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摔出一个未来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你最想做什么?”
这个风靡一时的深刻话题,众人给出的答案却五花八门、滑稽可笑。www.uu234.com
没谈过恋爱的想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失恋的想拉着曾经的恋人一起潇洒从高楼飞纵而下,享受共赴黄泉的美妙快感,有的想杀掉自己最恨的人,有的想把曾一度迫害自己的上司毒打一顿,有的想去抢劫银行,有的想去**或是被**,有的则是想躲在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落安静的离开这个纷扰的世界……
两天之前,叶知秋被身披白大褂的医生一脸严肃的告之,自己的生命仅仅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在脑袋一片空白过后,他不得不提前考虑这个深刻而恐惧的话题。
叶知秋的想法很简单,临死前脱掉戴在自己身上将近三分之一人生的处男帽子,他也曾变态的想过强jian一个良家少女,可是思来想去,终是经不起良心的折磨而胎死腹中,当然以他如今瘦弱的躯体,在如此激烈的原始斗争中会不会提前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是一件悬而又悬的事情,他可不想正事还没干成就提前“英勇”就义,那可是会让自己遗憾终生,基于以上两个原因他不得不把这诱人的想法抛出脑海。
天香夜总会是清风市最高档次的风月场所,一个小姐一晚上最低的价格也要两三万,对于每个月只领两千多块钱工资的叶知秋来说这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天香夜总会只能是他心里遥不可及的梦,也是他和几位**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
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此时叶知秋正站在离天香夜总会豪华大门百米外,望着门前那两排国色天香的迎宾美女大咽口水,虽说他已是一个一只脚将要踏入坟墓的人,可他仍然不敢迈入那扇华丽的大门,因为他知道就凭他身上这身山寨版的阿迪达斯,根本就过不了门前那些如狼似虎的保安的审视。天香招待的都是清风市上流社会的各界名流,像他这种市井小民,能靠近天香十米之内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当然那些保安是不会让他这种人靠近五十米之内的,因为这会影响来天香消费贵宾们的美好心情。
“呸!下辈子一定要投生个富贵人家,老子也要到天香挥霍一番,尝尝视钱财如粪土的快感。”叶知秋带着向往的神情盯着金碧辉煌的天香大门看了许久,摸摸**口袋里仅剩的一千多块钱,无奈的收回目光,随之有些不甘地朝整洁地水泥路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本来以他将近十万元的存款,虽然无法进入天香这种高档次的场所,但是一些中档的夜总会他还是有挥霍的资本,可是想到家中白发苍苍的母亲,想到以后就母亲一个人孤伶伶的呆在这个浮华的世界,他就一阵心酸,在外打工将近十年,他也就在过年的时候回去过一两次,平常电话也少打,就是害怕母亲唠叨自己婚事的问题。如今他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唯一牵挂的就是把自己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母亲,感觉过去的十几年一直对不起自己的母亲,现在想弥补为时已晚,除了留下破处的一千多块钱,其余的积蓄全部寄了回去,希望母亲能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
“你干什么,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吐痰吗?”叶知秋还在自己的悲愤遐想中梦游,一道严厉的声音硬生生把他拉回了现实中,一个头戴钢盔的巡警闲庭信步般的游了过来。
“对……对不起长官,我我不是故意的。”看到有个警察向自己走来,叶知秋心里没来由的一跳,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穿警察制服的人如此恐惧,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起来。
看到叶知秋惶恐的模样,巡警心里不由一乐,看来今天晚上的夜宵是有着落了,他板起面孔喝斥道:“不是故意的就能随便吐痰吗?少给我在那里狡辨,你吐痰违规,罚款一百块。”
“一百块!”叶知秋忍不住惊叫起来,一泡口水一百块,这也忒黑了。
“怎么,规矩就是这么定的,你有什么意见吗?不想交罚款就跟我到所里去,什么时候有一百块就放你出来。”巡警威吓道。
“不不不,我交我交。”听到要进派出所,叶知秋不由一阵慌乱,派出所里那是人呆的地方吗?那里发生的命案还少吗?搞不好他这次进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老老实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这还差不多。”巡警板着脸孔接过叶知秋递过来的百元大钞,随手甩了甩,就着路边的霓红灯检查了一下钱的真伪,确认是真的后,脸色才缓和了下来,“看到你态度诚恳,这次就放过你,以后要好好做人,随地吐痰可是一件非常没公德心的事情,这种不良习惯一定要好好地改,明白吗?”
“明白,明白,长官慢走。”叶知秋唯唯诺诺地目送着巡警消失在路尽头的拐角,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是将死之人,还怕个求啊!想想损失的一百块钱,不由怒骂道:“妈的,垃圾警察,老子就吐了,呸呸呸!有种就过来抓我啊!大不了和你玩命!”骂是骂了,可是让他去找那个警察要回一百块,他还是不敢,因为他怕痛。
骂了一会他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虽然天香这些高档场所他是进不去,可是凭着兜里的一千块钱,他还是可以在路边采到一些优质品种的野花。
正所谓近朱着赤,近墨着黑,凭着天香这块金字招牌,它门前这条富贵路的野花品质也成了整个清风市最好的,当然物价也是水涨船高,比别的地方足足高了一倍有余。这也是叶知秋选中这里的真正原因,至少这里还是能找到一些表面看上去水灵灵的大白菜,至于内地里是个什么鸟样,可不是叶知秋要去考虑的,他只想要自己的初夜能在表面上演绎得完美。
如果胆小、懦弱也可以称之为善良的话,那叶知秋绝对是一个极品善人。望着富贵路上打扮得花枝召展的各色野花,他除了死命的咽着口水外,却鼓不起上前搭讪的勇气,来来回回给自己打了无数次气,左脚刚刚迈出,他就感觉这来来往往的人流都在把怪异的目光往他身上投来,刚抬起的右脚又缩了回来。
“没想到召个妓也如此辛苦。”站在墙角的阴暗处鼓了两个小时的气,叶知秋始终没能让自己厚着脸皮走出来,看着一朵朵野花被各色人流带走,残留在路灯下的几朵残花败柳实在激不起他的兴趣、也抬不起勇气,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身钻入身后的小巷。
他记得和几个**聊天的时候,曾听他们说过。在富贵路身后的小巷子中常常有一些品质不错的野花藏身其中,如果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能碰上一个,而且巷子里够黑,不用畏畏缩缩的害怕被人看见,同时就算碰到不是很好的野花,在黑呼呼的巷子里,相互都看不清脸面,只要身材过得去,就当是在嫖一个极品花卉吧。
叶知秋觉得这些小巷根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或者说是为他这种想嫖却没胆量嫖的人量身定做,简直妙得不能再妙了。心中急切之下,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循着往日的记忆,几个转身间就消失在了黑呼呼的小巷中。
叶知秋很郁闷,而且是非常的郁闷,在黑咚咚的巷子里穿行了一个多时辰,不要说野花了,连一个人影都不曾碰到,眼看时间将近午夜十二点,召妓的黄金时间早已逝去多时,看来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是要付之东流了。
带着一丝不甘和懊恼,叶知秋一头扎入最后一个小巷子,小巷子虽然小,可是却比其它的巷子要宽,而且极其幽深,他迂回行走了十几分钟仍旧没有看到小巷的尽头。
午夜的小巷静谧得让人心里发毛,这让胆小的叶知秋不禁想起有关巷中闹鬼的故事,让他几乎每走一步心脏都要跳上几跳,恨不得转身立刻逃离这条诡异的巷子,可是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和执着依然支持着他向前迈进的脚步。
再次拐过一个弯的时候,他终于狠狠的松了口气,因为他终于看到了这条幽深巷子的尽头,这意味着他马上可以返回光明的怀抱了。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又开始蹦蹦乱跳起来,因为在离他不远的十几米外正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徐徐向着巷子尽头走去。
“野花!”叶知秋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看到对面身影的时候,心里想到的不是鬼而是野花这个名词。
“小姐。”叶知秋踩着自己的心跳快速向前面的身影跑去,叫声中充满着久旱逢甘雨的喜悦。
“好你个大色魔,这回终于让本小姐给逮到了吧。”叶知秋的手刚刚碰到小姐的香肩,刚想问问一个晚上多少钱?一只温婉的玉手瞬间握住了他的手婉,随后一个强悍的过肩摔,把他将要吐出口的话全摔回了肚内。
“我怎么这么倒霉。”叶知秋心里苦不堪言,然而让他庆幸的是,被摔过小姐肩膀的一刹那,借着淡淡的月光和短暂的一个照面,他终是看清了小姐的面部轮廓。
“好漂亮的小妞。”随着心里由衷的赞叹和一声沉重的闷响,叶知秋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二章 一叶知秋
“哇……”
伴随着婴儿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叶知秋自无意识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我死了吗?谁家的小孩哭这么大声。”叶知秋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是否已过了三日之期,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或者说他内心深处很渴望这里是人间。虽然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是谁不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毕竟好死不如赖活。
叶知秋从来没想过睁开眼皮这一简单的动作会是如此的艰难,伴着婴儿不知是喜悦还是痛苦的啼哭声,他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努力的挣扎了无数次,直到把自己弄得快要筋皮力尽的时候,上帝似乎听到了他虔诚的祈祷,他终是把那沉重如万斤的眼皮睁开了一条发丝般细小的缝隙。
刺眼的光照得他一阵头晕眼花,虽然不是日光灯白得刺人的光芒,但是一灯如豆的昏黄也足以让久经黑暗的他再次闭上双眼,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慢慢适应着周围暗淡的光线,直到感觉自己可以适应周围的光线时,他再次睁开了双眼,然而映入眼帘的情景却是把他吓了一跳,几张表情各异的的质朴脸庞走马观花般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每张脸上都有岁月风霜留下的沧桑刻痕,让他心中疑惑的是,这几张脸让他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生是死?”叶知秋脑海里不停自我寻问着,直到周围不停响起的议论声让他不得不从自我封闭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这孩子的眼睛真大啊!瞧这双眼皮多利落!”
“这脑袋又大又圆,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聪明的娃。”
“这脸肥嘟嘟的真可爱,来亲一个。”
“这鼻子和眼睛像他娘,耳朵和嘴巴像他爹……”
随着嘈杂的声音不断响起,叶知秋感到自己的脸和手脚不断被人捏来揉去,整个身体也在空中飘来荡去,弄得他一时找不着北。
“嫂子,你们别把孩子晃晕了,快把孩子让我看看。”一道熟悉得让叶知秋忍不住泪流满面的声音突然响起,这道声音从初始的清亮饱满到苍老沙哑整整伴随了他二十八个春秋,这是母亲的声音啊!不过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年轻,自己是在做梦吗?
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一张脸给了他所有的答案,一个震人心魄的答案。那是母亲的脸,确切的说是母亲年轻时候的脸,他曾在家里压箱底的相册中看到过母亲年轻时候所照的黑白照片。
圆润光洁的面庞,两条长长的麻花辫迎风飞舞,很美,美得自然,美得精心动魄。
“妈……”叶知秋心中一阵酸楚,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经过刚才脸蛋被五大婶七大姨捏过的痛楚和母亲突然变年轻的面孔,他知道这不是梦,上天跟他开了一个狗血而富有创意的玩笑,他杯具而幸福的重生了。
“叫你们轻点,你们就是不听。看,把宝宝弄哭了吧。”看到孩子突然表情悲伤的流出泪水,韦秀慧不由心疼地哄道:“乖宝宝别哭,别哭,妈妈在这呢!”边哄边轻轻拍着叶知秋小小的背脊,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芒。
叶知秋感觉着背上轻柔的力量,整个身体似是掉进了温泉中,心里一片暖洋洋,“这是妈妈的怀抱,好温暖、**。”
“秀慧,我看孩子是饿了,你给他喂点奶吧!”
“对对对,一定是饿了,不然不会哭的。”七大婶八大姨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
“饿个屁啊!老子这是感动。”看到突然凑到自己眼前的一团雪白上的那粒殷红,叶知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歹也是二十有八,怎么还能吃奶。不过看到母亲脸上的焦急之色,他暗叹一声,把小嘴凑了上去,一股生命热流缓缓流入体内,他甚至闻到了一股生命的奶香。
“呵呵……果然是饿了,你看把这小家伙急的。”看到叶知秋猴急的模样,几位大婶都大笑起来。韦秀慧则用手轻轻拍着儿子稚嫩的背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脸上荡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叶知秋醉了,醉在这浓浓的爱意中,醉在悠扬动听的小曲里,周围刺耳的大笑也变得舒缓婉转,此刻他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心情果真能改变环境。”叶知秋现在对这句话是深信不疑。
“秀慧,你们给这小家伙取名字没有?”众人笑声刚落下,就有人问道。
“还没有呢?家明说要好好想想。”说到儿子的名字韦秀慧就一脸愁意,她和丈夫两人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他们又不想给儿子取些阿猫阿狗的名字,儿子的名字自然让他们犯难。从怀上儿子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翻书查字典的为自己儿子想名字,可直到儿子出生都没能想到一个令两人满意的名字,这名字想得可真够苦不堪言,不过两人却乐在其中。
“我看你们想这么久都没想出一个好名字,干脆叫家明抱这小家伙到天机庙找天机道长求一个?”
“对对对,不是说能得到天机道长赐予名字的小孩,都能沾上一丁点仙家之气,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你看隔壁桂花村的赵百万,当年还不是他爹娘为他向天机道长求了个好名字,不然他今天如何会如此风光。”
……
几人都看出了韦秀慧的为难,纷纷给她出谋划策。
“去年村长家的小孩都没能求到一个名字,我家的能成吗?”韦秀慧紧了紧怀中的孩子,有些犹豫不决。天下有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成龙成凤,韦秀慧自然不会例外,然而与生俱来的自卑心理让她有些不敢奢望。
“怎么不成,道家不是都讲那个什么缘份吗?村长家的不行,不代表你家的不行,我看这小家伙长得如此讨喜,说不定天机道长一高兴就给取了个名字呢?”
