答他这问题,而是道:“你应该想到,如果这有毒的粮草若是联军所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偷袭三眼郡。”

    这才是最要害的问题,君若见如果知道这粮草有毒,他断然不会派出十三少这支部队来送死。

    那么这些毒是谁下的?准确的说,多个路段投毒,这得需要多少高手和势力,种种迹象表面,这又像是青衣楼的手笔。

    可青衣楼现在站在联军那一边,如果是青衣楼干的,联军应该知道才对。

    联军是不知道,但刘丰成知道,可他知道他也不说,他为什么要隐匿这个秘密?

    退一万步说,他纵然不将这秘密告诉天子,但也不该卖给敌对的联军,最起码他应该通知郡主和嫣红,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而下毒的和策划下毒的,又是何方神圣?

    张赫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复杂,越思考就越觉得可怕。

    战争这个怪胎,它不但埋葬了人命与财富,也吞噬着智慧和才华。

    张赫道:“但这些并不能解释你今晚为什么要专门坐在这里等我的原因?”

    刘丰成这才露出赞赏之sè:“武力兄果然是武力兄,果然能一语中地,我今晚专门恭候在此,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希望你不要拒绝。”

    刘丰成是一介老臣,他的脸已被无情的岁月和沧桑浸蚀出一道道刀锋般的皱纹,在他平和恭谦的时候,你会觉得温和而慈祥,但现在他的表情看上去却说不出的诡异可怖,就像是一张腐烂了的树皮在对你狞笑,令张赫都不觉后背有些发凉。

    他在这一瞬间立即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刘丰成那张老脸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惊人、更可怕的秘密。

    所以他没有拒绝,因为他天生就是为探索秘密、破解难题而生的人。(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九十章 真假皇帝

    京郊长空苑。

    这里曾盛极一时,也曾繁华似锦。

    在这里,天下英雄曾经齐聚一堂;在这里,曾诞生过王朝历史上三位名震天下的武林盟主。

    京华烟云、文武风流都曾在这个地方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今夜,这个地方已经人去楼空,说不出的荒凉,说不出的冷清。

    积雪已经很厚,靴子踩踏在上面发出的声音,显得无比生硬难听。

    但四下还是安静,安静的还有那幢没有修葺过的建筑,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山神庙。

    庙中青灯孤火,灯下有个人面对着案几上的神像,像是在面壁沉思,又像是在忏悔祈祷。

    张赫和刘丰成走进来的声音并不小,但此人却根本没有回头,仿佛人世间已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事情。

    只不过,张赫还是发现这个人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通过背影望去,此人身材太过矮小,身高不足四尺,这分明就是个孩子。

    难道刘丰成要自己来见一个孩童?

    这是什么意思?

    幸好这时孩童开口说话了:“来的可是宰相刘大人和京华楼武将军吗?”

    这声音平缓、沉着而沧桑,绝不应该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张赫心中有数了,这人弄不好是个NPC,于是他沉声道:“请问阁下何人?”

    孩童仿佛在苦笑:“我是什么人?呵呵,一个被遗弃了的人而已。”

    张赫说不出话来了。这人心中仿佛有很多悲苦,不愿意言明。

    他一向懂得尊重别人,所以就不再多问。

    孩童又道:“武将军来到这里,想必是受当今皇上所托,查探三眼郡粮草一事?”

    张赫只有承认。

    孩童道:“此次四国联军大军南下,野心勃勃、气势汹汹,我中原大国想要抵挡。只怕很难,而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各怀机心,使之局势更乱。盛世已然过去,乱世即将到来。”

    张赫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又碰到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别看这人是个孩童。言语之间已是大人物气象,若无对天下大势的了解,断然说不出这种话来。

    张赫拱手道:“阁下见解jīng辟,却不知可赐庐山真面目一睹?”

    孩童点了点头,缓缓的转过身。

    这一瞬间,张赫像是被一根钉子钉死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因他被深深的震惊了。

    这孩童穿着很朴素,粗布青衣、破旧布鞋,通过衣衫洗得近乎发白的颜sè来看。可以判断出他的生活应该是很清苦。

    但是,他的脸却绝不是一张孩童的脸,这张脸虽不及刘丰成那么皱纹斑斑、老态龙钟,但依旧可以看出上面刻满了坎坷和沧桑。

    古人云“相由心生”,大意就是一个人的心xìng决定着一个人的面相。眼界就是心界,心相就是面相。

    这个人一定有过很多苦痛的经历,才会拥有这么一张脸。

    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威严而肃穆,隐隐中竟有王者气象,那是因为他跟当今天子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依稀可看出往昔的英气和俊朗。

    就像当今的天子身体缩小了。年龄却增大了。

    这到底是谁?他跟当今天子是什么关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的烛火“突突突”的跳动,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张赫忽然感觉冷,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时刘丰成终于说话了:“此刻武兄心里一定很奇怪,他和当今圣上是什么关系?”

    张赫只能默认。

    刘丰成叹了口气:“我来告诉武兄吧?他就是当今圣上,受命于天、奉召于先帝,如假包换的皇帝。”

    这话若是在半天前让张赫听到,他一定会认为刘丰成是个疯子。

    但现在他知道刘丰成绝对不是在发疯,这其中一定藏有天大的秘密,也许现在自己已经接触到了这个北国战事任务的最核心了。

    “阁下莫非跟当今皇上有血缘关系?”张赫小心翼翼的问道。

    “京华楼武力兄果然眼光非凡,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孩童赞赏的答道。

    他虽在赞赏,但是目光中却露出一种无法描述的怨毒仇恨之sè。

    刘丰成道:“先帝文成武德,打下这大大的江山,创立这安居的盛世,中年亦有了三位爱宠红颜,分别是昔年的正宫、东宫和西宫。”

    张赫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敢打岔。

    刘丰成继续道:“三位娘娘先后诞下三位龙子,也就是正宫之子、东宫之子、西宫之子。”

    他叹了口气:“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这道理张赫懂的,不管前朝皇帝也好,还是一介素民也罢,都是人,只要是人,都有人的烦恼,家庭的烦恼,儿女的烦恼。

    刘丰成道:“西宫之子年事最大,他不恋庙堂之高,反爱江湖之远,喜游山玩水、爱诗词歌赋,后结识一位红颜知己远走天涯,铸造了千古悲剧。”

    至少是什么悲剧,他没明说,但张赫至少明白,每个人对悲剧的理解都不相同。

    刘丰成道:“正宫之子年龄次之,但却是少见的天才,文采风流、武学技艺、军事谋略、政要文化,无一不jīng,乃是最正统的皇家血脉,只是可惜,他是一个侏儒。”

    张赫有点懂了,眼前这个孩童,只怕就是正宫之子。

    但就算是正统血脉,但是帝王威严是容不得亵渎的,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哪一个是天生畸形的侏儒?这太影响大内皇室的形象了。

    这就是帝王世家的悲哀,人们总是看到高处的光辉和荣耀,却不知道有光的地方,就必有你看不见的yīn影。

    刘丰成道:“至于东宫之子,虽也是惊才绝艳,一代奇才,却始终略逊正宫一筹。”

    东宫之子,想来就是英明神武的当今天子了。

    张赫道:“但是当今天子,却只有一个。”

    正宫之子缓缓的点点头:“我知道,就是差遣你而来的那位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个天子是冒牌的?”

