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我来想办法
夜色已深，总医院的小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喧哗。
老爷子的病房之中，萧湛，萧凡父子俩陪坐在床前，再没有别人，甚至连萧天，崔秘书和张护士都不在。
老爷子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氧气管也取掉了。老爷子不大喜欢那东西插在鼻孔之中的感觉，总觉得不是那么舒服。有萧凡在，“浩然正气”很管用。
萧凡将所有其他人都支走，包括萧天亦未曾留在病房之中。这一回，连萧湛都没有再提出疑问，不过萧部长心里却益发的紧张不安起来。如果老爷子的病情没有什么古怪的话，萧凡不会这样做。一般而言，萧凡还是很识大体的，不至于无缘无故的让崔秘书心生芥蒂。
老爷子的神色，倒是很平静，微笑着对萧凡说道：“小凡，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是不是我的阳寿就快到尽头了？”
“爸爸……”
萧湛双眉一蹙，有点不悦地说道。萧部长是出了名的孝子，尽管老年人达观知天命其实是好事，听在萧湛耳里，这话依旧十分的“刺耳”。
至于老爷子言辞之中，使用了“阳寿”二字，萧湛如今反倒开始习惯了。经历了去年那个事情之后，萧湛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全的“无神论者”。尽管萧湛的理智仍然在拒绝，但内心深处却很清楚，确确实实发生了一些超出他以前认知范畴的事情。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萧湛不信。
至于用“阳寿”还是用“生命”来表达意思，其实没必要太计较。
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解放，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忌讳这些。”
萧凡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爷爷，我不能判断。”
这下，连老爷子也略感诧异，雪白的寿眉淡淡扬起，说道：“你不能判断？”
萧湛也望向了儿子，一样的感到奇怪。
不管萧湛是不是承认“超自然力”的存在，最起码，他对萧凡的医术是很有信心的。根据简秀华那边得来的“情报”，叶器云的女儿叶玲服了萧凡开的药方。不过一个月时间，身体就已经大好了。纠缠多年的口腔溃疡，居然豁然痊愈，再也没有发作过。目前叶玲已经怀孕，正准备做妈妈，叶林两家上上下下都高兴得不得了。两家的长辈，对萧凡神乎其技的医术，俱皆赞不绝口。
可是现在，萧凡却说没办法判断老爷子的病情。
难道。情况一下子就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老爷子真要是在这时候出意外，那可真是大麻烦。目前的政治局势，相当复杂。从高层到地方，都面临着人事方面的大变革。但凡涉及到人事安排。历来都是博弈最激烈的时候。
萧湛马上就要交卸部长职务，外任封疆，难道一履新就要“丁忧”？虽然说。今时不比古代，父母过世。官员无须离职，然而老爷子一旦离世。对刚刚有所起色萧家乃至“萧系”，都将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到时候京城风波诡异，萧湛远在外地，一方面要牵挂着京师大局，一方面要应对省里的各方势力，工作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根据脉象显示，爷爷的病情不算多么严重。但是，今天下午，我在宁院长那里看了化验单……”
说到这里，萧凡打住了，沉吟起来，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
“化验单有什么古怪吗？”
萧湛随即问道，双目炯炯。
“是有点古怪。爷爷的血液里边，多出了一种无法辨别的物质，医院所有的检验师都认不出来。我也去检验室看过了，确实难以辨别。”
萧凡沉吟着说道，双眉紧蹙。
下午在宁副院长办公室，宁副院长看到那个奇怪的化验结果之后，也是大感吃惊，当即和萧凡一起，去了检验室，亲自在高倍医学显微镜下观测了老爷子的血液样本，但无论是宁副院长还是萧凡，或者是总医院其他富有经验的检验师，谁都辨认不出来，那种多出来的物质，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真正让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是，这种物质无法从血液里分离出来。
宁副院长当时就下了指示，让检验室将这种物质分离出来，单独进行检测。结果却完全办不到。这种物质一离开血液，立即便挥发消失，再也寻不到半点踪迹。总医院的检验师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是枉然。
宁副院长困惑不已，很坦诚地告诉萧凡，他从医数十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奇怪的情形。
无疑，宁副院长是希望萧凡能够给他“解惑”。但这次，无所不能的萧真人也无能为力。萧凡虽然精通中医医术，对西医却没有什么研究，更加难以明了这种多出来的物质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萧湛皱眉问道。
他不是医师，更加不会在这些检验的细节上纠缠，直截了当就问结果。
萧凡说道：“不清楚。只能说，爷爷的身体现在起了某种超出现代医疗检测技术之外的变化。”
萧湛的双眉蹙得更紧，问道：“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不清楚。”
谁知萧凡依旧还是摇头，脸上的神情，比他老子更加不轻松。
“不过据我的推测，估计不会是太好的现象。”
老爷子血液中这种意外多出来的物质，如果真的是“好东西”，那么老爷子就不会感到身体不适，需要入院检查治疗了。而且去年老爷子服下灵药“逆天改命”，当时的检测，一切正常，血液中没有发现这种奇怪的物质，由此可知，这种物质，不是服用未成形的“乾坤大还丹”新增出来的。
萧凡隐隐觉得，正是因为“乾坤大还丹”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未能大成，才导致老爷子的“逆天改命”不够彻底，如今将将一年过去，药力或许已经过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只怕老爷子的病情会迅速恶化。
倘若不是因为萧凡去年强行给老爷子“续命”，老爷子的阳寿，其实去年冬天就已经尽了。“乾坤大还丹”的药效一旦过去，那么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萧湛的眉心拧到了一块。
老爷子的神情却依旧平静，淡淡问道：“小凡，最坏的结果会怎么样，直说无妨。”
萧凡的头颅微微低垂，沉吟起来，思虑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老爷子的双目，低声说道：“爷爷，这一切都仅仅只是我个人的推测而已……最坏的结果，就是您的病情在短期内恶化，和去年的病情一样。”
“怎么可能？只是普通感冒而已。”
萧湛马上说道，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萧凡这话，等于明着说老爷子“命不久矣”，眼见老爷子此刻脸焕红光，精神颇佳，萧湛完全不能接受萧凡的“推测”。
萧凡轻轻点头，说道：“爸，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萧湛难看的脸色略微和缓了一点。
他很了解萧凡的个性，没有七八成把握的话，萧凡不会这样说。老爷子的生死，实在牵扯太多，一旦判断失误，后续的很多应对方略，都会出大问题。
“小凡，不必勉强。”
出乎意料的是，老爷子却忽然这样说道，而且语气十分严肃。
“爷爷？”
“小凡，爷爷知道你有本事。但这种和天地强行作对的事情，你再有本事，做起来肯定也不轻松。一次就已经够了，岂可再来一次？”
老爷子双目炯炯，注视着萧凡年轻英俊的脸庞，眼里透出深切的关怀之意。老爷子尽管不懂术法，但萧凡是他嫡亲的孙子，血脉相连，这段时间发生在萧凡身上的变化，他岂能真的一无所知。很明显，去年为了给他“治病”，萧凡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似乎迄今尚未完全恢复。怎可因为自己多活这么一年半载，一而再地让孙子去冒偌大的风险？
萧凡轻轻点头。
老爷子的第六感，无疑是非常敏锐的。
不要说再次“逆天改命”要付出的代价远远大于第一次，根本就无人能够承担得起。就算他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并且能找到自愿替劫之人，短时间内也绝无可能再凑齐炼制“乾坤大还丹”的一百多种珍贵药物。玉蛟脑，熊胆这些药物，不过是等闲罢了，其中不少药物，都是无极门历代掌教祖师遗留下来的，现今之世，只怕压根就找不到了。
然而，这却并不代表着，萧真人就真的无法可想，面对老爷子的病情束手无策。
“爷爷，放心吧，我能想出办法来。”
萧凡向着老爷子展颜一笑，轻声说道。
萧凡这个答复，明显让老爷子有些意外，不由诧异地反问道：“哦，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来？爷爷还是那句话，太勉强的事情，不要做，也不能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明白。”
萧凡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爷爷，您先在医院住着，我会开个方子给张护士，让她按时给您服药。”(未完待续。。)
第402章 礼物
茉莉花会所，姬轻纱一袭黑衣，站在会所的大门口。
尽管茉莉花会所是京师最高档豪华的私人会所之一，平日里进出的都是名流名媛，但像姬轻纱这样美到妖艳，风情万种的女孩，还是不多见。
进进出出的客人们谁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姬轻纱几眼。自然，眼神都比较“纯正”，姬轻纱身上那股淡淡的威严气质，怎么也掩饰不住，任谁一看都知道，这位是真正手握大权的女强人，绝不是交际花。
不管多高级的交际花，都掩盖不了丝丝缕缕的风尘气息。那种随时时刻都在关注着真正大人物的行事风格，也令得她们和大人物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
真正的大人物，只关注自己的目标，对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无视。
姬轻纱现在就是这样，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台徐徐驶过来的大奔上头。
大奔在会所门口缓缓停下，姬轻纱亲自上前，拉开了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浅笑嫣然。
“一少。”
今天是姬轻纱主动邀约萧凡吃饭。说起来，这也是时下朋友之间维系感情的必要方式。久不往来，再好的朋友也不免生疏了。
姬轻纱掌管着姬氏集团那样的庞然大物，各种关系的处理，自然是得心应手。更不要说萧一少这样重要的朋友了。而且，这次请萧凡吃饭，姬轻纱的理由也很充足，为萧凡接风洗尘。
这不。萧真人刚刚去过东岛一趟，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回到了国内。姬轻纱自然要为之置酒压惊，这是为朋友之道。
有关萧凡去东岛的事情，是苑芊芊告诉姬轻纱的。姬轻纱和苑芊芊是闺蜜，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萧凡的许多趣闻轶事，也由苑芊芊嘴里传到了姬轻纱的耳朵之中。
苑芊芊本来就是那么活泼的性格。
当然。萧真人倒也不担心苑芊芊“泄密”，一则萧凡本身就无密可泄，行得正站得稳。算得谦谦君子。二来苑芊芊自有分寸。别看她平日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似乎完全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小丫头还是心中有数的。
胭脂社大当家。本就不可能是个毫无心机的女人。
既然大家是朋友。萧凡也不认为东岛之行有瞒着姬轻纱的必要。
“姬总。”
萧凡走下车来，微笑答礼。
姬轻纱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辛琳身上。辛琳的打扮依旧十分朴素，发白的水磨兰牛仔裤，简单的白色t恤，乌黑的长发随意扎了一下，披散在肩头。不施脂粉，清丽脱俗。
不过此刻姬轻纱望向辛琳的目光却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意味，似笑非笑的。
饶是辛琳一贯镇定自若。此时也被姬轻纱的这“古怪”的眼神看得有点忐忑起来，轻轻咬了咬嘴唇。将脑袋扭过一边去。
“嗤……”
姬轻纱轻笑了一声，过去拉住了辛琳的小手。
“恭喜啊，迦儿。”
原本姬轻纱一直是叫辛琳为“辛小姐”，规矩中透着客气，同时也透着隔阂。却忽然之间就改口了，自自然然，没有丝毫勉强。
辛琳白皙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甚至轻轻扭了扭身子，狠狠白了姬轻纱一眼，煞是娇羞。
这女强人的眼神也未免太毒了吧？
这也能看得出来！
至于姬轻纱那声“迦儿”，尽管听在辛琳耳里还是有点别扭，但此时此刻，辛琳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姬轻纱嫣然一笑，几乎是咬着辛琳的耳朵，低声说道：“傻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嘛，迟早有这么一天。姐姐这声恭喜，可是发自内心的……”
辛琳俏脸更红，贝齿紧紧咬着樱唇，眼里流露出的神色，娇羞之中也带上了点点的幸福和骄傲。
是真的值得恭喜呢。
那个男人，可有多了不起！
别看辛琳羞不可抑，其实真正尴尬的，还得是萧真人。明明姬轻纱请的是他，怎么一到地头，他这个正主反倒变成跟班，两个女人却手拉着手在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貌似这悄悄话还跟他萧真人有些关联。
影子般的范乐，对这一切却宛如未见，眼神平淡，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仅仅只是为了让萧真人不至于太过尴尬，范乐才故意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
“迦儿，今天太仓促了，我没准备什么礼物……来，这个小玩意，送给你，就当是姐姐的贺礼了。”
姬轻纱笑吟吟的，从自己的脖颈之间，取下一串淡黄色的珍珠项链，要送给辛琳。
这串珍珠看上去并不如何耀眼，但辛琳是识货之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培育了多年的淡水珠，特别难得的是，每颗珍珠的大小形状基本上都差不多，尤其正中那颗珍珠，几乎有成人拇指粗细，闪耀着淡淡的光晕，柔和圆润，的确是极品。
这珍珠项链的市场价格，至少也在百万以上。
“姬总……”
对姬轻纱的热情，辛琳有点不大习惯。
倒不是姬轻纱对她这样热情有什么出格，关键是辛琳自己的性子太淡，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有太深入的往来。
只不过姬轻纱又岂是随意向人示好的？多少贵妇名媛，姬轻纱都不曾对她们这样亲热过。
“迦儿，还叫姬总呢？”
姬轻纱就略有些生气地瞥了辛琳一眼。
辛琳嫣然一笑，也不改口，但也不再叫“姬总”，任由姬轻纱将珍珠项链给她系在了脖子上。那颗硕大的母珠正正搁在辛琳柔美的胸脯之上。别看辛琳的装扮普通朴素，这串名贵的珍珠项链戴上脖颈，丝毫也不显得突兀。反倒和她整个人的气质完全融合在一起，甚至于比戴在姬轻纱这位原主人的脖颈之上还要好看。仿佛这珍珠项链天生就是为她准备的。
“真漂亮！”
姬轻纱上下打量了辛琳一番，微笑着赞叹道。
和辛琳叽叽喳喳了好一阵，姬轻纱才扭头对萧凡笑着说道：“一少，不好意思啊，咱们姐俩光顾着说悄悄话了。”
萧真人便摸了摸鼻子，有点郁闷地点了点头。
要说悄悄话可以。女人嘛，都是这种习惯，不管是女强人还是冰美人。基本都一样。可是你别当着我的面说啊，直接把我晾在一边，偏偏说的还是我的“尴尬事”，当我是透明的么？
只是当此之时。萧真人自也不好发作。
当下在会所服务人员的引领之下。一行四人向着包厢走去。
茉莉花会所朱氏父子最拿手的就是家常菜和素斋，而且素斋贵得离谱，却偏偏有大把人捧场。姬轻纱今儿点的又是素斋。
能够成为茉莉花会所会员的人，还有谁会在意吃饭的钱呢？
贵也好，便宜也好，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反正一律签单。每个月月底由财务人员和会所一次性结算。类似这样的单据，姬轻纱几乎从未审核过。她相信自己的私人财务人员。更加相信朱大常朱小常父子俩。
“一少，听说这次在东岛，真有些故事呢？”
四个人围桌而坐，品着素斋，喝着度数不高的米酒，姬轻纱随口问道，一双亮晶晶的妙目不住在萧凡脸上转来转去。
别的且不说，单单去了一趟东岛，辛琳就起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还真的将姬轻纱的兴趣勾了起来。
在东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至于连萧凡都把持不定了？
虽然说，萧凡和辛琳四年来朝夕相处，同居一室，合二为一是迟早的事，但东岛之行，明显不是最佳的时机。这中间，肯定有某种十分要紧的诱因。
