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炮兵观察员
第七章 炮兵观察员
也许有人会说，那十几名越军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十几名越军能拦得住一个团？
说实话这的确有可能，就像我们在代乃山在垭口也可以以一个连队拦住越军几个团一样，这时代的战争因为单兵武器较为发达，所以只要有合适的地理条件，再加上足够的弹药和军事素质，十几个人拦住一个团并不是什么怪事。
更何况，越军这十几个并不需要拦住我军多久，越军的其它部队很快就会从各个方向赶上来。
于是战斗很快就打响了，随着罗连长一声令下，一挺56式机枪就朝那十几名越军喷出了火焰……之所以会只有一挺机枪开火，是因为敌人双方距离足有六百多米，只有机枪能够得到。
其实我们部队也并非只有一挺机枪，但正如之前的战斗一样，机枪大多都是分布在阵地的两侧形成交叉火力控制着公路或是阵地正面。这就使得在这个方向上只有一挺机枪能够发挥作用。
当然，能发挥作用的还有我手中这把狙击枪……狙击枪的好处就是在射程和精度上占优势，又能够方便移动，不像机枪那样一旦移动了就很有可能会造成火力薄弱点。
于是我没再多想，提着枪往横里跑了一段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就架起枪。
然而，等我架起枪时却发现越鬼子早就已经趴在地上躲好了……刚才的一顿机枪只打死了一名越军，这并不是说机枪手打得不准，而是机枪这东西虽然火力猛射程远。但却往往会因为连发枪管和枪身的震动直接导致其后射出的子弹乱飞乱射。这也就是为什么机枪老手平时喜欢用点射而连发只有在敌人过于密集或是火力压制时才用的原因。
显然。我军开打这名机枪手并不是老手。所以他的射击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为越军示警。
但这时的我却并没有关心那么多，我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些潜伏在草丛里的越军身上了。
草丛并不是很密，也许是因为之前在这里发生过战斗的原因，那些草都被子弹或炮弹削得稀稀拉拉的，但问题是敌我之间距离太远，所以越鬼子往这里头趴着不动我还是很难在这其中找到目标。
不过我却并不担心这一点，原因是我知道这些越鬼子终归是要动的，否则他们就失去了埋伏在这里的意义。
果然。当168师部队靠近他们所在的潜伏点时，他们就朝公路下抛了下一排手榴弹……
“砰！”在那一刻我手中的枪就响了。
我所在的位置是越军队伍的侧翼，侧翼就代表着他们抛出的手榴弹的轨迹会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于是不用想了……那轨迹的另一头就越鬼子的藏身之处。
在打完第一枪的时候，我就听到不远处副师长的惊叹声，因为他一直都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所以很清楚我这一枪已经击中了目标。
但是……让副师长更为惊讶的还在后头，因为其后一段时间是越鬼子等待手榴弹爆炸的时间，这时他们并没有继续抛手榴弹，甚至在这个时候都没有端枪射击……
然而。我还是接着连发两枪打倒了两名潜伏的越军。
我并不是发现了他们，而仅仅只是在刚才他们抛出手榴弹的那一刻记下了他们的位置。
事实上我记下的位置不只是三个。正当我将步枪瞄准了第四个目标时，机枪声再次响了起来……我不由皱了皱眉头，那片机枪子弹的确是打在那片草丛里，但谁也知道那些毫无目标的子弹对趴在地上的越军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相反它们却打得那片草丛四处摇晃……
这很快就打乱了我的视线，而且草丛被机枪子弹打得摇晃，同时也意味着潜伏在其中的越军也可以随心所欲的转换潜伏地而不用担心被我发现。
所以这时的机枪对敌人来说虽然也是一种威胁，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干扰源。
“哒哒哒……”这时战斗很快就打响了。
开枪的是168团的战士，他们被越鬼子手榴弹一阵乱炸之后当然就知道旁边有越军潜伏，于是很快就组织起部队还击。
见此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朝不远处的副师长大叫：“副师长……命令168团不要组织抵抗，什么也别管继续前进！”
副师长不由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当即就让警卫员架起了电台与部队联系。
应该说168团的部队停下来组织反击是一支部队正常的反应，就像人膝盖神经处被轻轻一敲自然而然就会把腿翘起一样……只是他们如果这么做却是正中越鬼子下怀了。
要知道168团现在最危险的是什么？就是人多，在现代的战场上人多往往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成为一种目标——炮火轰炸的目标。
一旦168团先头部队停下来反击，而后面的部队却因为不知道前头发生什么事继续往前挤……于是乎他们很快就会在这段公路上挤成一团。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我听到副师长埋步话机大叫：“不要理会越军的埋伏，重复，不要理会越军的埋伏，全力突破越军的火力封锁，到达桥头就是胜利！”
而就在这时，我射出的一发子弹又打倒了一名站起身来朝168团射击的越军，这也让168团战士意识到有人在掩护他们撤退，于是很快就不顾一切的沿着公路往前冲……
虽然这其中不断有战士倒在越军投出的手榴弹或是乱枪之下，但我和副师长都知道这个决定是对的：那十几名越军至少有一半已经被我们击毙，而且他们子弹还很有限，168团的战士就算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打，那几个越军又能打死多少人呢？
反之，如果想把这几个越军清除之后再前进的话，那很有能就会造成整个团在越军炮火下死伤惨重的结果。
事实很快就证实了我们的想法，因为随着一声尖啸就有一发炮弹在我们附近炸开。
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越军的远程炮火……这可以从炮弹炸开时爆起的烟雾和尘土可以判断出来，远程炮火因为其炮弹大，而且是从很远的距离打过来的，所以其炸开的土石是又高又广。
但为什么会只有一发呢？这就是越军炮兵的试射。
远程火炮虽然打得远，但打得远也就意味着一个问题：炮兵无法直接看到目标并调整诸元，这就需要炮兵观察员在前方确定敌人的位置，然后把诸元向后方炮兵阵地报告。
而且这其中还会有些问题……炮兵观察员报回去的诸元并不一定会准确，为了不至于浪费炮弹，后方的炮兵阵地与前方的炮兵观察员就形成了一种合作机制——试射。
简单的说，就是炮兵观察员报上一个诸元，炮兵先试着打出一两发炮弹试试，炮兵观察员会根据炮弹的落点偏差多少，不断的修正诸元，这样几次之后大批的炮弹很快就过来了。
这些都不奇怪，事实我军炮火在对敌人轰炸时也是采取这样的方法，就像我们连队刚来的几个炮兵观察员……他们做的也就是这样的事。
让我奇怪的是……越军这发试射的炮弹竟然会打到我们高地附近……我当然不会以为越军火炮的目标会是我们，他们目标当然是168团。
然而，炮弹会打到我们附近就代表着越军炮弹目标应该是在桥头附近或者是我们高地脚下的公路，越军炮兵观察员这是在打提前量……
从这个角度来说，越军炮兵观察员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我们这片区域。换句话说，越军的炮兵观察员很有可能就在那穿插到这里的十几名越军中。
于是我很快就再次将狙击镜锁定了面前的那片草丛……我必须及时将那名炮兵观察员消灭掉。否则的话，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及时的修正了炮弹的落点，这公路或是桥头很快就会被越军的炮火封锁，168团的战士也就永远也过不来了！
但是怎么把越军炮兵观察员找出来并干掉呢？这又是一个让我头疼的问题。
炮兵观察员不可能会脑袋上写着字的吧，而且就算写着字我也看不到啊……随即我很快就想到，刚刚分配到我们连队的几个炮兵观察员无一例外的都配着一副望远镜，甚至其中还有两个人拿着高高的炮对镜。
炮对镜带上这一线是不可能的，这目标太明显了，但望远镜肯定是会有的，毕竟他们还要准确的观察炮弹的落点并及时修正。
于是我们什么都不找，就在那片草丛中搜寻着望远镜。
有了目标找起来就简单多了，我很快就在一块石头后找到找到一副用破布包裹着的望远镜……而这时，天空中再次传来两声炮弹的呼啸……
这次炮弹的落点离高地下的公路只有几百米远，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只需要再修正一次就能成功达到封锁公路的目的。
所以……我就只有一次机会。(未完待续。。)
第八章 炮兵观察员（二）
第八章炮兵观察员（二）
“砰！”一声枪响过后那个“望远镜”就不再存在了。
应该说这名越军的炮兵观察员很聪明，他不只是跟一同穿插过来的战友隔了一段距离……我甚至都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与其它人隔开的，毫无疑问这会让他逃离机枪的火力覆盖，使他可以专心的观察炮弹的落点并进行引导。
另一方面，他的伪装也很成功，黑sè的破布再加上满sè的黑泥，再往黑sè的石头后一躲，乍一看就像是一块石头。
但错就错在他不该将炮弹引导进我们高地附近，这使我可以确定他就在我的可见范围内，并有目的的寻找。
“砰！”紧接着又是一发子弹从我的枪膛里shè出。
好吧……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炮兵观察员一般都会有两个了，他们不仅仅只是替补，还是一种分工：一名观察员负责引导炮弹观察炮弹的落点，并实时计算修正后的坐标。而另一名……则负责通过步话机同后方的炮兵部队联系。
就像我看到的一样，第一名炮兵观察员被我击毙了之后，另一名炮兵观察员吓得马上就从石头后爬了出去企图转移目标。
他的反应很快，但可惜的是……身上背着个重重的步话机使他根本就无法快迅移动，于是他就只有死。
开始我还很奇怪，他只要呆在原地不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啊，我甚至都没有发现那后面还有一个人。
但想想很快就明白了，炮兵观察员……那是在战场上比狙击手更重要、更让人痛恨的单兵目标，原因是狙击手只不过是打打枪，能打死的人也有限，其更多的是给人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压力。而炮兵观察员呢……一旦让他们在战场上长时间存在，那很有可能就会招来大片又准又狠的远程火炮。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旦敌对双方发现了敌人的炮兵观察员后，都会集中火力与炮火对其一阵狂轰滥炸……于是那名越军炮兵观察员才要逃跑。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我军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发现有炮兵观察员，而且因为敌我距离太近，我们带上来的两门八二炮也无法发挥作用……这一发炮弹过去只怕乱飞的弹片会炸死更多的自己人。
所以从这些方面来说，他倒还是继续躲在石头后更安全。
战场往往就是这样，做错了一个决定就意味着死亡，而且不可能有重选的机会。
“打得漂亮！”我听到副师长的叫声：“这两枪是救了我们整个部队啊！”
我一听副师长这话，就觉得他还有些水平和眼力，不只是看出了我刚才打掉的两名越军的身份，更是知道我这两枪背后的意义：如果没我这两枪，那越鬼子的炮弹在这公路上一拦截……不要多，只需每隔几秒两、三发炮弹，那么我们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救不回168团了。
接着我再将视线转回到草丛中时……那剩下的几名越军竟然已经借着草丛的掩护退入我shè击的死角了，很显然他们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狙击手给盯上了。
让我庆幸的是，那几个越鬼子在躲进死角后就缩在里头没动静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子弹还是明白以他们的实力无法阻击168团，总之他们就连枪都没打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我误会了这支越军的目标：原本我以为这支越军是以十几人之力来拦阻168师好让其后续部队跟上来的，其实他们的真实目的……是掩护那两名越军炮兵观察员。
于是，两名炮兵观察员既然已经死在了我手下，那也就意味着这队越军的任务失败，他们也就选择了明哲保身。
越军的shè击一停，168团的战士就放开腿朝石桥撤退，看着一队队的战士通过公路走向石桥，在高地上的我们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我们这口气松完，天空中传来的一阵阵啸声不由让我心里猛地一抽……不会是越军炮兵观察员及时把修正好的坐标报给越军炮兵了吧！
不过当时也没多想，把身子一低就紧贴在散兵坑里一动不动……很快就是“轰轰”的一阵爆炸……不过一听到这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我就放心了：公路在我们左边，而越军的炮弹却是在右边爆炸的。
很明显的是，越军炮兵并没有得到及时的修正，他们这通炮不过是打着碰碰运气而已。
几分钟后等炮声一停，刀疤就从工事里探出头来冲着我“嘿嘿”直笑：“你小子！又救了我们一条命，要不是刚才打掉那两个越鬼子观察员，这些炮弹只怕就要落到我们头上了。
身边的战士们听着刀疤这么一说不由有些莫名其妙的，他们个个都是才参战不过十几天的新兵，又哪里会知道刚才的那一阵危机。直到刀疤解释了一番他们才明白过来。
“我就说了……这越鬼子打的炮怎么这么不准的！”小石头摸着脑袋笑道：“原来还是排长把他们炮兵的眼睛给打掉了！”
“嘿……我说！”读书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炮兵观察员还有这作用呢，那咱们部队里刚配来的几名炮兵观察员……不就是宝贝了？”
“那还不是？”罗连长在旁边插嘴道：“所以说……往后都给我把小马几个保护好喽，有什么意外唯你们是问！”
徐国chūn装作稀奇的啧啧几声：“咱们这回去就把马克思几个当作祖宗供着，往后打仗就靠他们了！”
众人不由发出一阵哄笑。
马克思就是战士们给为首的那个炮兵班长取的外号，他因为姓马，单名科，而且还会写诗……所以徐国chūn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马克思。
话说这当炮兵观察员的可是要有些文化的人，因为他们要计算弹道或是坐标之类的玩意，没点数学的功底的人很难学会那一套。
“连长！”这时小石头就在一旁傻傻的叫着：“咱们有那么好的宝贝放着，这回为啥不带他们一块来哩？”
“你傻啊？”连长没好气的骂道：“咱们这回的任务是掩护部队撤退，你让炮兵上……上来炸谁去？更何况，如果我们要炸的话……直接在电话里联系不就成了？581高地又不是看不到咱们这里！”
“哦……这个！”小石头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副师长看着这一幕就在旁边不断地点着头，对罗连长说道：“也难怪你们这支部队能成为英雄连队……打了一仗都跟没事的人似的！”
“嗨！”徐国chūn就在一旁说大话了：“这样的小仗能算得了啥？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得了你吧！”徐国chūn的话立时引来了周围战士们的一阵起哄，也惹得副师长几个人哈哈大笑。
只是众人笑声还未落，就听哨兵大喊：“有情况！”
众人迅速散开并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掩体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举起枪来往对面一看……还真是，对面高地的丛林里已经涌出了一队队的越鬼子，看起来都是急着穿插过来拦阻168团的，个个都是轻装，一上来就迫不急待的端着枪往下冲。
“打！”罗连长大喊一声战士们就全都开火了，不管是机枪也好、冲锋枪也好，全都一个劲的朝那群越军身上招呼。
也许有人会说，咱们这冲锋枪的shè程不是只有三百多米的吗？那打这六百多米的越鬼子会有效果吗？
其实这效果还真有，原因是这shè程指的是AK47在三百米能有效命中目标并摧毁目标。但实际上这AK47的子弹威力很大，在一千米外击中目标都有杀伤力，只是因为这武器制作比较粗糙……苏式武器的特点，再加上连发时枪管颤动使得jīng确度很低，所以三百多米差不多就是AK47能命中目标的极限。
但这时的我们却不要求jīng确命中目标，越鬼子正在对面那高地上密集的朝168团的战士冲锋不是？
