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两败俱伤
惊鸿仙子道:“武当一事,我慈航静斋亦被牵扯其中,但不管真相如何,武兄击杀掌教门人,步兄残杀武当弟子及长老,这已是不争之事实,唐姑娘你出身名门,乃是峨眉正宗,如今虽已在野,但小妹希望你念在昔rì同道之情份上,请京华楼勿要再插手参与此事”
江尧拱手:“盟主,真相未明,口说无凭呐”
这意思惊鸿仙子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步,只能依照江湖规矩说话了,那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谁的刀快、剑利,谁的话就是道理
惊鸿仙子叹了口气,道:“那么,唐姑娘,请”
她这话一出,大院上千人自发的退后了好几十米,人人都知道惊鸿仙子曾是昔rì盟主、而唐可卿曾是峨眉高手,尽管两人都曾几经起伏,但武艺之高仍是普通玩家高山仰止的水平,所以她们这一档次的较量,甚至比步小云和林惊谷的水平都还要高
这必是jīng彩绝伦、石破天惊的一战,任何人都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惊鸿仙子仍是那把女子短剑在手,随随便便的就往空地zhōng yāng一站
就凭这种仪态,江尧目中就露出了赞许之sè,她现在才知道步小云败在这个女盟主手上,绝非运气不好、装备太差之说
步小云太直、太刚、太尖锐,一出手就跟割芦苇似的放倒一大片,这种武学理念不是长存之道,对上惊鸿仙子这种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大家风范,落败的可能xìng至少是十之六七以上
当然在惊鸿仙子眼中,江尧也是不容小觎之人
在十八连营那一役中,《倾城一刺》和《冰肌玉骨功》早就名动天下,虽然江尧现已不在峨眉,这种武功肯定失去,但以她这种层次的人,怎么可能落下自己的修炼呢?
不知其深浅所以才可怕
果然,江尧也是同样的方式,随随便便的往空地zhōng yāng一站不但姿势随便、而且两手空空
冷雨覆面而过,形成一层朦胧的薄雾,雾中倩影竟有些模糊,只有两双秋水般的眸子加明亮,像是夜空中两颗美丽的亮星
忽然间,亮星消失,所有的雾气化为凄厉的杀气,杀气中剑光升起,斜斜的直取江尧上三路
江尧并没有动,只因缓慢的短剑飞到一半化为了无数细巧的剑光剑光绵密,如长丝、如细茧、如长河江水,不但滔滔不绝、而且绚丽多彩,简直可说毫无破绽可言
在场很多人都看得傻了这等剑法换自己徒手上去真不知该如何应付
步小云也有些发怔,惊鸿仙子今天的出手比起那一夜不知强了多少出去
剑光仿佛飞舞的柳絮一般几乎把江尧全身围住,但她居然还是没动,仿佛是被此等奇幻灿烂的剑法吓傻了一般
就在所有人快要惊呼出声的时候,漫天的柳絮突然消失,惊鸿仙子已经落回原位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惊鸿仙子道:“你看得出来?”
江尧点了点头淡淡道:“想不到盟主的《飞雪剑法》,竟已有了八分火候了”
《飞雪剑法》,顾名思义,看上去仿佛扬起了满天飞雪、壮观绚丽,令人无所适从、无法闪避,其实这是防御xìng质的剑法,说白了,在漫天剑光中你敢出手你必中招,你若好好的呆着你就没事
当然,好好的呆着说起来容易但若没有高深的修为、目光、见识以及定力,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惊鸿仙子这才失声赞道:“好,唐姑娘果然是大行家,看我这一剑如何?”
话音一落,她整个人飞升而起,犹如飞仙一样人剑合一、笔直的刺来,这次没有虚招、没有华丽,完完全全实打实、彻彻底底的硬碰硬
江尧这次不可能不动了,单手弯曲成爪,突然往前伸出,看似要用爪子去硬接
但呼啸而至的剑尖突然一旋转,尖端白光闪烁,分明有技能用出,江尧的爪子也跟着一转,手爪影象竟有些变得模糊
“嘭——”
剑尖在距离掌心不足一寸的空中顿住,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大墙
林惊谷面有惊sè,他是武当内家正宗传人,他自然看得出江尧这是纯以内力外放,以无形之功化有形之气,以手腕为中心形成一个气场抵挡对方附了真气的剑击
惊鸿仙子凝滞在空中,再度赞道:“唐姑娘内功委实令小妹佩服”
江尧道:“盟主武功盖世可卿也万分敬仰”
两人居然还有余力说话,令在场很多男玩家无比汗颜,你就莫说让他们的修为练到这个地步了,能拥有8转登峰境内功那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惊鸿仙子全身一震,整个身子往前一送,剑上劲力大增,林若离和马君梅忍不住就要惊呼了,但江尧也可说是娇躯一颤,全身内功集中于两条手臂上,左手也呈爪伸了出去,双爪催力、隔空再挡
两股巨大的内力撞击,“轰隆”一声惊天炸响,空地上飞沙走石、烟雾弥漫,两人于一片凄雾烟尘中看不见身影
此刻全场所有人目光死死的聚焦在空地上,却不知是惊鸿仙子被震飞、还是江尧被一剑穿心?
然而烟雾散尽之后,两人居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江尧原地举爪、惊鸿仙子空中前刺,爪上的气场仍然存在,但剑也没有退后半分,两人居然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江尧脚下已被炸出一个直径约有十米的大坑,而两人的嘴角均有鲜血渗出
这完全就是内力上的比拼,根本没有什么招数可言
诚然,武功到了她们这个层次上的人,已经不需要什么招数上的投机取巧了,你内功跟不上,人家一招就将你秒了,你招数再妙也没有用
空地上狂风骤起,两人的气虚剑劲之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谁也不肯相让半分,事实上现在谁也让不得,一让就是死
惊鸿仙子暗暗吃惊,传言京华楼高手如云,这话绝非虚张声势,这姓唐的女人内力浑厚、中正平和,犹如大海一般浩瀚,这一剑就算曾经的雪中晴都难以支持这么长时间,她竟能支持
江尧同样暗自惊骇,惊鸿仙子虽是十rì盟主,但盟主就是盟主,剑气融为一体,融合得这么完美的江湖女子高手中,她绝对是前五名的人物
两人带着各自的想法加运功催力,突然间,惊鸿仙子的剑变sè了,又变成了那种无迹可寻的白sè镜像,她《剑典》中的“剑心通明”终于再现,而且这一次连剑身都仿佛受到了这场大战的感染,竟发出了一种凄厉古怪的嘶叫声
在场众多武林名宿这一下心中有数了,惊鸿仙子此招一出,唐可卿必败无疑
这就跟上次步小云的《反天山剑法》一样,他认为不会失误的,偏偏它就失误了
在这一刻,江尧的手腕也变得雪白通明,仿佛光圈套在上面了
“呀————”
随着两人同时大吼,空地上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有形球状气场,气场飞的旋转,无数细沙石块飞旋而起,青石板地面“轰隆轰隆”的不断爆炸,波及直径少说有二三十米,此等决战堪称经典,令人心动神驰、大开眼界
“大姐,尧姐这招是什么武功啊?”胖子这一段时间也修炼得很不错,可惜这等绝技他还是认不出来
钟舒曼虽也看得叹为观止,但也只能摇头,因为连她都没见识过
胖子无奈,只得道:“哥子,你说这什么武功,像不像《无极极光手》?哥子,哥子?”
他的语声忽然停顿,因为转身之际,胖子发现他的哥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哥子去哪儿了?
就在这时,空地zhōng yāng一声前所未有的爆炸声音响起,胖子的耳朵几乎都被震聋了,巨大的青石板就像稻草一般被掀起,模糊的视线中连那些连绵细雨似乎都被震得荡开,每个人都感觉到几乎地动山摇,很多人脚步都站不稳
烟雾中,江尧和惊鸿仙子终于都被彼此的强大内功所伤,两人双双被震人仰天飞起,往后倒飞出去了大几十米远
“卿姐”林若离众女花容失sè,一起接住跌落下来的江尧,江尧站立不稳、半跪在地,面容变得跟死人一般苍白憔悴,突然张口“哇”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重伤之极
“盟主”慈航静斋的众女子也扶住惊鸿仙子,惊鸿仙子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她全身衣衫已碎、无一处完整,五sè面纱已被震落,本是一张倾城面容此刻尽是鲜血,那柄女子短剑倒插在地上,她也无力抽出
任何人此刻都能看出,这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高手不但拼得两败俱伤,而且元气大伤
从头到尾就只拼了一招,可这一招已经足够名动《王朝》全江湖了
见到江尧为了自己不惜战成如此,步小云胸中那股热血早已沸腾,他再度拔剑,举剑前指,今rì纵然战死武当,他也毫不畏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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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卿本佳人
冷雨,凄雾,孤影。
张赫静静的行走着,rǔ白sè的雨雾若隐若现、似幻似真,jīng致的匾额上“太极宫”三个字终于出现。
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张赫会再度潜入武当禁地。
太极宫仍是那么奇幻绚丽,各sè光影在大殿中浮动,既有种五彩斑斓的美感,但也有一种光怪陆离的味道。
大殿〖中〗央站着一个人,尽管他背对着门,但张赫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非常巨大的压力。
紫金冠、踏云靴、七星剑,这三样东西是武当至高无上的名器,当它们同时戴在一个人的身上时,就算最丑陋最没有魅力的玩家,也会变得荣华尊贵、正气威严。
这个人几乎令人不敢正视,但张赫现在必须正视,因为huā了这么多的心血、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今天能走进这个地方。
没有声音,因为双方都没有说话。
双方虽看不见彼此,但都静静的站着,都能从沉默中嗅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许久,那种压力忽然减轻了一丝,张赫才沉声道:“你应该就是那只手?”
“手?”掌教的声音怔了怔,忽然笑了:“你没有猜错,我确实就是那只手。”
他一边回答一边转身,这一刻张赫彻底惊呆,脸上的表情就像看到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
他简直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武当新一代的掌教门人,竟然就是——君若见!
张赫喉咙发苦:“没想到君先生出身武当。”
君若见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昔年何rì君再来大战剑卫两江肥龙的时候,我就是武当的俗家弟子。”
张赫道:“但以君先生的武功和声望,好象还做不了武当的掌门吧?”
君若见又笑了:“世界上很多事往往就是这个样子,你认为不可能的,它偏偏就可能!”
张赫只得承认,天惊绝都能做到武当的太和长老,以君若见的本事,武当掌门自然也不难,这其中肯定参杂了大量的系统任务和很多的机缘巧合,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张赫现在面对的是武当新一代掌教,这才是最可怕的。
张赫忽然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君若见收起了笑容:“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成即是王,败即是贼。”
张赫冷笑道:“贼就是贼!”
君若见叹道:“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你我王朝相遇,缘份难得,再度见面,又何必逞口舌之争呢?”
张赫道:“是!”
君若见又叹道:“你比我预想中更早一步到来,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张赫沉默着,忽然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是有很大嫌疑的。”
君若见笑眯眯的看着他:“其实我也知道你迟早会查到我头上来,但我还是想亲耳听听你的分析,你这种人的意见,令任何人都不敢忽视。”
张赫沉思着,道:“当初在三门峡的时候,我就想过,要把那么大一批红货用开闸放水的方式无声无息的抢走,就必须懂天象、知地理、jīng谋略,我所认识的人中,你在这方面是最有权威的,但我那时候还是不敢相信。”
他的口气中充满了惆怅和惋惜,他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那个飘逸洒脱,有如天外神龙般的人物君先生,竟然会布下如此残酷、如此可怕的yīn谋。
这次武当一系列惊变,比起张赫以往任何一次所经历过的bō谲云诡、刀光剑影,都还要复杂、还要凶险。
或许应该这样说,他这次的对手是几乎不可战胜的君若见,经历了这么多bō折也在情理之中。
张赫继续道:“开闸放水冲走上千玩家,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这确实是君若见的风格,他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因为他是有境界有层次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双手沾满血腥的屠夫。
高手和屠夫的区别就在于,高手动的是脑子,屠夫动的是刀子。
当然,一个人手上有没有血腥,也不在于你是不是高手。
君若见笑道:“但仅凭这一点,你似乎还不能判定我就是幕后元凶吧?”
“当然不能。”张赫振声道“这次事件如果你不亲口承认,谁也不能推出你才是凶手,永远也不能。”
君若见目中透出了赞许之光:“我记得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客观,你从不低估对方,也不高估自己,你远比我想象中更加厉害。”
张赫忽然拱手:“其实我也有很多问题想不通,还得亲口请教你,你当然可以否认,但我知道你绝不会在我面前否认的。”
君若见确实不会否认,并非因为对方是张赫,而是因为君先生是何等骄傲的人物?他根本不需要否认,他根本没这必要,只因他承认了你又能怎样?
张赫在这一点上确实很了解他,所以君若见点头笑道:“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照实回答你提出来的疑问。”
张赫盯着他:“你究竟是怎样把四大镖局的上千镖师给毒倒的?”
君若见笑道:“你应该猜得出来。”
张赫道:“武林奇毒?”
君若见道:“施毒的那个人你也不止一次见过,他还亲手为你倒过酒,能让他亲自动手为人倒酒,这江湖中也没有几个人了。”
张赫顿时怔住,他忽然想起那次荒岛之行,他和丽莎夫人带回去的那只蓝血宝鼎,被那对海外情侣所购。
张赫恍然大悟:“三门峡山上那个开小酒摊的老板,是他乔装打扮的?”
君若见笑道:“他的夫人略会一点点易容术的技能,加上当时你的注意力集中在天惊绝身上,否则的话,他万万骗不过你的。”
张赫沉吟着道:“镖局行走江湖,对毒药机关也算是颇有研究,毒如果投在他卖的茶水酒水中,难道那些镖师们看不出来?”
君若见笑道:“那得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功劳,想毒倒上千人几乎毫无可能。”
张赫顿时愕然。
君若见道:“你忘了你当初从风暴岛上带回来的蓝血鼎了,那只鼎在他夫妻二人手上发扬光大,炼出来的独门毒药不但无sè无味,而且用银器也验不出来,我早就看过地图,四大镖局走到那山上的时候应该是傍晚,喝了酒茶再上路,恰恰在三门峡大坝上必定毒发。”
张赫叹服:“而且还不会死亡,因为他们直接被大水冲走了。”
君若见目中lù出狡黠的笑意:“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凶手你也有份的,所以这件事宣扬出去,基本上没人会信,就算信了你也难逃其咎。”
张赫手心发凉,这计划毒辣得令你不得不佩服。
张赫道:“但你不该让人在三门峡洞窟内留下大通的红货。”
“确实不该!我也知道那是破绽,会让你这种人得到机会的。”君若见叹息道“只可惜竹剑胆小怕事、又贪得无厌,为了不影响大局,我也只得答应他的请求,唉,这种人难堪大用啊。”
张赫苦笑道:“可是你又把这个破绽变成了陷阱,成功的引我上到这武当来,有一点我不明白,红货明明在这武当库房,怎么又转移到禁地去了?”
君若见淡淡道:“本来我就打算让你和步小云在库房找到红货的,但那时候飞大夫还没到达武当,我只有想法子拖点时间,让红货来到这禁地中。”
张赫道:“可是你凭什么认为,集我和步小云之力,一定可以灭杀梅真人?”
君若见伸出手指:“有三点原因。”
张赫道:“哪三点?”
君若见道:“第一点,酒和水有区别,酒一旦融入水,酒要变味,水也会变质。”
张赫是何等聪明的人物,马上就懂了,君先生这是在暗指步小云和笑笑。
男人的生命永远不会被爱情全部占据,所以这种情况下的步小云遇见张赫,非但打不起来,而且还会成为朋友,君先生对人xìng的通彻确实有着他理解的独到之处。
君若见道:“第二点,我对你很了解,我知道你是哪种风格,到了那种情况下,你一定会扫除阻拦你的人。”
张赫道:“那第三点呢?”
