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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满林中     聊斋觅仙路txt下载     聊斋觅仙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二章 又回家乡

    傅青风又羞又恼:“大哥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已经许配给了张老相公家的公子。哪里还有什么……呸。”

    傅说看那傅青风一向都是风轻云淡的,娴雅自淑的xìng子,这时候就有些气急败坏了。顿时哈哈大笑!

    “大哥坏死了,故意戏弄姐姐!”傅月池也是咯咯的笑个不住,连傅青风想想都笑了。她们只是以为傅说在开玩笑,却不知道傅说这是再做承诺。原本美好的爱情,总不能因为我傅说穿越的缘故就弄没了?说起来,宁采臣那厮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福气认识我妹妹?

    他对傅月池道:“小妹也是一样!”

    傅月池顿时尖叫起来,如同踩了尾巴的猫:“大哥坏死了……”

    赶着马车的王铁力听他们兄妹三人笑闹,也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看路上,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顿时又加了几分小心,把马车又赶的稳了几分。

    在路上一连行了月余,可喜往往东郡这边近了,就没有那般的雪,路上好走许多。

    这个世界的交通极其不发达,新官上任往往都给几个月半年的时间。像是到岭南越北那些地方为官的,上任的时间更是长达一年,甚至两年的都有。这般还有很多宁肯弃了官身,也不去那种化外蛮夷之地送死。像是傅说这种自己愿意去岭南为官的,却是少之有少,要不然朝廷有规矩在,傅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成了县令?虽然说是代理的。

    东河之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通不得船了。这时间正是河伯杨公香火最淡的季节,不过还好一路上还算是安靖。遇到小股的山贼强盗之类的,简直就好像是送菜一样。这般顺顺利利的就到了东郡城。

    还没有进城,就感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又是几月不见,东郡的城门修起来却已经颇有些规模了。只是气氛很是怪异,却有说不上什么着。

    回到家,松娘迎接上来,看傅说带了两位美女回来,顿时神sè有些黯淡。不过知道这是傅说的堂妹之后,顿时容光焕发,颇有云破月来的感觉。那一瞬间的美态让人吃惊。

    就是傅家二老知道了傅青风傅月池的身份,也是慌的不得了。毕竟虽说这是自己的堂侄女,但人家可是二品高官的女儿,一时间还有些诚惶诚恐的。

    这么几天大概是傅家几十年来最高兴的rì子,尤其是知道了傅说已经有了官身。而且马上要去权知花山县的时候,更加是喜不自胜。但是却不愿意和傅说一起去花山县上任,一来是乡人重土,不愿远行。二来却是朝廷的规矩,官员上任,却是不能带走家眷的。这也是稍作提防之意!

    “原本想着让你和松娘早点成亲的,不过现在却觉得没成亲了也好。要不然松娘也不好跟着你去花山县!”傅母说着。这时候的规矩是可以带着小妾去上任,却不能带着父母和正妻。

    他们一家子说着话,松娘却有些不安了道:“郎君既然有了官身,再娶松娘怕是有些不合适了!官人有王气在,松娘却是受不住的。”

    他们家老小都知道松娘的身份,闻言都有些犯愁。傅月池道:“怕什么,松娘姐姐。大哥他还找了一个狐狸当师爷哩!”

    松娘听了埋怨傅说道:“郎君也是胡闹,那位胡可之哪里受得了官衙的王气?莫说官衙之中还供奉着神灵。”

    傅说一拍脑袋,当时只是想chéng rén之美,故意在王老员外面前这么说的。那胡可之看起来又是一个死心眼,真的去了花山县,连县衙都进不去,哪里能做什么师爷了?

    傅说开始还真没有想到这个茬儿,后来慢慢才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

    松娘蹙起好看的眉头,问道:“郎君有什么好办法么?”

    傅说微笑不语,这时候人多口杂的,却是不适合说这些。他转移了话题问道:“城里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也不知道怎么了?”

    松娘还想追问,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颇为重要。随着傅说当了官,身上就开始带着王气,虽然说现在还弱,但是如果傅说飞官越做越大的话,那么以后可就麻烦了。她心里隐忧重重的,但毕竟个xìng温婉,看傅说信心满满的样子,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唉,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了。杨公碑居然雷给劈倒了!”傅名玉道,他心里也是觉得现在城里有种山雨yù来的感觉,但是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杨公碑被雷劈了?”傅说悚然动容,杨公碑是河伯的功德碑。既然杨公碑都被劈倒了,那么看起河伯遇上了大麻烦了。

    他心里琢磨着,虽然早就有所预备了。只是上次河伯听到傅说一声感叹,便赠了一块玉佩给他。那就说明,那一句“月满则缺,水满则溢”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傅说当时在去京城的途中,就和傅天仇分析过,河伯遇上大麻烦了,有人窥视着河伯的神位。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就动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动手?

    “这几rì城里乱了许多,现在四野八乡到处都是信奉着今世大尊的,天天都有人闹腾着在这东郡城里开香会!陈县令却一直没有答应。”傅母厌恶的说。

    想想当rì在太原城看到的那些今世大尊的信徒的疯狂,傅说就有些不寒而栗。想不到今世大尊的传教居然传这么快,东郡和太原城之间相隔千里,连这里都有这么多人信奉今世大尊了。

    “父亲,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花山县。那这城里也不用再呆了,不如回老家去吧!”傅说想了想说。

    “为什么?”傅名玉有些不情愿,自从知道他有个堂兄是当朝的兵部尚书之后,衙门里上上下下包括陈县令在内谁不敬他三分?他现在在娴雅之中如鱼得水,却是不愿回乡下种田去。

第二十三章 一笔交易

    那个,大家可不可以看书收藏一下啊!

    傅说微微一笑:“我这里有五百两银子,够买百多亩田地了。父亲总要回去看着咱家的地去!”

    这话一说,顿时震惊全家。要知道在东方的这种文明背景之下,每个人骨子里面都对着土地有一种不可救药的崇拜。

    再大的商人,再是有钱,第一件事也是要买地的。有着土地传家,才有着家族百代的兴旺。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傅母有些担心了,五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傅说淡淡一笑,傅青风就道:“叔母不要想多了,这却是我们回来的路上王老员外送的!”