这也许是越鬼子过于心急吧，或者说他们是一路高唱凯歌的挥师猛进，所以根本就没想到会有另一支队伍正在等着他们。
也许有人会说，之前那十几名越军的死难道不会给他们提个醒吗？但这里头还是有个通讯问题，刚才那队越军只怕是直接跟炮兵联系的，更何况背着步话机的那名越军也死在我的枪下，于是他们就算想提醒也没办法联系。
那么在这个时代，采取密集队形冲锋当然是十分危险的，因为这不只是会遭到敌人炮兵轰炸，步枪的火力覆盖也同样可怕。
我们这高地上几十个人几十把枪，而且不是AK就是机枪，这一打起来那子弹就像下雨似的从上下左右立体形朝越军队伍扑去……霎时就将冲在前头的越军打倒了一大片。
跟在其后的越军很快就发现位于高地上的我们，同时也意识到我们这个高地就是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于是二话不说就组织起兵力朝我们扑来……(未完待续。)
第九章 炮兵观察员（三）
第九章 炮兵观察员（三）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越军不过只有一个连队……
开始我还以为我们可以轻松应对，毕竟我们有所准备，越军的这支部队实际上是处于我们和168团的两面夹击之中。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越军没有这么简单。
“罗连长！”在枪声中，副师长大声朝罗连长喊着：“168团身后出现大量越军追兵，初步判断是越军主力！”
于是我很快就知道，168团其实也在越军的两面夹击之中，而且还因为在公路上兵力不法展开很难实施有效的反击。更重要的是……谁知道越军的这些追兵里还有没有炮兵观察员，如果有的话，似乎只需要呼叫远程炮火照着168团轰炸一番就可以了。
换句话说，就是168团的兵现在不能等，更没法战！
副师长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当即朝步话机里大声命令道：“全体都有！加快速度过桥……”
罗连长也大声下令：“打！狠狠的打……掩护168团撤退！”
这时的战士们当然知道罗连长的意思，于是毫不吝啬的扣动扳机朝越军方向打去成片成片的子弹……话说这会儿我们的弹药可以说十分充足，一方面是我们带的弹药本身就不少，另一方面还有工兵部队也把他们的弹药给我们搬了上来。
而且我们这一仗的目的就是为了掩护友军撤退，所以这时不打更待何时……战士们一个个都疯狂的扣动着扳机朝越军猛打，那弹匣是打了一个又一个的。个个枪管都打得火红。
话说还好我们手里拿的是苏制的ak47。如果是咱们自己的56式冲锋枪的话……那这么一阵猛打那不出故障才怪了。更可怕的是56冲锋枪还有炸膛的现像……据说就是因为枪管或枪身过热，子弹还没发射出去就在枪里爆炸。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56式冲锋枪连发上几个弹匣就要冷却个几分钟……几分钟啊，这战场上的战机往往是稍瞬即逝，有时几秒钟都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更不用说是几分钟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战场上……许多战士如果装备56式冲锋枪常常多装备一把以备急需时用于替换的原因。
当然，这会在一定的程度上影响火力的连续性。不过我们却不用担心这一点，苏式ak47抓在手上那子弹是一梭一梭的打得欢。密集的弹雨压得那些越军几乎就抬不起头来。
但越军中还是分出了一部份火力封锁着公路。这让168团的撤退速度依旧缓慢，而更可怕的是……我们附近又响起了几声剧烈的爆炸声。
越军的远程炮火的试射……见些我心下不由一沉，很明显对面的越军有炮兵观察员，不只是有，而且现在又开始活动了。
我还想像上次一样把他们找出来但却是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下一发的试射……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越军这一回的试射似乎很乱，这一发那一发的，打了好几发炮弹调来调去折腾了许久就是没有调到公路上。
乘着这段时间168团的战士在副师长的命令下不顾一切的加快速度往前冲，于是就很顺利地冲过了危险地带。
越军远程火炮最终还是没有上来。究其原因……也许是越鬼子知道炮火已经追不上168团了。
从整个战场来说，越军在炮兵的运用上。还有步炮的协同上还是很娴熟很有默契的。比如之前的炮兵观察员就知道打一点提前量，然后步兵再实时的配合着阻击，这样就可以尽可能大的把敌军拦截在预定的范围内进行轰炸，以达大量杀伤敌人的目的。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越军之后的炮火修正怎么会变得那么不专业，难道说是越军炮兵新手？但这似乎又不大可能，这么重要的战斗，这么好的杀伤我军的机会，越军怎么会让一个新手炮兵观察员上来呢？
想归想，看着168团的战士有惊无险的从我们脚下的公路通过，我和战士们还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我们很快就面临着更严峻的形势……
越军紧跟着168团的队伍一路追了上来，不一会儿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树林里，草丛中，公路上……到处都是越鬼子，漫山遍野的就跟蚂蚁似的，看得我们一个个头皮发麻。
可以想像，越军这是为了给国家造成一种“反攻”的假像而不惜血本了。
这些越军在发现我们占据了这个高地后仅仅只是一愣，但下秒很快就朝我们发起了进攻。那阵势就像潮水似的，从正面、左翼、右翼三个方向朝我们猛扑而来……
更可怕的是，这时的我们还不能撤退，一是因为168团的战士就在我们身后过桥，我们还没到撤退的时机。另一个则是因为这时桥上也很拥挤，我们想退也退不下去。于是就只能在这里硬撑着。
“洞拐洞拐，我是洞幺！”
听到罗连长的呼叫声，我就知道他是要叫远程炮火了，因为“洞拐”就是炮兵观察员的代号。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罗连长大叫：“马上为我们提供炮火掩护，重复，马上为我们提供炮火掩护！”
但是……这时候才呼叫炮火会来得及吗？
越鬼子已经一群接着一群的涌上我们这个高地了，等炮兵准备好只怕越军都已经冲上来跟我们绞在一起了。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罗连长话音刚落炮弹的啸声就响了起来……
“呜……”
说实话，炮弹的尖啸的声音会让人很不舒服，一部份原因也许是因为炮弹随时会带来死亡，另一部份原因则是那炮弹由远及近时，那啸声的变化会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刺耳，有时听到这声音心里都会有一种郁闷想吐的感觉。
但现在，我却觉得这炮弹的啸声就是一阵美妙的音乐。因为很明显的一点是，这时候是越军大面积朝我军冲锋的时候，所以这时的炮火覆盖不可能会是越军的。
不是越军的当然就是我军的，所以这些炮弹其实就是给我们带来了生的希望。
果然，炮声过后很快就见那一发发炮弹在敌人阵地中炸开……这火炮落点准确得让我有些不可思议，几乎就是以我们这个高地为中心在几百米周围炸开一道弹幕。当然，唯独缺的就是后方石桥方向。
看着那一发发炮弹又快又准的炸向越军，将越军成片成片的抛向空中，我就不由奇怪了……我军的火炮怎么会来得这么快的？又怎么会打得这么准的？
就像之前越军炮兵观察员需要试射然后进行几次修正才能达到较好的炮击效果一样，我军炮火也同样需要这样的过程不是？虽然我知道炮兵还可以由炮瞄雷达来引导，但这时我军还没有装备这玩意不是？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马克思搞的鬼。
越鬼子的炮兵观察员之前不是一直都调整无法修正炮火诸元么？那时候其实马克思就动手了。
按马克思的话说，就是炮兵有炮兵的斗法。
越军炮兵第一次在炮兵观察员的引导之下进行试射时就引起了他的警惕，只是那下时间过于紧迫他也没有准备。还好那次越军炮兵观察员及时被我打掉没有对我军造成威胁。
之后马克思就有了准备，炮兵观察员的习惯就是要防范于未然……于是他马上就联系了后方的炮兵做好了准备。
果然，接着越军又开始了试射，这一回马克思就用我方的炮弹进行干扰……
越军观察员要根据炮弹的落点进行修正不是？但如果有几发炮弹在差不多的时间却在不同的地方爆炸，好吧……那鬼才知道哪发炮弹是自己人打的哪些炮弹是敌人打的，于是也就没办法修正！
然而马克思却可以修正，原因是他跟炮兵事先约好了让三门炮同时朝三个方向打，于是只要剔除掉越军那个方向的炮弹……剩下的就是自己炮弹的三个落点，接着再根据这三个落点快速计算出修正好的诸元，以对越军试射进行干扰的同时，就达到了修正自己炮火的目的。
于是，当罗连长一呼叫炮火掩护的时候，那些炮弹就又快又准的落到了越军的头上，成功的挡住了越军冲锋的势头。
应该说这些炮火起来很重要的作用，因为我们这个高地上只有几十人，而越军从三面涌过来却是成百上千的……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这些炮火这么及时的一炸，只怕越军一个冲锋就把我们这高地打下来了，接着又可以追击正在过桥的168团，甚至还会逼得工兵不得不炸了石桥以阻止越军通过。
所以这通炮火可以说是救了我们的命，但越军却并没有就此退却，反而一队队、一批批的继续往前冲……
我知道，他们是想冲过炮火的封锁跟我们绞在一起，到时我军的炮火就起不了作用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替我们回家
因为书友在书评区里说起：主角所在的二连不是殿后的吗？为什么会先于其它部队回国。
说起这件事我不禁汗了下，我在这个问题之后很快就做了回复，但书友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回复，还是接二连三的给出不同的答案……
士兵在这里再做一次解释：主力部队是采取互相掩护交替撤退的方式撤退的，这在书中描写撤退的时候就提到，主力部队是撤个几公里然后停下大半边，再撤几公里……
而主角所在的二连呢？在担任搜寻文工团的任务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从山路直接撤回国，所以会赶在主力部队之前撤回国也不奇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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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替我们回家
可以看得出来我们所面对的这支越军是一支很有战斗经验的部队……他们似乎是跟着我军的炮火进行很有节奏的掩蔽、冲锋、再掩蔽。
这说起来容易，但其实做起来却很困难。因为炮弹过来时并不是完全有规律的，或者说这规律有迹可寻，原因是用于炮火掩护的大炮不多，顶多就十几门……这并不是说我军大炮不足，而是像这种用于火力掩护的炮火一旦开炮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在敌人的炮兵之下，敌人会根据弹道大慨的计算出炮兵阵地的位置，然后再用火炮对我军炮兵阵地进行炮火覆盖。
所以，除非是大规模的进攻或是发现敌人重要目标比如说军营、机场、炮兵阵地等。一般情况下用于火力掩护的都是小规模机动炮群。为的就是打完后就迅速转移阵地。
既然火炮数量有限。在为前方部队进行火力掩护时就会有一定的规律……炮兵要装弹发射不是？炮弹飞行也需要时间不是？于是一排炮弹之后总会有一些时间间隔。
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就会知道这个规律，所以一等地面传来的强烈震荡之后就马上跳起来冲锋，一听到空中的炮弹的啸声变尖锐了就再次趴倒在地上。
我们所面临的这支越军就是这样一支军队……而且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有些越军甚至还会乘着炮弹掀起的烟雾和尘土，或是借着炮弹新炸出的弹坑往前冲……
后来我才知道，这支部队其实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我们手下的316a师……虽然他们的主力部队在垭口大部被我军歼灭，但还是有许多人借着丛林和对地形的熟悉逃了回去。这会儿一听说中国军人要撤军了，于是这些残部再次集结起来。连哭带求的要求上级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报仇的机会……
于是这冤家路窄，我们就再一次在战场上相见了。
我想，如果这些316a师的残部当时知道他们再一次在我们二连手下伤亡惨重，只怕这仗都不用打气都要气吐血了。
当然，这时的我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是就是交过几次手的冤家，只是感觉对方的战斗力非同一般，而且这种战斗风格与战术手段似乎还有些熟悉。
战斗很快就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这时的战士们都打红了眼……炮弹一发接着一发的在阵地前炸，越军一队队的从烟幕中往上冲，接着又一排接着一排的被我们给打了下去。没过一会儿这阵地前就到处都堆积着越军的尸体。
“罗连长！”这时副师长大叫：“168团已经顺利过桥了……可以撤退了！”
“撤不下！”罗连长大声回答道：“咱们已经被越鬼子粘住了，副师长你们先撤！”
罗连长的决定当然是对的。这些冲上来的越军最近的距离我们不过几十米，甚至都有不少冲进了五十米的范围与我们互掷手榴弹……这我们要是撤退了，那接下来就是越鬼子紧跟着我们的脚步占领山顶阵地，然后冲着我们的后背一阵猛扫……
“副师长！”罗连长见副师长还愣着没动，就再次叫了一声：“你们快撤！”
然而副师长还是没动，接着很快就对身边的警卫员下了命令：“快，马上把一营一连调上来！”
“是！”警卫员应了声就朝步话机呼叫，而另一名警卫员就带着命令往后跑。
似乎另一名警卫员更机灵些，我军距离石桥不过几百米，而且附近还是的一片枪声、炮声，所以直接用人去传达命令也许还会更快更清楚。
然而……罗连长却带着不满的语气冲着副师长叫道：“副师长……你这是干什么？”
实际上，看着副师长的举动我也有些大惑不解，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说是被越军大部队粘住的时候，再派一个连队上来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果说有作用的话……那也许就是在这个山头上多撑一会儿而已，毕竟敌我人数差距过于悬殊了。
然而这时副师长的口气却强硬了起来，他严肃的冲着罗连长大声叫道：“罗连长……现在我命令你，这里由我指挥！”
副师长这么一叫就更是让我吓了一跳：临阵换将……副师长这是要干什么？
很快一个连队的解放军战士就在警卫员的带领下上来了，副师长根本就不容罗连长反对，一挥手就指挥着168团的战士进入阵地……这时倒不存在着什么指挥混乱的问题，因为指挥权都在副师长手上，而且我们人数不多，这山顶阵地有足够的空间容纳168团的战士。
于是我们压力不由一轻，明显就感觉到越军的冲锋在我军的火力下收敛了许多。
但很明显的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因为我们都知道：越军的炮火很快就会上来了，而我军炮火这时候也差不多该转移了……
我心念刚起，就听到又是一阵炮弹呼啸……正如我预料的那样，越军也调动了炮火对我军实行压制。
当然，越军炮火的目标不是我们……这时的越军正在向我们高地冲锋，炮弹在高地炸开的话，那四射的弹片更多的是杀伤他们自己人。他们的目标是我军后方的炮兵，很明显在我军轰炸的这段时间，越军已经计算出了我军炮兵阵地的位置。
于是我军炮火很快弱了下来，炮火一弱我们这些驻守在高地上的部队霎时就再次感受到了压力。特别是那来自侧翼的越军……他们已经开始包抄我军侧后打算封锁石桥了。
不难想像，一旦让越军封锁住石桥，那么我们这些部队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排长，马上把火力转移到侧后！”副师长赶忙下着命令：“一定要把包抄的越军挡住！二排负责压制右翼的敌人……”
虽然副师长的指挥很果断，但我们还是不明白他这是在作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接着……副师长就下了一道让我们震惊的命令：“高地由李连长负责指挥，一定要把越鬼子挡住，二连跟我撤退！”
这下我就明白了，原来副师长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撤出战斗。
“什么？”听到这个命令罗连长不由愣了，他吃惊地望着副师长说道：“副师长……你这是让我们做逃兵？”
“这是命令！”副师长带着嘶哑的声音吼道：“不听命令退出战斗才是逃兵，服从命令就是撤退！”