萧凡轻轻一笑，说道：“也没什么故事，基本情况，芊芊应该都已经和你聊过了吧？”
算上路上往返的时间，萧凡在东岛国足足呆了半个月，虽然给苑芊芊留了药方和符箓，总归还是没有萧凡亲自动手那么保险。这几天，苑芊芊都缠着萧凡，详详细细地询问他在东岛国的一切。萧凡有心要“斥责”她一番，被这丫头腻在怀里，好一阵撒娇，萧真人的斥责之词，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来。
苑芊芊就是好奇，就是想要“听故事”。当然，有关萧凡和辛琳在那个通道之中发生的一切，苑芊芊没敢问。不然的话，是真的讨骂了。
其实，苑芊芊的内心，最想问的还真的就是这个事。
姬轻纱轻轻一笑，说道：“听别人复述，哪里有你亲口说的那么好听？”
而且这个故事，是苑芊芊腻在萧凡怀里听的，想想都让人嫉妒得不行啊。
“好听？”
萧凡不由微微摇头。
这个故事，还真的谈不上好听，其间有着太多的血腥了。
“不过此番东岛之行，也不是全无收获。没想到‘九鬼流’的总坛，居然有我们无极门‘轮回相恶鬼道’的完整修炼法相和口诀。可惜柳生雄一已经死了，没有办法进一步了解详情，不知道当年这些法相和口诀是怎么流传到东岛去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九鬼流’的传承，和‘恶鬼道’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
“是吗？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姬轻纱顿时惊叹不已。
这个情况，苑芊芊可不曾和她说起过。
辛琳便有点诧异地望了萧凡一眼，不知道萧凡何以要将有关“恶鬼道”修炼口诀和法相的事情说给姬轻纱听。
不管怎么说，姬轻纱还是个外人，不是无极门的弟子。
但是想来，萧凡这么做，肯定自有深意。(未完待续。。)
第403章 修行还是修魔
中天大厦四十九楼。
空中花园。
姬轻纱丢掉手包，脱掉高跟鞋，赤足走进了花园之中，深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做了几个扩胸运动。首都的雾霾已经越来越严重，空中花园这段时间都是全封闭的，尽管钢化玻璃外边是一边灰蒙蒙的雾霾，钢化玻璃里边，还是空气清新，景致宜人的。
墙里墙外，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活动了一回手脚，姬轻纱这才慢慢在遮阳伞下的椅子里落座，淡然说道：“叶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我看你心情似乎不错，倒是不好打扰。”
一个雄浑的男声骤然在花园的另一侧传出，随即，叶王颀长挺拔的身子也转了过来。
姬轻纱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容，转过头去，淡淡看着叶孤雨，说道：“是吗？叶王什么时候这么照顾别人的心情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叶孤雨双眉微微一扬，说道：“轻纱，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印象么？”
姬轻纱笑了笑，说道：“叶王，你骗得了别人，难道还能骗得了你自己？不管你平日里多么的斯文守礼，那都不过是装出来的表象。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一旦和你自己的利益切切相关了，你还能装得下去？”
叶孤雨也笑了，一样的带着讥讽之意，望着姬轻纱，缓缓说道：“听这个意思，姬总不是这样的人。是活雷锋，为了别人的利益可以牺牲自己的利益？”
姬轻纱淡然说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但这样的人确实有，并且还不少。比如说。你最忌惮的萧凡，就是这样的人。”
叶孤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冷淡地说道：“那是因为，无极门门规如此。他是掌教，不得不奉行这个门规。你以为在他内心深处，真的愿意这样做么？”
姬轻纱的神色也变得极其认真，缓缓说道：“叶王，你错了。我认为，萧凡这是本性如此。不管他是不是无极门的掌教。他都是这样的行事风格。正因为这样，止水祖师才会将掌教之位传授给他，而不是传给别人……这样的因果关系，绝对不能搞错了。”
叶孤雨双眼猛地一眯。
在这瞬间，姬轻纱明显感受到一股极其强大的杀意，扑面而来。
甚至于一直站在办公室，未曾走进空中花园的范乐，都猛地踏足进来，警惕万分地盯住了叶孤雨。
好在这股杀意稍瞬即逝。范乐也就没有更进一步。
叶孤雨瞥了范乐一眼，嘴角闪过一抹不屑之意。
对叶孤雨骤然生出的杀意，姬轻纱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丝毫也不为所动。依旧淡淡说道：“叶王，我知道，你和萧凡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也许无极门人才济济。论本事，萧凡的师兄师姐们或许都有资格出任掌教。传承止水祖师的衣钵。但论行事风格，论宅心仁厚。除了萧凡，无极门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更能得到止水祖师的看重。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止水祖师当年这个选择，我认为是无比正确的。”
叶孤雨就笑起来，神色却变得益发冷淡，冷冷说道：“姬总，你不是无极传人，无极门应该由什么样的人来统领，你有什么资格品评？千年以来，无极门的重中之重，并不是假惺惺的行什么仁义，讲什么道德，而是找回失散的篇章。逍遥长生，功参造化，才是正理。一个江湖流派而已，还真的要以天下为己任么？”
姬轻纱毫不气馁，马上说道：“不管是逍遥长生，还是功参造化，都是逆天行事。与天机之力对抗，不行善举，不积功德，又如何得到上天的眷顾？”
叶孤雨冷笑一声，说道：“堪破天机，不仅仅只有行善积德这一种手段。你不懂，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挨到这个边，还差得远呢。”
“我固然差得远，但我也知道，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修行，而是修魔了……”
尽管叶孤雨的话说得毫不客气，姬轻纱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毕竟叶孤雨说的也算是事实，论到在术法上的造诣，她确实远远不如。
叶孤雨手一抬，止住了姬轻纱，说道：“轻纱，你应该知道，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和你争论这些无聊问题的。说正经事吧。”
“正经事？好啊。刚才在茉莉花会所，萧凡跟我说，他这次去东岛，在‘九鬼流’总坛的地下宫殿，找到了完整的恶鬼道修炼口诀和法相。”
叶孤雨双眉猛地一扬，说道：“找到了完整的恶鬼道修炼口诀和法相？在‘九鬼流’总坛找到的？”
很显然，这个消息还真的有点出乎叶孤雨的意料。无极门“轮回相恶鬼道”的修炼法门，连《无极术藏》的记载都不完整了，怎么会在岛国冒了出来，而且是在那么偏僻的北方岛，一个十分邪异的流派总坛找到的。
姬轻纱说道：“这是萧凡亲口说的。”
叶孤雨点了点头。
既然是萧凡亲口所言，那真实性是毋庸置疑了。如同他们刚才“探讨”过萧凡的性格，萧凡压根就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恶鬼道’的修炼法门，怎么会跑到岛国去了呢？”
叶孤雨也有点不解。
似乎隔得有点远啊，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中原和岛国之间的交通，也谈不上十分便利。要去一次岛国也挺不容易的。一千多年前，这些修炼口诀和法相要“漂洋过海”的去岛国异域，难度之大，简直无法想象。
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因为“恶鬼道”的修炼法门万里迢迢跑到岛国去了，并且被人收藏在“九鬼流”的总坛地下宫殿之中，也就难怪这么多年来，无极门无数门人弟子都找不到散失的篇章。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篇章流落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据萧凡说，‘恶鬼道’六法相雕成的巨大石像，都矗立在‘九鬼流’总坛地下宫殿的中心位置，似乎是整个地下宫殿的核心所在。萧凡推测，‘九鬼流’的道统，就是建立在‘恶鬼道’六法相之上的。‘九鬼流’的剑术，阵法，都有着‘恶鬼道’的烙印。‘恶鬼道’的修炼口诀和法相，有可能是‘九鬼流’的核心根基，再参考了东岛国的其他剑术和忍术流派的传承，最终形成了‘九鬼流’的完整传承。”
“如果真是这样，萧凡这个分析倒也很有道理。可笑这些东岛人并不知道，‘恶鬼道’只是《无极九相篇》其中一篇的六分之一，还以为是一篇完整的功法。他们一门心思参悟‘恶鬼道’，没有其他修炼口诀和法相辅助参考，难怪会越走越偏，最终变成‘九鬼流’这样不伦不类的东西。”
叶孤雨说道，嘴角再次浮现出不屑的笑容。
“九鬼流”在东岛国内，固然是很有名的一个流传，教派内高手辈出，声名显赫，甚至催生了柳生家族这样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但在叶孤雨眼里，也不过就是东拼西凑驳杂不纯的一个“西贝货”罢了。
没有无极门宗师的亲口传授，也没有前后法相的修炼口诀，单单凭着一个“恶鬼道”的功法，能够创出什么了不起的道统来？
叶孤雨自然看不上眼。
“轻纱，这个‘恶鬼道’的修炼法相，我有点兴趣，你去向萧凡要一份吧。”
稍顷，叶孤雨随口说道，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姬轻纱不由失笑，淡淡说道：“叶王，你也未免太高抬我了。我和萧凡之间的交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深厚。这‘恶鬼道’是萧凡修炼的主功法，你觉得他会轻易复制一份给我么？我有什么理由可以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叶孤雨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是你的事。如果你和他的交情不够，那你就想办法，让这份交情再深入一点。没有理由，你就想办法找一个理由。”
总之，我就是要“恶鬼道”的修炼口诀和法相，用什么办法去弄，那是你应该操心的。
这才是叶王的风格。
姬轻纱顿时俏脸一变，轻轻“哼”了一声。
叶孤雨点了点头，大步向着办公室那边走去。
便在这个时候，空中花园一侧的假山后，一阵清风吹过，起了一阵水纹般的波动，一条白色的苗条人影一闪而出，紧紧跟随在叶孤雨身后。
姬轻纱的双眼蓦地收缩。
她竟然一直不曾察觉，除了叶孤雨，空中花园还有其他人在。
这白衣女子身材妖娆，脸上蒙着一片轻纱，莲步姗姗，袅袅娜娜，颇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不过此刻在姬轻纱眼里，这姑娘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姬姐姐，这个花园好漂亮哦……”
经过姬轻纱身边时，白苏苏咯咯一笑，低声说道，声音娇媚，带着说不出的妖冶之意。
姬轻纱冷冷看了她一眼。
对姬轻纱的敌意，白苏苏仿佛视而不见，又是咯咯一阵轻笑，跟在叶孤雨身后，悄无声息，好似一股清风掠过，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姬轻纱的脸色变得益发难看起来。(未完待续。。)
第404章 再次逆天改命？
“师弟，听说令祖萧老爷子又贵体有恙啊？”
文天捋着雪白的胡须，蹙眉说道。
萧老爷子入住总医院，对一般人而言，固然是机密，却如何瞒得过文二太爷？自从文二太爷进京，在萧家的暗中支持之下，早已将触角伸到了各个方向。而且在此之前，文二太爷在京城的关系网就很庞大很密集。文二太爷威震黄海数十年，关系网可不仅仅局限在黄海境内。当初他结识的很多中下层官员，这么多年过去，早已成为最高层面的大人物。
“嗯，前几天住进了总医院。”
萧凡脸上颇有忧色。
离开茉莉花会所，萧凡就直接到了二师兄这边，有些事，需要好好和文二太爷商量商量了。
“情况怎么样？”
文天关注地问道。
“不太好……”
萧凡摇摇头，将几天前老爷子入院的情况说了一下。
“有这种事？”文二太爷顿时吃了一惊，诧异地说道：“天机遮蔽之力如此强劲，师弟真的连半分端倪都看不出来？”
在文二太爷而言，这种情形可谓非常罕见了。
无极门可谓最高深的术法传承，掌教真人更代表着无极门最高的水准，虽然说萧老爷子和萧凡是血脉至亲，但连半点端倪都难以窥探，还是让文天感到难以理解。
萧凡蹙眉说道：“逆天改命之后，再想窥探天机，原本就难上加难。不过从这几天医院治疗的情况来看。很不理想，几乎任何药物都已没有作用。老爷子的身体对所有治疗措施都在自动排斥。”
“难道天机要回到自己原先的轨道上去了么……”
文二太爷喃喃说道。
虽然说，文二太爷堪称一代术法大师。可是逆天改命这样的事情，却从未做过，甚至连见都见得很少。毕竟逆天改命对术师的潜在风险实在太高，非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尝试。
当然，专一修魔，以杀戮来满足自己的邪魔外道另当别论。但古老相传，修魔固然也能证道，心性却早已被完全魔化。再也算不得正常的人了。
逆天改命之后，天机之力会如何运行，几乎没有任何先例可循。
“恐怕是这样的。”
萧凡的语气也变得十分沉重。
尽管没有办法再窥探天机，但根据常情来推测，应该是这样的。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就正在快速恶化，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的话，也许性命只在旦夕之间了。
和萧凡当初预测的最坏情形一模一样。
“师弟，如果当真如此的话。也算是天命难违了。”
文二太爷摇摇头，缓缓说道。
他当然知道萧老爷子对于老萧家，乃至对于整个“萧系”的重要性，在这个要紧关头。老爷子撒手西去，“大萧系”尚未真正成型，正处于最脆弱之时。不要说与其他真正的政治大势力相抗衡，只怕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一些久在观望。近期才刚刚决定靠过来的外围势力，一旦老爷子过世。态度立马就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发“雪崩效应”，让一些原本心中忐忑，不够坚定的萧系人马也下定决心“另投明主”。打仗的时候，有所谓“兵败如山倒”之言，用在政治博弈之中，也是一样的。
而偏偏当初为了迅速扩大实力，萧系重将纷纷出手，四面出击，得罪了不少人。趁着这个机会，那些人哪里还会再温文尔雅地看热闹？
看上去欣欣向荣的“大萧系”，转眼之间就到了四面楚歌，岌岌可危的境地。
假使按照原来的轨迹，老爷子还能有三到五年的阳寿，情形又绝不相同。有这几年时间的发展积累，“大萧系”就能真正成型并且稳固下来。到那时候，纵算老爷子辞世，只要应对妥当，早作准备，也不会对萧系的发展造成太大的影响。
萧凡的双眉紧蹙起来，徐徐说道：“师兄，这个天命，恐怕真的要违一违才行。不然，后果实在太过严重，承受不起啊……”
文二太爷雪白的寿眉拧得更紧，说道：“师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萧家目前的处境我也明白几分。可是这天命，师弟又如何能够去违背？难道还能再一次炼制‘乾坤大还丹’，逆天改命么？”
“为什么不可以？”
萧凡认真地反问道。
文二太爷大吃一惊，牢牢盯住了萧凡，雪白的胡须翘了起来，说道：“师弟，你开玩笑吧？逆天改命这种事，一次已经是逆天，岂能再来一次？而且，炼制‘乾坤大还丹’的药材，一时半会，你去哪里搜集？就算凑齐了药材，谁来为你炼丹？谁来替劫？炼丹至少需要四五十天时间，萧老还能坚持那么久么？这些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后来，老爷子的语气已经非常严厉，责备之意毫无掩饰。
知道你们祖孙情深，也知道萧家和萧系目前面临的局势离不开老爷子这“定海神针”，但天命如此，明知不可为而强要为之，这就不是理智的做法了。
再说，这东西还真不是硬来能够做得到的。
萧凡却并不着急，缓缓说道：“师兄，要逆天改命，除了乾坤大还丹，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什么办法？”
文二太爷望向萧凡的目光之中，满是疑惑。
以他对萧凡的了解，在这样的大事上，没有八分以上的把握，这位掌教师弟绝对不会随便开口。可是文二太爷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再一次给萧老爷子逆天改命。
萧凡望着二师兄。笑而不语。
“天王丹？”
文天猛然醒悟过来，不由惊呼失声。
“你想用天王丹来给萧老改命？”
“对。”
萧凡笃定地说道。
“可是。师弟，你要搞清楚。这颗‘天王丹’是给你自己留下的，关键时候以防万一。这种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灵丹，可遇不可求，当今之世，只怕再也难以找到第二颗了……”
说白了，这颗“天王丹”是萧凡最后的保命手段。逆天改命之后，他的阳寿都是“偷来的”，谁都不知道哪一天，他体内的寿脉会突然断绝。到那时候。“天王丹”就是他的救命仙丹。
“师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眼下，你也应该知道，老爷子的命比我的命重要。否则，我纵算有‘天王丹’在手，怕也是难以抵挡各种明枪暗箭。”
萧凡说道，语气沉稳。