    张赫又怔住。

    正宫之子的眼中又透出了那种尖锐的怨毒之意:“我本不是一个侏儒,只不过在五岁那年在跟随先帝母后等人的南巡之途,中了东宫娘娘之毒手,中了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药与邪功,害得终身不遂,永远无法chéng rén,待到十余岁时,先帝对我十分失望,认为我与母后有损皇家形象,将母后打入冷宫,终生不见天rì,母后无处伸冤,在冷宫中忧愤自尽身亡。”

    张赫沉默着,道:“但你却活了下来。”

    正宫之子忽然望了一眼刘丰成。

    刘丰成面上也露出了痛苦之sè:“东宫此人擅权术,为人极其狠毒,其子被先帝册封为太子之后,她并没有放过正宫之子,遂派遣大内高手暗杀,老臣之子与陛下身材十分相似,所以……”

    说到这里,话语断绝,口气悲戚,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但张赫已经完全明白,一定是刘丰成的儿子替代正宫之子死于非命,正宫之子这才躲过一劫。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千百年来,无数个这样的悲剧一直在帝王世家轮回。

    正宫之子又道:“我流落民间,这十多年来历经千辛万苦活了下来,虽说这是太平盛世,东宫之子倒也算治理有方,我中原看似蒸蒸rì上、欣欣向荣,但这些都是空中楼阁、水中镜花。”

    张赫道:“哦?”

    正宫之子道:“贪官污吏、指手遮天,鱼肉百姓,令人发指,国富民贫、外强中干,纵然繁华盛极,实则金玉其外,不堪一击。”

    张赫冷冷道:“只怕这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

    正宫之子道:“我朝倘若真的强盛,外族又哪来胆量入侵?若是没有这些蛀虫,三眼郡哪来有毒的粮草?”

    张赫再度愣住了:“难道运输路线上投毒的,还不是江湖势力?”

    刘丰成道:“是江湖势力,但粮草均是屯在各州战备粮仓,若无朝廷中人闭眼放行,这些人又怎么投得进去?”

    张赫说不出话了,他想到了现实世界,这个现实世界与这个王朝国度又有什么区别呢?

    波谲云诡、人心叵测的江湖,风云变幻、不可琢磨的庙堂,完全一模一样。

    也许不同的是,王朝的江湖中还有一小群人在进行着微弱的抗争。

    在这个末rì一般浮躁急噪的时代,娱乐jīng神和阿Qjīng神试图消灭最后这一小撮抗争的人们,但抗争不息,他们也永远不“死”。

    可能他们的声音和力量还很弱小,也许他们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没有麻木,他们还在“为了理想”。

    一时间张赫的眼前浮过很多人的音貌容颜,钟舒曼、天惊绝、光明左使、胖子、君若见、雪中晴、林若离、华飞虹、齐士奇、丽莎夫人、君子剑、三位领导……

    他们各不相同,他们各有各的目标和理想,他们为了这些,嬉笑怒骂、恩怨情仇,刀光剑影、倾尽全力,这一刻无论好坏、无论美丑、无论疯癫、无论痴迷,他们在张赫的心中都一样的可爱可敬。

    当然,现实很快拉回张赫的思考,他道:“那么,你们要见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九十一章 血战伊始

    烛火仍在“突突突”的跳动但屋内安静得雪花飘在瓦片的声音都能听到。

    正宫之子没有回答张赫的问题他酝酿许久反问道:“我想问现在的东北关有没有五成以的把握击退联军?”

    张赫沉默了许久道:“没有!”

    正宫之子又道:“那么在未来的三五个月你们有没有大战略来实施反击?”

    张赫只有苦笑这场战争若是拖三五个月就不会有赢家。

    一时间他猛然惊醒联军和守军两败俱伤的话得利的又是谁?

    难道是这正宫之子?

    难道他要颠覆当今朝廷、取代当今天子?

    正宫之子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我并没有那个力量我不过是一介庶民百姓而已。”

    这是一句很平凡很简单的话可自他的口中说出张赫感到一种莫名的怪异。

    “一个人的力量并在于他的武力有多么强大也不在于他背靠着什么样的势力。”张赫平静的说道:“江湖之远也好庙堂之高也罢真正强而有力的武器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人的脑子和智慧才是王朝中最为厉害的武器远比任何武器和任何势力都还强大。

    正宫之子凝视着他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看得出这场战争你们是无望的这不是某一役失败而导致全盘崩溃的问题。”

    张赫道:“那应该是什么问题?”

    正宫之子道:“是高智商博弈、人和地利、以及天数气运的问题。”

    这实在是句很难懂的话。但张赫却非常明白正宫之子并没有乱说。

    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现在别看中原军队连连传来捷报实际联军仍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各种迹象都表明东北关现在是内忧外患。

    敌我双方的数量和质量都不在均衡状态;地利就不说了东北关已被逼到了最后的绝境;朝野政见不和、政纲乱象四起;中原大陆到处都渗透着敌人的势力;还有未知的光明左使部队和幽灵部队这些潜伏着的暗流;而最要命的是张赫他们面对的敌手强者如云rì月神教、天下霸刀、青衣楼、君先生、蒙古大汗……这些人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至于林若离在三眼郡的失败那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而已。

    正宫之子忽然正sè道:“我要你撤军。”

    张赫的瞳孔忽然收缩:“撤军?”

    “是的!”正宫之子的神态还是那么平静:“我要你的京华楼势力从东北关抽身而退。”

    张赫面无表情道:“京华楼的力量撤出东北关东北关只会倒得更快。”

    正宫之子道:“如果不撤的话。将来的后果会更加严重令你无法想象现在撤出还来得及这是丢卒保车将来这片广袤的土地还有你的一席立足之地。”

    这话实在惊人偏偏张赫很平静的望着他:“我相信!可是你忘了一点!”

    “哪一点?”

    张赫一道:“你忘了问我我愿不愿意?”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心中有所度量的。”

    张赫道:“你错了我是不愿意的!”

    正宫之子和刘丰成的脸sè同时变了他们脸的表情就像忽然之间看到一个白痴。

    张赫淡淡道:“我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我跟你们不同。”

    刘丰成道:“武力兄惊才绝艳、智慧过人难道连大势都判断不出来?”