“对啊!就算求名不成你们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成了那小孩以后肯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好,等下家明回来我就让他抱着儿子去找天机道长求个名字。”众人七嘴八舌的这么一说,原来还有一丝犹豫不决的韦秀慧,终是咬牙下定了决心。
“天机庙?天机道长?”叶知秋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会和这几个字眼扯上关系,在他的记忆中除了村子后山那座破败不堪、荒无人烟的破庙还算得上一座庙外,几位大婶口中的天机庙他还从未听过。而且他也曾问过母亲有关于自己名字的由来,母亲只是笑着告诉自己是父亲取的,父亲则是笑而不答。看来有关于这段求名的记忆已是被双亲埋入了时间的坟墓,不想再次提及。
“秀慧、秀慧……”一阵嘹亮且充满兴奋的喊声,震得叶知秋耳膜一阵嗡鸣,他下意识用两只肥嫩的小手捂住耳朵。
全部心思都投注在儿子身上的韦秀慧看到儿子有些不适的举动,秀眉微皱,对着满头大汗、一脸兴奋跑进屋来的帅气男人轻叱道:“你喊这么大声干嘛,看把儿子吓的。”
“儿子,哈哈,果然是个带把子的小子。”年轻人似乎没有觉察到自己嗓门的杀伤力,依然故我的放声大笑,直到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丝肃杀的气味时,才发现满屋的女人个个都如怒目金刚的瞪视着自己,包括韦秀慧怀中的儿子似乎也有了那么一丝怒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韦秀慧讪笑道:“秀慧,来给我抱抱我儿子。”
“去去去,满身臭汗。”韦秀慧似乎仍不解气,轻哼道:“还不快去洗澡,等下还有得你忙的。”
“这就去。”男人爽快的答应着,脸上没有一丝被女人吆来喝去的不满,看了一眼韦秀慧怀里肥嘟嘟的儿子,心满意足的转身而去。
片刻不到,叶家明就再次一身清爽的走了回来。
叶知秋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年轻时的父亲,一身洗得纤尘不染打满各色补丁的白衬衫,军绿色的长裤同样是缝缝补补,质朴而帅气的脸庞有着岁月风霜磨励过的痕迹,棱角分明的五官,粗犷中透着一股儒雅,很有男人味。
“什么?去找天机道长求取名字?”叶家明被几个女人的想法震在当场,一时回不过神来,片刻后有些不满地道:“你们不是不知道天机道长的尖酸刻薄,找他讨名字无异于自取其辱。”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韦秀慧脸现愠色,一脸的不悦,“不就是听几句难听的话,这和儿子的将来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去去,当然去,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呵呵!”叶家明显然有些惧内,看到韦秀慧脸上的不悦,赶忙讪笑着抱起儿子,“不就是几句难听话吗?为了儿子我拼了。”说完在几个娘们敬佩的目光中,大义凛然的迈出家门。
叶家明刚迈出家门,视死如归的脸立刻耷了下来,天机道长的话岂止是难听,简直是对人的一种深深的侮辱,湖坛村的村民可谓是敢怒不敢言。谁叫别人是半仙呢?
“为了你这个小家伙,老子可是抱着杀身成仁的必死之心,长大后要是不好好孝敬老子,我跟你没完。”叶家明狠狠地捏了一把儿子肥嘟嘟的脸,一缕幸福的笑意逐渐从嘴角扩散到耳后。
“有这么恐怖吗?”叶知秋有些不满地转过头,避开父亲的蹂躏。
清晨刚下过一场细雨,清新的空气让叶知秋整个人精神一振,贪婪地狠狠吸了几大口,要知道二十几年后再想呼吸这样的空气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叶家明皱着眉头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做着蜻蜓点水般的跳跃,偶尔溅起的泥浆很快布满军绿色的长裤,不过他却仿如未觉般,只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婴儿,不让树上残留的雨水滴到婴儿身上。
叶知秋看着父亲头上逐渐湿润的发稍,心里不由一阵感动,然而感动没持续多久,就被父亲很无良的一句话给打到九霄云外。
“还有这么远,等下还要爬山,刚洗完澡不是又要弄得一身臭汗?”叶家明看着似乎没有尽头的小路,有些踌躇道:“还是不要去了,去了不仅求不到,还会自取其辱。不如我自己给这个小家伙想个名字,回去就说是天机老杂毛取的,呵呵!”他有些自得的大笑起来,似乎颇为自己想出这样的主意而骄傲。
“这也行!”叶知秋彻底无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问有关自己名字由来的时候他却不肯问答的原因了。
叶家明正准备转身打道回府时,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这条泥泞的小路上,一袭淡黄色的道袍随风飘舞,头顶紫金冠,一头乌发,颏下三绺长须,面如冠玉,蕴藉儒雅,两点星眸极为有神。
“天机杂毛。”叶家明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也太巧了吧,如今既然不期而遇自然不能再厚着脸皮打道回府,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高人?妖人?”叶知秋心中的震憾实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他是一直盯着小路的正前方,明明前方空无一人,这个中年道士就像凭空出现般,只是一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小道上,然而更让他骇然的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一路大袖飘飘向两人走来时竟然是足不沾地,黑色布鞋上没有一丝泥泞,难道用的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
“天机道长……”叶家明笑着迎了上去,刚想开口相求赐名之事,却被天机道长挥手打断,微闭的双目中射出一缕精光,盯着叶家明怀中的叶知秋淡然问道:“这是你儿子?”
叶知秋浑身一颤,天机道长那一眼似乎把他从内到外看了个通透,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秘密能逃得过他的法眼,包括自己逆天重生的伟大创举。
“是是。”叶家明陪笑着大点其头,“今天刚出生,正打算带着他去向道长求个名讳,没想到竟然会在路上和道长相遇,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是有缘,不过不是和你,而是你怀中的小子。”天机道长挼须笑道,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叶知秋的眼中却是充满着森然的意味,他有种被人送入虎口的感觉。
叶家明心里却是翻起了惊天骇浪,三十年如一日,被村民暗地里称为活死人的天机道长竟然笑了,虽然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但他确定天机道长此时脸上的表情叫笑容。
“请道长赐名!”叶家明微微躬身,趁着天机道长此时心情尚好,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把孩子给我看看。”天机道长并没有如往常般严辞拒绝,而是向叶家明伸出了手。
叶家明心中大喜,想也不想地把怀中的儿子递了过去。可怜的叶知秋不管如何挣扎与抗拒终是被送到天机道长的怀中。
“有意思。”看到叶知秋挣扎抗拒的模样,天机道长再次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着叶知秋落入天机道长怀抱,泥泞的林间小道上突然诡异地刮起一阵秋风,漫天的枯叶纷纷扬扬洒落而下。
天机道长右手舞出一道诡异的弧度,停下时修长的食中两指间已是夹着一片枯黄的落叶,他把枯叶放到鼻端,轻轻一嗅,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地道:“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叶知秋。”
第三章 醍醐灌顶 洗筋伐髓
人怕出名,猪怕壮!
叶知秋现在是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至理名言的恐怖之处,自从天机道长为他取名后,整个湖坛村顿时炸开了锅,整整一个多月,他家里的来人是络绎不绝,最让他痛苦的是他那还算肥嫩的小脸被那些七大婶八大姨三姑六婆叔叔舅舅哥哥姐姐蹂躏得几乎不**形,似乎只要捏下自己的脸就能沾到一腥半点的福气。
幸好他在这些来往的人群中没有看到除了羡慕之外的贪婪和嫉妒,不然他真的害怕怀有不良目的某些村民会走上拐卖婴儿的不归路。
叶知秋不是小孩,不会在看到很多人围着就高兴的又笑又闹,他现在是为这些热闹烦透了心,本来以为这种热闹几天就会消停,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天机道长在附近几个村所具有的威望,要知道三十年前天机道长只是为桂花村的赵百万取了一个俗气无比的乳名,就让赵百万成了县城远近闻名的万元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三十年来湖坛村的村民被桂花村的村民压得喘不过气来,每次两村村民相遇,湖坛村的村民都得绕道走,这让他们憋屈不已。三十年来村里的人不停地把出生的小孩送到天机庙请求天机道长赐名,不过最后都是无功而返。然而这次叶知秋的求名不仅成功而且起的名字还是颇有诗意蕴味的正名,无形之中就比桂花村的赵百万的乳名高上不止一筹,这怎么不让湖坛村的村民欣喜万分,走在路上碰到桂花村的村民终于是可以挺直脊梁,甚至是可以抬起高傲的头,那种府视人的感觉狠狠的满足了村民的虚荣心。
“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这句诗成了湖坛村每个村民都能朗朗上口的诗句,而做为当事人的叶知秋更是被当成了村宝,每一个村民都执拗的认为只要能摸上一把叶知秋就可以从他的身上沾上丁点的福气,摸得越多福气自然越多。当然这种沾染福气的幸福权利只限于湖坛村的村民和叶知秋家的亲戚所有,其他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染指。
一个月的时间就验证了天机道长半仙之名的不同凡响。自从出生以来叶知秋从来就没尿过床,哪怕憋得小脸通红也不会尿床,而且每次都会咿咿哇哇的手舞足蹈来提醒身边的大人自己要尿悄了,这对于刚出生的婴儿简直就是神了。
叶知秋不会尿床的奇事也被热心的村民当八卦般传得沸沸扬扬,几乎附近几个村的村民说起这件事都是头头是道,仿佛亲眼所见。然而叶知秋却感到无比的郁闷,怎么说自己也是拥有一个二十八岁的灵魂意识,怎么可能还会做出尿床这种羞人的事来?指望一个二十八岁身体健全的青年人尿床,还不如指望所有的食肉动物全部改行吃素。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村民们又赫然发现了发生在叶知秋身上的一件奇事,叶知秋从来不哭不闹,而且每天的作息时间规律得吓人!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就会自动的乖乖闭上眼睛,到了该吃奶的时候张嘴便吃。不吃不睡的时候也很乖,不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专心至致地听着身边大人说话,就是自己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边,自顾自的玩耍,几乎所有见过叶知秋的女人们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让人省心的孩子。
于是,关于天机道长的传说越演越烈,不仅附近村民求取名字更加的频繁,甚至是县城里的人都是慕名而来,然而却从未听说过天机道长再给什么人起过名字。
叶知秋在被众村民折磨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是用婴儿与生俱来的最强杀伤力的哭声把那些烦人的村民拒之门外,只要有村民来他就假装睡觉,谁敢摸他他就哭,而且是那种让人听得撕心裂肺的哭声,自此之后除了父亲和母亲能捏他的小脸外,谁也不敢再碰他的小脸蛋。
八二年在没有二氧化碳温室效应影响的乡村,初秋的夜已是带着一丝寒意。
叶知秋躺在温暖的摇蓝里,微闭着双眼,一只细嫩的小手轻轻把玩着胸前的一缕温暖,那是一枚如金字塔般的七面棱状物体,红、紫、绿、白、蓝、青、黄七种颜色均匀的分布在七个平面上,每一面都镌刻着一尊表情不一的佛陀,分别代表着喜、怒、哀、乐、爱、恶、欲,而在晶体的最顶尖处凿了个小洞,一根细小的红线从中穿过,稳稳套在叶知秋的细嫩的脖子上。
这枚似玉非玉如宝石般炫丽的晶体是天机道长为他取名后亲自给他戴上的。
以叶知秋平常对于玩物的肤浅鉴赏力,自然看不出这七面棱状物体是什么东西,它既有天然水晶晶莹剔透、清澈纯净的特点,又有天然玉石细腻温润的质感,虽然不知道此物价值几何,可是那浑然一体、让人赏欣悦目的外观和散发着古香古色、纯净温婉的蕴味却让他爱不释手。从它那冬暖夏凉和能让人神清气爽的特性就能看出此物的不凡之处。
叶知秋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思考有关重生之后的问题,既然老天给了他重头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当然要干出一翻轰轰烈烈的事业,不然真对不起这千载难逢的狗屎运,可是思考了一个多月他却惊骇的发现,自己前世的二十八年真的是平庸的可怕,他根本拿不出一些能让自己在这一世翻云覆雨的手段,甚至是拿不出能让自己过上小康生活的本钱。他没玩过股票,不知牛股、A市何时涨停,他不喜欢听哥,只记得几首零零散散的曲调,他没有看报纸杂志的习惯,也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流行时尚和国家大势所产生的暴利行业,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记住了自己和身旁亲友二十几年的点点滴滴,可是这些对于他未来的发展却毫无用处。
“难道这一世还要如牛般兢兢业业的奋斗一生。”叶知秋心底升起一丝无力感,似乎除了这条路他已是无路可走,重活了一次却如一张白纸般没有一丝优势可言。
想到乏处,心神一松懈,两眼一闭就这样沉沉睡去。
就在叶知秋睡过去没多久,一道诡异的身影突然冒了出来,道袍紫金冠,赫然正是天机道长。他静静地站在叶知秋身旁,片刻后那双细长的小眼睛里忽然绽起凝若实质的两点星芒,看上去竟然有些刺眼。
“渺渺天机,何人能堪?万千大道,归路何在?”天机道长轻轻一叹,然则当他望向摇篮中的叶知秋时,目光顿时变得热切起来,“既然你是我参破大道、得窥生死之门的机缘,那我就提前送你些礼物,作为日后你助我的谢礼。”
天机道长挼须微微一笑,右手从道袍内伸出,手掌缓缓张开,一道七彩光团已是奇异的悬浮在掌心处,让人惊奇的是,看上去夺目四射的光团竟然没有一丝光线溢出,在光团的周围就是纯粹的黑暗。
“通七窍、达天心、洗奇筋、易八脉、伐骨髓。”天机道长轻喝一声,右手毫不犹豫的把手中七彩光团向叶知秋的百会**按去,随着七彩光团的进入,叶知秋幼小的身体顿时散发出一片七彩光芒,在七彩光芒的映照下,他整个身体诡异的变得透明起来,透过七彩光芒能看到一条七彩的能量在他体内四处穿梭,延着几条特定的筋脉运行了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最后汇集到心脏处,七彩能量突然分成七条单色能量把叶知秋的心脏缠得个结结实实。随着心脏的不停跳动,七条能量的颜色也逐渐变得暗淡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当七条能量的颜色已变得近乎透明时,天机道人的手轻轻抬起,离开叶知秋的百会**,那七道能量似乎得到某种命令般,嗖的一声钻入叶知秋胸前所挂的七面佛中,七彩光芒也随着消散,整个房间瞬间变得黯淡起来。