君若见也沉默了半晌,一字字道:“论武功你不是最高,论经验你不是最好,但每次危险你总有一种本领能够洞察一切,这就是所谓的王朝天赋,这比任何武学智慧都还可贵。”
这句话几乎与当初在武当山下大牛对张赫的评价只字不差,这一刻张赫手足冰冷,他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君先生、天惊绝、笑笑、竹剑不但是一伙人,而且都是青衣楼的人。
青衣楼势力之庞大、组织之严密、涉及之广泛杂,可怕得令人想都不敢去想。
想不到这次yīn谋居然又是青衣楼搞出来的,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居然厉害到这个地步,他们的首领到底是谁?
君若见笑道:“你想错了,我不是这个组织的大龙头,但要挣钱的话,青衣楼确实是个生意上很好的合作伙伴。”
张赫道:“那么笑笑和竹剑的所作所为也是你授意的?”
君若见道:“有一点你猜错了,笑笑和竹剑只是外壳,他们还接触不到核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奈何从贼
第四百零八章 奈何从贼
张赫忽然叹了口气:“我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我会中你的招了。”
君若见笑道:“说说看!”
张赫道:“原来你们早就筹算着要取代武当掌门之位,但是掌门人选太多,有梅真人、石雁、卓一航这三个最有力的人选,玩家若想上去,那简直绝无可能,但你们还是把这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用的也是直接有效的方法。”
这方法自然就是将npc一一除掉,然后玩家取而代之,这当然不能由他们自己动手,因为这三个npc是武林名宿,他们若是亲自动手,势必牵连进去,后患无穷。
所以张赫遭遇步小云,看似偶然、实则必然,集二人之力必将灭杀梅真人。
灭杀之时,太极宫又恰倒好处的闯入飞大夫和林惊谷,那么张赫和步小云就必然逃离武当,不会留在原地等死,这样一来就背上了凶犯罪名。
接下来君先生又算准了石雁为了报仇,必将追杀张赫,于是派出了天惊绝半路埋伏。
而石雁一死,张赫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凶手这个罪名了……这些计划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少了任何一环都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张赫道:“但是步小云重返武当,难道也是你算准了的?”
君若见大笑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的。”
张赫叹息:“但我还是想问问。”
君若见道:“就算步小云不是为了救我,我也有办法让他重返武当。”
张赫道:“不错,这个容易,你完全可以让五妹去接应步小云,而让笑笑留在武当山,步小云还是会重返武当的,只不过他的重返对你计划有什么用呢?”
“他重新上山,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君若见不紧不慢的说着:“以他的xìng格,必在武当山上大打出手,太和殿那晚那么多高手,迟早会逼得他使出本门剑法。”
张赫道:“这么说来,惊鸿仙子也跟你们是一伙的?”
君若见摇头道:“她不过是个合作伙伴而已,我已答应她,今年的天下武林盟主大会上,七大剑流至少有三家支持她。”
张赫苦笑道:“这就难怪她要帮笑笑说谎了。”
君若见道:“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一点。”
张赫这次抢道:“最重要的是步小云本门剑法一出,众多名宿会发现他是白发魔女练霓裳的传人,说白了不是让人去发现他的身份,而是要让第三个继承人卓一航知道,可是我不明白,这一点与卓一航的仙逝有关系吗?”
君若见笑道:“当然有关系,我只需要巧妙的告诉卓一航,练霓裳已于半年前在天山去世就够了。”
张赫叹道:“他们都是极情极爱之人,练霓裳一死,卓一航也不会独活,这样子一来,武当三位最有资格继承之人就全部挂完了。”
君若见笑道:“听你的口气,好象我这武当掌门之位来得很轻松很容易似的?”
张赫否定道:“不,我知道你们一定经过了jīng密的计划和筹备,布置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做了很多困难任务,才把掌门之位给弄到手,我最好奇的一点,就是即使三位继承人先后死亡,你和天惊绝又是怎么当上掌门和长老的呢?”
君若见脸上又浮现了那种不屑的微笑:“我问你,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一种接近万能的东西,那是什么?”
张赫惊讶道:“难道堂堂的武当掌门和长老,竟然是你们用钱买到手的?”
君若见叹道:“武当乃是内家正宗,同样也是清修的道教,我只知道一点,不管是什么门派,缺了钱能不能运行下去?你的京华楼缺了钱还能接单子么?”
张赫长叹了一口气:“我懂了!”
他确实是懂了,因为,这就是那些名门大派的悲哀。
人们一提到少林武当,第一时间想到的往往就是中原武学的泰山北斗,却不知少林的千年古刹、武当的道教圣地,那么多的弟子、那么多的门人、那么大的两个门派,每天的运营和维持是多么一笔庞大的花费,这仅靠官方的奖励是绝对不够的,君若见作为俗家弟子,平时到处忙着做生意捞钱,这三年时间不知攒下了多少财富,只需要每月抽取一定数量援助门派建设,门派声望、名望和号召力不知不觉就上去了。
等到三位继承人倒下,他就完全顺理成章的荣登掌门之位。
这一连串的计划不但无懈可击,而且妙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因为君先生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就把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给窃了去,这才是真正的大盗,真正的高手。
就连张赫也不得不服:“君先生当了掌门之后,武当上下的待遇都会大为改观,自然更得门人爱戴,唉,武某自愧不如……”
君若见谦虚的笑了笑:“其实在下也有不少疑问想请教武兄,还望武兄也不吝告之。”
张赫拱手道:“君先生请问便是。”
君若见收起了笑容,盯着他道:“步小云那一晚被你的人救走,而你又是一个衡量得出轻重的人,你不但没什么损失,还拿到了大笔黄金,我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你又卷土重来,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相信你绝不是为了步小云报复这么简单的。”
张赫沉声道:“王朝中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江湖中也是能人辈出,我倒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你们旨在灭杀三位继承人,利用四大镖局放着那么多的高手不找,偏偏找上我们京华楼,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们绝不是看上了京华楼的办事能力,也绝不是为了让我背黑锅那么简单。”
君若见目光闪动:“那你认为是什么?”
张赫道:“这件事十有**和我有关,准确的说,应该是你们的核心层跟我一定有牵扯和关联。”
君若见目中露出深思之sè,道:“请继续。”
张赫道:“武当掌教门人其实并没什么好处可言,顶多也就多学几门绝学剑法,能够穿上你身上这三件名器,指挥上千弟子,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这点好处远远比不上你们这次yīn谋的苦心布局和昂贵代价,何况以君先生你所拥有的一切,说不定区区一个武当掌门,你还没看在眼里,所以我敢断定,你们巧取掌门之位的背后,必有更大之野心,不但所图极大,而且石破天惊,甚至大有可能引发王朝动乱、江湖浩劫,因为青衣楼确实有称雄武林的资本。”
君若见望着张赫,长长的叹息道:“难道你不觉得,你才是最可怕的一个人么?”
张赫道:“我不可怕,你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是人心,因为人心是最不容易满足的,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君若见忽然岔开话题:“我现在也才明白,百里尘和高天雄的红货在长安出事,原来是你们京华楼干的。”
“是!”张赫没有否认,他不否认只因他面对的人是君若见,在君若见面前不必否认,因为否认没用。
君若见沉吟着,道:“你把红货抢走,故意嫁祸给慈航静斋,因为你知道惊鸿仙子有问题,然后算准了她必然连同两个总镖头返回武当,再然后你就指挥人冒充慈航静斋的斋使,让所有人都怀疑红货藏在礼品中。”
张赫面无表情:“是!”
君若见继续道:“我也懂了,你很好的利用了人类的心理弱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红货在礼品中,但它却偏偏不在,这个时候唐可卿再来拜山,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被你们所吸引,自然就会怀疑红货藏在你们的礼品中。”
张赫道:“是!”
君若见叹道:“那么,你是怎么把五妹策反的呢?”
张赫淡淡道:“就借用你的话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接近万能的东西,更何况,她的价钱也并不高。”
君若见道:“那是,一个人若是有了身价,那这个人也就不值钱了,你故意扰乱继承大典,目的就是引出天惊绝,然后利用步小云杀了他,再利用唐可卿决战惊鸿仙子,你就可以趁乱潜入禁地来找我,唉……你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这些计划同样无懈可击,同样在你的计算之中。”
张赫叹息:“但我并没有算到躲在幕后的真凶却是你!”
对这次事件,他确实觉得很遗憾,因为他一直认为君先生是了解他的,错了,其实君先生一点也不了解他。
君若见也许非常深刻的了解张赫的xìng格、武功和行事风格,但是有一点他永远也无法了解,那就是“为了理想”。
这四个字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简单而高贵的信仰了,更是代表着一种对人生的坚定态度。
说到底,无论君若见的境界有多高,他跟张赫始终是两种不同的人,他们所遇到的人和所经历的事都不尽相同,一个是飘逸洒脱的优雅贵族,另一个是向往zì yóu生活的草根,所以今天他们终于站在了对立面上。
张赫忽然道:“我虽没想是你,但现在我知道真凶是你之后,我又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想。”
君若见惊讶道:“哦?什么猜想?”
第四百零九章 真相惊人
张赫的目光落向远方,仿佛是在回忆:“上次北冰镇极地之行,是你让我赶到夕岚马场的”
君若见望着他:“是的”
张赫继续道:“在马场的听涛小筑上,提供线索的人也是你”
君若见道:“是的”
张赫沉思道:“你是受了我那位姓段的朋友之托,前来帮我的”
君若见沉下了脸:“没错”
张赫道:“跟着我就又撞上了天惊绝”
君若见不说话了
张赫道:“那次北冰镇之行,在那么隐秘的情况下,你们青衣楼的这群人居然还是敢打那笔银票的主意,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呢?我在想,京师四大名捕中,一定有一个内jiān叛徒,那是你们的人,当然我这只是推测,因为这种事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君若见虽仍没有开口,但目光中终于出现惊讶骇然之sè
张赫道:“这次武当的一系列事件,几乎跟那一次的一模一样,而且跟我上次在南海的遭遇的情形也基本一样”
君若见冷冷道:“好象不一样?”
“不,一样的”张赫斩钉截铁的说道,“有几个关键词,青衣楼、君若见、天惊绝、四大名捕,朝廷,都出现在三次事件中”
君若见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赫道:“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种种迹象表明,青衣楼是一个专门跟朝廷作对的组织,你们每走的一步棋,都有着极大的深意,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们在武当走的这一步棋是为了后面的大事作铺垫”
君若见沉着脸道:“什么大事?”
张赫的目光落向北方:“君先生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傻呢?东北关外面,蒙古铁骑和大辽悍军觊觎我中原已久,战争爆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朝军队战力虽有所不足,但倾举国之力击退联军并非难事,只不过我朝倘若处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就不同了……”
这些话换一个人在场听到,会觉得张赫是个自言自语的级大疯子,只怕会吃惊到无以复加,但君若见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张赫叹息道:“你们青衣楼把中原大陆搞得鸡飞狗跳、到处动乱,连朝廷都有你们安插的jiān细一旦战争爆发,你们才好浑水摸鱼、趁机牟利,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们青衣楼才是真正了不得的大老千、大yīn谋家,而你们大龙头的才华和谋略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君若见淡淡道:“这只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
“是,我知道”张赫也淡淡的说道,“但有想法也总比被蒙在鼓中好,我现在才明白,你们这次计划为什么要用红货做引子把我引入局,其实你们根本不是想吞下这笔红货”
君若见道:“那我们是为什么?”
张赫笑了:“1000万两黄金、《割鹿刀》、《兵器谱》、无数的珍宝、古玩、器械……这些东西集合在一起有什么用?而且又是从三路出发,如果我没猜错,背后的雇主肯定是朝廷,这批财富一定是用来备战的”
君若见耸然动容,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张赫
“可是朝廷为什么要四大镖局联合行镖呢?而不用军队呢?”张赫振声道,“这原因很简单,如果使用军队动静就太大了,难免会惊动各地州府、黑道和魔教,一旦惊动就会产生潜在的风险,要知道当今皇上重文轻武,各州各府也有不少贪官污吏,他们是不愿意发生战争的”
君若见冷冷道:“说下去”
张赫道:“可是朝廷这么隐秘的任务却又被你们知道了,很明显,你们在朝廷中有眼线,而三门峡的抢劫艺术,没有十天半月的时间做不到,证明你们早就得知行镖,同时早有预谋,有了这些关键点所有解释不通的事情才能串联起来”
君若见道:“继续”
张赫道:“我说了,你们抢红货的目的,不是要据为己有,而是要引人入局,闹得天下皆知这样一来势必就会大大的影响朝廷的军备计划,同时你们一箭双雕,成功扶你上位成为武当宗主,而你与惊鸿仙子肯定也有密约,剑指盟主大位,年底的天下武林盟主大会你们只要夺得盟主之席,江湖上的多家门派实际上就被你们青衣楼控制了,又为未来战争增加了胜利的砝码,这计划简直可怕到了极点,说真的,我在王朝中从来没感觉这么触目惊心过……”
君若见望着他许久,才长长的叹息道:“说真的,我与你为敌,实在是逼不得已,可惜你永远也无法加入青衣楼”
张赫好奇道:“为什么?”
君若见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这原因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但也许很快就会知道,我只希望你能活得好”
张赫冷冷道:“我只知道一点,我虽然现在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但我这次还是失败了,因为你的计谋确实成功了”
君若见笑道:“没错,你现在站在这里面对我,外面却是杀得血流成河了,我知道何rì君再来何姑娘为了你,是什么事都肯去做的”
张赫道:“或许那也是你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君若见又笑了:“你虽然探明了所有的真相,但最终是谁在掌控局面?”
张赫面无表情:“是你”
君若见道:“这次高手博弈,最终是谁胜出?”
张赫仍然面无表情:“还是你”
君若见叹了口气:“你总是不得不让我佩服,到现在我才敢肯定,你的客观和冷静,可说是绝对的王朝第一人”
“你过讲了”张赫淡淡的回答
君若见道:“你走,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对手,所以这次我破例,让你走”
张赫道:“我不走”
君若见道:“哦?”
张赫的声音终于变冷:“我不走,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到真正结束的时候”
君若见目中又露出笑意:“难道在这件事上,你还有逆转的机会?”
“不错”张赫沉声道:“武当这一系列的yīn谋,看似完美无暇、毫无破绽,但你们还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君若见道:“什么细节?”
张赫道:“据我所知,但凡名门正派的俗家在野弟子,确实可以修习一些在野的武功,君先生和天惊绝的情况想必如此”
君若见道:“这又如何?”
张赫道:“若是在之前,我要挑战你简直是不自量力,但现在两位返回门派晋升职务,就必须废弃原有部分在野武学,君先生现在已是一派之主,天惊绝也是太和长老了,武功想必已大不如以前”
君若见哈哈大笑:“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以我剩下的这些武当武学,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张赫脸上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如果你们剩下的武功真的那么不可战胜,那么为什么天惊绝之前被步小云偷袭致死,以他的实力,是不应该中这一着的”
君若见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终于明白张赫为什么敢只身前来这里了
张赫把步小云装在礼品箱中,目的是偷袭天惊绝,如果偷袭得手,证明天惊绝身上的那些“小无相功”的他派或在野武学根本无法施展
天惊绝如此,那么君先生自然也是同样的情况
反过来说,步小云没有得手,也许京华楼的这一群人此刻早就下山了,张赫绝不会再过问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已经不是他的能力可以解决的了
但现在……君若见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确实低估你了”
张赫道:“以你的水平是不该犯这种错误的,但我知道你肯定会犯,因为你太骄傲,你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可是你忘了,每个人都有其相应的价值,任何人都不例外”
这是一种既简单又深奥的哲理,同时也是一种至高至善的思想,像君先生这样的人,是不会接受这种思想的,这就是他跟张赫之间的最大区别
君若见道:“可是你杀了我又能怎样?大局还是无法改变”
“那可不是”张赫冷冷道,“你若是死在上乘武学、武林绝技或是死得非常凄惨,不但武学丢失、而且声望大跌、门派声望也会随之降低,你作为掌门,是不会不清楚这些道理的”
君若见的脸sè已有些变了,不过他还是笑道:“你也忘了,我身上这三件武当名器你有自信对付?”