    张赫道:“我判断得出来。”

    “可是你……”

    张赫忽然打断他道:“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我有朋友但是你们没有。”

    这话正宫之子和刘丰成就不懂了朋友二在权术斗争、尔虞我诈的政治中不但粗俗无聊、而且幼稚可笑。

    可是在有的人心中。朋友二的含义很广有同甘共苦的朋友、有难舍难分的伴侣、有肝胆相照的知己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弃朋友。

    张赫道:“我知道大势很不好但是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奋不奋斗是另一回事我不但要对我的朋友负责我也要给我的王朝人生一个交代。”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了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因为话说到这个地步谁都无话可说了。

    正宫之子道:“好你走吧!”

    张赫拱了拱手。也不说话转身大步而去。

    直到他走远刘丰成才道:“陛下难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正宫之子道:“他不会把这消息出卖给东宫的。”

    刘丰成似有些不信:“为何?”

    正宫之子若有所思道:“因为他跟东宫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话语虽简单但寓意却深刻。

    正宫之子道:“我让他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正宫之子沉吟着道:“像他这种人成功的可能xìng最大比谁都大因为他这人表面看似冷漠实则内心情感丰富有情感才会有灵气、有灵气才会有生命、有生命才会有变化有变化就有无数的可能若说真有人能逆转当前局势可能xìng最大的就是他。”

    刘丰成只能听着答不出话来他的境界还不能跟张赫、天子、正宫之子相比……东北关!

    气势雄浑的关卡长城现已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雪龙。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严寒大雪已笼罩了整个交战区域。

    冷风刀子般刮在脸但每个人并不觉得疼现在大家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大战来临之前的窒息。

    三十万联军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一片黑sè的cháo水正在不断的吞噬着雪地正不断的朝护城河方向涌来。

    前排手持巨型盾牌的部队差不多绵延了整条地平线朝前行进的整齐脚步声仿佛踏得整个雪地都在颤动若无胆量的人只瞧一见这阵仗便会被这如虹的气势给吓着。

    两军交战有时候也跟高手过招一样你的气若是先妥了一旦打起来就难免放不开手脚束手束脚只会让你最终惨败。

    数万盾牌前锋部队在护城河前方200米的地方停住中间让开一条道路后两匹健马缓缓走前马的两人都手持兵刃、披挂齐全男的气宇轩昂、女的英姿飒爽这两人居然是皇飞虎和肖玲玲。

    高手如云的联军中居然派出这两个人来打先锋这显然又是君先生的恶毒主意。

    “我去收拾他们!”钟舒曼转身命她只觉得对方未免太小瞧自己方了。

    “且慢!”郡主摆手阻止。

    因为这时对方已经有人在下面喊话了:“东北关城楼的女人们听着你们是一群女人中原也只有女人敢参战……”

    只听了前面这几句话郡主的脸sè就隐隐中有些发紫显然是动了怒气。

    但这话倒也是实话北国战事打到现在中原部队几乎都是女将在出彩男将却没几个。

    “我去!”这次站出来命的人居然是胖子。

    钟舒曼、林若离、华飞虹都吃惊的注视着他。

    但胖子却再无平时猥琐犹豫的神sè刀锋一般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刮在他脸他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加坚毅。

    他本是一个比较心软而优柔的人但此刻却变得无比坚定。

    钟舒曼三人马就懂了这里是东北关而不是十八连营东北关就是战场战场容不下儿女情长你若稍微优柔寡断你拖累的是整体你会白白的糟蹋朋友们的投入和心血。

    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过去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必须抛开。

    胖子显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以张赫为首的朋友们为了他曾付出了多少?现在是该他站出来的时候了。

    “对付他们两个你能行?”钟舒曼厉声问道。

    胖子的目光就像两把刀他也大声答道:“我个人还有一万人马我今天下去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好你去!”郡主当机立断“开城门、擂战鼓、助军威。”

    城门很快打开护城河边一万将士也摆开了一个八阵型。

    对面的肖玲玲显然没料到东北关这次应战的居然是胖子。

    “咚!咚!咚!咚!咚!”

    战鼓擂动、全军齐呼。

    胖子骑在马背双持一根粗大的黑铁狼牙棒雪花扑面打来他却更显威风坚毅。

    “弟兄们守好城门老子用不着再回关了!”他朝天纵吼声动四野一时间城楼西的将士玩家均感豪气冲天、热血阵阵。

    “吼————”

    三军将士一起怒吼怒吼中胖子打马飞、急驰而来。

    皇飞虎不屑的冷笑:“这次没谁帮你!”

    说完他也纵马迎只见雪地中两匹快马相对奔驰仿如疾电惊雷、掠起风雪阵阵。

    “呀……胖子如飞将军天降当头就是一棒怒劈而下。

    这一棒没有威力只有怒气过去他所受到的委屈、辛酸和痛苦都化为一股愤怒凝聚在这狼牙棒。

    所以这一棒之威简直是雷霆万均、势不可挡。

    “叮”的一声脆响长剑和狼牙棒半空交击飙出一记耀眼的火星。(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九十二章 又被阴了

    皇飞虎接了胖子第一棒后,就知道自己错了。

    胖子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胖子了,不但武功飞跃了很多,而且心xìng也坚强了很多。

    只有愈加成熟的心智,才能施展出更高水平的武功。

    两马交错,狼牙棒磕得皇飞虎手臂发麻。

    皇飞虎掉转马头,破口大骂:“姓秦的,玲玲早就是我的人了,你这个弱智SB!”

    回答他的是胖子一声怒吼,又是打马急驰,狼牙棒像一把老锄头朝他脑袋上挖来了。

    “你去死!”皇飞虎剑上的寒芒突然暴涨了好几尺,显然是武学技能发动,突然一剑反刺胖子大腿。

    人在马上,大腿最容易中招。

    这是典型的围魏救赵,但令皇飞虎做梦也没想到的就是胖子根本不管自己,狼牙棒照扫不误。

    “哧————”

    “嘶溜溜——”

    健马扬蹄嘶叫,胖子大腿血流如注,雪地上洒下一串鲜红的血花。

    但狼牙棒却是结结实实的扫在皇飞虎腰上,直接将他打下马了。

    胖子勒转马头准备痛打落水狗,这时背后一股寒意突至,一对鸳鸯长剑和一柄雁翎刀完全将他后背笼罩。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肖玲玲一对大大的眼睛,只是这眼中却无当初的情意,有的只是无情和杀戮。

    生死片刻,容不得人多想。

    狼牙棒绞上鸳鸯剑,顺势一推。然后胖子借力打力将自己反推下马。

    千秋一醉的大刀就从马背上扫过,刀锋过处,连飘落的雪花都在变向。

    他这一落马,回复过来的皇飞虎就扑了上来,两人剑光棒影打成一片,卷起的雪花像片龙卷风把他二人围在中间,反倒让外围的肖玲玲和千秋一醉一时间插不进来。只得骑马游走。

    此刻的联军后方指挥阵营中,天仙子忍不住道:“这个男将是谁?倒还真有两下子。”

    君子剑冷笑:“有两下子又怎样?还不是要被自己的老情人所杀。”

    这句话已足够说明很多问题,天仙子马上就反应过来:“当初张赫独闯十八连营就是为了他们的恩怨?”