“这也是逃兵！”罗连长也有些失控的叫道：“你拉一个连队上来送死，就是为了让我们撤下去？”
“罗连长！”这时刚被副师长调上来的李连长大声插嘴道：“我们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你们……我们168团早就没了！相信我……我们团所有人都想上来增援你们，只是因为担心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会造成部队混乱，所以你们放心下去吧！这里有我们！”
“是啊！”一名一连的战士叫道：“能上来替换你们是我们一连的光荣，你们快下去吧！”
“同志！快撤退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
“罗连长！”副师长一把将罗连长拉到侧翼，指着越逼越近的越军说道：“你自己看……我们部队也许只能顶几分钟，几分钟后这里就要被包围了，想撤都没法撤……你们不撤，我也不会撤，我手下的这些兵就更不会撤！你自己做决定！”
很显然副师长这话是把罗连长给镇住了，要知道这副师长如果不撤……那结局要么就是被越鬼子击毙要么就是被生俘。这不仅仅是损失一名指挥员的问题，而是越鬼子可以趁机借此大肆炒作，说他们在反击中国军队的过程战果辉煌，活捉了中国军队副师长云云……所以这都会变成一个政治上的失败。
于是罗连长再也没有迟疑了，咬了咬牙下令道：“全体都有，掩护副师长撤出战斗！”
“是！”战士们应了声，感激的看了高地上的战士们一眼，就端着枪沿着反斜面撤退。
“老李啊！”临走前副师长握了握李连长的手，满脸歉意的说道：“我只能对不住你了啊……”
“首长！我明白！”李连长点了点头：“家人就拜托了！”
副师长无言地点了点头，随后一扭头就朝我们挥手下令：“撤退！”
在副师长转身的那一刻，我分明就看到了他掉下的泪水……
“同志们！”就在我们撤过石桥时，听到高地上几名战士朝我们喊：“替我们回家！”
“替我们回家！”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坑道工事
第十一章 坑道工事
“轰！”的一声，石桥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才被引爆，但是直到最后一刻一连的战士也没有一个人成功突围。
在石桥这一边的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头的越军慢慢地把桥南高地围上，接着再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所以战斗持续了很久，在我们撤出战斗后又坚持了二十余分钟，这个时间对于兵力处于绝对的弱势而且是面对越军316a师的情况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桥南高地还可以说是连基本的野战工事都没有。
我们所有人都在桥的这一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直到枪声有一声没一声的，最后完全消失。
“唉！”罗连长把军帽摘下，一脸懊恼的坐在了地上。
说实话，刚才那一仗虽说不是我们的错，甚至从战损比上来说绝对可以说是胜利，但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快。原因是大家都知道一点……咱们现在之所以还能活着，完全是因为一连的替换。也就是说是有人代咱们牺牲的。
我们的确是怕死，也不愿意死，但更不愿意别人替我们去死，何况还是比我们多上两倍多的战友（一连也是参加过战斗的，没有满编）。这让我们感觉自己是欠了别人什么似的。
“罗连长！”副师长脸色苍白的走上前来，握了握罗连长的手，说道：“我们168团欠你的……”
“副师长！”罗连长打断了副师长的话，说道：“如果你没让一连上去。那我罗先文拍拍胸膛就应下了。但是现在……不要说这个话！”
罗连长对副师长的做法是有意见的。因为他觉得在任何时候副师长都不应该让两倍的战士上去把我们给救下来，这从指挥官的角度来说是个错误，他认为副师长的指挥是带着个人感情色彩。
但话说回来了，这仅仅只是罗连长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副师长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偿还和报答，他更多的考虑是因为我们的身份——英雄二连。
要知道我们这支连队可以说是在反击战战场上屡立战功打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于是又是上报又是宣传的，现在都被部队当作一个榜样一个模范连队来学习了。如果这样一个连队因为掩护其它部队而被越军全歼或是被越军抓了俘虏，那会对整支部队带来怎样的影响？会给部队的士气带来怎样的打击？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上级并不认为副师长的指挥有错，任何一名指挥官站在这个角度都会做这个决定。因为战场有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人员伤亡比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政治，是士气影响，就像副师长也不能被越鬼子俘虏或是击毙一样。
但是这时的副师长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最后握了握罗连长的手，握了握我们的手。说了声：“二连的同志们，后会有期！”
说着朝我们敬了个礼。就带着168团的战士下去了。
“罗连长！”伍连长也跟着走了上来，说道：“我们也要撤退了，后会有期！”
罗连长无言的握着伍连长的手点了点头。
很快，部队就撤得差不多了，这时读书人不由问了声：“罗连长……那我们呢？是不是也该撤退了？”
罗连长没有回答，只是闷声闷气的说了两个字：“回营！”
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充满了疑惑但却又不敢问什么，或者说他们已经感觉到什么了，但却不愿意说出来。
战士们才刚回到581高地，天上就下起了瓢泼似的大雨……
越南的天气很怪，最怪的就是旱、雨季分明，旱季从每年的11月到次年的3月，雨季则从3月多4月左右开始一直到11月。换句话说，也就是差不多半年的干旱半年的下雨。
其实这也正是我军会把反击战的时间定在2月中旬的原因。2月中旬开打，打个十几天后就到3月了，再用十几天的时间撤退……于是整场战斗就可以赶在雨季来临之前结束。
也许有人说……为什么一定要赶在雨季之前结束呢？要知道越南的山路本来就难走，这要是一下雨……那就到处都泥泞不堪甚至有些地方还会直接就变成沼泽，很多桥也会因为河水的暴涨而被淹没，美国佬就受够了越南雨季的折磨，一到这时候那什么坦克啊、汽车啊之类的根本就走不动，于是越共游击队又开始活动了……
特别是汽车，这玩意一走不动就意味着弹药补给无法运输，或者说完全得靠人力运输，美国佬还算好，还有直升机什么的帮助运粮运弹，但我军有什么呢？首先不说这时我军的直升机十分有限，就算有几百架直升机吧……咱们作战部队可是几十万大军，那也是杯水车薪完全无法满足我军的后勤。
所以说上级在这一点的战略上还是很明智的，给越鬼子一个教训之后就在雨季之前撤回边境。
有人说……我军当年反击战的时候为什么不进攻河内呢？
首先不说这不是我军的战略目的，就算有这个意愿……那么在了解到越南的雨季后，这长驱直入的后果会是什么就不难想像了。
没错，我军数十万大军的确可以势入破竹的攻下河内甚至可以打下更多的地方，毕竟在我军攻下越南山区重镇后再往南就是一马平川，这样的地形更适合大部队的展开。但问题就是我们的补给线在哪里？雨季一到就会冲断我数十万大军与国内的联系，这还不算越军特工四处打击我后勤补给线所造成的影响。
这些当然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撤回了边境。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就深受这雨季的影响没有心思去关心什么战略。
越南的气候本来就很潮湿，现在这雨一下就更是雪上加霜，整个世界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树叶上、空气中、泥地里……除了水就还是水，再也看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
在这样的鬼天气下就别说挖坑道了，就算是我们之前构筑起来的战壕和猫儿洞都成了一堆堆的烂泥。
“连长！”最后粱连兵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们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罗连长叹了一口气，回答：“上级还没下命令！”
罗连长的话让战士们一片沉默，虽然战士们心急如焚，但也知道连长也是无辜的，咱们再逼问、再怪罪、再抱怨……连长也无能为力。
“唉！管那么多干什么？”刀疤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跑到雨水下边洗边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不用担心没水喝没东西吃……还可以洗澡！”
战士们似乎是受到刀疤的影响，气氛这才放松了些。
“来啊……”刀疤朝战士们招呼着：“可舒服了！”
在刀疤的诱惑下，很快就有几个人脱光了衣服跑了出去，接着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去，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他们就像小孩似的在雨水中又唱又跳，或者打闹嬉戏……
看着这一幕我只能是一阵阵苦笑，我们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苦中作乐了。
好在陈依依不在……否则这一幕要是让她看见了……
唉！想起了陈依依的离去，我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二排长！”这时罗连长走到我身边坐下，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往后该怎么办？”罗连长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唔，这个……”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要在这样的条件下长期坚守甚至与越鬼子对峙，那绝不是件简单的事。
不过好在老头也说过许多对付这情况的事，于是我想了想就回答道：“首先要让越鬼子知道这里就是边境，我们不会再往后退了！”
这一点是很明显的，如果越鬼子不当这里是边境，那么他们就以为我们还会撤退，于是他们还会继续“反攻”，那我们要承受的压力无疑会更大。
“嗯！这点好办！”罗连长点了点头：“事实上……越鬼子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一会儿，他们的穿插部队只怕已经跟我们的友军对上了！”
罗连长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咱们这581高地可不是一个孤立的阵地，咱们是来守边境的不是？这就意味着咱们部队就会像链子一样在边境地带展开，于是越军不管往哪个部位穿插，都必然会遇到我军的阻击，于是他们就知道这就是我们撤退的终点站。
“大不了！”顿了下罗连长就接着说道：“等越鬼子上来的时候，我们再朝他们喊几声话！”
好吧！我能想到罗连长要喊的是什么，“你们已经进入中国境内，请你们马上撤出，否则我们将……”
那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越鬼子不明白就是怪事了。
“其次！”我接着说道：“就是构筑一些可以在这雨水中生存的坑道工事！”
罗连长点了点头，要想在这里生存，这些工事是必不可少的。(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坑道工事（二）
第十一章 坑道工事（二）
“轰！”的一声爆响让战士们全都紧张了起来。
“什么情况？”罗连长大声朝正在棱线上张望的哨兵叫了声。
“连长……”哨兵隔远了回答道：“好像是越鬼子上来了，踩到了地雷！”
“搞什么名堂！”罗连长骂了声，一挥手就带着战士们跑了上去，冲着哨兵就骂：“越鬼子上来了怎么也不报告？这时候才发现……”
“连长，这……”哨兵满脸的无辜。
我们提着枪走上阵地一看，很快就知道原因了：这雨下得都像是在我们面前拉开一层层薄纱似的，能见度只有几十米……也难怪越军都踩响地雷了哨兵还没发现越军的踪迹，说的话里还是“好像”。
“连长！怎么办？”一名战士问道。
罗连长举起望远镜朝雨中望了望，说道：“看样子离这里还远，不要太担心！”
连长的判断是对的，其实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就听出位置了……那爆炸声虽响，但传上来声音却有点沉闷，很明显是在河谷内炸开的。
换句话说，就是这时的越鬼子还在尝试着穿越河谷。我记得我们的工兵部队在那些附近密密麻麻的埋了许多的地雷，越鬼子要上来只怕要折腾一段时间了。
“这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麻烦了！”刀疤朝我们山顶阵上的工事扬了扬头。
于是大家很快就明白了：咱们之前构筑的那些工事被这大雨一下……猫耳洞要么就塌了要么就全都灌满了水，甚至就连战壕也都成了水沟无法躲人。这要是到了晚上越鬼子再来搞个渗透战……那就不好对付了。
对此罗连长也是眉头紧锁，很快就将目光转向了我。
考虑了一番我就说道：“我想……这一、两天内越鬼子都很难上来。咱们工兵部队在面布了一大堆地雷呢。现在又下了这么大的雨。溪水很快就会上涨……就算越鬼子熟悉地形也要费一番工夫！”
“这我知道！”罗连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可是过几天呢？鬼子难道就会善罢甘休？”
“连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至少有两天的准备时间！”
“嗯！说说怎么准备……”罗连长顺手从衣兜里摸出了烟，但一看早就被雨水泡烂了，不由懊恼的狠狠往地上一摔。
这并不是说罗连长的脾气坏，事实上……这雨下的每个人心里烦燥得很，就包括我也一样。
“马上开始做坑道吧！”我说：“希望能在两天能整出点名堂来……”
“什么？”一听我这话战士们就有意见了：“排长，这雨下得这么大……你是说让我们冒雨挖坑道？”
“是啊排长！”读书人插嘴道：“而且坑道这玩意……雨天也不适合挖的吧，咱们挖一点雨水就往里灌一点，而且还很容易塌方……”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我苦笑着说：“想等晴天吗？那就等明年吧！”
战士们一听我这话不由就愣了。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排长说得对！”刀疤解释道：“越南的天气……是半年旱季半年雨季，现在差不多也是雨季的时候了，想等晴天再干活……还真是要等到明年！”
刀疤话还没说完战士们就发出了一片不满的哀嚎声……咱们中国人除了与越南交界的地方，什么时候有见过这样的鬼天气啊，一想到从今往后都要在这雨中呆着，那心情会好才是怪事了。
“叫什么叫？”罗连长没好气的骂道：“叫就能把坑道给做好了？叫就能守住阵地了？”
接着扭头就朝我和刀疤叫道：“一排长，构筑坑道这事就交给你负责了，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我负责跟上级联系！务必要在两天之内整点样子出来！”
“是！”我和战士们应了声。
于是坑道工事的构筑很快就开始了……应该说，对于构筑坑道这事我就像罗连长和其它的战士一样没有半点经验。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脑海里依稀记得老头说过的一些话。
我记得小时在植树节那天，因为在学校动了动锄头就磨破手……回家后就被老头给嘲笑了一番：“唉！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娇生惯养的。我们那时候像你这么大都上战场摸枪了……”
那时的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回了句：“摸枪跟摸锄头能一样？”
这话惹得老头哈哈大笑，接着就是一大堆他们怎么在越南高地上挖坑道的事……只说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好吧！以前听得不耐烦的事现在倒还真派上了用场。
首先要用的工具是什么呢？
锯子、斧子、锄头、钢钉、长钉……总之就是列了一大堆的清单，这些玩意倒不是老头告诉我的，老头也不可能会说得这么细的不是？我只是按照老头说的过程在脑袋里演示了一遍，然后想着在做这些的时候会需要什么工具。