张赫冷笑道:“我一个人当然无法对付,但此刻若是有人跟我联手,而且又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谈话内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你这次若挂了同时又当不成掌门,青衣楼的盟主大计,将彻底付诸东流”
君若见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终于明白自己还是中了张赫的jiān计了,因为他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全部集中在张赫身上、时刻提防着张赫,完全忽略了感知其他地方,此刻禁地大门已经出现了人影
步小云提着剑,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君若见
而他的身后,林惊谷却是早就气得全身发抖
林惊谷的旁边,还有一位羽冠黑衣手执白羽扇的中年人,气度颇是不凡
君若见试探着道:“京师四大名捕,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颔首道:“君大掌门好眼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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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绝顶高手
君若见长叹道:“久闻京师四大名捕之首诸葛先生名震江湖,今rì一见,确实风采斐然。”
诸葛先生微微一笑:“鄙人亦久闻青衣楼神出鬼没、深不可测,今rì若是未曾亲眼所见,万万不敢相信武当惊变竟是君大掌门所为。”
张赫道:“这就叫机关算尽,最终还是算不过法网。”
君若见微笑道:“既然如此,多说无益,请!”
他在说“请”字的时候,第一个扑上去的人就是林惊谷。
林惊谷此刻得闻真相,不但愤怒异常,而且羞愧难当,他不但冤枉了步小云、同时还被青衣楼所利用,所以人一飞出,太极剑就弯弯曲曲的乱吐信子。
他作为武当新七侠之首,《绕指柔剑》比普通武当门人强出去太多,剑光非但闪烁不定,同时贯有攻击型的内家真气,就算硬挡都很难挡住。
料光惊空,犹如满天花雨一般绚丽。
但是随着“啪”的一声响起之后,满天的光芒瞬间消失。
再仔细一看,张赫三人尽皆动容,因为剑从君若见的肩上掠过,但握剑的手的脉门却被君若见轻描淡写的捏住。
君若见再轻轻的一挥手,长袖流云般的挥出,林惊谷直接就被打飞,红伤数值是“一皮引”
这竟是武当绝技《流云飞袖》,没想到君若见随随便便一击,就将林惊谷打得跌落在地,要知道他腰间的七星宝剑都还没有动用。
君先生武功之高,当属极度罕见。
诸葛先生羽扇一收,沉声道:“官家人抓贼,还是官家人亲自动手的好。”
话音一落,他也轻飘飘的飘上去单掌前拍,远程掌风竟是肉眼可见的蓝丝状,诸葛先生号称掌法大家此等掌力果然深厚雄浑。
《流云飞袖》再度卷出,掌风被转移到他处,洞壁“哗啦”一声当即塌了一大块。
等君若见这一着使出,诸葛先生已到身前,掌化爪、爪变指、指又转成掌,三者之间转换奇快无比,这正是六扇门中的绝技《分筋错骨手》。
这种武功已经足够震慑人,但君若见同样伸手硬接,掌拳爪指同样变化多端不但让人眼花缭乱,而且身形说不出飘逸潇洒,用的居然是武当的《沾衣十八跌》,其间仿佛还夹杂了七十二路小擒拿手。
“啪啪啪”一阵骨节撞击之声诸葛先生居然占不到半分便宜,反倒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时一股凌厉的冷风袭过,风中一柄快如闪电的利剑刺来,君若见不得不闪开,步小云的《惊云三刺》绝非徒手可接的强招。
君若见的头一偏,《惊云三刺》反手一扭,化为一道弧线反割君若见的咽喉。
君若见略有些吃惊:“没想到你剑法又jīng进了!”
他居然还有余力开口说话,说话的同时反手一掌拍击步小云肩部。
步小云第三刺再变,利剑化为一道惊虹取君若见下盘,君若见纵身一跃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升起,空中反手一掌还是拍在了步小云的肩上。
这一掌伤害不高,但步小云却是摇晃着倒退了好几步。
林惊谷、步小云、诸葛先生,这三人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三人合击之下非但伤不了他分毫,反被他击中。
诸葛先生不禁也为之动容:“鄙人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见过武功如此高强之人,委实令人钦佩。
君若见落地站定,微微一笑:“不敢!”
他并没有笑多久因为一柄火红sè的弯刀凌空盘旋而来,红sè的刀光绵密起伏,就像湖面bō纹一样闪烁不定,远远望去自有一种震人心魄的魔力。
君若见也不禁失声:“小楼一夜听chūn雨!”
张赫并没有答话,而是隔空驾御弯刀割击,他是知道君先生武功的,今天就算集四人之力,也未必能取他xìng命。
毕竟玩家不是NPC,玩家的临阵经验有时候远比武功可怕得多。
君若见显然就是这一类型的玩家他并没有像之前竹剑那样硬挡,而是踏云靴踏在洞壁上,整个人在壁上横向奔走,弯刀就在后面追击,石块和壁画“稀哩哗啦”的碎了一地。
这种隔空御刀也是《如意天魔连环式》的发挥方式,只不过内功消耗大点而已,但是武当踏云靴的威力也不容小觎无论弯刀怎么飞舞盘旋,愣是追不上君若见的脚步。
步小云和林惊谷都看出来了张赫的弯刀是有技巧的,按照这种轨迹飞击下去最多半分钟,君若见将会被逼入洞壁一处转角中,他只要继续闪避就一定会出现身法上破绽,那就是最好的机会。
半分钏之后,步小云和林惊谷同时掠起,两把长剑一上一下直刺君若见的上三路和下三路,这两剑一快一慢、一刚一柔,快的尖锐狠辣、无比迅急,慢的意在剑先、虚实不定,两把剑彻底封死了君若见的去路,可说配合得相得益彰。
但就在这时,“呛”的一记龙吟之声,有经验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只见一道黄金sè的剑光犹如闪电般惊现,剑光中段雪白jīng亮、两端却是yòu人的金sè,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灿烂刺眼,只一眼就知道这必是名剑出鞘,若无惊人手段定不能硬接。
“叮一”
这一声足够让人耳鸣。
魔教的圆月弯刀与武当的七星宝剑半空交击,竟然磕出一道长有三尺的扭曲电火花。
弯刀被磕飞,但七星剑的剑锋余威仍在,剑气仿佛海浪般反噬回来。
两人顿时觉得呼吸一窒,那种冰寒森严的压迫感不但令全身的寒毛都竖起,而且头皮都隐隐发麻。
步小云深知这一剑非同小可,不敢再抢攻,丛个鹞子翻身就退走。
但林惊谷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虚招化为实招横削君若见的头部。
黄白二sè的刺眼剑光突然化为一片旋光,太极剑如同泥沉大海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旋光再一搅,林惊谷就重重的挥到了地上,头顶“-1500,的红伤数值触目惊心。
这次他没能再爬起来了,因为君若见的脚已落在他旁边。
“扑一一”
剑光扫过地板,头颅就骨溜溜的在地上滚动。
黄伤暴击:“一为田!”
步小云也算是杀人如麻的用剑好手,但他也被震住了,君若见的剑不但快,而且也够狠,割人的脑袋就像切豆腐似的。
君若见右手持剑,左手轻抚剑锋,他的神态还是那么优雅,口中啧啧赞道:“不愧是武当名器,此剑锋利只怕不在倚天之下。”
最后那个“下”字一出口,他终于动了,这次是化为被动为主动。
身形一飘,整个人像鬼魅似的飘向诸葛先生,七星剑就真是像夜空中的北斗七星,闪耀着扭曲但又辉煌的光芒。
这一剑的奇幻绚丽、光彩夺目,令人目眩神驰,令人呼吸都几乎为之停顿。
诸葛先生也是人,也不例外,他也被这剑之光辉震得目瞪口呆,却忘了运功抵挡。
但张赫的魔刀再起,火红的刀光再度变化为正常的白sè,正面斜劈了过去。
这一刀的神鬼莫测,连步小云都看得傻了,只因弯刀飞到一半,刀身暴长了好几尺,就仿佛一道彻底扭曲的溪流卷向剑光。
这是小楼一夜听chūn雨的《随心所yù一刀式》,这刀法很简单,是死是活也就是这一刀,但这几乎没有变化的一刀却融合了任何的变化,它并非简单的提高攻击输出,而是以强出近三倍的内功和力量与敌人正面对攻。
准确的说,正面对攻,纵然是君先生也未必挡得开。
君若见并未硬挡,而是手腕一抖,笔直的剑光竟然化为了一个黄金sè的太极图案。
张赫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发现黄金太极图一转,《随心所yù一刀式》就像一记重拳打在海水中,没有溅起半分浪花,反倒是太极图中孕有无穷无尽之绵力,令人无法抗拒。
“呛一一”
刀也作龙吟,但弯刀其实已经脱手。
脱手之时,太极剑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股巨大的绵力直接将张赫和步小云都击退了十多步,而弯刀却如同一片柳叶深深的嵌入了诸葛先生的xiōng中。
等张赫二人看清楚这一幕时,诸葛先生已经躺在了地上,他嘴角边竟lù出一丝艰涩的苦笑:“好刀,好剑……。”
他死在魔教的圆月弯刀和正道的七星宝剑两把名器之下,他不知道是该感到荣耀还是该觉得遗憾,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君若见站定,依旧轻抚名剑,目中欣赏之sè更甚:“好剑,确实是好剑!”
四大高手顷刻之间倒下去两个,他好象若无其事一样,好象没把剩下的张赫和步小云当回事,这是令步小云最无法忍受的。
他怒吼一声,挥剑而出,剑光再度形成了十字剑光飞击君若见,这诚然是最正宗的《反天山剑法》和《旋风剑法》,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苦练后,十字剑光无论从力度和速度,都比之前的武当之夜强了很多,但君先生依旧不慌不忙,挥剑迎击。!。
第四百一十一章 颠峰对决
“铮!铮!铮!铮!”
金铁交击之声节奏稳沉、丝毫不乱。
无论步小云的十字剑光飞得多么疯狂、多么惊人,但君若见的七星宝剑却是有板有眼的一招一式,挡得四平八稳。
通俗点说,这是武当最基础的《苍松剑法》,就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花架子。
偏偏就是这种花架子,却防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只因为刃上的劲力、气场和剑风,已经完全弥补了招数上的不足。
二十个回合之后,步小云果断的停了手,不再进攻。
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休想伤得了君若见,他跟君先生原本就不是同一水平档次上的对手,这样打下去不过是徒耗力气而已,要知道君若见一直在守,还没有反攻;一旦反攻,剑下必无活口。
出道至今,步小云从来都没有怕过谁,也许他从来都没有过“怕”这种感觉。
但现在他终于有了,对手无论从智力还是武力上,强到了你撼动不了分毫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和可怜,你才知道怕。
那种茫然而无所适从的感觉再度从心中升起,就像那一夜笑笑说出“不认识”三个字一样,已经完全把他的心理防线给击垮。
他既然不再进攻,君若见也收起了剑势,远远的笑道:“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饶你去吧!”
张赫再度站出,这次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缓缓的摘下了腰上的那口箱子。
君若见收起了微笑:“名震江湖的一口箱子,我今天也正想见识见识。”
“正是要你见识见识!”张赫冷冷的回答,跟着“铮”的一声急响,身影“一闪。”抖得笔直的金sè软剑就到了君若见的前xiōng。
“叮——”
一记火星在太极宫中溅起。
火星虽小,但带给人的震撼却无法描述。
因为君先生接住了张赫的《天外流星》——七星宝剑斜挡在xiōng前,金sè的剑尖就撞在宝剑的刃面上,再也进不去半分。
这就像一条尖锐犀利的毒蛇咬在了一面坚硬冰冷的钢板上。
这份眼力、这份内力,令人叹服;而这份潇洒、这份从容,更是让人敬仰。
但君若见的笑容忽然凝结,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张赫的这柄软剑发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整把剑迅速变形,变成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看上去弯弯曲曲的,像剑但又不是剑,像一个长长的钩子但又不是钩子,说不出来它到底像是个什么。
至少在《王朝》的江湖中,君若见和步小云都没见过这种古怪的武器。
他们当然没见过,因为这是《王朝之剑》的第八种形态,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离别钩!
离别钩,无论钩住了什么,都会造成离别;如果它钩住了你的手,你的手就会和腕离别;如果它钩住了你的脚,你的脚就要和tuǐ离别;如果它钩住了你的咽喉,你的人就要和这个世界离别……
为什么要用如此残酷可怕的武器呢,只因为不愿意和所爱的人离别,也只有在最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出手,这种至险至邪的兵器锋利无比,出手的方位和招数也非常怪异。
步小云看到张赫的离别钩明明就是刺向君若见眼睛的,偏偏钩子是从张赫的下腹钻出来;明明一剑横钩君若见双tuǐ,莫名其妙的又变成了倒劈君若见的天灵盖……
没有人能防得住这种招数,连君先生也不能。
倒退中的君若见“哧哧哧”的不断中剑,全身血流乱飙,但伤害却是很小,因为身上装备防御已经突破四位数,否则换普通人来,死十次都不够。
“好!”君若见居然脱口称赞,“一口箱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在大声赞扬的时候,整个人也再度奋起,又一次化被动为主动,七星宝剑化为漫天剑影,这些剑影既不明亮、也不迅急,就仿佛yīn天天空飘下的雨丝。
雨丝落下之时,谁看得清,谁辨得明?
张赫的优势顿时全失,他也不禁失声:“《神门十三剑》。”
步小云耸然动容,武当的《神门十三剑》乃是武当镇山绝学,听说共有一十三记招数,每记招式各不相同,但所刺之处,全是敌人手腕的神门xué,敌人中剑后,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这种剑法可使敌人轻易撤下腕中之剑。
但若不想中招,那就只有退,张赫这一退,无疑被逼上了绝路。
倒不是说这殿中无处可避,而是面对君先生这样的对手,他怎么可能给你闪避的机会?
君若见实力底蕴之深厚,就连张赫都无法想象,《神门十三剑》使出来后,面对漫天的剑雨,张赫莫要说接了,连逼视都感觉眼睛有些发花。
张赫暗自叹息,看来又得孤注一掷。
他后退中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强行往后飞上高空,离别钩又化为了软剑的形态,但张赫整个人仿佛中了魔法似的定在高空,手中剑舞如光幕般一片片泛出。
“不好!”君若见也看出张赫这是穷途末路开始放大招了,他也只能后退,七星宝剑迅速挥舞成盾。
突然间,上空的剑舞已经完全把张赫的真身给隐去,取代的竟是一个风姿卓绝的仙女镜像,仙女持剑御风,仿佛上天的神魔降临。
这一剑就似青天白云,已完全无瑕无垢。
“《天外飞仙》飞天一百零八式?”君先生不愧是君先生,立即就认出了这旷世剑法,但这句话他却无力说出,他的七星剑化为了一个更为巨大的太极旋转阵。
刚一化完,上空仙女的剑雨就倾泄之下,这颇有点江尧当初《倾城一刺》的味道,但威力还是不如《倾城一刺》。
这《天外飞仙》共含飞天108式,飞仙9式,灭绝1式,三种招式消耗极其巨大,只说108式的固定招式张赫就根本不可能用完,因为它的发挥攻击=(力量+内功+根骨+武器+固定招式),这个消耗实际上比《天外流星》都还要大。
剑雨一下,太极剑阵迅速旋转反弹,无数的剑雨在四周壁上炸裂,轰隆轰隆声不绝于耳。
飞天剑光起初还势如暴雨,只十多式之后,光芒黯淡了很多,说到底还是张赫自身实力还无法完全支撑这种招数,君先生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果断的挥剑,尽全力把太极剑阵朝天推了出去。
两股巨力“轰”的一声在空中炸响,殿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步小云都受不了这种劲力的对攻,只得趴在地上埋头。
过了许久,爆裂之声消失,再仔细一看,张赫已经跌倒在地,持剑半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身上衣衫已无一处完整,而且还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对方,他明显重伤。
君先生浑身血迹,面有惊sè:“果然是举世无双的绝学呀!”