    君子剑点点头:“君先生这一着还是很高。攻心为上!他们的将领没有我们多,能消耗就消耗。”

    天仙子盯着胖子的马匹,忽然冷冷道:“怕就怕你没耗着人家。反被人家耗了。”

    君子剑突然怔住了,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胖子那匹马确实有点古怪。

    刚才胖子冲上来的时候,雪雾很大、视野模糊,而马又奔得飞快,旁人自然看不清楚。

    现在胖子已经落马,健马停着不动,雪雾被刀锋劲力刮得一阵浓一阵淡的,趁着飘散得很淡的缝隙瞬间,很多人都看清楚了,胖子的黑马有点臃肿。马鞍和马革都有点粗大。

    要说胖子武功是有进步,但要他单挑这三个人是绝不可能的,而且好几次有杀手机会,肖玲玲都有意无意的错过了。

    其实在他们两人的心中,何尝没有保留着对彼此过去的一点情意呢?

    只不过这是战争。他们都没有在战场上流露出来,而胖子死命的追着皇飞虎打,背上已中了千秋一醉好几刀。

    “菜鸟你可以滚了!”千秋一醉扬起屠刀,这是最后一刀,这一刀绝对可以带走胖子,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怜悯。

    就在这时。那匹黑马下突然升起一道寒光。

    雪地的光线本来就很明亮,但是这道剑光却惊亮雪地,而且升起来的时候突然折断变线。

    这等剑光根本不是千秋一醉之流反应得过来的,他唯一看清楚了的,就是一截雪亮锋利的剑尖从自己的前胸冒了出来,他惊讶的回过头,脸上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然后他就看见身体单薄的步小云正站在马背上冷笑:“我看现在滚的是谁?”

    话说完、剑抽出、人摔落、血狂飙,《惊云三刺》总是那么有效。

    之所以这么有效,并非这招本身厉害,而在于他把这一招已经练得登峰造极了,正所谓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jīng。

    皇飞虎这才明白,步小云这货一直缩在胖子的马革中,目的就是要在关键时候下黑手。

    “疯哥不愿杀的人,我愿杀!”杀字自他口中说出,杀气竟似比天地间的大雪还冷。

    皇飞虎一声怒吼、平地而起,手中长剑抢在步小云之前先出手。

    他确实是抢先了的,有时候一个人的剑法稍微差些,并不意味着他的反应神经就慢了。

    这一剑如长虹贯rì,眨眼间就到了步小云的咽喉,跟着剑尖就停滞在步小云咽喉前不足两寸处,就像突然中了魔法一样被定住。

    他当然不是真的中了魔法,而是步小云的《惊云三刺》后发先至,直接一剑洞穿了他的咽喉。

    皇飞虎的脸突然扭曲,他的反应神经不慢,但步小云的更快。

    不过这还没完,他倒下去的时候,步小云反手一挥,他的人头就被剑尖挑起。

    步小云举剑指天,东北关城楼上下欢呼、雷动云霄。

    这时胖子已经骑着马————跑了!

    胖子始终是那个胖子,这一跑跑得可谓绝妙,因为肖玲玲不敢也不可能去追他,他不能也没必要杀肖玲玲。

    联军一下子就被yīn了两名将领,君子剑的脸sè说不出的难看。

    此刻后方无数飞箭暴雨般的往前方倾泄,但这些NPC士兵的箭支怎么可能伤得了步小云呢?

    步小云舞起一片剑花光瞳,施展出明月教的纵云梯轻功。分分钟就到了城墙下,跟着使出的就是壁虎功,上面的士兵抛下绳索,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了上去。

    这时城楼上的钟舒曼运起了内功冷笑:“城下的女人们,放马上来!”

    终于,前排的数万盾牌部队开始动了,cháo水般的大军瞬间就越过了护城河。

    城楼上的箭雨也终于像瓢盆大雨一般刮来。无数的箭支撞击在无数的盾牌上,先是盾牌震动、箭支断裂;跟着是盾牌脱手、箭支飙进血肉之躯;再然后又有盾牌涌了上来,箭雨更密更炽。尸体像山包一样垒起,后排的蒙古士兵根本不管,踩着同伴的尸体发了疯的往前冲……

    没有任何言语能描述这种壮观和惨烈。战争带来的只有疯狂、只有麻木、只有杀戮。

    “点火!”郡主开始下令。

    东北关城楼上二十个烽火台纷纷shè出带火的箭雨,熊熊大火竟把护城河都给点燃了。

    “投石!”君子剑也下令道。

    蒙古军队的后方,十五台木制巨型投石弩魔术般的出现。

    这种投石战车高20米,共分7层,设计非常jīng巧,它是以滑轮原理将巨石吊上顶层,然后以机簧和杠杆原理超远程抛shè,每台战车需要一百个士兵来cāo作,专打敌方城门。

    每颗巨石直径少说有二十米之长,shè程足有两百米之远。一抛shè出去,整个天空都回荡着剧烈的呼啸之声,连寒风的声音都被它淹没。

    “轰!轰!轰!”

    jīng钢所铸之城门不断遭受着轰击,震颤的力度纵然城楼指挥台都能感受到。

    嫣红道:“这样不是办法,城门迟早要破!”

    城门一旦失守。大军长驱直入,这东北关就保不住了。

    林若离转头焦急道:“齐公子!”

    齐士奇此时也再无平时文华之气,闻言拱了拱手,立即退了下去。

    不多时,就有一个赤胳膊的大汉急匆匆的跑上了城楼,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长江三十六路水道联盟的神箭西凉序。

    这次东北关守卫战,不仅仅是京华楼势力在参与,江湖中多个门派的玩家都加入进来了。

    “你有没有把握对付那些投石车?”林若离问道。

    西凉序仔细看了看,现在没有把握也要变得有把握。

    幸亏白家人在旁边提醒道:“那车子烧是烧不掉的,你注意看,他们吊石头上去的那钢索,你有没有把握shè断?”

    西凉序咬了咬牙:“我只有十支黑铁箭,能不能成我也只有试试!”