有关老爷子骤然西去之后，老萧家会是何种结局。萧凡自己会是何种结局的推演，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有了定论，正因为那样，萧凡才决定以“天子命应劫”。为老爷子逆天改命，为整个老萧家争取时间。
现在，局面并没有发生本质性的变化。
如果老爷子现在离开。情况还是会一样的变得十足糟糕。
一颗天王丹只能为一个人续命，自然要想办法使“效益”最大化。
“师兄。这次去东岛国，能够在‘九鬼流’的总坛找到‘恶鬼道’完整的修炼口诀和法相。你不觉得，这是某种天意吗？”
在那个山腹的地下宫殿之中，萧凡尽管只惊鸿一瞥地将“恶鬼道”第六法相身上雕刻的修炼口诀看了一遍，但早已铭刻于心，再也难以磨灭。
“过目不忘”本就是萧凡拥有的杰出天赋之一。
萧凡今年不过二十几岁，然而无论术法，医道还是武功，都已经臻于极高境界，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又如何能够？
“师弟这个说法，我倒是比较赞同……”
文二太爷捋了捋雪白的胡须，微微颔首。
《轮回相》篇章散失已经一千多年，十余世纪来，无极门历代传人都没有停止过寻找，但大都收效甚微，而现在，短短一两个月时间内，“修罗道”和“恶鬼道”散失的篇章便相继现身，被萧凡所得。这绝对不是巧合，而应该是天意。
只要萧凡能迅速恢复在术法上的修为境界，甚至将“轮回相”修炼到真正大圆满的境界，纵算没有“天王丹”，他所受的道伤，也有很大希望痊愈。
“师兄，我只是有点担心，‘天王丹’是否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大的效力。”
如果是第一次给老爷子逆天改命，萧凡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可是眼下，“天王丹”哪怕再了不得，是否还能再次给老爷子改命，萧凡是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文天笑了笑，说道：“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天王丹’的炼制之法，师弟又不是不知道。《术藏》之中，明明白白记载有的。炼制‘天王丹’，除了灵药难寻之外，有一个最要紧的条件，就是炼制者至少要有‘天人境’的境界。故老相传，‘天人境’大成，就可以相遍天下万物，洞察三世轮回，很容易在山精水怪之属中找到替劫之物。这也是修炼‘长生相’必备的基础。”
所谓“长生”，那是真正的逆天行事。各种劫数，数之不尽。没有替劫之物，又如何抵挡各种劫数？如果要天劫尽数转移到他人身上，不免杀伤太重，有干天和，与“长生之道”也大相背离。只有将劫数转移到无知无识的蠢物之上，才能不造杀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王丹”其实就是古代大术师用以避劫的。
“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就不担心了。”
文天望了他一眼，缓缓问道：“师弟，已经决定了？”
“已经决定了。”
“那好，既然如此，那这个事，咱们就要好好利用一下了。咱们把这个诱饵丢下去，不怕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不冒头。”
文二太爷双目一凝，沉声说道。
“师兄，英雄所见略同！”
萧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是该好好教训一下躲在暗处的那些家伙了。(未完待续。。)
第405章 云空别院
离七星观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禅院，名唤云空别院。
和七星观比较而言，云空别院实在小得可以，只有三进三出的院落，两间供奉菩萨的殿堂和一排僧人的宿舍以及一个空旷寂寥的院子。
因为七星茶寮的缘故，七星观名气在外，规模也日益扩大。
云空别院默默无闻，没有任何名气，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香火。连在附近住了多年的群众，几乎都不知道这云空别院里都住了些什么人，虽是禅院，却一年四季大门掩上，不纳香客。只偶尔会有一两个沙弥外出购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除此之外，这云空别院就再没有任何与外界交织之处。
周围的群众也不甚在意，权当是多了一个深居简出，不喜与人打交道的邻居而已。如今在大城市里，很多邻居都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单元楼里，面对面住着，做了十几年邻居，都是对面不相识。云空别院里住着的沙弥，至少不扰人。
相安无事。
不过今天的云空别院，却有些与众不同。
素日虚掩的院门打了开来，一位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漂亮姑娘，笔挺地站在门口，对警察制服有所研究的人，就能看得出来，这名漂亮的女警，不是公安民警，而是安全警察。
如此戎装齐整战在一座禅院门口，陈阳也觉得有些别扭尴尬。只是母亲刻意要求自己这样穿着，陈阳不好忤逆老妈。
在禅院请客吃饭，也亏得老妈想得出来。
如果是那种对外经营的所谓“寺庙素斋”。倒也无所谓，不过挂个名而已。实际上就是家餐馆。但这云空别院，毫无疑问。是一间真正的禅院，那种气氛韵味和意境，绝不是装出来的，几乎完全没有红尘味烟火气，超然世外。
禅院的住持老和尚，也是那么慈祥。
陈阳看得出来，老和尚的慈祥绝对是发自内心，不是佛家“悲天悯人”的职业化慈祥。陈阳面对这位法名“灵云”的老和尚，有一种面对着至亲之人的感觉。
云空别院很好。但，绝不是一个请客的好地方。
一般的客人到了这里，稍微沾染了点俗气的，只怕会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哪里还能吃得下饭？
陈阳就是这样想的。
不过当她看到那台缓缓驶过来的大奔之时，陈警官就再也不这么想了。
萧真人实在是很合适的客人。
只是陈阳绝对没想到，老妈今儿请的客人会是萧凡。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
还让她穿着警服，如此齐整。
老妈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着从车里下来。一身月白色唐装，一双黑色布鞋，飘然出尘的萧掌教，再看看自己笔挺的警服。陈阳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搭。
用得着这么正式么？
陈阳忽然觉得自己很搞笑，尤其笔挺警服之下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的高耸胸部，此时此刻更是特别的“刺眼”。
老妈到底搞什么？
一股羞恼之意瞬间涌上小丫头的心头。
萧凡也略略愣怔了一下。似乎一样不曾想到，会是陈阳在这里迎接他。谭轩在电话里邀请他过来吃饭的时候，可没说陈阳也在。
而且陈阳戎装齐整。实在太正式了，让萧凡心里头也有点怪怪的感觉。
“你，你还好吧？”
尴尬之中，陈阳慌里慌张地问了这么一句。
萧凡为了救她，在静川山被困了九天九夜，从东岛回到国内，陈阳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萧凡，心里头怪想念的，真担心他有什么问题。
“还好，别担心。”
萧凡的尴尬一闪即逝，马上便恢复了镇定自若，微笑着说道。
“嗯……”
陈阳连连点头，脸颊红扑扑的，显见得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陈阳老早就忍不住上去拉住萧凡的手，问长问短了。
这十几天，陈阳可真的憋得难受。
怀春少女之心思，常人怎能理解？
“素素，客人来了，还不请客人进门？”
这边厢还在尴尬着，庙宇里面已经传来谭轩的声音，温和平淡，不带什么感情。
陈阳脸颊又是一红，朝着萧凡做了个鬼脸。
萧凡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说道：“走吧，进去。”
云空别院很小，只有一排平房作为僧人的宿舍以及杂屋，既然是请客吃饭，自然不能在正殿，当着菩萨的面大吃大喝，喧哗吵闹，成何体统？
陈阳领着萧凡走向靠东头的一间平房。
云空别院的历史不算太长，整个禅院的主体建筑材料都是红砖，不过刷了一层水泥，变得灰扑扑的，如果不是庭院之中绿荫浓郁，气氛就会显得太压抑了。有了这些生机盎然的绿色植物，一路蝉鸣，整座禅院的意境韵味立马就变得深邃悠远。
最东头那间僧舍，木板门半开半掩。
陈阳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萧凡，低声说道：“哎，我，我妈要是骂你，你……别生气啊……”
神色之间，甚是忐忑。
萧凡就笑，点了点头。
别看陈阳是安全局的警察，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的，不知她的小心眼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萧凡却也并不多做解释。
“江湖”中的许多事情，就算解释给她听，她一时半会也未必能够理解得了。
萧凡缓步进了僧舍。
这是一间布置极其简陋的小平房，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乌黑的八仙桌，四张乌黑的木椅。然后就是靠墙处有一个木制的架子，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谭轩一身合体的藏青色职业套裙，正坐在那里慢慢品茶。
一见萧凡进门。谭轩便即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神色严肃。
“妈，客人来了……”
陈阳紧跟着进门，话才说了一半，便张大了嘴巴，再无半点声息发出。
只见谭轩已经冲着萧凡深深一躬下去，朗声说道：“无极门记名弟子谭轩。参见掌教真人！”
饶是萧真人一贯镇定，这一下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老脸泛红，讪讪地说道：“师姐，这些繁文缛节就不必讲究了吧？”
“谭轩受恩深重，师门礼节，绝不敢废。”
萧凡不得已，只得双手抱拳，也是一躬到底。正要说话，却被一旁回过神来的陈阳打断了。
“等一下！”
小丫头叫了一声，满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地看了看萧凡。又看了看谭轩。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师姐也好师弟也罢，我不要看。也不要知道。你们要在这里叙师门礼节，那我就走了……总之我不承认！”
语气铿锵。说得斩钉截铁，嘴巴鼓了起来。气呼呼的样子。
“素素，不管你承不承认，事实就是事实！”
谭轩双眉微微一蹙，直起身子，说道，语气严肃。
“我才不要管什么事实，反正我就是不承认。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阳很努力才忍得住不嚷嚷起来，泪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转，差一点就要喷涌而出。尽管陈阳还是搞不清楚这中间的内幕，但一股“不祥的预感”牢牢攫住了她的心脏，这个时候，必须“胡搅蛮缠”，不然大事休矣。
虽然她没有和真正的江湖人士打过交道，却也知道，很多江湖人士是非常看重传统啊，“辈分”啊这些东西。陈阳也不是不看重，但如果这些东西很明显会对她和萧凡之间的关系造成巨大阻碍时，她可就不想“掺和”进去了。
如同她自己所言，师姐弟不是亲姐弟，和她有什么关系？
“素素！”
谭轩喝了一声。
萧凡有点尴尬地说道：“谭司长，要不今天就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陈阳站在那里，撅着嘴，神情倔强，泪水却已经轻轻滑落下来，打湿了光洁的脸颊。
谭轩一颗心顿时就软了，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正容说道：“萧处长，请坐！”
瞧这个架势，不但陈阳很不乐意接受她和萧凡的“师姐弟”关系，就连萧凡自己，一句“师姐”叫起来似乎也特别拗口。
毕竟时代不同了。
如果在过去，这个规矩是一定要讲究的。不管陈阳承认不承认，萧凡都是她的师叔，如假包换。而且她还修炼了萧凡传授的无极门无上神功“浩然正气”，这师叔的长辈身份就更加板上钉钉，无可更改了。
现在看来，萧凡好像也不大愿意当这个“师叔”。
当师叔能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嘛。
不当也罢！
还是做朋友比较好，至少万一把持不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变成“禽兽”。
“谢谢。”
萧凡回复了镇静，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就在一旁的椅子里落座。尽管谭轩改口叫他“萧处长”，却依旧请他上座。内里，他还是无极门掌教真人。
见陈阳还直挺挺站在那里流眼泪，谭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声喝道：“素素，多大人了，害不害臊？过来坐吧……”
陈阳也不吭声，气鼓鼓地在萧凡对面坐下，抬起手背一擦眼泪，扭过头去，赌气不理人。
谭轩和萧凡对视一眼，禁不住摇了摇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女大不由娘啊！(未完待续。。)
第406章 太极门第一高手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打断了萧凡和谭轩的交谈。
一名身着灰色僧袍，年纪约在六十岁上下的老和尚，缓步走进僧舍。
见到这位老僧，萧凡大感意外，连忙站起身来，鞠躬施了一礼，说道：“灵云大师，别来无恙？”
灵云大师合十鞠躬答礼：“又见萧真人，不胜之喜。”
谭轩诧异地说道：“你们以前就认识？”
陈阳也瞪大了眼睛。
这人总是那么神秘，好像无论什么人，他都会认识似的。
灵云大师微笑说道：“七八年了吧，那是在南方，和萧真人有过一面之缘。令师止水祖师当时就曾说过，萧真人和老衲有缘，还会再见面的。如今果然。止水祖师不愧是一代宗师，术法高深，卜算如神，老衲佩服。”
“有这种事？”
萧凡笑了笑，说道：“当时我随师父一起云游，有幸见识过灵云大师，品尝过大师亲自烹制的素斋，迄今回味无穷。”
谭轩笑道：“我还想着，先留着一手呢，没想到你早就尝过灵云素斋的滋味了。”
今天专程请萧凡吃饭，原本有“酬谢”之意，请灵云大师亲自下厨，这待客之意可谓甚诚了。
萧凡说道：“大师亲自烹制的素斋，本就是天下绝味，每吃一次，都有不同的感悟。”
以萧真人之能，吃个素斋居然上升到了“感悟”的高度。可见灵云大师烹饪手段是何等高明，烹制的素斋是何等美味了。
“只是，大师不在南方温暖之地清修，怎么会迁居到这云空别院来的？”
灵云大师笑道：“这里本就是云弘寺的别院。”
萧凡大感诧异：“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过这次，我还真是应邀而来。小师妹说有一位贵客光降，要我下厨料理一番。没想到她要招待的是萧真人。”
灵云大师又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小师妹？”
萧凡益发不解了。
谭轩和灵云大师是师兄妹？
谭轩淡然说道：“我的本门是太极传承，灵云师兄是我们太极门第一高手。”
谭轩是止水祖师的记名弟子，带艺投师。细论起来，谭轩应该算作是太极门的传人。她在无极门是不列入宗谱的。按照无极门的宗谱。萧凡才是止水祖师的第五弟子。不过在萧凡这一代，他要称呼谭轩为四师姐，将自己列为止水祖师的第六位弟子，也没问题。
灵云大师又是合十作揖。谦逊地说道：“第一高手不敢当。武术之道。不过是强身健体而已。小师妹融合了无极太极两家之长。推陈出新，身手之强，早已超出师兄百倍。”
萧凡微笑说道：“大师就不要谦虚了。我们无极传承的很多修炼法门。都参考过贵门的传承。华夏武术，本是一家。大道之极，万法相通。”
灵云大师是武术高手，这一点，他是早就知道的。七八年前，跟止水祖师一起云游，在南方云弘寺拜会灵云大师，萧凡就已经看出来了。虽然当时萧凡浩然正气尚未大成，但相人的眼光，却精准异常。
陈阳很仔细地听着，努力想要搞清楚这中间的复杂关系。只是她不知头不知尾的，这么横插一杠子进来，一时半会又哪里能够将这些关系完全厘清了？
“萧真人且请宽坐，待我先下厨。”
又聊了几句，灵云大师向萧凡合十施礼，大袖飘飘，施施然而去。
这老僧身材瘦削，却中气充沛，年过六旬，脸上没有丝毫皱纹，宝光湛然，太极门第一高手之名，定然不虚。
估计止水祖师和太极门的师门长辈交情深厚，这才破例将谭轩收为记名弟子。
“妈，到底怎么回事啊？”
眼见老和尚飘然离去，陈阳终于忍不住了，急忙问道。
谭轩瞥她一眼，淡淡说道：“怎么回事，你不都已经看到了么？不然，你以为人家会莫名其妙把浩然正气传给你？”
陈阳是谭轩的女儿，也算得是无极门的弟子，否则，萧凡就算再豁达，也不可能将无极门的镇教神功传授给一个外人。当然，陈阳本身非常适合修炼浩然正气，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谭轩自己，止水祖师传授给她的就是另外一种内功心法，和浩然正气有一定的渊源，但细论起来，自然不是一回事。
止水祖师渊博无比，萧凡师兄弟数人，修炼的内功心法都各有不同。不过止水祖师自己修炼最为精深的内功心法，就是“浩然正气”。
在无极门，谁修炼什么相法，就辅之以何种内功心法，这是“老规矩”了。当然，如果时间精力充裕，其他功法，都可以兼修，门规并不禁止。甚至师父们都鼓励门下弟子兼修旁通。无极传承，太过博大精深，单修一种相法心法，固然能够精益求精，但也堵住了往其他方向发展的道路。就像很多现代科学一样，将科目一再细分，在人手资金都足够的情况下，自然能够做到每一个科目都精研到底。然而现实情况却是，热门科目无数人挤破脑袋，趋之若鹜，冷门科目却无人问津，渐渐便失去传承了。