他的声音虽有些颤抖,但伤势显然不如张赫那么重。
这一战,看来果真是张赫败了,这实在令人惋惜。
“武兄,你我王朝相遇,结识之缘难得,我十分欣赏你的聪明才智,可是你这种人不除也是令人寝食难安……”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的走向张赫。
步小云已看出君若见是不会放过张赫的,这一刻他再无他念,提剑直扑上去。
飞旋的十字剑光在外面足够令天下英雄胆寒,但在君若见面前,他却视若无物,反手一剑挥出,一道新月型远程剑光打出,“叮”的一声,步小云骇然,他的剑直接脱手钉入地板,没至剑柄。
他还在发愣,七星剑再反手一liáo,红伤数值:“—1500!”
步小云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xiōng前的铠甲都裂了一条大口子。
“你……”步小云无比愤怒,最后的这个结果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一直相信邪不胜正,但今天……痛苦的是朋友,开心的却是敌人。
“你们最大的判断错误,就是不应该挡在我的面前。”君若见继续往前走,现在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他虽然受伤,但所剩余力灭杀张赫两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这禁地之中还有人来到,君若见的脚步突然停住,转身反手抖起一团团剑花,“叮叮叮”一阵乱响,背后袭来的暗器纷纷被磕飞。
发shè暗器之人已从他头顶掠过,君若见脸上却lù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雕虫小技!”
话音一落,他连看都未多看一眼,再度朝天一剑划去。
天空中的黑影洒下一串鲜血后迅速跌落在地,这一剑已经没有之前的威势了,只打出了“—500”的伤害数值。
但步小云却傻眼,他万万没有想到赶来营救他的人——竟然是méng着蓝纱的笑笑。
他虽看不见笑笑的面容,但他永远也忘不了笑笑的眼睛。
这双眼睛曾让他hún牵梦扰,也曾让他心碎无痕,但现在这双眼睛里却不再有别的杂质,有的只是视死如归的勇气。
“走!”笑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口气还是异常坚决。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有人能解释得出来。
千百年来,情爱困扰着多少红尘中的男男女女,这本就是千百年来无法解释的难题。
笑笑继续一把梅花镖撒向君若见,同时人也跟扑出。
君若见仿佛也预料到她最后要倒戈,不禁冷笑道:“你并不聪明,你这种实力并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实力。”
这次君若见根本连剑都懒得动,只侧身就躲开了一大片飞花般的光芒。
“走————”笑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声,同时人已经扑到君若见脚下,她伸出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君若见的大tuǐ。
君先生的脸sè终于变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大tuǐ上一阵蚊子般的麻痒:“贱人,竟敢用毒!”!。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天网
第四百一十二章天网
“你这个hún蛋,死有余辜!”笑笑朝君若见大骂出声。~~
步小云虽是个年轻人,虽然年轻过、单纯过,但笑笑也毕竟是个nv人。
只要作为一个nv人,情爱就迟早会占据她生命中的绝大部分,她手腕上的沾有剧毒的手镯已嵌入对方的大tuǐ。
君若见勃然大怒:“死的是你!滚!”
剑光再起,这一剑好不霸道,连地面都被划出一道深痕。
鲜血仿佛水袋一般炸开,黄伤暴击:“—1000!”
笑笑被这一剑直接切成三段,大tuǐ和上身分离,而人头骨碌碌的滚到了一旁。
她人虽已死,但眼睛并没有闭上,她的目光仍是望着步小云的,里面充满了祥和与宁静,不再有忧郁和愧疚。
她显然死得很平静,只因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她终于不再欠谁。
她欠步小云的,现在也已经还清了。
眼看君若见脸sè变成了淡蓝sè,全身都在颤抖,愤怒的步小云一声狂吼,再度拔剑冲出。
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是这一剑刺到一半他又再度仰面飞起,因为君先生后面还有人,来人直接一脚踢飞了他的剑。
等看清楚这个人后,步小云和张赫都变得面如死灰。
天惊绝!
居然是天惊绝!
天惊绝标枪一般站在君若见面前,目光冷冷的看着张赫二人,就像在看两个已经死去的人一样。
君若见又笑了:“想不到吧?”
确实想不到,因为这是张赫的疏忽。
他什么都算到了,但却遗漏了一点,天惊绝已是武当太和长老,他死亡后自然是在太和殿复活,复活后四下遍寻不着张赫,自然迟早会查到这里来。
毕竟张赫事先根本就没想到大牛就是天惊绝,天惊绝就是大牛。
如果早知道就早有安排或早有应对之策,断然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这是不是冥冥中已经注定了的呢?
君若见仰天大笑:“武兄,说到底连老天都不会帮你,真正机关算尽后,倒下的还是你!”
张赫面无表情,好象什么也听不见了。
天惊绝冷冷的瞧着趴在地上的步小云,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一向只有我偷袭别人,没有别人敢偷袭我,我今天不废掉你一两mén武功,就算我对不住你!”
步小云大骂出声:“hún蛋,那就放马过来吧!”
“好,我马上就成全你!”天惊绝双手扬起,掌刀闪电般的切了过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每个人都听到了,但碎的却不是步小云的天灵盖,而是君若见的前xiōng肋骨。
天惊绝的转身一击让任何人都意想不到,君若见半跪下去的时候,七星剑直接就chā在天惊绝的肩膀上。
他毕竟不是一般高手,而是绝顶高手,在如此惊变中,他居然还能作出如此反应。
只是飞溅起来的鲜血让人不忍再视,今天死去的人太多,流的血也太多了。
“不错!是我!”天惊绝咬牙强撑,他已经把牙齿咬出血了,咬得“咔咔”之响。
“砰砰——”
“嗤——”
天惊绝的最后两记掌刀彻底拍碎了君若见的xiōng口,君若见的七星宝也切断了天惊绝的喉咙,他们在临死前都使出了最后一击,带来的都是死亡。
唯一一同的就是君先生终于还是倒下了,这位境界高雅、无所不能大人物,死亡后跟他平时瞧不起的小人物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目光中充满了怀疑、惊惧和不信。
人在江湖,谁能不挂?任你纵横无敌、哪怕天下第一,你也死得悲惨可叹,也许对人类来说,只有死是最真实,最平等的。
君先生也许知道自己偶尔会死亡一次,但这次他绝没想到自己是死在同伴手中的,这是不是他最大的悲哀?
而天惊绝虽也断气,可他一直半跪着,似乎临死也不肯倒在君若见的脚下。
望着他标枪般的身躯,张赫不禁热泪盈眶,那个陌生的天惊绝死亡了,现在半跪在那边的人是大牛,那个熟悉的大牛。
这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对手,更是他的知己。
他也跪了下去,他从来不肯主动向人跪下,但他现在跪在了这个叫做大牛的男子汉面前,他心甘情愿。
因为只有这样子,才能表达出他对大牛的尊敬和佩服。
太极宫静悄悄的,谁也不曾想到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空前jīng彩也空前惨烈的大仇杀,这场仇杀来得快、去得也快。
过了许久,连殿中的血腥气味都很淡了很多,所有的尸体都化光飞走,步小云这才恢复些许,他发现张赫还是痴痴的望着天惊绝和君若见死亡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杀他?”步小云问道,他显然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张赫沉默着,道:“也许,那只因他是一个男人。”
这句话步小云当然不懂,但张赫已经在开始解释:“我一直都在想个问题,大牛为什么甘愿去暗杀石雁?”
步小云疑huò道:“难道石雁不是他杀的?”
张赫道:“我不是那意思,石雁当然是他杀的,我只是觉得整个事件中,杀害石雁的人并不是真凶。”
步小云迟疑道:“你是说……君若见是主谋,天惊绝只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张赫道:“问题就在这里,像他那样的人,会甘心作一枚棋子吗?”
步小云沉默着,道:“你很了解他?”
张赫点了点头,他跟大牛的会面次数不多,但他确实是了解大牛的,也许比很多人都还了解。
严格的说,他和大牛是在“唐家堡血鹦huā”那一役同时发迹的,然后第二次是在铁公陵争夺割鹿刀图纸,接着会战在东北关外的北冰镇,最后又是这次武当之战……可以这么说,大牛是和他同时出道的,也是共同成长、共同竞争的。
张赫的成长之路本就很惊人,但大牛的速度似乎也丝毫不逊,也许大牛也是位惊才之人、也许背靠着大势力、也许本身和张赫遭遇相同、更也许……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大牛也是一位非凡之人。
既是非凡之人,那就不会甘心屈居人下,因为这种人天生就应该是领袖,怎么会甘心受人驱使去当棋子呢?
步小云沉默着,忽然道:“我懂了!也许在青衣楼的计划中,他们这次行动应该是天惊绝来做总指挥,充当幕后真凶的角sè,结果nòng到最后他反而成了个打杂的,扮演杀手角sè?”
张赫沉yín着道:“可能还不止这么简单,也许在青衣楼中,他和君先生的矛盾已经很重了,青衣楼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么可怕,毕竟它的分子太繁太杂,这么庞大的组织,不太可能做到团结一心。”
步小云道:“但按你说的,他们是利益联盟,为了利益走在一起,这样自相残杀,岂不是坏了大事?”
张赫的目光落向远方,缓缓慢:“像他们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们会缺钱缺装备缺秘籍吗?”
步小云肯定的答道:“不会!”
张赫悠然道:“当一个人没有经济压力的时候,尊严就显得比较重要了,而这就是我佩服他的地方,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因为在他心中,尊严比利益更加重要,这样的人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
步小云长长的吁了口气,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大牛为什么不惜代价要灭杀君若见了。
大牛自尊而自负,他一心想成为强者,从来都是团队领袖,所以无论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都希望做得完美,这一点从唐家堡、北冰镇几次事件中都看得出来。
君先生虽也是绝顶强者,可他跟大牛有着质的区别,君先生看似飘逸洒脱、境界高深,其实君先生这种人非常自大,自大的人虽然本事也高,但到了他这么高境界的人,就不会把其他人当人看了,正如张赫所说“你太骄傲”,这确实是先生的死xùe。
在人之上视人为人,在人之下视己为人,真正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至少能活得更好。
所以这次武当之战,君先生设计出了一个连张赫破不了的yīn谋巧局,可是所有的yīn谋家都忘了把有一点设计进去,那就是江湖中人心虽然叵测,可是人xìng中也有高贵的一面,君先生就没有想到笑笑这样的nv子最后对步小云动了真情,他更没有计算大牛的大男人尊严,任何人都不该忽视大牛这种坚韧而可怕的勇气。
君先生这次的计策确实妙到颠毫、无懈可击,但是这计策的最后,冥冥之中还有一张更大更可怕的天网等着他,他被笑笑毒中、以及被大牛拍碎xiōng膛的那一刻,张赫立刻就感觉到了这张“天网”的存在。
不管是在王朝还是在现实,虽然“上天”你看不着、听不见,但它确实存在。
所以当时张赫立即就跪了下去,他惊讶、感jī、敬畏,准确的说,那也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理想”的存在。
张赫叹道:“古往今来,别看有些人一时逍遥法外,所有作法自毙的恶人迟早都逃不过这张天网,这是铁一般的真理,连我都不能例外。”
步小云信服的望着他,这就是独一无二的张赫,也是张赫强过太多人的地方,因为无论江湖有多么险恶、人心多么复杂,但我相信大道长存、相信命运公正,只要我xiōng有浩然正气、腰佩正义之剑,所有的罪恶都会接受“天网”的最终审判。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战书
第四百一十三章战书
细雨已停,但天sè却更低更沉,似乎都快压到地上来了。
武当太和殿前院已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一个冷yànnv子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去。
这也是一把奇怪的武器,看似棍子,但两端却延伸出两瓣桃huā状的利刃,不但可以作为短棍使用,而且还可以当双头刃,既可格挡招架,又可直击进攻,有时候甚至还能像张赫的圆月弯刀一样,凌空盘旋、飞舞伤人。
京华楼一干人等均是重伤轻伤,唯有她还能在人群中战斗,而且越战越勇,似乎没有停息下来的意思。
当然,她脑袋上的“钟舒曼”三个大黑字也黑得惊人,各mén各派加起来也是超过上千人,不过此刻已经没谁再敢上去挑战她了。
因为打到现在大家已经清楚,《王朝》近四年的历史中,能够使用桃huā刃兵器的只有一人,能够把桃huā刃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也只有她一个。
这个人的鼎鼎大名如雷贯耳、震慑天下。
远远的看见钟舒曼那张冷冰冰的脸,张赫心中的热血却是早就沸腾,这一点君先生确实没有luàn说:“何rì君再来何姑娘为了你,是什么事都肯去做的。”
于是张赫走了过去,钟舒曼也迎了上来。
这两人似乎都不顾忌武当山上各种诧异的目光,也没有顾忌京华楼众nv疑huò的眼神,他们只是相对而立,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对方。
这一刻,无声已经胜过有声。
林若离仍然搀扶着江尧,小声道:“卿姐,你说武兄他……”
江尧立即打断她:“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林若离仍有些不服气,但脸sè却是很黯然。
旁边的茗中刀忽然叹了口气:“两位,你们如果也像现在何姑娘这样恶战上百人之后,武兄也是这个样子。”
江尧和林若离同时道:“为什么?”
茗中刀笑了笑:“我的意思其实tǐng简单,你们无论谁有了难,武力兄都会tǐng身而出,他都不会放弃你们的。”
江尧苦笑道:“这倒是,现在怎么下山确实是个问题了。”
“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下山!”张赫和钟舒曼已经走过来了。
江尧盯着太和殿那一群持剑的武当弟子,目光中还有些怀疑:“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这样子走能行?”
张赫笑道:“尽管放心下山,我们按原计划搭船离开就是,武当现在只怕又要重新选掌mén了。”
步小云、胖子、马君梅马上就跳出来抢道:“大家一起走,我们垫后!”
一行人慢慢的后退,但没退到山mén前就有一个声音响起:“各位请留步!”
众人均是一惊,正待回望,但仔细一听,声音却是从山mén方向传来的,这就意味着不是太和殿所在的人,而是有人正在上山。
来的人虽是一身青衣布衫,但张赫等人并未小看,不仅仅是来者气宇轩昂,而且内功造诣也颇是不俗,这声音不大不小,掌控得恰倒好处,既能让你听得清清楚楚,又不会让你感觉到他声势压人。
“请问哪一位武力兄?”来者彬彬有礼的拱手。
江尧使了个眼sè,意思就是小心,这个时候还有人上山提防有诈。
张赫会意,点了点头:“我就是!”
“在下姓万名楼,乃是一名探马,特地拜见武力兄,也特地为武兄送信而来!”他一边说一边亮出了id,头顶上确实是“万楼”两个字。
其实他不亮id,只说出“万楼”这个名字就已经足够了,因为稍微hún迹王朝的人,都知道探马这一行里,万楼是相当出名的佼佼者。
中原大陆三大探马分别是:千里走单骑,于飞雪以及万楼,这三个人是公认最好的探马,不仅仅是这三个人的办事效率高、口碑信用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鲜有人能请得动他们,那已经不是简单用钱就可以请得动的了,因为他们传播的通常都是惊人的消息。
尽管三大名探中万楼排名第三,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又说是送信而来,京华楼等人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信很快就jiāo到了张赫手中,这封信的用纸不但十分考究,而且封印还盖有火漆,证明信件一直没有被打开过,内容很快也呈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武力先生足下,先生当代之高手、王朝之奇人,鄙人仰慕已久,只恨未能识荆,极盼一晤,把酒言欢,然鄙人昔年恩怨未了,今朝再入江湖,yù了结往事,据闻先生熟识何rì君再来何姑娘,但请先生为鄙人代为约战,定今年十二月十五rì夜十二时整,于京师望天涯之颠与何姑娘以武论道,了结昔年往事,以平王朝夙愿……”
这段话平平无奇,但落款人却是让所有人都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大惊:“————鬼影长空敬上!”