“道基我已帮你种下,未来成龙成虫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天机道长抹了抹额头沁出的汗水,脸上透出一股虚弱的苍白。如此消耗真元为一个人易筋伐髓,以他的道行也有些吃不消。休息片刻后,深深望了叶知秋一眼,随后大袖一摆,一个转身就诡异的从房间中消失,仿佛从来未来过般。
天机道长消失后没多久,满天星斗的夜空突然刮起一阵飓风,随后不知从何处钻出一朵浓黑如墨的乌云,顿时整片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道紫色闪电划碎苍穹,勾起触目惊心的划痕。
入秋后的第一场瓢泼大雨毫无预兆的悄然来临。
第四章 劈腿
叶知秋醒过来时已是夕阳西下,有些纳闷自己是不是往猪的方向越走越近了,怎么会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更让他郁闷的是自己的老爸老妈竟然不叫自己起来吃早餐,想到吃东西他却又感觉不到平常如饥似渴的迫切,下意识想转转身体活动一下筋骨,却感觉浑身酸疼,疲软无力,稍微动一下就难受异常。www.uu234.com
“难道昨晚着凉生病了?”叶知秋想起昨晚梦到侵在温泉做水疗时突然下起暴雨时冰火九重天的感觉时,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这一摸却差点让他的小心肝跳出身体之外。随着他的触摸,一块几毫米厚的灰黑色皮肤突然从他眼前滑落而下,随着灰黑色物质的滑落,一股恶臭也随之弥漫开来,差点把他窒息得晕死过去。
随着恶臭的扩散,叶知秋幼小的身体就如起了连锁反应般,先是举在眼前的小手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下皲裂开来,随后整个身体的皮肤不停的脱落。万幸的是叶知秋恐惧中的婴儿形骨骸并未出现。
随着灰黑色皮肤的脱落,叶知秋惊喜的发现在灰黑色皮肤脱落后呈现面出的是一片晶莹如玉、玲珑剔透的嫩白肌肤,皮肤的表面还隐约散发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浮白色光辉,整个人就如蛇般脱去了一层死皮。如不是皮肤上依然残留着那股让人窒息的恶臭,他真恨不得咬自己几口偿偿味道。
“难道天机道长赐名真会有这种神奇的效果。”虽然仍然身处恶臭之中,可叶知秋却感到一股脱胎换骨的舒爽,脑中一片清明宁静,平常想不透的东西突然之间就悟了个通透。这些奇异的变化让他不得不把有关天机道长赐名的传说联系起来,否则他实在无法找出一个理由来解释自己身上所出现的诡异之事。
激动过后叶知秋不由苦恼起来,他这一变化无疑会让他的名声传得更远更大,可是换之而来的蹂躏之苦却是难以避免,毕竟自己现在羊脂玉般的皮肤吸所具有的引力不是自己哭着抗议几声所能解决的,想到自己将会成为那些村民手中的玩物他就一阵恶寒,这让他更迫切的想让自己两周岁的日子快速到来,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大概两岁的时候就会跟自己的父母离开这片小山村,到时他也算是能脱离苦海了,只不过具体的时间却是很模糊,毕竟当时自己年岁也很小,而且也从来没问过父母这个问题。
“什么味道这么臭?”沉思中的叶知秋突然听到父母床上母亲柔美的声音。
“不会是那兔崽子拉屎了吧?”叶家明眉头微皱,那飘荡在空气中的恶臭实在是太难闻,他坐起身,由铁窗洒入黑暗房间中的阳光,让他忍不住使劲地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催促道:“秀慧、秀慧,你快起来,看我是不是眼花了,太阳怎么快下山了。”
“大清早的你胡言乱语什么,太阳怎么可能……”话到一半,攀着叶家明身体坐起身的韦秀慧看到洒在地面上的阳光不由傻眼了,张开的嘴怎么也合不起来。要知道他们这间主屋只有太阳西沉的时候才会有阳光射入房间,如今阳光射入屋里也就意味着他们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了今天夕阳斜下,这对身为农民的他们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我们怎么睡了这么久。”叶家明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快去看看儿子,他肯定是饿得哭不出来了。”韦秀慧猛地拍了一下叶家明的背,她突然想起睡在摇篮中的叶知秋,想到自己两人晕呼呼地睡了一天一夜,不知道可怜的小宝贝究竟饿成了什么样,想想就一阵揪心的疼,秀气的大眼中一阵雾气朦胧。
“啊!”叶家明痛得龇牙咧嘴,刚想责怪韦秀慧出手太重,可是一听到韦秀慧紧接着说出来的话,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叶知秋所在的摇篮旁,但紧接着他又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你又鬼叫什么?还不快把儿子抱过来我好喂他吃奶,儿子饿出什么问题我决饶不了你。”韦秀慧此时真想把叶家明大卸八块,儿子都饿得哭不出声来,他还一惊一乍惹人心烦。
“他、他对我笑呢?”叶家明脸上浮起一抹古怪之色,如果是平常的笑容他根本不会如此大惊小怪,可刚才他分明感到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捉狭的意味和笑容中透出的老于世故,这样的笑容分明是一个有着一些年纪和故事的人才会拥有,一个半岁不到的婴儿怎么可能会笑得如此妖异,是自己眼花还是错觉。
“废话,儿子笑还不好,你还想他哭啊!还不快抱过来,等下他哭了我唯你是问。”韦秀慧话中已带着一丝不耐。
“呵呵,好,当然好,就来就来。”叶家明打了个哈哈,笑着伸手去抱摇篮中的叶知秋,伸手拨开那些散发着恶臭的灰黑色硬块,他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可当他看到灰黑色硬块下那晶莹剔透的肌肤,整个人突然怔住了。刚才因为一开始就被儿子那有些妖魅的笑容所震憾,根本没有在意其它的东西,现在心里平静下来,各种疑问又纷至踏来,灰黑色硬块是怎么出现在儿子身上的?儿子的肌肤怎么会一夜之间变得更加水娕透亮?仿佛一只刚脱下一层死皮的蛇,难道自己的儿子会是一只蛇妖转世?想到这些抱着叶知秋的双手不由一颤,差点就把叶知秋头下脚上的摔到地上。
“哇……”知父莫若子,叶知秋一看父亲脸上的表情和不停颤抖的双手就把他心中的想法猜出了个大概,一想到父亲的想法心中不由一阵气赌,报复式的哭出声来,让母亲代表自己惩罚这个有些无良的父亲。
“叶家明……”随着一声河东狮吼,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划破了湖坛村一日一夜的宁静,整个村突然变得热闹沸腾起来。
让湖坛村村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天不仅是叶家明家三口不知不觉沉睡到太阳西下,整个湖坛村的村民都是诡异的沉睡了一天一夜,如不是叶家明那道凄厉的叫喊,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会沉睡到几时,心中惶惑之时,待知道叶知秋身上的变化后,众人不由一阵释然,他们把这些奇异的变化都归到了叶知秋的身上,这一天也被众村民戏称为“沉睡之日”。
与此同时村民对天机道长更加敬若神明,向天机道长求名之事更加趋之若骛,然而没过多久,一件诡异的事情就彻底绝了他们求名之心。叶知秋在附近村落也成了一个小小的名人,每天慕名来访者络绎不绝,不过全都被湖坛村村民挡了下来,这让他也少了不少烦恼,对付一村村民的蹂躏已是让他身心俱疲,再来几个村的人,他死的心都有了。
时光荏苒,一年时光匆匆流逝。
“你在干什么?”叶家明顶着正午的烈日汗流狭背的推开木门,却看到让他合不拢嘴的一幕,此时的大厅中,叶知秋两只小腿将近呈一字型,一只腿架在一张矮凳上,两只小手也是一边一张矮凳,小手有些略微颤抖的撑在上面,随着双手的上下起伏,双腿也是一张一合,仿佛练功的人在拉筋般。
自从湖坛村“沉睡之日”过后,脱胎换骨般的叶知秋也变得怪异起来,半岁会走路的时候就时常一个人到村后的树林去游玩,有时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院中晒一天的太阳。牙还没长几颗就开始不再吃奶而是大口大口的吞咽粗茶淡饭,每次叶家明抽烟的时候他都会爬到叶家明的身上把烟扯掉,叶家明和村里的年轻小伙在家里喝酒也会被他恶作剧的破坏,不是打烂酒杯,就是很邪恶的把童子尿尿到酒瓶里,让村里人是哭笑不得。然而叶家明对此却是怒火冲天,想狠狠教训一下这调皮的兔崽子,却被把叶知秋当作村宝的村民阻止,久而久之叶知秋家里就成了村里烟酒的禁地,作为烟枪和酒鬼的叶家明只能可怜兮兮的四处讨酒喝、讨烟抽,让家里几乎成了不食人间烟酒的仙家宝地。
看到叶知秋此时的怪异举动,叶家明眼角禁不住一阵抽蓄,双腿已是不由自主地向门口退去。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叶知秋一旦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今天不知演的又是哪初。在村民和韦秀慧的宠溺下,既不能打又不能骂的小恶魔简直就是他的恶梦,他有时都在疑惑究竟自己是这小子的老子还是这小子是自己的老子。
“哎哟!抽筋!”叶知秋被突然闯进来的叶家明吓了一跳,撑得笔直的双手一软,整个身体猛地悬空向下坠落,劈开的双腿猛地一压一扯,本来堪堪达到一百八十度的双腿在下坠之力的作用下一下弯过了一百八十度,大腿根部猛的一拉一缩,一阵剧痛直袭脑海,“扑咚”一声,整个人摔到了地上,两只腿一动也不敢动的依然叉开着,光滑如玉的额头上已是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要吓我。”刚想转身拨腿就跑的叶家明,看到叶知秋突然从矮凳上摔了下来,吓得赶紧往回跑。
“不要动我!”双脚开叉,以狗吃屎的华丽姿势趴在地上的叶知秋看到父亲伸出的手,不由急得出声阻止道,现在他还在抽着筋,一点点的外力绝对可以让他痛得死去活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静静躺着,等待抽的筋慢慢缓过去。然而就是说出这么几个字也是让他疼得冷汗直冒,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游泳的人一抽筋为什么不叫也不动宁愿被无情的冷水淹没生命,以前还天真的以为脚抽筋了还可以动手,那些因抽筋而被溺死的人都是因为不会用手游泳的大傻冒,所以特意学习只动手就可以浮在水面上的风骚泳姿,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的是大傻B一个。
第五章 振翅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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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祖宗,你这玩的又是哪初,没事你晒太阳睡觉不行,搞这么多稀奇古怪干嘛!”叶家明被叶知秋的阻止弄得一怔,对于叶知秋有些大人似的举动他已是见怪不怪,毕竟有个天机道长在前面,发生什么怪事也属正常范畴。www.uu234.com他也明白抽筋越动越痛苦,可是这样看着儿子痛苦地躺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助儿子,想到这些他不由急躁地来回走动起来,边走边埋怨叶知秋让人不省心。
“你以为我想啊!谁没事吃饱了找罪受。”叶知秋心里无比郁闷。自从那天突然间的脱胎换骨后,他这一年来一直在思考自己重生之后的问题。既然重生了,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不好事情他肯定要想办法阻止它的发生,不然岂不是又要白活一世,虽然会改变一些历史,但是大体的方向应该不会因为他一个小人物而有所改变,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重生会牛逼到可以改变、称霸这个世界,他只希望能让自己的亲人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过上一些平淡的生活。
上一世父亲在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因为肺癌而去逝,而罪魁祸首就是这可恶的烟草,他自然要及力阻止自己的父亲吸烟,喝酒对身体也是一种巨大的伤害,自然也成为他阻止的对象,至于常常会一个人到村后树林呆一整天,是因为他无法忍受村民们轮翻的使用金刚指来摧残他稚嫩的脸庞,中午晒太阳是想把自己的皮肤晒得黑一些,最好能弄点青春痘什么的,让自己变得不再可爱,这样也可以让那些对自己爱不释手的长辈少捏自己一些,最不济也能让那些陌生人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拿自己的脸来做文章,为以后自己的痛苦早做防备。
今天之所以会想到练习劈腿,是因为中午晒太阳的时候突然想到大学时候住在自己隔壁宿舍舞蹈社团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同学,他每天总是会在自己几人面前炫耀劈一分钟才劈下的腿,说是靠这一招泡了多少妞等等。每次看到他劈完腿后那得意、轻蔑的眼神,叶知秋总想狠狠地把他的脸踹到马桶里,不过想归想他们却对这种炫耀无可奈何,毕竟别人就是能劈下去,而自己几人就算是来个一百二十度开叉也是勉强够上,而且几人年龄已大,就算重新想练也是没有机会,毕竟劈腿这有些高雅的玩意还是要从小开始劈才行,一旦身体定型想劈就要做好以身殉职的准备。没有相应的实力对于他的显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故作与世无争的高僧模样。
如今自己既然有条件自然要把上一世丢的面子给找回来,想到那惊恐、愕然的嘴脸他心中就一阵兴奋,想也不想就把晒太阳的计划改成练习劈腿,搬来四个矮凳就有模有样的劈起腿来,不得不说从小开始劈腿的先天优势是无与伦比的,他很简单的就把腿劈到了一百八十度,并且没有一点疼痛感。心中正得意,叶家明的一记大力金刚腿就把他劈成了抽筋。
“叶家明,你又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叶家明正在焦急间,一声怒吼把他的脸色震得一片苍白。
“完了,果然这小子一有怪异举动,倒霉的人一定是我。”叶家明苦笑着看向正一脸怒意走进门来的韦秀慧,心里嘀咕着今晚又会受到什么惩罚。
“秀慧,别动。”叶家明伸手拦住想上前扶起叶知秋的韦秀慧,看到后者一脸不悦的神色,赶紧解释道:“儿子在抽筋!让他在地上呆着,过一会就会自己好。”
“怎么会抽筋的?”韦秀慧犹豫了会,还是压下了去扶起叶知秋的冲动,看着儿子脸上痛苦的表情,心里不由一正绞痛,对着叶家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我怎么知道?”叶家明有些不满地顶了一句。
“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我儿子还会无缘无故的抽筋?”韦秀慧火了,“晚上给我睡地板去。”她心里已认定叶知秋的抽筋和叶家明有关。
“唉……”面对韦秀慧的执拗脾气,受了冤枉的叶家明只能报以一声长长地叹息。男人要有男人的豁达,怎能跟女人一般见识,更何况这个女人是自己深爱的婆娘。
“妈,这不怪老爸,是我自己弄的。”叶知秋终于是从抽筋中缓过神来,艰难站起身,向着韦秀慧解释道。
“你听听儿子说的,我早说我是冤枉的嘛!”听到叶知秋的解释,叶家明忍不住叫屈道,想起那冰凉的地板,他的背就会冒起一层鸡皮疙瘩,能不睡自然是不睡,那坚硬中带着泥士柔软、坑坑洼洼的地板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更不要谈那满地乱爬的蚂蚁。
“儿子你没事吧!”韦秀慧拍干净叶知秋身上的尘土,一脸疼惜的抹去他额头的冷汗,转过脸瞪了叶家明一眼,嗔怒道:“还不快去做午饭,你想把我们娘俩饿死啊!”