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地雷。
话说这玩意在这样的战场上用处可是太大了，我就记和老头说过：“在雨季两军对峙的时候，一到晚上越军特工常常会过来摸洞……啥叫摸洞？就是摸着黑找洞，明白不？越鬼子看不见咱们的洞口在哪，只能凭着经验来摸，摸着了就把手榴弹、炸药包往里头塞……对付摸洞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就是地雷，在自己洞口外埋满了地雷，让鬼子摸去……”
所以毫无疑问的，就是地雷储备一定要大，考虑到随着雨季的深入交通会越来越不方便，于是干脆就让罗连长在这时候先运两车上来存在山脚下的岩洞里以备不时之需。
之后就是坑道的构筑了，最好的就是天然岩洞，又坚固又不会像泥洞那样动不动就塌方，如果不会灌进去的话那就是一个绝好的工事，但问题就是这样岩洞不多，而且往往不是在重要的位置上，无法符合我们的作战要求。
就比如这581高地上的两个合适的岩洞，一个在山脚部位一个在半山腰，我们要是全躲在里头，那越鬼子似乎只要占领山顶阵地然后有火力把我们洞口一封……那什么都完了。
所以这样的岩洞只适合储存作战物质，比如地雷、弹药、食物等，周围还要构筑几个猫儿洞进行保护，以防被越鬼子给炸了。
然后就是单兵或多兵猫儿洞了，按照老头的说法……就是我们这时国家还穷，战略物质也紧缺，短时间内要想构筑钢筋水泥工事那不现实……所以应该尽可能的就地取材构筑工事。
不过这一点吧……我觉得如果是每个部队都用上钢筋水泥工事那的确有困难，毕竟我军部队太过庞大了，但对我们这支部队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困难。
首先是我们这个连队是英雄连，不管是向上级要求什么都好说话。其次就是罗连长在上级那好像有点“后门”……否则的话，怎么也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小时就用三辆汽车把我清单上列出的东西一个不落的就送到啊！
所以……如果是向上级要求钢筋水泥的话，我想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后来想了想……这水泥工事不是两天之内就可以完成的，而且这边境的高地常常在敌我之间易手，再加上水泥工事目标也太过明显，越军过来“摸洞”时都不用摸了，看都看得见……所以往往是辛苦的建了一半就会被越鬼子给炸了，于是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个诱惑没有要求钢筋水泥。
要知道……如果能用钢筋水泥建上个碉堡的话，那躲在里头避雨睡觉可就舒服了，只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先忍一忍吧！
于是构筑这单兵坑道用的材料就是圆木，这玩意在这山上可是到处都有的，战士们只需要拿着斧子和锯子动手就好了。
这里头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坑道的排水……咱们如果辛苦的挖了一个坑道，可随后发现那雨水会倒灌进去……好吧，白费力气不说，人在里头还很有可能会因为塌方给活埋了。
解决的方法，就是先解决排水问题……简单的说，就是先挖一条深沟，这条深沟一般是上高下低，能够自然排水的，然后再设法把这深沟的雨水用排水沟排完……之后再用原木和石水结合封顶。
当然，这封顶也是有讲究的，最下方是用人字形圆木撑着，就像越鬼子的人形工事一样，圆木对接处用斧子削好，并用长钉钉死。这中间用几根竹子插上做通风口，接着再用装满碎石的尼龙袋堆平……
之所以要用尼龙袋是因为这玩意不容易腐烂，而且还有一定的防水作用。接着上面再平铺一层原木、然后一层土石，再一层原木，又一层土石……最后还要用烂泥在最外层做好伪装，如果不认真观察，还真很难发现这下面就有一个可以藏人的坑道。(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坑道工事（三）
第十二章 坑道工事（三）
这种坑道最大的好处就是就地取材，而且工作量并不是很大，在全连的人几乎昼夜不停的工作下，只一天的时间就整好了十几个……
也许有人会说，那战士们都不用睡觉不用休息的？
没有亲身到经历过越南的雨季那是体会不到的……咱们当然也想睡觉想休息，可是被这大雨一淋马上就清醒了，特别是晚上，温度一低下来再加上雨一淋风一吹，能把人冻得浑身哆嗦。
我们的确也有帐逢可以遮风挡雨……但这里是战场，帐逢这玩意目标明显又不能挡子弹更不能挡手榴弹，到了晚上只要随便哪个越军特工摸上来照着这玩意打上几枪就能把里头的人给解决掉了，所以在里头谁也睡不着，也不敢睡。再加上在里头没活动一样冻得瑟瑟发抖，于是在里头休息一会儿后想想还是决定出来开工的好，至少跟战士们在一起心里也踏实！
这种情况直到第一个坑道建起来的时候才有所改观……第一个检验坑道的是罗连长，他爬进去在里头躺了一会儿后，就钻了出来冲着我点头说道：“你小子还真行，虽然住起来不怎么舒服……但是保命应该不成问题了！”
得到罗连长的肯定，战士们就像打了次胜仗似的发出一阵欢呼，个个都争相爬进去试试感觉。
见此我不由一阵苦笑，有句话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现在咱们大慨就属于这种情况……要知道这时候因为雨水太多。雨水还是会通过泥土从四面八方渗进坑道。只不过它们会通过排水沟排出去而已。所以这坑道就是又潮又窄又黑……几乎就是一个到处充满烂泥的山洞。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山洞，却因为它是战士们亲手建起来的，四十几人花了两个多小时才修建起来的，所以战士们并没有嫌弃它，反而觉得躲在这里舒服，至少不用在外面风吹雨打了。
于是这第一个坑道很快就成了我们的避风港，有些战士实在累了就可以躲在里头休息，说舒服的话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但至少生命的威胁少了，有了许多的安全感。
“排长！”读书人进去躺了一会儿后，就钻出来说道：“里头满地的烂泥实在不怎么舒服，要不……咱们再在底部铺上一层圆木吧！”
“这个主意不错！”连长很快就赞成道：“铺上一层圆木躺上去就舒服多了，不会一滚就是一层烂泥！”
不过我却没有说话，因为我印像里没有听老头说过还有在底部铺圆木的……这并不是说我死板，而是我觉得老头他们构筑的坑道是经过实战检验的，而且这么一打就打了几年……如果圆木这么一铺就能增加舒适程度的话，那老头他们为什么不做呢？
就像之前还有战士说要把这坑道做大，甚至是各个坑道之间打通连成一片……然后我就会想。如果可以这样那为什么老头他们不做？越鬼子也不做？难道老头不知道这么做越鬼子不知道这么做吗？
答案显然不是，越鬼子在老街构筑的地下城堡的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那他们不这么做必然有他们的道理。肯定是这样做存在着什么缺陷不实用。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咱们这坑道最大的敌人就是雨水，长年累月下个不停的雨水，如果咱们把这坑道做大甚至坑道间互相打通……好吧，被这雨水一冲很容易引起塌方。毫无疑问，这给我们带来的危险会远大于得到好处。
同样的，我相信在底部铺上圆木增加舒适感这个想法并不实用，但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结果还是刀疤解决了我的疑惑：“切……在底部铺上圆木，你这不是找死吗？这坑道口万一被鬼子炸塌了，或是被雨水冲塌了，你就在里头等死吧！”
我一想还真是……如是没铺原木的话有人被困在坑道里头那还有办法自救，可以从土层里挖出来嘛。但是如果在底部铺上圆木……好吧，上下都是挖不动的木头，往旁边挖无疑会造成更大塌方，于是就只能在里头等死。
后来还真有其它部队的战士这么做了……结果发现圆木铺设到坑道里根本就无法增加舒适感，一开始也许的确会舒服些，但因为咱们身上还有坑道里侧壁到处都是泥，这进出个几回那原本还算干净的圆木上很快就沾满烂泥了，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更可怕的是有时打起仗来白天黑夜都得在那坑道里头猫着，也就是说大小便都要在坑道里头……那底部铺着圆木的坑道就更加可怕了。
于是最终我们还是没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全连的人齐心协力一口气在二十四小时内就挖了十几个坑道，罗连长这么一算，每个坑道可以躲两、三个人，那再有一天的时间挖上几个也就差不多了，另外再做几个备用，万一哪个坑道塌了或者说有补充兵上来了也不至于没地方躲。
只是我们没想到的是，越鬼子给我们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两天……
这是第二天中午，我们才刚刚躲在坑道里头吃完饼干休息一会儿，正准备开始继续干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可怕的啸声接着就是一阵闷声爆响，只震得我们坑道顶部和侧壁的烂泥“啪啪”的往下掉。
我们没敢怠慢，抓起步枪就钻出坑道并在外头等着……我们这么做的原因，一是因为知道越鬼子的火炮打不到我们这反斜面；二是担心坑道被火炮震塌了被活埋在里头；更重要的是……这时的咱们还没做好准备，坑道与坑道之间还没建立起联系网络，这也就意味着连长无法指挥我们统一作战。
“越鬼子这是在干嘛？”小石头问道：“这是要进攻了？”
“哪能呢！”读书人回答：“咱们工兵在那面布满了地雷，鬼子一天的时间就能排完？”
“我看哪……”徐国春打趣道：“越鬼子是想检验咱们挖的坑道合不合格吧！”
战士们哄的一声就笑出声来。
刀疤仔细听了听，摇着头说道：“越鬼子这是在排雷！”
我也同意刀疤的说法，因为这炮声并不密集，而且炸点十分散乱，这边一炮那边一炮的，似乎根本就没有目标。
果然，罗连长通过对讲机与山顶阵地上的哨兵一联系……根本就看不见敌人的影子，而越鬼子的火炮还是有一声没一声的炸着，直到十几分钟后才彻底的停了下来。
但炮声停了并不代表就此安静了，随之而起的就是雨幕中的一声声爆响……不用想，那是越鬼子在用手榴弹、导爆索在排雷。
罗连长带着我们爬上山顶阵地一看……就明白越鬼子会这么放心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排雷的原因了：这雨一下能见度本来就低，这会儿越军又用火炮在我们阵地前乱炸一通，于是到处都是烟雾和被蒸发的水汽……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一片。
这水汽从哪里来？炮弹炸开是有温度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温度有多高，但很明显足够让周围的雨水蒸发，于是我们这阵地前就像漂起了一层浓雾似的，为越军排雷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马克思！”罗连长朝跟在身后的炮兵观察员叫道：“有没有办法搞他几炮？”
马克思满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会儿就说道：“连长……越鬼子都在反斜面，远程炮火打不到！迫击炮没问题，只是看不到目标……只能从声音判断出大慨的位置！”
“那就打几炮！”罗连长当即下令：“打打越鬼子的嚣张气焰！”
“是！”马克思应了声，很快就朝其它几名炮兵观察员挥了挥手让他们做好准备。
几名脸色苍白的炮兵观察员很快就指挥着战士们架好了迫击炮……这时咱们手上一共有两门82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原本这炮一般是不配给像我们这样的纯步兵连的，原因没有别的，咱们没有经过训练不会打也打不准啊！
在战斗时真要配的话，那也是一个营里配一个机炮连，有时为了配合连队作战还会为这个连队配上一个机炮排……简单的说就是连炮手带着炮一起加强这样。
可这一会儿上级一边忙着撤退另一边又忙着在边境布防，正两头大乱得很呢，哪里还会顾得上为我们连配什么机炮排。于是我们也不管那么多了，上来的时候自个去后勤部领了两门迫击炮一批炮弹再说……反正咱们是英雄连，要啥装备上级都不吭声，那就是不要白不要！
原本咱们有了炮也不会打，没人打过不是？
有人会说……二连不是许多兵都是老兵吗？当了几年的兵迫击炮没打过？
这事在这时代还真不稀奇，老兵大多时间都在拿锄头拿镰刀……就别说这迫击炮了，没见过火箭筒的都大有人在。
可是偏巧上级又给我们派来了几个炮兵观察员，于是这下倒可以让他们做免费的老师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坑道工事（四）
第十三章 坑道工事（四）
“轰轰……”很快几发迫击炮炮弹就打了出去，为了能够达到更好的杀伤效果这几发打出去的是燃烧弹，随着一片火光之后雨幕中很快就响起了几声越鬼子的惨叫声，于是我们就知道这几炮至少打中什么了。
“有你的！”罗连长狠狠一拍马克思的肩膀，说道：“成！有你们几个上来，我们连算是捡到宝了！”
而马克思等几个炮兵观察员听着这话就只能是满脸的苦笑，他们来之前谁也没想到步兵的条件会这么辛苦的。所以对我们来说是捡到宝了，而对他们来说却是掉进火坑里头了。
“二排长！”接着罗连长就猫着腰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看来这越鬼子今晚就有可能摸上来了，得做做准备……”
我当然明白罗连长这话的意思，坑道工事虽然是有十几个勉强够用了，但互相之间还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比如互相间无法联系，这无疑会使我们各自为战无法指挥。咱们也不能白天就出来作战一到晚上就躲在坑道里头被动防御不是？
“放心吧！连长！”我想也不想就满口应了下来：“就包在我身上了！”
“唔！”罗连长不由意外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有信心就好！”
我知道罗连长意外什么，要知道以前不管是什么分配给我什么任务，我总是推这推那的或是满脸的不愿意，可这会儿却是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当然会让他感到有点不适应了。
罗连长不知道的是。关于坑道间的联系方法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其实也不是说我做了准备。而是记起了老头跟我说过的话：“坑道间怎么联系？那还不简单，把竹子中间打通，一节一节的头尾相连埋在地里连接着各坑道，竹子里头穿着绳子，一长一短代表有敌情，一长两短代表越鬼子就在你们下头，快打手榴弹……这就叫通讯绳，懂吗？”
好吧。我的确是懂的，而且少不更事的我还将其付诸了实践……为了跟住在公路对面的同学实现“联系”，我们用玻璃绳在公路上拉了一条两百多米的通讯绳，结果直接让几个骑自行车的摔成了一堆……
那都是小时候的糗事了，现在的我自然不会那么笨，知道这通讯绳之所以可以通讯，重点就在于它是在中空的竹子里……于是招呼来连队的战士马上开始动手。
我首先把部队做了一个简单的分工：一个排负责砍伐竹子并将中间的竹节打通。一个排负责将绳子穿在中空的竹子里并首尾相接的埋在地下连接各坑道。另一个排嘛，就是让他们在阵地表面上布上另一种绳……这部份绳即没有埋在地下也没有穿在中空的竹节中，而是暴露在地面上。
几个炮兵观察员也没有闲着，我让他们给这581反斜面阵地制作了一张详细的地图。在这张地图上不但标有各坑道的位置，还有各坑道的代号。并按照坑道包围的地区分成了几个区域，让炮兵观察员联系好后方的炮兵用迫击炮对这几个区域调整好诸元……
之所以要用迫击炮，是因为我担心大口径的远程炮会影响到周围的坑道……咱们的目的是杀伤阵地表面的越鬼子，而不是摧毁工事，所以小口径迫击炮就正合适。
当然，要对这几个区域进行精准射击必须要有试射……这似乎并不是很难，要试射的时候咱们事先躲进坑道就可以了。
完了后，就是在进坑道之前在周围埋上地雷了。
当然，就像封锁阵地一样，每个地雷在埋下去之前都要做详细的纪录，这纪录包括地雷的位置，种类等信息……为的就是第二天好将他们取出来。
“零号呼叫一号，零号呼叫一号！收到请回答！”
“一号收到！信号清楚！”
“零号呼叫二号，收到请回答！”
“二号收到，信号清楚！”
……
这是我们在坑道内进行的最后通讯测试，零号坑道就是连长所在的指挥部，然后为了便于记忆，一号坑道就是一排指挥部，二号就是二排，接着二十一号坑道就是二排一班……以此类推。
有人也许会说，这不是有通讯绳吗？干嘛还要用步话机通讯呢？
首先通讯绳无论如何也不如步话机好用，咱们既然有为什么又不用呢？其次通讯绳只能传递一些简单的讯息，而且还是一对一式的，很多时候还是不能满足联系需要。
但这也并不是通讯绳就没用了，一是因为步话机、对讲机等电子设备在这潮湿的坑道里很容易出故障……咱们这几天虽是用防水布将步话机、对讲机保护得很好，但结果还是有一半没法用。
