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撼不可动
秋阳依旧高照,风吹过木叶的声音哗哗直响,像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往往大浪来临之前,海水总是很平静的。
白鼠的脸sè骤然变了,厉声道:“鬼影长空,你这什么意思?”
鬼影长空皱眉道:“你听不懂人话?”
白鼠忽又笑了:“你们两个装逼断脉的人,你们以为现在还是王朝二年吗?现在是王朝四年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们……”
他一边叫嚣就一边飞身而起,朝着长亭里掠来了。
他号称神偷,轻功真不是一般的强,掠起的时候仿佛是《草飞》一类的轻功,看动作就知道基本功已经很扎实,但脚一踏亭子栏杆,人仿佛又使出了一个《旱地拔葱》的动作高高跳起,手中七八道乌丝突然朝鬼影长空打出,谁也看不清楚那是些什么暗器。
因为那些乌丝来得太陡了,不但又快又急,而且相互交错,完全把鬼影长空笼罩,但鬼影长空和钟舒曼二人还是坐着没有动。
这确实不是王朝二年了,那个年代的白鼠绝无这样的身手,他今天敢来挑战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暗器看似打向鬼影长空,实际他人却在空中转向,手持一把锋锐的短刀落了下来。
这一刀落得也漂亮,因为它是落向钟舒曼的,单从武学的角度来说,白鼠这连串动作简直没有任何一分多余,每一步、每一掠、每一击选择的都是最佳的角度和最好的时机。
可惜今天坐在这里的两个人却不是多余的,鬼影长空的手爪微微一弯曲,原本放在桌的那截枯树枝就自动弹起,他再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只见漫天乌丝全都不见了。
乌丝不见的同时,锋锐的刀光也跟着消失,只因七八根飞针已经钉在白鼠全身各处——他自己刚才发出来的飞针。
短刀明明就已经砍进了钟舒曼的脖子,现在却偏偏掉在了地。
白鼠缓缓的扭过头,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鬼影长空,他就像大白天里见到了活鬼一样。
鬼影长空坐在那里,还是那种仿佛连动都没有动过的神态,他淡淡道:“王朝确实不是当年的王朝,但江湖永远都是那个江湖!”
这话白鼠能懂。意思就是不管时代怎么变化,但有些人始终是不会变的,那些人仍不是你们这些肖小之徒可以撼动的,至少这一点就不会变。!。
完全想明白这句话意思的时候,白鼠“扑通”一声就倒了下去,摔出了亭子外。
钟舒曼也是一直未动,此刻才开口道:“凭空抓物、枯枝接针,最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佩服!”
鬼影长空的脸sè又变得肃然:“不敢,献丑了!”
钟舒曼叹了口气:“假如这都是丑。只怕外面那些人全都是废物了。”
鬼影长空傲然道:“他们本来就是废物!”
这话要是换个人来说,钟舒曼一定会认为那人是个自高自大的疯子,但从鬼影长空嘴巴里说出,自有一股纵横无敌的霸气。
鬼影长空似乎也恢复了昔年那种叱咤风云的风采。他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看去就像是一座撼不可动的千年大山。
四周的枯草丛又在抖动,这次抖动的幅度明显增大。
人还没到,但一个又尖又细的女声却先传来:“哈哈哈哈哈哈,行侠仗义的何大侠,居然会和杀人如麻的鬼剑客一起喝酒。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笑的时候,声音还在几十米开外,但话一说完,人就出现在了两人视野中。
这个女人长相不算好看,但却很耐看,长身玉立,衣袖宽大,蓝袖一甩。自有一种飘飘yù仙的风姿。
“何姑娘何大侠,不记得我啦?”耐看女人轻笑着。眉宇间充满着一种媚态。
钟舒曼坐着未动,淡淡道:“记得。原来是姑苏慕容的兰兰姑娘到了!”
她当然记得,当年她的京师大婚演变为京师惨案,其中就和姑苏慕容世家有着巨大的牵连,曾经的她只要一提起“段天涯”“姑苏慕容”“慕容飞艳”等这些字眼,那绝对是表情扭曲,咬牙切齿。
但昔rì的往事早就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今天的钟舒曼也已去留无意、宠辱不惊,她坐在那里,就仿佛是座万年冰山,连慕容兰兰都很好奇,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淡定了?
只不过当她看见亭下白鼠尸体的时候,好奇就变成了怀疑,白鼠定是前来寻仇、反遭毒手,何大侠的名头就像老虎嘴边的胡须,不是任何人就可以轻易去摸的。
钟舒曼忽然轻笑道:“我听说昔年鬼影大侠初出神剑山庄,四处找人挑战,不但挑的人名气大,而且名气大的人也找鬼影大侠挑战。”
鬼影长空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钟舒曼道:“这我可以理解,但是一些自不量力人来挑战鬼影大侠,那就可笑了,比如说姑苏慕容,她们以为她们在江湖多少还是个人物,其实什么也不是,别人只用了三招,她们就缴械投降。”
慕容兰兰的脸sè也变了,变得无比怨毒。
这件陈年往事当年在江湖也很出名,当时鬼影长空的名气如rì中天,他名气最大的一点,就是十招之内能够解决战斗。
挑战他的人同样很多,慕容兰兰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莫说十招,她连鬼影长空三招都接不住,直接就被废了。
其实比武论剑,被杀很正常,但不正常的就是鬼影长空在江都闹市狠狠羞辱了她一番,搞得慕容家面子大失。
她就跟白鼠一样,听闻了鬼何再战的消息,马就赶来了。
不得不说,姑苏慕容世家没有她自我想象中那么强悍,但也绝没有钟舒曼所形容的那样不堪一击,至少她是出身名门的人,绝非白鼠这些黑道左道的jiān诈之徒可以比拟的。
所以她还是很谨慎,因为白鼠的尸体现在还没有消失,尸体脸惊骇的表情足够说明很多问题。
她远远的打量着鬼影长空,又仔细的打量着钟舒曼,她看不出这两个人现在的深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人既然敢重现江湖,武功比起过去只怕有增无减,所以她并不敢轻举妄动。
鬼影长空忽然纵声长笑,就像听到十分好笑的笑话一样,粗旷的声音震人心魂。
钟舒曼道:“你笑什么?”
鬼影长空笑道:“我笑她?”
钟舒曼皱眉道:“她有什么好笑的?”
鬼影长空收起了笑容,沉声道:“你看到了,我刚才也说过了,这些人根本就是些废物,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还什么姑苏慕容?我行走王朝四年,像她这样的假大空货sè我见得多了,连做花瓶都不配……”
“放你的狗屁!”慕容兰兰愤怒的打断了他,伸手拽出一把弯月刃,脚步一踏整个人飞升而起,带着一股凌厉之势压向凉亭。
她飞升的同时,钟舒曼忽然一扬手,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甩,原本手中的白玉杯就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jīng致小巧的杯子已变成了追魂夺命的暗器。
慕容兰兰吃惊不小,这杯子的来势猛得可怕,因为面附了强大内劲的缘故,杯子飞行途中竟发出了一种尖锐的啸声,像是挣脱了地狱锁链的女鬼凄叫。
鬼影长空目光闪动,似乎对钟舒曼的这一击也颇为赞赏。
果不其然,白玉杯飞到一半突然“嘭”的一声碎裂,像是撞了空气中一面看不见的墙,杯子顿时化为了无数锋利的碎片,形成一张大网罩向对方,其势更快、其锋更锐。
慕容兰兰这才真正吃惊了,但她现在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迅速急退同时弃刀,双手挥舞成圆,胸前隐隐出现一个圆盘状的黄sè气流,所有的碎片都被旋入气流中。
高手们都知道,这是慕容世家的招牌绝学——《斗转星移》,这是一种可以将能量转移的武功,然后反打回去,正宗的“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慕容兰兰挥舞片刻,双掌朝前齐推,所有的碎片果然朝亭中反打了回去。
她的《斗转星移》还不算很纯熟,但用得还是蛮漂亮,只不过钟舒曼用不着躲,因为她的人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这一瞬间,慕容兰兰的瞳孔忽然收缩,全身冰冷,心已凉透。
她呆站在原地没有转身,只因她感觉到钟舒曼就站在自己身后,对方是怎么闪到自己身后的?自己竟然没有半分觉察。
钟舒曼冷冷的瞧着她,忽然出手,掌刀闪电的切在了她洁白的脖颈。
这一切竟快得出现了一团幻影,看似只有一下,但慕容兰兰的脑袋割草般的连续冒出4个“—320”的伤害数值,跟着她人就像一团烂泥瘫倒在地,连闷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她跟倒下去的白鼠一样,表情已经恐惧到扭曲了。
今天的何rì君再来亦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何大侠了,甚至可说是更胜往昔。
望着钟舒曼的桃花披风在风中飘舞,鬼影长空目中光彩泛出,像是有些兴奋、又像是有些激动。
这个王朝江湖中也许比他鬼影长空厉害的高手还有很多,但是跟他鬼影长空真正并驾齐驱的对手却只得一个。
这个人非何rì君再来莫属。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要你嫁给我
红rì躲入云层,天yīn了下来。&&
四周开始起风,风卷起了漫山枫叶,宛如绯红的花雨一般动人。
钟舒曼重新坐回鬼影长空的对面,淡淡道:“我不欠你。”
鬼影长空必须承认。
适才他们彼此试探不相下,现在仇家到来各自为对方除掉敌手,用的虽不是一样的武功,但却是相同的功力,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这其中的jīng妙与平衡,也只有他们这样的高手才能欣赏和领略。
“我们现在行踪已经暴露了!”鬼影长空忽然开口。
钟舒曼只得承认,因为她现在已经非常清晰的感觉到四面八方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如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是各自昔年的仇家。
或许这些人并不仅仅是为报仇而来,毕竟他们两个人太有名,谁得杀了他们,谁就立刻成名露脸。
名和利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名有了,利也跟着来了。
为了名利,江湖中多少人趋之若骛。
现在钟舒曼已经明白,当前真正的对手还不是对方,而是这些仇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人心。
钟舒曼也忽然道:“我们好象还从来没有联手过!”
鬼影长空道:“也许这是第一次!”
钟舒曼息:“也许是唯一一次!”
鬼影长空忽又沉声道:“但绝对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
钟舒曼望着他,目光中有些疑惑。
鬼影长空扭头望着远方,绯红的枫叶在天空中飞舞,他的思绪仿佛也跟着在飞舞。
沉默了许久,他才说道:“我这次重出,望天涯之战势在必行。”
钟舒曼没有问为什么,她了解鬼影长空这种人说出来的话就像墙壁已经钉死了的钉子一样,绝无更改的道理。
鬼影长空道:“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钟舒曼还是没有说话。
鬼影长空继续道:“假如这次我又赢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钟舒曼隐隐感觉真正的暴风雨要来了,鬼影长空终于要说出他此次京师之行的真正目的了。
鬼影长空的神态虽然沉稳。但这次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直接而锋利:“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在王朝中嫁给我!”
钟舒曼的脸sè终于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也不想欠你!”说完这句。鬼影长空忽然腾空而起,钟舒曼也从亭子中飞掠而出,只因四面八方的人已经近在咫尺,无数的暗器从不同的方位暴雨般的洒来。
从半空中往下望去。枯草地到处都是涌动的人影,简直像蚂蚁群一样密集,但鬼影长空非但面无惧sè,反而纵声长笑。
这笑声格外洪亮,就连远山都回荡着这种豪迈而不羁的回音。
云中月听到了这回音。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八面坡的枫树林:“这一战很可能已经开始了!”
光明右使道:“不是很可能,而是绝对开始了。”
雪中晴咬牙道:“这么多人大混战,反倒是让rì月神教拣了大便宜。”
光明右使道:“魔教要跟青衣楼作对,就等于是要跟我们作对,他们万一帮着钟舒曼对付鬼影长空,那就大事不妙了。”
雪中晴道:“不管他们要对付谁,我们绝不能让他们yīn谋得逞,我们赶快!”
话音一落。三人加快速度。身形利箭一般朝八面坡方向飞去。
风不知什么时候又渐渐的弱了下来,枫林间的金铁撞击之声也渐渐的小了,最终消失不见。
三人缓缓的在枫林中行走,枫叶是鲜红sè的,血也正是这个颜sè。
他们虽然还没看见鲜血,但已经闻到了一片极浓的血腥味在林中扩散。
很快。他们就看见了那个亭子,但现在亭子四周已经没有人了。有的只是遍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光明右使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此刻还是触目心惊,因为这些死人都不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
“我的天,姑苏慕容、江南黑道、天龙门、霸刀门、黄河水道联盟、铁血大联盟、水晶宫、破山五锋……”光明右使数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敢相信这么多人,估计是百人都被斩杀在这里。
云中月已经蹲下身来在翻动尸体:“这些人不是鬼影长空杀的,也不是钟舒曼下的毒手。”
雪中晴道:“哦?”
云中月道:“你看,尸体沿着这条一直小路在往山在蔓延,要杀这么多人,可不是三拳两脚就能打发得走的。”
光明右使迟疑:“你的意思是……”
云中月道:“如果鬼影长空和钟舒曼要脱身,就必须拿出看家本领,我知道这两个人的成名利器一个人用的是剑,另一个用的是桃花刃,但这些人的伤口都一样,全是刀伤!而且这些刀伤很怪,并不是普通的刀,因为刀锋很利,很轻易的割断了这些人的脖子,这是其一,其二是刀锋虽利,伤口长度却很短,外薄内厚,显然是内功深厚外加刀锋翻滚造成的,杀这些人的人不但不是普通人,而且用的也不是普通的刀……”
她这么一说,光明右使也觉得奇怪:“那是什么人,什么刀?”
云中月叹道:“能有这种功力的人江湖中并不多,但能有这种刀的人,就极其稀少了。”
她还不能作出最准确的判断,因为她还没有足够的把握,但雪中晴和光明右使心里已经掠过了yīn影,能有如此残杀唳气的凶刀江湖中确实不多,但《小楼一夜听chūn雨》正是其中最经典的一把。
而《小楼一夜听chūn雨》目前就掌握在张赫的手中。
雪中晴道:“我们追去看看!”
云中月赞同,因为这是最直截了当的法子。
小路的无数尸体一直蔓延到山顶,此刻山顶的一块空地,有个人正弯腰望着地的死尸。
看那神态,他像是在检视伤口,但又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气质冰冷的白衣丽人,腰间的碧水金剑分外显眼。
只不过等到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雪中晴三人就变得面无表情了,她最不希望这个人是张赫。但这个人偏偏就是张赫。
张赫看见他们三人,表情也显得也有些惊讶。
“赫哥!”
“赫哥!”
云中月和光明右使一起喊道。
张赫很快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原来是你们,老三老四。好久不见!”
雪中晴皱着眉头,忽然道:“你的刀呢?”
张赫有些不解,但他是何等聪明的人,马就明白过来了。反问道:“我也正在奇怪,这些人是被谁杀的?”
雪中晴盯着道:“你说这些人不是你杀的?”
张赫道:“我知道他们全是被一种厉害的弯刀所杀,但那刀却不是我的《小楼一夜听chūn雨》。”
雪中晴沉默着,似在思考。
张赫笑了:“不相信我?”
云中月道:“那两个高手呢?”
张赫道:“走了!”
云中月疑惑:“走了?”
张赫点头:“我们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行踪了。”
雪中晴忽然道:“你是说。这些人是鬼影长空和钟舒曼的仇家,闻讯而来之后,他们两个跑了,而这些寻仇的人被另外的人所杀。”
“正是!”张赫身边的白衣丽人淡淡的答道,“来者内功jīng湛、刀法诡绝,并非名门大派之所有。”
雪中晴迟疑着,拱手道:“还位请教这位姑娘贵姓大名?”
“免贵姓华,字飞虹!”白衣丽人的口气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那是一种发自骨子深处的冷漠。
雪中晴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芒:“原来是京华楼华姑娘。久仰大名!失敬了!”
对于别的人来说,华飞虹也许并不出名,但对雪中晴来说,华飞虹却是头等大敌,因为她也是角逐今年天下武林盟主席位的强有力人选,而最要命的。就是她不但是京华楼的人,而且还是蜀山剑派的人。
雪中晴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帮钟舒曼的!”
华飞虹反问道:“难道雪姑娘你们是相助鬼影长空的?”