“就去就去!马上就好,哈哈!”看到韦秀慧脸上已没有责怪之意,叶家明那还不明白今天的责罚已是被勾销掉,乐呵呵的跑到厨房升火煮粥。
一场罚与被罚,痛与幸福的剧幕终是缓缓落下。
山村的清晨格外的宁静,鸣鸣的鸟叫声让人有种鸟鸣山更幽的感觉。
一辆黄色的小型客车在湖坛村全体村民的摇手相送下缓缓驶离这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能享受全村所有的人一早起来相送的待遇,除了有村宝之称的叶知秋自然不会再有第二人。
所有的村民都带着一丝祝福和期望看着趴在车窗边那张肥嫩的脸庞,在他们的心中,叶知秋总有一天是要离开这个小山村,毕竟湖坛村这座小庙装不下他这尊大神,理由简单得纯朴——名字是天机道长取的,对于天机道长的信任已是超过了神佛。
“衣锦还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叶知秋望着村民那质朴的眼睛和眼里那丝骄傲,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这个成语,随后苦笑着摇摇头,平庸的自己有什么资本能衣锦还乡,他只能凭着前世累积的经验让今世的自己过得好一些,注定会让这些父老乡亲失望了。
“爷爷、婆婆、伯伯、叔叔、大娘、大婶,湖坛村的村民们,大家保重。”随着小车缓缓地驶离村口,望着那些依然挥手送别的村民,叶知秋只能在心中道一声珍重,望着生活了两年的小山村,心里涌起一丝浓浓的不舍。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离去,过了十几年后才会再次回来,而回来的原因就是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不过这一次他会离开很久,因为他会让自己父亲好好好活着。
小型客车驶离的方向和前世所去的方向南辕北辙,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一个是城市一个是城填,相同的只是叶知秋这一家三口。这突兀的改变证明了他已开始渐渐偏离了前世的人生轨道,走向另外一个未知。
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遥远的国家就可能造成一场飓风。自己对于这历史小小的改动,会不会影响到整个历史的大致走向?历史真的会因为他这只突兀的振翅蝴蝶而有所变动吗?那一刻他彻底迷茫了。
第六章 哑巴新娘(上)
【上传有些晚了,抱歉!】
天柳市西郊是一片低矮的红砖瓦房,一幢幢在青山绿水中若隐若现,每一幢房前都有一片绿油油的菜地,葱花、韭菜、白菜、萝卜、怀山在这三分之一亩小小土地上错落有致的排布生长着。
一棵鸡爪树孤伶伶的生长在一间房子前面,树上硕果累累,树下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正仰着头,望着已呈棕色的鸡爪果大咽口水。
男孩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运动装,手臂部位和腿部部位有四条白红相间的条纹,左右胸前印着“柳来”两个白色的大字,锅盖头、小白鞋,十足一副八十年代小孩的经典穿着。粉嘟嘟、肉肉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上去狠狠蹂躏一翻,一条红舌还时不时伸出嘴外,极具诱惑性的把流到嘴角边的唾沫卷回嘴内。
“三年了,我等了你三年,你终于开花结果,再过几天应该可以下肚了吧。”叶知秋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眼中毫不掩饰对头顶那一串串诱人果实**裸的**。
叶知秋两岁跟着父母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当时门前这棵鸡爪树才和他一样高,三年后就已是他的十几倍,如今终于到了收获果实的季节,怎么能不让他垂涎欲滴,毕竟在这个年代想要吃点水果可是要花很大的价钱,像他们这种底层家庭是很难吃得上一次水果。
“秋哥、秋哥,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吧。”一道稚嫩的童音把正在想入非非的叶知秋拉回了现实之中。
叶知秋转身看去,五六个比他矮了半个头,三四岁左右的男孩正一脸期盼的看着他,眼里的热切就好像后世咸湿男看到脱光衣服裸奔的美女般,只不过这种**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叶知秋所在这一幢房除了他老爸是一个小小职工外,其余的六户人家或大或小都是一个领导,他一直不明白以他老爸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分到这么一群领导中间,要知道这一幢房可是这一片区域中最好的一幢。而且只要和这些领导搞好关系,提升的机会和空间可是大大的有,他们家能分到这么一套房,可以说是祖坟冒青烟了,为此红了不少人的眼。
叶知秋一直坚信童年的友谊是纯洁的,没有等级阶层的划分,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三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的经营着和几个领导小孩间的友谊,毕竟谁知道十几二十年后这些小孩中不会有一个能在柳来市里呼风唤雨的主。只要这几支潜力股中有一支飞黄腾达,对他来说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而凭借着自己重生一回的优势,要把这些小孩弄得服服帖帖绝对是手到擒来,他只是把自己前世所玩的一些诸如叠纸飞机、滚铁环、打陀螺、玩弹弓的小游戏在这些小孩现前一现,他们就如着了魔般的对他前呼后拥,大有把他当成偶像来崇拜的趋势,没过多久他就成了这一地区名符其实的孩子王,只要自己一挥手,小跟班绝对能从房头排到房尾,他还为此自豪了一段时间。
“嗯,你们想玩什么游戏?”叶知秋因为快能吃到鸡爪果的关系,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扮家家酒!”听到叶知秋答应中,几个小孩都欢呼雀跃起来。
“秋哥你来当新郎好不好?”先前发话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笑着拍手道。
“我当新郎。”叶知秋不由愕然,下意识地问道:“那新娘呢?”
“小文!”几个小手都指向了中间一个长得文文静静、白白嫩嫩的小男孩。
“不行不行,小文是个男孩怎么能当新娘呢?”叶知秋望着嘴角还挂着一条鼻涕虫的小男孩心里不由一阵恶寒,老子可不是同性恋,就算是玩游戏当新郎,也要找个女孩当新娘啊!如果自己的灵魂还是一个五岁的大男孩懵懵懂懂下自然没什么问题,问题现在自己的灵魂早过了而立之年,这种把初吻交给一个同性打死也不能干。
“男孩为什么不能当新娘?”几个小孩满脸疑问地看向叶知秋。
“为什么……”叶知秋看着几个一脸求知**极度强烈的三好小孩,一丝丝黑线渐渐爬满整个脸庞,这个问题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难不成让他为几个小孩上一堂性启蒙教育课,想到一个五岁男孩给几个三四岁小孩讲关于男女之间那些事,心里不由大汗。
“秋哥,女孩长什么样子啊!和我们不一样吗?”小文柔柔懦懦的声音让叶知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然不一样,男孩和女孩是一凸一凹、一凹一凸、一阳一阴、一硬一软……”说起男女间的区别,叶知秋忍不住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把前世和**门的分析一板一眼的缓缓道来,脸上的表情要多猥亵就有多猥亵。
“秋哥,为什么会又凸又凹,凸和凹又是什么……”几个小孩听得云里雾里,抱着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把所有的疑问全抛了出来。
叶知秋不由哑然,感觉自己刚才的长篇大论有点对牛弹琴的意味,心里不由暗暗诅咒起老天来,为什么会让这个区域会走路会说话的小孩都是男的,而还呆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是女的,要不他也不用这么费力的解释,直接拉个女孩让这些未开化的愣头青啾瞅摸摸,一切问题将会迎刃而解。自己胎死腹中的美女养成计划也可以顺利实施,也不会每天都搞得如此无聊。
“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晚上回去问你们妈妈,自然会明白。”
“为什么问妈妈就会明白,问爸爸不行吗?”
“因为你们妈妈都是女孩长成的。”叶知秋有些不耐烦挥挥手,想就此打发这几个小屁孩,继续自己望梅止渴的幻想。
“可是男孩为什么不能当新娘呢?人家很想当秋哥的新娘呢?”小文仰起白嫩的小脸,一脸渴望地看向叶知秋。
叶知秋心里狠狠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打量起这个新近才加入他这个小团体的小文,抛去鼻端那条鼻涕虫不说,整个脸蛋长得还挺精致,水灵灵的皮肤白里透红,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就像天上的星星,挺直的小鼻子和一张小巧的嘴巴完美的镶嵌在如玉的脸庞上,整个脸蛋给人一种秀气、文静的感觉,如果抛去男孩的身份不说,长大后一定是个可以迷倒一大堆痴男怨女的主。
“抹去那条鼻涕虫,也算是做新娘的不错人选。呸呸呸!老子可不是什么同性恋,这种危险的想法绝不能有。”叶知秋把心里这个邪恶的念头狠狠掐灭在萌芽之始。
“为什么男孩不能当新娘呢?对于这个问题你们想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长成的,你们的爸爸妈妈里有两个都是男孩两个都是女孩的吗?所以你们要记住,新郞和新娘只能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新郎只能是男孩,新娘只能是男孩,明白了吗?”叶知秋灵机一动下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例证,为此心里很是长长舒了口气,同时暗自感叹,应付小孩似乎比大人来得艰难。
“明白。”几个小孩都恍然地点点头。只有小文脸上浮出一抹迷茫和黯然。
“秋哥,那我们还玩不玩扮家家酒?”众小孩都看向叶知秋,等着他这个小头目的圣旨。
“玩,当然玩。”叶知秋无意识地向四周望了望,眼睛顿时一亮,原本空无一人的菜园边上,很是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身影,一袭白色布衣长裙,微卷的过肩秀发,微露出的则脸精致得如一个芭芘娃娃,夕阳斜照下,一层淡淡的红韵如一缕轻纱轻轻铺洒在她如玉的面庞上,更增添一股神秘华贵的气质。
第七章 哑巴新娘(下)
【第一更,求收求推!!】
“完美的侧脸,这个女孩一定要弄成青梅竹马。www.uu234.com”叶知秋心中早已丢到九霄云外的美女养成计划以势如破竹之势涌上心头,对着虎头虎脑的小孩询问道:“小虎,那个小女孩怎么从来没见过,住哪里的?”
“她就是女孩?除了头发长点和我们没什么不一样啊!”小虎没有回答叶知秋的问话,而是和其他小孩一样好奇地看着沐浴在夕阳下的女孩,满脸的一问。
“不一样的地方多着呢?等你们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叶知秋有些无奈地给每人都赏了一顿板粟,催促道:“快回答我的问题。”
“秋哥,她就住在我家的隔壁,前几天刚来的。”小虎摸了摸被敲痛的小额头,一脸委屈地道。
“你隔壁?怪不得有几天都不见小相那个跟屁虫,还以为转性子了呢?原来是搬家了,搬得好、搬得好啊!呵呵……”小虎的隔壁不就是自己的邻居,想到是**,叶知秋不由喜上眉梢,忍不住笑出声来。
“哼!”小文看到叶知秋那副得意样,心里忍不住对不远处的女孩涌起一丝妒意。
“小文,快把她叫过来和我们一起玩扮家家酒,我的新娘就是她了。”叶知秋粉嘟嘟的小嘴划过一抹和他纯真脸蛋极不相称的邪魅弧度。
“我不去!”小文撇了撇嘴,脸上不满之色显而易见。
“小虎你去!”叶知秋一怔,没想到向来最听话的小文竟然会拒绝,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和他计较,转而向小虎吩咐道。
“她不会和我们玩的。”小虎有些不情愿地道:“我们几次想叫她和我们玩游戏,和她说了半天,她却一句话不说。”
叶知秋一愣,看小虎的表情似乎在女孩面前受了很大委屈,他拍了拍小虎稚嫩的肩膀,宽慰道:“你去叫她过来,有秋哥在,就算是哑巴我也能叫她开口,她也一定很乐意加入我们的游戏。”
“嗯!”小虎重重地点了点头,蹦蹦跳跳地向女孩的方向跑去。
“大家准备,游戏要开场啰!”看着跟随小虎走来的小女孩,叶知秋双眼变得更亮,侧脸已是美得惊人,当整个脸都展现在他面前时,叶知秋觉得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长大后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这就是我的青梅竹马。”叶知秋微张的小嘴,口水已是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向身边几个小孩望了望,“小文做伴娘,小虎做伴郎,其他几个做见证人,同时去弄几个杯杯罐罐来,喜宴要弄一顿丰盛的满汉全席。”
“秋哥,什么是喜宴,什么是满汉全席?”
“喜宴就是有喜事时吃的饭,满汉全席就是一桌好吃的菜。”叶知秋有些后悔对几个小屁孩说这么深奥的话了,干脆用很通俗的说法一一道出。
几个小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好,我叫叶知秋。”叶知秋很是邪恶的伸出手,有便宜不占必遭天打雷劈,即使是摸摸手对于前世的自己也算是一个大大的进步。
女孩笑着点点头,和叶知秋的手轻轻一握就缓缓松开,整个过程依旧是一言不发。
“你叫什么名字?”叶知秋差点没醉倒在她纯真无邪的笑容里,压下一池的春心荡漾笑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依旧浅浅一笑不发一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叶知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向小虎等人保证会撬开女孩的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绝美的笑容突然凝固在女孩的脸上,一双大而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碎的孤独与哀伤。
叶知秋心神猛然一震,把升到嘴边的逼迫话语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温柔笑道:“你想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吗?”