“这是不是恶作剧?”胖子现在谨慎了,防备心很重。
张赫收起了信纸,脸sè变得空前凝重:“这不是恶作剧,这很可能是真的。”
万楼微笑道:“我知道钟姑娘一定有话要问,所以在下还不敢离开,但在下可用金字招牌保证,只要是在原则范围内,我一定据实相告。”
钟舒曼沉yín着,拱手道:“多谢万兄,请问这封信万兄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很高明,连张赫都lù出了赞许之sè。
她不问这信内容是否属实,只因她知道能够请动万楼的,绝对不会是寂寂无名之辈,那么,鬼影长空本人亲自把信jiāo给万楼,这种可能xìng至少是五成以上。
万楼目光中也透着丝丝佩服,这位鬼影长空的老冤家死对头,果然也非同凡响,一句话就问到要害上了。
万楼拱手道:“在下是在一月前接到这桩生意的,鬼兄特地嘱托我务必亲手把信jiāo给武兄,半月前在下听闻武兄在武当,这才从西域马不停蹄的赶来。”
这一下连马君梅她们都明白过来了,这也许还不是青衣楼玩的后手,大有可能真是鬼影长空重出江湖,找钟舒曼重新比武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他怎么知道钟舒曼就是曾经的何姑娘?他是不是还知道当年的真相?知道当年的决战全是张赫一手搞出来的yīn谋?
可惜这些事都不得而知了,就算万楼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万楼忽然又取出一把jīng致的带鞘牛角小刀:“鬼兄还jiāo代,只要钟姑娘你一提问,就让我把这份小礼物送给钟姑娘!”
鞘是上好的鲨鱼皮所制,刀身窄而薄,但刃面却锋而利,犹如晴朗的夜空一弯皎洁的新月,显然是一把jīng致的生活用刀,双面分刻几行霸道的诗句:“十年仗剑握霹雷、一朝听萧遇晓薇,长恨此身非我有,望天涯颠剑不归——鬼影长空敬赠何rì君再来何大侠!”
这哪是什么小礼物,这分明是活生生的战书。
鬼影长空对钟舒曼的了解,就像君先生对张赫的了解一样,他显然深知钟舒曼的脾气,直接就将你一军,让你推辞不得。
钟舒曼凝注着刀锋和诗句,一脸沉思的神情,时光仿佛又把她带到了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东海之战中。
许久,她才拿出一张绣有桃huā的黑巾jiāo给万楼:“劳烦万兄转jiāo鬼兄,就说这是我的回礼,并代为转告,今年的十二月十五rì夜,我将准时赶赴京师望天涯,我们不见不散。”
“多谢!就此告辞!”万楼接过、拱手、转身就走。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全场尽皆动容,鬼影长空再战何rì君再来这个消息,估计最多十分钟后就将传遍全江湖,再度轰动中原大陆。
江尧道:“万兄不要赏钱就这么走了么?”
万楼转身笑道:“多谢唐姑娘美意,赏银就免了,能再见当世两位高手会战,区区犬马之劳何足挂齿,十二月我们京师再见。”
等他走远,张赫才道:“距离十二月十五rì还有一个月零几天了。”
钟舒曼望着远方,坚定道:“但我一定要去,这次的我可不是当年的我了。”
“我们也陪你去!”江尧、林若离、茗中刀、胖子等人纷纷站了出来。
步小云叹息道:“说实话,我不爱管闲事的,但这次我也想去看看,因为你们两位实在是太有名了,就算参战的不是我,我也想瞧瞧你们的绝世武功。”
张赫目光中透着丝丝疑虑:“既然决定了,去当然要去,只不过不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去,这其中有什么变故事端也说不一定!”
江尧反问道:“难道又是yīn谋?”
张赫失笑道:“哪来那么多yīn谋,但不得不防着一点好,只是我们现在都太有名了,浩浩dàngdàng的回到京师,只怕不利。”
江尧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张赫道:“我们这段时间肯定需要修炼,而且还要全力以助钟姐洗掉红名,先去打探消息的事,我们还是留给其他人做吧。”
胖子抢道:“谁去打先锋呢?”
张赫微微一笑:“放心,我心目中已经有了最佳人选,但肯定不是你!”
“噢!”胖子失望的应道。
第四百一十四章 嫌疑
仍是万里冰封,仍是寒风肆虐
崖边的阵阵刀光仍将飞雪激起如片片花雨般散去
许久,刀光消逝,光明左使才将他那柄雁翎刀收起,转身望向雪原上站立着的丽人
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雪中晴看来就真的像冰雪中的一束阳光,为极地增添了一抹亮sè
光明左使有些歉然:“又让你久等了”
雪中晴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
光明左使点点头:“是不是又有武当的消息传回来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张赫又翻盘了”
雪中晴这才收起冷淡的表情,目光中透着一丝佩服:“你好象每次都猜得很准”
光明左使傲然道:“这不是猜,而是有理有据得出的判断”
雪中晴缓缓将武当惊变详细过程一一道来,光明左使始终仔细倾听,直到雪中晴讲完,他长长的叹息:“唉,其实从最开始,我就很反对青衣楼的这次武当计划,理由很简单,青衣楼玩的是yīn谋,yīn谋始终是yīn谋,始终登不了大雅之台,可惜了天惊绝这样的好手,看来青衣楼这次损失不轻”
雪中晴道:“事实证明碰着了赫哥,连君若见也不是其对手”
“不”光明左使否定道:“这与张赫关系不大,就算这次张赫没有牵扯进去,君若见也会失败”
“哦?”
光明左使沉吟着,道:“武当大选掌门,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轰动都已经打草惊蛇,现在败中之败因为从他们打四大镖局红货主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落了下乘,即使张赫后来不参与,他的角sè也会有人扮演,等到最后出结果,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只不过张赫的眼光也确实厉害他已经看到了很多长远的问题”
雪中晴道:“你是指天下武林盟主大会?”
光明左使道:“听说明年年初就要在京师举行了”
雪中晴沉吟着,道:“根据前方传回来消息,听说钟舒曼在离开武当的时候,恰巧碰到了万楼”
“万楼?”光明左使皱眉道,“那个中原三大探马的万楼?”
“嗯”
光明左使好奇道:“他送了什么样消息给钟舒曼?”
雪中晴道:“他带了封信给张赫,要张赫约钟舒曼在十二月十五号于京师的望天涯顶楼决战鬼影长空”
“什么?”光明左使露出了惊奇的神sè“鬼影这个怪胎什么时候重出江湖了?怎么我们都没有听说呢?”
雪中晴苦笑道:“现在鬼影长空约战何rì君再来的消息再次震动江湖”
光明左使道:“慢你再仔细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雪中晴又只得复述万楼武当之行的情形,光明左使越听脸sè越凝重
许久,雪中晴才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光明左使沉思着,道:“这件事发生得很短暂,但是其中疑点不少”
雪中晴点头道:“不错,信的内容虽然很短,但很明显透出了几层意思鬼影长空已经重出江湖”
光明左使道:“既然重出,那就是有备而来,他的武艺比起当年肯定有增无减”
雪中晴道:“第二,这应该是他重出之后在公众视线面前所做的第一件事”
光明左使道:“这第一件事就选择重约战钟舒曼,由此可见他不但知道了钟舒曼的真实身份,而且还了解到当年的真相”
雪中晴眼皮犹如被针刺了一下:“难道他还知道当年那一战是我们在从中安排?难道这次决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冲着我们来的?”
光明左使道:“这一点虽不能肯定,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我最好奇的是当年的往事他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他的?”
雪中晴立即变得面无表情:“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过五个人,但现在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
光明左使道:“但消息散出去的人肯定是这五个人”
雪中晴道:“这五个人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赫哥、老三和老四”
光明左使的瞳孔猛然收缩:“老三和老四也不可能”
雪中晴只得同意因为他二人不但认识现实中的老三老四,而且还跟他们关系密切,老三是她的闺蜜,老四是他的发小,四个人的朋友之情维持了很多年
既然他们四个人都被排除,那剩下的那一个嫌疑成份就很重了,何况那个人既不是闺蜜、也不是发小,严格的说他根本就是一个外人
雪中晴的脸sè冷下来了:“你是说,把这个消息散给鬼影长空的人,就是赫哥?”
光明左使没有说话,但沉默通常都意味着默认
“不可能”雪中晴断然否定,“赫哥不是那种人”
光明左使盯着她:“那你认为他应该是哪种人?”
雪中晴怔住,光明左使的这句反问太要命了,因为她的印象中,张赫纵然一直都是dú lì、坚强而孤僻的形象,但他绝不会掉转枪口对付自己的朋友
这当然是过去的印象,只因过去太美好,人一时忘不掉,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跟张赫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是朋友、是对手、还是敌人?这实在很难说
光明左使叹息着道:“如今的他变了不少”
雪中晴争辩道:“但我还是不会相信他要对付我们”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事实却并非如此”光明左使转头望向冰原上的大雪,默默的说道:“他跟朝廷联系紧密,而我们要干什么你应该清楚;其次,我们和青衣楼现在是合作关系,而青衣楼却是屡次跟他作对;还有,别忘了上次南海之行你抢了他的《孔雀翎》,他是什么xìng格你也应该清楚……”
雪中晴冷冷的打断他:“你说完了没有?”
光明左使有些愕然
雪中晴厉声道:“我告诉你,赫哥如果是你所认为的那种人,他根本没有必要玩这些手段,他可以直接就来找你了”
光明左使的脸sè变了,就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是,你说得对,是我以小人之心去度人家的君子之腹了”
雪中晴也叹了口气,转头去看远山上的雪景:“现在可不是我们争吵这些的时候,我们应该好好想想,鬼影长空约战钟舒曼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安排的?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影响?”
光明左使叹道:“现在距离十二月十五号几乎刚好一个月”
“什么意思?”
光明左使道:“十五号又距离天下武林盟主大会不足一个月”
雪中晴脸sè也变得有些凝重:“现在是我动身出发的时候了,虽然提早了一个月,但鬼影长空这一战我也不想错过,以他和何rì君再来的声名,京师必然空前热闹,而且他们交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只有亲自去了才知道”
光明左使道:“差不多是这时候了,据我所知惊鸿仙子这次对盟主之位也是势在必夺,你务必小心”
雪中晴冷笑道:“她已经不足为惧了,她这次在武当山上连唐可卿都没有拿下,就不要说跟我争了”
光明左使沉声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王朝又是两年过去,江湖中不知又有多少女子高手问世,千万不可麻痹大意,这次盟主之位我们势必拿下,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后面的事就无法跟进了……”
他似觉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冠冕堂皇的大话套话,索xìng改口道:“总之这次京师之行,我希望你低调些,不要大打出手,你看看张赫,这几次基本上都没有出手,却是明输暗赢”
雪中晴冷笑道:“那是因为他面对的是青衣楼,还有君若见,他基本上就没有机会出手”
光明左使目光中透着忧郁:“但他一出手不但要人的命,而且把别人的计划也给摧毁,我希望你如果碰上他最好不要动手,我实在不想招惹他,还有他的京华楼,经过了这几役后,京华楼的声名在北九省已不在百里镖局之下了”
雪中晴道:“可是真要打的话,赫哥也不是我的对手”
“现在可不一定了”光明左使担忧道,“我要是猜得不错,这一个月他肯定会苦练武功,如今他已经非常了不得,若是再有进展,我敢说他比黑手的时候还要强”
“那又怎样?”雪中晴盯着他道:“你怕他吗?”
光明左使立即闭了嘴
雪中晴改口道:“这次老三老四跟我一起去京师”
这次光明左使没有反对,沉吟了片刻后道:“也好,我总觉得鬼影长空约战这件事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你们三人一起去京城,也好相互照应,纵然事有蹊跷,但我也相信事无不成”
雪中晴道:“那我们现在就准备动身出发了”
光明左使望着她离去的漫天风雪,吟声道:“看来王朝真正的大风大浪终于要在这次京师大会开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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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消息
第四百一十五章消息
“小张早啊!”楚经理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这声音和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口气里敬畏的成份居多。
虽然欢乐大会宝力健分公司止步于全国总决赛,但对分公司来说这个成绩已经足够了,而且小张同学的惊yàn亮相让分公司的其他同事咋舌不已。
别看小张平时慢吞吞的像个小老头子,但人家在《王朝》中的本事可是杠杠的。
这段时间张赫也没干别的什么事,除了苦练就是苦练,当然,有了步小云、胖子的组队,副本进展非常快。
目前张赫已经进入了7转156级:
体质:2340点+(初升境248点)+(润物境95点),
力量属xìng为(初升境130点)+(润物境203点)+(妙化境132点)+(逍遥境63点)+(梦幻境95点)+(无华境35点)+(登峰境80点);
内功为(初升境145点)+(润物境215点)+(妙化境148点)+(逍遥境191点)+(梦幻境105点)+(无华境85点)+(登峰境101点);
身法:(初升境246点)+(润物境180点)+(妙化境63点)+(逍遥境101点)+(无华境42点)+(登峰境50点);
根骨:(初升境59点)+(润物境355点)+(妙化境30点)+(逍遥境180点);
心法:(初升境120点)+(润物境143点);
胆识:82点,福缘:0点,防御:370点,侠义值:0点,邪恶值:0点。
真气:逍遥纵31点;
到了这个级别,数据已经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了,当然,从数据上还是可以看出,越往后去,数据的发展空间已经不大。
武学自然也提高了不少,攻击型的技能基本上已经等级全满:
《攻杀剑法》(绝顶级);《飞岩剑法》(绝顶级);《五行手》(绝顶级);《金钱镖》(绝顶级);《飞岩掌》(绝顶级);《碎石脚》(绝顶级);《如意指》,(绝顶级);《飞燕回旋》,(绝顶级);《神mén如意剑》(绝顶级);《大摔碑手》(绝顶级);
其中内功技能是底子最好的:
《化枯转荣》(绝顶级);《浩气四塞》(绝顶级);《青风新荣》(绝顶级);《移huā接木》(绝顶级);《三才朝元》(绝顶级);《静思凝神》(绝顶级);
轻功:
《踏歌行》(绝顶级);《凌bō渡》(绝顶级);《蝴蝶步》(绝顶级);《凭虚临风》(宗师级);《燕子三抄水》(大师级);
心法稍微欠缺:
《清风诀》(绝顶级);《回气破金》(绝顶级);《回风诀》(绝顶级);《乘风诀》(绝顶级);
诚然,绝学是最难修炼的:
《灵犀一指》(宗师级)
《天外飞仙》(高级)含飞天一百零八式、飞仙九式,灭绝一式。
《小楼一夜听chūn雨》(高级)含《如意天魔连环式》《随心所yù一刀式》《魔刀斩》《神刀斩》。
《王朝之剑》(高级)含《王者之风》。
武当一役再度告诉张赫,纵然你是高手也不能马虎,这个江湖最不缺的就是高手,现在张赫欠缺的也就是新武学和新装备,以及8转的丹yào了。
这些,都不是简单用钱就能买到手的。
张赫在那里琢磨着搞装备,楚经理同样也在琢磨,他是在张赫身上琢磨:小张好歹是高手,随便扔个什么垃圾货,起码也是神器嘛。
“对了,小张!你在王朝中到底叫什么名字呀?”这个问题楚bō基本上每天上班必问。
小张每次的回答都是“不出名不出名,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
而这次小张没有回答,倒是办公室里余燕的声音突然响起,又尖又细:“呀,大家快看呀,官方出公告了,天下武林盟主大会开始了……”
这句话一出,就连张赫都再无平时慢条斯理的老头子形象,迅速打开桌上电脑进入《王朝风云》官方主页。
《王朝》主页今天大幅度改版,整个首页几乎就只有一个专题——陌上huā开,金剑出匣,《王朝风云》第三届天下武林盟主大会定于元月一rì在中原大陆京城长空苑召开,本次大会云集北九南六十五个州区五十三个mén派参与,风云骤起、群雄逐鹿,《倚天剑》究竟huā落谁家?《屠龙刀》能否名器有主?
这条官方消息直接让办公室又爆炸了,几十个人呜哩哇啦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终于开始了!”张赫心中暗自叹息。
只不过他刚这么一想,口袋里的手机就拼命的震动起来,张赫拿起看了看,悄悄的往卫生间里溜。
“你可真会挑时候打来!”张赫苦笑道。
“因为官方主页就在五分钟前开放的新消息!”幽灵那怪里怪气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张赫道:“你总不会希望我去追逐大盟主的宝座吧?”