    战车有十五台,而他的压箱底的高级箭支也就十支,别说能不能shè短,这么远的距离能不能中都成问题。

    毕竟现在大雪漫天、距离又远,能见度很差,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

    一张长有两米的雕花巨弓被两名联盟弟子抬了上来,这张弓的体积光看着就够雄壮的,西凉序的右手强拉弓弦,右脚踩在弓上朝天抬起。

    林若离瞧他这动作就知道有戏,这弓用手是拉不开的,要依靠四肢的协调和全身力量才能拉动。

    果不其然,西凉序一运内功,黑铁箭居然通体散出白光,跟着这道白光飞上高空,流星般的落下,巨箭在半空中发出了极其凌厉的呼啸之声,那声音甚至比巨石还猛烈。

    “咻……嗤————”

    “叮——”

    三种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好!”城楼上众人jīng神大震。

    这支神箭居然穿透了一名士兵的胸膛,然后jīng确的shè断了钢索,还没来得及吊上去的巨石突然从半空落下反倒砸死了三名士兵。

    西凉序这个“神箭”外号果然不是白来的。

    “继续!”郡主终于看到了希望。

    (PS:请个假,元旦这几天可能无法更新,主要是我有要事外出,外出办事期间也没环境码字,因为工作关系我也没有存稿,都是边写边更,所以请大家谅解,归来后就恢复更新!最后祝大家元旦快乐,2013快乐!)(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九十三章 驿站后着

    西凉序的超远程神箭一击得手之后信心大增,连续四箭射出,居然一下子瘫痪了联军的五台投石战车,战车一停止工作,城门的压力顿时大减。

    只不过当第六支神箭呼啸而落的时候,一台战车顶层突然钻出一条人影。

    那人双掌合十拉开,形成一个涌动着雪花的球状气场,有眼光的人一瞧便知是武林绝学《混元一气功》,西凉序的神箭乃是至刚至阳的攻击,但气场却是至阴至柔的,自古柔能克刚,箭尖撞上气场犹如没入水中,在水中震颤了几下,黑铁箭居然被人家拿在手上转了个圈。

    城楼上众人脸色变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中月。

    看见她华飞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过西凉序倒也聪明,你既然能接箭,那我就射别的车车。

    可是他错了,此刻每台战车顶层都飞升上去一名高手,西凉序的第七箭被雪中晴的《灵犀一指》接住,第八箭被光明右使的《鹰爪力》震开,第九箭被凤舞的方天画戟磕飞。

    第十箭被西凉序拿在手上,他没有再射了,因为现在射不射结果都一样,对战局的影响已经不大。

    “轰隆”一声闷响,城门终于承受不住巨石不断的轰击,还是在一片弥漫硝烟中轰然倒塌了。

    “吼————”

    联军气势终于大盛,盾牌手和长枪手已经抵达城墙之下,疯狂的往城门口涌入。

    “让我去!”林若离忽然横生了一股必死的决心。

    今天这个结果是她造成的,她一直觉得自己辜负了张赫的希望,好男儿以战死沙场为荣,可是女子英豪今天也要怒杀强敌,纵然血溅当场,也要守住城门。

    林若离杀出城门的时候,联军的投石车已抵达城墙下,这种多功能的战车还可以载人,运载着士兵一批一批的往城楼上窜,取代了传统的人梯法子,于是城楼上就开始了真正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无数的鲜血,像一朵朵鲜花在城墙上下绽放,没有人能形容这种美,美得残酷、美得凄厉,洁白的雪地完全被染红,古老巍峨的城墙仿佛被途上了一层红漆,漆被冻结干枯,分不清这是冰雪还是鲜血……

    一只信鸽飞到郡主的手上,郡主展开看了一眼之后,全身都仿佛松弛下来。

    与此同时,钟舒曼也收到了信鸽,纸条显示这是张赫的飞鸽传书,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退兵!”

    血战还在继续,钟舒曼抬头望向远方,雪雾弥漫的地平线上,联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比之前浪潮的声势还要大。

    钟舒曼无奈的叹息:“传我命令,全军撤退,退往辽州蓝和!”

    胖子和步小云都不甘的问道:“真要撤?”

    钟舒曼面无表情的点头:“是皇上和你哥子的意思。”

    胖子也叹了口气,艰难的看了东北关城楼一眼,然后打马转身。

    这一役共持续了整整半天时间,东北关守军折损了4万部队,联军折损了近7万人马,东北关终究还是被联军占领。

    这一夜,联军就在东北关举行了盛大的欢宴,大汗亲令,犒赏三军,东北关上下一片欢腾,篝火昼夜未息。

    在众将的拥簇之下,君子剑等人先后走进了东北关的指挥府邸正中大厅。

    由于守军撤得太仓促,郡主的地图沙盘都未来得及带走,沙盘上甚至还标着守军防区的排兵布阵。

    君子剑轻抚沙盘,沙盘坚硬而冰冷,但他的内心却是热得可以煮熟一头牛。

    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经过了这么多的准备,终于距离目标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东北关一破,辽东三省再无如此坚固的天堑防御,大军挥师南下一旦占据了辽东三省,他们这群人就可以自立为王,这就是联军存在的意义。

    只不过他内心虽然狂喜,但指挥大厅里的空气却出奇的冰冷,每个人的脸色都看不出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尤其是雪中晴,表情冷得出奇。

    君子剑马上就明白了,今天这场血战,张赫自始自终都没有现过身,这么重要的大战,他却置身事外,他去哪了?

    这只有两种解释,不是胆怯,就是有阴谋。

    但是君子剑深信张赫绝对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

    光明右使叹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战我们还是赢了。”

    这时君若见缓缓开口:“但我却并不这么认为。”

    “哦?”光明右使拱手,“愿听君先生高见。”

    君若见道:“很简单,因为我们付出的代价比他们大,他们的主力尚在。”

    光明右使道:“但我们的主力也尚在,何况东北关已经被我们占有。”

    君若见点点头:“看起来的确是这样,但这并不能解释武力兄今天为什么不在场。”

    只要一提起张赫,众将均觉得头疼,在场每个人的潜意识里,只要张赫还在,守军就还有希望,因为说不定张赫奇招一旦反击,联军就会阵脚大乱。

    光明右使这才明白,中原军队最坚固的天堑并非东北关,而在于人。

    京华楼势力没有被消灭,自己方就不能算是胜利。

    光明右使沉吟着,道:“可能,可能他还有后手。”

    君若见看了他一眼:“这次你说对了,请看这战区地图。”

    君若见指着地图沙盘:“之前入关的时候我特地询问了探子,他们撤退的时候是分三路走的,第一路是东平郡主和嫣红,他们直退大青城方向;第二路是新月,她退的是白雅城方向;第三路就是京华楼势力,他们退得最奇怪,是朝东南方的蓝和郡退走的……“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守军原先是抱成团死守东北关的,现在变成了一个倒八字的防御阵型,就像是一张张开了的大嘴,如果你们敢追击的话,那就要一口把你们吞下去。

    而这个口子张开的区域,正是大青城前面的大青湖,这个湖泊占地方圆好几百里,要入攻入大青城,此湖是必经之路。

    若说平时,这湖再大也不会被众人看在眼里,但张赫他们有准备后就不同了,一旦大军杀下去,万一湖上有数十只战船在那里等着,情况就有另当别论,何况现在他们还是三向夹击之势,孤军深入风险太大。

    君若见忽然转头:“大师,你有何看法?”