雪中晴拒绝回答。有些话根本不用明说,尽管他们三人和鬼影长空并无交往。但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支持鬼影长空的。
毕竟为了大局,京华楼现在已经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
她二人对话平平无奇,但张赫马就从中嗅出了猛烈的火药味,他赶紧摆手道:“慢着,听我说一句!”
雪中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多的尸体,除了你的《小楼一夜听chūn雨》,什么刀还有这么大的威力?”
张赫皱了皱眉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的杀的,杀了这些人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雪中晴道:“你忘了这是你的拿手好戏,在场外动了手脚,就等于间接削弱了场内的力量!”
这话其实也就是暗指再过几天的望天涯之战,张赫必将为钟舒曼扫除一切不利的因素,只是这话绝不是雪中晴平时说话的风格,而张赫偏偏也直接:“如果你有绝对的实力,那你又何必担忧这一战呢?”
雪中晴冷笑:“钟姑娘何大侠对鬼影长空,只怕也没十足的把握,否则你们两人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张赫忽然叹了口气:“有些话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雪中晴冷笑道:“这就对了!说不清楚的时候该干什么?这道理你比谁都明白。”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华云之战
江湖的事就应该用江湖中的规矩解决,江湖中谁的拳头硬、刀子快,谁就是道理。
张赫和雪中晴久经江湖,岂会不明白这些?
只不过这两人一个聪明睿智、一个沉着冷静,原本不该是这种冲动的样子,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两人虽轻描淡写的说着,话语中争锋相对的味道却极浓。
谁也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为了什么?要知道张赫和雪中晴曾经也是一对王朝中的黄金搭档。
光明右使忽然想起临行前光明左使再三交代过的话:“假如碰见张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要阻止雪雪出手。”
他之前不能理解,尽管现在也不是很理解,但此刻他总算是感觉到光明左使的判断是多么有先见之明了。
可惜他正要出声的时,旁边的云中月却抢着站到了雪中晴的面前:“小妹云中月,久闻京华楼鼎鼎大名,更是久仰蜀山神剑威名,今rì得见凌音仙子座下高手,甚感欣慰,还请华姑娘赐教几招,感激不尽。”
她这一抢白连张赫都无话可说,只因她抢得实在很高明。
因为张赫真要跟雪中晴动手的话,这一战将不会有赢家。
无论谁赢了,双方的交情都将大打折扣,而她代雪中晴出战,华飞虹代张赫出战,情况就不同了。
她和华飞虹互不认识,出手就不会有各种顾忌,而且最大的好处是她们一战,xìng质也将变得不同。
盟主大会在即,华飞虹代表京华楼出战竞选,她正好趁这个机会试一试华飞虹的深浅。这位绝sè丽人很少在公众视线中展现实力,实力也确实是个未知数。
她的这些如意算盘,张赫岂有猜不出来的道理?
“我们走!”张赫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可惜华飞虹冷冷道:“我今rì也很想见识见识,传说中天下霸刀的高手风采。”
张赫只能暗自叹息。
华师姐的脾气在京华楼这一干女人看似冷淡,其实是最倔的,你若让马君梅在这里都不一定劝得住她,但这并不是最重要一点,最关键的是华飞虹虽然出身名门,她跟多数名门子弟一样有个通病。那就是江湖阅历太浅,临阵经验不行。
若说她对古木、笑笑、万重山这些人,她自然不会吃亏,可眼前这三位是何等人物,个个都在王朝江湖中打了四年的滚,你想不吃亏都不行。传更新
云中月立即拱手道:“多谢华姑娘成全,小妹刚才说了,小妹只是请求赐教,赫哥也是我们的朋,比武论技只是点到为止。还望华姑娘手下留情。”
“可以!”华飞虹淡淡的回答着,她不信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有逆天的本领。
她这么一回答,其他人全都自动的退后了一大段距离。
风吹过,再卷起漫天的枫叶。
华飞虹和云中月在风中相对而立。火红的叶子在两人眼帘中飞舞。
都是高手,自然也都懂得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道理,更何况先下手的不一定得手,把握时机才是最重要的。
八面坡忽然安静下来了,至少张赫等人感觉安静下来了,因为这是一种本能的感应。大战即始的片刻沉寂、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忽然间。一片枫叶轻轻的滑过华飞虹绝美的脸颊,她的眼睫毛似乎轻轻的眨了眨。
就这么一瞬间,云中月出手了。
她不但把握住了出手的最好时机,而且出击的方式非常聪明。
她整个人就仿佛一张纸片贴着草皮掠了过来,虽然手并无任何兵器,但沿途断裂的根根枯草却利箭般弹起,犹如一张大网罩向华飞虹。
这样一来,华飞虹必然跳闪避。而且还不能在第一时间拔剑,须知论剑招之神妙。蜀山的《御剑术》绝对排名王朝江湖前五。
就在华飞虹垂直的掠高空时,云中月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站定。双手朝天托起,口中一声清啸之后,地枯草大面积的断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气功催动,纷纷朝天shè去。
刚才是一张“网”,现在就完全是一片“箭雨”了。
张赫暗暗吃惊,他知道云中月也练有《混元一气功》,但他没想到云中月的《混元一气功》如今已经练到了这种“以有形之功化无形之气”,这是真正“百步飞花,摘叶伤人”的极高境界。
“咻————”
利剑破空的长鸣声响起。
华飞虹的碧水金剑果然出鞘,剑急速在她前胸盘旋,形成了一个圆盘,所有的枯草纷纷被挡开。
云中月也面有惊诧之sè,她的《混元一气功》可是武林绝学,但华飞虹的《御剑术》只不过是蜀山1转武学,低等武学挡住了武林绝技,这不能证明蜀山强大,只能证明华飞虹的内功修为实在jīng深。
雪中晴这次的京师之行,当真是强敌云集呀。
这时华飞虹空清啸,圆盘消失,取代的是一柄粗如巨柱的黄金古剑从天而降,剑之幻影雷霆万钧般的砸了下来。
漫天飞舞的绯红叶子都被染了一层金sè,当真是金光万丈、辉煌非常。
“蜀山《神剑诀》?”云中月惊讶。
只不过她刚一出声,金剑就已呼啸而至了。
“轰隆”一声山崩地裂的炸响,枯草地就像突然涌出了一个金sè的气,这气的半径少说也有十米之巨,跟着“嘭”的一声裂开,张赫三人看得清清楚楚,草地仿佛变成了水面,一道涟漪由内往外扩散,到最后三个人都看不清楚了,只因这一区域的树叶断草冲天而起,像蜂群一般漫天乱飞乱舞,同时狂风大作让人难以睁眼,连永恒的阳光仿佛都被遮掩……
许久,所有的叶草沙尘都散去,草地zhōng yāng的华飞虹这才挺直了腰板,冷冷的注视着前方。
她这威力无比的反戈一击,竟然未能击中云中月,她冰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惊诧。
此刻的云中月站在几十米开外,她本是单膝跪地的,此时也是慢慢站起,目光中同样带着丝丝骇然之sè。
站起来的时候,雪中晴暗叫不好,她发现云中月的动作稍稍有那么一丝的不自然,至少不如华飞虹那么顺畅。
她很快就看出来了,云中月的后腰还是受了伤,这一定是在退出《神剑诀》气劲圈子时,被爆炸的余波所震伤,身法属xìng被削弱了。
自己既然能看得出来,那么张赫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张赫确实是远远的在看着,但他脸并无任何表情。
作为武道玩家,张赫确实是一个君子,他并没有提示或是任何暗示,否则的话华飞虹必将气势大盛,若是连续追击,云中月的处境就不妙了。
但这个时候云中月却忽然拱手:“华姑娘剑法jīng妙,小妹佩服认输。”
所有人都怔住了,她居然主动认输。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认输,这有些不合常理。
这一战来得突然,也未免结束得太快。
碧水金剑在空中嗖嗖嗖的转了几圈,然后“咔”的一声自动回鞘。
华飞虹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站着,但雪中晴三人却再无话可说,只得同时拱手致谢,然后迅速转身隐入林中。
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华飞虹淡淡道:“看来天下霸刀也不过如此。”
张赫沉思着,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刚才的《神剑诀》有没有动用真气?”
他知道华飞虹和马君梅修炼的真气是攻击xìng质的,而且华飞虹的真气已经很有造诣了。
华飞虹有些奇怪,但张赫问了她还是据实回答:“没有!”
“那内功呢?动了几层境界?”张赫再问。
华飞虹道:“逍遥境!”
逍遥境也就是4转,《神剑诀》修炼的基础要求就要4转。
张赫的表情变了:“你这一招有没有练到绝顶级?”
华飞虹叹了口气:“那太难了,起码还得需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到宗师级!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赫也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那个云中月第一招使用的是什么武功?”
华飞虹道:“我知道,那是《混元一气功》,只不过她出手太急,分布力道不均,所以才会被我《御剑术》挡住。”
张赫道:“其实她刚才受伤了的。”
华飞虹傲然道:“你以为我刚才没有看出来吗?她伤在后腰。”
张赫正sè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黑手号还没有删的时候,她的《混元一气功》就有大师级了,而且还练有速度型的真气,除了这些,她已有6转,她6转的内功身法底蕴一点不差,全了10点以……”
华飞虹的脸sè终于也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可怕。
她不是因云中月的基础实力而感到可怕,而是感到了刚才短暂一战的古怪。
很简单,两年前的云中月就有如此造诣,纵然这两年时间里她的武功实力没有什么飞跃,但以华飞虹刚才“逍遥境内功催动大师级《神剑诀》”,爆炸余波绝无可能伤到她。
这一点华飞虹自己最清楚,因为她是蜀山中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门武学的具体杀伤力了。
绝没有可能伤到云中月,但云中月就偏偏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
华飞虹望向张赫,她希望张赫能解释出这其中原因。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解毒之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解毒之道
张赫闭着双眼,像是在努力的回忆刚才每一个战斗的瞬间和细节。「域名请大家熟知」
想了许久,张赫忽然道:“我记得你最后使用《神剑诀》的时候,好象凝聚大招的时间比平时快了很多。”
华飞虹道:“像她那种实力的人物,我不得不小心点。”
张赫道:“所以你降得很快,头向下、脚朝天,因为你准备了后着、随时准备着再出手是不是?”
华飞虹道:“她说过点到即止,但她若中途反击,我定要叫她无法脱身。”
张赫忽然睁开眼,沉着脸道:“表面上看,她确实没有反击,并且以绝顶的轻功和身法脱离了你的攻击范围。”
华飞虹道:“那实际上呢?”
张赫道:“实际上你已经着了她的道了!”
华飞虹疑huò:“我怎么不知道?”
张赫苦笑着没有答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她洁白的道袍,那情形像是好sè之徒死死的盯着丽人高耸的前xiōng,而且目光还有些出神。
华飞虹被他盯得不自在,不禁有些尴尬:“武兄,你”
张赫立即打断了她:“不要以为我在看你,你本人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你看看你的蜀山肩章。”
蜀山服装的标志有三处,一在xiōng口、二在衣袖、三就是肩章,那是一把剑的标志,用银丝绣上去的,象征着这是七圣座下高徒,只不过银丝的颜sè现在似乎有些偏深,像是剑上被染了一层ròu眼几乎不可见的浅灰sè。
华飞虹的脸sè终于变了。
张赫冷冷道:“把衣服褪下来些,我要看看你的luǒ肩。”
这话就算是张赫所说,但放在平时,华飞虹也敢给他一剑。
可现在她盯着张赫的脸,张赫的表情绝无半分亵渎猥琐之sè,华飞虹长长的叹了口气:“从无男人可以看到我的肩膀,但这次我为你破例。”
说完,她立即解开上衣的几颗纽扣,缓缓褪下左肩衣领,停至前xiōng。
虽只是香肩半lù,但这左肩也有勾魂夺魄的魅力。
也许nv人的肩膀大多形似,但真正懂得欣赏nv人形体的就知道,那一道锁骨才是风情jīng粹之所在。
华飞虹的这一道锁骨足够让人**动魄,尤其是这荒郊野外,洁白的道袍滑落至前xiōng半圆,香肩细腻无暇,白皙如羊脂yù膏,还未触及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体香hún合淡淡的木叶清香涌来,令人心旌动dàng、难以把持,忍不住就想伸手褪去她上身白衣而一亲芳泽。
当然,张赫纵然再心动若真这么做了,他就不是那个独行、睿智、洒脱的张赫了,而是一个趁人所危、毫无境界的俗汉罢了。
也许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华飞虹此刻白yù无暇的左肩上,有一道细如手指、长约三寸的银灰sè印记,就像指甲在她身上轻轻的划拉出的痕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我说过你着了她的道了,你现在相信了没有?”张赫的口气听似很淡,其实那是在抑制内心的愤怒。
虽然江湖中人心叵测,但云中月好歹曾是大家共同闯dàng江湖的伙伴,竟然用出了这么毒辣的yīn招,这显然没有顾及大家的往昔的朋友之情。
“可是我全身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感觉。”华飞虹仍然很疑huò。
张赫道:“你当然不会感觉到,因为这是非常厉害的毒砂。”
“毒砂?”华飞虹纳闷,“那为什么我没有毒发?”
张赫道:“这种毒yào叫做《聚阳散》,是一种来自南海的奇毒,炼制非常不易,一般来说,它最好以毒砂的形式打出,因为它渗透力很强,可以渗透铠甲和装备,若是份量和手劲控制得好,中毒者根本就觉察不到,毕竟玩家没有特殊原因,一般都不会将自己脱得光光的。”
华飞虹不说话了。
张赫继续道:“这种毒砂的厉害之处不在于无声无息、无sè无味,而在于它发作得奇慢无比,只要你一运功出招,它就会一点一点的悄悄吞噬你的根骨和力量,等到最后你觉得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那时才为时已晚,这种奇毒最长可以持续一个月的时间。”
华飞虹竟也不害怕:“你本来对毒yào研究不深的。”
张赫苦笑道:“没吃过猪ròu总见过猪跑吧,我以前见过她使过这种毒的。”
他没说出下一句,他以前见过他们是怎样对付别人的?那时候也包括他自己,那是不择手段的,那时候他还不懂得人,准确的说还不懂得去真正的接近、理解、尊重“人”,理解人和生命的个体意义,所以幕后黑手做起事来也绝得很。
但现在他理解了,也体会到了,所以他才觉得愤怒。
华飞虹好象还有些不信,忍不住运了运内功,肩上那道类似指甲划出来的痕迹颜sè迅速变深,而且感染长度看似还在往下蔓延,再低头一看属xìng,力量根骨果然降了两点下去。
她的脸sè又变了,张赫并没有luàn说。
张赫道:“她肯定是在你《神剑诀》即将落地的一瞬间,悄悄撒了一把毒砂,那个时候你以为自己得手了,就疏忽了这一点,所以中招后也没发觉,同理,她要玩这一手,就必须等你落地一瞬间出手,那就难免伤在你剑下,只不过……”
张赫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华飞虹已经懂得,云中月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以超人的身法逃脱,而只是后腰受了点轻伤,双方实力上的差距可想而知。
她原本不相信王朝中有如此厉害的高手,但现在她信了,她只觉得身子有点发凉。
华飞虹忽又道:“这种毒有解yào吗?”
“解yào肯定是有的。”张赫叹息道,“有两个办法,第一个,直接找她们要。”
华飞虹淡淡道:“她们肯定不会给的!”
张赫也叹息,这一点上华飞虹比他还了解雪中晴,说白了京华楼现在是他们的敌人,你指望敌人给自己解毒,不是你太天真就是敌人太弱智。
张赫道:“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自己配解yào,yào方我也知道,只不过……”
华飞虹冷冷道:“只不过代价太大是不是?”
张赫叹了口气:“不仅如此,而且所需时间也太长,需要南海千年老龟壳、琼州海峡苦胆木、福州东海海滨的白yào子、滇南百草涧的香蒿yù、除了这四样外,还有……”
华飞虹忽然打断了他:“我明白了,她是要我为求解yào而疲于奔命,最终无法参加年初的盟主大会,就算勉强参加,届时身中剧毒,也难免死在她们手上。”
张赫道:“你放心,我们大家会想法子为你解毒的。”
“我知道!”华飞虹罕见的lù出了一丝苦笑,她当然明白,只要江尧她们一旦知道自己中了这种毒,包括江尧在内,到时候马君梅、胖子、齐公子、林若离、白家人、三姑娘、甚至是钟舒曼都会离开京师东奔西走的去为她寻求yào材。
其实以她的武功和声名独自闯dàng江湖,她早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是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京华楼做一名小兵,也许就是因为京华楼这一干人的热情和诚挚,这些人哪怕是为了你的一点小事,也会倾巢而出尽心尽力的。
“可是现在京华楼大敌当前,钟小姐大战将至,此等非常时刻大家不能离开京师。”华飞虹还是淡淡的说着。
口气虽淡,可其中忧虑之事张赫又焉能判断不出来?