本来咱们这对讲机都是普及到班的，这下好了……能从连队指挥到排已经不错了，而且说不准这些玩意什么时候就又会出毛病了。
再去后方运一批上来？得了吧，这些玩意本来质量就不怎么样，还要求它们在这到处都是水的情况下工作，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时我就想起老头说的：“在那坑道里就是电话有用，电话线一牵摇一摇就能通话，而且结构十分简单，坏了电话兵自个折腾两下又能用了！”
看来什么时候还得从后方调一批电话来才是。
另一个原因吧，就是如果鬼子上来摸洞的话，那如果还这样呼叫无疑就会暴露目标了，所以这时候就要用到无声的“通讯绳”。
于是各坑道在测试完步话机后又不亦乐乎的开始测试通讯绳，当然，这一开始用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困难，原因在于战士们对此还不是很熟练。但这一切却可以用步话机、对讲机之间的通讯来解决：
“敌情？”
“不是，两长一短，你漏了一个！”
“禁声？”
“对了！”
……
于是这一来二去的大家很快就熟练了，这时罗连长不由就在步话机里对我说道：“我说二排长，你是从哪学会这一套的……就好像是为我们量身订做似的！”
“就是啊！”刀疤也应道：“最历害的就是这些方法……看起来简单却很实用，二排长是不是打过坑道战的？”
“哪能啊！”我有些尴尬的回答：“就是……小时候喜欢听地道战的故事罢了，我邻居住着一个抗日战争时的老兵，他在那时打过地道战……我一寻思这好像差不多，于是这么用上了！”
“哦！”我这么一说罗连长等人也就信了，毕竟这一套还真有点以前地道战的影子，而且我们在那时也的确有过地道战，这电影还在放的不是？
接着就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无聊……老头也说过这情况：“一到天黑就不适合到外头去活动，连拉屎拉尿也不能出去，否则很有可能就会暴露坑道的位置让整个坑道都跟着遭殃！所以啊……就熬到天亮吧……”
跟我一块住在同一个坑道里的是二班的几个兵，也不知道是因为当初我自己就是二班的兵还是因为陈依依的原因，我特别倾向于跟二班的兵呆在一块，有什么任务也是有意无意的叫二班，这都让其它两个班长有些不满了。
于是我很快就想起陈依依来，这要是她还在这的话那该有多好啊……那我不管怎么样也会安排上一个属于我们俩自己的坑道，那两个人躲在这里头就不会无聊了，就羡煞连队的其它兵去！
只是想归想，现实却是残酷的……躲在这坑道里全是大男人，而且因为坑道数不够本来只能容三个人的现在还挤了四个。
于是每个人在这里头都只能像是老僧入定似的坐着，累了也就是往身后烂泥上靠一靠，如果有人要方便……好吧，用工兵锹或是用手在屁股底下挖个坑，完事后埋上了再坐上去……
这其中的苦处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得清的，这时的我们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战士，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像个人……我们充其量就是个乞丐，或者是那些在街上捡垃圾吃的疯子，或者说是那些只有生存本能的野兽……
然而我却知道，这才仅仅只是开始，往后的生活还要比现在要苦得多。
“轰！”的一声，这时一声爆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无聊了还是干什么，听到这声爆炸后我们反倒精神一振，互相小声说道：“敌人来了！”
这声音竟然还有一丝兴奋……这或许是因为战士们想打破这种无趣，又或者是他们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继续忍受下去，还不如战死了一了百了吧！
步话机里很快就传来了罗连长的命令：“把命令传下去，封锁坑道，不许说话不许打手电！”
“是！”我应了声，手下的几个兵不等我命令就开始动手了。
小石头用通讯绳把命令传了下去，王柯昌抱着行军被在地上的烂泥上滚了滚，然后就从里自外的塞住了坑道口……(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坑道工事（五）
第十四章 坑道工事（五）
接着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和寂静，我和战士们全都在坑道内紧张地等着，因为坑道空间狭小，所以彼此能清晰的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毕竟我们这还是头一回用这坑道，前一回打这坑道战，所以谁也不敢保证这战术能起作用，即使是我。
应该说我更有理由紧张，因为这战术可以说是由我一手主导的……当然，我不敢说这是我的创始，我只是平移了老头的战斗经验罢了。
我的紧张来自于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遗漏了些什么，要知道战场这玩意各环节都需要严密，一旦老头忘了说什么，或是我没记清这其中一个环节，都很有可能会给我乃至整个连队都带来噩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但是想了想……事情反正都到这地步了，紧张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安心等着看结果会怎么样！
接下来……让我意外的一件事就发生了……
战场上突想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然后就是一片越南语的喊杀声！
很明显，越鬼子这是像往常一样打了一排手榴弹然后再朝我军阵地发起冲锋的……
这似乎跟我原来想的有些不一样……老头不是说越鬼子都是来“摸洞”的么？怎么还这样杀上来的？
想了想我很快就明白了，老头所说的那种敌我双方互相“摸洞”，那都是在双方对峙之后才发生的事……双方谁都拿谁没办法，你攻不过来我也攻不过去。才时间这么耗着。于是逐渐发展成你那边挖坑道我这边也挖坑道。
这应该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很显然我这一上来就开始用坑道战术那是超前了。于是才有现在这个局面：我们都躲在坑道里而越鬼子却还在用过时的战术朝我军阵地发起冲锋。
也许。这时的越鬼子就会奇怪，怎么阵地上一个人都没有？或者他们也会感到兴奋，因为他们这么轻易的就占领了我军的阵地……
想到这里我才对这种坑道战更有信心了，毕竟我知道越鬼子对我们一无所知，而我们却对他们了如指掌，这就意味着我们掌握了先机也就是说，我们离胜利也就不远了。
我预想的果然没错，外面先是传来几声枪响……之后很快又沉寂下来。不久之后就是一阵欢呼。
越鬼子都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了……
好吧！现在正是时候……我对坐在身旁早就摆好了步话机做好准备的马克思说道：“一号区域！”
“是！”马克思应了声，当即用步话机朝后方的炮兵呼叫道：“一号区域，重复，一号区域！五发急速射！”
“呜……”天空中很快就传来了一阵炮弹的呼啸，接着上头就是“轰轰”的一阵乱响。
迫击炮这玩意，虽然说口径小，但因为其射速快……在调整好诸元的情况下，其发射过程基本上只需要把炮弹往炮管里塞就可以了，所以这有准备的打起来其杀伤力一点都不比远程炮火弱。
就像马克思刚才在步话机里说的一样，“五发急速射”。那就是每门迫击炮用最快的速度朝指定目标打五发……好吧，上级这会儿调来支援我们的迫炮连有12门迫击炮。每门炮在这一瞬间就打出5发炮弹，也就是这几分钟内就有60发炮弹密集的朝山顶阵地砸了上去……这也够那些越鬼子受的了。
有人也许会说……这一个迫炮连才12门迫击炮，那会不会太少了点？
如果按操作迫击炮的人数来说那的确有点少，毕竟一门迫击炮只需要两到三人操作，必要时一个人也可以操作。但是……迫炮连往往并不只是操作这么简单。迫击炮这玩意常常要跟着步兵一块上战场，于是这就意味着必须要有大量的后勤人员保证其炮弹的供应，所以这么一计算……还真要十几个人负责一门炮。
不过这却并不是我需要考虑的，这时的我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越鬼子会傻呼呼的朝我们阵地发起冲锋，我就应该让马克思多调一些炮兵上来一口气就把他们给打残。
只是现在的越军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炮声过后我们很快就听到坑道外传来一片嚎叫声……
接下来越鬼子会做什么呢？
原本我以为越鬼子会退入反斜面先避一避风头再说，但却没想到越军不退反进……
这个决定要是在平时也许是正确的……因为以往的常规战就有按这个模式打过：先把山顶阵地让出来，已方部队埋伏在坑道或工事里，等敌人进入山顶阵地时一阵炮轰后就冲上去将敌人摧枯拉朽的打下去。
所以，越鬼子在这时候就以为自己不能退，因为一退就会把后背亮在我们的面前。这时候反而是进攻却偏偏可以将敌人封锁在坑道里或者跟敌人绞在一起让敌人炮火发挥不了作用……
但这一次他们再一次想错了，因为这会儿我们打的根本就不是那种常规战……他们若是退回反斜面，我们顶多也就是就迫击炮再追他们一段。当然，这个诸元也是事先就定好的，在这黑夜里能给越军造成多大的伤亡那就是看运气。
然而他们却选择了进攻……
好吧！接下来在前面等他们的就是地雷。
“轰轰……”一声声爆响紧接着又在坑道外炸开。
越鬼子只怕到死都搞不明白……这些中国军人怎么会把地雷埋在自己阵地上的，这样做就不怕炸着自己人？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这时位于坑道左侧的罐头盒“铿铿咣咣”的响了起来……这是我布置在坑道外的绳子，这种绳子是暴露在地面上的，绳子的另一端就绑了几个空罐头盒，于是越鬼子在经过时就会发出一阵“警报”。
我很快就判断出那是三号区域，于是当即就朝王柯昌下了命令。
这时候为什么发挥作用的不是马克思而是王柯昌？
有句话叫好钢用在刃上，这时候的越军是比较散乱的，再用炮兵打的话那无疑会浪费炮弹，所以我就用了另一种方法……
王柯昌用通讯绳发出了信号，很快外面就传来一阵手榴弹的爆炸声和越军的惨叫……这些手榴弹位于我们上方的几个坑道里的战士抛出的，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在接到信号后拔开塞在坑道口上的行军被然后什么也不管往外投上十几个手榴弹就是。
“有敌人在下方！”这时小石头朝我们喊了一声，他显然也是接到信号了。
于是我们没敢怠慢，一个人拔掉塞在坑道口上的行军被，其它三个人拉燃了一枚又一枚的手榴弹就往外丢……不多不少，丢了三枚手榴弹后就再次把行军被给塞上……
这塞上行军被有两个好处：
首先当然就是坑道口不易被越鬼子发现，也许有人会说……咱们这手榴弹都朝外甩了那么多了，越鬼子还能不发现？要知道这是在黑夜，手榴弹本身就是黑呼呼的，如果是枪的话，还可以从枪声或是被击中的战友倒向的方向大慨的判断出敌人的方向，但手榴弹投出去却是既没有声音也没有什么惯性，所以这玩意就是隐藏行踪的一种神器……在夜里可以在打击敌人的同时而不暴露自己的位置。
另一个作用……就是这行军被往坑道里一塞，越鬼子即使发现了我们这坑道口也无法将手榴弹或是炸药包塞进来。
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要知道咱们躲的坑道可是封闭的，而且还漆黑一片……要是有一枚手榴弹塞进来……好吧！里头的人就全都完蛋了。
从这方面来看，这也就是这坑道的一个缺点：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基本就只有等死了，很明显行军被只能塞得了一时却堵不一世……越鬼子只需要从外面把行军被拉出去，或是直接在行军被里塞上一枚手榴弹，接着再等行军被被炸开之后再往里投手榴弹就可以了。
于是我就在想，过了今晚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行。
老头有的经验我要有，老头没有的我也可以自己想。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这会儿我们就忙着跟上下的坑道联系并时不时的往外甩几枚手榴弹。虽我们看不见外头是怎样的一幅景像，但却完全可以从枪声、喊声、叫声等知道越军有多混乱……
越鬼子为什么要打枪呢？很明显，他们是因为受到了手榴弹的攻击，所以认为我军已经出动了，于是举枪乱扫一通……这么一扫就乱了套了，另一拔越军很自然的就以为朝他们扫射的那些人是敌人，接着很快就发生了连锁反应在外头打得不亦乐乎。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走出坑道参加这场战斗。
于是躲在坑道里头的我们就偷着乐了：越鬼子总是用渗透战让解放军产生大量的误伤，没想到他们自己也有今天吧！(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生日
第十五章 生日
越鬼子在外面打打杀杀的过了好久才慢慢安静了下来……其实最终也没能安静，因为一直都有此起彼伏的呻呤，只不过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越鬼子已经放弃了进攻581阵地的计划，至少在今晚是这样。
我想，这时候的他们一定是在奇怪……我们怎么有办法做既不暴露行踪又能在他们中制造骚乱的。要知道……越鬼子搞渗透战的那一套至少还得牺牲几个人，而我们却是连人都没出去。
他们也许会想……说不定只是我们穿着越军的军装所以没认出来吧，又或者他们已经意识到我们肯定有用坑道，毕竟越鬼子也是用坑道的老手。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在没有想到妥善的解决方法时，是不会再冒冒然的就上来了。
只是我们也不敢出去……很明显，在这黑夜里出去是危险的，特别是在这敌情未明的情况下，这要是越鬼子还潜伏几支队伍在外头呢？咱们这一出去万一打起来就乱了，乌漆麻黑的谁也搞不清身边的人是敌是友，到时就算有坑道也没有用。
所以我们就只能继续呆在里对静静地等着，唯一能放松的一点，就是坑道口可以不用行军被塞着了。
只是有没有塞着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原因是进来的空气并不新鲜，里头充满了硝烟味和血腥味。而且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还让人十分担心，谁也不敢保证那黑暗中会不会突然抛进来几枚手榴弹……
所以在这种恐惧的压力下，最终我们还是将行军被塞得死死的。好在之前就有在坑道顶部装上几个通气孔。否则我们在这里头憋也要憋死了。
那时间可以说是度秒如年啊。没有亲身经历过无法想像那种来自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想睡……却又不敢睡。因为担心自己只要一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而且在这又闷、又黑、又湿、又臭的环境里还真没法睡着。
想动……好吧，这的确可以做得到，但你也只能做有限的几个动作，比如扭扭上身晃晃脑袋这样。
到最后小石头实在忍不住了，就小声抱迎怨着：“排长，你明天该弄一套聊天暗号，比如一长三短就是你好……这样闲着没事也可以聊聊天！”
听着这话我就不由为之气结。他也不想想……这要是用通讯绳也能聊上天，那得记上多少个暗号啊，只怕一本厚厚的书都记不下的吧。
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王柯昌就小声说道：“马克思……听说你会写诗，念一首来听听！”
“不要了吧！”马克思有些不好意思。
“念吧！”小石头附和道：“反正行军被塞着，小声点说话也传不到外面去！”
对于这一点我也默认了，一来是我相信越鬼子已经撤退了，二来是外面还有越军伤兵的呻呤，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棉被的消音作用还是很好的，所以小声说话没什么大问题。
“来一首吧！”王柯昌催促道：“要不咱们都要无聊死了……”
“好吧！”马克思文绉绉的说道：“那就念一首。你们可不许笑！”
“保证不笑！”王柯昌和小石头马上就下了保证书。
沉默了一会儿，马克思就略带伤感的念着：
“在你生日的这一天。你牺牲了，
在你牺牲的这一天，是你的生日。
在你生日的这一天，你消灭了三个敌人，
在你牺牲的这一天，一个胜利诞生了。
于是……
你诞生的日子成了你死去的日子，
你死去的日子也成了你永生的日子！”
坑道里静得可怕，每个人都若有所思的品味着这首诗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并不是它写得有多好，而是它真的能引起我们的共鸣。
过了好半天，我才问了声：“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生日！”马克思默默的回答。
“写的是真事？”
“真事！”马克思点了点头：“我老乡……在攻打红河的时候牺牲的，那天恰好是他的生日！”