无极门不可能毫无限制地收徒传艺，所以每收一个徒弟都是天赋杰出之士，艺有专精的同时，也兼修其他的相法和内功心法。惟其如此，才能保证无极门的传承不至于因为一次意外便完全中断。只要还有一名弟子幸存，不少相法和内功心法都能保存下来。
每名弟子只修一种功法，一旦这名弟子出现意外。就意味着这种功法有可能失传，久而久之，整个门派的传承就变得很不完整，甚至逐渐消亡。
华夏文明的许多传承就因为这样的原因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我不要练这个功夫。”
陈阳又赌气说道。
“浩然正气”因为是萧凡传授的，所以当初她练得兴味盎然，十分努力，总是想要获得萧凡的肯定。现在这个功夫却有可能在她和萧凡之间造成障碍，那情况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谭轩蹙眉说道：“你这孩子，那么任性呢？你以为浩然正气是谁想练就能练的么？”
师兄弟那么多人，只有萧凡得到了止水祖师的衣钵传承就是明证。
陈阳撅起嘴来。
萧凡笑了笑。说道：“素素。时代不同了，传承门派的很多规则也都在改变，和时代相适应。既然你是合适的人选，那你就安心练下去吧。不要紧的。”
“真的？”
陈阳顿时双眼一亮。
萧凡笑着点了点头。
谭轩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摇摇头。说道：“萧处长，你这样做有点坏规矩了啊，当年师父可没有求着我练功。”
“妈。人家都说了，时代不同了嘛……”
陈阳朝老妈做了个鬼脸，一下子变得满心愉悦。
谭轩不禁展颜一笑。
如此一来，这僧舍之中那种尴尬的气氛，终于消失不见了。
其实谭轩又改口叫“萧处长”，不就很说明问题了么？
“萧处长，听说萧老爷子这段时间，身体有些不大舒服，在总医院住院观察？”
一谈到这个问题，萧凡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微微颔首，说道：“情况确实不是太好。总医院那边，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
“这么严重？”
谭轩吃了一惊。身为国家部委的在职司长，谭轩当然很清楚，萧老爷子一旦出现意外，会掀起何等巨大的政治波澜。老萧家乃至整个萧系都会一下子就卷入这个漩涡之中。
“嗯。”
“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么？”
谭轩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凝重，沉声问道。
“有。”
萧凡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和二师兄商量过了……”
萧凡随即简单将自己和二师兄文天的计划说明了一下，陈阳是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逆天改命”，什么“天狼紫薇”，她真的不懂，只是看到母亲的双眉越蹙越紧，也知道这事怕不简单。
“二师兄是想一战定乾坤？”
沉吟稍顷，谭轩问道。
“是有这个想法。人家逼在我们的鼻子底下，太被动了。必须把这个毒瘤切除掉。不然，始终都是个大祸害。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
谭轩又沉吟起来，伸出纤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陈阳见了这般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
很显然，他们正在做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连萧凡和老妈都这样慎重其事，不知道将要对付的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确定他们会中计么？”
萧凡摇摇头，说道：“不能确定。但是就算他们不中计，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如果他们倾巢出动，我们的力量是否足够？”
谭轩已经开始从技术层面考虑问题了。
“不够。”
萧凡也很坦诚地答道。
“所以我想请师姐出马，有我们师兄弟三人一起出手，想必力量应该足够了。当然，如果能请动灵云大师，那就更好了。”
事关无极门，萧凡又改回了“师姐”的称呼。
谭轩双眉紧蹙，轻轻摇头，说道：“灵云师兄是佛门中人，恐怕不会介入这种争斗。”
萧凡诚恳地说道：“不要他介入，只要他坐镇，对那些宵小之辈，就是一个绝大的震慑。”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说得动他。”
萧凡微微一笑，轻轻舒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407章 容天祖师的疑惑
无极门这边紧锣密鼓地在进行相应的准备工作，西离教那边可也没有闲着。
西山别墅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气氛凝重肃杀，整座别墅看上去没有什么防备，但稍一接近，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杀气就扑面而来，普通人压根就不敢靠得太近。
客厅里，好几位白袍人端正而坐，面向主位上的一位老人，神色恭谨虔诚。
主位上这位老人，也是一袭白袍，雪白的头发和颌下的白须俱皆微微卷曲，眼窝深陷，异族人特征十分明显。正是西离教当代掌教，一代巫王容天祖师。
容天已经正式启关而出，面色红润，皮肤紧致。如果不看他雪白的头发和胡须，仅仅看皮肤脸色的话，甚至会让人觉得他还不到花甲之年。
“师父，萧可德确实重病住院了，而且病情恶化的速度非常快。根据总医院内部传来的消息，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啦……”
坐在容天祖师左首第一位的西离教大弟子，“苍天大祭司”萨比尔朗声说道，语气十分愉悦。
容天祖师的眼神便落在右首第一个位置的三弟子“青天大祭司”脸上，青天大祭司就是容天祖师唯一的汉人弟子，见师父目光扫过来，忙即点了点头，对大师兄萨比尔的话语表示肯定。
这消息本来就是通过他的途径来进行确认的。
“萧可德如果在这个时候病死，对于萧家以及和萧家来往密切的政治势力，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这一年时间来。萧可德十分活跃，萧家在他的支持下四处扩张势力。得罪了不少的既得利益集团。因为畏惧萧可德的威望，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但是。短短一年时间，萧家吃到嘴里的肉已经太多，根本就来不及消化。倘若萧可德能多活两三年，这些吃到嘴里的肉倒是都能消化掉。现在嘛，可就难说了……让萧家把这些肉再乖乖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不吐出来，其他势力就要逼他们往外吐。这将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政治斗争。没有萧可德坐镇的萧家，失败的可能性很高。”
萨比尔继续说道，语调甚速。
其他几位白袍人纷纷点头。似乎对萨比尔的分析十分认可。
西离教在西亚地区，是一等一的大教派，对于政治博弈，一点都不陌生。西亚有不少国家，迄今仍然是政教合一的统治架构。多年以来，西离教的头面人物，一直都是好几个国家当权者的座上嘉宾。至于容天祖师本人，更是被西亚不少宗教人士奉为精神领袖，地位超然。甚至一国之君在容天祖师面前都毕恭毕敬执晚辈礼节。
作为西离教处理日常事务的大弟子，萨比尔在政治上的悟性颇高。东西方的政治博弈，细微处有所不同，大局总是相通的。无非就是利益交换。妥协与平衡。
“萧凡有什么动作？”
容天祖师缓缓问道。
萧凡的应对之策，才是容天祖师关注的重点。至于相关的政治交易，自有其他人去完成。容天祖师早已经不理会这些俗务。
这一回。萨比尔却不急着回答了，望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汉人师弟一眼。
汉人师弟点了点头。向着容天祖师微微鞠躬，说道：“师父。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萧凡似乎并不甘心……”
见三师兄停顿了一下，坐在萨比尔下首的四师弟阿巴斯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师兄，萧凡不甘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有办法再次让萧可德起死回生？”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汉人弟子的脸上。
去年萧凡为了给萧可德逆天改命和容天祖师过招，已经身负重伤了。难道同一个人，还能逆天改命两次？
在座诸人，无一不是术法高手，但这样的事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三师兄的神色变得益发凝重起来，依旧面向容天祖师，说道：“是不是还能再次让萧可德起死回生，我不大清楚。但是这段时间，萧凡确确实实在做着相应的布置。第一，文天已经从原来居住的四合院搬走了，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离开京城，应该是搬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准备什么大动作的话，文天没必要搬家。第二，萧凡正在通过各种途径收集一些非常罕见的药材。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他至少和五名以上的大药材商见过面，做成了七笔以上的交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亲自去萧可德住院的病房查探过，在那个病房里，能够感受到十分明显的法阵波动之力，我估计，那是一个类似于接引阵的法阵，为的是术师做法的时候，方便接引天地之力。如果萧凡没有什么打算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在萧可德的病房之中布置一个这样的接引法阵。所以我认为，萧凡并不甘心就这样看着萧可德死去，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难道无极门真有办法可以为同一个人两次改命？”
坐在汉人师弟下首的一名白袍人诧异地说道，声音娇柔，竟然是个女人。这位白袍女子面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眸子湛蓝，深邃似海。
从这名女子坐的位置来看，她在西离教的地位极高，不下于萨比尔阿巴斯等人，应该也是西离教五大祭师之一，容天祖师的亲传弟子。
因为文化和传统的缘故，西亚地区自古以来都是尊奉着“男尊女卑”的习俗，女人基本上都是依附于男人，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自主行动的权力。权力场合，很少见到女性。
这位女子能够成为容天祖师的亲传弟子，位列五大祭师，足见天赋极高。若非如此，容天祖师也不会打破传统惯例。收一个女人为徒。
从目前这个态势来看，西离教五大祭师。已经有四人赶到了华夏国，只剩下一位二师弟留在西离教总坛坐镇，重心已经移到了东方。
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见容天祖师所谋者大。
容天祖师沉吟不语。
显然，这样的问题就算是容天祖师，都觉得有些不好答复。
“师父，我看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做准备才行。万一萧凡真的想要冒险再搞一次逆天改命，这一回他有其他同门相助。成功几率还是不小的。但对我们来说，这却是个好机会！”
萨比尔说道。
阿巴斯马上接口，说道：“师父，我完全赞成大师兄的意见。萧凡将他的同门都请到这里来，肯定是要借助众人之力来完成这次逆天改命。这确实是重创他们的好机会。只要我们准备充分，时机利用得恰到好处，不要说重创萧凡，就算当场击毙他，都很有可能。这样的机会。我们不应该错过。”
阿巴斯在西离教负责“武力”，各类武装行动通常都由他来主持，也算是个“军事专家”。
容天祖师的眼神落到汉人弟子脸上，温和地问道：“东方。你的意见呢？”
汉人弟子想了想，轻声说道：“师父，我认为必须谨慎从事。不可轻举妄动，还应该再咨询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嗯……”
容天祖师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东方的态度很满意。
夜色已深，西山别墅客厅里的会议早已散去。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后花园中的路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昏暗，朦胧。
容天祖师一袭白袍，缓缓在后花园的草坪上来回踱步，双眉微蹙，似乎有什么事情令他十分忧心，好生难以委决。
夏日的晚间，一片虫鸣之声。
气氛宁静而祥和。
忽然之间，虫鸣戛然而止。躲在暗处的小虫子们，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绝伦的威压，一下子就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了。
一条淡淡的人影踏上了草坪，缓缓向着容天祖师走来，惊人的杀气和威压，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正是叶孤雨。
叶孤雨不徐不疾地来到容天祖师不远处，站定了身子，微微欠身，一声不吭。
“道明，深夜请你过来，是想和你聊聊。”
望着叶孤雨，容天祖师红润的脸上露出丝丝笑容，很客气地说道。
“巫王请讲！”
容天祖师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敛，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我想知道，无极门或者华夏其他术法流派，是不是有办法给同一个人两次逆天改命？”
“可以。”
叶孤雨毫不犹豫地答道。
“哦？”
容天祖师双眉顿时扬起。
“只要功力足够，不要说两次，就是无数次为同一个人逆天改命，都是可以的。《无极九相篇天人相》练到高深境界，可以相天地万物，洞察三世轮回。这是修长生相的基础，若得长生，逆天改命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叶孤雨平淡的语气之中，也起了一丝丝的波动，眼里闪过一抹极其热切的神色。
修法之人，到了他如今的境界，“长生之道”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
“天人相？无极门的《天人篇》不早就遗失了么？萧凡难道已经修炼到了‘天人境’？”
容天祖师却是将信将疑。
“他是不是修炼到了‘天人境’，我不敢肯定。但是无极门历代掌教祖师，都有自己的独到之秘。或许，萧凡已经找到了不需要修炼到‘天人境’亦可为人再次逆天改命的办法，也未可知。”
叶孤雨说道，语气和眼神都已在瞬间就回归了淡然。
“嗯。”
容天祖师轻轻点头，不置可否。(未完待续。。)
第408章 一起活，一起死！
一贯安静的止水观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文二太爷率领门人弟子，一股脑迁居了进来。当然，能够入住止水观的，只能是文二太爷本人和六位嫡传弟子，其他再传弟子以及跟班随从，人数太多，如果都住进止水观，事实上也不大可能。
文思远安排其中一部分精明强干的，租住在附近的农家，负责止水观的外围警戒。
接下来要进行的将是一场“大决战”，这一点，文二太爷并没有对文思远隐瞒。其他五位师弟，都只能算是文二太爷个人的徒弟，唯独他文思远乃是正儿八经的无极门传人。文思远在术法上的造诣，或许尚未臻于极高明的境界，修为却也不算太浅。关键时刻，或许就能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且文思远武艺高强，江湖争斗经验丰富，由他和辛琳一起来筹划整个止水观的安全防御措施，正是合适的人选。
每个人都很忙碌。
辛琳和文思远开始布置止水观的防御网。止水观里里外外都布置了好几个防御法阵，辛琳和文思远的中心思想就是围绕着这些防御法阵来进行人员部署，以便形成梯次防御纵深。
纵算是在这弹丸之地，防御也是需要纵深的。
目前为止还留在止水观的人员，都没有一个闲着的。
表面上看，萧凡，文二太爷和谭轩是最闲的，这师兄妹三人基本每天都躲在密室之中，到底在做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无极门第六十四代的三位传人。在竭尽全力炼制布阵的法器。这个法阵，取名“颠倒三才绝杀阵”。是萧凡和文二太爷反复研究多日才最终确定下来的。和止水观以往布置的法阵都不相同，“颠倒三才绝杀阵”是专务进攻的法阵。以“天地人”三才为阵脚。集合三人之力，再辅助其他法阵之力，对敌人进行绝杀。
原先萧凡和文天准备的是“两仪杀阵”，如今有了谭轩的加入，便改为“三才杀阵”。
说起来，文二太爷对谭轩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的。尽管道义上他们是同门师兄妹，但在此之前，一直不曾见过面。甚至连谭轩的姓名，文二太爷都是近期才知道的。此前只知道师父收了这么一位记名弟子。是个女性。至于师父为什么要做得如此神秘，文二太爷自也不好深究。