他凝视着华飞虹那张绝美之脸,缓慢但又坚定的说道:“我保证三天之内,你绝对能服下解yào。”
“我也知道!只不过三天之后就是望天涯之战了!那关系到钟小姐的声名。”华飞虹没有看他,但她确实知道而且也很了解,张赫为了朋友是不惜以身犯险的,就算是让他跪在雪中晴面前乞求解yào,他也绝不会皱眉头的。
这种事若是放在鬼影长空、齐公子、君若见、天惊绝这些人的身上,他们是绝对不屑也绝对不肯去做的,或许有很多人认为张赫这样的人很白痴,但他若不这么“白痴”,这么多人也不愿跟着他,他也无法拥有这么多真心朋友和红颜知己。
华飞虹重新穿好道袍:“钟小姐和千叶小姐平rì对我很好,很好,不能让这个节骨眼上让她们为难。”
以她这么冷漠的xìng格说出“很好”二字,可想而知钟舒曼、马君梅和华飞虹三个nv人之间的友情亦是非常深厚,张赫也知道,这次望天涯之战华飞虹是准备为钟舒曼除掉所有仇家,而不惜得罪正道中人的,哪怕被逐出蜀山她也无所谓。
他望着华飞虹,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十分了解身边的nv人。
“其实我也有个解毒的法子,你并不知道!”华飞虹轻描淡写的说着。
张赫惊讶道:“哦?什么法子?”
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华飞虹腰上的碧水金剑自动飞出,空中转了个圈之后剑锋突然回转。
“嗤————”
黄伤暴击:
“—1150!”
“—1150!”
剑锋反切,她用自己的剑切断了自己的咽喉,枫林中再度扬起了漫天红雨。
死人复活后自然百毒全解,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法子,但也是最痛最残忍的法子。
自始自终,华飞虹都没有皱一下眉头,也没发出任何呼喊。
她虽是自杀,虽然大有可能要掉级以至于被废武功,可是她死得平静极了。
她躺在枯草丛中,脸上的表情安详而幸福。
只不过这一刻张赫由惊讶变为了惊骇,他的拳头已捏紧,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mén上冲,他隐忍得太久,可他现在只能呆呆在站在风中,不知如何是好。
又一阵大风吹过,绯红的枫叶卷起又落下,轻轻的盖在华飞虹洁白的道袍上。
风低鸣,像是在哀诉……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七杀刀
第四百二十五章七杀刀
十二月十一,京师远郊,飞云铺。
寂夜深重,不知什么时候夜风已刮得很大,阁楼上的灯笼被吹得吱呀luàn响。
但阁楼顶层最大的一间房里却很安静,丝毫感觉不出外面山雨yù来风满楼的肃杀。
明亮的烛光下摊着一幅画,画的内容很简单:一个木制刀架,架上当然放着一把刀。
这是一把形式古朴、刀身特别宽而短的弯刀,刀鞘是用一种暗黄sè的金属制成的,上面嵌着七颗金光闪耀的透明宝石。
这画十分传神,只因画中刀散发着一种金碧辉煌的壮丽光辉,但壮丽中又透出丝丝诡谲邪异之气。
刀中高手只一眼就可立即分辨,这定是一把诡异离奇的凶刀。
飞大夫道:“你是用刀名家,认不认得此刀?”
望野三起摇头道:“不认得,但我看得出这把刀好邪!”
“三当家认不认得这把刀?”飞大夫目光转向旁边一位打扮朴素的nv子,她眼睛明亮、仪容大方,全身都透着一股jīng神干练之劲,这位正是京师四大名捕中鼎鼎大名的风四娘。
自武当太极宫一役之后,京师四大名捕之首诸葛先生已葬身君若剑的七星剑下,四大名捕当然也就变成了三大名捕。
而风四娘未入朝廷之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nv飞贼,见识自然广博。
风四娘道:“这是一把名刀,意为天、地、神、佛、人、鬼、兽,见神敬神、见鬼杀鬼,于是就叫做七杀刀,”
望野三起道:“好凶的刀!”
风四娘道:“天下的宝刀名剑本就是凶器,但这把刀还不是最凶的一把。”
望野三起来自东嬴扶桑国,对中原大陆的武林异事相当感兴趣:“最凶的是哪一把?”
风四娘道:“是《小楼一夜听chūn雨》,听说这两把刀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鞘的那种,只要一出鞘就必见血,空回不祥。”
飞大夫沉yín着,道:“八面坡这一役,可以肯定的是,那么多人并不是死在《小楼一夜听chūn雨》之下的,尽管武力兄当时在场。”
望野三起和风四娘同时点了点头,因为这幅画是根据那些在八面坡死亡后复活的玩家们的描述,王朝百晓生阿烦蹄尽全力画出来的。
飞大夫道:“那现在这把刀在谁的手上?”
风四娘道:“江湖传言,七杀刀已落入rì月神教之手。”
飞大夫和望野三起同时吸了一口凉气,这迹象已经很明显了,鬼影长空大战何rì君再来,魔教居然也有份参与。
究竟是rì月神教的哪一位刀法高手,在短短十多分钟时间内诛杀了这么多的人?
而rì月神教为什么要帮鬼何二人除掉这些仇家呢?这实在让人很费解。
望野三起道:“我只知道rì月神教这个mén派属于黑道,而鬼影长空大战何rì君再来的消息早已轰动全江湖,他们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那绝不是为了让这两人公平决斗。”
飞大夫叹了口气:“皇上已降下密旨,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负,都务必保证京师和大内的安全。”
风四娘道:“既然rì月神教的人已经潜入京机要地,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望野三起道:“但他们显然不会呆在城中!”
飞大夫赞同,魔教之徒呆在京师,他们一眼就可以dòng察。
风四娘道:“听闻八面坡一战,京华楼遭遇了天下霸刀的人,他们好象阵亡了一位好手,据说是蜀山中人。”
飞大夫道:“以武力兄的风格来看,京华楼接下来必将有大动作。”
这话望野三起也懂了,京华楼、天下霸刀、rì月神教、望天涯之战,这些关键词看似无关,但其中必有一股神秘的线将他们联系起来。
只是现在他们三大名捕还暂时没有查出这条线索。
飞大夫的目光望向京师方向,若说目前错综复杂的局面有人能整理出思绪来,那这个人就非武力兄莫属,他希望武力兄能查得出来。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京城的南mén方向,京华楼此刻就矗立在万家灯火中。
如今的京华楼在北方声名鹊起,这幢大气富贵的十二层大楼,其宏伟壮观程度似乎都不在大内皇宫之下了。
但此刻十二楼最颠峰的议事大厅中却无平rì欢笑的场面,京华楼的重要成员虽基本上全都到齐了,但一个个就跟远郊的六扇mén重地飞云铺的气氛完全一样,所有人都在想、都在思考。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不但多,而且杂,大家都隐隐感觉到了,一张无形的yīn谋之网已经撒向了京华楼。
这个大楼是大家立足王朝的基石,它不但是张赫的产业,而且更是这里所有为它效力的人的衣食父母。京华楼若是倒下,大家也跟着没饭可吃了,那还谈什么行走江湖、立足江湖?
现在家有危难,每一位家的成员都回来了。
“那个什么云里面的月实在是太yīn了,这个hún蛋,让老娘我碰上了的话,我就cnmlgbd……”说这话的显然是马君梅。
她只要一叫嚣,胖子也就坐不住了,马上站起来道:“就是,劳资也看不惯她,就算她再厉害,迟早也会吃劳资一bāng。”
马君梅盯着胖子:“你打得赢她?”
胖子道:“打不赢老子也要打!”
马君梅啐道:“就你这冲动的样子还职业玩家?”
胖子不服:“我怎么不是了?”
……
他二人又开始拌嘴,其目的无非也是希望气氛轻松轻松,但此刻大厅里的空气沉寂得快要爆炸。
钟舒曼和华飞虹都并肩坐着,两人神态虽安静,可还是有质的不同。
钟舒曼显然是在忍,就像一个人在积攒怒气,到了一定时候出手势力天惊石破,而华飞虹却是真的安静,只要江尧和张赫安排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大厅的南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京师地形图,以南mén望天涯为中心,所有的重点地标建筑都在图上详尽的展示,像一张巨大而复杂的网络。
江尧望着这张网络,她今天也不知道望了多少次了,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算了,这种想破脑袋的事,还是jiāo给我们京华楼的智囊团吧。”她的目光望着旁边的林若离。
林若离在京华楼武功不算最高,可智谋却是数一数二的。
“鬼影长空当年少室山之战坠落山崖,武功被废、境界大跌,据说情形十分凄惨。”林若离一开口就博得了大家的认可,因为她一句话就切中了要害,而且这就是为什么钟舒曼今天要到八面坡去等他的原因,她就是要看看鬼影长空的武功恢复到了哪种程度?
马君梅抢道:“按钟姐形容的,鬼影长空的基础底子起码是8转了,而且还没有动他背上的剑,而且看他的剑法有可能是自创的。”
她虽然表达得不好,但目光是落向江尧、张赫、步小云这几个高手的,武功修炼上的问题,还是问专业人士比较合适。
步小云道:“我作个假设吧,假设当年的鬼影长空是8转,他被打下山崖,境界倒退为7转,全身装备只爆了一件,武功失去一mén绝学,现在不但恢复了8转,而且比当年更厉害,还自创有武功,这个最短的恢复时间最快也需要半年。”
林若离道:“也就是说,鬼影长空挑战钟姐的事,他在半年前就决定好了。”
“不,还不止!”张赫忽然接话道,“我们收到战书就是大半个月前,万楼接下活儿是一个月前,如果只有半年恢复时间,他送战书给万楼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没有绝对的把握,像他这种高手,没有把握怎么肯去做?nòng不好这一战,他至少是在八个月前就运筹帷幄好了的。”
这种说法显然更有道理,但这种推测却更可怕。
鬼影长空一代剑客豪杰,他跟钟舒曼齐名,这两个人的特点是仗着武功剑法高绝而横行江湖,他们跟君若见、天惊绝这些人不同,鬼何玩的是刀子,君天玩的是脑子。
林若离惊讶道:“你是说这是一个yīn谋?”
张赫道:“yīn谋谈不上,但若说鬼影长空背后没有大势力支持,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江尧皱眉道:“那是什么样的势力在支持?”
张赫道:“一定就是今天在八面坡上大开杀戒的人。”
江尧不懂了:“死的人都是双方的仇家,好象并不是支持鬼影长空的。”
张赫道:“不,一定是支持他的幕后势力,表面上看,他们杀了双方的仇家,目的是为了双方的公平决斗,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如果没猜错,他们肯定十分了解鬼影长空现在的实力,知道这一战必将胜过钟姐,只要公平决斗,钟姐必输无疑,他们就是怕我们动手脚,所以先震慑住这些仇家,以防当天决斗生变。”
江尧怔住,这一点她万万想不到。
张赫的目光望向钟舒曼,叹息道:“只怕这次我们真得动手脚了。”
钟舒曼道:“为什么?”
张赫道:“我们若不这样做,很难引出背后的在搞鬼的人,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第四百二十六章 望天涯之战
第四百二十六章望天涯之战
十二月十五夜,京师,望天涯。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一轮皎洁的圆月升起,把整个京城都洒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今晚是鬼影长空与何rì君再来的决战之夜,决战还未开始,但观战的玩家已经把整个南mén堵得水泄不通。
四周的酒肆已经停业,街道上满是抬头观望的人;别河畔停泊着大船,满船的武林名宿;南mén各种能坐能站的地方都有人,全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高有七层的望天涯酒楼张望,各mén各派的人都期盼早些见到这场轰动一时的大决战。
望天涯今天早就打烊了,老板只允许七位客人进入,这些人分别是少林的心和大师、武当的代掌mén离山长老、峨眉的大师姐诗飞雨、华山名宿辣手仙、京师的三位名捕飞大夫、望野三起和风四娘。
而且这七位客人只允许坐镇一楼大厅,不允许上楼,目的是怕影响两位绝世高手的决斗。
如果谁在决战之时硬闯望天涯,那么这七位就将出手阻止,王朝江湖中绝没有任何人能抵挡这七人的联手。
别说这七个人,就算从中随便选四个人来联手一击,也没人能抵挡。
更何况,以望天涯为中心,方圆一里之地禁卫森严,被各派高手jǐng戒,已经成为绝对的真空之地,而这些都是各派玩家自发形成组织的,足见这场大战的轰动程度,也足见鬼何二人曾经在江湖上博得的美名是何等受人敬仰。
圆月逐渐升至当空,此时已是午夜子时,正是双方约定的决战时间。
沿江两岸无数nv玩家忽然欢呼起来:“何大侠来了,何大侠来了!”
一叶轻舟果然自上游飘下,舟上站着一人,长身yù立、身段婀娜,红黑披风飘扬、面巾桃huā标志显眼,一对jīng光四shè的眸子在夜sè下比月光还亮。
时隔三年,何rì君再来的形象再度出现在公众视线内,无数nv玩家jī动得欢呼雀跃,甚至很多人都忘情的呐喊。
她出现的同时,南mén街道也是一阵疯狂的躁动:“鬼影大侠到了,鬼影大侠也到了!”
街道两旁的玩家自发的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上一个头戴斗笠、背负布袱的凛凛大汉健步而行,步履轻快平稳。
他的支持者也不在少数,几条街道都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声,鬼影长空已不仅仅是个名人了,而是一个时代的标志。
那个王朝开荒的时代,纵横无敌的剑客标志。
在万众瞩目中,两位大侠纵身而起、平地飞升,脚尖在望天涯酒楼的瓦片上轻踮,一层层的往上飞掠,分别以各自的成名轻功《桃huā渡》和《纵云梯》登楼。
光看这两人施展出来的轻功,四周数万玩家都觉得不虚此行。
望天涯顶层是一个极为广阔的huā园天台,今天的决战规则是死亡一方算输,摔在地面也算输,非常简单。
当然,以他们这种层次的对决,绝无摔下去的道理,高手的胜负往往就是以生死来决定的。
月光下的天台东南角,钟舒曼静静的站着,今天的她格外平静。
因为她想不平静不行,如此重要的决战关系到她的声名和未来的王朝命运,她必须使自己平静下来,所以她现在静静的瞧着对面的鬼影长空。
鬼影长空的笠檐压得很低,让人瞧不见他的真面目和真表情,仅凭这一点钟舒曼就觉得十分佩服,鬼影长空无愧是纵横王朝二年的高手,这江湖经验丰富得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此刻的望天涯北方一里之外,有一处十三层高的建筑,这是京师很有名的青楼“翠烟楼”,是距离鬼何之战最近而且也可以观看到全局的地方。
可以想象在这么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能在这翠烟楼天台观战,必将付出很大的代价——金钱的代价。
天台早就布置成了一个五光十sè的庭院,庭院里不但有奇huā异草,而且还有美酒佳肴,更离谱的是偌大一个天台,就只有一桌客人,而且客人还只得三个。
这是个两nv一男的组合,和雪中晴的三人组合相同的是,领头的也是个nv人。
她身材娇小,但却穿得大红大紫,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华贵之物,而且她身子单薄、脸sè苍白,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懒洋洋的风韵,好象一只温柔的bō斯猫,她正是那种呆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典型。
大小姐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的男人正在喂她吃葡萄,动作温柔之至、呵护之极。
好象她就是一颗温室中的葡萄,需要人关怀、需要人呵护。
男人是一个英俊小生,属于nv人一看就会产生亲切感的那种。
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男人,脸上像是涂了一层nǎi油,说起话来有些娘娘腔,神态动作像nǎi妈,很多nv人就是喜欢这种类型。
为什么呢?