幽灵的声音有点儿严肃:“我知道你侠义值不够,当然无法参与,我只不过是提醒你,鬼影长空约战何rì君再来就在盟主大会的前半个月时间,现在这消息已经传遍全江湖。”
这倒是事实,武当山上,万楼送信,小刀约战,面巾回礼,这个消息直接引发了巨大的轰动,这一战虽还未开始,但其影响甚至比张赫独闯十八联营都还要轰动。
且不说玩家论坛有多么热闹、多么火暴,单说现实世界,居然有粉丝玩家自发的组织出“鬼影团”和“君再来”的团队,为各自的偶像呐喊助威,甚至还有猛人开出了赌局盘口来赌谁胜谁负,这两个非法组织的总人数居然超过了700万人,足见何大侠和鬼剑客当年在《王朝》的影响力和魅力指数。
当然,“君再来”的成员多数都是nv人,几百万nv人竟然自发支持钟舒曼,不得不说这在现实中也是相当罕见的。
钟舒曼也辞掉了梦星的工作,躲起来安心的修炼,以备十二月十五的大战,月圆之夜、天涯之颠,以武论道、再与争锋。
张赫沉思着道:“看来你也有那意思去瞧瞧热闹了?”
幽灵居然没有否认,因为他没坑声。
张赫道:“但你要去看热闹,为什么偏偏打电话来特地通知我呢?”
幽灵道:“因为我知道你也会去的。”
张赫也没有否认,这一战其实也关系着钟舒曼未来的王朝命运。
他不得不去,只因他一向了解,真正意义上公平公正的决战几乎是没有的,真到了决战的那个时候,影响胜负关键的因素就太多了。
毕竟他亏欠了钟舒曼太多,这次他有必要为钟舒曼扫除那些场外的障碍。
幽灵道:“这次的天下武林盟主大会比以往更大更热闹,届时京师将云集的也许是王朝这四年来最优秀最jīng粹的玩家。”
张赫道:“那又怎样?”
幽灵道:“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免不了刀光剑影、恩怨情仇。”
张赫心里一动,忽然笑了:“我明白了,你又有消息要放给我了!”
“聪明!”幽灵道,“不过你放心,我这次透给你的消息不但不会害你,而且也与你关系非常大。”
幽灵的口气少有的凝重,张赫不禁也感觉这消息必定是大消息:“好,请讲!”
幽灵道:“我昨天才知道,上次四大镖局保的红货,谁是雇主。”
张赫内心震骇,但脸上却lù出了苦笑:“我佩服你,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居然能打听到。”
幽灵道:“还有一个消息,关外第一名家古大师一周前已经入关。”
张赫叹了口气,久久的沉默着。
幽灵道:“你好象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
张赫道:“你错了,这件事我还是比较关心,但我更关心的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幽灵立即闭了嘴。
张赫道:“唉,我也知道你不会说的。”
幽灵道:“但至少我并没有害你是不是?”
张赫道:“的确是!”
幽灵道:“所以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以前我放那么多消息给你,你现在根本不可能拥有京华楼这样的势力。”
张赫苦笑道:“京师卧虎藏龙,能人异士多如牛máo,京华楼其实也并不算什么。”
幽灵道:“但至少这次京华楼击败了君若见、策反了天惊绝、让青衣楼的武当之计附诸东流。”
张赫淡淡道:“那不过是运气而已。”
幽灵道:“但运气也只偏爱部分人,不会偏爱那种碌碌无为的人。”
张赫试探着道:“你对青衣楼好象很了解!”
幽灵道:“有一些了解!”
张赫沉yín着道:“君若见应该不是青衣楼的人。”
幽灵道:“他确实不是!”
张赫道:“那么,青衣楼的大龙头究竟是谁呢?”
幽灵也叹了口气:“唉,我也很想再破例回答你这个问题的,但是很抱歉。”
张赫失声道:“连你都不知道?”
幽灵道:“我都不知道!”
张赫叹息:“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我再问别的也没什么必要了!”
幽灵道:“总之,我希望你的这次京师之行,能赚到足够多的银子。”
这句话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张赫望着卫生间那扇明亮的窗户,长时间的沉默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许久,他脸上lù出了一丝微笑,然后这才推mén走了出去,他似从幽灵的话中品出了一丝味道,这次京师之行,他很可能也要提前动身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买刀人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
这的确是清秋了,十二月的深秋,凄清的庭院、冰寒的夜sè,就连中天上的一弯月儿都被罩上了一层bóbó的冷雾。
推开小窗放眼望去,京城南门的轮廓就在雾中若隐若现。
再过一周,昔年名剑客鬼影长空与何rì君再来何大侠,将在对面望天涯酒楼的顶楼展开颠峰对决,这一战不但名扬天下,而且必将永垂不朽。
所以这段时间,京城可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群雄毕至、冠盖云集,许许多多的江湖中人不但期盼观摩“鬼何之战”的jīng彩,更是想目睹“盟主大会”的风采,而这所院落的位置更是选得十分巧妙,在这个地方住下,既不会卷入京城的各种明流暗流中,也不会脱离中心地带太远,局势随时都在掌控之下。
雪中晴关上了窗户,把这一秋月sè也关在了窗外。
屋丰红烛跳跃,檀香环绕,雪中晴就默默的望着那跳动的烛火出神。
其实她也知道,盟主大会京华楼势力未必参与,但是鬼何之战张赫必将出现。
对于张赫和唐可卿、钟舒曼、林若离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她并不是很清楚,她也不想了解得很清楚。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就是要学会不清楚,因为太清楚的话,那无疑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恼。
张赫过去是什么样子也好,现在是什么xìng情也罢,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张赫这个人,只要他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不得安宁,雪中晴也希望这次京师之行最好不要碰到“武力兄”这个煞星,她也不想坏了大事。
当然,她更知道这一点,这种可能xìng其实很小的。
门忽然被推开,一男一女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雪雪,青衣楼的金牌包打听已经到了,现在就在楼下的院子里等你!”说话的这个女人身材jiāo小,面容甜美,属于那种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看上去,都是惹人怜爱的小家碧玉型。
但谁要真这么认为那就错了,这种错误半断导致的后果往往都是致命的。
小美人的名字叫做云中月,光明左使排行第一、雪中晴排行第二,而云中月就是老三,她不但是雪中晴现实中的闺mì,而且王朝中的武功、机智、名望、地位都不逊于雪中晴。
如此重要的人物这次亲自陪同雪中晴前来京师,也显示出他们对这次盟主大会势在必得的决心。
“是不是青衣楼中号称消息最灵通的那位温金龙?”雪中晴问道。
“对,就是他!”回答她的是云中月旁边的男子,他不但声音粗旷,而且相貌也粗旷,但是这种粗旷中却带着一种原始的野xìng、健康和俊朗,就像是一条来自塞外荒漠的凛凛大汉。
他在组织的地位也是极高的,排在第四位,不但是光明左使的发小,而且综合能力也是极强的,光明左使曾评价过他:以光明右使的武功,在玩家之中,足够进入王朝江湖前占名。
现在光明右使和云中月站在那里,雪中晴感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他们不但是她的好朋友,更是好伙伴、好搭档。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以光明右使的粗旷英武,搭配云中月的jiāo小柔媚,这才是天生的一对。
当然,这也只是觉得而已,事实并不是。
此刻院中的菊花开得正旺,古朴的石桌边站立着一个普通的人。
普通的装束、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身林……在京城中无论任何地方,像这么普通的人随便一抓一大把。
世事的确奇妙,偏偏不可能的它就可能,谁也想不到这位平凡的温金龙就是青衣楼的人,而且还是青衣楼中打探消息最为灵通的金牌高手。
他并没有就坐,而是耐心的等着雪中晴三人下来。
青衣楼对这位女中英豪非常尊敬,尽管她所在的组织见不得人,但雪中晴可是“天下霸刀”这个自创门派的大掌门。
就凭他这份尊敬的态度,雪中晴就已觉得很满意,伸手道:“温兄请座!”
温金龙拱手道:“不敢,相关事宜但请雪姑娘吩咐。”
他不愧是打探消息的专家,什么事都讲究效率,一点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云中月拱手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请教一件事,京华楼现在营业没有?”
这个问题问得不算高明,但温金龙还是拱手答道:“在营业,而且还接了几个单子,只不过武力兄、疯牛兄、大老板唐可卿这些重要人物都不在京城。”
云中月道:“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动向?”
“不知道!”温金龙据实相告,“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应该是在武当返回京城的路上,只是这路线走得很怪异,暂时还没人发现他们。”
光明右使粗声粗气的问道:“那鬼影长空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本来云中月就问得并不高明,而光明右使就问得更不高明了,这问题简直可说就有些愚蠢。
决战虽将至,但这个时候两位名人绝不可能进入京师区域,因为现在京城人多口杂,一旦行踪暴lù,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两个人一定会在大战前两三天的时间内才进驻京师。
见温金龙神sè有些异样,雪中晴沉吟着道:“听说关外铸造第一高手古大师在半个月多前已经入关了?”
温金龙的目光中这才透出佩服之sè,这位昔rì几乎成为二盟主的女中豪杰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头脑冷静、思路清晰,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此事确实无误,古大师是在二十八天前入关的,目前早已在京城落脚,但京城实在太大,我们也没法打听出他的落脚之处。”温金龙回答得非常详细。
雪中晴望着花坛中的菊花,缓缓道:“二十八天前,四大镖局的红货再度从武当山出发他们两次遭劫,想必惊动了雇主,而雇主肯定也有些担心,所以就改变了接货地点。”
光明右使疑huò道:“为什么要改变?”
雪中晴道:“因为那批红货原定的计划是要走京师到东北关这一路线的,但这段路谁也不能保证再发生意外,所以雇主一定把接货地点改在了京师,因为古大师不但入关,而且也在京师住下。”
光明右使并不是笨人,马上就懂了那批红货中藏有全套《割鹿刀》图纸,古大师抵达京师,目的是只要红货开封,那就迅速原地锻造。
云中月皱眉道:“《割鹿刀》就算是图纸都引得无数人争夺现在宝刀出炉,只怕引来更多的群狼凯觎。”
雪中晴道:“雇主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知道如果没有惊人的本事,这种神兵利器就等于是炸药包带在自己身上,随时都可能把自己炸死,所以他一定有了处理这把刀的打算,说不一定要卖掉。”
温金龙这才面有惊sè:“雪姑娘聪明绝顶,在下佩服,据我们所知,雇主的确打算把此刀卖给一位买家这位买家也已经抵达京城。”
云中月和光明右使耸然动容,居然有人出价买《割鹿刀》这种神兵利器,关键是敢出价的一定是出得起价的。
光明右使抢着问道:“买刀的是哪位高人?出多少价?”
温金龙不敢怠慢,拱手道:“身份不得而知,但出价我们知道,据说是び万两黄金,外加若干的武学秘籍以及装备,而具体物品我们就不清楚了,但我们保守估计这些东西加起来,总价值绝不会低于1000万两黄金。”
雪中晴沉吟着,道:“别人买刀自然是别人的事,但这不是重点,我只是很好责,既然你们能打听出这么隐秘的消息,那么他们交易的地点你们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一些。
温金龙的脸sè有些不自然:“这个消息不是很可靠,只能信五分,传言交易地点是在京华楼有消息传来,听说这还不是京华楼的生意单子,而是他们的大老板唐可卿出面联系的。”
光明右使和云中月的脸sè都变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何rì君再来就是钟舒曼,鬼何决战即将到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突然出现又突然要买刀,这就表明了这人和这人背后代表的势力是站在京华楼这一边的。
这是什么人呢?这股势力又是哪门哪派呢?
云中月沉着脸道:“官方公布的盟主大会竞选名单中钟舒曼也在其中,因为她是侠道出身、又是镇武将军侠义值早就够了。”
这下就连温金龙都听懂了,雪中晴是冲着这次盟主大会来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有好几个,其中来自京华楼的威胁最大,因为京华楼这次派出参会人选就有三个,分别是唐可卿、钟舒曼和华飞虹。
一家势力就派出了三个竞选人的门派并不多见,但足够说明这家人肯定野心极大,野心大的人自然是有两下子的。
只不过这股支持京华楼的势力《割鹿刀》在手之后,情况就变得不同了,因为鬼影长空战前的心理上就会被méng上一层yīn影,他不得不提防京华楼在决战的时候暗中动手脚,而此战关系又大,倘若是钟舒曼胜出,何rì君再来的名声将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顶点,不但名望大盛,而且自信也会倍增。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就意味着如果在最后的女盟主大会上,钟舒曼倘若碰上了雪中晴,雪中晴的盟主计划就会受到严重冲击,弄不好yīn沟里翻船也说不一定。
温金龙再抬起头时,发现雪中晴果然变得面无表情。
云中月叹了口气:“这是不是赫哥的主意?”!。
第四百一十七章 隔墙有耳
第四百一十七章隔墙有耳
院子里的菊huā虽开得正yàn,可空气中的味道却透着压抑。由网友上传==
光明右使道:“我感觉这不是赫哥的算盘,因为这不是他的风格。”
雪中晴点点头,显然也赞同这种说法:“钟舒曼敢在武当接下战书,我就知道她是有强援的!温兄,多谢你带来消息,回去以后请代我转告你们大龙头,我非常感jī他及时提供的这些可靠消息。”
“在下一定为雪姑娘带到,在下就此告辞!以后若有吩咐,雪姑娘飞鸽传书,在下随时听候指示!”温金龙转身离去。
直到他走远,光明右使才问道:“雪雪,你看我们要不要采取点行动,遏制一下京华楼的动作?”
雪中晴脸上带着一种奇怪之sè,反问道:“你是说要对京华楼采取行动?”
被她这一望,光明右使也有些心虚,结巴道:“我知道……京华楼是……是赫哥……”
云中月道:“你既然知道是赫哥的产业,为什么还想着要去对付?”
光明右使迟疑道:“因为根据温金龙带来的消息,只怕京华楼会成为我们这次计划的最大障碍……”
他还是没能把话说完,雪中晴冷冷的打断了他:“京华楼又有哪次不是我们的绊脚石?这次是不是我还不能肯定,但鬼影长空和何rì君再来的决战,绝不会因为《割鹿刀》而受影响?”
光明右使疑huò道:“为什么?”
雪中晴道:“《割鹿刀》名动天下,古大师二十多天前才入关,四大镖局也是二十多天前才从武当出发,古大师就算动作再快,炼刀也得huā个大几天时间,然后不管是谁把这柄宝刀nòng到手,要熟练上手又是几天时间,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割鹿刀》就影响不了这场决战,至少那不是主宰胜负的因素,既然前面都影响不了,那后面想在盟主大会上起效果就更不可能了……”
云中月和光明右使望着她,目光中透着丝丝佩服。
雪中晴的聪明灵光跟张赫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张赫擅长从错综复杂的局面中还原出事件的真相,但雪中晴却是通过已经掌握的信息,推测出事情在未来大致的走向。
这次京师之行,张赫若是与雪中晴在斗智上博弈,非但不是明智之举,而且还会伤及大家的感情。
毕竟他们五人昔年也是好朋友、好兄弟、好姐妹,聪明人往往都不会、也不愿去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情。
云中月迟疑着,道:“这么说来,那温金龙提供的消息,会不会……”
雪中晴迅速否定:“青衣楼打听到的消息肯定不会是假的,而那温金龙也没有撒谎,这件事情的关键点在于买刀的人是谁?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支持京华楼?如果不是,我们也没必要去管了。”
“但如果是呢?”光明右使冷冷的问道。
雪中晴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忽然叹了口气,拿起石桌上的小酒杯道:“今晚夜sè美好,我有些累了,不想再讨论了,不如喝酒赏月吧。”
光明右使皱起了眉头,雪雪那公主病又犯了,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
但他这次显然没有领会雪中晴的意思,因为雪中晴看似举起了杯子,实际上在仰头的时候突然身躯顺势往后一仰,标准“回头望月”的动作,跟着手中的杯子就朝后面打出。
本是小巧jīng美的白yù杯,此刻在她强大内功的催动下,竟变成了呼啸凌厉的暗器,而且这道暗器就仿佛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居然硬生生的把后院墙壁打出一个大dòng。
此等功力,委实骇人。
光明右使这才明白,原来隔墙有耳,被雪雪感知到了。
只不过三人通过大dòng钻到外面后,竹林里空dàngdàng的,除了风吹竹叶的哗哗声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里就根本没有人!”光明右使有些不满,他好歹也是一代高手,王朝中若说有人能够偷听他的谈话、而不被他感知发觉,这种人江湖中可能不会超出五个,他不相信有这种人存在。
云中月沉着脸道:“雪雪没有听错,这里刚才的确藏着人。”
光明右使也沉着脸道:“是吗?藏在哪里的?”