女孩迅速点点头,脸上露出渴望之色。
“我们要玩扮家家酒,你来扮新娘,我扮新郎怎么样?”看到女孩有些犹豫,叶知秋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扮新娘我就送一件礼物给你。”
女孩犹豫了会终是点下了头。
“耶!大家准备一下,游戏马上开始。”叶知秋高兴地挥舞着小小拳头,冲入房头那一片绿油油的菜园,美女养成计划终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
没过多久,叶知秋手里就拎着一顶用树枝编织而成的环状草帽,树枝上插着五颜六色的各色野花,小巧而又精致。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叶知秋亲手把环状草帽戴到女孩的头上,同时轻柔的拂去飘到她腮边的秀发,赞美道:“太漂亮了,就像是谪落凡间的花仙子。”
女孩一脸欣喜的打量着头上的环状草帽,如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帽檐散发着清香的野花,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显然对这顶帽子喜欢得紧。当叶知秋为她拂去腮边秀发时,一丝羞涩带着潮红涌上脸庞。
“秋哥哥,我也要。”
“我也要。”
……
随着一道道稚嫩童音的响起,叶知秋不得不把目光从女孩羞红的脸庞上移开,看着身后几个小孩脸上那大有不给我我就不玩游戏的表情,他只能无奈地再次窜入菜园中,十几分钟后六顶大小不一的环状草帽已是出现在几个小孩手中,每个人都乐呵呵地把草帽戴到自己头上,摆上几个可爱的姿势。
“秋哥哥,我也要像她一样的花。”小文嘟着嘴不高兴道。
“女孩子才要花,男孩子要花像什么话。”叶知秋一句话把几个蠢蠢欲动的男孩压了下来。
“我就要,不然我就不当伴娘。”小文依旧倔强道。
“好好好,我就给你去摘!”叶知秋眉头微皱,,心里狠狠咬了下牙,“今天是我大喜日子,我忍了。”最后无奈的再次窜入菜园中。
“新郎新娘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喝交杯酒……新郎新娘接吻!”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声东西合璧的婚礼在叶知秋的导演下开始走上舞台。
“叶知秋,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吃饭。”叶知秋正准备把自己的初吻印在这张娇艳欲滴的唇上,一道霸道的声音把他所有的梦幻泡泡彻底击碎。这场预谋许久的婚礼走了九十九步,却在最后一步上功败垂成,原来完美也是一种天大奢侈。
……
“老爸,我们家隔壁新搬来的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老不说话?”叶知秋拿着一个比他头还大的饭盆一边把菜往碗里夹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听说好像是小时候受了什么惊吓,随后就变成了哑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叶家明一怔,随即长长一叹。
“该死的上帝!”叶知秋夹菜的手不经意一抖,随即狠狠咒骂道。
“上帝是谁?这又关上帝什么事。”似乎早就习惯了叶知秋的语出惊人,叶家明不只是微微一愣。
“莎翁曾经说过,上帝给矛一个女人美貌的时候总会吝啬给予她智慧,现在她美貌与智慧都有,却把她的天籁之音给收了回去,你说这上帝该不该死。”叶知秋狠狠刨了一口饭,似乎要把上帝吃到肚里去。
“莎翁是谁?”对于叶知秋的语出惊人,叶家明和韦秀慧早已习已为常。
“莎翁是谁都不知道,真没学识。”叶知秋狠狠鄙视了叶家明一眼。
“你有学识怎么每次考试都考鸭蛋?”叶家明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在我眼里鸭蛋和一百分没什么区别,与其浪费精力去寻求答案,还不如交白卷来得轻松快意。”叶知秋狡黠一笑,捧着饭盆向门外走去。
“我看你不是不想得一百分,而是根本就没那本事拿一百分。”叶家明一脸地愤慨道:“有这么一个蠢笨如牛的儿子真不知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不用对我使用激将法,这方法对我没效。”叶知秋话音落下时,人已到了门外。
“人小鬼大!”叶家明无奈一叹,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叶知秋很聪明,可是为什么考试老得零分呢?难道真是如他自己所说不屑得一百分,可这怎么可能。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哑巴新娘!”叶知秋站在门口苦涩一笑,随即收拾心情,端着个大饭盆向女孩家走去。
刚到女孩家门口,刚才一起玩的几个小孩也端着和叶知秋同样大的饭盆向女孩家走来,看到几人脸上洋溢的贪吃笑容,他不禁莞尔。
端个大饭盆到别家去讨菜这个举动还是叶知秋先行发起,对叶知秋来说,自己家一个职工家庭的晚饭怎么可能有领导家的饭菜丰富,为了能让自己得到足够的营养,他厚着脸皮拿着个大碗四处窜门讨菜,往往一顿晚饭要吃两三个钟才能吃完,其中也让他尝到了不少肉味。自从他带起头后,那些小孩也有样学样,于是每到傍晚就出现了一群小孩捧着个大盆在几家门口进进出出的壮观景象。
第八章 为你摇一地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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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叶知秋就敲响了女孩家的门。
八十年代勤劳、朴实的人们根本没有二十年后潮男潮女们晚睡晚起的不良习惯,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此时的敲门会吵到女孩一家的睡眠。
果然没过多久,木门就缓缓开启,门后站着一脸迷茫之色的女孩,刚睡醒的她穿着一袭天蓝色的碎花长裙,稍微凌乱的长发用一根紫色缎带收束在肩后,惺忪的睡眼看上去依然是美得惊心动魄。
看到开门的是女孩,叶知秋不由惊喜万分,一把抓住女孩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跟我来!”
女孩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随后就任由着叶知秋拉着她的手窜入昨天叶知秋三次进入的园中小路。
叶知秋之所以会这么早就来敲女孩家的门是因为他昨天突然很骚包的想到前世一个浪漫到极点的泡妞手法,正好昨天为几人做草帽时看到了那棵满树含苞待放的桃树,今早起来去看,一夜之间竟然已是满树桃红。他也想为他的小新娘摇一场色彩缤纷的桃花雨。
站在那棵桃树前,女孩一脸疑惑地看向叶知秋,不明白这个鬼主意层出不穷的孩子王这么一大早拉自己出来要干什么?不会就是来看这些桃花吧?
叶知秋一言不发地把女孩拉到桃树下的空地上,随后开始使劲摇桃树,顿时在两人头上下起一场绚丽的花雨,浅沾雨露的粉色桃花瓣落满一地。
“好看吗?”叶知秋擦了一把汗,期待的望着站在花瓣上一身天蓝色连衣裙的女孩。
女孩脸上浮起如花的笑容,使劲点了点头,水灵的大眼中涌现一抹雾气。
“你等一下!”叶知秋突然趴到地上,细心的把地上的桃花瓣一片片聚集到一起,随后又一片片的摆弄起来,十几分钟后他才满头大汗的站起身,示意女孩过来看看他的杰作。
女孩在叶知秋开始摆弄的时候就带着一脸的好奇,此时叶知秋叫她过去看,她已是有些迫不及待。
看到整齐排列在泥地上的两排粉红花瓣,女孩的心狠狠一颤,那一刻她明白有一种相知叫感动。
粉红花瓣排出的是两行粉色花字:我叫叶知秋,你叫什么?
女孩嫣然一笑,蹲下身把一片片花瓣拾起,随后如叶知秋般用花瓣排出一行字:我叫杨清薇。
叶知秋紧张的心情随着女孩排弄出的文字而渐渐舒缓开来,本来他还害怕女孩太小认不了几个字,没想到上帝除了夺去她天籁之音外,其余的并未吝啬赐予。
“杨清薇。”叶知秋心里默默念着,蹲到女孩身边,开始舞弄起花瓣。
“清薇,你长大后还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新郎是你吗?”杨清薇扬起脑袋看向叶知秋。
“当然。”叶知秋笑了,带着一丝邪魅。
“如果你是新郎,我就做你的新娘。”
“那我们拉勾!”
……
两只小拇指紧紧勾在了一起,叶知秋清亮的嗓音轻轻响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赖。”
“你等等。”叶知秋看着头上没有任何饰物的杨清薇,抬头望着头顶姹紫嫣红的桃花,心里不由一动,把运动服一甩,跟杨清薇打了声招呼就向桃树上爬去。他想为自己新娘鬓间添上一朵初春最艳的桃花。
看到叶知秋离地面越来越高,杨清薇心里不由一阵不安,脸上浮起一抹担心,她很想把叶知秋叫下来,可是却苦于不能开口。
叶知秋抿着嘴唇,虽然心中有些害怕,可是看着近在咫尺的那朵又艳又大的桃花,他又有些不甘。
就在叶知秋触碰到那根花枝时,一阵微风吹拂而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脚下的一根树枝不堪负重,他和树枝在杨清薇一脸的惊惧注视下结结实实摔落在地,不巧的是一枚坚硬的石子正好扎入他的眉心处。
叶知秋坐起身时,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鼻端流过嘴唇,最后流到胸前那枚似玉非玉的七面佛中,代表爱的那一尊佛陀很是隐晦的泛起一抹红光,随后一闪即逝,仿佛从未发生过般。
看到叶知秋脸上那道鲜红的血迹,杨清薇不由吓得六神无主,一时呆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叶知秋抹掉脸上的血迹,对着一脸焦急惊惧的杨清薇扬起一缕灿烂的笑容,忍着疼痛站起身,右手缓缓摊开,一朵完好无损、娇艳欲滴的粉红桃花静静地躺在小小的掌心中,“你戴上它一定很美,来我给你戴上。”
杨清薇很是乖巧站在叶知秋面前,任由他把那朵带着丝丝清香的桃花别在鬓角,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蓝白相间的方格手帕,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脸上带着戚容,为他轻轻拭去脸上的血痕,看到鲜血流入他的胸口,又为他解开衣角,看到他胸口前的七面佛,不由一愣,擦干净血迹她下意识握住那枚七面佛,一股温暖的热流顺着小手传到喉间,令喉咙一阵发痒,有种想说话的冲动,可是却始冲无法冲破那层界限,堵在喉间异常地难受,她下意识松开手,松开手的瞬间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
“怎么了?”看到杨清薇有些异样的神色,叶知秋不由担心道。
杨清薇摇遥头,随后指了指叶知秋脖子上的七面佛,一脸的疑问。
“呵呵!这是小时候一个道长送给我的,你是不是喜欢?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反正对我也没什么用。”叶知秋毫不在意地伸手想解下脖子上的七面佛,在不知爱情为何滋味的他看来,爱情就是把自己有的、没有也要想办法有的、恋人最喜欢的给予对方,七面佛对他来说只是一件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而已。
杨清薇惊恐地使劲摇头,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她不想再偿试。
“不怕不怕。”看到杨清薇惊惧的脸庞,叶知秋不由一阵疼惜,轻轻把娇小的身躯拥入自己小小的怀抱轻声安慰着。
片刻过后,杨清薇颤抖的娇躯才渐渐安静下来,抬起粉雕玉琢的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叶知秋。
看着那张珠圆玉润的唇,叶知秋忍不住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然而就在快要碰上的瞬间,一双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清亮双眸让他浑身一震,心中暗骂自己无耻。双唇间半寸不到的距离怎么也无法跨跃。
“啵!”一张小嘴很是突然地印在另一张小嘴上,随后如蜻蜓点水般再次分离。杨清薇脸上浮起一抹羞涩,对着叶知秋微微一笑,随后蹦蹦跳跳的逃离这片禁忌这地。
“哈哈哈,老子的初吻终于送出去了。”叶知秋被杨清薇突然的举动弄得目瞪口呆,直到那小小的背影离开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对着满树桃花疯狂大笑。
一阵风吹过,满树的桃花纷纷扬扬洒落而下,叶知秋从额前发稍捏住一枚桃花瓣,望着杨清薇消失的方向轻声呢喃道:“这辈子我只为你一个人摇桃花。”
第九章 情书
“吃完饭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明天早上搬家。www.uu234.com”晚饭开饭之前,叶家明突然阴沉着脸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下命令道。
“搬家!”叶知秋不由一愣,捧着个大饭盆例行每日蹭菜行动的小手微微一抖,一个熟悉得早已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小镇地名很是突兀地蹦了出来,但他仍有些不敢确定,“搬到哪里?”
“秋华镇。”叶家明有些不耐烦地从口袋中取出一缕烟丝和一张卷烟纸,卷好一支烟,火柴轻轻一划,一缕带着无奈的蓝色火焰点燃烟头,深深吸了两口,目光中透着一丝愤愤不平之色。
“秋华镇!”叶知秋脑海中猛然一阵轰响,张大的嘴怎么也无法合起。天柳市三年的生活让他早已坚信自己前世的命运因为自己的强势**而改变了方向,他也早已做好面对未来新生活的种种准备,没想到三年后他这辆出轨的列车又再次驶回正轨,老天爷这个天杀的婊子狠狠地捉弄了他一回。
“那我的学习怎么办?”叶知秋突然想起另外一件前世发生的事,他记得五岁上一年级的时候每次考试不是鸭蛋就是个位数,没有一次考试能过十,上了半个学期后父亲就笑着让自己休学半年,六岁的时候才重新上一年级。当初自己为了某件事情才故意每次都考鸭蛋,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这样的暗示是不是告诉自己,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前世既定的事实根本无法改变?
“还好意思跟我提学习,每次都考个鸭蛋,你不赚丢脸我都觉得丢脸,这样的成绩不读也罢,你好好给我呆在家里反思半年。”叶家明狠狠吸了口烟,毫不客气地训斥起叶知秋。
叶知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事实无法改变,他也懒得去想太多,重生之后他从没想过能在龙华国内只手遮天、翻云覆雨,做那不可一世的枭雄人物,他只是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本本分分、快快乐乐地过完这辈子,同时把上一世的遗憾弥补,什么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豪言壮语对他而言纯粹是扯蛋。虽然此时心里已平静下来,不过一想到要和杨清薇分离,心里不由一痛,难道命中注定两人终是有缘无份,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丝不甘,同时有些好奇一向都是好脾气的父亲今天为何会发起火来,“为什么要搬家?”
“还不是因为你,以后少和杨家那丫头凑在一起。”叶家明没好气地白了叶知秋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不过以后相隔这么远,你们也没机会见面啰。”
“因为我?”叶知秋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杨清薇父亲每次见到自己和杨清薇在一起都一副黑脸,他不由有些纳闷,这样一个人怎么能生出杨清薇如此温柔可人的女儿,看来自己的小娘子继承了大部分她母亲的优秀基因,想到此他又不由暗暗庆幸。从父亲言行举止中他已能肯定自己这一次搬家绝对和那个人有关。
“怎么,还在妄想?”叶家明一脸诡异笑容,对于叶知秋成熟的思想他早已产生免疫力,叶知秋那些举动他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嘿嘿!”叶知秋嘿嘿一笑,不再理会叶家明,低下头开始对付盆里的饭菜,小小的脑袋中却在飞快的运转着,看如何才能加深自己和杨清薇的之间这弥足珍贵的小小初恋。
“真不知你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韦秀慧终是被叶知秋那略带一丝坏笑的笑容给透乐了,看到整个脸都埋在饭盆里儿狼吞虎咽的叶知秋,秀眉微皱,“你慢点吃,这样对胃不好。”
“妈,再慢点你儿媳就要被人拐跑了。”叶知秋抬起脸狡黠一笑,粘在嘴边的饭粒哗啦啦地往下掉。
“你媳妇,你想得美吧,也不看看别人家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是什么身份,门不当户不对,八辈子打不到一块,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叶家明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爸,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门当户对,再说你能肯定你儿子将来不会飞黄腾达?”叶知秋没有给叶家明反驳的机会,直接站起身道:“我吃饱了,爸妈你们慢吃。”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外。
叶知秋不知道父母是不是受自己重生的影响,上一世的父母是一个小小山村里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一世虽然还是农民,可是他却敏锐的从父母的言谈举止间察觉到一股知识份子才有的气质和韵味,这让他不得不想起仅有一面之缘的天仙道长,所有的一切是因他而起?还是因自己而生?
叶知秋离开家门并没有去找杨清薇,而是向房后那片广阔的荒地而去,荒地正中央那棵高大的相思树正是他此行的目标,前几天曾答应过杨清薇要为她摘一粒又大、又饱满的相思豆,现在他要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把昨天相中的那颗给摘下来。
相思树很高,以他矮小的身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去,等他颤颤嵬嵬地把相思豆摘下已是日落西山。
叶知秋踏上实地后长长吁了口气,随后一刻也不停留地往家里跑,在父母怪异的眼光中一头扎入自己的房里,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空白的方格纸,拿出削得尖尖地铅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书写自己前世今生第一封情书。
上一世叶知秋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不过却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不过上一世的叶知秋却没有那种毅力和天份,每次练习都是半途而废,他记得为此还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不过对于重生过一次的叶知秋来说,在笔友满天飞、情书泛滥的九十年代,一手漂亮的字对于女孩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所以在两岁的时候他就在叶家明的教导下,用毛笔沾着清水,在一米长宽的水泥地板上把横竖撇捺每日练上几百遍,三年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异禀,他的毛笔字已是颇具气势,让练习了十几年的叶家明嫉妒不已。练习毛笔字附带的好处就是他的铅笔字也写得美仑美奂,虽说他每次考试总是鸭蛋,可是说起他的字,老师都赞不绝口,叶家明也常常以此为荣,在外人面前总是以此来掩饰叶知秋成绩上的不足。
这封情书足足用去叶知秋两个小时的时间,小心翼翼地把情书叠成心型,随后把情书和那颗相思豆一同放到用浆糊粘好的简易信封里封好口,在信封上写下“杨清薇亲启”五个大字,封好口后马不停蹄地又跑了出去。
第十章 我把我的手给你
“咚咚咚!”站在杨清薇家门口,叶知秋举起的手微微顿了片刻,随后义无反顾地敲响厚重的木门。
门开处一位风姿绰约、气质超然的美少妇缓缓走了出来,看到门口处站着的叶知秋不由微微一愣,旋即脸上漾起一缕温和的笑容,如轻风一缕、薄酒一杯,让人心醉不已。
“风啊姨,薇薇在吗?”面对开门的杨清薇母亲,叶知秋有些焦急地问道。
“薇薇和她爸到市中心爷爷家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回来,你找薇薇有什么事吗?”风婧雪有些怜爱地摸摸叶知秋的脑袋,她很清楚自己女儿这几个月来的喜悦完全是眼前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给予的,所以对叶知秋她很是喜爱,不过一想到丈夫对他们家所做的事她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愧疚。
“明晚才能回来?”叶知秋神色不由一黯,犹豫再三终是把前世今生第一封情书珍而重之的拿了出来,递到风婧雪面前,“风阿姨,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薇薇?”