因为他把身边的nv人宠得无法无天,他认为这就是“爱”,认为对nv人比对自己爹妈还好,那就是世界上最神圣最伟大的“爱”。
或许这也没错,只不过这样的男人显然是年轻的,他所认识“情”和所理解的“爱”,还没有经过岁月的变迁与阅历的洗礼。
小生男人旁边的另一个nv人更年轻,穿着打扮比起大小姐来就逊sè了很多,低头沉默的神态像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不过这丫鬟的确长得清秀可爱、逗人喜欢。
翠烟楼上的三位奇特客人显然也不是普通玩家,他们huā重金选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显然对鬼何之战的关注度比普通人高多了。
此刻的鬼影长空也很平静,静静的站着,静静的望着对面的钟舒曼。
“两年前的一战酣畅淋漓,令我终生难忘,今rì再战你我必将倾尽全力而为。”鬼影长空的口气似乎有些兴奋。
但钟舒曼还是那么冷淡:“是!”
鬼影长空道:“今夜我若输了,将来绝无责怪阁下之意。”
“是!”钟舒曼好象机械得很,只会回答这个字,但那双眸子似乎比平时亮得多。
鬼影长空继续道:“倘若阁下输掉此阵,我想阁下将来也不会有怨恨之意?”
钟舒曼道:“是!”
……
大小姐望着这一切,忽然推开喂到嘴边的葡萄:“婉儿,你说这一战哪边赢?”
小丫鬟转过头娇笑道:“当然是鬼影胜出!”
那小生也陪笑道:“你难道还不放心吗?有我们在这里,钟丫头赢得了么?”
大小姐瞪了他一眼:“我看你还惦记着她是吧?”
小生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她哪里能跟你比呢?我家小yànyàn这么可爱、这么温柔、这么美丽,那姓钟的虽然也长得不差,但太不解风情了,又冷又硬,随时好象别人欠了她钱一样,完全就是块木头。”
他这否认的确是很多男人学习的典范,不是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能打动nv人的,把nv人哄好也是一mén学问,要知道能在nv人堆中吃得开,这种本事有时候比修炼绝技都还难。
谁知大小姐看起来温柔娇媚,但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又冷又硬的像木头?你当初跟她上过chuáng吗?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生这下才是彻底慌了,急得脸都红了:“没有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我们当初连手都没牵过,老婆,请相信我哇,你冤枉我了!我心中真爱的人只有你……”
幸亏翠烟楼天台上没有外人了,若是此时有人在场听到他这些话,估计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个满口甜言蜜语的nǎi油小生,竟是昔年何rì君再来的王朝恋人——段天涯。
当初京师残案发生后,他就像是在江湖中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找不到。
天晓得今晚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他已经与姑苏慕容家大小姐的第一号贴身丫鬟结为连理。
一经两年,昔rì的npc大小姐已经化羽仙去,贴身丫鬟慕容天yàn已成为大小姐,慕容婉儿则成了大小姐的第一号丫鬟。
若说鬼影长空当年只是战败了钟舒曼,成为何rì君再来的消亡的直接原因,那么这三个人则是京师惨案的导火索,是钟舒曼重新创号的根本原因,这才是绝不姑息的生死冤家。
所以段天涯、慕容天yàn、慕容婉儿三个人出现在翠烟楼,对决战中的钟舒曼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作为姑苏慕容的人,眼光绝对是有的。
慕容天yàn没再跟段天涯争论,而是皱眉道:“天涯、婉儿,我总觉得对面的气氛有点不对呀。”
nv人的第六感无疑是可怕的,决斗还没开始,她居然就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有什么不对?”慕容婉儿依旧在笑,“鬼影气势这么强,已经在气势上压倒了钟丫头。”
段天涯也点点头:“根据他们提供的消息,鬼影现在的实力是远远强出姓钟的,他不可能输。”
“这我知道!”慕容天yàn有些不耐,她最烦的就是什么消息什么情报了,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耳朵听到的。
鬼影长空现在看来确实气势旺盛,钟舒曼好象紧张得只知道回答“是”这个字了。
但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因为作为昔rì的情敌,她多少还是有点了解钟舒曼的,她知道钟舒曼属于表面看去冷淡,实际上绝对不肯认输服气的那种人。
何况钟舒曼也是久经江湖的老手了,决战在即,最忌情绪紧张、气势不盛,老手怎会不清楚这些最基础的道理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可现在也只有等一会才能知道答案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要命的玩笑
皓月当空,繁星闪烁。-
最亮的两颗明星立于天涯之颠接受万众瞩目。
全场静寂无声,所有人全都仰望高楼,这场面实在是壮观之极。
鬼影长空和钟舒曼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的话已经说得够多,现在是用手中刀剑说话的时候了。
鬼影长空身子微微一抖,背的长条布袱冲天而起,布袱在夜空中自动撕裂,一把黄金sè的巨剑赫然出现,那种黄金sè的耀眼光辉似乎让月光都黯然失sè。
全场阵阵惊呼,此等神剑定是非同小可的利器。
“好剑!”钟舒曼也脱口称赞。
剑落下,鬼影长空双手抄起横剑平胸,厉声道:“你的剑呢?”
钟舒曼淡淡道:“剑在!”
她说剑在,但全身下却没有任何动作。
“在哪里?”鬼影长空浑身下都透着一股凛凛杀气。
钟舒曼忽然笑了。
尽管她蒙着桃花巾,但目光中的笑容却是遮掩不了的。
这时候,段天涯和慕容婉儿也感觉不对了,钟舒曼这不是紧张,而是太冷静,冷静得不可思议。
面对当代的绝世大剑客,她似乎没有亮出兵刃的意思,她不是疯了,就绝对有yīn谋。
钟舒曼冷笑着一字字道:“你认为我对付你,需要动用我的剑吗?”
鬼影长空的瞳孔忽然收缩,之前所有凝聚起来的气势就因这句话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天艳忽然叹了口气,旁观者清的她自然就看得出,鬼影长空已经中招了,钟舒曼显然就是要激怒他。
决斗可不是简单的武艺高下之争。其中也要运用战略战术,钟舒曼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此刻箭在弦已不得不发。鬼影长空一声怒吼,踏步而、巨剑劈出,决战终于开始。
这一剑就像闪电惊空、霹雷落地,不但雷霆万均、而且气象万千,只这一剑就足够数万人目眩神驰。
钟舒曼当然不可能硬接,轻飘飘的往后一退。
巨剑跟,再劈!
可惜的是对方仍飘,再退!
巨剑并没有妥协,而且终于舒展开来,像条金龙一样在天台游动。但不管它怎么游。钟舒曼就是不接招,不断的闪,不断的退。
段天涯不懂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婉儿道:“也许是她想消耗鬼影的力气,要知道高手相争,最后一击才是致命的。&&这把剑看来份量不轻,这样子乱舞只是徒劳而已。”
她这种说法很有道理,但慕容天艳却是紧紧的盯着对面:“可是这样下去最多二十个回合,钟丫头必须出手了,再不出手就要被逼入死角。”
她也没有乱说,二十个回合之后,钟舒曼已经退到了天台的东南角,此刻鬼影长空的巨剑舞得如鱼得水,犹如群星乱坠。这是武功发挥到了极致,这个时候是他的剑法颠峰之时,任何人进入这剑阵之中必将被碾为齑粉。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月光下一道白光升起,钟舒曼终于出手,只见她跃半空一挥手。无数丝状的远程剑气仿佛绵密的细雨般落下。
看到这种剑气段天涯三人终于知道事情不对了,这绝对不是何rì君再来的武功,而且用的也不是她的独门兵器桃花刃,而是一把小巧的女子柳叶剑,这仿佛是峨眉一派的剑法。
可惜的是他们还想再看清楚点已经不可能了,天台的两个人施展轻功倒挂金钩、破窗而入,钻进了七层阁楼。
从这刻开始,望天涯的七楼风声骤起,灯光忽明忽暗,显然是两人进入了战斗的白热化阶段,在楼中打得不分下,牵动的也是数万观众的心。
许久,一阵劲风呼啸,屋中灯光不再跳跃,金铁撞击之声也不再闻,这一战莫非已经结束?
此时段天涯三个人若是见到屋内情况恐怕会目瞪口呆。
黄金巨剑已经斜斜的插入房间顶部的木梁,但鬼影长空人却被打退到对面的墙壁死角。
他的人和他的剑已经分离,对于一个以剑成名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引发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等死。
钟舒曼好好的站在屋子zhōng yāng,柳叶剑也好好的握在她手中,她好象根本没事,而且似乎也没费什么大力气。
难道这一战她已胜出?
鬼影长空站着不动,许久才叹了口气:“我好象是输了。”
钟舒曼笑了笑:“不是好象,而是绝对要输。”
鬼影长空道:“哦?”
钟舒曼道:“以你这种程度的武功,在江湖中的确可算是一流好手,但若以这种偏门剑法想要我的命,那还差得很远。”
鬼影长空赫然抬头:“钟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舒曼道:“我的意思是,这两年是你变弱了,还是我变强了?其实两者都不是!”
鬼影长空道:“那应该是什么?”
钟舒曼收起了笑容,冷冷道:“答案只得一个,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鬼影长空!”
这实在是一句很惊人的话,但偏偏鬼影长空就没有否认,也许他知道在钟舒曼这种高手面前否认是没有用的。
他又叹了口气,缓缓的摘下了斗笠。
步小云此刻在场的话估计又要吃惊了,这个人正是那天他和胖子在常停溪边撞见的白衣剑客。
钟舒曼作为京华楼的一份子,肯定也是很清楚这件事的。
“rì月神教的逍遥飞大剑客?”钟舒曼试探着问。
逍遥飞目光中透着丝丝敬佩之sè:“钟姑娘不愧是名满天下的何大侠,见识广博果真是好眼力。”
钟舒曼傲然道:“我知道rì月神教在插手这件事,却没想到你们居然胆子大到敢冒充鬼影长空潜入城中,而且我也没有想到是你。”
确实没人能想到,因为根本就没人敢往这个方向去想。
逍遥飞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愿赌服输。”
钟舒曼冷哼道:“我知道你们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也知道你绝对不是故意来输阵的,你们这么冒充,肯定是有深意的。”
逍遥飞盯着她:“钟姑娘究竟想说什么?”
钟舒曼一改过去冷艳的神态,忽然仰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既然可以冒充鬼影长空,那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冒充何rì君再来呢?”
逍遥飞怔住了,其实他事先也知道钟舒曼有古怪,可是他也没敢往“假冒”这个方向去想。
这个玩笑开得大,实在是太大,但却一点也不好笑,因为这玩笑很可能要人的命。
钟舒曼娇笑着摘下了脸的面巾,露出了一张雍容优美的面容。
逍遥飞的脸sè突然变得死一般难看:“唐可卿?”
江尧忍不住笑道:“想不到我还是有点名气嘛。”
逍遥飞浑身一阵冰冷,他们以为自己布下了很完美的一个圈套等着京华楼来钩,谁知京华楼张开了更大的一张网来让他们自投落网。
“呵呵,魔教的大剑客居然敢进入京师重地,而且还冒充鬼影大侠,逍兄应该清楚有什么后果,更何况现在楼下还有三大名捕,最多三分钟时间他们就会来。”江尧的笑声还是那么优美动人,可在逍遥飞听来,这就是丧钟的声音。
“钟舒曼去了哪里?”逍遥飞咬牙问道。
“你问我,我不会说,我不问我,我也不会说!”江尧把张赫的腔调学了个十足。
“那我就只好杀了你!”逍遥飞突然往屋顶纵去。
江尧叹了口气:“像你这么稀哩糊涂的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的好!”
两条人影破顶而出,又出现在望天涯的天台。
这一刻全场大哗,明明就是鬼影长空决战何rì君再来,怎么忽然间变成了京华楼的唐可卿对决一个不知名的人。
“不好,我们当了!”段天涯惊呼起来。
慕容婉儿的脸sè也变了,她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天艳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而且迅速得出准确结论:“这两个人是假冒的,那么两位正主去哪了?”
段天涯答不出来,这种问题像他这样的nǎi油小生答得出来那才是怪事?毕竟男人就应该有个男人的样子,娘娘腔你指望他这个时候临危不乱?那是扯淡!
望着下面大乱的人群,慕容婉儿沉思着道:“鬼何之战肯定是要如期举行的,他们既然不在这儿,肯定就是临时改了地点。”
慕容天艳道:“一定是个不容易让人想到的地点,快想想,现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在哪?”
慕容婉儿的眼睛亮了,这个时候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只得一个,那就是八面坡的那个八面亭,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那才是鬼何之战的真正地点,因为那个地方现在恐怕空无一人了,这才是真正理想的决战之地,绝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
段天涯道:“这……真确定是那个地方吗?”
慕容天艳道:“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得去看一看,鬼影长空如果赢不了这一战,我们的酬劳一分也别想拿到,走!”