云中月也没有立即回答他,因为此刻这位娇小的美nv就像一条嗅觉灵敏的小狗一样,在竹林中钻来钻去的。
美nv像狗一样在地上luàn爬,这本是很滑稽的事情,但光明右使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只片刻之后,云中月就指着一棵竹子道:“在这里!”
那是一棵老竹了,竹叶很茂盛,云中月伸手从密如茧丝的枝叶中摘下一片叶子,并将其摊在掌心上。
借助着凄冷的月光望去,光明右使的脸sè霎时变得冰冷无比,因为这片叶子上有着淡淡的指印,正反两面都有,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云中月解释道:“此人用两根手指夹住叶子挂在竹子上,以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量,叶子竟然没有从竹上断裂,此人轻功可说登峰造极。”
光明右使只得承认,指夹竹叶、人挂树梢,这种事他也办得到,但要留下这么浅的印记,那他就办不到了。
云中月继续道:“但此人内功也可说是骇人听闻,你们看着。”
说完,她对着掌心轻轻的吹了口气,只见竹叶一下子化为了无数粉末,就像中天上罩着新月的那层冷雾。
这次不用解释光明右使也能明白,此人全身内力集中于两根手指,指间内力早就将竹叶内部的经脉打断了,故而这一吹就会化为齑粉。
云中月赫然转身,盯着雪中晴道:“能将两根手指练到这个地步的人并不多。”
雪中晴道:“的确不多!”
云中月道:“除了修为jīng深之外,没有高端的武学技能是办不到的。”
雪中晴道:“的确办不到!”
云中月叹了口气:“我记得张赫是练有《灵犀一指》的!”
光明右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赫哥就是赫哥,也就只有他才能把我都méng过去,难怪刚才连我都没感觉得到。”
雪中晴一字字道:“刚才这个人绝对不是张赫!”
云中月望着她,目光又变得温和起来:“我知道,你们曾经感情很好,我能理解,有时候你也确实该维护他,但这次不同,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投入了这么多的钱财物力,关键时候一点错误都不能,绝不能!”
雪中晴冷冷道:“月月,你是知道我跟大哥感情的,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
云中月冷笑道:“感情这种东西,最大的坏处就是跟钱过不去。”
雪中晴叹息道:“你这么怀疑也没错,但我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不是张赫所为,因为我知道张赫的内功虽然很高,但还没高到这个地步来,你们自己想想,这个人挂在树上,没有足够的内功是办不到的,但动了内功你们却感觉不出来,难道你们没发现,此人内功已经不是深厚那么简单了,肯定能收放自如、化虚为无,若是换成张赫在这里,你们两个早就发现了。”
这话虽无实质xìng的证据支撑,但云中月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道理。
雪中晴道:“还有,我刚才发暗器的时候,他逃跑得无影无踪,你们也没感知出来,对吧?”
云中月和光明右使顿时怔住。
雪中晴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感知出来,靠根骨境界是感知不到的。”
云中月好奇道:“那你是怎么发现他的呢?”
雪中晴道:“当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茶油清香从这个方位传来。”
“茶油?”云中月mí糊了。
雪中晴道:“我来的时候,特地到这家居所的厨房逛了一圈,这里根本就没有茶油。”
云中月和光明右使只能叹服,这就是江湖经验。
为什么有时候经验比武功重要,就是因为这些细节,所以很多高手往往就栽在yīn谋上。
鬼影长空和钟舒曼当年若也有雪中晴这种jīng明和细腻,哪会中张赫的道儿呢?
“这么说来,此人的武功岂不是太可怕了?”光明右使隐隐感觉背脊有些发凉。
云中月道:“这种程度的实力,可能全江湖不会超出五个人。”
雪中晴点点头,显然很赞许她的说法:“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点,此人能藏在这里,证明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动向,也许还知道我们的来意。”
光明右使耸然动容:“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的本事啊?我们行动这么隐秘他们都知道?”
雪中晴继续道:“藏在这里偷听而又不动手,只怕不是冲我们来的。”
云中月眼睛一亮:“只怕他也是想知道温金龙的消息?如果刚才他全都听到了,那么可以证明他也是在关注《割鹿刀》。”
雪中晴接道:“既然关注宝刀,那就等于在关注鬼何之战,既然关注鬼何,那就在关注京华楼。”
云中月沉思着,道:“如果他不是京华楼的敌人呢?”
雪中晴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道:“温金龙刚才离开,是从哪条路回去的?”
“这个我知道!”光明右使答道:“他没回京城,而是朝远郊的丽水青苑去的,那儿有家驿站,实际被青衣楼所控制。”
雪中晴道:“快,我们赶快追上去再找他问问,他们青衣楼是不是在打听买刀人的消息。”
这句话说完,她人就在了五六丈开外,速度快得简直无法形容。
第四百一十八章 魔教来袭
丽水青苑,多么美丽的名字。
月光下的小河静静流淌,环绕着一处清幽的院落。
顺着这条小河前行,尽头便是丽水青苑,但三人的脚步并没有到达尽头,因为清澈的河水此刻看起来呈现一种褐sè,空气中也隐隐飘来淡淡的血腥味。
“不好!”雪中晴已经意识到不妙,飞身往前掠去。
小河边一处岩石下,温金龙就仰面躺在那里,眼睛睁得老大,目光中透着惊恐之sè。
光明右使此刻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不知道是该对雪中晴的jīng准判断佩服,还是该对这发生的惨剧感到可怕。
他说不出来,但是他现在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云中月蹲在地上检查尸体:“可以确定这是十五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前xiōng中掌,还不止一掌,大约中了三下,致命伤在屁股上,是刀伤,所以造成大量失血,把河水染红了。”
雪中晴也蹲下来拨弄尸体,许久她叹息道:“tún部这一刀绝对不是致命伤!”
云中月好奇道:“哦?”
雪中晴道:“你看,这一刀是至下而上,反手朝天liáo出,伤口下深上浅,这力度感觉像是朝天擦上去的,这种力度想秒杀温金龙,那不现实!”
云中月无弹窗无广告//脸上带着沉思之sè,她显然想不通对方是怎么放倒温金龙的。
“我知道!”论起武功光明右使就要比她专业多了:“对方是正面连续三掌击中温兄的。”
这种说法要是在十五分钟前,云中月绝对不会相信,但现在她至少信了五成。
温金龙在青衣楼中地位不高,但他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这种人往往轻功很高,轻功高手被人正面连击三掌,这本身就够骇人的了,但中掌部位还是防守最严密的前xiōng,说出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光明右使道:“温兄突然遭遇强击,必然急退,谁知那人突然换刀,从他裆下穿过,同时反手一刀回liáo,所以就有了屁股上那怪异一刀,只不过,只不过……”
雪中晴冷笑道:“只不过你一定很奇怪,以温兄的轻功,急退中也不应该中这一刀的,除非对方身法、力量、内功以及拔刀的速度太可怕。”
光明右使有些惶恐:“确实是这样的。”
雪中晴道:“杀手真有这种实力,绝对天下无敌了,而天下无敌的人,还不屑对温兄动手。”
云中月道:“怎么说?”
雪中晴把手按温金龙的xiōng膛上:“看看这里。”
云中月发现温金龙的xiōng膛坚如金铁,冷如寒冰,铠甲上还罩有一层bóbó的雾气。
雪中晴道:“温兄急退的时候中刀,那不是因为对方太厉害,而是他先前中的三掌已经导致身法骤减,速度大不如之前,所以才挨了刀的,这三掌才是致命伤。”
云中月皱眉道:“这是什么掌法,这么怪异?”
雪中晴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就是《断yīn掌》。”
光明右使和云中月忽然不说法了,但脸sè都难看得很。
《断yīn掌》,rì月神教的绝学之一,既然《断yīn掌》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rì月神教的人已经潜入京师区域。
云中月道:“魔教的人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已经不如之前那么自然了,rì月神教这个门派的神秘程度甚至不在青衣楼之下,但正是因为神秘,所以才可怕。
雪中晴道:“或许你应该这样问,魔教的高手为什么要杀温兄?”
云中月沉吟着,道:“他们要对付青衣楼?”
雪中晴道:“那他们为什么要对付青衣楼?”
云中月道:“也许,就因为青衣楼知道得太多了。”
忽然间,她恍然大悟:“原来买刀的人就是rì月神教。”
雪中晴道:“你现在懂了吧,为什么他们要对温兄下手了。”
云中月点了点头,但光明右使却疑huò道:“我就不懂了,他们杀了温兄又有什么用呢?温兄还不是要在京城复活,复活了还不是要继续打听消息。”
“不!”雪中晴否定道“魔教的高手肯定有两个,一个在偷听我们谈话,另一个在这里半途截杀,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在向我们两家人示威,再敢继续查下去,他们就不客气了。”
光明右使冷笑道:“哼,我倒是很想领教领教魔教的绝学!”
云中月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魔教也在关注鬼何之战,假如宝刀落入魔教,他们要支持谁呢?”
雪中晴道:“他们关注的绝不会是鬼影长空或是何rì君再来,而是两人这一战带来的影响,钟舒曼要竞争盟主,代表了京华楼,她要胜出,我和惊鸿仙子就面临着巨大的威胁。”
光明右使忍不住道:“那么鬼影长空的背后又代表着什么势力呢?”
雪中晴道:“这就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弄清楚的一点。”
光明右使道:“可是这个人现在在哪里我们都不清楚。”
雪中晴嘴角边lù出一丝微笑:“没关系,最多不出三天,我们就清楚了!”
十二月十rì,京师远郊,常停溪。
一艘华丽的画舫终于出现在河道上。
船未至,但船舱中的丝竹管乐之声已飘扬在河道之上。
距离鬼何之战已不足五天,京城中早就热闹得翻了天,但这常停溪畔却异常宁静,因为谁也想不到鬼影长空会在这个时候进驻这个地方。
“真他妈的狡猾!”胖子喃喃的骂了一声。
“你小声点!”步小云瞪了他一眼“这些人武功都很高,声音一大就会被发现。”
“莫怕!”胖子笑道“我们躲的这个地方绝对安全嘛!”
确实很安全,这是河畔密林中的一棵大树之颠,茂盛的枝叶已将两人的身影彻底遮住,但两人却可以通过叶子间的缝隙偷窥全局。
鬼何大战将至,鬼影长空至少要提前两三天进驻京师,但他绝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进来,起码得有接应的人为他准备打点,就说这落脚之地得保证没有外人sāo扰。
因为无论是鬼影长空还是钟舒曼,这两位昔年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上门滋事的人你不得不防着点,毕竟这是关键时候,出不得乱子。
画舫前甲板上站着一位佩剑的白衣男子,身上穿戴的无一不是华贵之物,但就是脸sè太苍白。
他凝视着这深秋的河道,枫叶已把两岸点缀得绯红,就像鲜血的颜sè。
这个深秋,京师是否会被鲜血所染红?
“你见过鬼影长空吗?”胖子小声问道。
“没见过!”步小云老实回答。
胖子无奈:“我就不懂了,我们两个人都没见过鬼影长空,但哥子偏偏要我们来这里打听消息,这怎么打听?”
步小云紧盯着下方河面:“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我知道那个穿白衣服的剑客绝对不是鬼影长空。”
胖子好奇:“你怎么知道?”
步小云道:“杀气!”
胖子茫然:“什么杀气?”
步小云自信道:“像鬼影长空那种杀人无数的英雄豪杰,身上一定带有杀气,可是这个人身上却没有。”
这个说法胖子赞同,甲板上那位白衣剑客神态之间虽然不羁、虽然潇洒,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游山玩水的白衣书生,绝无视人命为草芥的肃杀气质。
胖子道:“我早上逛了一圈的,这附近别说没接应的人,就连人都没有一个,我很好奇他这船要往哪里开?”
步小云知道胖子现在轻功极高,但内功却是个大菜蛋,当然,他不可能讥讽这位胖大哥,毕竟从武当出来,一路上吃喝拉撒都是胖大哥在负责照顾他。
步小云反问道:“你确定这附近没人?”
胖子坚定得很:“确定!”
“那你就错了!”步小云冷笑着道“这附近不但有人,而且人还不少,不信你瞧着。”
他并没乱说,画舫忽然停住,连同船舱中那些轻柔动听的管乐声也跟着停了,甲板上的白衣剑客忽然开口喊道:“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若是有事相告,不妨现身说法,在下洗耳恭听。”
胖子和步小云略微有些吃惊,这白衣人不但感知能力不差,而且内功也不弱啊。
岸边的岩石处忽然变戏法似的钻出了六个大汉,为首一个持刀大汉仰天大笑:“老子就扭了扭屁股,居然都被你发现了,佩服!”
白衣人微笑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胖子有点郁闷,MB的这些人藏在地洞里,老子怎么就没感知出来?
持刀大汉笑道:“大名不敢当,老子就是南霸天!”
胖子皱眉道:“南霸天?这名字怎么这么sāo啊?”
步小云微笑道:“我知道这个人,是彭刀门的堂主。”
胖子也笑道:“看来京师这次热闹了,连彭刀门这些三流门派也来凑热闹。”
步小云道:“彭刀门可不是三流门派,听说他们的五虎断门刀练到家后,等闲一二十个人都近不了身。”
胖子道:“那又怎样?碰到鬼影长空这样的高手还不是被打得满地乱爬。”
步小云道:“别多话了,看看这伙人要干什么?”
胖子轻笑道:“他们能干什么?还不是巴巴的赶来送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谁在演戏
第四百一十九章谁在演戏
南霸天忽然收起笑容,厉声道:“这条船是不是鬼影长空的座船?”
白衣剑客并未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悠然道:“听说昔年北天行当了彭刀mén的护法长老,因为手头拮据,就找江南大燕mén的朋友借了几千两银子。由网友上传==”
南霸天的脸sè沉了下来,胖子和步小云也不明白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白衣剑客继续道:“谁知北天行借了钱却赖帐不还,此等背信弃义之徒,是怎么当上护法长老的?”
南霸天怒道:“就算我们老大欠了帐,那也不关鬼影长空的事,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白衣剑客微微一笑:“我家公子当年行走江湖、仗剑四方,讲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管的就是闲事。”
南霸天怒极反笑:“当年是当年,当年的鬼影却是不是今天的鬼影,想进京师,先留下万两黄金买路钱。”
白衣剑客哈哈一笑:“堂堂的彭刀mén,如今已沦落到过路收费的小贼了,可怜啊可怜!”
“大爷今天收的就是鬼影怪胎的费。”南霸天一边说一边招手,只见六个持刀大汉从岸上飞升而起,六把雁翎刀高低错落、齐向白衣剑客剁去。
五虎断mén刀虽不是什么绝学,但这mén刀法源自少林,变化繁多,颇具攻击力,明明是六把刀,但飞到半空的时候刀光流转,六把刀仿佛演变为二三十把,令人眼huā缭luàn,无所适从。
这要是放在以前,胖子绝对看傻,但现在毕竟不同于以前,胖子已经看出白衣剑客还没把这些小贼放在眼里。
“呛——”
利剑出鞘,剑作龙yín。
白衣剑客的第一剑仿佛就是平剑当xiōng的姿势,这种姿势只要是个用剑的人都会,但在此时地地用出却jīng妙无比,这就像六个人自己把手送到他的剑锋上去一样。
刀光急停,但剑光已飞起。
“当当当当当当!”