驱动法阵对敌，需要在术法上有极高深的造诣才行。谭轩只是止水祖师的记名弟子，万一在术法上的造诣过低，远远不如萧凡和文天，那么“颠倒三才绝杀阵”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反倒不如“两仪杀阵”了。
须知他们要对付的那个敌人，乃是曾经重创过萧凡的绝世高手。据文思远他们在西山别墅区查探到的消息得知，那里还有不少的帮手。其中最少有两个和文思远打过照面。是术法高手。
对付这样的敌人，焉能掉以轻心？
和谭轩见面之后，文二太爷毫不客气出手相试。事关重大，纵算此举会引起这位数十年来头次见面的师妹的反感。也顾不得了。
好在谭轩并未令文天失望，虽然只是止水祖师记名弟子，在术法上的造诣。委实不低。或许正因为谭轩天赋出众，止水祖师才会破例允许她带艺投师。
对于二师兄的慎重其事。谭轩并不反感。作为一名经常在海外执行高危任务的王牌特工，谭轩在很多时候的行事风格和文天一模一样。
对于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拜入无极门下的原因。谭轩也很隐晦地解释了几句。第一，是因为谭轩的身份十分特殊，止水祖师不愿意无极门和情治机关牵扯太深。在过去，江湖豪侠与六扇门之间的关系是撇得很清楚的。谭轩只是止水祖师个人的弟子，不是无极门的正式传人，这种牵扯就有限得很。其二，则是因为谭轩在太极门的身份相当重要，止水祖师和太极门的前辈交情匪浅，也就不能“夺人所爱”。
谭轩离开师门已经很多年了，这么多年，重回止水观，自有一番感叹激动。
时间紧迫，师兄妹三人略事寒暄几句，便立即开始分头炼制布阵法器。
作为绝杀阵，三个阵脚至关重要。法阵最终能发挥多大的威力，全看三处阵脚的支撑力度是否足够。布阵法器炼制越精，阵脚支撑力度就越强，整个法阵发挥的威力便越大。
萧凡负责天字号阵脚，文天负责地字号阵脚，谭轩负责人字号阵脚。
师兄妹三人各自炼制法器，法器炼制完成之后，再行交换，彼此在对方的法器之中留下印记，最后布阵之时，萧凡还要将所有法器沟通一次，这样“三才绝杀阵”才会融为一体。
七天之后，法器炼成，师兄妹三人再次齐聚在地下密室之中。
谭轩眼里闪过一抹疲惫之色。
这七天尽管有源源不断的丹药供应，精力消耗依旧过巨。
反观文天和萧凡，却是神完气足，精神矍铄。萧凡年轻，又是止水祖师的衣钵传人，方当壮盛，也就罢了。二师兄已是耋耄之年，居然还是这般好精力，谭轩不由暗暗佩服不已。
彼此验看了对方炼制的法器，文天连连点头，对谭轩炼制的法器甚感满意。从法器上蕴含法力之深厚而论，谭轩负责的人字号阵脚，将不会比他们负责的天字号地字号阵脚弱上多少。
三处阵脚力量均衡，是整座大阵发挥最大效力的关键。
谭轩却提出了疑问：“萧凡，我研究过这‘颠倒三才绝杀阵’，按照你和二师兄商量好的布阵方式，这个大阵布下去，就会把止水观原先那些防护法阵的力量抽走一多半。这样一来，三才阵的威力是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可是整个止水观的防御力却要大打折扣了。不会出问题吧？”
对萧凡，谭轩现在是直呼其名。或许无论是叫“师弟”还是称呼“萧处长”，谭轩都觉得不是那么妥当。陈阳的态度，实在太坚决，谭轩不得不照顾闺女的心情。
“师姐，我们这次是进攻。防御的任务，就交给辛琳和思远他们了。”
谭轩蹙眉说道：“敌人到底有多少潜力，我们现在也不少十分清楚。将防御法阵的多半力量转移到三才阵这边，万一敌人大举进攻，我们就比较麻烦了。”
文天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淡然说道：“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我们打得越狠，他们就越腾不出手来。只要最强的几个人被困住了，小喽啰不足为惧。再说思远和辛姑娘都不是弱手，加上有令师兄灵云大师亲自坐镇，就算敌人大举来攻，想必也能支撑一段时间……目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这个机会要是再不抓住，想要打败他们，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因此而需要冒点风险，那也是值得的。”
谭轩又蹙眉沉吟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对文天和萧凡的观点表示赞同。
止水观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总医院的小院子里，却早已乱成一团，愁云惨雾。医疗专家组的队伍又扩充了，加入了两个新面孔，但宁副院长的眉头却越蹙越紧。
萧老爷子的情况，又已变得和去年一模一样。
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新加入的这两位同行，虽说都是近年声名鹊起的年轻专家，在学术领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绝对堪称“良医”，但面对萧老爷子这种情形，任何药物都不起作用，年轻专家也束手无策。
看来只能等待奇迹再次出现了。
宁副院长注意到，萧凡已经十来天不曾在总医院出现过了。上次萧老爷子病重，也是这样，两个月内，萧凡只在总医院出现过一次。三天之后，老爷子的病情就忽然开始好转，短短七天不到，竟然豁然痊愈，就此出院。
那么这一次，萧凡能否再创造奇迹呢？
前来医院看望老爷子的大人物越来越多，职务也越来越高，所有这一切都说明，其实大家都已经在心里认为，这是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了。
一直被宁副院长视作最后希望的萧凡，如今正在止水观为如何说服苑芊芊头疼。
萧凡为苑芊芊疏通了全身经脉之后，很严肃地告诉苑芊芊，让她先离开止水观几天。马上就要“打大仗”，萧凡不能再分心照顾她。
“打仗？好啊，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苑芊芊笑嘻嘻的，亮出了寒气逼人的胭脂剑。
“芊芊，你要明白，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萧凡一张脸板了下来，不悦地说道。
“萧凡，我也不是和你开玩笑。我虽然还没有大好，一般人想要欺负我，也没那么容易。这个时候，你赶我走，你不觉得欺负人么？”
苑芊芊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眼里全是一片坚毅之色。
眼见得萧凡就要和对手“拼命”，辛琳陪伴在侧，却要让她先“避一避”，苑芊芊无论如何都绝不会答应的。
萧凡不禁苦笑起来。
原也知道，这小姑奶奶的思想工作不是那么好做。
还没等萧凡想好其他的说辞，鼻端香风涌动，苑芊芊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仰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神情坚定异常。
“你别再劝我了，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一起活，一起死！”(未完待续。。)
第409章 大战在即
八月丙午。
亥时。
月色如水，止水观一如平日般清幽安然。
周围的村民遵循着古老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大多数已然进入梦乡。极个别没有睡觉的，也察觉不到，此刻的止水观，早已杀机四伏，一层层的防御圈子，将整个止水观都团团包围起来。
止水观地下密室。
萧凡，文天，谭轩盘膝而坐，成三角形，面面相对。
师兄妹三人，俱皆头戴紫金冲天冠，身披金丝八卦鹤氅，足踏如意阴阳登云履，手捧七星玉如意。三人中间，是一个由黑白黄三色鹅卵石铺成的混沌图案，三人座下，则是三个较小的三色混沌图案。
大型混沌图案正中，立着一只四足铜鼎，两尺见方，看铜鼎的式样和鼎身雕刻的花纹图案，这是无极门镇教之宝“乾坤鼎”的仿制品。仿制品的鼎身之内，则正正安放着一只“迷你”的小鼎，鼎身呈褚红色，浑身混沌图案缓缓旋转，正是“乾坤鼎”。
“颠倒三才绝杀阵”的威力，将由“乾坤鼎”彻底激发出来。
万事俱备。
不过谭轩双眉微蹙，似乎还有些心事放不下。
文二太爷知道这位四师妹心中所想，缓缓说道：“师妹，既然灵云大师不愿意参与进来，我们也不好勉强。他是出家人，四大皆空……”
谭轩轻轻点头，神色多少有点落寞。
在她心目中，灵云师兄和其他师门兄妹是不一样的。对她疼爱有加，宛如亲兄长一般。前些日子。谭轩向灵云大师说了自己的请求，灵云大师不置可否。
如今大战在即。依旧不见灵云师兄的踪影，谭轩心中不免大为失落。
文二太爷倒不是十分在意。
他知道灵云大师是太极门第一高手，武术修为，该当不在博采两家所长的谭轩之下。倘若灵云大师能在止水观坐镇，自然防御力量更强一分。但文二太爷当初和萧凡定计之时，就不曾将灵云大师计算在防卫力量之内。如今灵云大师不愿意参与此事，关系也不太大。
待会大战一起，敌人的首脑人物全力以赴对付自己师兄妹三人都还嫌不够，又哪里能腾出手来攻击止水观？有辛琳文思远坐镇。黄海文家的精锐与胭脂社精锐合力，止水观的防卫措施，堪称严密异常，只要没有绝顶高手暗施偷袭，就来一支小型军队，不携带重武器的话，也未必能把止水观如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止水观的气氛更加凝重肃然。
转眼已到子时。
“阿弥陀佛！”
一声清越的佛号遥遥传来，虽然犹在远处，却中正平和。在座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和僧人对面而立。
谭轩双眉猛地扬起，满脸喜色。
文二太爷眼里精光闪耀。
他和灵云大师不曾见过面，只是久闻其名。虽然早知太极门传承非同小可。但当此末武末法之世，灵云大师内力如此深厚，还是大大出乎文二太爷的意料。
夜幕笼罩下的总医院。萧老爷子所居的小院子，戒备森严。入夜时分。小院子的警卫力量忽然大为加强，最高警卫局的钟副局长亲率一群“大内高手”前来警戒。不要说闲杂人等压根无法靠近。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未曾得到允许，也进不了院子。
这种情形，要算是非常罕见了。
老爷子以往住院，关防从来不曾如此严密过。
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要紧大事。
一些了解这个情况，脑袋瓜子又转得比较快的人，就不免想到了萧老爷子的病情上头，认定老爷子已经十分危殆，为了避免引起外间的**，才忽然对此地加强了关防。
老爷子的病房里，依旧亮着灯光。
萧湛坐在病床之前，老爷子半靠半躺在床上，虽然极其瘦削，脸色却还平静，也不显得特别的苍白难看，尤其双目之中，依旧精光烁烁，怎么看都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如果是医疗专家组的大夫们看到这一幕，只怕会大吃一惊。
这情形实在太“诡异”了。
这种“诡异”的变化曾经在萧老爷子身上发生过一次，迄今都未能找到很好很合理的解释，没想到时间过去一年不到，同样的“诡异”变化竟然再次发生了。在他们看来，这实在是有违医学常理。尽管医学上从来都不曾少过奇迹，然则这奇迹总是一而再地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也未免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不要说总医院专家组的医生们，就是萧湛，也是百感交集。
他到现在，也还是对“术法”将信将疑，但对萧凡的医术，却是再无丝毫的疑虑。
这是国粹！
萧湛完全能够理解，能够接受，并且十分支持。
至于术法这种事情，萧凡不会和老子深谈，萧湛是不是相信，也不是非常要紧。
“解放，你说小凡拒绝了？”
老爷子缓缓问道，声音低沉，清晰有力。不过看上去，老爷子的神色颇有些忧虑。
萧湛双眉微蹙，点了点头。
按照老爷子的吩咐，萧湛专程和警卫局副局长钟望阳中将商议，打算临时给萧凡配两个警卫人员。不知是什么原因，老爷子总觉得这段时间，会有人对萧凡不利。或许这是出自老爷子的某种预感，或许仅仅只是爷爷对孙子的牵挂关爱。
但老爷子有命，钟望阳将军自是毫不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钟望阳本就是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高级将领。钟望阳的父亲，曾经追随老爷子多年，是老爷子最忠心耿耿的部下。所以，钟望阳本身要算是萧家的嫡系中坚。
孰料萧凡却拒绝了祖父和父亲的一番好意。
“拒绝了那就更好。”
稍顷，老爷子低声说道，语气反倒变得轻松起来。
萧湛再次点了点头。
这一回，他倒是赞成父亲的意见。萧凡不是普通的年轻人可比，性格沉稳异常。他既然拒绝由“大内高手”贴身警卫，那就不是讲客气，而是对自己的安危很有把握。
只是萧湛有点奇怪，难道萧凡身边，还有比“大内高手”更厉害的角色？
和总医院小院子安静和谐的情形迥然不同，西山别墅已然一片肃杀之气。
西山别墅的一间密室之中，五名白袍人盘膝围坐。密室的地板正中，是一个由黑白黄红四色石板拼凑而成的猛兽图案，四颗白色的獠牙十足碜人。
容天祖师就坐在猛兽的兽嘴正中，低眉垂目，额头皱纹如同刀刻斧削一般。
萨比尔，阿巴斯，汉人男子和脸蒙黑纱的白袍师妹，分坐四周。四人所居的位置并不对称，与容天祖师的距离也是各有远近。如果将他们所处的位置都用线条连接起来，就能看得出，似乎能够组成一个完整的猛兽图案，他们正处于猛兽的四肢位置上。
汉人男子也一样身披白袍，只是他平日里容貌威严，颇有上位者气度，这时却和西域胡人一般打扮，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
当然这个时候，自无人去在意这些衣着打扮上的细枝末节。
密室之中，气氛凝重，紧张。
饶是如此，萨比尔也不断打量着对面的汉人男子，眼里不时闪过一抹不信任的神色。对于这位三师弟，萨比尔从来都不十分隐瞒自己对他的观感。平日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容天祖师离开西离教总坛，离开生活了数十年的故土，万里迢迢，东来华夏，一番苦心布置，真要是所谋有成，西离教固然获益匪浅，三师弟本人和他所在的家族，同样获益良多，甚至比西离教获得的利益还要巨大。
有这样的基础在，一般来说，三师弟还是可以信任的。
但绝不包括眼前这种情形。
这个新的“五圣锁龙阵”是师父这一年闭关所参悟的新的阵法，在原先的“五圣锁龙阵”上发展变化而来，五人一同施展，催动阵法，威力之大，无与伦比。与此相对应的，就是主持阵法的五个人，都必须全力以赴，消耗法力之巨，也是无与伦比。
任谁只要稍有保留，立马就会削弱整个法阵的力量，甚至连累到其他施法之人。
也就是说，一旦施法开始，主持法阵的五个人就会变得非常“脆弱”，没有多少自保的能力，五人的安危，都寄托在外边的防卫力量之上。
对西离教精锐弟子布下的防御圈子，萨比尔还是信得过的，然而，这毕竟是在华夏国的地头上，所有布置都有赖于三师弟的支持。三师弟要是有什么异动，大伙的性命俱皆堪忧。
还有那个叶孤雨，那也是个不安定因素。
师父好像对那个华夏人非常信任非常放心，萨比尔也不敢完全苟同。
相比三师弟，叶孤雨的危险性更大，不确定因素更多。
只是这些情况，萨比尔都很坦然地向师父明言过，师父不肯采纳他的意见，萨比尔也很是无可奈何。眼见大战在即，萨比尔心中再不安，亦不敢再说什么，以免扰乱了军心士气。
“萨比尔，静下心，不要紧张，天塌不下来。”
许是察觉到了大弟子心中的不安情绪，容天祖师缓缓说道，语气严厉。
“是，师父！”
萨比尔不由一惊，连忙答应一声，收敛心神，再不敢胡思乱想。(未完待续。。)
第410章 仿制乾坤鼎
深夜，子时正。
皓月当空。
原本静坐养神的萧凡睁开眼睛，一样静坐的文二太爷和谭轩同时睁开双眼，三人对视一眼，萧凡点了点头，左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
“疾！”
稍顷，萧凡右手剑诀一抬，一道浑厚的真气直直打入身前不远处的大鼎。
大鼎“嗡嗡”作响，鼎身静止不动的图案开始晃动起来，如同水波荡漾一般，渐渐向四周蔓延开去。文天谭轩两人也相继打了一道真气过来，大鼎图案的波动迅速加快。
很快，一道粗大的光柱从大鼎鼎身之中冲出，直射天穹。
四周的天地元气猛地翻滚起来。
光柱直射紫微帝星。
高高悬挂在天穹的紫微星猛地变得光彩熠熠，闪耀异常。
西山别墅那边，密室之中静坐不动，宛如一尊雕像的容天猛地睁开了双眼，萨比尔等盘坐四周的弟子们也感觉到了天地元气的异常变化，一起睁开眼睛，望向师父。
“东方。”
容天嘴里淡淡吩咐了一声。
盘坐在一侧的汉人男子会意，抬手一扬，一道真气射出，隔空按下了墙壁之上的一个开关。
这是一种奇特的情景。
整间密室，古意盎然，充满着远古蛮荒时期的神秘气息。但是墙壁上的电灯和开关，却明白无误地昭示着，这是一个电气化的时代了。现代化气息和远古远古蛮荒的气息就这么混杂在一起，居然并没有让人感到别扭。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密室高高的屋顶开始向两边分开。
这间密室居然安装了活动式的天花板。
天花板之上，是全透明的玻璃顶棚。深邃的夜空展露在众人眼前。紫微帝星的异象，尽收眼底。
萨比尔“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师父，看来萧凡是真的要冒险了。”
这样的天象，和去年萧凡做法给老爷子逆天改命之时展现的天象是一模一样的，萨比尔亲眼所见，熟悉得很。
容天祖师不理，只是很专注地仰头看着紫微帝星的异变。
那股浩浩荡荡的天地之力，笼罩而下，尽管不是直接奔着西山别墅而来，密室之中的师徒五人依旧能够感受得到。
阿巴斯忽然说道：“师父。去年，萧凡应该受伤很重啊……”
这话只说了半句，但意思谁都明白。如此巨大的天地异象，法力低微的家伙，固然不可能引发，重伤未愈的人，哪怕术法修为再高深，应该也引发不出来吧？
容天还是没有回答。
汉人男子却轻声说道：“四师弟，这一次。对方肯定不止萧凡一个人。”