别看她娇小瘦弱,当真是个杀伐果断的角sè,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翠烟楼三条人影燕子般的飞出大楼、飞向夜空,很快就消失在月光下,人群大乱的南门竟也没人注意到这三个人的动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神教圣女
八面坡还是那个八面坡依旧没什么变化【]
月光洒在漫山的枯草上像是给大地染上了一层霜冻秋天的夜晚本来就很凉但却凉得富有诗意凉得别有风情如果你曾仔细领略过秋天的意境你会发现每到深秋的深夜远山的轮廓特别清晰甚至比白昼都还清晰厚重的大山萧萧的木叶冷冷的凉风清晰的视野八面亭在枯草丛中本应该充满了凌厉的肃杀之气但段天涯三人赶到之时非但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更觉充满了离愁别绪只因亭子里有人那人正在拉二胡二胡的声音本就婉转凄绝而拉胡人唱出来的曲子更是让人心中充满了哀愁情人别后人消瘦相思别离惹人愁难忘往昔情深厚如今独坐泪长流……
秋夜荒郊孤亭一个人面对天地星辰孤独的拉着二胡没有亲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忽然间曲子变了变得轻快而欢愉:好huā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rì君再来……
慕容天艳三人马上就jǐng觉了这人有问题段天涯上前两步厉声道:是什么人他对慕容天艳的态度就像一条狗似的随时随地都可以跪下来tiǎn她的脚但他对别的女人却是横眉冷眼拉胡人叹了口气转过身:各位难道看不出来我只是个女人吗她确实是个女人而且长得还tǐng美但就是身上衣服破得很像个女乞丐慕容婉儿上前躬身笑道:原来是西北望族茗中刀茗大侠失礼了茗中刀笑道:不敢不敢在姑苏慕容氏面前不过是区区小名不足挂齿慕容婉儿不禁有些惊奇她没想到这茗中刀能认出自己三人慕容天艳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姑苏慕容的人茗中刀笑得更厉害了:三位大名天下皆知在下怎能不认识呢慕容天艳三人顿时怔住了都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就说这位段公子吧当年脚踏两船结果东窗事发引发了著名的京师惨案从此姑苏慕容名扬天下、四海皆知此等英雄豪情之壮举小女子焉有不知之理她不但说得文绉绉的而且神态还认真得很好象真的很崇拜段天涯似的【]
段天涯当场就被气坏了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呀慕容天艳却冷静得很她知道茗中刀是京华楼的人茗中刀既然等在这里那就意味着京华楼早就有此一着了这一着是谁想出来的当真很有远见呀茗中刀远远的望着她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慕容姑娘哦不应该是段夫人段夫人没有猜错你们又上当了慕容天艳三人立即变得面如死水茗中刀笑道:诚实的说我都不指望有人今晚会赶到这里来结果还真就来人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来的居然是你们三位她不等慕容天艳说话继续大笑:这段公子是不是这样想的等到鬼影长空和钟姑娘jī战正酣、不分上下之时段公子就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届时钟姑娘就心神大乱大家都是练武之人都明白高手相争一丁点的失误都不能有那么最终结果可想而知钟姑娘定将死于鬼影长空剑下段天涯的手心有点发凉他们的计划确实是这样子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胎死腹中了江湖传言京华楼高手如云今天看来这些人果真有两下子啊茗中刀继续道:不过段公子你不用cāo那份心了钟姑娘若是再看到你绝不会分神的更不会杀你的他们这一战也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受影响为什么段天涯问道茗中刀笑道:因为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像你这种人其实是下下之人不用人来形容太高估你了我知道这样说确实是有点过份但请原谅小女子的直白你若是街上看到一条狗在爬你有没有那个闲功夫去杀一条狗她笑得那么亲切说得那么自然好象就是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段天涯肺都差点气炸了他好歹也是王朝中第一批成名的高手身兼逍遥派和姑苏慕容两家之长就算是鬼影长空此刻在场也不敢对他如此无礼辱骂结果茗中刀形容他为一条狗是可忍熟不可忍呀但就在他暗暗运集内功准备出手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从枯草丛中飞起准确的说这是一道暗金sè的刀光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把造型怪异的弯刀像一个扭曲了的四边形在空中盘旋飞舞而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弧度旋向茗中刀刀速不快但胜在你无弹窗无广告//根本无法判断这一刀将如何变线、如何变速茗中刀好象算准了这一刀要来她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因为刀光出现的同时亭子的右侧草丛中同样旋起一道暗赤sè的光芒同样是一把形如新月的红sè弯月同样凌空盘旋飞舞两柄刀本来飞得还很慢但突然间两把利器好象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一样因为这一瞬间它们发现了各自生命中最重要的对手于是突然加速朝对方飞去誓要分个高下出来叮哧——
双刀闪电般交击竟撞出了一道扭曲的电流来银光乍现四周惊亮但一瞬间就恢复平静、恢复了平淡的夜sè因为两柄刀各自回到了主人的手中这是一双带着黑sè手套的手诡异的黑sè诡异的弯刀在这诡异的夜sè下看来弯刀主人更显诡异她也许是个美人因为她个头很高、身段很苗条这种身材绝不是一个丑女应该有的所以她就披了一条深蓝sè的披风这样更显出她dú lì特行的气质她的脸就像天空中的明月皓洁、细腻、纯净出尘脱水一般不沾任何世俗之气偏偏就是这么一张完美无暇的脸上竟然有一条刀疤刀疤不深也不粗但却很长从额头开始斜斜的划至左脸根部使得她这张脸充满了一种邪异残暴之美但在月sè下看来也仿佛是一条从枯草地下钻出来的幽hún女鬼其实看到这个人段天涯三人心中就有数了玩家进入王朝就算脸上真有刀疤也不太可能设成这样这女人很可能是练了某种魔功造成的谁知这女人缓缓的走向八面亭面无表情道:我也很好奇茗中刀盯着她:阁下好奇什么刀疤女人叹息道:怎么会让我跟这些废物一起共事呢他们上了你这么大的当居然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听你胡扯难道这三个废物都没感觉出来你后边还有人吗慕容天艳三人听得完全呆住这丑女人好大的口气呀姑苏慕容虽不能和少林武当齐名但绝对不是什么废物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三个还真没感知出茗中刀身后有人再一抬头他们就看见张赫背着双手施施然的走进了亭子《小楼一夜听chūn雨》刀疤女人问道张赫点了点头:《七杀刀》
刀疤女观察着他一边点头一边拱手:黑手兄张赫怔住:你认得我刀疤女道: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在君山张赫仔细的盯着她:沈姑娘沈君雪忽然笑了她不笑还好一笑那条刀疤就跟着扭曲颤抖说不出的丑恶可怖张赫忽然也拱手:恭喜神功大成进阶贵教圣女沈君雪嫣然道:叱咤风云的黑手兄还能记得我荣幸极了慕容天艳彻底呆了看她那样子好象对张赫尊敬得不是一点半点但又听张赫说出贵教圣女这下连茗中刀都呆了难道这个女人竟是rì月神教中显赫之极的黑道圣女这个职务至少需要8转那可是魔教的8转呀凌驾在所有护法长老使者之上的神教圣女唯神教圣使可以比肩说真的段天涯这三个姑苏慕容的人确实不够她看张赫忽然叹息:时代变了想不到昔rì的小姑娘今天已经练成了盖世神功还有了七杀刀沈君雪也在叹息:我也没有想到我当初的偶像现在也变成了名震江湖的武力兄老实说我是到了京师才知道你是当年的黑手兄张赫目光闪动:这么说来沈姑娘是奉命前来对我是来对付你的还有你的京华楼她不但洒脱而且大方京师之行的目的她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谢谢张赫由衷的感jī他知道沈君雪没有欺骗自己而且也是很真诚的回答段天涯、慕容飞艳、慕容婉儿、茗中刀都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都在猜测张赫跟这个魔教圣女的关系像旧情人但现在不是因为没有那么亲密像老朋友但又没有朋友间的久别重逢像老伙伴但七杀刀撞击小楼一夜听chūn雨说明他们是敌人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其他人实在是好奇极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沈君雪
第四百二十九章沈君雪
张赫初遇沈君雪的时候就是在王朝一年,那时候还是个蛮荒时代,多数玩家还在为求生存而挣扎的时候,张赫就已经是名满天下的黑手兄了。~~
当然,这个名满天下也就局限于金字塔尖的玩家才知道。
其实任何一个游戏最让人快乐的时候就是蛮荒时代,那时候大家还没什么利益冲突,所以才会同甘共苦,有很多欢笑难忘的点滴回忆,但随着大家的等级一高、装备一好、势力一大,这种美好感就dàng然无存了。
因为有了利益、有了顾虑、有了各自立场,有了更多的想法,所以才充斥着那么多的yīn谋阳谋、那么多的人心叵测。
君山就是rì月神教的塞外分坛,当时的情况是rì月神教出钱请动了光明左使这位大神,而光明左使直接派出了张赫和雪中晴前往塞外的君山。
任务完成后两人下山,归途中张赫就碰到了沈君雪,那时候她正被三个捕快玩家所追杀。
其实捕快杀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不正常的就是这三个倒霉蛋犯了很多男人的通病,一看这个红名居然是个身材傲人的美nv,动手之前就忍不住要揩揩油、吃吃豆腐、占占便宜。
不幸的就是他们遇上了张、雪这两位大人物,其实以张赫的个xìng,他是不爱管这种闲事的,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形成一套自己的行事风格,对世事和人心的衡量他是以自己的喜好为标准的。
他第一次看见沈君雪的时候,沈君雪就像一匹小狼在戈壁上挣扎,那种野兽即将落入猎人长刀下的挣扎逃窜,她穿的当时还是破布甲,实在是太破,脸sè也呈菜sè,估计是好几天没进食了。
看见她在捕快刀下惊慌奔跑的模样,张赫仿佛就看见了那个在冬天寒风冰雪中奔跑着的自己,他们虽然惊慌失措,可是他们的目光中都透着一种坚韧和不屈,哪怕身后一直响着狰狞的笑声,这种目光都没有消失过。
张赫正是被沈君雪这种目光打动的,于是一个“英雄救美”的老套故事就产生了,三位捕快哪是张、雪二人的对手?结果当然是被打得满地luàn爬,最后灰头土脑的闪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君雪,君子的君,白雪的雪!”
雪中晴一听就忍不住笑:“你还君子?你杀了多少人,都红成这样了。”
“我没杀成我那***骗子男朋友,他把我在西北关赚的yào钱全给卷走了!我就杀了那些***小商小贩!”
雪中晴郁闷:“你网恋的男朋友?”
“是呀,我天真傻bī嘛!”
雪中晴苦笑:“所以就跑了?”
沈君雪无奈:“不跑能干什么?我都跑了上万里路了,哥哥姐姐,有吃的吗?我很饿!”
张赫笑了,他喜欢这个率直洒脱的nv孩儿。
她不做作,她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健康、坚韧、诚实,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单纯。
望着她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啃烤ròu,一旁的雪中晴默默的说道:“她跟你的气质很像!”
“嗯!”张赫也望着沈君雪,“跟我以前很像,我知道有一天她会慢慢爬起来的,就和我现在一样,我相信她。”
临别之际,张赫拿出了一柄珍贵级的长刀:“送给你,下次留神点,这塞外的野捕快刀法都不错,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沈君雪没有拒绝,人在那种时候拒绝礼物,无异于把自己的小命往悬崖边上推,她还没白痴到那个地步去。
走出很远,她又追了上来:“哥哥姐姐,你们叫什么名字,将来江湖再见,我一定会想法子报答你们的。”
张赫心里很温暖,这个年代别说游戏,现实中懂得知恩图报的人都已经很少了,况且还是一个nv人懂得这道理,这已殊为不易。
“名字不重要,不过是符号而已,你如果有心,下次就不要再被人骗了,也不再要落入捕快的圈套就够了!”
“不,这位大哥,我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字,这是必须的!”她的态度坚决得让人吃惊。
望着像一匹随时扑出去的饿狼的她,张赫再度被打动,无奈的笑道:“好吧,我叫幕后黑手!”
……
沈君雪知道“幕后黑手”这四个字真正威力的时候,已经是王朝三年了。
两年时光,她也从一个普通的魔教弟子晋级为rì月神教执法大长老,其间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受了多少的教训,但她一直心存感jī。
她感jī张赫,感jī雪中晴,当年如果没有这两位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直接就会被打回西北关内,等着她的就是再被杀、再复活……直到删号重练。
当然,重新来过就未必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了,然而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当年救她的人,那是何等叱咤风云的顶尖人物。
只不过rì月神教一向不参与中原大陆的江湖事务,而且王朝三年的时候张赫已经不是黑手兄,而是武力兄了,这让打听不到消息的她也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京师之行,她又碰上张赫,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此时月sè正浓,故人重逢应该开心才是,但张赫却忽然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消息应该是雪中晴告诉你的。”
正是因为他想起了当年往事,他才明白这个中缘由。
不知rì月神教是出于什么原因也盯上了鬼何之战,于是派出沈君雪这种大佬级的人物前来,既然沈君雪知道张赫就是幕后黑手,那么可以肯定,rì月神教这次再度联手光明左使,张赫总算理解为什么云中月那么有胆子敢暗算华飞虹了,就是因为背后有魔教这样的庞然大物在撑腰。
而最重要的一点,出于报答的心理,沈君雪一定会非常维护雪中晴的,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张赫现在心里都有了数。
他又长叹道:“看来我也是废物了,他们应该就在附近,我也没能觉察。”
其实这不能怪他,毕竟内功练到了七八转,屏息这种事情就是小儿科。
枯草丛中幽灵般的出现了三条人影,正是雪中晴、云中月、光明右使三人。
雪中晴沉着脸道:“他已经不是你的黑手大哥了,他早就背叛了我们。”
张赫没有说话,但沈君雪已经非常吃惊的把张赫望着,不管是黑道还是名mén,她不相信张赫这样的人会与“背叛”这种词扯上关系。
“真的?”沈君雪问道。
张赫又笑了:“她说是背叛那就是背叛了,她说是正常那就肯定是正常,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不顺着她的意思,谁就是她的敌人,你也该知道,这一点你们rì月神教和也她一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错,正是这样!”沈君雪傲然的回答。
张赫那种自嘲的笑容忽然变成了冷笑:“那假如我的原则也是这样的呢?假如我说你们全是一群猪呢?一群自以为是自高自大而还自命不凡自鸣得意的蠢猪呢?”
沈君雪怔住了。
雪中晴的脸sè变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光明右使的脸也红了,结巴道:“赫哥,你,你……”
慕容飞yàn拱手道:“久闻武力兄天下闻名,但今天鬼何之战,没想到武兄要站在钟姑娘一方,小妹斗胆问一句,这是为什么?这又是何苦?”
“很简单因为我喜欢她,为了她我不惜与任何人为敌!谁要yīn她我就宰了谁!宰到那人删号为止!”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而且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没人敢去怀疑他的本事和话的份量,这是绝对不容质疑的。
雪中晴骇然的望着张赫,张赫不但变了,而且真的变得太多太陌生。
她呆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觉得全身空空的,有一种手足无措的茫然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若偏要出手呢?”雪中晴的脾气上来了。
“那你就试试看!”张赫转过头淡淡的回答着,但目光却比刀锋针芒还尖锐。
雪中晴的心忽然一阵刺痛,这是张赫第一次以如此冷酷的态度对她,张赫以前绝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张赫睿智、坚强、平和,对她和光明左使非常尊重,但现在……
当然现在她早忘了她对光明左使的感情,也曾让张赫也体无完肤支离破碎过,而且那时候张赫是打掉牙齿艰难下咽时还得面带微笑。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此时此地还能说什么呢?但每个人都感觉到长亭四周弥漫着一种失落和神伤。
就在这时,每个人的脸sè又变了。
因为在场的无一不是江湖中最顶尖的高手,他们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一种在枯草堆上缓步行走而未动任何内功的轻微步履声,声音不但有各自极好的韵律,而且还是从一东一西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同时传来的。
这就证明,有两位绝顶高手正在朝这个方向缓缓的靠近,他们不在乎暴lù行踪,因为他们本就是光明正大的赶来这里决斗的。
下一刻,戴着斗笠的鬼影长空和披风飘扬的何rì君再来,终于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视线里。
第四百三十章 大战伊始
原创见沈君雪的时候,鬼影长空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外,就跟钟舒曼瞧见段天涯的表情一样,意外中还带了一丝诧异&1&原创首发]
不过他们都没有开口发问,有些事情还是不问为妙,人生本就是那样,有时候活在鼓中其实也好,知道得多了反而苦恼。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若多出半分情绪,一会的后果就是死无全尸,再严重点,那就是看人生豪迈,大不了删号重来。
这种结果在场的人谁都不愿意去接受,因为这一战关系实在太大,谁都不愿去冒这个险。
于是二人同时在长亭前停下,几乎连脚步的韵律都是一样的。
鬼影长空摘下斗笠,露出了他那岩石般的糙脸,他的神态果然是平静的:“你看起来气sè很好!”
“不好!”钟舒曼冷冷的回答。
鬼影长空怔住:“哦?”
钟舒曼道:“你刚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这里除了武兄和刀姐以外,其他所有的人都跟你是一伙的。”
鬼影长空道:“你错了!”
钟舒曼道:“哦?”
鬼影长空指着这群人道:“这里有两个人我认识,沈小姐我认识,那位段先生我也认识,其他的我并不认识,我只知道两件事情。”
钟舒曼道:“哪两件?”
鬼影长空沉声道:“一、这位沈小姐我虽然认识,但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也不想知道她的身份,我只知道这次我入京,她会帮我打点我在京师的吃穿住行;二,那位段先生天下皆知,我当年曾在京师人群中远远的见过一面。其他并无瓜葛。”
钟舒曼道:“我相信!”
鬼影长空拱手道:“多谢!”
钟舒曼道:“但我还是要说,虽然我相信你,但我们之间恐怕得改期了。”
众人耸然动容,这两位可是一改再改呀。
鬼影长空沉思着,道:“也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些人虽然不是和我一伙的,但他们在旁边,对你也是一种威胁,你还无弹窗无广告//不能放心出手。”
钟舒曼没有说话,但目光中闪动着异彩。那是一大行家对另一大行家特有的欣赏。
雪中晴冷笑道:“我可以马上离开,离这里三里远,我不但保证我们四人不会干扰你们的决战,而且还能保证周围若再来人,我们一定为你们除去&nb”
“这我也相信。”张赫忽然开口了,“我和刀姐也可以马上离开。”
这两位的话也不容质疑,既然两家表了态,就只剩下段天涯三人傻站在那里了,既没有动脚步,也没有开口表态。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好?
鬼影长空又道:“我知道你跟那边那位段先生以前有点过结,如果你觉得这样安排还不满意的话,那我现在马上就可以杀了他,以免你等会分心。”
他口气轻描淡写,好象在他看来,段天涯根本就是一根杂草,可以随便切割踩踏,他完全就没把这个人当回事。甚至可说他没把这个人当作人看。
但段天涯听到这话就犹如五雷轰顶,他不知道鬼影长空实力深浅,他也没跟鬼影长空交过手,但他知道一点,鬼影长空出道至今,共计经历了大小四十七战。其中四十五战的对手没能在他剑下走过十招,另外两战走过了十招的对手,钟舒曼就是其中一个。
只这一点就足够了,段天涯还没无知到认为自己属于后那个超级猛男,当然,他要有那个本事,他泡的就不是姑苏慕容世家的大小姐了,而是当朝皇帝的太平公主。
“不必!”钟舒曼断然否决。
鬼影长空怔住:“不必?”
钟舒曼冷冷道:“你的杀气还要留着对付我。怎么能浪费在他这种人身上呢?”
鬼影长空振声道:“好,你果然懂,果然没有浪费我的期盼。”
慕容天艳却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姓钟的,你这条破鞋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想当初你还不是被甩了。但是你阿姨我现在可是结婚了的大……”
她的语声戛然而止,因为鬼影长空的两道目光像利箭般甩过来,仿佛要刺穿她的内心:“你真要我杀了你们?”