    她就把路上回来遇到狐兵攻打王老员外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傅母听了连连拱手:“天帝保佑。”然后笑意盈盈的道:“我儿知道行善积德,母亲十分高兴!”

    这事情就说定了,百亩田虽然不多,却是可以传家立业的根基。傅名玉喜不自胜,恨不得立时就去把地给买了过来。

    这时候却有人在外面轻轻扣着柴扉:“傅官人在吗?”

    傅说心里一动,官人可是当官的人才能被这么称呼,虽然有时候也有些人为了表示尊重这般称呼。但是这次傅说却能听出不同来。

    “来了,”和王铁力一起护着傅说三兄妹的那个叫做李大的伴当应着就去开门。傅家小门小户的,从来没请过家丁侍女的,王铁力两个一来,几乎都没有地方安置。这个李大见了傅家的寒酸样子,心里就不大瞧得起,起了别样的心思。说起话来,也就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气。

    傅说闻声也站了起来,往外而去。这时候外面下着薄雪,一个瘦削的道人打着一把油纸伞,就静静的立在柴扉之外。他的瞳孔几乎下意识的收紧,心里暗道:他怎么找来了?这道士不是别人,居然是杨公庙的庙祝!

    “原来是庙祝大人亲临,傅某正是蓬荜生辉啊!”傅说笑着迎了上去。

    “傅官人许久不见了,想不到如今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庙祝含笑示意。

    傅说的眼神再紧,他们一路直接回家,都没人和任何人接触过的。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当官了?

    “神在注视着你!”庙祝微微一笑,很难神棍的说道。

    傅说面上不动声sè,心里却别扭的很,被河伯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庙祝大人说笑了,区区八品的小官,哪里放在庙祝大人眼中!”傅说道。

    这般说来其实也不错,这个庙祝身为河伯杨韵来的人间代言人,身份的确是高贵。他心里琢磨着河伯让庙祝来找他干什么?却一下子联想到了被雷劈倒的杨公碑上去。

    庙祝微笑着,也不说话,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傅说。傅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些陈旧发黄的纸——这些都是地契!足足有两倾地的模样,也就是说差不多是两百亩。

    “这些都是上好的水田!”庙祝淡淡的说着:“原本多给一些也不打紧,只是你家门户太小,多了反而惹祸!”

    跟着傅说一起出来的傅名玉大脑有些缺氧,他也看到了这般一幕,心里砰砰乱跳。地和地可不一样!

    傅说给的银子也能买一倾地下来,不过也就是在傅家庄附近的那种薄田。像是这种上好的水田,那价值可就高了,没有十几两一亩是根本不用看的。而且还是有价无市,除了败家子谁也不会把家里的这种水浇地给卖了。有了这么多的田地,那就是傅家的基业,种出来的钱粮可以供着家里五六代人吃喝不愁,还能供养子弟读书,到时候也能说是书香门户,耕读传家。这却是再清贵不过的了!

    傅说沉吟着,忽然说:“今rì雪下的有趣,山舞龙蛇,梅花吐蕊。庙祝大人,我们不妨出去踏雪寻梅一番?”

    “傅官人却是好雅兴,敢不奉陪?”两人并肩行着,庙祝也把油纸伞给收了,白雪慢慢的在两人肩上铺了一层。

    他们两人自然不是真的去踏雪寻梅了,只是避开家里人有事情商量罢了。

    “河伯大人可是有事情让我办么?”两世为人,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事情傅说还是知道的。

    庙祝轻轻颌首,道:“我神遇到了一些麻烦!”他说着,轻轻在地上捏了一团雪:“今世大尊你知道吧?”

    傅说点点头,庙祝就不再说话了:“后天晚上,你来我河伯庙一行。只要能过得去这一劫,河伯大人可以保你家百年的平安!”

    百年的平安,马上就天地劫运了。河伯不会不知道,但是他敢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已经算出了这回就是他的大劫。只要能渡过去,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当时在去京城的船上,傅天仇也分析过:“河伯的根基稳固,有着大小东河利益这么多百姓。就算是遇着什么劫数,也是逢凶化吉的多!这便是有根基的好处!我们傅家,这些年里虽然没有特别显贵,但是也是气运绵长,这就是青主公的福泽在了!”

    傅说本来还一直有些担心家中,就算是让傅名玉离开东郡回到荒僻的老家,也不敢保证能够安全。毕竟天地劫运已经初现端倪了,在这场大劫之中上至天帝诸神,朝廷,下到亿万生民,都在劫运之中。谁也不敢说就能置身事外,彻底的安全了。

    既然河伯还有着气运在,那么大家就合作一把吧。傅说把地契揣到了怀里:“后rì傅某一定会到!”

    庙祝点点头,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点点头大步去了。傅说站在那结了一层冰的小河边,站了半晌,才往回走去。

    冥冥之中,一股巨大的气息降了下来,几乎在傅说把地契收入怀中的时候,就笼罩了在傅家的房子之上。带着些深沉厚重的土黄sè光芒,这是两倾水田给家里带来的气运。

    傅说家原来是寒门小户,气运单薄。在傅说去宁安府之前,他家的几乎毫无气运可言,是几缕淡淡的,随风飘着,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的白气。

第二十四章 一路行去

    那个……我好想忘记了感谢染sè粉笔兄弟的打赏吧……

    等傅说从宁安府回来,也就是兵部尚书傅天仇回乡祭祖的时候。就有了一丝紫气的扶持,顿时家中的气运就为之一变,稳固了起来。

    这次傅说得了官身,回来一看,家里的气运在不仅有一丝紫气在扶持着,而且渐渐的变化为淡红的颜sè。只是都是几缕,虽然挺拔,但是却说明了根基不深。这时候得了两倾地,顿时的有了感应,气运变的厚重起来。慢慢的覆盖住了整个屋子。

    “大郎……呃,”傅名玉的舌头有些打结,儿子有了官身,马上就是一县之主了。再叫大郎就有些不合适了,可惜傅说还没有到二十岁的加冠的年纪,要不然就可以起字来称呼了。

    傅说淡淡一笑,道:“我在京城认识了前任宰相张老相公,他给为了起了个字叫做青萍。”

    傅名玉一呆,接着大喜:“好好好,我儿……青平有出息了!”他却不知道这是傅说随口给自己起的,只是安在了张老相公的头上。所谓青萍者,剑也!只是傅名玉不知,却以为是清平。

    回到家中,傅说取了地契出来道:“一倾地给族中,作为祭田。一倾留着是我家的产业!”