    一直坐着的蓝衣老者这才缓缓道:“危机中孕育着生机、生机中又隐藏着危机,此乃万古不变之真理,中原军队此次在战略之上的撤退,就蕴涵着这样的道理。”

    他的回答直接打消了其他人心中仅存的侥幸心理,的确是这样,真是慌不择路的话,怎么退得如此怪异、如此有序,这其中显然是有诈的。

    君子剑叹了口气,张赫就是张赫呀,他原来留着这样一手后着。

    但君若见显然比他了解张赫,他忽又转头道:“大龙头对此事如何看待?”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龙头这才开口:“我只是奇怪。”

    君若见道:“奇怪?”

    大龙头沉吟着,道:“如果这就是武力兄后手的话,那就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大师曼声道:“世事如棋,战事又何尝不如棋盘?我们不过才刚刚越过了楚河汉界,距敌方大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今还须稳扎稳打才是上策,急噪冒进误中陷阱实乃不智,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话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君若见挥手道:“各位,大家还是暂且散去参与犒赏大会吧,士兵们的士气还需各位去鼓舞。”

    东北关的军中欢宴与那一次红花集光明左使的宴会几乎完全一样。

    纵然夜已深,但狂欢和热闹并没有结束。

    此刻的东北关驿站,有一个人并没有狂欢、也无心热闹。

    他永远仿佛都生活在黑暗中,黑巾把脸永远都遮得严严实实,青衣楼大龙头从来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当然,他也并不是没有真面目的。

    而在宴会鼎盛酣畅之时选择来到了驿站,其实也是想远离人群,因为他需要独自的空间和时间来思考,而热闹和狂欢往往会束缚人的头脑和思维。

    驿站随着守军的撤退已变得空无一人,古老而有些破败的青砖房舍在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一片黑暗,但偏偏东厢左数第三个房间却亮着微弱的灯光。

    这就证明那里面有人,而且还不是联军的人。

    因为联军绝大多数人此刻在城下狂欢,只有少部分人在看护各类库房府邸。

    这里本来应该有人看守,但偏偏只有那房间亮灯,莫非四周士兵已经遭了毒手?

    是什么人?大龙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这是一种本能,一种久经江湖考验对杀机到来之前的灵敏嗅觉。

    屋子里的人还未看见,但杀气都已经透过窗户传出,来者绝非泛泛之辈。

    大龙头实在想不到此时此地是何方高手驾临,他试着动了动根骨属性感知了一下,屋子里的人不但没有安静的潜伏,而且还只得一个,动静还闹得挺大。

    大龙头定了定神,缓步上前把手按在门上。

    门一打开,他就看见了张赫!

第四百九十四章 我来送钱

    房间里的灯光显然比外面明亮很多。

    桌上有酒有菜,张赫正在大吃大喝,丝毫不在意大龙头走了进来。

    而大龙头也真有胆色,非但不紧张,反而平静的坐在了张赫的对面。

    直到张赫把一条鸡腿啃完,喝光一壶冷翡翠,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不到!”

    张赫抬起头:“想不到什么?”

    大龙头叹道:“想不到你居然会返回到这里来。”

    张赫笑了:“我本来就没有走,何来返回一说?”

    大龙头怔了怔,难道说张赫一直藏在这里?就等着自己来?

    张赫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

    大龙头道:“哦?”

    张赫道:“因为你见不得光。”

    这是句很妙的话,青衣楼大龙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那么就只有远离人群,今夜的东北关,就只有这个地方最清静。

    所以张赫就一直藏在这里,等着他来。

    可是,张赫等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大龙头并不着急,也用不着问,高手们往往都懂得等待和忍耐。

    幸好张赫已经开口了:“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不等雪中晴、不等君先生、偏偏要等你?”

    大龙头平静道:“很简单,因为你想知道我的真面目,但是我可以保证,你是见不着的。”

    张赫缓缓站起身,在屋内来回的踱着脚步,仿佛是在思考、也仿佛是在暗自蓄力,踱了许久他才展颜一笑:“不错,我是没办法看见你真面目的。”

    大龙头道:“君先生曾点评过你,他认为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客观。”

    “也许是的!”张赫慢慢的点头,脸上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不客观的时候。”

    大龙头冷笑道:“如果你不客观对待你的敌人,你能活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大吃大喝?”

    这句话说完,他暗中运功,随时准备接招,他已经作好了四五种应对的准备。

    他也知道这一点,张赫虽然客观,但每个人都难免会有放手一搏的时候,张赫也不例外。

    可惜他想错了,张赫忽然诡异一笑:“其实我今天在这里等你,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给你送钱的。”

    “送钱?”大龙头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实在不知道张赫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知道”这三个字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张赫手腕一翻,掌中果然多了一锭亮灿灿的银子,估计约莫20两左右。

    在超级高手的手中,一锭银子的杀伤力比飞蝗石至少强出去10倍。

    然后张赫终于出手,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飞来。

    这实在不像是“出手。”即使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可以办到,因为他根本没动内功、也没用什么手法。

    但大龙头警惕心很重,他还是伸手接住了,银子上有没有毒,他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银子表层是没有毒,但张赫接下来说出的话比毒药还毒。

    他沉思着,道:“其实我们见过面的。”

    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

    “哦?”大龙头盯着他。

    张赫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加上这次,我们一共见过4次面,第一次是在北海君先生的岛屿上,在一个凉亭中,你在等我的蓝血宝鼎。”

    大龙头淡淡道:“你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张赫没有理他,继续道:“第二次是在三门峡的后山上,你易容乔装成客舍年迈的老板,因为天惊绝跟你事先串通好,当时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所以就忽略了你,于是我就被你给瞒过去了。”

    大龙头不说话,只冷笑。

    张赫道:“第三次就是前不久在北冰镇,蒙古大汗也在场,我死在你手上,那一次我就怀疑是你了,但我还是没有足够的把握。”

    他顿了顿,道:“有一点可能你不知道,基本上只要跟我说过话的人,我稍微有点印象的,都能辨别出他的声音。”

    大龙头的神态忽然变得异常冷静:“这一点我绝对相信。”

    张赫道:“但是你很聪明,你和你那位不但精通易容,而且三次都是以不同的人物形象出现,并且刻意改变自己的声音,足够以假乱真,所以连我都差点被你蒙了。”

    大龙头冷笑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我保证你看不见我的真面目。”

    张赫点点头:“没错,但是我也可以保证一点,我虽看不见,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大龙头只有把他望着。

    张赫道:“一个人可以刻意的去改变自己的声音,也可以去易容乔装,甚至可以像你这样把全身上下遮个严严实实,但是有一点你是没有办法遮掩的。”

    大龙头冷冷道:“哪一点?”