慕容天艳一阵胆寒,她并不怕鬼影长空,但是气势上她已经被鬼影长空给震住了,她看出来了,自己再多嘴今天只怕凶多吉少。
所以她现在只有不断的退,连同着段天涯和慕容婉儿一起退。
很,亭附近就没有其他人了,连张赫和茗中刀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四下静寂,月凉如水。
鬼影长空走进亭,钟舒曼也走了进来,两人距离不足三米,近得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我现在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很聪明也很公平的人,所以把地方选在这里。”钟舒曼开口说道。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鬼影长空眼中赞赏之sè加。
高手相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你若去一个根本不熟悉地形的决斗地点,无疑就先失去了三分先机。
但这个地方两人五天前就来过,而且还试探着交过手,那么在场地这个问题上就变得十分公平了,因为大家都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得很。
“我不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该来战的。”鬼影长空淡淡的回答着。
他话中有话,但仿佛yù言又止。
钟舒曼想问,但她知道现在却不是该问的时候,言多不但必失,而且会影响到等会出手的锐气。
“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钟舒曼又问。
“当然!”鬼影长空平静的回答着,然后他终于将背上的布袱摘下,轻轻的放在石桌上。
钟舒曼注意到这布袱虽是普通布料做成的,但上面打了很多个奇奇怪怪的结。
也许有人会奇怪,质量这么差的布,用刀一划就裂开了,何必再打这么多结呢?
钟舒曼却并没有这样认为,因为她知道鬼影长空这么做是有很深用意的。
大战将至,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的心如止水,尤其是碰到称心如意的对手,兴奋和激动是在所难免的,所以鬼影长空一定会一个一个的打开这些结,在这个过程中尽量的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就跟现实中煮茶煮咖啡一个原理,它们都能够使人平心静气,剑道的真谛也跟茶道的原理相通。
只不过,布袱上的结打得虽多,但心中的结是不是就这样可以简单的解开呢?
绳结束缚的不仅仅是一把名剑,是他的那段英雄岁月、王朝往事、剑客传奇,而心结尘封的不但是难以忘怀的回忆,有永远不会向人提起的苦楚孤寂。
现在鬼影长空正在聚jīng会神的解开这些他曾亲自打上去的结,他的手指干燥而稳定,动作麻利而熟练,布袱也很打开,一柄五尺长的黑鞘长剑终于出现了。
这实在是很普通的一把剑,连吞口都是那种很传统的嵌片式,这种剑王朝中随处可见,常见的就是镖师和捕的腰上,往往都佩着这样一把剑。
当然,钟舒曼绝对不敢小看这柄剑,因为剑还没有出鞘,但剑鞘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已经给人一种朴实、沉寂、内敛的气质,外壳都已如此,真身出鞘只怕非同小可,这必是一柄杀人利器。
行家们都知道,真正杀人的剑都不是给人看的,正如真正的杀招都不好看一个道理。
钟舒曼道:“鬼影剑?”
鬼影长空沉声道:“杀人如麻桃花刃,纵横天下鬼影剑。”
这本是当年阿烦蹄品评《王朝兵器谱》上的第六名和第七名,现在利器已现,于是钟舒曼的衣袖就抖了抖,一支漆黑sè的短棍毒蛇般的钻了出来,然后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桃花刃也不是给人看的,因为你真正看清楚的时候,你就得倒下去。
鬼影长空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忽然笑了笑:“你看,今晚的月sè多么美好,我提议我们外面去走走,我们好象还没一起欣赏过月sè?”
“当然没问题。”钟舒曼欣然同意,“不要浪费了如此美景。”
望着这两个人神奇般的并肩走出去亭,远山上观战的茗中刀实在是费解极了:“他们好象是散步去了?似乎没有开打的迹象呀?”
张赫摇摇头:“并不是这样的!”
“不是?”茗中刀惊讶。
一旁的慕容婉儿笑道:“也许我知道是为什么?”
茗中刀笑道:“小妹妹,你说说看,他们这是干什么?”
慕容婉儿道:“因为他们实力相当,所以都不愿冒险先出手,然后外出走一圈,利用这段时间,他们的jīng神集中度必将达到颠峰,那时候出手是稳妥的。”
大树上站立着的雪中晴不屑的冷笑:“不懂装懂!”
沈君雪也紧紧的盯着对面山坡,以他们这些人的根骨和目力,此战一定会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两人谁胜,而是张赫这个大的敌人,但此战的结果却关系着任务的成败,所以她现在也只能集中jīng神望着对面,无暇他顾。(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鬼影斩
原创第四百三十一章鬼影斩
钟舒曼和鬼影长空几乎是同时走出亭的,向着密林深处走去&nb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说话,只能听到靴踩摩在叶上的“沙沙沙”声。
枫叶是红sè的,鲜血的颜sè,正如这王朝的江湖之路,都是踏着一地鲜血走上颠峰的,为什么荣耀总是要跟死亡和鲜血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它们之间本来就一种神秘的联系?
脚步声渐渐的消失了,因为地上已经没有了脚印,两个人都在暗暗的凝聚内功,使自己全身四肢协调放松。
路本没有尽头,但等到运功完毕,路就有了尽头。
而尽头就是八面亭,这两个人绕了一大圈后居然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现在两人却不是并肩而行,而是在亭前相对而立。
忽然间,“呛”的一声龙吟,剑终于出鞘。
陌上花开,金剑出匣,这本是惊艳壮观的景象,但鬼影长空的剑一出鞘就加惊人。
因为剑光照亮山坡,连月光都霎时变得冰冷,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张赫他们都有这种感觉,可想而知八面亭那儿完全就是满山杀气,杀机重重。
鬼影长空的剑招也并没有什么jīng妙之处,但就是得可怕,连张赫都感觉可怕。
那不是一眨眼就刺到对方的咽喉处,那种剑法只是速度,还不是真正收放自如的境界,所以当初步小云单剑走武当会败在惊鸿仙剑下。
但现在一看鬼影长空的剑法,张赫丝毫不怀疑惊鸿仙十招之内就会在鬼影长空面前缴枪。
鬼影长空明明就是一剑刺出,半途却出现三道剑影,那可不是武学技能产生的,而是他实际刺出了三剑,只因手速太,所以肉眼无法分辨。
剑光乍分再合,又仿佛化为了一道白光,这是真假虚实你休想看得清楚。
云中月叹了口气:“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鬼影长空如此重视跟钟舒曼的这场决战了。”
没人回答她,因为大家全都看见了,也明白了。
鬼影长空的剑法根本无懈可击,所以剑很顺利的就刺入了钟舒曼的身体。
明明就刺进去了,但钟舒曼却突然“一闪”,人就闪到了一侧。
剑落空,剑锋再折,转向再刺,仍是三剑合击化为一剑,只可惜桃花刃绝不可能让鬼影剑这么舒服的刺过来。
这根短棍看似一架,“当”的一声轻响,棍贴上剑锋顺势一绞,钟舒曼整个人横向旋转逆行,居然迎头反打鬼影长空的脑袋。
她步履轻盈、招数华丽,但出手却是无比凶险,招招俱是刺人要害的杀着。
鬼影长空收剑,竖剑贴面。
又是“当”的一声,这一声格外清脆,只因钟舒曼的袖中剑直接打在鬼影剑的刃面上而被弹飞。
慕容婉儿手心有点发凉,她知道若是换自己上去,刚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钟舒曼的这一击直接就把自己送回老家了。
光明右使道:“她的武功远比当年高,高了起码不下两三个档次。”
雪中晴赞同,她现在发现钟舒曼其实是占着上风的,原因就是她那把独门兵器。
桃花刃是黑sè的,在夜sè下没有光芒,加之她藏在袖中出击让人不易防备,而鬼影剑光芒太炽,很容易被辨识出来路去势。
鬼影长空要想摆脱这个困境,十个回合内必须拿出招来。
果不其然,这第四个回合,鬼影长空一声大喝,剑突然变成了笨拙的重剑,突然退后一剑劈向自己脚下大地。
“轰啪”一声闷响,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片刻之后,地面“啪啪啪”的炸裂,无数枯草断叶冲起。
这炸裂是有规律的,不但一点点的炸,而且飙起来的气浪逼得钟舒曼往亭方向退。
“哈————”鬼影长空左掌平推,一片绸带状的掌风呼啸而出。
沈君雪都不禁看得惊讶,鬼影长空师承神剑山庄,不仅剑法高妙,而且掌法也很有造诣。
这片掌风迅速催动了飙起来的大片枯草断叶,草叶也立即化为了无数凌厉呼啸的暗器追击钟舒曼。
钟舒曼的身影刚一闪到亭中,此时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鬼影长空隔空劈出一道纯白jīng亮的远程剑光,这道剑光的形状竟是一个粗大的“鬼”字。
黑夜急风,鬼影闪现,这当真比真的鬼魂出现了都还要可怕。
“鬼”字一撞上亭,亭迅速倒塌,只一瞬间就化为了一堆烟雾弥漫的废墟。
刚刚是狂风骤雨般的刀光剑影,但眨眼间全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慕容婉儿不禁失声道:“真的没有人能够在他剑下走过十招吗?”
雪中晴冷笑:“你以为她倒下了吗?”
慕容婉儿道:“她难道没有?”
“有”字刚一出口,废墟仿佛在轻微的颤抖,突然间原本已经倒塌的八面亭支柱从废墟堆中弹起,一弹就是五六根。
一个人都合抱不拢的石柱,此刻却像中了魔法一样,朝着鬼影长空呼啸而来。
这些柱有的飞得、有的飞得慢,有的盘旋飞转、有的相互撞击,隐隐中仿佛是某种阵法。
这次连慕容天艳都为之动容,江湖传言何rì君再来身法如鬼魅一般,没想到内功力量竟是如此之强。
不仅如此,暗器方面的造诣是一绝,她根本就是把石柱当作暗器发出来的。
鬼影长空一声长啸、冲天而起,看似硬闯柱阵,实则剑光飞舞,飞舞中所有的柱瞬间化为齑粉。
烟尘弥漫开来,而烟尘中桃花刃的两端伸出来两片花瓣状的刀刃,整把兵器就像张赫的《小楼一夜听chūn雨》和沈君雪的《七杀刀》凌空盘旋飞舞。
气势和影象较之两把名器虽无那种慑人心魄的魔力,但飞舞开来却是诡异险绝,只因这桃花刃是从地下钻出来的,飞向高空搅向鬼影长空双足。
鬼影长空加险绝,他双手握剑,凌空盘旋,剑仿佛成了文人手中的笔,而大地成了白纸,他就倒悬于空中飞舞练笔。
一时间八面坡半山腰白光阵阵,金铁撞击之声密如爆竹。
张赫等人看得目眩神驰、心旌动荡,此等旷世决战,也许王朝每年只得一次,两名高手的技艺让人叹服。
其实张赫等人距离还是隔得远了,他们并没有看到鬼影长空这一套剑法使将出来,地上的剑痕其实是一首诗:
“十年仗剑握霹雷、一朝听萧遇晓薇,长恨此身非我有,八面坡中刀不归。”
他用的明明就是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诗字改成“刀”字?
只不过这些问题已经容不得谁去仔细想了,因为“归”字的后一横写完,那就是剑锋凌空横削,大团剑气呼啸而来。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巨响,整座山仿佛都被震撼了。
无数的烟尘、泥石、碎石、枯草、断木、枫叶组成了一片混沌,外界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许久,烟雾散尽,月光直shè下来,枯草地的zhōng yāng竟被炸出一个直径长达二十多米的深坑。一向眼高于顶的雪中晴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她都不敢相信这王朝中有人的功力高绝如斯,这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在吃惊,但张赫的脸却冷得可以结冰,只因深坑的边缘,钟舒曼正半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她的头发已乱,衣衫破碎,那条桃花披风竟已被撕裂成七八片散乱的布条。
在如此凶悍的剑法面前,她竟也无法抵挡。
光明右使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jīng彩总是很短暂。”
“啪”的一声,鬼影长空已经落地,他的步履仍是那么轻,这证明他还有大有余力。
不过他并没有追击,只是远远的望着钟舒曼:“看来这一战你非认输不可了。”
钟舒曼没有回答,也许是无法回答,因为她剧烈的喘息声只要是个人听起来就不正常。
一个人若没有受很重的内伤,绝对无法发出这样的呼吸声。
鬼影长空道:“不过你也很不错了,没想到你接完了我这《二十一式鬼影斩》居然还能活着。”
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还有些伤感,他竟喃喃自语起来:“这王朝虽大,可将来像你这样的对手,我去哪里再找第二个出来呢?去哪里找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剑也渐渐的垂下了。
看到这个情形,雪中晴再无多话,率先施展轻功就朝对面掠去,她一动其他人也纷纷动了。
等到所有人都赶到的时候,鬼影长空仍是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钟舒曼也仍剧烈的咳嗽,没谁看到她的脸,但却都看到了她咳出来的鲜血已经把地面染红了一大块。
“恭喜鬼影大侠大获全胜。”沈君雪一边微笑着拱手一边上前祝贺。
但她还没走出三步,一阵诡异的笑声就从身后传来了:“嘿嘿,嘿嘿嘿嘿……”
这声音笑得断断续续的,在黑夜枯草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众人赫然一惊,等转过身来发现,这竟是跪在地上的钟舒曼发出来的。
“谁说他赢了这一战?”钟舒曼的声音好象变了,变得又粗又沙。
这次连鬼影长空都惊讶了,因为他发现钟舒曼好象不喘了,也不咳了,声音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和自信,只是这音sè……他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感觉,听上去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张赫忽然也怔住了,这一次钟舒曼没有被打落面纱,可是她的脸sè变得跟上次在北冰镇一样,呈现一种惨碧sè,而且这次甚的是连眼睛都泛出了绿光,像是一头森林中的狼扭过头来。
“这是魔功!”沈君雪提醒道。
她当然不知道,这可不是什么魔功,而是钟舒曼的独门秘药——《桃花劫》。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桃花劫
桃花劫,一个亦正亦邪的词。
命理有云,命犯桃花,四象交会,煞气冲天。
桃花煞在爱恨纠葛中若是正常,便会拥有极好的异xìng姻缘,反之,则会化为灾难劫数,令人痛苦终生。
《桃花劫》这种毒药的名字正是渊源在此,发源地还是在西亚和大méng国境内。
同时药如其名,服下此药正如饮下刻骨铭心之伤痛,化伤痛为仇恨,变仇恨为力量。
且不说这种武林奇毒有多么难得,只说它的副作用实在是可怕,因为越是高手服用,风险越是巨大。
比如白板新手服用,最多是丢失一点先天的属xìng;2、3转人士服下,很可能会倒退回白板;4、5转高手强吃的话,丢失武功那是肯定的;6、7转服用很可能被废掉真气;至于10转以上人士,那是绝对不能吃这玩意的,因为那关系到任督二脉了……关于这些,张赫之前已经在天子那里听说过了。
上一次在北冰镇,钟舒曼吞食此药灭了云中客一干高手,自己也等级倒退、转职下降、属xìng消亡、武功被废,那时候她的实力还不算很强,所以还没造成多大的后遗症,但今天服下了,后果根本让人连想都不敢去想。
当然,她变脸后,实力也是呈几何数字上涨的,就连tuǐ上的伤口都在一刹间奇迹般的恢复了。
她重新站起来的这一刻,每个人都隐隐感觉到了,钟舒曼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仿佛无弹窗无广告//地狱里的女鬼获得了zì yóu。
她获得了重生,鬼影长空一开始还有些吃惊。但也很快重新焕发了那种光彩。
一股豪气上涌,他忍不住重新提剑:“好,这才是真正的决斗。”
他的结论还是下得早了些,那个“斗”字刚出口,钟舒曼人就不见了,仿佛凭空消失。
雪中晴和沈君雪都被骇呆了,若不是迎面掠过脸颊的如刀冷风,她二人就真认为钟舒曼是凭空消失了。
事实是钟舒曼“一闪”就闪到了鬼影长空的身后,这次的“闪”速连她们都看不清楚了。
连她们都无法洞察。那就别说段天涯三个人了,他们只觉得这不是武功,而是变戏法了。
鬼影长空的瞳孔第一次收缩,他已经感觉到一阵尖锐猛烈的刺痛在全身各处蔓延,这是桃花利刃扎在了自己后肩上。
红伤数值……大家虽看不见人,但伤害数值却是看得很清楚)
在这个“—1000”冒出来后,黑暗中也飘出一个“—323”的数值,但这不是鬼影长空的,而是钟舒曼的。
鬼影长空在如此劣势下还能反击,剑光就像神龙一般朝反方向游去。
他也看不见人。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象,就凭这一点他就强出雪中晴这些人太多。
所以这条龙完全就是他凭感觉刺出去的,没想到一击命中。
可是他不刺这一剑还好,因为这一剑已经让他感到了绝望。之前他一剑划中钟舒曼,那至少是700上下的伤害,但现在却降了一半下去,这绝不是他的攻击变弱了,而是对方的防御瞬间疯狂上升。
像他和钟舒曼这一层次的高手,没有几千体力值是不可能的。但照他现在这样打下去。他要重新扭转局势,除非他连刺钟舒曼五剑以上。
这可能吗?