于是我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脑海里只在想着……要是他的父母知道他就在这一天牺牲，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接着我们很快就失去了聊兴，几个就这么默默地坐在这坑道里睁着眼睛到天亮，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我相信自己似乎还模模糊糊的睡了一会儿……是的，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睡着了，大慨就是处于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吧，直到步话机里传来了罗连长的声音，我才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二排长！”罗连长说道：“天差不多要亮了，做好出坑道的准备！”
“是！”我应了声后就让战士们做好准备，接着撇开了行军被的一角，努力朝坑道外望了望，发现天边才只出现一点鱼肚白，看来在坑道里头憋不住的还不只是我们。
“行动！”随着罗连长一声令下，我和战士们当即端着枪就窜出坑道并在外面架起了枪。
在构筑坑道时我们就已经考虑过出坑道时兵力展开的问题了，所以这坑道外严然就是一个面对山顶阵的掩体，若是山顶阵地有敌人的话，这会儿只怕要同时面对来自几个方向的火力。
这一点当然是很重要的，就像老头说的：“山顶阵地是敌我双方每天的必争之地，因为敌人往往就在反斜面构筑坑道，谁占领了山顶阵地谁就拥有一天的主动权！”
我很清楚老头所说的主动权是什么，打个比方……如果山顶阵地在我们手里，那我们就可以在山顶阵地上布置几个机枪手或是狙击手封锁越军所在的斜面，我军其它战士就可以相对自由的活动。
反之……如果山顶阵地在越鬼子手里，那么我们要么拼死把山顶阵地夺回来，要么就是做好在坑道里继续呆上一天的准备吧。
走出的坑道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排雷……这时候埋雷时所绘制的地图就发挥作用了，按照地图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地雷的位置，如果被越鬼子踩爆的话就是一个坑，否则就要将它起出来调到安全档以备下次使用。
做完这些后我们才敢放心开始打扫战场……那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血水和残肢断臂，不过让我们有些意外的是尸体并不多。
但我却知道这并不代表着我们昨晚杀伤的越军不多，而是因为越军跟我们一样有尽量拖走尸体的习惯，很明显……昨晚我们在坑道里无聊地等待着的时候，越鬼子就忙着拖尸体了，这可以阵地上到处都是移动尸体留下的泥痕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咱们也懒得帮越鬼子埋尸体了，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的地盘，越鬼子要是把尸体留在这……雨水一冲没两天就开始腐烂，那味道可是没人能受得了。
接着我们就小心翼翼的呈散兵队形爬上了山顶阵地，往下一看……哪里还有越鬼子的影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战士们才有一声没一声的笑出声来：
“这一回越鬼子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只可惜咱们自己也不知道昨晚打死了多少敌人！”
“少说也有一个连队吧！”
“要我说……被他们自己打死的更多！”
哄的一声，战士们全都不由自豪的笑了起来。
对于这种说法我也是持赞成的态度的，昨晚我们能给越鬼子造成的大面积伤害的，顶多也就是开始的一阵炮轰，之后甩手榴弹都是瞎子摸象乱甩一通，所以这斜面上这些血迹还有残肢断臂什么的，更多的还是因为越军自己的误伤。
“唉！二排长的方法还真管用！”粱连兵不由有些服气的说道：“说实话……原本我还不看好这坑道的，因为我觉得这是消极防御……再说这坑道又不禁炸，越鬼子只要随便塞个手榴弹、炸药包进来咱们就完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多的名堂！”
“那还用说！”小石头得意洋洋的说道：“跟着咱们排长做……哪一回还不是打胜仗的？”
“去你的！”我没好气的骂道：“你要是对我那么有信心，昨晚开打之前又是谁在担心受怕的问这问那的！”
“我……”小石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回答道：“我那不是小心为上嘛……”
哄的一声，小石头那样子再次惹来了战士们的一片笑声。
“干得好！”罗连长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下是经过实战的检验了，事实证明你的坑道战术是有用的，咱们再加把劲多建几个坑道！”
“连长！”我说：“刚才三排长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咱们这坑道的生命力是差了点，一旦让越鬼子发现位置……马上就会陷入被动！”
罗连长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建起就完美的，慢慢想办法改良，有你这个智囊在……就用不着我担心！”
闻言我不由汗了下，就这么轻松的把责任就推到我头上了。
※※※※※※※※※※※※※※※※※※※※※※※※※※※※※※※
注：本文中的诗《生日》，是老山前线的一名笔名为山子的战士所作。(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U型坑道
第十六章u型坑道
这一场战斗也为我们争取了几天的时间。
毕竟越鬼子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对付我们之前，再上来除了增加伤亡外不会有其它结果。
事实上我并不认为这会有什么好的方法解决……原因很简单，如果真有什么好方法能够摧枯拉朽的将这种坑道战击败的话，那中越边境上也不可能会这么对峙个十年了。
的确，这坑道的生命力是差了点，就像粱连兵所说的……一旦让越鬼子知道位置，那塞进来一个手榴弹里头的人不就完蛋了？但问题就是这种坑道随便一个山头都会有几十个，而且个个都十分隐密，敌人在摸黑且随时都有可能触雷的情况下找……一晚上能找到几个？找到了塞进一枚手榴弹的确能炸死几个人，但今天炸死几个人明天就会补充上十几个，今天炸坏一个坑道，明天就会冒出两个……
所以虽然说这坑道的生命力不强，但却因为其分散、隐密而且和地雷、迫击炮、手榴弹结合，就变得清除起来十分棘手，用“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句话来形容也不为过。
历史上抗美援朝战场及中越十年战争，都是因为这样的坑道工事使战局陷入了僵持阶段。当然，因为越南和朝鲜在气候上有很大的区别，所以这坑道工事也是有区别的。
所以从大的方面来说……我推行的这种坑道战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从小的方面来讲……唉！这躲在里头的可是我们自己啊，这种没有生命保障的感觉终归是不好的。所以还是得想出一种方法来解决生命力的问题才好。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坐在坑道口前望着外面下着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筹莫展……
自从有了坑道工事之后。我们的生存环境还是有很大的改善的。原因是白天只要占领了山顶阵地就会相对自由，于是我们就可以在坑道口前架起一张雨披遮出一块避雨区。
我们的生活似乎很快就形成了一种规律，白天出来活动构建工事，一到晚上就在外面布满了地雷回坑道休息或睡觉……要说睡得着睡不着这个问题吧，人总是会养成一种习惯的，在坑道里的开始几晚的确很难入睡。
一是因为臭，虽然有通气孔但空气还是不流通，而且方便都得在里头。于是还没两天就臭不可闻，虽然每天一到白天我们就会将那些秽物清理出去。
二是因为空间狭窄，那种又黑又窄的压抑很难让人适应，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尤其是在还要担心生命危险的情况下。
三是因为潮湿，应该说这是我们最主要的敌人……这才生活了几天我们就发现这连续不断的雨水可以破坏任何东西：食物受潮了很快就会变质，就算封在包装袋里压缩饼干也不例外，香烟受潮了就点不着，炸药受潮了就可能炸不响，武器子弹受潮了就会生锈有可能卡壳。军装受潮了就会一块一块的烂掉……这不，这还没有几天。我们刚穿上的军装就又都成破布了。
在这里面最不怕受潮的反而是罐头，于是罐头自然就受到了青睐……但没几天这拉的屎都是罐头味，接着这种味很快就占领了坑道……
“二排长！”就在我发着愣的时候，罗连长就坐到我身边，说道：“这几天……我集中了下战士们的意见，认为坑道有这几个方面需要改进……”
一边说着，罗连长一边很小心的从背包里取出用防水布包好扎紧的香烟火柴，抽出一根来给我递上，点燃了之后又小心的把这些当作宝贝一样包了回去，这才继续说道：“第一……普遍的反应就是坑道太小，有些战士说能不能打通，让更多的战士呆在一起……”
“其二，就是这坑道不能直来直去的，里头的人正对着坑道口，就别说手榴弹塞进来了，敌人从坑道外朝我们打枪我们都受不了！”
“唔！”被罗连长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还真是，看来集思广益这话还真是对的。
“解决的办法也有！”我说：“只不过这工程量却是大了点……”
“说吧！”罗连长笑了笑：“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也要给战士们找些活干！”
对于罗连长的话我是赞同的，这当兵的，特别是在战场上的兵，最怕的就是让他们闲下来。原因很简单，一闲下来脑袋里就会胡思乱想，更糟的是如果闲得久了，那精气神就会没了，人也跟着懒散了，变得怯战了……这在战场上是最要不得的。
所以平时就算没事也要找些事给手下的兵做，这样不仅可以加固工事而还可以保持士气。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我说：“还记得越鬼子的坑道是怎么样的吗？”
“唔！”罗连长脸上带着些失望的说道：“你是说……u型工事？”
“也可以说是吧！”我说：“我一直在想吧……越鬼子对这一带的地形和气候肯定比我们熟悉，那么他们构筑的工事就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所以我一直在回忆越军坑道的构造，u工事显然就可以部份解决空间问题和子弹直射的问题！”
“话是没错！”罗连长若有所思的回答：“u型工事有两个出口，那何尝又不是把两个坑道在尾部绕上一个弯连接起来，这么一连两个坑道就变成一个了，而且因为有一个弧度，所以子弹直射也很难对躲在里头的人员造成伤害……”
“只不过……”想了想罗连长就接着说道：“这尾部绕一个弯连起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只是简单的挖通的话，那毫无疑问的会有塌方问题，所以只能像之前一样挖深沟，然后堆上原木土石加固……这却很难做到……”
罗连长的话我是明白的，如果是在平地上，那往哪里深入都不会有问题的，但问题就是我们要在高地的斜面上折腾……有些地方陡峭起来往里深入那么一寸都有可能变成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因为这一寸土地的上面很有可能会压着成百上千方的泥土，要想把它们全挖掉就不是那么容易甚至还是有危险的。我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老头他们一直没有将坑道互相间挖通的原因。
但这却并不是我想说的，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说的这u型工事跟越鬼子的又有些不一样，我说的是这是跟着高地的斜面走的！”
“跟着高地斜面走？”罗连长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连长见过梯田吗？”
“当然见过！可是这跟坑道有什么关系？”
“咱们把坑道也建成像梯田那样，一层一层的！”我说：“这样就可以沿着斜面一路往上……这样工程量不至于太大，而且还可以轻松的把各坑道相连……”
“还可解决手榴弹的问题……这手榴弹都会往下滚了！”罗连长腾的一下站起来兴奋的说道：“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坑道里头还可以这样搞呢？有这么好的办法怎么不早说……”
“因为这会有其它问题！”我苦笑了一声回答道：“我在想……如果我们用这样方法把太多的坑道连成一片，比如构建一个u字，这被u形围在中间的土层就会与其它土层隔开，很容易就会被雨水冲垮……”
“唔……”罗连长闻言不由一愣，他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要知道坑道需要的就是两边土层的支撑，只要有一侧会被冲垮，那就是意味着整个坑道的坍塌……
“所以我才说这工程量大！”我说：“因为我们必须还得为中间的这些土层打下木桩加固！”
想了想，罗连长最终还是点头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动手干吧！”
于是工作很快就展开了。
有句话叫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想有更大的空间，更强的生命力，那就必须得花上更多的时间和劳动。特别是在这恶劣的气候下，想要建成一条让人满意的坑道，那花上的时间和人力几乎是成倍的往上翻。
最困难的就是加固土层，我们必须将一根根木桩往下打并且排成一个个“井”字，就像现代时常常在公路旁可以看到的防止塌方的工事一样。区别是现代用的是钢筋水泥，而我们用的是木桩。
这打木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打得太浅了达不到效果，太深了工作量又太大……最后还是想到了一个简便的方法，那就是先挖一条深一点小沟，将木桩沿着这深沟打下去之后再用沙土掩埋。
所以我很能理解老头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这时的我们还没进入与越军对峙的阶段，如果是越鬼子就在对面，而且还三天两头的跟我们抢山顶阵地，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在越鬼子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大的动作，更没有精力一边打仗一边还耗上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构筑工事。(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信
第十七章信
这一个U形坑道就整整花了我们全连的人三天的时间。
大部份的时间是花在加固土层上，首先这打桩就是种力气活同时也是技术活，说是力气活是因为要用大锤将一米多长的木桩硬生生的打进土层里，说是技术活则是因为这玩意就连选材上都有讲究，太脆太嫩的圆木肯定不行，因为敲两下还没等它打进土层就已经裂了，所以必须得选择那种既有韧xìng又有硬度的桑木。
其次就是对那些特别松软的地方特别是在坑道的边缘部位，还要进行额外的加强以增加其抗压力。这加上的圆木之多以至于整个工事都还好像是用圆木撑起来似的。
好在咱们这里可以就地取材，再加上战士们在上战场之前许多人都是搞营建的，对构筑工事这一套都很在行，所以最终还是将这个“U”形坑道给拿了下来。
峻工之后，我和罗连长等几个人爬进去试了下，还真是宽敞了许多……因为我们在外面用烂泥沙石在整个工事上铺了一层做伪装，所以从外面看跟高地的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而内部爬进去却是像梯田那样一层一层的，爬个几米就是一个斜面，再爬几米又是一个斜面，在内部转了一个弯后就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
“嘿！还真行……”罗连长穿出来后拍了拍身上的泥水，说道：“也不枉我们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了，这一个坑道只怕都可以放二十几个人了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少放一些！”我说。
“为啥？”粱连兵带着疑惑的神sè问道：“咱们躲那小坑道都无聊得紧呢，人多一点热闹！”
罗连长想了想就点头说道：“如果人太多了，一旦被越鬼子发现，只要用火力封锁住两个出口，那咱们也就完了。而且兵力过于集中而坑道口却只有两个，也不利于兵力的展开!”