金铁jiāo击,火huā四溅。
一剑破六刀,伤害数值瞬间升起,迅速有五具尸体摔入河中。
又是“呛”的一声,剑已入鞘,南霸天已经跪了。
他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腕,指间不断有鲜血渗出,至于他的刀……不知道已经飞哪去了?
白衣剑客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凭阁下这样的刀法,想收过路费只怕还差得远哩!”
这时船舱中一个粗旷浑厚的声音传来:“对这种不自量力的牲口,不必同情。”
白衣剑客的脸sè立即变得凝重:“是!”
话音一落,剑光再度闪起,南霸天的尸体就跌落下去了。
胖子和步小云对望了一眼,均是神sè凝重的点了点头,这点头无疑也表达了几层意思:鬼影长空看来是在这艘船上的;而白衣剑客看来是鬼影长空的手下,连手下随随便便一剑都有如此威力,真不敢想象鬼影长空本人的剑法是何等强悍。
随着南霸天的尸体顺水漂走,白衣剑客才朝船舱躬身道:“公子,我们可否继续赶路!”
“不必!”那个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充满了说不出的威严。
白衣剑客有些愕然:“不赶路了?”
那声音也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振声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必鬼鬼祟祟的躲着呢?”
胖子闻言一震,鬼影长空不愧是江湖上的大佬,自己躲得这么隐秘居然还是被发现了,他正yù跳下去,却被步小云拉住。
步小云面sè严肃:“不是我们,快运功闭气!”
他话语奇怪,但胖子没有争辩,赶紧照着他的话做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整艘画舫的上空仿佛被一层淡蓝sè的薄雾笼罩着,也只有他们这个位置才能dòng察。
白衣剑客似乎并未感知到这一点,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后甲板上。
后甲板不知什么时候幽灵般的冒出来一个人,全身湿漉漉的。
胖子恍然大悟,这人原来一直潜在水中,跟着船一起移动,此刻现身只怕是暗中放了毒烟而有恃无恐。
船舱大mén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走了出来。
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鬼影长空。
鬼影长空望着后甲板上的汉子,道:“原来是彭刀mén的北天行!”
北天行冷笑道:“我儿鬼影,今天跑到京城来送死了!”
鬼影长空望了望头顶上那层若有若无的蓝雾,忽然笑了:“看来你还是当年的你,还是喜欢用这些旁mén左道的东西。”
北天行冷冷道:“旁mén左道也一样要你的命。”
鬼影长空笑道:“是吗?那你就过来呀!”
北天行反手一拧,一柄雁翎刀就连同着他人飙了出去。
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就不是刚才南霸天那种档次了,在胖子的视野中,他只觉得刀光一闪,刀就已经刺进了鬼影长空的咽喉。
明明就已经刺了进去,不知怎么回事,那层蓝雾好象忽然变浓,等到烟雾稍微散开一丝,北天行已经化为一具尸体躺在血泊中了,鬼影长空好象连动都没有动,仍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
胖子忍不住就要惊呼出声,但这个时候更让他惊呆的事情发生了,旁边的步小云已经提剑跳了下去。
胖子呆了呆,把心一横,也跟着跳了下去。
面对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鬼影长空二人显然有些吃惊。
白衣剑客拱手道:“阁下何人?还未请教……”
步小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们不用再演戏了。”
白衣剑客怔住,胖子也怔住了。
步小云望着鬼影长空脚下的尸体冷冷道:“地上那个人,不要装死,起来!”
胖子这才吃惊得无以复加,地上的北天行明明就是尸体了,此刻借尸还魂,居然直tǐngtǐng的站了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胖子惊问。
步小云冷冷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群人根本就是一伙的,故意演戏给我们看。”
他指着北天行和鬼影长空道:“北天行倒是彭刀mén的北天行,但这个鬼影长空绝对不是鬼影长空,根本就是假冒的。”
“啥?”胖子只觉得自己弱爆了,又被人méng了一次。
此时北天行脸上再无表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这话时,之前掉入河中的南霸天等六个大汉全都飞了上来,这些人果然是在演戏,演给胖子和步小云看的。
“瞎了我的狗眼啊!”胖子暗自哀嚎。
步小云朝着白衣剑客冷笑道:“连我都差点看走眼了,这位白仁兄的剑法并不是神剑山庄一脉的,虽然看起来很像。”
白衣剑客也变得面无表情:“那你认为我的剑法是什么渊源?”
步小云并不答话,因为他一向只动手、不动口。
他的剑一动可说才是真正的快剑,快到根本连剑光都没有,剑直接就到了白衣剑客的咽喉前。
白衣剑客并没有躲闪,而是快速拔剑一架,谁知步小云的剑又撤回去了,这一撤比之前的那一刺都还要快。
突然间,有剑光闪起,明明就撤回去了的剑犹如霹雷闪电般的反打了回来,《惊云三刺》这段时间又有所jīng进,这不是普通人挡得住的。
别说挡,连看都不能看,当你看清楚它时,它已经dòng穿了你的咽喉。
但是白衣剑客不但挡住了,而且还看清楚了,他的长剑在那一瞬间仿佛变化为千百把剑,拧成一股伞状,仿佛一个剑鞘把《惊云三刺》给容纳了进去。
剑鞘再一反张,就变成了四道幻影刺向步小云,一时间船上剑影重重、虚虚实实,分不清真真假假。
这究竟是什么剑法?连步小云都认不出来,他已经和胖子退后十来米了。
打不赢就跑,这是铁一般的真理,这也并不丢人。
但白衣剑客并没有追击,只是远远的站着:“京华楼高手云集,果然名不虚传,竟能避得开我这一剑。”
步小云沉着脸道:“我只有一句话。”
白衣剑客道:“请讲!”
步小云道:“鬼影长空已经入京了?”
白衣剑客傲然道:“你不错!”
这下胖子懂了,这伙人连同彭刀mén很可能是保护鬼影长空进京的人,他们不知从哪里nòng到了京华楼打探的消息,故意假扮鬼影长空吸引自己和步小云的注意力,实际上这个时候正主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但这假的鬼影长空和白衣剑客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实在让人很好奇。
白衣剑客道:“我也有一句话要讲!”
步小云道:“你说!”
白衣剑客道:“你们京华楼的武力兄已经进京了?”
步小云道:“你也不错!”
白衣剑客沉yín着道:“那么他现在哪里?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
步小云嘴角lù出了一丝怪笑:“我既然在这里,那他就在应该在的地方。”
这实在不能算是一句标准的回答,但白衣剑客的瞳孔却忽然收缩,他们演戏算计张赫,但张赫安排步小云又何尝不是在算计他们呢?
幕后黑手始终是幕后黑手,永远都隐藏在最深处,这个时候武力兄只怕已经打听到了鬼影长空的消息。
等白衣剑客一伙人想清楚这一点时,步小云和胖子早就闪得老远了,两人就像蜻蜓一样在河道上点水,几个起落之后就隐入密林中。
第四百二十章 鬼影再现
第四百二十章鬼影再现
阳光从高空破云之下,照在一顶破旧的斗笠上。
斗笠是用竹子编的,但竹条却已发黄,在阳光下甚至有些发亮,就像是被阳光涂上了一层蜜蜡。
深秋的午后阳光很是暖人,斗笠虽能遮住阳光,但却遮不住斗笠下的那张脸。
这是一张很粗糙的脸,就像一块huā岗岩石,棱角非常分明、线条错落有致。
如果说历史是面照妖镜,那岁月就是把杀猪刀,这把杀猪刀已经把这块huā岗岩雕刻得更加有线条了,只不过组成这些线条的却不仅仅是皱纹,而是岁月沧桑、王朝历史和江湖阅历。
他的脸虽然不好看,但他人却并不显老,因为他的动作很矫健,脚步也很轻快。
初一看,他就像个打鱼归来的渔夫,穿着简单的蓝布短褂,破旧的青sè短kù,背上背着一个黑sè的长条布袱,手上拿着一根翻山越岭时随手摘来的枯树枝,口中还哼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他是用步行的方式走到这八面坡来的,他走起路来不但动作灵活,而且姿势也很好看。
这当然不是美nv们那种婀娜多姿的好看,而是一种身体四肢上的协调,对于一个真正的武功高手来说,这样的步行方式就是在放松休息。
“长空任翱翔,雄心惊天际,江山绵万里,天下何为家……”他走得欢快,不禁纵声高歌,歌声带着一种无忧无虑的洒脱,连那上空的秋阳似乎也变得欢快。
忽然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那种寒意就像是无数根尖针刺来之际,全身都起了一层jī皮疙瘩,每一个máo孔都在收缩。
如此暖阳如chūn的深秋里,人居然会感觉冷。
他知道,这不是天气变了,而是高手身上那种bī人的杀气所致。
这种直觉就像野兽对危险本能的嗅知,没有经历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人,绝对会认为这是鬼话,但他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若这样子认为的话,这《王朝》四年,他起码死了三百次以上,被人蹂躏得体无完肤。
那就莫要再说快意恩仇、以武论道了。
再一抬头,他就看见了山坡上的长亭,长亭矗在一片金黄的枯草地上,四周被枫叶所包围,就像一片血云。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hún杂着木叶清香的空气,然后大步朝长亭走去。
长亭中的桌边果然坐着人,这个人的衣着很奇特,因为披风的颜sè是由一种深邃的黑sè和一种鲜yàn的粉红sè组成的,黑sè象征着神秘、高贵和死亡,而红sè则代表着热情、jī烈和奔放。
这根本就是两种相互矛盾的颜sè,那么坐在这里的人是不是也自我矛盾呢?
他看出来了,这是一个nv人,而这个nv人脸上méng着面巾,lù出一双冷漠而jīng光闪烁的眸子。
她显然不是一个普通nv人,普通nv人的内功练不到目有光彩的程度。
她非但不普通,而且还非常有名,因为她的黑sè面巾上印着一个显眼的桃huā状粉红印记。
除了昔年名震天下的何rì君再来何大侠,谁又有资格佩带这样的面巾呢?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的走了进去,缓缓的坐下。
“好久不见!”还是他先开口说话。
钟舒曼淡淡道:“快三年了!”
他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好快!这两年来你过得还好?”
钟舒曼显得很平静:“勉强还行!你呢?”
他的叹息声更重:“世事难以预料,无所谓好或不好,我有一年时间没在《王朝》中,囊中羞涩、一贫如洗,最开始去端盘子洗碗,但后来还是习惯不了,只有不了了之。”
他也是个有感悟的人,这世间、这江湖、这王朝、这现实……太多太多人事,太多太多的结果,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如果你也看透了这一点,你会活得快乐很多。
钟舒曼望着他:“我相信!”
他嘴边lù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我知道你会相信,我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钟舒曼道:“我知道!”
这两人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相互问候、相互倾述。
但此刻若是有第三人在场的话,只怕眼珠子都会瞪落下来,因为这个渔夫一样的平凡男人,就是昔年纵横天下的鬼影长空,更是钟舒曼的死对头、老冤家。
鬼影长空试探着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钟舒曼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从这里入京的。”
鬼影长空道:“哦?”
钟舒曼答道:“很简单,常停溪、长空苑、紫金山、飞云铺、丽水青苑这些地方虽然隐秘,可以掩人耳目,但这些地方都太小气了,我等的人肯定是从大路官道而来,只敢走小路的人,还用不着我亲自去等。”
此刻的钟舒曼仿佛恢复了昔年何rì君再来那种bī人的傲气,鬼影长空不禁纵声大笑,笑声直冲云霄,震得四周的树叶簌簌而落。
“哈哈哈,说得好,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何大侠!”鬼影长空拊掌赞叹,随即目光又刀锋般盯住钟舒曼:“那么,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是叙旧还是要请我喝酒?”
钟舒曼冷冷道:“我只不过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钟舒曼道:“如今的王朝已不再是我们当年的那个王朝,现在不是双雄争霸,而是群雄逐鹿。”
鬼影长空沉思着,仿佛是在咀嚼她话中的深意。
许久,他又笑了:“但江湖始终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钟舒曼的目中仿佛也lù出了一丝笑意,看来懂的人始终是懂的。
鬼影长空忽然拱手道:“多谢!”
钟舒曼道:“不必!”
鬼影长空道:“既要道谢,就不可无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中掏出了一壶酒,钟舒曼早有准备,也从自己的包袱中mō出了一个小巧的酒杯。
酒杯伸出,看似就要去接酒。
可是鬼影长空手忽然磐石般定在空中,酒瓶虽然倾斜,但酒就是倒不出来。
钟舒曼也不急,她的杯子同样定在空中,既不前进也不收缩。
两个人就像忽然中了邪一样,变成了雕塑,谁也一动不动,但谁也不肯相让半分。
十五rì晚的望天涯大决战还没到来,但两人的这一战实际上已经开始。
也许两人并没有真刀真枪的开打,可是现在谁也不敢luàn动,只因你若luàn动,对方很可能趁虚而入,纵然对方不伺机反击,但也有可能是在试探你的虚实。
绝顶级的高手过招,最怕的就是不能知彼知己,这不是那些单靠转职单靠装备称王称霸的玩家所能理解的程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鬼影长空用了一个非常平缓的动作倾斜酒瓶,酒像一线珠yù倾入钟舒曼杯中。
看来这一战鬼影长空还是先妥协了,钟舒曼占了上风。
“可能今天不是个喝酒的好rì子,但这一杯我还是要敬你!”鬼影长空不紧不慢的说道,他的表情绝不像是一个刚刚jiāo手落了下乘的人。
钟舒曼的脸sè变了变,她已经感知到这八面坡山下四周来了不少人。
很明显,鬼影长空比她先一步觉察到这一点,为了避免被别人占便宜,他主动退步,主动倒酒,所以这一战还是不分上下,就跟昔年东海之战一样。
钟舒曼举杯:“我敬你!”
鬼影长空直接举瓶:“先干为敬!”
枯草丛果然在抖动,里面钻出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一双眼珠子像贼似的骨溜溜的转动,看上去说不出的jiān猾。
钟舒曼冷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神偷白鼠。”
白鼠一双贼眼打量着长亭里的两个人,他似也猜不透这两人的关系怎么会变得如此?这两个生死冤家居然聚在一起喝酒,难道这世道变了,就是没有好人了?
白鼠笑道:“原来何大侠躲在这里喝酒!”
钟舒曼道:“哼!”
鬼影长空忽然沉思着道:“听说白兄当年是江南一带只做大买卖的黑道好手,大宗红货是无法从你手中跑掉的,所以就有了神偷美誉。”
白鼠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在鬼影大侠和何大侠的眼中,我们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sè,哪敢跟两位的威名相比呢?”
鬼影长空道:“白兄千万莫要谦虚,只不过我听说当年白兄巧手偷了不该偷的人,据说是江南福安镖局的货,总镖头当时还是个npc,那npc请动了一尊大神来追回红货……”
白鼠已笑得有些勉强了,他当然知道,这尊大神就是何rì君再来,何rì君再来不但从他手中追回了红货,而且直接将他打残了两转下去、全身大爆,那一役之后,他在黑道上的名声大跌,很长时间接不到单子,rì子过得很是凄惨。
所以他对钟舒曼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听到了鬼何再战的消息,提前十多天就赶到了京师。
他来干什么?现在是个人都懂。
鬼影长空叹道:“白兄不愧是吃mō金这碗饭的人,不但消息灵通,而且最先找上mén来。”
白鼠又笑着拱手:“不敢不敢,在下绝不敢在鬼影大侠面前献丑,在下这次前来,不过是受人之托,找何大侠了结一些前尘往事,相信鬼影大侠是能够理解的。”
他这话说得很高明,鬼何之战在即,他来对付钟舒曼,这无疑对鬼影长空有极大的好处,他无非就是在提醒鬼影长空:你最好莫要干涉。
“我当然理解!”鬼影长空笑道:“人在江湖,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天经地义,我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白鼠眉开眼笑:“如此最好不过了!”
鬼影长空话锋一转,沉声道:“只不过,在你动手之前,我还得说一句话。”
白鼠拱手笑道:“恭听鬼大侠高见!”
鬼影长空一字字道:“我的话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