这绝对不可能,他心里很清楚。
但这已经刺出去一剑还是再往前刺了出去,他用尽了全身的属xìng和技能刺出了这一剑,这是必杀之剑,这一剑的结果不是对方倒下,就是自己消亡,他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他确实没猜错。钟舒曼速度再快现在也不可能变线。
但他也错了,因为等在前面的却不是钟舒曼的人。而是钟舒曼的桃花刃。
花瓣状的刃锋先一步比他的剑抵达目的地,他突然感觉xiōng口一丝冰冷。这阵冰冷虽然只得短短一丝,但却仿佛瞬间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并不恐惧,这一瞬间他眼前浮现出很多过去的往事,一幕幕的像一张张的画,时光仿佛将他带回了三年前,带回了那个热闹的京城……只可惜他现在什么也抓不住。
他的手已垂下,他的头已低下,可是他的人却并没有倒下去,是不是他不愿意倒下去?
他望着对面那双闪动着绿光的眼,他嘴角边lù出了一丝微笑,然后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扑通”一声,鬼影长空仰面跌倒在地,桃花刃已经插在他xiōng口上,黑sè的刀柄已被鲜红染红。
每个人都看傻了,都不敢相信钟舒曼一招之内杀了鬼影长空,这位纵横天下的名剑客,时隔两年后复出,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但是,他倒下去没有五秒时间,钟舒曼也缓缓的往后仰去,那柄无所不能的鬼影剑,从她的腹部穿了进去,然后从背部冒了出来。
原来她得手那一瞬间,鬼影长空拼了最后一口气将剑送入她体内,这不是实力问题,而是经验问题。
他知道钟舒曼变身之后自己绝无取胜的可能,所以他采取了最极端的做法,只因钟舒曼秒他的那一瞬间,也是他最好的机会。
他到底还是纵横天下的名剑客,这种手法、时机、经验、策略那是任何大剑客都比不了的,连张赫都比不得。
一双沉稳有力的手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一下子扶住了钟舒曼。
她到底比鬼影长空幸福,因为这是张赫的手,她不像鬼影长空那样孤独的来,孤独的走。
她倒在张赫怀中,张赫慢慢将她放下,她的脸sè和眼珠都已恢复正常,只可惜这次没谁救得了她。
“谢谢!”钟舒曼那张万年冰冷的脸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像桃花盛开一般灿烂,然后她也垂下了手,闭上了眼睛。
这一战是她赢了,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以自己的死亡赢得决战,赢得了荣耀。
张赫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望着这两位高手的尸体。
他们都死得很平静,脸上的表情都告诉了他,他们杀得痛痛快快,死也死得轰轰烈烈,他们问心无愧。
他们都对得起“大侠”和“剑客”的荣耀!
月光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因每个人都被刚才这瞬间发生的绝杀所震撼,今天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没有那种勇气和那个实力敢跟这两位一较长短。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中月才叹了口气:“佩服!”
“他们都是真正的高手!”沈君雪默默的望着地面,她是由衷的敬仰这两位。
此时钟舒曼和鬼影长空的尸体终于化光飞走,钟舒曼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但是鬼影长空的尸体却爆了一件物品出来。
一把刀!
一把通体流转五彩光华的短刀!
刀鞘上镶嵌着十一颗不同颜sè的宝珠,不但名贵、而且刺眼。
这柄刀跟《小楼一夜听chūn雨》和《七杀刀》很是神似,因为它们属于贴身弯刀那一类型,只不过这柄短刀的线条太刚直了一些,造型也比《七杀刀》更怪异。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表层流转着的那层光华,这必是名器无疑。
问题就在这里,一个纵横天下的大剑客,为什么会带着一柄宝刀来决斗?
突然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宝刀就从地上自动弹起,飞向夜sè深处,“啪”的一声后就没了动静,仿佛是被人用手接住了。
黑暗深处果然走来一个人,正是他的手握着这柄刀。
雪中晴眼睛一亮,快步上前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就跟着来了,没想到我来晚了一步。”来者高大英俊,身穿铠甲,腰间佩着一柄雁翎刀,这个人正是光明左使。
这一刻云中月和光明右使全都拥了上去,沈君雪也拱手道:“左老大!”
光明左使分开众人,朝着张赫走了过来。
张赫仍然没什么表情,他一直呆站着,一直像是在沉思。
直到现在,他的目光触及到光明左使,他才仿佛从梦中醒来。
“还有一个月零七天!”光明左使的开场白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谁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张赫也不懂。
光明左使微微叹了口气:“还有一个月零七天,你离开我们大家就恰好是两年了。”
张赫的目光立即变得柔和:“你好象什么事都记得很清楚。”
光明左使道:“我还记得我们认识已经快十六年了,还差三个月零一十天就是十六年。”
张赫默然,他无话可说,没有光明左使就没有他张赫的今天,更没有今天的张赫。
气氛又沉寂,沉寂中仿佛有些尴尬。
光明左使忽然笑了笑,道:“你我兄弟重逢,应该高兴才是。”
张赫点点头:“你说的对!”
光明左使扬起手中那把刀:“那你知不知道这是把什么刀?”
张赫沉思着,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割鹿刀》!”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没有谁不耸然动容的,但偏偏光明左使却lù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资聪明无人可敌,你没有猜错,这把刀就是价值连城、名动天下的《割鹿刀》。”
气氛骤然凝固,但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加重、心跳加速。RX!。
第四百三十三章 宝刀初问世
原创割鹿刀》,这把王朝名器究竟有多厉害,没有人知道我要jīng彩开始---
但关于这把刀的故事却有太多太多,因为太多太多的人因它而死,甚至有太多太多的团队、组织、势力都因它而土崩瓦解。
即便是张赫,也曾因为它被卷入了幽明山、风陵渡、上海城、三门峡、武当山等多起事端旋涡之中,没有哪一次不是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现在这把刀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只要是个人都渴望一窥它的庐山真面目。
光明左使忽然把刀递了过来:“送给你,就当是我们兄弟重逢的小礼物。”
他确实是个有魄力有决断的领袖式人物,这么一把天下闻名的宝刀,他居然说送人就送人,连眼睛都不眨。
是不是因为在他的心中,与张赫的交情比这刀还重要?
但面对这也许是王朝中为昂贵的小礼物,张赫却视若无物:“我不需要!”
光明左使的瞳孔骤然收缩,张赫竟然不要,竟然选择拒绝。
是不是因为在张赫的心中,无论多么价值贵重的刀,也比不上〖自〗由与理想?
光明左使盯着他,许久道:“雪雪没有说错,你变了很多。”
张赫也拒绝回答。
“**!”一旁的段天涯不禁嘀咕着,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张赫这种人,别人白送他《割鹿刀》,他居然不要,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比张赫傻呢?
只可惜他声音虽小得像蚊叫,但光明左使却一下转过头盯着他:“你真觉得他傻?”
他的目光比箭还锐利,令段天涯竟有些心虚,不过他嘴巴却一直都喜欢在别人面前逞强:“难道我说得有错?”
光明左使不禁笑了:“是的,你说得有错。”
段天涯差点跳了起来:“我错在哪里?”
光明左使道:“我若把这刀给你的话,你肯定会要的,对不对?”
慕容天艳忍不住道:“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敢给?”
光明左使笑道:“就算我给你了,你敢拿出来用吗?凭你们的武功和实力,爆出去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慕容天艳显然不服:“万一我运气好呢?”
光明左使哈哈大笑:“连鬼影长空那样的高手都被爆了,你认为你的运气能好过他?”
慕容天艳说不出话了,段天涯争辩道:“但我们可以将它卖掉换钱&nb”
光明左使笑得厉害了:“这王朝之大,但有谁敢跟你们交易?谁又敢接这种炸药包似的交易单?”
段天涯和慕容天艳还有些不服,但光明左使却不再让他们说话了:“你们错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凭你们这样的人,也配拥有这样的神兵利器?纵然你们得到它,也不过是得到一件毫无用途的装饰品而已,除了能够偷偷摸摸的拿出来自我欣赏自我陶醉外,你们还能拿它干什么?”
他又收起笑容,叹道:“何况,你们连这把刀的来历都没搞清楚。”
张赫忽然道:“你也不清楚,是不是?”
光明左使道:“所以我很好奇这把刀为什么会在鬼影长空的身上?但我想你一定知道。”
张赫的目光忽然转向沈君雪:“因为,这把刀是你交给鬼影长空的。”
这句话恐怖,沈君雪简直吃惊得无以复加:“你怎么知道?”
张赫淡然道:“很简单,因为鬼影长空进京之后,除了钟舒曼和你之外,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人;而这把刀又是近古大师在京城就地锻出来的,出炉时间也几天,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
慕容婉儿道:“但你又怎么知道鬼影长空进京后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呢?”
张赫道:“像他那样的高手,其实根本就没有进入过京城,他知道大战将至,好不要和旁人接触,知道的信息越多,就不会让自己心无旁骛的专心备战,这几天,他一定就在这郊外度过,他若不这么做,他哪能练到如此高绝的武功?”
沈君雪长吸了一口气,她不得不对张赫佩服。
张赫继续道:“其实你也不知道这刀是怎么来的,因为你是接到任务前来京师的,一定是奉命在某个地方取刀然后交给鬼影长空,你也是一个被蒙在鼓中的人,对不对?”
沈君雪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无疑是承认了,而且还承认得很彻底。
张赫道:“既然是奉命,那就必是魔教高层的意思,你都已经是圣女了,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你们教主的意思,但教主却不是《割鹿刀》的所有者。”
每个人都惊讶的望着他,都静静的听着他的分析。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可以证明,第一,如果这把刀属于魔教,教主本人是不会放弃这种神兵利器的;第二,《割鹿刀》的图纸是四大镖局联名保送,从三门峡到武当山,这一路上都没有魔教的影,反倒是青衣楼势力在到处作怪,这刀若是魔教所有,又岂容青衣楼如此猖狂?”
沈君雪还是没说话,只是朝张赫恭敬的拱了拱手,这一手势就包含了太多的意思,有感jī、有佩服、有尊敬。
张赫道:“自从武当事件过去后,《割鹿刀》图纸再无sāo扰,四大镖局很顺利的把红货运到了京师,然后古大师入关在京城就地锻造,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既然刀不是魔教所有,那为什么你还来取刀?”
慕容天艳迟疑着,道:“也许是雇主要魔教的人来取刀的。”
张赫点头道:“这次你没有说错,肯定是雇主与魔教达成了某种协议或是交易,让沈姑娘来取刀,若单单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还好解释,可是为什么魔教要把刀交给鬼影长空呢?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段天涯道:“也许鬼影长空根本就是魔教的人。”
“绝对不是!”沈君雪断然否定“我神教人手众多,但绝无鬼影长空这个名字。”
云中月也帮腔道:“确实,以鬼影长空的显赫声名和洒脱个xìng,绝不肯屈居人下的,他一定是一个行走江湖的独行侠,我听说连神剑山庄对他都还没有绝对的约束权。”
张赫道:“原因只有一个,这肯定还不是魔教的意思,而是雇主的意思,那就证明雇主在关注鬼何这一战,那他为什么要如此关注呢?为什么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关注?”
雪中晴道:“这就关系到这一战结果的影响。”
张赫道:“这一战本身不足为奇,王朝江湖之大,每天都有这样的决斗,但是这场决斗的结果的影响力却是空前的,因为它关系到即将到来的天下武林盟主大会。”
这个结论也确实没错,鬼何之战的结果影响直接的就是盟主大会,因为只要钟舒曼一输,雪中晴竞争二盟主的压力就骤减。
光明右使忍不住也冷笑道:“赫哥,你该不会认为我们就是雇主吧?”
张赫道:“表面上看,种种线索迹象显示你们就是雇主,但我知道你们绝对不是。”
光明右使惊讶了:“哦?为什么?”
张赫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独特的讥笑:“你们若是雇主,这刀能落入旁人之手?”
“退一万步说,你们若~~-首发~~是雇主的话,就一定知道割鹿刀落入了鬼影长空之手,那么你们根本就不必担心鬼影长空会失败了,因为他若有了割鹿刀,钟舒曼就必败无疑。”
光明右使迷茫了:“我还是不懂你的这种说法。”
一直没有发言的光明左使沉吟着,道:“或许我能解释。”
光明右使立即道:“请大哥指教。”
光明左使道:“鬼影长空师承神剑山庄,神剑山庄被誉为天下第一剑,与华山剑法不相上下,但我只知道一点,一个人的剑法倘若练到鬼影长空这种程度,那就不仅仅是对剑jīng通了,而是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很了解,对十八般兵器都jīng通,否则的话,他不可能战败那么多人,闯出这么大的名声。”
光明右使立刻同意,一个真正的剑道高手假如碰上了一位刀法名家,他如果不了解刀法的套路和jīng要,是不可能赢得了对方的,这就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而以鬼影长空这种人的实力和对武学的理解,只要有割鹿刀在手,他在关键时刻让钟舒曼知道了这一点,他就算不用割鹿刀也会让钟舒曼先气怯的,像他们这种层次的高手交手,这一点有多么致命实在是无需累述。
段天涯完全听得呆了,他忍不住叹气:“这雇主是神经病吗?他放着天下闻名的宝刀不要,而且还这么处心积虑的把刀交给鬼影长空,我真的不懂这种人是怎么想的?”
张赫笑了,还是那种讥诮的笑容:“这雇主绝不是你想象中那种神经错乱的人物,他自己放着宝刀名器不要,是因为他一定还有大的图谋,只要他这图谋一旦实现,他获得的回报远远大于《割鹿刀》。”
这种说法段天涯那是绝对赞同的,因为他当年脚踏两脚,低声下气甜言蜜语的去扮小白脸,无非就是贪图两位佳人的财富和武学,只要财富和武学到手,你莫说让他去当小白脸,你就算让他去陪母猪睡觉他都高兴得很。
现代人的确需要财富,可是现代人也是唯财富论,为了财富甘愿出卖一切,这就是现代人为什么得不到别人的肯定的原因,还反遭别人的唾弃和打击,因为他们的价值观念远远落后于别人,要命的是他们还因此沾沾自喜自鸣得意,殊不知在别人眼中,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而已。(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我心难平
张赫道:“雇主这么处心积虑的把刀转jiāo给鬼影长空也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还很多,我若想得不错就有好几点。”
光明左使拱手:“愿听高见!”
张赫道:“第一点,他不想暴lù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的身份见不得光,否则的话他可以亲自把刀jiāo给鬼影长空本人,这样无疑更加保险,何必再让沈姑娘代为转jiāo而搞得这么麻烦?”
光明左使在点头:“有理!”
张赫道:“第二点,他让魔教转jiāo,足见他对魔教十分信任,魔教亦正亦邪,所以这种信任肯定是建立在某种协议基础上的,这就说明这个人一定与魔教联系紧密。”
光明左使道:“请继续!”
张赫道:“第三点,既然他和魔教有协议,那就证明他们有共同利益,当前最大的利益很可能就是扶持他们的人在盟主大会上上位。”
光明左使终于语出惊人:“我总觉得你说的这些特征我都完全符合。”
众人吃了一惊,雪中晴赶紧道:“大哥你绝不是雇主,这点我很清楚。”
张赫凝注着他:“你当然不是,你本就是刀法名家,你若是他吃多了才把这宝刀让给别人。”
光明左使望着张赫,目光中透着信任的感jī,张赫和他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对他的理解不是一点半点的深。
张赫道:“雇主有了这么多的动作,明显是支持你们的,他若是你们的敌人,那么你们来到京师后,你们怎么可能一直安然无恙到现在?所以你们现在可以想象一下,谁会是雇主呢?”