“信!”风婧雪不由一怔,借着房檐洒下的微弱灯光,眼光在叶知秋手上那封用作业本粘成的“丑陋”信封微微一扫,看到信封上“杨清薇亲启”五个大字不由一阵莞尔,忍不住逗弄道:“知秋,这不会是给薇薇的情书吧?”
“呵呵,当然不是。”被风婧雪说中心事,叶知秋小脸微微一红,幸好天色已黑,并未被风婧雪注意到,如被风婧雪识破自己真实目的,恐怕早被扫地出门了。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即使父母再开放,如此的早恋绝对是禁忌,更何况叶知秋还打着把她女儿的心拐跑的心思。
“那里面写些什么?”风婧雪笑着接过信,看到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内心不由暗暗赞叹,都说看一个人的字就能知道一个人的性格,可如果仅仅看这几个字,她怎么也不会猜到这是一个五岁孩子所写出的字。
“希望以后薇薇能有更多的朋友,希望薇薇能幸福、快乐的活着,希望我们再相遇的某一天我能听到她天籁般的歌声,希望以后我还能为她摇一场漂亮的桃花雨。”叶知秋抬起头,双手微合,一双清亮的双眸深深注视着风婧雪的绝美脸庞,语气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虔诚。
听到叶知秋如虔诚信徒般的祷告,神圣、纯洁的目光让风婧雪心头猛震,拿着信的右手微微一抖,本来还准备把信拦截下来的她,立刻抛弃了这个想法,一个小孩对自己女儿纯真的祝福,身为母亲的自己怎么能做如此不通情理的事情。
“我代我们家薇薇谢谢小知秋的祝福,这封信我一定会亲手交到薇薇手上。”风婧雪郑重其实的承诺道。
“谢谢风阿姨!”叶知秋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风婧雪会把信拦下,毕竟这种父母代子女过滤信件的事在这个年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什么**权在父母眼里狗屁都不是,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为自己这封处女情书做最后一次的保驾护航,脸上浮起一抹纯真笑脸,故作孩子气地道:“阿姨不许偷看哦,我听我妈妈说偷看别人的东西会变丑的,风阿姨这么漂亮,我可不想风阿姨变丑呢?”
“呵呵呵!阿姨保证不看,阿姨查不想变丑。”风婧雪一阵莞尔,她觉得眼前的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想狠狠亲上一口,毕竟不管哪一个时代,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的。
“谢谢风阿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和小虎小文他们道别,回去还要收拾东本所以我要先走了,风阿姨再见。”叶知秋心中大定,对风婧雪挥舞着小手转身向靳文家走去。
“小知秋再见!”风婧雪笑着挥了挥手,直到叶知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漂亮的眉毛微扬,眼中透出一缕睿智的光芒,低声呢喃道:“此子绝非池中物。安杰,你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呢?”
“小文,这是你最喜欢的火柴枪,秋哥送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哦,长大后当个警察,把那些坏人全抓起来。”叶知秋把一把用自行车链条、一根铁丝和一条切成条状的自行车内胎组合而成的精美火柴枪递到一脸迷茫的勒文面前。
叶知秋之所以会把这把火柴枪送给勒文,完全是因为每次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时,眼前这个略显瘦弱的小孩总是倔强的要和自己一起做警察,并且只能是他和自己两个人做警察,其他人都得做小偷,其他小孩虽然有些不满,可也没办法,谁叫他最小呢?在小孩的世界里,小者为大,在大人的世界里,老者为尊。众小孩也只能你不情我不愿的当起小偷,为此警察抓小偷这个游戏也是他们玩得最少的游戏,毕竟没有一个小孩愿意做那人见人厌的小偷,虽然这仅仅是个游戏。
叶知秋能感受到靳文看着自己手中火柴枪时灼热的目光,同时他也有些喜爱这个小小的跟屁虫,离别之既,这种小玩意自然要把它送到喜欢它的人手中,靳文无疑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秋哥,真的送给我。”听清叶知秋所说的话后,靳文不由两眼放光,脸上仍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秋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叶知秋笑着把火柴枪递了过去,左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调侃道:“如果小文不想要我就送给别人去啰。”
“要要要,不准给别人。”靳文猴急地抢过火柴枪,珍而重之的抱在怀里,一副害怕有人要抢去的神情,看着笑意吟吟的叶知秋,小小的脑瓜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有些不解道:“秋哥把枪送给了文文,明天你拿什么去抓小偷。”
“秋哥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就不能陪你们玩了。”叶知秋有些怜爱的摸摸靳文的小脑瓜。
“秋哥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等你回来了我们再一起玩啊!”靳文有些天真地道。
“秋哥要去的地方很远,也许要过一年才能回来,也许要过几十年或许会是一辈子。”叶知秋轻轻一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离去,还有没有机会和他们再见一面。分离说再见,或许会是再也无法相见,所以每次离别他很少说再见。
“一年是多久?一辈子是多久?”靳文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叶知秋不由苦笑,自己没事跟个小屁孩发什么风骚,“小文快回去睡觉,睡好觉明天才能有力气抓小偷,秋哥哥不在你可要把我那份给抓完。”
“嗯,我一定把他们全抓住,秋哥记得快点回来跟小文一起抓小偷哦!”靳文听话的点点头,抱着新得的火柴枪,蹦蹦跳跳地返回屋内。
“好的,我会尽快回来的。”叶知秋看着靳文消失在房屋转角,才转过身走向另一片黑暗,心里默默念道:“希望你们都过得比我好。”
童年对于叶知秋来说是一种美好纯真的念想,他从未想过让自己的童年充满过多风云变化,无忧无虑的童年才是他最为向往的。
叶知秋把自己这几年珍藏的小玩意都陆陆续续送给其他小孩,直到手中空空如洗才赶回家中收拾自己的行礼。
清晨,一辆白色小型客车载着叶知秋一家缓缓离开风合小区,三年前离开湖坛村时有全村的村民为他们夹道相送,今天离开风合小区却冷冷清清没有一人相送,叶知秋甚至感觉到空气里一丝透入骨髓的寒冷。
傍晚,一辆灰色小轿车缓缓驶入风合小区,一位长得如精灵般的小女孩双手各拎着一个小包裹从轿车上跳下,一路笑意盎然地向家中跑去。
夜里,杨清薇从母亲手中接过那个简易的信封,内心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返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然后轻轻撒开封口,一粒浑圆饱满的相思豆滚入掌心,质坚如钻、色艳如血、形似跳动的心脏,红而发亮。相思豆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晶莹润泽犹如玛瑙。
看到滚出的相思豆,杨清薇鼻子不由一酸,抽出心型信签,顺着折痕小心翼翼地拆开,那温柔的模样就像在一层一层推开通往叶知秋心灵的房门,一枚被制成标本的桃花书签滑落而下,一股淡淡的清香悄然散发。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问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你要的相思豆我已给你摘下,希望你会喜欢,别在你鬓间的桃花我已制成不朽的标本,希望一如我们的关系万年不朽。
很遗憾没能和你亲口道别,错过今日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不过我相信我们总有再见面的一天,希望再遇到我前你不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许多的重复都表现出愚蠢,然而重复爱情却永远让人生机勃勃,光彩四溢。
有位诗人曾写出这样的哥:‘我把我的手给你,我把我的爱情给你,它比黄金还要宝贵,我把我自己给你,请教理与法作证,你愿把自己给我吗?’
这首歌从现在唱起,直到十几二十年后我们再次相遇,如若琴声依然飘扬,能用你天籁般的声音为我轻唱一曲吗?
离别总多愁,不过我却有一件喜事告诉你,这个秋天过后,你就可以放声高歌了,属于你的声音谁也夺不去,即使是万能的上帝。不用怀疑也不要相问,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一个能预知未来的预言师,曾经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现在已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一定要记得保守秘密哦。
呵呵,真的是信长纸短,不知不觉已写到页末,该收尾了,记得千万不要流泪哦,我希望在你小小的脸庞上看到的永远是如花的笑容。
——小小预言师”
杨清薇拿着信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一滴滴泪水不停往下落,落在作业信纸上,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铅字,心头传来一股浓浓的酸楚,左手紧紧攥着胸口,拼命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可是越忍胸口憋得越难受,片刻钟后,一声撒心裂肺的叫喊划破宁静的夜空,“知秋哥!”
坐在大厅闲聊的杨安杰和风婧雪夫妇身体猛然一震,相互对视着站起身,脸上同时涌起一抹惊喜,难以置信的目光同时望向那扇紧闭的红色小门,下一刻两人又同时扑了过去。
由北往南的某条二级公路上,一辆白色小型客车里,半梦半醒间的叶知秋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透过厚重的玻璃仰望夜空中的北斗星,他感觉杨清薇的眼睛就如北斗星般明亮耀眼,还透着一丝与世隔绝的清冷。
第十一章 古朴小册
秋华镇是南河市星阳县一个偏僻的小镇,之所以会繁华完全是因为这里有一家全国五百强的钢铁国有企业,正是这家企业养活了小镇几万人口,而小镇四周满山遍野的铁矿石则支起了企业的巨额财富。
清晨,一条通往镇中心的柏油路上,一道幼小的身影在晨雾中匀速奔跑着,稚嫩的脸庞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不过呼吸依然平稳。身影大约六七岁,一条黑色运动短裤,一件白色背心,让人惊异的是在小孩双手双脚处绑着一个用粗布缝制而成的绑袋,如此小的孩子能每日早起跑如此长的距离已是难能可贵,再加上将近十斤的负重绝对不是一般小孩所能承受。
小孩沿着柏油路一直跑了十几分钟,直到一座石桥的出现才停了下来。此时小孩的呼吸已有些沉重,汗水更是不要钱的拼命溢出,不过小孩并没有停下来休息之意,而是用右脚踏着桥做起一些拉腿弯腰的动作,半个小时后才解下手上和脚上的绑袋,随着“叮”的一声轻响,包着两块铁块的绑袋直接被小孩扔在地上,随手在**一摸,摸出一本古朴的线装册子,淡黄色的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七宝”两个殷红小篆,轻轻翻开小册,一股沧桑古朴的气息弥漫而出,小孩深吸口气,借着微弱的晨光细细翻阅着。
小孩正是随着父母从天柳市搬来秋华镇一年的叶知秋,他合上古朴小册,坐南朝北盘膝坐下,眼睑微闭,双手结出一个奇怪手印,如老僧入定般,整个人进入一种浑然天成的玄妙境界,周围肉眼无法看见的微弱精气,从四面八方不断涌入他的身体。一个小时候,他从入定中醒来,望着北方注视良久才从桥敦上跳下来,刚才因跑步而显现的些许疲惫早已消失不见,浑身一阵清爽舒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包括老天爷在内,众生如果不休它也不能睁只眼闭只眼,每日晨起跑步练功已成为叶知秋生活中的一道轨迹。
叶知秋并没有搬进前一世第一次来秋华镇时那间十几平方米的狭小温暖小屋,而是直接住进后来住了十几年、熟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在天柳市逝去的三年似乎把在十几平方米小屋所住的时间弥补过去,三年后五岁的他再一次住进自己的房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迷离。
历史正向着前世所预定的轨迹慢慢靠近,自己的出现只不过多出了几枝无足轻重的分叉,根本阻止不了这棵历史大树的生长方向,如果真按前世的轨迹运行,父亲的死和自己的英年早逝似乎都已成既定的事实,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既使无法改变结局,至少要把这个结局往后推移,同时也要趁着有生之年好好风骚一次,不然自己不是白白重生一回。
然而思来想去他最后悲哀的发现,上一世的自己实在是平庸到了近乎中庸的境界,发家致富似乎还得靠自己这一世一点一滴的积累,梦想利用重生的优势一蹴而就似乎成了痴人说梦。唯一让他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世为人的洗礼,自己的胆子似乎比以前大多了,为人处事也变得圆滑许多,毅力也比前世大了不止几倍。要知道成大事者大多是意志坚强之辈,自己似乎很有成大事的潜质。虽然自身一无是处,可他还是发现自己身上唯一的优点,也可以说是他最大的优势。年轻稚嫩的外表下有一个将近苍老的灵魂,说恐怖点就借尸还魂,只不过借的是自己小时候的尸,还的是二十八岁的魂。
都说年轻就是本钱,这话一点没错。从知道自己一家搬家的缘由和杨清薇的父亲有关后,他再也找不到让自己偷懒的借口,除非他想把杨清薇这三个字永远丢进记忆的角落,除非他这辈子不再见那张清纯无邪的面孔。不过这可能吗?叶知秋曾在无数个夜晚不断的问自己,即使这是一段癞蛤蟆和天鹅、青蛙和白雪公主的狗血剧情,他也要继续、坚定地演绎下去,因为他坚信癞蛤蟆终有一天会蜕变天鹅,青蛙也总有一天会变成王子,这个过程需要的只不过是由权势、金钱装饰的华丽外衣,而要拥有这些,实力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叶知秋的世界观中,实力就是本身武力值和智力值的综合,前一世的叶知秋文弱书生一个,武力值逼近于零,智力根本就不及格,不然也不会混了几年还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处男的帽子也戴了二十八个春秋。
武力值和智力值都是可以从小积累的东西,这是叶知秋最大也是最强的资本,如不好好利用就有暴殄天物的嫌疑。叶知秋上一世很喜欢看武侠小说,他向往小说里一袭青衫,三尺青锋游戏江湖的飘逸潇洒,钟情于小说里如文弱书生般手无缚鸡之力却武力值变态到极点的江湖侠陷,对于处处都向外人展露出我是绝世高手的肌肉男嗤之以鼻,因为他们没有扮猪吃老虎的本钱。
为了不让自己的肌肉过度发达,打沙袋、做俯卧撑、仰卧起座等一些能让肌肉隆起的运动他是碰也不敢碰,但是为了不让手和脚软弱成真正的文弱书生,每日的负重跑步是必不可少,同时修习能让人拥有强大力量的气功,在武侠小说中则称之为吐纳之术或是内功心法。记得上一世自己的死党有一个叫欧阳强,他的叔叔就是专门教授人气功的大师,由于他叔叔的关系,他也多多少少的修习了一些,据他说练习了气功的人在运功的时候抗打能力极强,当时他还亲自做了示范,几个小朋友轮番上阵猛捶其腹部,结果其面不改色,让众人羡慕不已,为此叶知秋也萌发了学习气功的念头,然而好不容易从家中翻出一本有关气功的书籍,却因为自己的意志力问题,每次修习到半总是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或是在修习时总胡思乱想,想想当初没有走火入魔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每每到这种时刻他总是羡慕武侠小说中那些被强行灌顶而凭空获得几甲子功力的牛B主角,幻想着有这么一天也遇到一个绝世高人给自己也来这么一下,不过等了二十几年连个鬼影都没等来,却等来了崔命的无常。
《七宝》这本古朴小册正好是叶知秋上一世没有修成的内功秘诀,册子虽小厚度却不薄,满打满算也有三百来页,书中的开篇就是名为“七宝”的内功心法,占据了全书的七分之二,其余的七分之五是一些关于风水堪舆、数术命理、医学针炙的论述,最后几页却无法得知是何内容,因为他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字体自成章法,给他的感觉颇有些鬼画符的意味。
小册子的由来上一世的叶知秋无法得知,这一世的他同样也不明白,同时让他疑惑的是,自己家里怎么会有这么一本记叙繁杂的书籍。在他想修习内功时他自然而然想到了这本上一世让他功败垂成最后不知道被扔到哪个角落的秘笈,再次从书箱中翻出这本小册子让他欣喜若狂,更让他惊喜万分的是,上一世不管怎么练也练不出丹田内气的内功心法,这一世他只是第一次打坐就完全进入状态,而且还在丹田处练出一团米粒大小的七彩气体。这让他感觉美好幸福的生活已是向他频频招手,练功练得更是勤奋,一年的时间就把米粒大小的气团练到了花生仁大小。现在他全力一击所暴发的力量和一般大人有得一拼,也就是说在小孩之中他堪称无敌的存在。
第十二章 孩子的江湖
【由于个人的原因,第二更改到晚上十一点左右,不便之处敬请谅解】
叶知秋从入定中醒来,习惯性的翻开小册子,仔细地阅读有关风水堪舆和数术命理的内容,作为二十一世纪有知识、有文化、有素质、有理想的四有青年,对于这些迷信的学说本是嗤之以鼻,不过自己诡异的重生后,他又不得不承认传承几千年的风水数术的博大精深。www.uu234.com
自从在情书中告诉杨清薇自己是个预言师后,他突然灵感暴发,作为一个重生人士,最大的资本就是能预知未来,这对他来说就意味着一笔巨大的财富,要知道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高官显贵还是低贱贫民,对未知的未来都抱有一种恐惧之心。如果有人知道你的未来会如何、而且还懂得让你如何去规避,你愿不愿意花钱去买这个结果,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花钱买个安心谁不愿意?