    “那就是习惯,一个人习惯。”张赫平静的回答,“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武功习惯,纵然你万般隐瞒,也会在不经意中暴露出来。”

    他不等对方发问,主动道:“还记得我去三门峡追查四大镖局的那批红货吗?我到了三门峡的后山,我花了20两银子找你买消息,最后消息问完,我就把那银子抛给你,你也是像刚才这样伸手接过的,这就是你的习惯。”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接银子的手势,跟刚才大龙头的手势完全一样,若是有心的高手一看,马上就可看出端倪。

    一般人接银子是用右手,他用的却是左手;一般人接银子是掌心张开,至上朝下用力一抓,但他却不是这样的,而是左手从左至右反手横扫,这样的习惯别人纵然要模仿,也很模仿得像。

    因为这就是武功习惯,这时张赫抛出了杀手锏:“上一次你在北冰镇春天客栈秒杀我的最后那几下《袖中爪》,用的也是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逆向手法,因为我是死在你手上的,你纵然动作再快我也看得非常清楚。”

    这一刻,大龙头手足冰冷,他终于明白张赫刚才为什么要说“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送个毛的钱,送钱是假、试探是真,只可惜他刚才防备心太重,心里太紧张,别说张赫抛出来一锭银子,就算是抛出来一泡屎,他也会下意识接住的。

    这就是习惯,有时候习惯也会害死人的。

    张赫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了,我虽然看不见你的真面目,但我知道你是谁就已经够了。”

    大龙头竟也不再否认,他也叹了口气:“看来什么事情想要瞒过京华楼的武力兄,实在是很难。”

    这确实是大实话,任何人碰上张赫这种变态智商的猛人,也只有叹服的命。

    但张赫却再度语出惊人:“我现在不但知道你是谁,而且我还知道一点,你根本就不是青衣楼的大龙头,你是个冒牌货,也许你只是君若见的傀儡而已。”

    大龙头的声音出奇的冰冷:“给我说下去。”

    张赫笑道:“我所认知的青衣楼大龙头深沉阴险,岂会被我刚才这种雕虫小技就给暴露出身份来?你还是太沉不住气,所以才中了我的道儿,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做青衣楼的老大,以你的智商、谋略和武功,也就只能是当傀儡的命。”

    明知道这是激将法,但大龙头的手臂还是有些发抖,他也是人,他也受不了张赫的这种鸟气。

    但他还是比一般人强,这个时候他居然克制住了,非常冷静的说道:“我知道你试探我,无非是想打探真正的青衣楼老大是谁?”

    张赫又笑了:“我也知道你不会说,而且我若猜得不错,其实你也不知道,因为你还接触不到核心,你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丑而已,让你假扮大龙头装装样子,故作深沉阴险、实际在我看来,你难得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么?”

    “你!”大龙头终于还是被气得全身发抖了。

    张赫笑道:“你先别气,你还得谢谢我,因为我今天的到来,结束了你这种故作姿态的生活,是我解救了你。”

    大龙头怒极反笑:“姓武的,你以为你今晚还走得了?”

    张赫纵声长笑,笑得仿佛震得屋顶上的瓦片都在颤抖:“哈哈哈,莫说这儿是驿站,就算这里日月神教的总坛、少林寺的大雄宝殿、紫禁城的金銮殿,我一样想来想来,想走就走。”

    话音一落,他整个人原地纵身而起,看似就要冲破屋顶逃亡而去。

    “哗啦”一声响动,屋顶反而先破裂了,就像被炸出一个口子,落下的无数瓦片雨中,一片有质无形的波浪形光晕从天而降,其间还夹杂着怪异的琴音,就像水面上产生的波纹一样,仿佛要把张赫碾成扭曲的面条。

    但张赫更快,魔刀一瞬间就挥出,《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刀光更加诡异,血红色的圆月倒映在湖中,风吹过水面荡起涟漪,月影在里面荡漾妖异而诡奇,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谁看得清?言得明?

    所以光晕一碰上刀光就四散飞溅了,琴音和劲力溅过之处,屋内桌椅茶杯碗盏“叮呤当啷”一阵乱碎。

    碎裂声中张赫的笑声又起:“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人,不用这法子是逼不出你们来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独闯联营

    落下来的果然是个女人,容貌秀美、衣诀飘飘,怀抱一把精致狭长的古琴,正是当初在岛上找君若见购买蓝血宝鼎的那位女玩家,随手扔出去500万两银票连眼都不眨一下。

    她能出现在这里,无疑就证明了大龙头确实是假的,因为这对情侣一向形影不离。

    望着这二人,张赫不禁笑道:“原先我孤陋寡闻,不过最近我还是知道了,听说东北方海域常年活动着一群怪盗。”

    女人冷冷道:“什么怪盗?”

    张赫笑道:“这些怪盗我曾经见过的,那就是神龙教教众,只不过神龙教教主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叫做雷霆霹雳,女的叫做六指琴魔,本就是一对夫妻。”

    这个时候六指琴魔想否认都难,因为张赫一直盯着她手指上的戒指,那就是“缘定终生”的婚戒,此刻戒指在灯下一闪一闪的跳动着蓝光,显然是她的伴侣就在附近,戒指的属性和功能已经被激活。

    夫妻属性和夫妻光环的威力不可小觎,也难怪她敢现身。

    “你们想杀我,只怕还不够!”张赫道。

    “是吗?”六指琴魔冷笑着,手指已在琴弦上拨动,她练的也是琴音双绝,造诣似乎比茗中刀还高,因为她的琴音不但优美,而且优美中带有一种醉人的神韵,就像是在醉生梦死中飘飘欲仙,神智恍惚中的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然中了对方的毒手。

    而六指琴魔的琴音一响的同时,雷霆霹雳也迅速动了,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他的袖中钢爪激起一股凌厉的劲风直抓张赫上三路,这一抓的威力也委实惊人,其劲风气场竟将灯光都熄灭。

    两人不愧是夫妻同心联手一击,合击之下张赫绝无闪避的可能。

    谁知张赫根本不闪。他忽然一闪就到了六指琴魔面前,弯刀掠起一道红光直取六指琴魔的咽喉,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他算准了这二人是夫妻。雷霆霹雳必将回架自己的魔刀以保六指琴魔的安全。

    果不其然,袖中钢爪突然转向磕击魔刀,但这一着也在张赫预料中。弯刀转向比钢爪还快,不仅刀回转、而且人也回转。

    刀随人转动,像多片转动的莲花花瓣将自己上身护住,跟着左手一挥,一个推窗望月式跃出窗户,脚尖在驿站花坛边缘一踮,人就上了马廊顶棚,再一蹬人就过了两重屋脊,标准的燕子三抄水。

    这要是在平时,这样的高明轻功雷霆霹雳两口子连追的**都没有。但现在他二人却直追了上去。

    只因张赫逃跑的方向还不是关内,而是朝指挥府邸大厅掠去。

    他究竟是发疯?还是有深意?情势也容不得这两口子多想了。

    联军内部毕竟高手如云,张赫这样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的举动,那是绝对瞒不过众多高手的。

    大雪仍在飘飞,夜空也变得苍茫。混沌中利器破空的声音比冷风还急。

    张赫一低头,一柄飞剑就从头顶上掠过。

    再转身一看,居然是蓝色月光站在白茫茫的瓦片上,张赫不禁大笑:“动作挺快嘛,这才没几天时间就复活跑到前线,报仇来啦?”