    傅名玉一呆,不大愿意道:“大……清平,祭田何必给这么多。这些都是最好的肥田啊!”

    傅母也是一般,道:“清平……,我们再买一倾地给族中作为族田好了。这些都是水田……”

    傅说笑道:“我家门后太小,凡事还是要靠族中帮衬着。何况儿子要去做县令了,俗话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这清县令,一年比不得知府,一万两总是有的吧?”

    这话一说,唬的傅名玉连连摇手:“可使不得,使不得。我家一向以良善传家,这贪赃枉法杀头的事情万万是不能做的!”

    傅母就忍不住笑:“你个老实货,清平这是逗你哩。”

    李大本来来了傅家,看着寒门小户的,只有瓦房一间,草房两间。只是乡间寻常的小康人家,就不大瞧得起了。这时候见转眼间,傅家就是有了两倾水田的人家。顿时熄了心思,重又变得乖巧起来。却不知道这一切都看在傅说眼中。

    三rì后,傅说一大早就到了杨公庙,远远的就看到原本高耸的杨公功德碑已经不见了。一路上所行处,许多黄土砌的整整齐齐的,上面还栽着杨柳的堤岸,都有着被大水冲过的痕迹,许多杨柳树都连根倒掉露出大大的坑洞来。这就是古人的见识有限了,隋炀帝建大运河也是遍植杨柳,后世修河堤都是有样学样,以为树木的根系可以加固河堤。

    这般想法原是没错,发达的植物的根系可以起到钢筋混凝土里面的钢筋的作用。只是却没有想过,若是树木死了,里面的根须朽烂,却是在河堤之中留下许多空洞出来。便是那些树万一要是生了白蚁……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傅说本来还在奇怪,都已经寒冬腊月的时分了,哪里来的大水把堤岸冲成这般。就见到河中冰层破裂,发出隆隆的声音。浮冰随着江水流动,撞击在东河两岸,这般的破坏力可比普通的的大水要厉害的多了,难怪河堤有这么多被损坏的。

    “看来河伯的麻烦非是今世大尊一家!”看到这般情形,傅说心里多少有数。能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让冰层破裂的,也只有水神才有这个本事。

    “挑在冬天,河伯喜欢稀少的时候动手倒是选的好时机。”傅说忖度着。

    正想着,就看见前方立一群衙役立了个卡子。傅说慢慢的走过去,他今天连马都没有骑,立时就被人认出来了。

    “原来是傅家侄子……啊呸呸……傅公子。”一个衙役,满脸堆笑着打招呼。傅说认识,好像是和自己父亲一起在衙中当差过,甚至还来过自己家中喝酒。

    “原来是孙家叔叔,”傅说含笑着:“叫什么公子,怎么这么见外?”

    孙衙役顿时喜上眉梢:“哪敢,哪敢……傅公子不是和着兵部大人一起去京城了吗?却是回来过年了?”

    傅说淡淡的道:“叔父抬举,给我荫补了一个小官。孙叔叔,你们这么冷的天气在这里作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哎呦……”孙衙役顿时大惊失sè,赶紧行礼:“折杀小人了,折杀小人了。想不到傅公子已经是官人了。却不敢当叔叔这称呼!”

    其他几个不太熟悉的衙役而已都纷纷乱哄哄的行礼:“倒霉啊,县尊大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了。让我们这地方立上关卡。却是不让人往河伯庙里去,这不今天一早就拦截了好几批香客!傅官人,你这是去……”

    “我回傅家庄一趟!”傅说含笑道,心里却在往下沉。看来连官府都插手进去了,拦截香客,看来这陈县令也是站在河伯的对立面了!”

    “傅官人既然会傅家庄,小人们自然不敢阻拦。”孙衙役含笑道:“官人小心一点,说不定前面还有今世大尊的人,这些人抓到往河伯庙去的可是直接往死里打!”

    傅说微笑谢过,看来河伯的情形比预料之中还要糟糕。这次说不得还真是要拼命了。只是他却没有半点后悔,插手神灵之间的争斗,原本就是凶险万分,但是如果胜利了,那么报酬也是出人意料的丰厚。

    果然有走了两三里路,就看到一批人拿着棍棒,看到傅说就大叫:“又一个来上香的,兄弟们,往死里打!”这些想来就是今世大尊的信徒了。

    傅说这般想着,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提着棍棒恶狠狠的冲过来。冷哼一声,也不拔剑,只是按剑而行。那些冲过来的暴徒们,却就觉得一股无匹的煞意直冲过去,感觉着不是一个书生按剑像他们走来,而是一头猛虎,散发着骇人的凶气一步步走来。

    当头的那个只是抬眼一看到傅说的眼睛,就哎呀一声被吓了一跳,那眼神明亮如剑,刺人魂魄。

第二十五章 却争座位

    那人手中棍棒顿时一丢,人就呆傻着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好几秒钟,这才反应了过来,怪叫一声屁滚尿流的就往远处逃去。

    其他人也是这般,被傅说一眼望过去,就神为之夺,好像被老虎盯住了一般。个个吓的棍棒脱手,逃命而去。

    一个个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这才软到在地,吭哧带喘。

    “我说,那书生怎么这么邪门……”一个暴徒心有余悸:“我怎么一看他到他眼睛就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的,差点就尿了裤子……”

    “就是,妈呀……”当先跑的那个叫道:“和我那时候走山路遇见老虎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一般的气势……。那次我们我们五个人可就我一个激灵活着逃出虎口了!”