罗连长说的也正是我想的，这也是为什么在这高地上不太适合构筑大型坑道的原因。否则，就像我们之前在“东方不败”上找到的越军团部的那个坑道一样，上百名越军因为坑道口被封锁而出不来，最后被我们活活的烧死在坑道里。
“所以……”最后罗连长说道：“这种U形坑道我们也不用建得太多，两、三个就够了，最好是三个，每排一个。同志们可以轮流驻守，轮流休息……采取大坑道跟小坑道结合的方法与敌人作斗争，一定要把战斗进行到底！”
“是！”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应着，看着刚刚建起的U形坑道脸上一阵轻松。至少，我们现在还算有个休息、放松的地方了，否则天天在那小坑道里躲着，不憋出病来才是怪事。
“连长……”这时在山顶阵地上负责放哨的战士一边小声呼叫着，一边朝我们打着信号旗。
我们一队人赶忙抓着枪顶着风雨就跑了上去。
“什么情况？”罗连长问了声。
“有鬼子！”哨兵说：“但是看不见，只听见一些声音！”
大家安静下来仔细听了听，果然听到一些微不可察的构筑工事的声音。
“越鬼子这是要干嘛？”粱连兵问道：“在咱们眼皮底下构筑工事？是想跟我们打持久战？”
“也许不只是打持久战这么简单！”我仔细听了听，就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们这也不是在构筑工事，而是跟我们一样在挖坑道！”
“哦！”我这么一说大家很快就明白了。
就像老头说的，对付坑道战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坑道……就像越鬼子现在做的，乘着雨幕和灰暗的天sè在我们视线之外先挖一个洞躲起来，等夜里再出来活动……如果他们人手够的话，甚至可以一边构筑更加完善的坑道一边还可以组织人手到我们阵地来摸洞。
越军的优势在于对地形和坑道熟悉，而且比我们更能吃苦更能隐藏，而我们的优势则是占有了先机，抢在越鬼子的前头把这坑道给构筑好了。
“连长！”粱连兵抓起枪来说道：“咱们上去把他们赶走……”
“不行！”罗连长看了看天sè就摇了摇头：“现在能见度太低，就算我们居高临下对越鬼子也是易守难攻，而且越鬼子很有可能早就准备好了等着我们去了！”
“那怎么办？就这样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底下挖洞？”粱连兵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说：“就像我们守在这越鬼子没法攻过来一样，越鬼子守在那一面咱们也同样没法攻过去。这雨一下到处都处都是烂泥，越鬼子随便往哪里一趴咱们就看不见人……很明显就是谁进攻谁吃亏！”
“二排长说得对！”罗连长下令道：“各单位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监视越鬼子的动向，看见敌人可以开枪，但不要主动进攻！”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各自散开了。
“同志们！”就在战士们刚从山顶阵地上撤下来的时候，就见通讯员小刘躲在雨布挡着的小蓬子里，举着一大包东西朝我们扬了扬：“刚才团部派人把信送上来了！”
“来信了！”
“有信！”
……
战士们哄的一下就围了上去，看着小刘把用雨布包好的一大撂信打开后就争先恐后的上前抢着……
“别抢，别抢！”小刘有些急了，赶忙护着信叫道：“我念到名字的一个个来取！”
“陈小明！”
“到！”
“吴俊！”
“到！”
……
“徐奇伟！”
见好半天也没人应，小刘又叫了声：“徐奇伟……”
过了好一会儿，小石头才迟疑的问了声：“是山西的吗？”
“对！”小刘看了看信封，回答道：“山西太原的！”
“他牺牲了！”小石头脸sè很快就变得严肃起来：“是在老街的时候，我只来得急跟他聊上几句……”
战士们很快就沉默了……这不难想像是怎么回事，徐奇伟应该是个补充兵，补充进我们部队还没多久就牺牲了，所以战士们对他都没印像，而他家人也许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牺牲的消息，或者说在接到牺牲的消息时……这封信已经发往前线的路上了。
于是，我们就收到了这封信，这封迟来的信。
“搞什么名堂！”罗连长排开了众人冲着小刘命令道：“去找指导员要一个名单，对好了再来发！”
“是！”小刘应了声就朝慌慌张张的把那撂信重新包好抱着就走。
我知道罗连长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他是担心这样的事会影响战士们的士气……不过这个命令似乎已经太迟了，很明显战士们已经受到了影响，这其中也包括了我……这一刻我们再一次想起了之前的战场，想起了牺牲的战士，同时也想起了家……
不一会儿信就一封一封的发到了战士们手里，我内心里其实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封信，但却又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在这世上唯一会写信给我的就只有张帆，而她现在也许还在回家的路上呢！
有人也许会说，这越南离běi jīng才多远啊，坐个飞机几小时就到了……但那是在现代，话说当初罗连长上战场就是从běi jīng赶来的，这一路飞机、火车、汽车的，整整用了半个多月。
战士们拿到信就各自躲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只是这粱连长看着看着脸上表情就有点古怪了，过了一会儿还偷偷的把小刘拉到一边说了些什么，最后竟然惹得小刘有些面红耳赤的闹着不高兴了。
“什么情况？”我有些好奇的凑了上去问了声。
“二排长，你给我评评理！”小刘满脸不岔的说道：“三排长说家里给他捎了东西，可是我什么也没拿到……”
“唔！那说不定是在路上丢了。”其它战士也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道：“说不准是别人拿去的也不一定！”
“反正我没拿！”小刘面红耳赤的回答道：“要不然咱们去找团部找送信人好了，我可以跟他当面对质！”
“你看你说的……”粱连兵有些过意不去的回道：“我又不是那意思，我只是问问有没有东西……”
“三排长！”我说：“你先说说这家里捎的是什么，我们也好找……”
“我也不知道是啥！”粱连兵把信凑到我面前来说道：“你看……是我那口子写的，最后一句，说是什么……给你捎一个吻……”
我当场就差点忍不住一阵咳嗽，接着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战士们中有些知道的人也抱着肚子大笑，只笑得粱连兵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我们在笑些什么。
有些战士还冲着小刘叫道：“小刘，你就把那个吻给三排长呗！”
接着很快战士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个个都笑得哎哟哎哟的直喊肚子疼。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时代会用上“吻”这种书面语的还真不多，不只是粱连兵，战士们中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还大有人在，也难怪粱连兵会到处找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烂裆
第十八章 烂裆
当天，到了晚上越鬼子构筑工事的动作就更大了。
尽管我们是躲在斜面这一头的坑道里，但还是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一面传来了的挖土声和砍伐声。
“嘿，越鬼子是要跟我们顶上了！”沈国新抱怨道：“排长，咱们想想办法给他们来一下吧！”
“是啊排长！”读书人也气恼的说道：“越鬼子就在那一头忙活着，而咱们却只能窝在这坑道里啥都不能做……”
这晚我们是呆在u型坑道，因为还带着体验、改进的意思，所以头一批“入住”的自然是我手下的二排了。当然，这里头还有罗连长。
“二排长！”罗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我旁边，说道：“战士们打一仗的呼声很大，而且我认为也是时候给越鬼子一点教训了，一来可以让战士们煅炼煅炼，二来也可以影响越鬼子工事的进程。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没有什么想法！”我说：“但今晚只怕不行！”
“唔，怎么说？”
“首先，是我们在外面埋满了地雷！”我说：“如果我们对周围地形熟悉了那还好，闭着眼睛都可以把各自埋下的地雷排完，这样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但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忙着构筑工事，周围地形变化较大，所以尽管我们有纪录地雷的位置，但黑夜中难免会出错。”
“嗯！”罗连长点了点头：“这一出错就不只是我军人员伤亡的问题了，还会给越鬼子提个醒……”
“没错！”我有些心烦的往下身抓了抓，接着说道：“其次就是越鬼子不会没有准备。他们肯定一早就在山顶阵地上布下了暗哨。我们这一出去不给他们发现那才怪了！”
这时候的我们因为有了坑道工事。所以天色一入黑就进坑道……于是就出现了敌我之间的阵地转换：晚上是越鬼子占领山地阵地，一到早上则因为我们有工事的掩护可以轻松的把山顶阵地夺回来。
而越鬼子似乎也默认了这种方式，他们知道我们大量的工事和火力都是对准山顶阵地的，知道他们想守也没法守，于是到天快亮时就十分自觉的退出了山顶阵地。
只不过……我相信这种情况会随着越军斜面上工事完备而发生转变。原因很简单，如果越军也有工事和火力对准山顶阵地，那他们任什么一定要把山顶阵地让给我们？
所以从这一点来讲，我们也应该给越鬼子的工事进程来点麻烦。我们已经建得差不多了不是？那么越鬼子的工事进程越慢。工事建得越差，对我们就越有利。
“有道理！”罗连长想了想就赞同道：“那我们还就憋上一晚，等明晚再说！”
“嗯！”我随口应了声，下身传来的一阵奇痒让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再考虑其它的。不过好在这坑道里漆黑一片，所以随我怎么抓也没人看到……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问题，战士们十有八九都在这黑夜里抓着而不好意思说呢！
可是不管我怎么抓，这裆部的骚痒就是止不住，没过多久就是又疼又痒，还带着一阵燥热。难受起来有时恨不得一把把那玩意抓掉算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脑袋里就开始糊思乱想了……难道是得了性病？最近……我只跟陈依依有过接触啊……
不，绝不可能！
一是我相信陈依依不是那种人。另一个是陈依依在我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来都没见她抓过下身。
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抓着抓着我就越抓越烦，再加身边的环境又是一团糟……虽然我们现在住着u型坑道已经比小坑道要好得多了，但依旧是一片潮湿外加又臭又闷的黑气，再加上身上到处都是粘呼呼的烂泥……我几次都想抓着枪出去跟越鬼子拼了算了。
这种想死的心情叫什么呢？我想就是一个人能够忍耐的极限吧。
后来想想，才知道其实这就是处于崩溃的边缘……话说这长达500公里的边境并不是我们一个连队驻守，而是有几个军约十万人做为这第一梯队，所以还真有不少战士就因为受不了这种来自身体和心理的压力做出了傻事。
有开枪自杀的，有冲上阵地跟越鬼了拼命的，有当逃兵的……甚至还有哭着喊着要回家的。
其实我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而且我也觉得这些事说出来并不丢脸……要知道，他们都是从自卫反击战场上走下来的，他们全都没有被战争的残酷和越军的我凶狠给吓倒，但却在这样的环境下撑不下去崩溃了……
所以能轻松的说他们是胆小是狗熊吗？
那些在和平世界里躲在温暖而干燥的被窝里，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穿着干净的衣服，第天都可以洗澡的人……他们说几句话总是轻松的，没有亲身住过坑道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这种非人的折磨的。
几次咬着牙忍着寻死的冲动后，我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努力不去想裆部传来的一阵阵奇痒……但这似乎根本就不起作用。
这时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老头说过的一句话：“在我们那时代的兵，不烂裆就是烂蛋！”
烂裆？
这个词让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发生了什么……据说这是因为潮湿，不常洗澡……靠，咱们有条件洗澡吗？然后再加上裤子的磨擦或是在地上匍匐前而导致裆部的溃烂……
他娘的！这下可为陈依依正名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之后，心里的压力立时就减轻了许多。说实话……我刚才还在担心自己那玩意出了什么毛病以后没法用了呢！
只是……如果我会烂裆，那其它战士是不是也……
想到这里我就在黑暗中仔细一听，果真还有一些几不可察的抓痒的声音。我想……他们也该是向刚才的我一样不好意思说正受着思想上的煎熬……而且这不好意思说，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性病，要知道这在这时代可是让人到死也羞于说出口的病……这无疑会给战士们造成许多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于是我想了想，就装作刚发现似的大骂了一声：“他娘的，老子裆部怎么会这么痒的？”
坑道里一阵沉默，好半天才有战士回应：“排长你也痒吗？”
接着其它人也跟着开口了：
“我也是啊……都两天了！”
“痒的难受，都想死了算了！”
……
这种事往往就是这样，有第一个人开口其它人也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藏在心里了，而且很明显的一点是，说出来后发现大家都一样，就没有人会七想八想的以为自己是得了性病，于是心理压力自然也就少了许多。
事实也证明我是对的，后来就知道其它部队在这段时间自杀的、与敌人拼命的特别多，而我们连队却始终保持着冷静，甚至还以极大的伤亡比继续打击越军。
“同志们！尽量忍着别抓！”我说：“如果把那玩意给抓掉了，回去后就没法传宗接代啦！”
我的话引起战士们的一阵哄笑。
不过我这说的还真是实话，这烂裆的原因其中有一项就是因为裤子的磨擦不是？那也就意味着越是去抓它、捏它，那烂得就越严重。
只是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战士们原本是很不好意思的躲起来抓挠，这下这层纸被我捅破了之后就变得有些“肆无忌禅”起来，霎时这坑道里就出现一片抓痒的“刮刮”声，甚至还有些战士忍不住打着了手电筒照着各自研究……那战场真是让人终生难忘。
这裆是烂得让人心烦，可这仗还是得继续打。
第二天我们就展开了对越军的计划……
白天的话，越鬼子构筑工事就收敛许多，毕竟他们也知道山顶阵地在白天是属于我们的，所以白天肯定不是开打的好时间。
于是战斗就定在夜里十一点，那时正是越鬼子构筑工事如火如荼的时候。
咱们首先做的就是安排几个人在天黑之前到山顶阵地上潜伏，当然，这些人是特别挑出来没有烂裆的几个。
要知道在这山顶阵地上潜伏那可是长时间的，而且他们还是躲在烂泥里不能让越鬼子派上来的哨兵发现……如果派上去的是烂裆的，好吧，这绝对是一个非人的考验。
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忍受得住，总是我是不敢去尝试。
这潜伏的人里就有李佐龙……也不知道他是练过武还是怎么的，竟然幸运到没烂裆……
这家伙因为手上有两下子，所以在吴志军牺牲之后，就顶上了一班长这个位置。现在派他上去就正适合了，而且潜伏小队也由他来指挥，他的任务就是……在十一点之前想法无声无息的干掉越军安排在山顶阵地的哨兵，然后再把情况向我们汇报。
以李佐龙的身手，我相信这不是什么难事。(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烂裆（二）
第十九章 烂裆（二）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最后一批走上山顶阵地的就是李佐龙带着的五个兵。
当然，为了不让越鬼子发现什么，他们是跟其它几个人一块儿大摇大摆的走上去的，只不过其它人撤下来的时候，李佐龙他们已经在泥水里或是不常走的角落里埋伏好了就是了。
这一天，我们在进入坑道的之前只在必要的地方埋了两个地雷，这么做一是担心不设防的话会让越鬼子有机可乘，另一个也是在煅炼战士们埋雷起雷的能力……今天是两个，明天是三个，一天一天的慢慢往上加，直到战士们对这一套都熟悉的时候，那也就代表着战士们能够十分自如的埋雷起雷了。
当然，我相信这其中还是会有危险，有句话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起雷埋雷的次数多了难免会发生意外。