    蓝色月光就见不得张赫嚣张的样子。兵败岚山的奇耻大辱让她无法在联军中抬头,现在一看张赫居然敢只身一人独闯大营,她知道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

    又一柄飞剑掷出后,张赫还是站在屋脊上大笑:“就凭这种实力,想报仇你还不够格。”

    蓝色月光大怒,五柄短小精致的飞剑形成一个正方形罩向对方,她没看见自己的剑阵刺中张赫,她只能看见一道暗赤色的刀光忽然闪了闪,剑阵就像雪球爆炸似的四分五裂。

    她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一窒,正面一股令人无法呼吸的掌风不但卷起了屋顶的瓦片,而且也将她人卷下了房顶。

    跌落中她看见雷霆霹雳二人再度将张赫合围,一片耀眼的刀光剑影之中,这二人竟也奈何不了张赫,反倒是张赫施展出凭虚临风徐徐朝指挥府邸的大院里飘落。

    那里此刻已是一片刀剑戟林在等着,张赫一飘下来,二三十杆长枪抬手便刺。

    这些NPC士兵在这种场景下对付武林高手完全是徒劳,弯刀轻轻一挥,二三十杆长枪就变成了断裂的烧火棍,弯刀再一挥,一片红光炸开,分不清那是刀光还是血光。

    大厅门口瞬间就是尸体堆起,但血泊中一道银光飙起,毒蛇般的直取张赫咽喉,凤舞的方天画戟恰到好处的刺出。

    张赫豪情四纵,哈哈一笑:“败军之将,还敢来逞能?”

    说完,他人又鬼魅般一闪,等凤舞看清楚时,她骇然的发现张赫单手抓住了自己的枪杆子。

    手腕再一扭,方天画戟就转了个圈,凤舞整个人也跟着转了个圈。

    张赫反手一抡,凤舞就被凌空抡起,连人带枪往后飞去,砸倒了花坛边涌上来的五六个士兵。

    雷霆霹雳看得骇然,这货当初在岛上还不值一提,如今武功已经大成,随便一抡就将一名5转的高手给抡得飞出,今天纵然合二人之力,只怕也未必是他对手。

    这时张赫已经闯进大厅,大厅里的地图沙盘已经凭空飞起,硕大的沙盘径直砸向他的脑袋。

    张赫侧身一让,沙盘虽是躲开了,但是一道青光却直取他的左肩,旁边一条布带长了眼睛似的卷向他的腰板。

    这是君子剑的落雨剑和天仙子的衣带子,这两个人的配合绝对强过雷霆霹雳两口子。

    剑当然没有刺中张赫,但束湿成棍的衣带子却将张赫的腰板缠绕了好几圈,说白了就是已经将他捆住。

    君子剑厉害道:“我们兄弟一场,不要伤了和气。”

    张赫冷笑:“都已经出手,还敢说兄弟一场。”

    君子剑叹了口气:“各为其主,迫于无奈。”

    张赫冷笑得更厉害:“不是为其主,而是为其钱。”

    君子剑皱眉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

    张赫道:“因为我不但有固执的本钱,而且说的也是实话,天仙,赶快松手,否则后悔的是你自己。”

    天仙子也冷笑:“以前你是黑手,但今天你不是了,你这是在断大家的财路。”

    “好!”张赫道:“你不松手,我让你松!”

    话音一落,张赫抓住布带,反手一拉,天仙子人就身不由己的被拉得滑向他。

    “小心!”君子剑一剑削出、布带断裂。

    天仙子暗自惊骇,张赫这厮的实力只怕已不在当初黑手之下了。

    这时半空又有利剑袭来,七凌风凌空跳击,剑指张赫前胸七大要害。

    “小七,你还敢出手?”张赫厉喝。

    “去死吧!”七凌风也厉声回应。

    “我看死的是谁!”张赫也不闪避,松开布带,运起5层境界内功,朝天双掌齐出,《飞岩掌》爆发出一片格外凶猛的劲风。

    “当啷”一声,七凌风不但剑掉地上,而且人也被刮得撞向后方,大厅里的一面墙壁轰然倒塌。

    他在废墟堆中爬起来还要再上,冷不防被一个温和的声音喝止了:“武兄已经手下留情了,你再战就是自取灭亡。”

    说这话的人自然就是君若见,只见君若见、大师、雪中晴、云中月、光明右使、雷霆霹雳两口子等一干高手全部赶到,而且外面脚步声涌动,显然是大队人马已将指挥府邸团团围住,张赫现在插翅难飞。

    君若见叹息:“我不懂!”

    张赫笑了:“你也不懂?”

    君若见叹息声更重:“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撤往辽州蓝和郡的途中,为何偏偏返回这里来自投落网?”

    张赫又笑:“谁是网?谁又是鱼?只怕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君若见盯着他,似在暗自揣测张赫独闯大营的真实目的,其实他也知道,张赫绝对不是这样一个胡闯乱搅的冲动汉子,像张赫这样的人,今夜既然敢孤身犯险,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张赫似窥破了他的心思:“君先生不用猜了,我打的什么主意,你绝对不会想到。”

    “他可能想不到,也许我能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大师居然一反常态第一个开口回应。

    “哦?”张赫盯着他。

    大师悠悠道:“阁下武功卓绝,若说单对单,我也相信此刻在场之人,没有几人能胜过阁下,但一个人羊入虎口就不同了,纵然武功盖世,也双拳难敌四手。”

    张赫只得同意。

    大师又道:“我只是奇怪一件事,我军今日攻入东北关内,整整几十万遍布关卡四周,竟也不能发现阁下容身之所,这绝非阁下躲藏艺术之高明。”

    这也是事实,几十万人的搜索,除非你会变戏法,否则万万不可能不暴露的。

    “偏偏阁下就藏得无影无踪。”大师这句话说出来,每个人都有了警觉,心中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张赫笑不出来了,一字字道:“你想说明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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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朝之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王朝之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王朝之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