    几个人的议论傅说自然是听不见,他吓怕了那些暴徒。只是晒然一笑,这就不是那些人胆子小的原因了。傅说刚才按剑而行,用的就是燕赤霞所谓的目中剑的功夫。jīng气神高度统一,化为杀意,震摄人心。练到端的,根本不用和人动手,胆气稍微弱的,一眼瞧过去,就能把人吓的屁滚尿流。

    这些小喽啰转眼就被傅说抛到了脑后。到了杨公庙,就见到许多的道兵把守住了路口。杨公庙良田千倾,佃户无数,甚至还养着一千道兵。这时候都派上了用处,个个眼中神气充足,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勇悍之辈。论起来几乎都不比皇上坐下的锦衣亲军弱。

    千顷良田,一年能出产三十万石粮食。佃户们按上缴一半租子来算,也有十五万石。养一只万人大军都是绰绰有余了,现在只养一只千人私军,自然相当的jīng锐。

    “庙祝大人又交待,傅官人请进去吧!”守路的私军头目道。

    傅说颌首示意,一路过了十几道道兵的关卡,来到河伯庙中。就见十几个道士盘膝坐在大殿之中,看气势个个都是高手。每个人都是散发着红sè以上的光晕。

    庙祝端坐在蒲团之上,见了傅说过来,微微一笑。却就没说话,他身边空着一个蒲团,看来就是给着傅说留着的。

    傅说当仁不让的走过去,一个坐在下首的道士面带不忿,轰然起身,愤愤的望着傅说。傅说眼角都没抬一下,继续往前走,那道人就忍不住了,喝了一声:“呔,你算是什么东西。那位置你凭什么敢坐?”

    傅说理都没理,他知道满大殿的道士们都在看着他。出头的虽然只有一个,估计服气的却是一个也没有。但是傅说却不准备让他们服气。

    若是换了一个人,受到这般的质疑,说不得就要和这道士动手,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是傅说却像是根本没听见那道士说的话,更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把那道士放在眼里。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在了蒲团之上。

    一股浩瀚的气息,温柔的冲刷着傅说的全身。这感觉他很熟悉,就和那块河伯玉佩一般,带着的是同一种神力,这是河伯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现在却变化为纯粹的水的力量。他舒服的呻吟一声:“河伯请我来的,留下这个位置给我。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那道士的脸sè迅速的由白变红,再由红发紫,嗫嚅着说不出去话来。这些都是杨公庙的道士,信奉的都是河伯。质疑神,对神不敬,这却是万万不敢的。他再找傅说麻烦,那就是不相信河伯的眼光了!

    “退下!”庙祝微微喝了一声,那人紫涨着脸皮乖乖的坐下,不敢多发一言。河伯又道:“傅官人只管调息,到了晚间才有大事!”

    傅说点点头,这算是给河伯帮忙的福利之一了。源源不断的jīng纯的水气涌入傅说全身,帮助他伐毛洗髓,改善着肉身。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水为万物之本源,生命之所初生。这种不含任何杂质,甚至不带河伯气息的水气,是世界上最纯粹的力量之一。对傅说这种修道人来说,尤其如是!

    纯粹温凉的水气冲刷着全身的脏腑,甚至每一处的经络。把人成长过程之中不可避免的带着的暗伤,还有人吃五谷杂粮,呼吸世间诸气带来的杂质都被一点点的给冲刷掉了。这般深入彻底的伐毛洗髓,原是金丹成就之后的水磨功夫,今天却借着水气给做了。

    大殿之中每个人,这时候脸上都显出宝相庄严来。浑身上下都透出淡淡的光辉来,这些座位上下排序,越是往内靠近河伯神像,效力越强。难怪那些人不忿傅说抢了一个好位置了!

    这时候,傅说根本没有闲工夫去想那些琐事,他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欢呼呻吟着。好像没穿越时候的一句广告词,细胞在呼吸!

    细胞呼吸着,丹田之中就源源不断的生出氤氲的真气来。慢慢的填满全身经脉。这时候,一阳生发,眼见这活子时将到未到之时。这就是所谓的重yīn之下,一阳来复,是名天地之心,即是玄关一窍。此刻jīng、气、神都在先天,鸿濛初判,并不分真jīng、真气、真神,即此是真jīng、真气、真神。若能一心不动,便可当下采取运行。

    无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美景现前,茫无措手;心一动而落在后天,遂分为jīng、气、神矣。法在玄关初现之时,即刻踏住火云,走到尾闾,坚其心,柔其息,敲铁鼓而过三关,休息于昆仑焉,此炼心进气之功也。

    这般踏火云,过三关,心与气随,固已入于泥丸矣。然在泥丸宫内,或有识神引动,则气寒而凝,必不能化为真水,洒濯三宫,前功尽弃矣。所谓的泥丸也就是识海之中了。

    好在傅说这时候先天xìng光已经化为一盏心灯,又有着八卦古镜护持着,这时候就息心主静,与气交融,气乃化为美液,从上腭落下,卷舌承露,吞而送之,注心于绛宫,注心于黄庭,注心于元海,一路响声直送到底,又待玄关之现焉,此炼心得气之功也。

第二十六章 神战之前

    有着jīng纯水气之助,傅说行得十七八次采锻。不知不觉的就已经rì暮了。

    当的一声玉釜轻响。唤醒了深度入定之中的诸人,各人才念念不舍的醒转过来,个个收功不提。莫看这短短的一天功夫,抵得上寻常一年!

    一些小道童鱼贯而入,提着的都是各sè美食。却是益气滋补的之物。包括傅说在内,他们这些人功行未到。虽然都在养气练功,但是肉身却当不得的,还是要靠食物来滋补的。

    淡淡的带着药香味道的莲子粥,各sè药材炖熬出来的鸡汤,还有其他小菜,无一不jīng美,而且都还是大补之物。吃下肚去,都感觉着热流涌遍全身。越是傅说这种修炼者,越是需要大补。每次采药,都是把七天之中全身生出jīng气jīng华给一采而空。这般要是补不过来,反而容易伤着肉身本源。

    不过傅家只能算是小康,傅天仇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是也不是什么奢侈人物。所谓不积三代,无以成世家。河伯成神已经七八百年了,底蕴深厚,非是寻常可比。就从这些吃食都能看出一二。

    落肚的热气缓缓都被化为真气,傅说叹息一声:看来以后这饮食方面也要注意了。不过这种滋补益气的药膳方子,也不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一碗小小的莲子粥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和药材。

    天sè渐渐黑了,今夜真是满月之夜。月光清冷,散落下来在遍地的茫茫白雪之上,又添了一层清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使然,总觉得带着些肃杀之气。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狼嚎之声,更是添了几分这意思。傅说哑然失笑,随即意识到河伯庙方圆哪里会有野狼?看来是敌人来了。

    其他人也是反应过来,都握住兵器,有些紧张。招待的这么好,那么来的敌人更加不是等闲之辈了。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傅说朗声长笑:“月白风清,正是杀人之夜!”