阿巴斯点了点头，说道：“这我知道，但就算加上文天，一开始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战术上有问题吧？逆天改命，不是朝夕之功。”
不管是做法还是炼制丹药，要逆天改命。总也得两三天以上的时间。这才刚刚开始，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接下来何以为继？萧凡师兄弟二人，一个年事已高。一个照理应该道伤未愈，纵算是师兄弟联手，两人的法力也很难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明知强敌在侧，萧凡和文天也不可能不预留后手。
这事透着古怪。
汉人男子说道：“无极门这一代的弟子，不止文天和萧凡两人。别的旁支传承不说，单是赵止水的嫡系传人，就有好几个。”
“三师兄，听江道明说，赵止水的几个亲传弟子，也都是天各一方，很难在短时间内凑到一起。”
这回插话的，却是蒙着纱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五师妹。
“哼，江道明说的话，有那么可信么？”
不待汉人男子开口，萨比尔就已经冷冷插话说道。
对叶孤雨的反感，萨比尔从来都不隐瞒。这个异族人在他们的土地上，太嚣张了。表面上看，江道明是融入到了他们西亚的生活之中，实际上，江道明是个侵略者。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正在逐渐改变很多固有的传统。
只要再有二十年时间，不要说“天鹰教”，恐怕整个“木刺夷”都会被叶王改变。
如今容天祖师尚在，一代天巫实力雄厚，加上有当年的渊源，江道明在容天面前，还不敢强项。然而容天祖师年事高迈。一旦容天祖师过世，新继立的“巫王”能是叶王的对手么？
如果不出意外，容天祖师之后，西离教教主只能在他们师兄妹五人之间产生。三师弟是汉人，五师妹是女人，基本都可以排除在教主继承人之外。萨比尔尽管很看不惯江道明，但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自己，还是四师弟阿巴斯，或者坐镇总坛的二师弟当上了新一代的“巫王”，不管是论术法还是论武力，一对一的情况下，谁都不是江道明的对手。
偏偏师父似乎对叶孤雨信任有加。
这才是令萨比尔最忧虑的。
容天祖师是当今之世，唯一一个能够制约得住江道明的人。
无论如何，在师父归天之前，一定要先将江道明干掉！
否则，整个西离教只怕迟早会败在天鹰教手下，甚至被叶王硬生生吞并了。到时候，一统沙漠草原，君临边荒大地的就不会是自己的族人，而是江道明这样一个外来者。
这种事情，萨比尔绝对不容许发生。
虽然萨比尔也知道，现在不是攻讦江道明的时候，必须集中一切力量，先将摆在明处的那个敌人萧凡给收拾掉才行。然而上眼药这种事情，却是只要一有机会就可以干的。
“萨比尔，不管是谁说的话。可不可信，你自己都必须学会辨别。因人成事固然不可取。因人废事也不是正确的方法。”
容天祖师终于将目光从遥远天穹中的紫微帝星之上收了回来，落在自己大弟子的脸上。双眉微蹙，缓缓说道。
“是，师父。”
见师父发话，萨比尔连忙欠了欠身子，恭谨地说道。
汉人男子说道：“师父，虽然无极门这一代的传人天各一方，难以聚齐。但下一代的弟子之中，应该也已经有了才堪大用的精英人物。”
赵止水的弟子年纪相差甚大，萧凡不过二十几岁。文天却已届耋耄之年，他的弟子，年纪都比萧凡大得多。更不用说，萧凡的师兄不止文天这一位。萧凡的师侄之中，出一两位造诣高深的大术师，十分正常。
“他们集中的精英越多，对我们而言，就越有利。”
容天祖师笑了笑，淡然说道。语气傲然。
四大巫圣闻言俱皆精神一振。
“师父，咱们出手吧？”
阿巴斯跃跃欲试，说道。
“不急，再看看。这才刚刚开始呢。”
容天祖师微微一笑。不徐不疾地说道，形容笃定异常。
无论萧凡那边搞出多大的动静，容天祖师目前没打算立即出手干预。很明显。眼下还不是好时机。
容天心目中的定位非常清楚，和萧凡师兄弟。或者说和整个无极门之间，是一场战争。这场战争。去年是怎么打的，今年还应该怎么打。
也许萧凡是找到了几位师兄弟帮忙，但在逆天改命的同时，要抵挡自己这一方的大举进攻，始终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江道明已经确认，无极门传人如果修炼到“天人境”，是有办法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帮同一个人逆天改命的。然而，在这末法时代，无极门早已经无人能够窥探“天人境”的门径。虽然江道明没有明说，容天祖师也能猜测得到，萧凡请师兄弟援手，是想要集合多人之力，模拟“天人相”的某种境界，强行第二次为萧可德逆天改命。
这种功力不到，集众人之力强行窥探更高层境界的做法，本身就极其危险。就算理论上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希望，也势必要将萧凡师兄弟的绝大多数精力牵扯进去。
明知有强敌潜藏在侧，萧凡依旧要冒险，到底有何仗恃？
这是容天祖师仔细考虑过的问题。
估计还是对无极门的防护法阵有信心。
去年，萧凡就是仗着法阵之力，在最后关头击退了容天祖师的进攻，并且重创了容天祖师。
一想到这里，容天祖师锋锐的目光又在所处的密室之中扫视了一遍，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一抹傲然之色。
无极门有阵法，难道西离教就没有阵法了么？
有这个新参悟出来的“五圣锁龙阵”，就算萧凡师兄弟再强，无极门法阵再厉害，在逆天改命的最后关头，容天祖师也有把握一击建功。
这一回，不但要再一次重创萧凡，还要将无极门的精锐一网打尽。
到时候，倒要看看，赵止水那老东西是个什么嘴脸。
第一次，紫微帝星被激发的时间就不短，足足两刻钟过去，紫微星大放的光芒才缓缓黯淡下去。
止水观密室之中，萧凡，文天，谭轩各自收了功力。
谭轩双眉微蹙，说道：“敌人不上当？”
文天笑道：“师妹稍安勿躁。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敌人也不是无脑之辈。这样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的，只是在等我们消耗更多法力而已。”
萧凡微笑说道：“师兄，你仿制的这个‘乾坤鼎’，别的不说，这增幅的效用非同小可。”
“哈哈，当初仿制‘乾坤鼎’的时候，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功效，算是意外之喜吧。有了这东西，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沉得住气。”
文二太爷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有点得意地说道。
有仿制“乾坤鼎”的增幅放大效果，感觉上，他们师兄弟一上来就已出尽全力，躲在暗处的敌人，迟早会上当的。
这一点，萧凡师兄弟都很有把握。(未完待续。。)
第411章 各怀机心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西山别墅那边居然都能沉得住气，没有半分动静。
当然，所谓没有半分动静是针对萧凡等人而言的，西离教的外围触手，一直都不曾收回去过。
又到子时。
一道较之前更加耀眼闪亮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射紫微帝星。天窗大开的西山别墅密室，容天师徒五人密切关注着天地元气的惊人变化。
“启禀教主……”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密室之外响起。
这间密室的隔音效果相当好，门外之人通过对讲机才能和密室之内的人通话。
“说。”
容天沉声吩咐道。
“总医院那边的安全警卫措施越来越严格了，我们的内线已经不能再接近萧可德。”门外的弟子恭谨地汇报道：“不过根据医疗专家组那边得到的消息，萧可德的病情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医疗专家组正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嗯……”
容天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继续监视。”
萨比尔吩咐了一声。
这些日常事务，一般都是他在安排的。就算容天祖师不闭关，日常小事，他也不会过问。
“是。”
室外之人恭声应答。
“师父，我看是时候了……”
这一回，催促容天祖师的居然不是性格急躁的萨比尔，而是一贯沉稳的汉人男子。
容天不答，仰首向天。死死盯住天穹之中闪闪发亮的紫微星。汉人男子便即闭上嘴巴，再不敢催促。
子时已过。当止水观那边第四次射出冲天光柱之时，西山方向。一道乌黑的兽影腾空而起，张牙舞爪，直向紫微帝星扑去。仔细看去，这是一道兽首虚影，口鼻毕现，形态狰狞，张开大口，直想将紫微帝星一口吞下。
正在止水观中翘首望天的辛琳，一见这道兽首虚影。猛地握紧了拳头。
对这道兽首虚影，辛琳实在太熟悉了。
去年就是这凶兽，令萧凡身受重伤，这个躲在暗处的敌人，终于再一次出手了。
站在辛琳身边的苑芊芊察觉到了辛琳的异样，不由也跟着有些紧张，诧异地问道：“辛姐姐，是那个人么？”
在止水观住了那么久，日日和萧凡“耳鬓厮磨”。有关萧凡过去的一些大事，苑芊芊早已有所了解。
“是他。”
辛琳破例说了两个字，通常来说，以往辛琳都是用“嗯”来回答这样的问题。
东岛之行。苑芊芊抱病出手，“身先士卒”，第一个钻进“九鬼流”总坛救出萧凡和辛琳。回到国内之后，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关系。似乎正在发生某种细微的变化。苑芊芊还是像过去那样，笑嘻嘻地称呼“辛姐姐”。似乎没心没肺，辛琳对她的态度，却明显有所不同。
或者说，辛琳整个的性格都有了些变化。这种变化很微妙，甚至于辛琳自己都不觉得。
兽兽虚影气势汹汹张嘴咬来，沟通紫微星的光柱骤然大亮，兽兽虚影几乎毫无抵挡之力，顷刻就被光柱撕裂，消弭于无形。
容天祖师轻轻“哼”了一声。
萨比尔等人俱皆眼神一凝，望向容天祖师的目光充满了疑虑和担忧之色。
刚才是容天祖师独自出手，四大弟子没有得到命令，谁也不敢妄动。
尽管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容天祖师根本就不曾出全力，然而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光柱撕裂，完全没有半分招架之功，还是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很好……”
稍顷，容天祖师长长舒了口气，冷然说道。
“看来，至少是有三个人一起主持，难怪他那么胆大。”
萨比尔不由和不远处的阿巴斯对视了一眼。
容天祖师话中之意，萨比尔心里清楚。去年，萧凡曾经花费偌大心血，布下了一个迷局，引诱容天祖师上当，和“紫薇仙师”吴硕昌缠斗三天三夜，耗费了不少法力，最后一击之时，更是引动本源，遭到无极门的阵法反击，身受重伤。
这一回，照理萧凡应该还是同样的布置，能够将这事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谁知事实却大谬不然。萧凡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布阵做法，引天地之力降临，似乎丝毫也不在意有敌人从旁袭击。
原来是有绝对的实力作为后盾。
在萧凡想来，对手人数虽多，真正能在术法上和他对抗的，不过只有容天祖师一人而已。他有两名以上的同门师兄弟相助，以三敌一，那是绝对的优势。
又何惧之有？
毕竟再找一个吴硕昌来演双簧，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紫薇仙师”那种级数的大术师，绝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何况还是让人家和容天祖师“拼命”，一般的代价，根本就请不动。就算萧凡花费偌大代价，请到了另一个“紫薇仙师”，容天祖师也未必会再上当。
同样的伎俩，在容天祖师面前，可一不可再。
“启动大阵！”
沉吟片刻，容天祖师脸上终于闪过一抹毅然决然之色，沉声喝道。
“是，师父！”
四名弟子同时躬身答应，纷纷捏诀作法，嘴里喃喃祷告，念念有词。
容天祖师双目微闭，两手在胸前捏了一个古怪法门，嘴唇轻动，念出一串异常艰涩难懂的咒语。他盘坐的兽首处，一股淡淡的黑雾渐渐在猛兽的嘴中升腾而起，在容天祖师身边不住翻滚缭绕，逐渐凝聚成一个乌黑的兽首，相比刚才的试探，这个兽首就要凝厚得多，口鼻毕现，凶气逼人。不住张开大嘴，似乎在无声地咆哮。
望着这个狰狞的兽首。汉人男子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深深的忌惮之意。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贪婪之色。
容天祖师整个人都被黑雾笼罩其中，看不出他是个什么表情。
“起！”
蓦然一声低吼。
黑色兽首顿时冲天而起，直扑紫微星，张开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了下去，瞬间就将光柱和紫微帝星的联系切断。
光柱闪了几闪，寸寸碎裂而开，消散于无形。
萨比尔嘴角闪过一抹狞笑之意。
经过师父改进之后。新的“五圣锁龙阵”果然威力大增，不过牛刀小试，立马建功。
下一刻，萨比尔的狞笑就僵在了脸上。
原本被黑色兽兽完全吞噬，几乎从夜空中消失的紫微帝星，突然光芒大放，黑色兽兽没有任何挣扎，猛地爆裂开来，在夜空中化为点点黑影。瞬间归于虚无。
容天祖师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这一击尽管也还是试探，但比刚才第一击加了三成法力，依旧毫无抗拒之力，被人轻而易举就击破了。
萧凡如此自信。果然是有道理的。
止水观密室之中，萧凡师兄妹三人，相比之下。神色就要轻松得多了。
文二太爷甚至端起身边的参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照这个情况来看，此人还是比较谨慎的。”
谭轩却双眉微蹙。说道：“师兄，既然我们一直都盯着他们不放，他们对我们也不可能毫无了解。明知我们是多人合力，还在用这种程度的试探手段，会不会是他们产生了什么怀疑？”
这却是王牌特工的思维。
特殊战线，无外乎是侦察与反侦察，欺骗与反欺骗，渗透与反渗透之类虚虚实实的手段。
文天淡然一笑，说道：“这个计策，原本也没指望他们毫无怀疑就上当。试探是肯定的了。但只要他肯出手，成功的几率就要大得多。”
谭轩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当即点头称是。
双方两次交手，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的虚实。
还有第三方势力，其实也在密切关注着此番交手。
西山山巅，一条颀长的人影静静立在巨石之上，双手背负，仰首望天，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和脚下的巨石融为一体。
正是天鹰教教主叶孤雨。
叶孤雨身后不远处，一道白色的人影若隐若现，白色的衣裙在冷冽的山风之中，腊腊飞舞。清冷的月色之下，清风使白苏苏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只是一道影子罢了。
白苏苏也在关注着遥远星空之中发生的一切异变。
这天地异象，无须借助其他法阵的布置，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天鹰三使，以“清风”为名，绝不是没有道理的。三使之中，唯独白苏苏跟随叶孤雨修炼过术法之道，在术法上已然颇有造诣。倒也不是叶孤雨厚此薄彼，关键清风三使只有白苏苏适合修炼术法。
这种天赋上的事情，真的勉强不来。
叶孤雨不说话，白苏苏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立着，静默着。
对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白苏苏尽管不是完全清楚，却也知道，这件事对于叶王而言，非常重要。叶王已经在这西山之巅，待了一天一夜。
“苏苏，都安排好了吗？”
终于，在容天祖师第二次出手试探之后，叶孤雨开口了，缓缓问道，语气平静淡然。
“都安排好了。三位长老带队，最迟明天上午就能赶到。”
白苏苏连忙答道。
这一次，天鹰算是精锐尽出了，不但清风三使悉数到位，连教中坐镇的三位长老也一齐出动，将教中的精锐力量全都带了过来。
在白苏苏的记忆之中，天鹰教还从未这般兴师动众，如临大敌过。
以前从没有什么对手值得天鹰教这么干！
白苏苏只是不大明白，这一回，叶王到底要对付谁？
是对付容天祖师？
还是对付萧凡？
除了这两位，白苏苏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值得叶王如此慎重。
不过有一点，白苏苏却是很清楚的，无论叶王要对付谁，此番都是最佳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412章 决战来临
止水观与西山别墅的缠斗，逐渐激烈起来。
不管容天祖师心中对萧凡此次逆天改命是否还有什么疑惑，却因为某种惯性原因，或者说是“以防万一”的心理，决不能坐视止水观沟通天地之力而不理。
到第三天亥时，双方已经交手九次，一次比一次激烈，总体上，还处于收发自如的阶段。九次交手，西离教九次处于下风，黑色兽兽虚影，始终不是对手，总是被明亮光柱撕成碎片。
但容天祖师不是很在意，稳稳控制着“五圣锁龙阵”，不肯将法力全数注入。
他在等机会。
像去年一样，等一个“一击必杀”的好机会。
不管萧凡纠集了几位师兄弟，在逆天改命的最后关头，总是要将大部分法力都牵扯进去的，那时，就是容天祖师的最佳机会。
连续三天九次交手，容天祖师都坚持给对手造成一种错觉——这边只有一位术师。