重生为叶知秋成为一个资深大神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虽然这个基础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年,不过却足够他打下一片大好江山。风水数术却是保护他重生身份的华丽外衣,有了这么一层外衣的掩护他就不用担心会被人当怪物来做科学研究了,毕竟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总还是会让国人感到高深莫测、讳莫如深。
要做神棍自然要有做神棍的模样,不管从言谈举止还是气质神态都要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神秘,而要做到这些,毕要的理论知识是一定要俱备的,而《七宝》小册中正记载着叶知秋所需要的东西,所以一年多来叶知秋每天练功完毕都要细细读一遍风水堪舆和命理数术的内容,以期达到倒背如流的高深背书境界,至于命理数术之后有关医术的篇章他只是看了几页后就再也提不起一丝兴趣,几根银针外加几味中药就能治疗癌症,要知道在未来的几十年癌症依然是医学界攻不克的难关,这么简单就能把癌症解决,这不是天大的笑话,说出去保证能笑掉全世界的专家学者的大牙,这种华而不实的言论,叶知秋觉得不看也罢。
再次把有关风水堪舆和命理数术的部分细读了一遍,轻轻合上小册子。心里对于这两门被大多数人贯上封建迷信帽子的学说又多了一分认识和见解。
“孔大圣人说得没错,温故果然能知新。”叶知秋每次阅读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和想法,总能发现一些以前没有发现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感叹几千年前古人无与伦比的智慧。
望着已露出半边身子红彤彤的太阳,叶知秋弯腰拾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绑袋,缓缓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他不是一个喜欢受束缚的人,所以除了平时必需的锻炼,他是不会时刻把这种沉重的东西绑缚在自己的身上,那样会让自己感到一种深切的沉重压迫。无时无刻强迫自己锻炼的是机器,他不想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一具只会挥舞手臂讨人喜欢的刻板木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佛家所说的缘份,叶知秋的新家门前同样有着一颗鸡爪树,住的还是三号的门牌,房子门前依然是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地,这让他恍惚间有种依然身在柳来市风合小区的错觉。
“知秋,你终于跑步回来了!”叶知秋走到自己家房头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四个六七岁的小孩,看到叶知秋脸上忍不住露出兴奋的光芒,眼中还掺杂着一丝丝疯狂的崇拜。
站在最靠前的小孩名叫欧阳强,因为身体削瘦如猴,所以同伴都叫他猴子。左边站得稍后的小孩名叫李森,虽然矮小不过却长得挺结实。因为总喜欢和一群女孩跳橡皮筋,所以在这个小团体中他有一个很女性化的称谓——森妞,当然森妞这个称呼只能他们几个叫,如果别人要这样叫他,保证会马上脸红脖子粗。右边的小孩叫江鸿,小小的脸蛋上长满密密麻麻的白色绒毛,一看就给人一种雄性激素过剩的感觉,因为他在家中排行第三,所以伙伴们都叫他小三,这让叶知秋很是邪恶的想到十几年后流行广泛的词汇。站在最后面的小孩叫罗勇林,一张脸长得白白净净,偶尔露出的小腿皮肤也白得骇人。叶知秋几人说起来也不算黑,不过比起罗勇林来说就有些望尘莫及了,当然如果叶知秋不是几年如一日的晒日光浴,他如今的皮肤应该和罗勇林有得一拼。因为他皮肤太白所以在他们这个小集体中有个月光男孩的称谓,当然这里所谓的月光并不是后来的月光族,而是指晒月亮长大的孩子,因为他们认为只有晒月亮长大的人才会有那样白的皮肤。
“你们在等我?”叶知秋微笑着向几个死党走去,想起他刚搬来的第一天和几个小孩碰面一口说出他们名字时,几个小孩眼中的惊讶和不解让他不由莞尔。
在天柳市自己是众小孩中年龄最大的,而到了秋华镇自己则由最大的变成了最小的,不过年龄的差距却无法阻挡他成为孩子王的脚步,凭着玩游戏时的大师级水准很快就把附近的小孩收归门下,每次玩游戏自己都当之无愧的成为领头人,当然相应的也被骂得最多。
“今天约好二区的那头死牛打卡片(两张纸折成正方形,有正反两面。规则就是手持自己的卡片,把别人放在地上的卡片打翻,就归自己)做最后的决斗,我们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一个人了,你快点回去拿,我们马上就出发。”站在前头的欧阳强随手拿出一叠用旧作业本叠成的卡片,看那崭新的模样似乎是昨天刚刚用撕下的作业本折成的、未曾上过战场翻云覆雨的处女卡片。
叶知秋所住的地方分为一区和二区,分界限是一条横穿整个城镇的铁路,铁路不仅分开了两个区的人也分开了两个区的贫富差距,基本上稍富一点的人都集中到了二区,穷人则很有默契的住到了一区,颇有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架势。
欧阳强口中的死牛叫覃牛,是他们一年级四班班主任的儿子,同时也是二区众多孩子中的领军人物,两区的小孩从史上传下来似乎就是相互看不顺眼,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不过所谓的争斗也就是游戏间的胜负,偶尔口角打打小架也属正常范围。两区大人对小孩的争斗似乎也养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只要不弄出伤筋断骨的严重伤势,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人们也从不插手小孩之间的斗争。
欧阳强口中的决斗也就是一种意气之争,即使今天输了必定会在某天找机会把面子驳回,如此反复似乎没有休止的一天,就如充满血腥暴力的江湖,杀戮从未停止过,争斗也从未止息过。只不过秋华镇的江湖只是属于孩子们的江湖,是一个没有杀戮却不缺少火花和义气的江湖。
第十三章 迟来的赌局
在叶知秋没到秋华镇之前,以欧阳强为代表的一区一直被覃牛所代表的二区死死压着,自从他来到之后,这种一边倒的的局面彻底扭转,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如此快速取得一区孩子领导权的根本原因。不过他是由衷的佩服覃牛那种越挫越勇的倔脾气,被自己狠狠蹂躏了几次还能无所畏惧的向自己叫板,不知是小孩子的天真无畏,还是他骨子里的桀骜不驯让他无法低头。
“今天不能去。”叶知秋刚想答应下来,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埋藏久远的记忆突然冒了出来,上一世似乎也是这个时间段,两个小孩团体的决战最后演变成了群殴,至于原因为何,当时正好生病的叶知秋并没有参与其中,原因也是不太清楚,不过结果却很明显,因为当时欧阳强几人都是顶着个猪脑袋回来的,覃牛等人只是轻微擦伤,可想而知两者间的战斗力可想而知有多悬殊。虽然不知道这场决战会不会因为他的加入而有所更改,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他还是打算避过今天的决战,最不济也要把决战的游戏改成其它,而不是这种带有一丝金钱利益的打纸板。
“为什么不能去。”欧阳强四人不由一愣,本以为叶知秋听到这个消息会很爽快的跑回家里带上装备去决斗,他们从来没想过叶知秋会拒绝,要知道平时每一次和二区的人死磕他可都是冲在最前头的急先锋。
“我不想让你们老妈都不认识你们。”叶知秋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想起几人猪头的样子,他就充满无限的怀念,有种想再次看看几人顶着猪头的狼狈相,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狠狠压了下去,重生不是让他再如看重播电影般让一幕幕悲喜剧轮翻上映,他要做的是把悲剧扼杀在摇蓝中,让喜剧无限的扩大化。
“妈妈为什么会不认得我们呢?”李森有些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当你现在的脸已不是现在的脸,试问你妈还会认识你吗?”叶知秋似笑非笑地解释道。
“我的脸怎么会不是现在的脸呢?”李森有些疑惑地摸摸小脸,脑门上写满大大的问号。
“我怎么知道。”叶知秋无奈地摊摊手,对于小孩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老实的说不知道,一味的解释最后只能是自讨苦吃。
“可是我们已经和那头死牛约好了,如果不去岂不是要被他们嘲笑我们一区不守信用、胆小懦弱,以后我们如何在秋华镇上立足。”欧阳强对于叶知秋的拒绝始终不能释怀,胆小懦弱这顶帽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戴在头上,不然以后他们还如何见人。
叶知秋心中那个大汗,欧阳强说得好像不去赴约就有点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愧,一个小屁孩怎么说起话来像一个江湖大佬,真不知道这些话都是在哪里学的。
“这么点小事还不简单,你去直接跟他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决战重新换个时间,方式也换成另外一种。”
“老师说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罗勇林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叶知秋,不满地嘀咕道。
“我们本来就不是好孩子。”叶知秋感觉自己有些教坏小孩的嫌疑,赶忙转口道:“我们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但是却是爸妈眼中的好孩子。”
“这有区别吗?”罗勇林挠了挠小脑袋,一脸的迷茫之色。
“当然有区别。至于什么区别你们也不必问了,以后自然会明白。”叶知秋感觉自己越解释越乱,有种再解释下去就要露出马脚的尴尬,小脸一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转移话题道:“我说的不仅仅是今天,这段时间都不许和二区那几头蛮牛决战,不然我新发明的游戏就不教你们玩。”
“知秋,你又发明了新的游戏了?”一听到有新的游戏,四人脸上不由露出兴奋的光芒,至于毁约丢面子的事早被他们丢到爪哇国去了。
“当然,保证会让你们乐不思蜀。”叶知秋看到几人的表情,内心不由暗自得意,“孩子就是孩子,只要有好玩的东西,什么东西都会迅速忘记。”
“知秋,乐不思蜀是什么意思?”
“就是能让你们玩得很高兴的意思。”叶知秋微微一愣,突然才发觉自己是在跟几个六七岁的小孩说话,而不是二十有几的成年人,用词似乎不能太过深奥,不然解释起来又会是一阵头疼。
“哦,太好了,那们现在就开始玩吧。”
“现在不行,你们先去把今天的决战退掉,回来我们再好好的玩,我就先回家洗个澡。”叶知秋摇头拒绝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记得等我们。”欧阳强四人迫不及待地转身就向二区的方向跑去。
“好的,我在家等你们,记得速去速回。”叶知秋看到四人的背景消失在房头才转身向自己家里走去。
叶知秋洗完澡就拧开家里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一边等欧阳强几人。八十年代的电视只有可怜的两个频道,叶知秋转了两转就有些兴趣索然,不过他依旧坚守在电视机旁,等待着八点时刻的经典剧集——八三版的射雕英雄传。
翁大美人是叶知秋少年懵懂时唯一追过的星,看到蓉儿在船上以女装初登场时,真是惊艳万分!凭心而论,阿翁不算是很漂亮,但可爱加上漂亮就只有两个字可形容——惊艳!