    傅说这一声长笑惊醒了诸人,包括刚才出言挑衅傅说的道士暗地里都叫了一声惭愧。敌人还见到,自家就先紧张起来。

    “今晚来的敌人不会少,”庙祝缓缓的道:“河伯大人在此镇压已经有了八百年了,附近那些贪恶小神都不敢行不法之事。早就已经开始忌恨大人了!”

    傅说闻言一晒,这等话只是为自己脸上贴金而已。就像是两国交兵,肯定都会说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倒是河伯在本地为神已经有八百年了,不仅水中的事情要管,便是附近的山神土地都要受其驱驰。被人家忌恨那才是真的!只是,现在自己和河伯都是一条船上的,倒也用不着出言反驳而已。

    “咔嚓擦……”不远处的东河之中这时候也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冰层破裂的声音。在这般静夜之中,格外的让人心惊肉跳。原本靠近河伯庙的这一段,都被河伯的神力所封锁,一点都没有化冻的痕迹,结着厚厚的冰层。这时候也破裂了,看来是有敌方从水中来袭。

    “外边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用你们管!”庙祝冷静的说道:“你们只管守住这间大殿就是!”

    傅说深吸一口气,也不管外面动静再大,只是就坐会蒲团之上,调匀气息。庙祝微微颌首,其他人有样学样的都坐了回去。只是这时候随时都可能会动手,却也没有人敢进入深定之中。

    傅说还是第一次经历神战,心情说是一点不紧张那是假的。不过他却明白,这里的战斗再激烈,包括傅说他们这些人的战斗,都不是神战胜负的关键。河伯严格来说只是地祇,他的敌人也是一般。真正的神战胜负,却是灵界之中,若是真正的天神那么神战就是在天界之中了。

    可惜自己没有修炼出yīn神,要不然也可以一游灵界,看看这般的神战到底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傅说未免有些惋惜!

    也就在这时候,屋顶上面的琉璃瓦忽然轰隆一声响,破开一个大洞,一蓬黑sè腥气如同黑云一样的吹了进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能攻到这个核心的大殿。这时候全靠个人反应的快慢了,傅说第一时间闭住了呼吸。他现在也能稍稍的锁住皮肤毛孔,有些厉害的毒气甚至能从毛孔之中侵入体内,这个是不得不防!

    可是很快,傅说就发现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这里是河伯杨公的神庙,都在河伯的神力笼罩之下。

    这些腥臭的黑气刚刚吹入殿中,就被分解,还没有发挥威力,已经被彻底的被着河伯那种带着水气的神力给净化洗刷。

    接着就是惨叫,一只巨大的秃鹰就从破洞掉了下来,羽毛皮肉都被一种纯净的神力所洗涮。还没有掉到地上,就已经整个化为斑斑点点的光点,徐徐飘散,竟然是连点灰都没有留下。

    “各位不要大意,”庙祝叫道:“等下神战开始,河伯大人的神力就会收缩。那时候就靠我们守护河伯大了!”

    “是!”那些道士轰然应诺,士气高昂。

    在离河伯庙上游十几里的地方,往常这么近的地方都会被河伯的神力所覆盖,但是现在河伯的神力都收缩到了河伯庙附近。许多魑魅魍魉都已经在这地方大模大样的活动了!

    徐空庭站在杨公堤上,看着东河之中的如同开chūn化冻一般,冰层破裂,形成凌汛。破碎的冰层形成大小不一的冰块,随着水流互相撞击着,不时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音,撞击在两岸的河堤上。

    “这般水族的妖怪,却是想借机会毁了这杨公堤!”徐空庭身后站着他的儿子徐世杰,看到这般情况,微微变了脸sè。他自小在东郡长大,自然知道杨公堰的作用,方圆几百里就是有了杨公堰才没有了水旱灾害,变成肥沃之地,旱涝保收。

    “水族凶悍,”徐空庭淡淡的说:“有着杨公堰束缚住水势,让他们不得恣意。自然恨河伯入骨!不过杨公堰毁了也好,凡人只有在痛苦之中才会渴求神灵的救赎,才会更加的信奉大尊!”

第二十七章 妖魔聚集

    徐世杰听的倏然心惊,这等诛心之言**裸的说出来,带着一种血淋淋的气势。连他这个做儿子的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

    徐空庭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多了,他干咳一声:“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徐世杰低头答道:“河伯庙的道兵十分的jīng锐,死死的守住了整个杨公堰。我们到现在也攻不进去!”

    今世大尊虽然势大,但是毕竟崛起的时间短了,底蕴不深。不像是那些老牌的神灵一样,养着许多私军武力。凭着的都是一些收服来的强盗土匪,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过,幸好攻打河伯的不止是他们一家。

    一条白线从远处而来,所过之处,所有的冰层都被撞个粉碎。那条白线来的好快,眨眼间就来到了徐家父子身前。轰隆一声带起漫天的水珠和被撞成小颗的冰粒,向着徐家父子身上撒去。

    徐空庭冷笑一声,竟然是一动不动。徐世杰面sè大变,把头一缩,准备着迎接冰水浇头。却见漫天洒落的冰水,在徐家父子身前一丈的地方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尽数被反弹开去。

    一条黑sè的身形庞大,身上鳞片如铁,却有着独角的蛟龙从水中窜起,只是两三丈之间就化为了一个黑塔一样的壮汉,站到了徐空庭的身前。

    “黑龙王,几天不见了。怎么还耍小孩子的脾气!”徐空庭淡淡的说。

    黑龙王冷哼一声,原本就是临时起意,想给徐空庭这家伙一个下马威的,却想不到他这般轻易的化解了。他拙于言辞,也不想和这些狡猾的人类逞口舌之利。只是瓮声瓮气的道:“小徐来的还挺早,怎么别人还没来?”他活了起码千八百年的,徐空庭自然只算是小徐,却也是占徐空庭的便宜。

    “谁说我没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道。一点黑sè的影子不动声sè的从地上的一片yīn影之中站了起来,不断的拉长拉宽,渐渐化为一个人形,填充各种颜sè。看起来和真人无异了!