但我们同时也很清楚：这里是战场，在战场上就少不了危险，所以我们也并不会因为频繁的起雷埋雷会发生意外就不做，因为这跟越军摸洞的危险比起来，那危险还是少太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把战场的危险降到最低，毫无疑问在自己阵地上埋地雷也是其中一种方法。
接着我们就在坑道里静静地等着，这种等待因为“烂裆”而变得十分难熬，甚至在这种煎熬中我们还会时不时的涌出快点开打的念头……要知道以前在作战前咱们多多少少都会紧张的，然而这是的我们却是一反常态的大多都是期待。
这种心理也许只有心理医生或是心理学家才能分析得清楚透彻，我只知道当时我心里只有这几个原因：其一。奇痒和烦燥让我没有心思再去考虑其它的事。哪怕是自己的性命。其二。与其在这种环境下长期生活下去，战死了说不定还是种解脱。其三，也许打起仗来一杀人一紧张……就感觉不到裆部的痒和痛了。
我承认，这第三点的确有点变态，用杀死敌人以及有可能被敌人所杀的那种气氛来麻痹自己或者也可以说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压力下……会有些极端的想法那还不是太正常了。
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生命和战士们生命的责任心，又或许是对注意力的自我转移，我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忆着今晚的作战计划。希望能找到自己有什么疏漏。
“连长！”这时刺刀忍不住就开始抱怨了：“上级就不能给咱们送些药吗？这难受的……”
“是啊，连长！”小石头也附和道：“我这……都开始流脓了，俺家可是三代单传啊，我爹还指望着我回去传宗接代呢！”
“没事，小石头！”徐国春在一旁打趣道：“你要是不行……我帮你，看在咱们战友一场，你也别我说谢了！”
哄的一声，战士们会都被徐国春这话逗得笑开了。
罗连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一早我就向上级反应过这个问题了，可是……上级也有上级的难处……”
“上级难有咱们难吗？”读书人不岔的说道：“咱们在这上面可是要送命的，送命前还要遭这份罪！”
“就是！让上级也来这洞里呆几天。也烂一回裆，看他们还有没有难处！”
“别说烂裆了。人家衣服都没湿过几回的吧！”
……
读书人这话显然很有煽动性，一下就引来了战士们一大堆的牢骚。
我一听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妙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就会在战士们中掀起反战情绪了。
于是张口就骂道：“都说些啥呢？你们懂什么……知道这烂裆是怎么引起的么？”
我这么一出声战士们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读书人才怯生生的说道：“排长，你不是说……这是因为潮湿和磨擦么？昨天你说过的！”
“你还记得啊！”我反问道：“那我来问问你……咱们在这前线还要不要打仗了？还要不要住坑道了？”
“我又没说不要……”读书人的语气中有些委屈。
“那如果要打仗要住坑道，那有办法不潮湿不磨擦么？”不等读书人应声我又继续说道：“三班长，你也读过几年书，你也该知道治病如果光吃药的话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吧，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就算上级给我们带药上来又能怎么样？咱们天天都得在战场上爬，天天得住这坑道，没过几天这裆又得开始烂了……”
“再说了！”顿了会儿见战士们没有人回答，我又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咱们这边境上少说也有十几万的人守着，咱们烂裆难道其它部队的同志就不烂了？你让上级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去调那么药上来？”
我这么一说战士们就都没什么声音了，其实我心里是觉得挺对不住这些战士的……就像他们说的，这在前线上的都是跟越鬼子拼命的人，无论有什么理由也不该让他们受这份罪。
不过……好像老头有说过怎么处理烂裆这病的，虽说没办法治好但却能缓解。好像……是不穿裤子！
对哦！咱们这裤子一天到晚都是湿的，那穿在身上还不是让裆部一直保持潮湿吗？好像老头还有说过什么保持两脚张开，尽量让裆部通风干燥……我记得老头在说起这事的时候，还很自豪的说了几个我听不懂的词语：“晾蛋，吹蛋，晒蛋”。
好吧！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虽然我不是什么医生，也没有什么医学知识，但我却知道……咱们的身体其实就有自我医治自我恢复功能，如果在源头上能够有所改变，那么身体自我医治功能就会慢慢的发挥作用。
就比如说我们这烂裆，如果一直都这样潮湿下去，那身体自我恢复功能自然无法发挥作用。但如果能保持裆部的干燥……
想到这里我就明白这“晾蛋，吹蛋，晒蛋”是什么意思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一边站起身来解着武装带脱下裤子，一边说道：“同志们……要想烂裆有所好转，就都把裤子脱了吧！”
“啥？脱裤子？”
听着这话战士们不由愣了。
“对啊！”我说：“这是因为太潮湿才会烂裆的，把裤子脱了……有空就拿出晾一晾，吹一吹……出太阳的时候再拿出去晒一晒……”
战士们一阵沉默，没有一个人回答，就连罗连长也一样。
而我就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最好还能洗一洗……”
说着也不管其它战士怎么想，拿着防水布爬到坑道外，不一会儿就接了一把雨水，自顾自的在里头洗了起来……完了后就张开了脚拿着军帽朝裆部直扇。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凉风吹着起到镇痛止痒的作用，这还真觉得好过了许多。
战士们看着我这样子不由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应道：
“怕什么，咱们这都是爷们，脱就脱！”
“就是，反正黑黑的谁也看不见！”
“反正这裤子也快烂透了！”
……
有个人开头，这其它人很快也就放开了胆有样学样一个个都脱下了裤子，甚至还有人干脆连着衣服都脱了个精光……
也许有人会说，这么做就不会冷吗？这冷的确是冷的，但是湿湿的军装穿在身上一样起不到保暖的作用，还不如脱了干脆。
于是没过多久，这坑道里的景像就壮观了，一个个光着屁股叉开了脚，拿着军帽朝自己裆部扇着……
“嘿，还别说！”小石头说道：“还真舒服点了！”
“排长……这真有用吗？”刺刀有些半信半疑的问着。
“我看也许有用！”读书人说：“就像排长刚才说的……用药还是治标不治本，咱们这就是从本开始治了！”
“哦！”战士们一听读书人的话，于是便又多信了几分。
“唉！这哪是什么治本！”徐国春在一旁说道：“咱们这是在明明就是在治根好不好？”
哄，战士们再次发出了一阵笑声。
“排长！”过了一会儿小石头又问：“那咱们现在是可以这么做，要战场上那不又得……穿上裤子了？”
“是啊！”读书人接着说：“这要是战情紧急……咱们来不急穿裤子怎么办？”
“如果图方便就不穿呗！”罗连长说：“怕啥？反正到外头的泥水里一滚谁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穿裤子！”
“就是！”我接着罗连长的话说道：“面且这裤子能穿得住吗？也不想想咱们这是哪里，一条崭新的裤子不用六、七天就烂了，难道上级还会每隔六、七天给咱们送上一套新军装？”
闻言战士们就不再说话了……这时的他们，心里只怕就想着光着屁股上战场该会有多尴尬了吧。
其实我心里却清楚得很，老头早就说过了……在这战场上不只是我军不穿衣服，就连对面的越军也不穿。原因很简单，在这种环境下作战……这衣服是想穿都没法穿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纰漏
第二十章 纰漏
深夜很快就来临了，在指针指到十点半的时候，我们就在坑道里最后一遍检查了装备。
虽说这时的我们大多都被这环境逼得有一种想死的心，但在角落的某一处却存在着一丝理智，这丝理智会让我们强迫自己认真对待面前的每一场战争。
至于这丝理智来自哪里……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各自的理由，有些人是为了能回去见父母，有些人是为了能回去见妻儿，而我呢……心里则始终牵挂着两个女人。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有时无牵无挂的上战场并不是件好事，因为有所牵挂，所以才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才会小心谨慎的面对眼前的困难。反而是那种什么也没有的人……在这种环境和压力下更空易萌生“死了拉倒”的心理。
当然，真正能做到什么牵挂也没有的……我想也没有几个。
做好了准备之后，罗连长就一直在步话机前等着……他等的是李佐龙回复的信号，所有人都在等他解决完山顶阵地的越军哨兵才有办法开始下一步行动。
然而这个信号却是迟迟也没有出现……
“会不会出什么状况了？”刺刀在旁边小声的问着。
陈依依离开后，刺刀就成为了二班的班长。当然，我并没有透露陈依依是跟我道别后再走这件事，原因是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陈依依很有可能会被当作逃兵，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当作叛徒，毕竟她更愿意留在越南而不回国不是？
但如果我不说的话。战士们都以为她是为了去救我而去跟越鬼子拼命的……现在没回来。多半是牺牲了吧。话说陈依依的军事素质那可是没得说的。所以在部队里也有挺好的人缘，所以战士们全都因为她的“牺牲”而痛心了一把，特别是她手下的那几个兵……好多都在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当然是不会同意他们的要求的，也因为这一点许多兵心里都对我有意见了……他们都知道我跟陈依依的关系，而且陈依依还是为了回去找我而“牺牲”的，而我的反应却那么冷淡、那么无情……
好吧！这被人误会的感觉是有点不好受，但我最终还是忍着没把陈依依的动向说出来……我这么做，不仅仅只是帮她正名。更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还能回到我们的部队回到我们身边。
“排长……”刺刀好像感觉到我在走神，不由在旁边碰了我一下。
“唔！”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回答道：“再等等吧，如果任务失败的话……上面应该会有枪声才对！”
这个道理很简单，李佐龙的任务是对付越军埋伏在山顶阵地的暗哨……暗哨的任务就是为其它越军提供必要的警戒，所以……他们应该是随时准备着开枪的，所以只要李佐龙等一失手，那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听到枪声。
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枪声，似乎也就证明李佐龙成功了……只是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没有发信号。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就在我们守着步话机苦等的时候。坑道外却传来一阵异响的，我和战士们赶忙将枪口对准了坑道外……这时的坑道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出击没有塞上棉被。所以容易被越鬼子发现……
“别开枪，是我！”让我们意外的是，坑道外传来的是李佐龙的声音。
“李佐龙？”罗连长一见是他就火大了：“你搞什么名堂？为什么不发信号？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也有些晕了，要知道这外头的阵地上埋着我们自己的地雷啊，虽然我们已经减少了数量，但每个坑道口外都有一两枚，这要是一个不小心……
“连长！”李佐龙有些委屈的回答道：“对讲机坏了，我没法发信号啊！”
“哦！”罗连长这才恍然大悟，话说这些东西最怕的就是水了，在坑道里都容易坏，就更不用说带着它们在外头执行任务了。
“那任务完成了没有？”连长紧接着问了声。
“完成了！”李佐龙自豪的点了点头：“一共干掉五个越鬼子，吭都没吭一声，不过咱们动作也要快，否则越鬼子会发现有问题……”
李佐龙的话不说我们也明白，大凡暗哨都会每隔一段时间跟后方联系一次，为的就是担心无声无息的被敌人摸掉。
于是罗连长也没再多说什么，马上就在步话机里下达了行动的命令。
首先要做的就是排雷，为了安全起见，每个坑道口外埋的两枚地雷，都分别由一名战士负责排除。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只需要记住一枚地雷的位置，然后在我们的指挥下又经过了几次找点训练，可以说现在的他们就算是不用看地图摸黑也能找到地雷的位置了。
趁着这个时间，我就问着李佐龙：“你怎么会爬回来的，不怕踩着地雷吗？”
“怎么不怕了？”李佐龙心有余悸的回答道：“这黑咕隆咚的，我要是在外头被地雷炸了……你们一准还以为炸的是越鬼子吧！那我这条命也就算是完了！可是消息传不回来，部队就没法行动……部队没法行动就不会排雷，那咱们就是前有越鬼子后有地雷……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闻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竟然没想到对讲机会坏，更没想到这还直接置李佐龙一行人于死地，以致于他不得不冒着踩上地雷的危险爬回坑道……
看来，以后还得想想其它的通讯方法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是靠不住的。
很快地雷就都排完了，于是罗连长一挥手，战士们就一个个端着枪钻出了坑道……
只是让李佐龙有些意外的是……他这时才发现我们中许多人都一丝不挂……
好吧！这么多人躲在坑道里而且没穿衣服，那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无限的暇想……不过我相信这个误会不久之后就会自动解决，因为过不了几天谁都他妈的一个样。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头一回光着屁股扛枪上阵……那感觉还真有点不一样，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是觉得有点别扭……他妈的这身上一片布都没有，却要挂着弹匣、背着背包，手里还抓着枪，而我为了不让雨水模糊了视线还戴着军帽……这乍一看上去十足就是走在街上的疯子。
总之这的确是有损形像，特别是我还是一个排长……但一想，人家罗连长不也是一个样，而且上了战场在泥地里一滚也就差不多了吧，于是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战士们或许也是有同样的感觉，不过随着我们离山顶阵地越来越近，这种别扭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毕竟跟自己的生命比起来，这有没有穿衣服还真算不上什么事。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光着身子后大家看起来都有点变了样了，或者也可以说大家看着都差不多了，再加上这又是在夜里，于是咱们想从中找到连长都难……
好在咱们都是打过仗的兵，在反击战中就形成了一种默契，所以还能保持着完整的队形摸上了山顶阵地并按以前的习惯自觉的分配了火力。
这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比如这会儿要是让一队新兵摸着黑上来，就别说让他们分配火力了，能找到一个面向敌人能打到敌人的位置就不错了。
“把命令传下去！做好战斗准备！”
“传下去，做好战斗准备！”
……
听到命令后，战士们各自为自己准备好了武器和手榴弹。
我也取出了所有的手榴弹，并将它们旋开保险盖放在面前，毫无疑问的是……这时候手榴弹是最有用的东西，因为它们可以摧毁越军刚建成一半的工事。
而下方的越军对于我们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察觉，依旧在忙着挖土、锯木……我想，这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们每天晚上都很自觉的把山顶阵地让给了他们，于是就给他们造成了一种错觉：中国军人一到晚上就会缩进坑道里不敢出来。
只是现在，这些越鬼子很快就会发现他们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也许有人会说……这在雨幕里就算白天能见度都不高不是？那在这黑夜里又怎么能看得见目标呢？
但有的时候，在夜里反而更能看得清楚……
就比如说现在，随着罗连长一声令下，马克思就朝着步话机里喊道：“燃烧弹，五发急速射！放！”
于是随着一阵啸声，一团团火光很快就在我们面前爆开。刚才我们眼前还是漆黑的一片，而这时却是一览无遗……
我们甚至都发现面前越军一个个手里都没有抓着枪，原因是他们要构筑工事……另一方面又担心武器被雨淋湿，所以都将武器集中起来盖在防水布下。
好吧！既然你们都送上门了，那咱们也就却之不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