翁版的黄蓉不应该只算经典,就像后世许多人说的那样,翁本身就是黄蓉的化身,叶知秋一直认为翁版的黄蓉让后人最难超越的是她那份灵动,虽然不是那种标准的美,但是他就像是一股清泉,给人很舒服、清爽的感觉。
也许美貌与智慧都有的女子都容易对世事更加绝望吧,红颜注定了薄命,翁大美人的香消玉殒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后世曾有网友这样写道:“死得早唯一的好处是没有人知道你老时的样子。青春就像水晶棺里的容颜一样,被记忆永久的封存了。”翁大美人的离去让时间过早的锁定了她的绝世容颜,让心碎的人们把思念都永久的定格在了八五年的那个盛夏。
看着银幕上娇俏可爱的翁大美人,叶知秋不由想到远在北方的杨清薇,心里不由微微一颤,难道红颜美人都大多薄命?他有些不敢想像。
“知秋,在看电视啊!”叶知秋心中正惶惶间,叶家明淳厚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叶知秋轻轻地应了声。
“我有个事想和你谈谈。”看到叶知秋心情有些低落,叶家明欲言又止,不过最终仍是忍不住出口道。
“什么事?”叶知秋仍未从对杨清薇的担扰中回过神来,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们是不是准备期末考试了?”叶家明对叶知秋的神态视而不见,小孩子大喜大悲实在是太快,今天为某只小动物能哭成个泪人儿,明天依然能为某只小动物高兴得合不扰嘴。
“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始了吧,有什么问题吗?”叶知秋有些不耐烦地道。
“我想和你谈谈有关这次期末考的问题。”叶家明一脸猥亵地笑道,似乎将要做一件让人不耻的事情。
“你要和我谈期末考试的问题。”叶知秋心里猛地一颤,“这迟来的赌局我可等了你好久,你终是姍姍而来了。”
第十四章 既定的结局
“这么大惊小怪干嘛?”叶家明被叶知秋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夹在食中两指间的红梅香烟差点滑落下来,有些埋怨地瞪了叶知秋一眼。www.uu234.com
“呵呵,能不大惊小怪吗?向来对我不闻不问的无良父亲突然关心起我成绩来,怎不让我受宠若惊。”叶知秋尴尬地挠了挠头,感觉自己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太过。
“什么无良父亲,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叶家明狠狠给了叶知秋一个板粟,笑骂道:“我什么时候不关心过你成绩了,好像是某人从来都是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要不是你妈拦着我早把你**揍开花了。”
“我妈那叫智者,她比你更明白一个道理。”叶知秋摸摸被弹痛的额头,脸上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什么道理?”叶家明有些好奇问道,虽然早已习惯叶知秋大人式的语出惊人,可是对于叶知秋口中所说韦秀慧比他更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不服,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怎么会比他更明事理。
“棍棒这下无孝儿。”叶知秋嘿嘿一笑,摇动晃脑地道。
“去去,什么歪理,你妈那叫宠溺。而且我怎么只听说过不打不成材这个千古古训啊!”叶家明伸出右手对着叶知秋的小**不停地比划着,一脸的阴森笑容。
“那是你头发短,见识更短。”对于叶家明无声的威胁,叶知秋毫无惧怕之我,依然不给叶家明一点面子的反驳道。
“唉!”叶家明轻叹口气,对于叶知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个性他是一丝办法都没有,想狠狠教训他一顿,又害怕晚上韦秀慧回来不给他好果子吃,有些无奈地道:“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母子俩的,这辈子要我做牛做马的来还。”
“老爸你不是要和我讨论有关我期末考试的问题吗?”叶知秋适时的转移话题。
“对对,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叶家明脸色一肃,正色道:“爸爸和你立个赌约怎么样?”
“赌约!什么赌约?”叶知秋故作微微一愣,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要知道他等这个赌约可是等得有些望穿秋水,甚至都有些怀疑上一世的赌约这一世是否会再次重演,所世终是姗姗来迟。他之所以会如此心焦的等待完全是为了要挽回父亲一命。上一世父亲因为吸烟导致肺癌而死,为了不让悲剧重演,他一直在想办法让父亲少吸烟,小时候还可以凭着不懂事去抢父亲嘴中的烟草,可当他逐渐长大并渐渐懂事时,再去做出抢父亲香烟的举动无疑是为自己的**找不痛快,更让叶知秋绝望的是一直站在他一边的母亲这一次却坚定的站在父亲那一边,这让他更不敢造次,再说以他小胳膊小腿也拗不过父亲,想抢也抢不下来,有时还得给父亲跑腿去买烟,虽然每次买完烟后都会得到一两毛钱的报酬,但是加快父亲死亡的刽子手他是怎么也不肯干的,所以每次父亲叫他去买烟的时候他都会借口有事逃遁而去,实在躲不过就恶作剧的把钱弄丢,当然买烟的钱最后都让他终饱私囊了。这种恶作剧一次两次尚可,做多了自己难免会吃上一顿板子。
最后思来想去觉得最好还是要让父亲自己戒烟,不然在自己面前可以不吸,谁知道背后会不会烟瘾大发抽得比以往都多,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鉴于父亲极度重承诺的优点,他一直在等这个前世父亲向自己下的赌局。
“是这样的,如果这次期末考试你两门功课都能考及格,爸爸就奖你两块钱,怎么样?”叶家明露出一张老狐狸似的笑脸。
“唔……”叶知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也许是有点高。”叶家明脸色微黯,但仍不死心地道:“这样吧,我们降低要求,只要你这两次考试不再考鸭蛋,我就每门给你五毛钱。”
叶知秋依旧拼命的摇头。
“你也知道要求降低,相应的奖金当然要跟着下降啦。”叶家明还以为叶知秋嫌奖金再低,只能出言解释道。
叶知秋嘟着嘴,摇着头依然不停摆动着。
“你也太贪心了吧。”叶家明有些火了,不过一想到每次去开家长会时,那些嘲笑鄙夷的目光,平常和街坊邻居聊天时,每当聊到自己的小孩,别人脸上的自豪神情总会让他有种自惭形秽的自卑,好像处处都低人一等般,想到这些他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笑道:“一块就一块,不然你总说我小气。”
“我不要钱,我们换个赌法。”叶知秋邪恶的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一年多来考了上百次的鸭蛋真是值了,受到同班女同学的隔离也值回了票价,忍了这么久,该是他翻身做主人的时候了。
“换个赌法?”叶家明不由一怔,看着叶知秋有些诡异的笑容,他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似乎这个陷井很久以前就已经挖好,就等着他自己往下跳,他使劲甩了甩头,把心中的不安甩出脑海,即使前面是个陷井他也得咬牙往下跳,如果自己现在退缩以后还怎么治得住眼前这个捣蛋鬼,“你想怎么个赌法。”
“如果这次语文和数学我都考了满分,那么你以后都不许抽烟。”叶知秋一脸阴谋得逞的模样。
“两科满分。”叶家明忍不住摸了摸叶知秋的小额头,“儿子你没发烧吧。”
“你才发烧呢?”叶知秋不满地打掉叶家明的大手,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叶家明道:“怎么样,敢不敢赌。”
“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还会怕你一个小孩子。”叶家明开心的笑了,双科满分这种事情怎么会落在自己这个平常看上去聪明伶俐,考试却笨得一塌糊涂的儿子身上,他从来不认为一个小孩的平常时候的一些小聪明能和考试成绩挂上钩,更何况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叶知秋专心看过一次书,这样都想考得双科满分,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至于让自己戒烟,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输,自然对这种赌注丝毫不在意,虽然知道叶知秋无法考得满分,但是也达到了让他努力学习的目的,这种不用出血就能达到目的赌何乐而不为呢?他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只要你双科能考得满分,不要说要我戒烟了,就是戒酒都没问题。”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逼你。”叶知秋没想到双科满分的诱惑能把父亲的戒洒给拐进来,此时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这也是你说的,我也没逼你。”叶家明同样回了叶知秋一句,一脸的奸笑。
“好,我们拉钩,谁耍赖谁是猪。”叶知秋伸出小拇指,对着叶家明勾了勾。
“谁耍赖谁是猪。”叶家明不在意的勾上叶知秋的小手指。
两人拉玩勾,叶知秋依旧做下看电视,叶家明则叨着根烟跑出去找邻居吹牛去了,看着叶家明叨着烟乐呵呵走出去的模样,叶知秋心里不由暗笑,“叨吧叨吧,就让你多叨几天,到时你想叨也叨不起了。”
叶知秋安心的坐在板凳上看着电视等欧阳强几人回来,可直到射雕播玩了也不见几人的身影,他有些坐不住了,心里生出一丝不安,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这种不安越来越是强烈。
“知秋!”就在叶知秋坐不住准备起身出去雪找几人时,一道含糊不清的叫喊让他的心咯噔一跳,霍地站起身转过头,四张面目全非的小脸映入眼帘,正探头探脑的从门口处伸出来。
如不是平常对四人的熟悉,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双颊红肿,几乎认不清本来面目的小孩就是自己的四个死党,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逃避根本就无法改变历史走既定的结局,同时心中腾的窜起一股熊熊的怒火。
第十五章 爱的潮汐
【起来得有些晚了,更新有些迟了,非常抱歉!】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去改约吗?怎么打起来了。www.uu234.com”叶知秋阴沉着脸,沉声问道。
看到叶知秋阴沉着脸,四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虽然叶知秋比他们都小,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最怕的就是叶知秋发火,每次叶知秋发火他们都能感受到从叶知秋身上散发出一种股窒人的压迫气息,难受得让他们想哭。所幸的是叶知秋很少发火,平常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嘻哈模样。
“说!”看到四人推推搡搡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叶知秋不由火了。
四人心尖微微一颤,最后还是四人中最大的欧阳强站了出来,用含糊不清的话语把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原来四人按着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找到覃牛几人,把叶知秋叫他们主的话都告诉了覃牛,覃牛听完后就骂他们是胆小鬼、缩头乌龟,说一区的人之所以穷完全是因为没种,只有没种的爹妈才会生出没种的儿女,最后还问候了叶知秋的老爸老妈,说他爹妈肯定是吃多了蛋才会生出一个次次考试吃鸭蛋的儿子。
欧阳强四人当时一听就火了,立马就和对方干了起来,当然不是打架而是打卡片,但是还加上另外一个赌注,谁输一个就要被对方打一巴掌,本来以欧阳强四人的技术对上覃牛这帮人应该是旗鼓相当有输有赢,不过另外一个变数是覃牛把他正上四年级的表哥请了过来,本来是打算让他表哥来杀杀叶知秋的威风的,没想到叶知秋没来,最后只能杀鸡用上牛刀了,欧阳强等人自然是惨不忍睹,不仅输光了手中的纸片,还被搧肿了脸,幸好他们所带卡片不多,不然小脸就不只这么肿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欺人太甚!”叶知秋狠狠一拳打到身旁的砖墙上,早上因为解决父亲烟酒问题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欧阳强四人感觉那面被叶知秋打中的砖墙似乎微微振动了一下,四人很是心有灵犀的再次后退一大步,远离暴怒中的叶知秋方才是上策,他们可不想被打肿脸后还要被叶知秋无意识的打得遍体鳞伤。
“知秋,你先不要生气,还是把爱的潮汐给我们擦擦,我快痛死了。”沉寂的氛围持续了片刻,罗勇林终是忍受不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出声请求道。
“知道痛了。”叶知秋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到罗勇林拼命忍住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不由微微一笑,自从自己告诉四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后,四人就再也没有哭过,哪怕再痛再苦也不会轻易掉泪,想到这,心里不禁莞尔,“小孩子真是天真得可爱,自己简单一句话就让他们深信不疑。”
“你们等一下。”看到四人眼中可怜兮兮的目光,叶知秋心里一阵难受,迅速转身向自己屋里跑去,片刻后拿着一个棕色瓶子走了出来。
欧阳强四人看到棕色瓶子眼中一亮,四缕渴望的目光很是纯真的锁定了瓶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整个塞到瓶子里去。
叶知秋轻轻摇了摇瓶子,随后旋开瓶盖,一缕沁人的馨香弥漫开来,四人都忍不住狠狠吸了口气,仿佛多吸一丝香气脸上的疼痛就会减轻一分般。
叶知秋把一滴透明如水的液体倒掌心中,一股清凉迅速覆盖整个手掌,就好像在炎炎夏日把手放到清凉可口的泉水中般惬意舒爽,随后一股温热袭上心头,就如爱人温柔地抚慰。
药水是叶知秋闲来无事按七宝小册上医术篇中的一张丹方研制而成,虽然对关于后几页所谓的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不感兴趣,不过对于酷爱武侠小说的他来说,对于前几页的丹药丹方却是爱不释手,他也想自己能像武侠小说中的药王般弄几个丹丸来济世救人,不过丹方虽有,内中所述的药材却是难以寻找。
不过万幸的是其中一张低级的止痛丹方所需的药材在秋华镇四周的石头山上长得是满山遍野,这让叶知秋高兴得合不拢嘴,叶知秋经过几个月的不停实验,浪费了近千株的药材才勉强炼出了几瓶半成品,之所以说是半成品,是因为按照丹方上所说,真正的成品是凝炼出一枚青翠浴滴、大拇指大小的青色丹药,而叶知秋却只是凝炼出几瓶透明药水,离丹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也曾绞尽脑汁想过无数方法却怎么也无法成丹,这让他沮丧不已。在一次无意识翻到医术篇最后一页时,页末的几排小字却让他郁闷得想吐血。
《七宝》小册中的每一张丹方都需要使用到开篇的内心功法来凝炼方才具有丹方上所述说的神奇效果,而页末那排小字所叙说的内容则是必需把内功心法练到第二层才能开始炼制丹方上所说的丹药,也只有练到第二层才能够成功结丹,而他的内功心法依然在第一层的颠峰徘徊着。看到这些他当时真有把小册子撕毁的中动,这不明显着坑人吗?害他白白辛苦了几个月,不知愁白也几根黑发。
不过自己的辛苦也没有白费,虽然练出的液体没有丹方上所叙说丹药的神奇效果,可是却比市面上的普通药水好得太多,平常药水消肿要个几天甚至是一个多星期,他的药水涂上却只需一个晚上就能迅速消肿,几个小时就能止住疼痛,而成品丹药却是内服,药效化开立即止痛消肿,前后只不过短短的一个多钟头。
不过出气对小册子的愤慨和药的卖像不同,叶知秋把止痛丹这个俗气的名字改成了爱的潮汐,听上去风雅飘逸顺耳得多,而且也名副其实。
自从有了爱的潮汐,欧阳强几人摔得更欢,蹦得更乐,在他们心里,不管摔得多痛,只要用“爱的潮汐”轻轻一抹,一切疼痛都迅速远离,叶知秋手中的药水在他们眼中已是无所不能。
“以后少给我皮点,爱的潮汐可只剩下这最后一瓶了,以后再伤再痛可就没得擦了。”叶知秋把爱的潮汐给四人抹到脸上,看到四人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不由一抖,想想自己每次炼制这些药水要死不活的痛苦,忍不住再次唠叨起来。
“我们知道了。”四人抹了药水后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对于叶知秋的警告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因为每次叶知秋给自己四人上药的时候总是这副痛心的模样,可是每次只要四人受伤他都会毫不吝啬的拿出辛苦炼制的药水。当然叶知秋炼制的药水也只有他们这个小团体知道而忆,同样也只有他们几个能享受。
“你们这模样就先别回去了,等会吃点东西我们去矿山那边玩,等你们脸好些后再回去。”叶知秋苦笑地摇摇头,知道他们四个肯定是一整天没吃东西,收起药水就转身到灶台为四人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