    那人穿着一袭道袍,却是破旧的发白,已经看不出颜sè了,笼着手站着,却像是袖手旁观的架势。

    “元神出游!”徐空庭目光一闪,在那道士身上转了一圈,随即的打消了念头。现在还是对付河伯杨韵来要紧:“现在只差虎山神了,他来了我们就动手。”

    黑龙王只是一跳蛟龙,却是傅说前往宁安府经过的那片叫做风崤山的大山怀抱之中的一片大湖黑龙潭之中生出的一条蛟龙,风崤山脉大小支流尽数都是归他管辖。只是那一片大小东河却是锁住了黑龙潭出去的水道,让条蛟龙只能憋屈的在潭中打转,不能兴风作浪,驾着浪头腾蛟千里,化龙而去。所以和河伯是历来的死对头了,但是他和风崤山脉的大山神,关系历来也不怎么和睦。闻言就哼了一声:“没有他来,我们照样能杀掉杨老儿!”

    说话间,一声虎啸,带着一阵腥风,出现在他们面前。云从龙,风从虎,这便是虎山神到了。人还没有来,就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收拾了几个不听话的山神土地,来的晚了一点还请见谅啊!”

    话落人到,看起来也是高壮的一个汉子,浑身筋肉如铁。他要是和黑龙王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两个铁塔一样。河伯势大,沿着东河两岸,许多山神土地都是尊奉河伯的谕旨。就连风崤山脉之中许多沿河的小山头也是一样,让虎山神大大的不满。

    “老黑,这次说定了。你要得了河伯的神位,须得把黑龙潭让出来。凡是风崤山的地盘全归我管!”虎山神道。

    黑龙王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情不愿的道:“你放心,我说话算数!”

    虎山神又对着徐空庭道:“那么东郡城里的城隍……?”

    “已经被我杀了,换了一个听话的上去!”徐空庭轻描淡写的说道。

    虎山神就哈哈大笑:“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徐空庭就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符出来,道:“大家小心了,灵界其实就是阳世和yīn世之间的夹缝之中。借助我家师尊的力量,我们可以直接破入河伯的水府,不会迷失路途。”

    能在yīn阳二世的夹缝之中建立府邸,开辟洞天的,在座的一个也没有。所以徐空庭先把事情给交待清楚了:“到时候,跟着我。如果谁乱走,迷路去了yīn世,那么就算谁倒霉了!”

    yīn世是亡者之地,就算他们这些去了也是只有被yīn世的死气给沾染,消磨尽神力,最后死路一条的下场。听了徐空庭的话,黑龙王几个心里暗自jǐng惕。

    徐空庭又对徐世杰道:“你去统领人马,勿要杀入河伯庙中。毁去神像!神像是河伯在阳世之中的坐标,也是灯塔。毁了神像,河伯必然方寸大乱!”

    徐世杰道是,却是有些迟疑,凭着他们的力量却是打不破那些道兵的封锁的。

    那个道士最先道:“我几个徒儿也会去帮手!”

    虎山神大笑:“我家的儿郎都带了过来,莫说是一千个道兵了,就是再多也不够塞牙缝的。”

    黑龙王脸sè更加难看,他的压力最重,却要硬抗着河伯的水军。不过为了河伯的神位,这些代价是少不了的。

    “走吧。”诸事交待完毕,玉符就离开了徐空庭的手上,飘在空中旋转着,发出淡淡的毫光来。那光看起来不起眼,却是穿透了空间的界限,直接透进了另一个世界。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片波光粼粼的水底,无数明珠照的雪亮,呈现出一片水府来,占地足有千亩,不是人间气象可比。

    徐空庭掐了一个避水咒,昂然直入。其他人也各有手段,跟着进去。玉符光芒收敛,缓缓落在地上。徐世杰上去把玉符捡在手中,呼吸顿时有些急促。只要被玉符毁了,那些人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没有徐空庭在,徐世杰顿时有了一种海阔天空,大权在握的感觉。他干咳一声,学着徐空庭的步子,缓缓走去。

第二十八章 元神御剑

    河伯庙的大殿之中,神力如同cháo水一般的退去。每个人都知道,在灵界之中的神战开始了。他们都有些忐忑不安,信仰的战争最是残酷无情,输的一方只有身死族灭的下场。

    就在那种内心的压力不断的加大,却没有地方释放,每个人都紧绷成一根弦的时候。呼呼啦啦的拍打翅膀的声音不断地传了过来,一团黑云从顶上琉璃瓦的破口涌了进来。竟是无数的红着眼睛的蝙蝠,满空的乱飞,好像是龙卷风一样。

    “小心,这是风崤山的吸血蝙蝠。”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似乎惊动了这些吸血蝙蝠,拍打着翅膀冲了下来。

    傅说第一时间出剑,一招夜战八方幻化出无数的剑影,彷佛着傅说整个人都化成了银sè的刺猬,生出无数银sè的尖刺来。凡是飞过来的蝙蝠顿时都被剑影穿过,跌落地面。

    傅说传承的太乙天遁剑法原来是没有剑招的,只是练字如练剑。不过如今过了这么久,他自己也总结出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招数,不断的改造完善,使之成熟。其实天下武功莫不如是,都是在实战之中总结的招数下来,不断改进完善,成为固定的招数。这一招夜战八方就是!

    相传民国时候,有着神剑之称的武当李景林,使出一招夜战八方,连水都泼之不进。而今傅说的这一招,也是差相仿佛。只是还达不到水泼不进的地步,漏了两三只吸血蝙蝠飞入剑圈之中。

    傅说的剑法顿时一变,漫天的剑影顿时收了,覆雨剑沉重的像是拖着千斤的泥水,缓缓的画动着一个弧形。莫看着剑招似乎变的慢了,处在剑弧之中的吸血蝙蝠却是啪嗒的在空中就爆成了一团肉泥。

    但是这些蝙蝠彷佛源源不绝一般的涌了进来,盘旋在大殿之中飞舞,像是黑云一般。

    就有一个道士大喝一声,口中喷吐出一道火龙来,空气之中硫磺味道大声。那道火龙翻卷着,在大殿之中飞舞一圈,炽热的火焰几乎能让傅说的头发眉毛都要燃烧起来。这却是散修的功法,用硫磺一类的药物用罡气给包裹了,吞入腹中。以罡气涵养着,一旦发出去,就有这般威力。

    只是一圈下来,那条火龙便就消散,化为星星点点的火星儿在空中消失。但是这一下子,却就消灭了近一半的蝙蝠。

    另一个跟着大喝,却不是口中喷出火龙了,一道道青黑sè的煞光从掌心之中喷出。煞光之中还有着无数的铁丸,爆成漫天花雨。

    其他都各出绝招,眨眼间就把大殿乱飞的吸血蝙蝠给一扫而光。这些人居然都是练的散修功夫,傅说看了几个人的动手,心里顿生疑惑。原本都还以为这些是河伯的神职道士之中挑出来的高手,看他们动手却没有一个是依赖经箓神力的,都是自身的修炼出来的力量。

    这却是有些奇怪了,原本不是说神灵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依赖神灵,反而修炼自己力量的那些邪门散修?随即又有些明白过来,神战之中你死我活。没一分力量都有用处,不可能再借出神力给信徒使用。难怪要培养一批散修在神战的时候用。这可真是养兵千rì用兵一时了,也只有河伯这种八百年神灵才能有这种底蕴!