以此骄其心志。
与此同时，总医院那边的情况更加紧张，再一次加强了警卫措施。
夜半时分，一台乌黑的国产高级轿车在一台警卫车的导引之下，缓缓驶进了总医院。总医院的部分医生护士对这台高级国产轿车并不陌生。每有元勋级老人家住院，这台高级国产轿车都会适时出现在总医院。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年男子，从黑色轿车里走了下来，顾盼之间。极有威严。
早就在医院等候的萧湛疾步迎上前去，与极有威严的上位者紧紧握手。随即陪同上位者一起走进了萧老爷子养病的小院子。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上位者在萧湛的陪同下离开了总医院。
这个情况。立即被有心人通报给了一直在焦虑不安地等待着相关消息的西山线人。
西山别墅之内，容天祖师盘膝坐着，双目微闭，脸色平静安然，三天斗法，激发大阵，似乎都没有对这位西离教巫王造成太大的影响，就好像寻常练功一般，十分悠闲。
萨比尔。阿巴斯，汉人男子和蒙面女子，也和容天祖师一样，暂时还没有疲累之意。三天以来，基本上他们只是守住“五圣锁龙阵”的阵脚，真气法力消耗极少。
还不到决战之时。
“启禀教主……”
那个沉稳的声音再次在密室之外响起。
“说。”
容天祖师一无既往的言简意赅。
“一个小时前，某某去总医院看望了萧可德，由萧湛亲自陪同，大约在萧可德病房里待了半个小时。萧湛随后和某某同车去了大内……根据大内传来的消息。萧湛是和某某在讨论有关萧可德死后的结论应该怎么做……”
这位嘴里所谓的“某某”，密室之中诸人都十分清楚说的是哪一位。
当今天子！
萧可德这样的元勋重臣，资历极老，威望极高。住院病危，上位者当然要前往医院探望。这是政治上必须的一种态度。萧湛与其一起去大内讨论萧可德死后的讣闻评价，也十分正常。
对于这些元老的盖棺定论。在华夏国高层，是一件非常严肃的大事。绝对不能马虎了事。政治评价高一个等级，后人所能享受到的“好处”就要多得多。
自然。密室内诸人在意的不是萧可德死后的评价如何，他们在意的是这个事情本身所折射出来的信号——萧可德确实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如果萧凡这一次的逆天改命不能成功，那么萧可德的命运也就定了。
换句话说，萧凡到了非得拼命不可的时候。
“我知道了。”
容天祖师破例多说了几个字。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目光烁烁地望向师父。
容天祖师双手掐诀，嘴里喃喃祷告。萨比尔阿巴斯等人也纷纷捏诀作法，将浑身法力注入到身下的阵脚之中。
猛兽头部双目红光耀眼，不住闪烁，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一团团浓郁的黑雾从猛兽的嘴里，四肢处升腾而起，很快便弥漫在整间密室之中，一头完整的上古猛兽，逐渐在容天祖师头顶成型，张牙舞爪，好不狰狞猛恶。
“疾！”
止水观地下密室，萧凡神色凝重，左手掐诀，右手并指如戟，向前一指，一道沛然真气笔直射出，没入前方巨大的仿制“乾坤鼎”之中。
分坐两旁的文天和谭轩也同时做法，将真气灌入鼎中。
仿制“乾坤鼎”鼎身混沌图飞速旋转起来，一道明亮的红芒自鼎身之中发出，在鼎口部位凝聚成一个两尺见方的混沌图案，缓缓旋转。
真正的“乾坤鼎”开始运转起来。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射天穹。
这一回，还没等光柱射到紫微星上，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便从西山别墅密室之中飞射而出，气势汹汹地向着光柱扑去，似乎想要将光柱在半空中截断，令其不能沟通帝星，无法引用天地之力。
转眼之间，猛兽虚影就和明亮光柱纠缠在了一起。
光柱似乎并无意缠斗，略略和猛兽虚影一碰，便继续向着紫微帝星射去。不过经过猛兽虚影这一番纠缠，原本有两尺粗细的光柱一下子缩小了一半以上。
“轰”！
紫微帝星大亮。
到底还是沟通了天地之力，只不过看上去，紫微星这一次的反应，不如前边几次那么猛烈。
西山之巅，巨石之上雕塑般矗立的叶孤雨，嘴角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纹，淡淡说道：“这才像个样子了……”
始终跟随在侧的白苏苏也低低一笑，说道：“是啊，试探了两天，总也到了要见真章的时候。估摸着，医院里头的老人也真的扛不住了。”
“扛不住？”
叶孤雨有些诧异地扭过头来，望了白苏苏一眼。
白苏苏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某些方面出了错，连忙说道：“我的王，我是不是漏了什么重点？”
“当然，难道你忘了‘天王丹’？”
对白苏苏，叶孤雨似乎颇有耐心。
“天王丹？”
白苏苏不由惊呼一声，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不会吧？天王丹这样贵重的药物，萧凡难道不会留给自己服用么？虽然祖孙至亲，但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多活三五年，怎么也不能和萧凡一条性命相提并论啊……”
叶孤雨摇摇头，说道：“苏苏，账不是这么算的。只要老头子活着，萧家就不会有问题，萧凡就无须在意世俗力量对他的攻击，也不必为家族的生死存亡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反过来，真要是老头子在这当口不行了，萧家的麻烦就大了。萧家有麻烦，萧凡肯定不能坐视不理。这一次不救老头子，萧凡就要同时面对政治对手和西离教的联手攻击。他道伤在身，有什么十足把握一定能应付得来？”
“可那毕竟是能救命的天王丹啊。”
白苏苏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事实上，当初她就没有真正被叶孤雨说服，内心深处对“天王丹”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叶孤雨不点头，她也不敢擅自对萧凡出手。
似乎叶王和这位萧掌教之间，有着某种极其神秘的关联。
就算叶孤雨点了头，凭白苏苏一个人的力量，也绝不是萧凡的对手。
叶孤雨缓缓说道：“萧凡已经得到了完整的‘修罗道’和‘恶鬼道’的口诀法相，‘轮回相’已经逐渐完整，只差最后三个口诀法相，他就能凑齐一部完整无缺的‘轮回相’。如果上天给他时间的话，他就有可能修炼到‘轮回相’真正大成的境界。到那时，他的道伤起码能够痊愈十之七八。相对来说，‘天王丹’对他的作用，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说到这里，叶孤雨顿了一下，才沉声说道：“一个基本痊愈了道伤，‘轮回相’修炼大成的大术师，到底有多么可怕，是你绝对意想不到的。”
白苏苏俏脸微微变色，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惧之光。
“可怕”！
这个字眼，竟然从叶王的嘴里说了出来。自从白苏苏跟随叶王以来，好像这还是头一回从叶王嘴里听到“可怕”二字，居然还是用来形容另一个男人的。
看来自己对萧凡的真正实力，还是了解得远远不够啊。
就在这短短的对话时间内，容天祖师的再次反击又开始了。一头比先前更加凝厚的猛兽虚影，猛地从叶孤雨脚下的某处别墅之中腾空而起，猛扑紫微帝星。
已经缩小了一半的光柱显然不能再像先前那样轻易击退猛兽虚影的扑击，双方缠斗一阵，光柱首先支持不住，化为碎片四散消失，猛兽虚影仰起头颅，似乎是仰天大吼一声之后，才化为阵阵黑气飘散在虚空之中。
止水观中，文二太爷双眉微微一扬，点了点头，说道：“这才像个样子。”
不然，文二太爷还真以为萧凡有点小题大做了。
对手实在不怎么样嘛！
站在山巅巨石之上的叶孤雨问道：“苏苏，人手都就位了么？”
“请大王放心，都已经就位。”
白苏苏恭声答道。
“那好，我们走吧，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是！”
白苏苏微微欠身，答道，语气之中满含兴奋。(未完待续。。)
第413章 上当了
变故是突如其来的。
子时将届，容天祖师操控“五圣锁龙阵”，一连三次击散了沟通紫微帝星的光柱。
眼见子时越来越近，萨比尔师兄妹四人都紧张起来，嘴里不住念诀，将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身下的法阵阵脚。
大家都明白，今晚子时正，很可能是最后决战的时刻。
不管是那种逆天改命的方法，时辰的拿捏都是很重要的。根据上次容天祖师和萧凡交手的经验来看，萧凡那一次炼制“乾坤大还丹”花了三十六个时辰，也就是整整三天。这一回，应该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段。
止水观方向沟通天地元气的声势如此浩大，纵算萧凡得到了师兄们的援手，也不可能长时间维持这样巨大的法力消耗。大家都估计，三十六个时辰，应该就是无极传人的极限。真要是拖到七天七夜，恐怕压根不用容天祖师出手，累也要将萧凡等人累死了。
除非萧凡那边集中了七名以上的大术师。
但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
方今之世，术法衰微，不要说堪与萧凡比肩的大术师，就算是次一等的术师，也如同凤毛麟角，极其难寻。一次其中七名可勉强与萧凡联手的术师，难度太大了。
故此，容天祖师这边的战术其实非常明确——在子时之前，尽一切可能阻扰萧凡成事。
为了确保逆天改命成功，萧凡必定要在子时正进行最后一搏，冒着被容天祖师全力攻击的风险。强行沟通紫微帝星。
这就是容天祖师一直在等候的最佳时机。
非但萨比尔等人心中紧张，连容天祖师也神情专注。嘴里念咒之声渐渐快速尖锐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容天祖师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白惨惨的猛兽头骨。两个眼洞黑幽幽的，仿佛两口望不见底的深井，在井底深处，有两团绿油油的鬼火在闪烁，忽隐忽现。
这具猛兽头骨，是西离教供奉的神器，由容天祖师亲自掌管，只有在最要紧的关头，才会祭出来。
白惨惨的头骨表面。并不光滑，三道裂痕纵横交错，其中一道，横过头骨的双目之间，两边甚至有锯齿形的裂纹，仔细看去，其余两道裂痕都十分陈旧，好像是多年之前形成的，唯独双目之间的这道裂纹。看上去似乎相当“新鲜”，应该是不久前才开裂的。
感觉上，这个头骨曾经受过三次以上的重击。
容天祖师的右手在头骨之上轻轻抚摸，长长的食指似乎是无意识地抚摸着头骨双目之间的裂纹。
萨比尔正对这猛兽头骨。目光时不时会落在这道参差不齐的裂纹之上，眼角便忍不住要抽搐一下。
作为容天祖师的大弟子，他自然知道这猛兽头骨的来源。这猛兽头骨并非是西离教祖传下来的。而是容天祖师的“私藏”。但自从萨比尔拜入容天祖师门下，就见到过这个头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猛兽头骨是容天祖师的“本命神器”。当然，在容天祖师千秋之后。这个猛兽头骨就会成为西离教供奉的祖传神器了。
萨比尔记得十分清楚，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头骨之时，头骨上只有一道裂痕。数年之后，容天祖师独自外出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立即闭关休养，整整一年才启观而出，头骨上就有了第二道裂痕。
自此之后，数十年间，容天祖师很少再祭起这个头骨。
直到去年。
猛兽头骨双目之间那条最大的裂缝，就是和萧凡交手之后凭空出现的。
作为容天祖师的“本命神器”，猛兽头骨每多一道裂痕，就意味着主人重伤一次。和萧凡交手之后留下的裂纹最大最长，就表示这一次容天祖师受创最重。
然而眼下，容天祖师依旧毫不犹豫将这件“本命神器”祭了出来。
尽管容天和萧凡之间年龄相差悬殊，但给萨比尔的感觉，师父和那位年轻得不像话的无极门当代掌教，很可能就是宿命的对手。如果不能趁着目前这个机会，彻底将萧凡解决掉，最终结局会如何，还真的很不好说。
止水观地表的一座密室之中，辛琳盘腿坐在床榻之上，不时抬眼看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之间的夹角越来越小，马上就要重叠在一起。
苑芊芊在一旁的小几上落座，红艳艳的小嘴微微撅着。
这是萧凡和辛琳的卧室，苑芊芊以前也来过的，知道萧凡和辛琳是同居不同床。但现在，辛琳那简单的铺盖，已经放在了萧凡的床上，两个枕头并排放在一起。
这种变化从东岛回来之后就发生了，苑芊芊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明知除了萧凡之外，辛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其他男人好，然而就在苑芊芊的眼皮底下完成这个“转变”，还是让小丫头内心深处有些不爽。
只是当此之时，苑芊芊自也不好纠缠这样的事情。
“当……”
一声略显沉闷的钟声响起。
辛琳猛地睁开双眼，从卧榻上一跃而下，转瞬之间，苗条秀美的身躯便不见了踪影。苑芊芊前后脚跟了出去，只见辛琳就站在密室之外，仰首望天。
便在此时，一道比水缸还粗的巨大光柱，冲天而起，直射遥远天机的紫微帝星。和以往的光柱比较而言，这道光柱不但要粗大得多，而且凝固厚重，远非前边的光柱可比，隐隐已经有了实体。
苑芊芊虽然对术法一窍不通，却也能从这光柱之上清晰地感受到浩浩荡荡，逼人心魄的天地之力。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在止水观的缘故，换一个地方，她可能半点感受都不会有。
术师之间斗法，常人很难理解的。
西山别墅那边，容天祖师冷哼一声，搁在猛兽头骨之上的手掌猛地收紧，猛兽头骨黑幽幽眼洞深处的鬼火，骤然大盛，口鼻之中，黑气狂涌而出，和容天祖师身下那四色石块拼成的猛兽图案嘴里冒出的黑气融为一体。
萨比尔等四名弟子嘴里念咒，双手捏诀，额头见汗。
两股黑气交缠在一起，一头远比原先黑影更加巨大的猛兽虚影凝结而出。这猛兽头眼具备，四肢俱全，甚至连脚掌上的五只利爪都清晰可见，“血盆大嘴”不住张合，除了不能发声，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一头从远古洪荒中走出来的真实猛兽，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仿佛随即准备择人而噬。
“天狼，起！”
容天祖师口中一声大喝，手掌猛地往上一抬。
那猛兽黑影张嘴仰首，无声地大吼一句，腰胯一拧，猛地冲了出去，气势汹汹地扑向那粗大无比的光柱。
光柱对猛兽黑影毫不理睬，径直射往紫微帝星。
猛兽黑影挥舞前爪，狠狠抓在光柱之上，毫无阻滞，黑色的利爪抓了进去。远远看去，就好像一根晶莹的水晶柱子之中，忽然多了五块黑玉。
萨比尔等人先是一喜，笑容还没来得及自嘴角浮现而出，又立马收了回去。
猛兽黑影固然抓破了光柱，却似乎对光柱没有丝毫影响，光柱依旧冲天而去。
猛兽黑影没有迟疑，整个身躯随即扑上，四爪箕张，将光柱死死抱住，张开大嘴，猛地咬了下去。光柱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射向紫微帝星的速度明显缓慢下来，光华闪耀，似乎竭尽全力要将猛兽黑影弹开。
猛兽黑影张嘴猛咬。
原本闪耀异常的光柱，迅速暗淡下来。
“好！”
萨比尔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这应该是萧凡等人最要紧的一击了，只要能把这一击破坏掉，不能顺利沟通帝星之力，逆天改命就会功亏一篑，施术者本身亦会受到天地之力的猛力反击，非得身受重伤不可。
胜利在望。
光柱越来越暗淡，直径也快速缩小。在即将消散之前，终于艰难无比地接触到了紫微帝星。
帝星大亮。
逆转就在这时发生。
只见原本暗淡无比的光柱忽然之间光华大放，迅速扩大，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光幕，猛地反转过来，猛兽黑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光幕死死包裹其中。
猛兽黑影猝不及防，刹那间便如同雷击一般，原本凝固厚重的身躯，在光幕挤压之下，迅速虚淡起来，不过片刻之间，就变得十分稀薄，似乎随时都可能彻底消散。
饶是如此，下一刻，这稀薄的猛兽虚影还是毫无悬念地被光幕完全吞噬，彻底消失在虚空之中。
容天祖师一声闷哼，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
萨比尔阿巴斯等人同时脸色发白。
这猛兽虚影尽管是由“五圣锁龙阵”幻化而出，却包含着各人的法力精华乃至第六感化成的神念之力，骤然被消灭，大家都受创非轻。
西离教五名大巫师还来不及吃惊暴怒，那张吞噬了猛兽黑影的巨大天幕，转瞬间又化为一道较先前更加粗大的光柱，以紫微帝星为根基，快如闪电般向着西山别墅的密室猛击而下。
“上当了……”
萨比尔阿巴斯和蒙面的五师妹忍不住同时惊叫出声。
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
五师妹面上蒙着黑纱，看不清脸色，但想来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未完待续。。)
第414章 绝境
这绝不是逆天改命！
这根本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大杀招！
不管对手有多少人，也不管他们在术法上造诣多高，都绝不可能在逆天改命的同时，还能有如此霸道的杀伤力。
逆天改命引发的天地之力反噬，从来都是“敌强愈强”。术法造诣越高的人，承受的天地反噬之力也越强。当然，逆天改命的“效果”也会有很大的区别。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
可惜，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太迟了。