这个问题段天涯三人也许还在云里雾里,但其他人心中却已经很明白了,种种迹象和特征表明,这个雇主一定是青衣楼的人,甚至有可能就是青衣楼的核心高层。
青衣楼、天下霸刀、rì月神教,他们三个组织本身就有合作关系的。
青衣楼这个王朝江湖有史以来最为神秘的组织,究竟是何方神圣?
光明右使道:“如果他们在帮助我们,那为什么又不让我们知道呢?”
这个问题就问得很愚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青衣楼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它为什么要让你知道机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战的结果是钟舒曼胜出。”雪中晴感叹道。
张赫淡淡道:“也许这个结果本身就是他们青衣楼想要的!”
雪中晴道:“为什么?”
张赫忽然不说话了,他拒绝回答。
他不敢说、不忍说、也不愿意说,不是他想不明白,而是因为很多事他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去判断,更或许是因为他对这种判断的后果充满了一种未知的害怕,他不愿意朝这个方向去想。
望着他变化不定的表情,光明左使叹了口气:“其实你//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战绝对会以钟舒曼的胜利而告终的,我知道你有苦衷不说,但我看得出你一定清楚原因。”
他确实清楚真正的原因,而且这个秘密除了两位当事人外,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这个秘密就是——钟舒曼和鬼影长空非但不是敌人、不是生死仇家,而是朋友、彼此敬重的知己好友。
其实当年何rì君再来入关闯dàng江湖之初,张赫还是幕后黑手的时候就十分关注这位王朝新星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都是他秘密调查出来的。
那是王朝一年,钟舒曼和鬼影长空在京城相遇,一位是在江湖中初入江湖的méng面俏佳人,另一位则是代表神剑山庄进京办事的无名剑客。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在一起的人,偏偏就在那一年桃huā盛开的季节碰上了,他们共同接了刑部发出的河西祁山大盗通缉任务,六扇mén的huā红悬赏有100两黄金。
在蛮荒时代的王朝一年,这个悬赏已经非常高了,真不是一般高手敢接的。
河西州的锦河溪畔,桃huā灿烂、huā雨飞舞,剑风呼啸、剑雨也跟着飞舞,恶名远播的祁山大盗张才志、张成志“张氏兄弟”被两位无名剑客先后刺杀。
怪就怪在这里,这两位虽是第一次搭档,但彼此之间连队都不组,甚至互不知晓名字。
对于鬼影长空来说,何rì君再来更显神秘,这位nv侠的脸上一直挂着一面印有桃huā标志的黑sè面巾,似乎从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一路返回京师,领到六扇mén悬赏的huā红100两黄金,一人各得50两。
临别之际,两人也不道别,但还没踏出六扇mén的大mén,就听到其他玩家对这次通缉的议论了:“听说祁山大盗张氏兄弟被杀了?huā红已经被人领走了。”
“真的吗?干得漂亮呀,是哪个mén派的高手干的?”
“早该杀了,这两个垃圾不但luàn杀人,而且还骗新人,骗了再杀新人。”
“你还不知道吧,前天祁山新手村又被屠了,我才从那边赶过来的……”
……
前天也就是他们返回京师的路上,没想到那张氏兄弟还不长记xìng,被杀后还敢回去屠村。
钟舒曼立即就把刚领到的50两黄金扔给鬼影长空。
鬼影长空明显惊诧:“你这是干什么?”
钟舒曼浑身都是杀气:“我要杀人!”
鬼影长空试探道:“张氏兄弟?”
钟舒曼咬牙道:“我不但要再杀他们,而且还要爆了他们,爆到零级为止。”
鬼影长空叹息:“游戏而已,何必当真?何况你要再去杀人,就不会有人再付你佣金了。”
钟舒曼坚定道:“但我也要去!”
鬼影长空愕然:“为什么?”
钟舒曼怒道:“因为不杀他们,我心难平!”
鬼影长空注视着她不说话了,这是他第一次没把游戏中的人当作玩家来看,也是第一次没把这个王朝江湖当作游戏来看。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又何必把它分得那么清楚呢。
祁山河畔再战,但这次不同,张氏兄弟邀了三十多个2转高手,钟舒曼双拳难敌四手,好狗总是顶不住赖狗多。
但危急之时,一柄鬼魅般的幻影长剑从天而降,这柄剑当真是鬼影重重、无所不能,见人杀人,见神斩神。
许久,碧绿的溪水完全被鲜血染红,三十多具尸体就在河面上飘着。
“是你!”钟舒曼显然惊讶,她没想到鬼影长空会来。
鬼影长空冷笑:“你若认为我是来救你的,你就错了。”
钟舒曼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鬼影长空悠然道:“我既不是为了救你,也不是为了行侠仗义,我只不过是恰好路过这里,又恰好看见了一个倒霉鬼被人围攻。”
“所以,你就迫不得已要出手帮帮我这个倒霉鬼?”钟舒曼眼角已经有了笑意,还没有人称过她为倒霉鬼。
鬼影长空打趣道:“我只希望你下次行动的时候多动动脑筋,别再倒霉了。”
说完他就施展轻功飞走,钟舒曼赶紧道:“还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鬼影长空!”话音落下,人也去得远了。
这个名字当年在王朝中并不出名,准确的说是寂寂无名。
但是何姑娘何大侠的名头却迅速在江湖中崭头lù脚,成为新一代nvxìng玩家追捧的对象,因为她正直、热情、善良,以正面nv侠形象在江湖赢得了极大的尊重。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每次见到钟舒曼,鬼影长空都会问这个相同的问题。
而且两人每次无意相遇,都会碰到各种复杂的任务、刁专的难题、厉害的敌人,但却没有一次难倒过他们,因为以这两人的武功和盛名,在当时基本上是天下无敌的,对手总是先后被杀,何rì君再来的头阵,鬼影长空扫尾。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但不是现在。”钟舒曼每次都是这样回答。
鬼影长空点头:“我懂,等你成为这个天下二盟主的时候,我就能看到了。”
“聪明!”钟舒曼笑了。
“那我就祝你早rì荣登盟主大位。”鬼影长空也笑了。
别河畔的柳枝轻轻摇动,高山颠的明月晴朗万里,两位当世大侠把酒言欢、临风畅谈,痛快之时手持心爱宝剑、展转腾挪、施展生平绝学,只见剑光闪处,撩起一片落英缤纷,人生此境,夫复何求?
但每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鬼影长空的表情又变得若有所思。
这种感觉很怪,每次他们相遇,他不会觉得高兴,因为不知是何原因,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离别之后,他也不会太难受,因为他不是那种见到佳人就热衷于幻想的人,他的朋友本就很少,他很珍惜何rì君再来这种难得的江湖朋友。
仗剑问道独行天涯,饮酒杀贼笑傲王朝。
作为一个王朝中人,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潇洒更美好的事呢?
他是个懂得知足的人,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还不能了解寂寞和痛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但这种滋味他很快就了解了,也深刻的体会到了,因为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张粉红sè的桃huā请柬:“恭请鬼影长空大侠于一年十二月十五rì京师望天涯酒楼参加婚礼大典——何rì君再来诚邀。”
看清楚了这行字的时候,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有个什么感觉,如果可以形容的话,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身上chōu了一鞭子。
第四百三十五章 那一场风花雪月
京城繁华,而望天涯更加热闹。「域名请大家熟知」
鬼影长空是提前一天抵达京城的,婚礼还有一天才开始,但他在望天涯楼上已经见到了不少名人名士。
少林戒律堂首座,丐帮陈州总舵主、武当新七侠、峨眉剑派大师姐、华山派护法长老、百里镖局副总镖头长天帆、侠道新星梦无常、天鹰派使者铁掌震关西、唐mén三杰、青城四秀……
那时候的他仍是江湖上的寂寂无名之辈,他又怎么能跟这些英雄大侠平起平坐呢?所以他只能在人群中远远的望着。
当然,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段天涯,他知道段天涯是逍遥派的人,而且还是逍遥派的堂主,身份肯定是有的,而他算什么?他不过是神剑山庄一介学剑之徒,都还不能算是神剑山庄的嫡传弟子。
但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跟段天涯比较?是不是因为他心不甘?
也许这并不重要,关键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这一点就是为什么那个xìng情洒脱的何rì君再来怎么会看上这个人,难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抑或说恋爱中的人都是瞎子聋子疯子?
以前他不信,但现在他信了。
因为他在人群中远远的看见了何rì君再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何rì君再来的真面目,娇柔美yàn、风情万种,就如那天在锦河溪畔见到桃huā雨。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但不是现在!”昔rì话语犹在耳边。
可是谁又能想到第一次见到真容竟是在对方的婚礼大典上。
命运就是这么残酷,不知捉nòng过多少像他这样极于情、极于剑、极于江湖的大剑客。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以往自以为自己很潇洒很洒脱全是自己在骗自己,全都是些拙劣的借口和理由。
“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君未成名我未嫁,想来俱是不如人!”
那一晚,繁星满天。
京师近郊的八面坡上,有一个人就仰卧在高山之颠,独自提着美酒一边痛饮一边细数星辰。
酒酣兴起,这个人就拔出腰畔长剑,只见剑光舞动苍穹星辰、剑气惊起漫山红叶,月sè虽然美好,可是秋风却伴随着剑锋发出一阵阵的悲鸣。
似恨这天意nòng人,更怒那苍天无眼,为何不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也许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一相情愿罢了,又何必责怪别人?
他终于还是想通了这一点,世上有种人就是这样,他们往往把感情埋藏得很深,从不轻易的表lù出来,只因他们的感情越是深,其实就越是真挚。
不管怎么说,既然落huā有意随风去,他也应该诚心祝福才是,这样借酒浇愁、以剑泄愤又岂是一代大剑客所为?
婚礼果然盛大而隆重,用万人空巷来形容绝不为过。
南mén望天涯简直就是huā雨的海洋,人头涌动、鲜huā如cháo,鲜huā中新娘的笑颜就像那姹紫嫣红的桃huā。
翠烟楼顶层天台的鬼影长空望着这一切,嘴角边lù出丝丝苦笑,此刻他手中端着美酒,可是无论再美再甘的佳酿,现在倒在他嘴里也变得又苦又涩。
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如cháo的南ménhuā雨没用到一个时辰,就变成了震撼京师乃至震撼全中原的腥风血雨。
何rì君再来的蓝yù双剑和独mén桃huā刃在人群顶上飞舞,飞过之处就有人头落地,遍地尸首、满街鲜血,婚礼喜乐已变为鬼哭狼号……
当然,像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luàn砍luàn杀不惊动朝廷才怪。
忽然间,他看见朝廷大队人马从南mén鱼贯而入,领军的竟是京师四大名捕诸葛先生、飞大夫、望野三起、风四娘,再往后还有慕容世家的顶级高手慕容龙城、慕容远山、慕容旁白,最后面竟然还有大内禁军……
鬼影长空没有再看了,也不敢再看了,他扯出黑巾méng在脸上,人和剑一起从翠烟楼上跃下……
后来据王朝百晓生阿烦蹄统计,京师惨案那一役,短短一个半时辰多达600多人次丧生,值得一提的是段天涯被何rì君再来守在三生石前连续数杀,而慕容家到场之人包括事主和一干NPC仆人,数十人竟无一人能逃过了她的愤怒之剑,所有人身首异处,武功丢失,甚至许多江湖名士都被杀得境界递减,中原群豪根本无力抵挡……
这些数据和事实都没有统计错误,但有一点阿烦蹄没有统计到,在满街的尸首堆中,有一具méng着黑巾的无名男尸,他不但身中数剑、而且还中了诸葛先生的三阳掌、风四娘的暗青子、以及飞大夫的八mén毒……
正是因为他的舍身抵挡,才让何rì君再来有了机会逃离京师,这一点除了在望天涯楼顶背负着双手冷眼观战的幕后黑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四大名捕不知道、阿烦蹄也不知道,就连何rì君再来本人也不知道。
这将永远是一个秘,就像有些人的感情,永远不会向人提起,永远的埋在了心中——那一场风huā雪月的别河畔桃huā雨。
鬼影长空的运气无疑是好的,他本来中了很多要命的绝技,但在神剑山庄的医治下,他又奇迹般的保住了武功和境界。
这时候何rì君再来已不再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何大侠了,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凶手大红名,几十家mén派悬赏价值80万黄金的huā红取她项上人头。
也恰恰是这个时候,《割鹿刀》第一部分图纸问世,由姑苏慕容购得,再由百里镖局联名神剑山庄押送,不幸就恰恰被何rì君再来在西湖抢了去。
“事关我山庄名誉,而后起一辈的新秀之中,唯有你能担此大任,我知道你和何rì君再来jiāo情匪浅,但是你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勉强。”神剑山庄的NPC掌mén谢晓峰如是说。
“掌mén要我去我就去!不要我去我就绝对不去!”他是一个恩怨极为分明的人,没有神剑山庄,他在京师一战中武功境界不知要掉多少,现在要他去对付何rì君再来,他心中虽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他也必须去。
江湖历来如此,很多事由不得你做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于是江湖中一代鬼影剑客横空出世,惊才绝yàn、纵横无敌。
他以最光明正大的下战书方式,前往各派挑战,短短半月时间,无数高手被他斩于剑下,武当剑卫huā小敏、黄山剑客十三哥、铁剑mén护卫龙城狂霸拽爷、长江三十六路水道联盟堂主西凉序、百huā谷游士你妈是李刚……至此,神剑山庄在江湖上一鸣惊人、声誉鹊起!
在别人看来,也许他挑战的这些人,是“红货被劫”后对神剑山庄冷嘲热讽的武林名家,其实从这一连串的阵亡名单中可以看出,至少那个叫幕后黑手的人就看出来了,这些人全是何rì君再来的仇家。
因为京师惨案发生的时候,这些人居然反过来对付何rì君再来,他要帮她除掉这些人,好让她心安。
十天之后,东海之战又轰动全江湖。
海中小岛、lànghuā朵朵,蓝天白云、cháo水起伏,像极了人不安的心绪。
阳光下,两位昔rì好友终于兵刃相见了。
“你为神剑山庄出战,我不怪你!”何rì君再来如是说。
鬼影长空横剑平xiōng,厉声道:“你错了,我既不是为了我个人荣誉,也不是真的为了山庄的名誉,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是不希望你变成倒霉鬼。”
相同的话语,不同的时间,却已没有当初心有灵犀的提剑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对的人相遇在错的时间?”
他没有提及自己曾在京师帮助她逃亡。
他没有,也不必。
因为如今的她已完全变了:“哼,假仁假义,你们男人果真全都一个样,现在我被全江湖通缉,你就来挑战,你不用为你的〖真〗实目的而辩解。”
lànghuā扑面,他的心忽然一阵刺痛,这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她,可事到如今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说一句跟我走吧,反而会被她认为是疯子。
于是他改口:“假如这次我赢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在王朝中嫁给我!”
何rì君再来没有再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多余,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用剑说话,今天也得用剑来结束。
其实他这么要求并不是真这么想的,他只不过是希望对方不要被情爱纠葛冲昏了头脑而丧失了理智,为了段天涯那种人不值得这么做。
他这么刺jī她,是希望她尽最大力量来和自己决斗,他若一死能唤回她的斗志和理智,也算不枉这番苦心了,更何况死在她的手上,那也并不丢人。
死在高手手中,那本就是一种光荣。
大海起风,làng击礁石。
lànghuā在礁石上炸开,jī起漫天雨雾,两人的剑光就在lànghuā雨雾中飞击。
二十个回合过去,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厉害。
因为她已经被情爱纠葛彻底冲昏了大脑,她已经陷得太深。
剑法是随心xìng而动的,如此疯狂愤怒、如此泥足深陷,怎么可能发挥剑法的jīng义呢?
身为神剑山庄的得意mén生,他比她更了解这一点。
更何况是他们两人之争,一丁点的失误(最快更新)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的是现在何rì君再来的蓝yù双剑配合《桃huā剑雨》已经飞舞而来。
这是逆天大招,他不得不防。
而最要命的是他的《鬼影双绝》也已经发出,这一剑发出,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这是两人jiāo手的第二十五个回合,但不会再有第二十六个回合了。
因为沙滩已鲜血被染红,海水中浸着一具尸体,尸体飘浮在明亮的阳光下,尸体黑巾上的桃huā标志分外显眼……
“当啷”一声,鬼影剑掉在地上了。
他茫然的站在沙滩上,痴痴的望着那片海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