    正想着,又是一团耀眼光芒从破洞穿下,恍若流星一般的划了过来,留下灿烂无比的痕迹。大蓬大蓬的鲜血喷洒出去,那道飞剑划过,就有两三个道士颈血飞溅,如同喷泉。

    一时间道士们全都乱了:“小心,小心。这是飞剑!”

    飞剑?傅说心中一动,两个世界,飞剑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传说,却没有亲眼见过。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只是飞剑与飞剑也有差别,不知道这是那种飞剑?

    万般念头,都是一闪而过。飞剑已经向着傅说刺了过来,飞剑还未至,眼中已经是眼泪横流,全是幻影了。这却是飞剑之上的剑气太利,刺激到了眼睛。

    好在傅说也是练过目中剑的,眼中剑意涌现,堪堪抵住剑气的催逼。覆雨剑画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剑圈,彷佛是一条接着一条跳出来的yīn阳鱼。随着剑圈出现,剑气层层布防,那飞剑如同游入漩涡激流之中的鱼儿,被纷乱的水流所带到。

    飞剑上面嗡嗡轻响,剑气闪烁暴涨。傅说不惊反喜,这却是飞剑上面的气机被傅说画出的剑气所影响,变的有些散乱而不稳定了。

    这般写出来虽然多,其实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傅说已经是使出浑身的功夫,展现出了自己剑法的最大成就。覆雨剑最后一格,堪堪让那飞剑从傅说身侧飞过,锋锐的气息已经割破了他的衣服。腰侧出现一道细细的伤口,看起来比发丝还要细小。

    但是随着一滴鲜血慢慢的流出,接着就喷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伤口猛然外翻开裂,顿时的变成小儿嘴巴一样恐怖的伤口来。

    飞剑从傅说身侧划过去,傅说就像是根本没有感觉自己受伤一样。覆雨剑豪不停歇,叮叮当当豪不留情的在一眨眼之间劈了飞剑十几剑。那飞剑顿时光芒黯淡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道士斜步冲出,口中喷出一大口含着罡气的污血来,正喷在飞剑之上。那飞剑顿时一声哀鸣,如同离水的鱼儿一般,掉在地上,弹跳几下,光芒尽敛,动也不动了!

    同一时刻,远在两里开外的一处河堤上,端坐着一个黑衣道士。他的身边团团围着三个同样的黑夜道士,一般的衣着破旧。这时候那盘坐着的道士忽然闷哼一声,口鼻之中都流出紫黑sè的血来,然后身子一歪就软倒在地了。

    给他护法的黑衣道士道士们顿时大惊:“师兄……”,抢上前去。伸手一摸,他们的师兄已经浑身软绵绵的,再无一丝的气息了。

    “有人破了师兄的飞剑,师兄是元神御剑!”一个黑衣道士说出了他们师兄的死因。

    多谢无惨?猫咪兄弟的打赏。有些惭愧……

第二十九章 道途艰难

    顿时那些黑衣的道士都沉默无语了,这时候一个年长的就站了出来:“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师父已经杀入了灵界。我们自然也要为他老人家出力,只要这次灭掉了河神。得了神章符召,师父他老人家就能封神,长生不死。我们这些弟子也能水涨船高,受到庇护。便是死了,在冥世之中也能被拉到师父的神府之中。但是若是这次杀不了河伯,夺不到神章符召。我们也会被当成亵渎者,永远的被神灵给追杀。”

    他把事情都给说清楚了,就有一个年轻的黑衣道士咬着牙道:“我来吧!”

    那个年长的道士轻轻摇头:“你修为不够,去了也是送死,就在这里护法吧,还是我去!”

    几个道士都是沉默无语,这里剩下的就这位师兄的修为最深了。年长道士缓缓的盘膝坐下,心里已经生出死志,对于他们这些邪门散修来说,想要长生,就只有封神。像是土地城隍这种小神不去说他,都是yīn神,就算是得了符召,顶多也是护佑着yīn灵罢了。也只有河伯这种神灵,虽然也是地祇yīn神,但是也能在yīn阳夹缝之中开辟出空间,已经算是难得的选择了。

    他缓缓的看了一遍几个师弟们,道:“我成家的子孙的都还在东郡之中,以后还请各位师弟多多照顾了。这次就算我们大事做成了,杨公堰也是保不住了。还请各位师弟护住我那些儿孙辈们安全!”

    那些黑衣道士齐齐稽首:“师兄放心!”

    年长道士就是微微一笑,像是真的放下了极大的心事般。弑神之事原本就凶险万分,既然图谋这种大事,那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修行之途,漫漫而修远,沿途尽是荆棘,却也看不出前路何在?不向神道上搏一搏,难道非要等了百年之后,身死之后,灵魂再入轮回而永不得解脱吗?还是像是寻常的凡人一般,便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冥世之中消磨着光yīn,最后同化在冥世的黑暗之中。连在这世间存在过的的一点痕迹都要彻底的消散了么?

    年长的道士深深的打了个寒噤,喃喃的道:“死生事大,吾已知之!”这般信心已经是无与伦比的坚定起来:“我辈却是要搏他一搏!”

    言罢,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光开始暗淡下来,整个人似乎一下子都没有了神气。接着,他背上的宝剑嗡的一声一阵长鸣,飞了起来,化为一道剑光,依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前冲而去。剑光犹如流星,刹那之中闪耀出永恒的光辉!