经过三天三夜的缠斗，萧凡和无极门的师兄弟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这一击不但凶猛绝伦，而且快速无比，根本就不容人有腾挪闪避的余地。
容天祖师低喝一声，抓在猛兽头骨上的右掌猛然青筋暴涨，猛兽头骨双眼之中，绿光急闪，黑雾滚滚而出，转眼之间就化为一道猛兽虚影。
“起！”
随着容天祖师的吼声，这道猛兽虚影腾空而起，迎向天穹中奔腾而下的巨大光柱。
这道猛兽虚影相比前一道，身形要小得多，也远不如先前那一道黑影那么凝固厚重，宛如实体。然而光柱下击速度太快，纵算强如容天祖师，仓促之间，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在密室之上不远处，猛兽虚影和从天而降的巨大光柱猛地撞在一起。
这道虚影尽管是容天祖师仓促间凝聚而出，却包含了容天祖师自身的法力和五圣锁龙阵的阵法之力。也是非同小可。
只可惜从天而降的光柱之力实在太过强大，以有心算无备，又融合了紫微帝星的天地力量。沛然无可与抗。
猛兽虚影只略略抵挡了一下，便被巨大光柱压得四分五裂，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
光柱再无任何阻碍，直击而下，准确无比地击中了盘坐在密室中央的容天祖师。刹那间容天祖师就置身于光幕之中，白光乱闪，令人眼花缭乱。
“师父！”
萨比尔阿巴斯等四名弟子大吃一惊。想都不想，各自一掌排出，密室中顿时劲风呼啸。黑雾大作。
被四道掌风一击，“轰然”巨响，包裹着容天祖师的光幕炸裂开来。
“噗！”
容天祖师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原本精光湛然的眼神。瞬间黯淡了许多。
“师父，你怎么样？”
萨比尔急得大叫起来，满脸担忧之色。
“师父，他们使诈，必须马上想办法才行……”
阿巴斯也叫道。
阿巴斯和萨比尔不同，萨比尔第一时间关注师父的安危，阿巴斯在西离教负责“武力”，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偷袭。首先就从技术角度上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噗！”
容天祖师摇摇头，似乎想要开口说话。嘴一张，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家守住阵脚，快！”
便在此时，汉人男子一声断喝，双手掐诀，身上白袍鼓荡起来，瞬间就变得如同吃饱了风力的风帆，浑身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身下的阵脚。
其实不用他呼喝，萨比尔阿巴斯等人也已察觉到情形不对。
第二道更加粗大的光柱从止水观冲天而起，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转眼就和紫微帝星融为一体，再轰然向着西山别墅猛击而下。
一击得手，萧凡他们怎会容许敌人再从容脱身？
为了这一天，他们师兄弟可是准备了许久。
四道黑雾飞快从萨比尔等人身下冒出，迅速在容天祖师身前凝聚成一道猛兽虚影，相较先前那一道凝固厚实的兽影，也不多让。
值此危急之时，四大巫圣谁都起了拼命之心，毫不迟疑将浑身法力俱皆调集起来，全力催动“五圣锁龙阵”。既然上当在先，被人算计了，为今之计，也只能拼命一搏。
“噗！”
容天祖师第三口鲜血喷出，正正喷在面前的猛兽头骨之上。
下一刻，猛兽头骨眼洞之中绿油油的鬼火疯涨而起，一道道浓郁的黑雾从猛兽头骨口鼻之中喷涌而出，融入到身前的猛兽黑影之中。
顷刻之间，这道猛兽黑影就变得比先前那一道还要巨大，还要凝固厚实，在容天祖师头顶张牙舞爪，跃跃欲试。
“天狼，起！”
容天祖师深吸一口气，吐气开声，一声大喝。
猛兽黑影自密室之中腾空而起，向着天穹之中猛劈而下的光柱迎击上去，转瞬就碰撞在了一起，死死缠斗成一团。
西山别墅不远处，叶孤雨颀长的身形正慢慢向着这边走来，却又倏忽停住了脚步，抬头往上，见到那道死死抵住了光柱的猛兽黑影，一贯平静冷酷的叶王，脸上也闪过一抹吃惊之色。
刚刚那道光柱，明明击中了密室，叶孤雨尽管没有呆在密室之中，也能推断得出，在这惊天一击之下，容天祖师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然而不过短短瞬间，就已稳住阵脚，展开反击。
西离教不愧大教，容天祖师一代大巫，果然非同凡响。
饶是如此，不过一盏茶功夫，黑色兽影便呈现出不支之意，不断有黑雾从虚影之上散失开去，原本凝固厚实的兽影渐渐又变得淡薄起来。
止水观密室之中，萧凡，文天，谭轩各据一方，面色凝重，身上披着的八卦丹鹤大氅如同风帆般鼓荡而起，一手捏诀，一手剑指向前。一道道无形的法力源源不绝地注入到“乾坤鼎”内，鼎身上空鲜红的混沌图案，已然膨胀到三尺见方，不住旋转，色泽鲜艳无比，令人不敢逼视。
止水观密室，不像西山别墅的密室那样，安装了活动顶棚，可以收发自如，仰首察看天象。但这无所谓，萧凡文天术法上何等高深造诣？天地异象，单凭第六感的神念之力，也能了如指掌。
这“偷梁换柱”之计，终于建功。
那个躲藏在暗处的强劲敌手，必定已经被刚才的全力一击所伤。至于伤到何种程度，暂时不得而知。不过对方能在顷刻之间奋起反击，纵然受伤，恐怕也不是很重。
萧凡等人的估计，大致不差。
容天祖师的伤势，确实不算太重。
关键时刻，改进过的“五圣锁龙阵”起了很大的作用，将轰击在容天祖师身上的庞然巨力削减了不小的一部分。
但目前对于容天祖师而言，受伤还不是最大的麻烦。真正的问题在于——萧凡没打算放过他！
敌人的攻击如同怒海狂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永无止歇，令他根本没有喘息之机。萨比尔师兄妹四人联手，或许可以抵挡一会，可是肯定扛不了太久。这么一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容天祖师调理伤势。
“五圣锁龙阵”是以容天祖师为主来操控的，四名弟子只是协助，不像萧凡他们布下的“颠倒三才绝杀阵”，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大阵的主导。
容天祖师如果现在抽身，萨比尔他们必须竭尽全力才能顶得下来。如此一来，萨比尔师兄妹四人的法力会极快地消耗一空，到时候根本就无法再配合容天祖师将整座大阵支撑下去。
饮鸩止渴而已。
“噗！”
第四口鲜血喷了出来，容天祖师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
猛兽头骨眼里的鬼火益发高涨，绿莹莹的，口鼻之中喷出一股股浓郁无比的黑雾，不住腾向半空，补充入猛兽虚影的体内，竭尽全力招架着光柱的进攻。
然而这么做，依旧也还是饮鸩止渴，得到法力加持的猛兽虚影，并没有坚持太久，在光柱的猛攻之下，终于一声哀鸣，轰然炸开，光柱直击而下。
不过这时候的光柱，也已不到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萨比尔等人大喝一声，再次四掌齐出，向上击去。掌风呼啸，声势惊人。原本已不足全盛时期三分之一的光柱在四人夹击之下四散消失。
萨比尔师兄妹四人却俱皆浑身一震，一个个脸色苍白，大汗澹澹而下。显见得接下这一击，实在很不轻松。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第三道光柱又已气势汹汹地从天而降，直奔密室而来。
“混蛋……”
萨比尔怒吼起来。
萧凡这是下定决心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啊。
然而愤怒归愤怒，眼前这一关，还真的不好捱过去，当下师徒五人一齐做法，祭起“天狼”虚影，拼死迎战。每个人都脸色煞白，大汗淋漓。
功力深厚如容天祖师，也好不到哪里去。
“师父，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会活活累死的……”
萨比尔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叫道。
四名弟子八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容天祖师身上。尽管平日里这些师弟师妹并不敬服大师兄，此时此刻，却深以萨比尔的话语为然。容天祖师中计受伤在先，最顶端战力受损严重，他们师兄妹四人真的填不上这个缺口。
原本想要偷袭别人，没想到却被人偷袭了，局势立即逆转，变得无比凶险。
如果不趁早设计，摆脱这种不利的局面，搞不好西离教的中枢精锐就要在这里全军覆灭了。
不一小心，自信满满的西方大巫们，居然转瞬之间就陷入了绝境之中。(未完待续。。)
第415章 警讯
容天祖师掐诀施法，脸色苍白，神情却依旧平静。
便在这时，一股强烈至极的杀气，骤然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密室之中的五人，无一不是身手高强，见多识广之辈，却也被这股强烈杀机刺得很不好受。
萨比尔脸色大变。
江道明这个时候忽然现身，想要做什么？
难道，他要趁人之危？
若在平日，有容天祖师亲自坐镇，江道明虽强，也不敢造次。但眼下这个局势，却实在是不好说。
这位天鹰之王，还真会选时机啊！
两名白袍人无声无息地闪身而出，并排挡在叶孤雨身前。
从他们的眼神来看，这两名白袍人充满着恐惧，很明显，他们知道自己拦住的是什么人。只是他们负责守卫这里，形势格禁，不得不然。
挡在天鹰叶王的面前，实在太需要胆量了！
叶孤雨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脚下继续缓步向前，没有丝毫停留，似乎这两名西离教的高手，在他眼里就如同空气一般，完全透明。
“叶王……”
眼见叶孤雨慢慢靠近，两名白袍人禁不住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喉头嗫嚅着，喃喃叫了一声。另一人则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弯刀，却隐藏在大袖之中，不敢显露出来。
在天鹰叶王面前亮刀子，这个想法未免太过疯狂。
“道明！”
就在两名西离教白袍教众暗暗咬牙，打算拼死一搏之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后院缓缓响起。平静如水，却充满着说不出的威严之意。
两名白袍教众立即垂下脑袋。神色恭谨异常。
叶孤雨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容天祖师就叫了这么一声，再也没有半分声息。
叶孤雨向着密室方向微微欠身。
两名白袍教众眼前一花。愕然抬头，院子之中哪里还有叶孤雨的身影？不禁相顾骇然，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极度震惊害怕的神色。
与此同时，止水观密室之中的气氛也并不太轻松。
三天三夜斗法，师兄妹三人在术法上的修为造诣，也渐渐显出了高低。
谭轩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头顶白气氤氲，渐渐凝聚一团，并不消散。这是体内真气法力运转到极致的表现。
萧凡设计的这个“颠倒三才绝杀阵”。三个阵脚的法力是可以互补的。控制阵法的一方稍弱，另外两方可以及时援助。在极端情况下，纵算只剩下一个人，也还是可以操控这个法阵。
不过谭轩自然不愿意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尽管她只是止水祖师的记名弟子。
文二太爷却笑着说道：“这些域外的家伙，还有几分棘手呢！”
斗法至此，不但整个“颠倒三才绝杀阵”的力量已经全部发动起来，止水观其他几个防护法阵的力量，也已调集大半。对方主将受伤在先，居然还能在“三才绝杀阵”的猛攻之下坚持到现在。确乎有几分真本事。
难怪去年萧凡在他们手里吃了老大一个亏。
萧凡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当初的计划，也没有想过要侥幸成功，各凭实力决胜负才是正途。”
“说得是。”
文二太爷傲然说道。
江湖搏杀。黑道争雄，也不是说黄海文家从未搞过阴谋诡计，那不现实。文二太爷绝非食古不化之人。但在这样的斗法之中。文天却绝不心存侥幸。
绝对的实力才是胜利最可靠的保障。
师兄弟二人语气轻松，很明显还行有余力。
谭轩心中暗暗苦笑。
虽然她只是止水祖师的记名弟子。但当初师父可并未另眼相看，对她一样悉心指点。只可惜自己当时忙于工作。经常出国执行任务，没有多少时间在师父座前听讲。
要紧关头，和师兄弟们的差距就显示出来了。
二师兄数十年寒暑苦功，法力深厚也还罢了。萧凡年纪轻轻，居然造诣也是如此高深，不愧天赋杰出，难怪师父会授以衣钵。
能够被上代祖师立为掌教传人，岂同小可。
“再加一把劲，彻底打垮他们！”
文二太爷蓦然站起身来，左手掐诀，右手大袖一拂，一股雄浑无比的法力猛地注入到“乾坤鼎”中，大喝一声，霸气四溢。
萧凡笑了笑，身上金光闪闪的鹤氅鼓荡而起，无尽法力狂涌而出。
“乾坤鼎”光华大盛，鼎口旋转不停的混沌图案再长大了数寸，一股较先前更加浑厚凝固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射苍穹。
谭轩不由大为骇然。
萧凡在去年受过重伤，术法上的造诣迄今未能恢复到全盛时期，体内法力已然这样充沛，似乎无穷无尽，永无止境一般，倘若去年不曾受伤，真不知道会强大到何等地步。
这当口，自己就算想要再加一分法力，也是十分为难了。
虚空之中，猛兽虚影还在竭力抵挡。
容天祖师已经第六次吐血，面色苍白如纸，身上宽大的白袍完全被汗水湿透。按在猛兽头骨之上的右手青筋暴涨，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青白色。
“咯”！
清脆的破裂声在密室之中显得如此刺耳。
猛兽头骨横过双目之间的那条裂痕，爆裂开来，整个头骨之上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细纹。
萨比尔等人大吃了一惊。
这是神器被催使太过，即将自毁的先兆！
“师父……”
萨比尔叫了起来。
到了这样的局势，获胜是想都不用想了，就算全身而退，都已成为奢望，现在必须要想办法避免全军覆没的下场。
如果这是战争，那么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就必须要做出选择——牺牲少部分人，掩护大部队成功撤退。
“大师兄，拼命吧！”
一直以来都很少说话的蒙面白袍女子终于开口了，清脆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对萨比尔这位执掌日常教务的大师兄，殊少尊敬之意。
萨比尔的表现，也确实让人难以心生敬意。
对萨比尔的叫喊，容天祖师恍若未闻，只是口中念咒，手中捏诀，将浑身法力源源不绝地注入到猛兽头骨之中。对猛兽头骨的巨大裂纹，也是视若无睹。
萨比尔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
虚空之中，斗得难分难解，止水观却一片安谧，只有秋虫低鸣之声。
文思远安坐在止水观西北方凉亭之内，一直在用心观摩着虚空之中的大战。作为文二太爷的亲传弟子，在无极门第六十五代传人之中，文思远的术法造诣已然不低。尽管他还是头一回前来止水观，短短几天时间，也已对止水观的布局了如指掌。
西北方向，由他亲自坐镇。
对止水观的安全，文思远并不特别担心。止水观外，法阵遍布，加上那些布置在外围的那些人手，一般的人，压根就不可能接近止水观。
文思远的主要心思，都放在这场旷世大战之上。
往小了说，这是无极门和域外胡人的教派决战；往大了说，这是中外术师的大决战。这场大战的结果，有可能直接影响到中原和西域术法的前途与未来。
好在师父和师叔他们已经明显占据上风，文思远心中大定，更能细细参悟交战双方各展神通的妙处。
忽然，文思远的眉棱骨轻轻一动。
西北方有警讯传来。
安排在西北方向外围警戒的，是他亲自训练的一批精锐部属。这批部属有好几位都可算是文思远的半个徒弟，得到了文思远的真传。“万人敌”威震黄海，亲自调教的部属，乃是黄海文家的核心中坚力量。更何况，还有两位师弟在那边亲自坐镇。
纵有警讯传来，文思远也不是很在意。
敌人招架不住，自会想方设法来止水观这边“搞破坏”，这是师父师叔早就算到了的。以止水观防护之严密，纵算是一支小型军队，一时三刻也很难突破进来。
然而下一刻，文思远的双眉却猛地扬了起来。
文思远所处的凉亭，已经在止水观的西北边角，围墙之外，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一棵高大的乔木，和文思远所在的凉亭面对面，不过三数米的距离。
这棵乔木茂盛的树冠之上，仿佛有微风吹拂，沙沙作响。
半夜深更，止水观地处郊区，有风吹过，十分正常。
文思远却徐徐起身，缓步走出凉亭，双目精光闪烁，望向对面的乔木。夜色之中，树冠茂盛，黑影瞳瞳，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朋友何方高人？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藏头露尾，不算好汉。”
文思远双眼微眯，死死盯住了黑黝黝的树冠，沉声说道。
“好汉？我本来就不是好汉啊……”
树冠之中，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三分娇媚之意，竟是女子之声。
文思远为人严谨，不苟言笑，闻言冷“哼”了一声，脑袋却是高速运转起来。自己刚刚接到警讯，转瞬敌人就欺到了近前，这速度也未免太骇人了。
自然，文思远马上就想到，这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策。
虽然如此，却也足够惊人。
这女子竟然视止水观周边的法阵和其他布置如无物，悄无声息就欺到了止水观前，足见了得。
看来这批敌人绝非庸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