    “元神御剑?”傅说有些怀疑的听着这四个字。

    “不错,这正是元神御剑!”河伯庙里的道士都穿黄衣,事实上有神灵侍奉的道士衣袍都是这种颜sè。一个黄衣道士捡起了地上看起来黯淡无光的飞剑,斩钉截铁的道:“就是元神御剑!”

    傅说知道自己对这种世界的种种法术神通不怎么熟悉,可是听到元神二字还是忍不住的干咽一口吐沫。什么叫做元神?散则成风,聚则成形,白rì冲举,一朝飞升。

    这般飞剑虽然厉害,但是所谓的原始御剑那只能说是可以当笑话来听了。不过,这些个道士偏偏又这般的严肃认真,没有一点当成笑话的意思。

    傅说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河伯庙中的伤药也是神效,很快就把伤口止住了血。现在如果不合别人动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散修,修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元神出窍,神游千里!”一个道士以为傅说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回过头来给他解释道:“不过这种元神其实也没有什么作用,几乎和yīn灵也差不多。拿不动重物,也不能见到阳光,甚至遇到大风都可能被吹散架了。也只有这些练飞剑术的散修,才能把元神附在飞剑上,数里之外可以取人头颅。十分厉害,不得不小心!”

    “哦,”傅说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元神?分明在另一个世界完整的丹道体系之中,被称之为yīn神。

    他本来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散修被称之为邪道,根本没有长生之术,也就是力量层次太低。如果能修成真正的元神,那么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刚刚想到这些,就听远远的传来隆隆的声音。这声音傅说十分熟悉,像是夏rì午后的滚雷,有像是飞机飞行的时候传出来的震耳yù聋的声音——这是破开音障的才有的噪音!

    傅说立时变了脸sè,不假思索的懒驴打滚滚到一边,刚刚合拢的伤口再次破裂。破开音障说明这东西比声音还快,既然听到了声音,那么说明那东西已经非到了。他滚到一边,眼角就看见一道白光划过,刚才围站在那柄跌落飞剑附近的几个道士,身形都被平平的破开。好像是快刀削断的竹子,人被分割为二,内脏淤血才跟着喷出来。

    那点白光杀了这么多人,却是一点血迹都不沾染,只是光华稍微暗淡了一些。这把飞剑接着shè向两个并没有围过去的道士,这时候那两个道士有了时间的缓冲,反应过来。都是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带血的罡气。

    飞剑被带血罡气一喷,又稍微的暗淡了一些,似乎有了一丝的停滞。接着一团火焰在飞剑上炸了开来,然后又是一个铁锏狠狠地砸在了飞剑上面。

    那飞剑终于承受不住,哀鸣一声,光华迅速的黯淡了下来,然后跌落地上。咔嚓一声断裂为二!

    “好险!”这回再没有人有兴趣说话,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再有飞剑飞来。

    傅说默默的处理着伤势,心里却释然了许多原来这等飞剑之术也并不是那么厉害,只要有着防备,那么似乎不难收拾。他算是松了口气,要不然rì后再遇上这等飞剑可就只能闭目待死了!

    这个世界的散修的功法虽然力量层次是不怎么高明,但是却走了追求杀伤力的路子,威力极大。单论起杀人来说,傅说的天遁剑法算是最没有效率的了!

第三十章 定神宝珠

    庙祝的脸sèyīn沉的可怕,谁也没想到,只是两柄飞剑的自杀式袭击,就灭掉了大殿之中的大半力量。他的力量本身来自于河伯,这种时候能不出手自然不出手的好,以免影响到了河伯那边的战局。

    所幸的是,再等了半天,再没有飞剑飞入杀人。庙祝的脸sèyīn晴不定,最后还是吹响了一个竹哨,清越的声音在黑夜之中远远的传了开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囊囊,一队穿着短打的道兵迅速的从前方战场撤了回来,在大殿内外重重布防。连大殿顶上都站满了人。

    庙祝这也是迫不得已,把这么多人撤回来,顿时影响到了前方的战局。顿时许多地方失守,越来越多的敌人从各个方向围了上来。

    看见庙祝犹豫,傅说忽然道:“反正外面已经防守不住了,不如把人手都撤回来,只要保住大殿。等河伯大人料理了那些敌人,这些到时候也只能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傅说的话似乎坚定了庙祝的信心,他再次发出信号。一队队的道兵都撤到大殿附近,开始布防。激烈的战斗随即就在河伯庙的大殿附近展开。

    厮杀了这么久,一千道兵已经损失惨重,起码少了将近一半人。也不知道还能保住这大殿多久?庙祝忽然开口道:“傅官人,你身上的伤好了一些吗?”

    傅说心中一凛,还没有说话,那庙祝接着道:“这里有件事情只能靠你去办了!”

    他不等傅说问话,手中就亮出了一颗珠子:“这是定神珠,有着这个珠子护着,元神就可以白rì现形,不惧罡风,抵御一切灾劫了。”他说着把珠子抛给傅说:“这便是你的了!”

    傅说苦笑,报酬越重,任务越难,看来庙祝接下来分派的任务怕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要担心,这本来就是准备等到河伯大胜之后赠与傅官人的。”他微微笑着:“现在只是提前给了傅官人而已!”

    傅说深吸口气,他本来就奇怪了。这种大规模的战事之中,他所能起到的作用真的不多,也不知道河伯请他来做什么?原来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他苦笑:“什么任务?”

    庙祝微微点头,似乎对傅说的上道很是满意:“陆上的战事我们处于下风了,但是水中的战事只有黑龙王的一家人马。这时候就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去水府,拿着这个令牌去。”他说着,有递了个令牌过来:“见到花鱼大将,让他速速的派人过来支援!放心吧,你有着定神珠,yīn神出游,水火不碍的!”

    听起来事情蛮简单的,只是去请援兵而已。只是傅说根本没有修炼yīn神,他家这一派也不讲究yīn神阳神,只是修炼紫府元神而已。不过说起来出yīn神,对于傅说这种修为来,并不是太难。而且他有着宝物,那更加简单了。

    “好吧!”傅说爽快的答应下来,情势如此,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盘腿坐下,反照于心,心灯之中显现出八卦古镜来。

    这时候八卦古镜反shè灯光,从中走出一个傅说来。然后飞出识海,那个傅说出现在傅说本身的头顶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被空气之中的涟漪震动所影响,看起来似乎随时会崩散一样。

    接着一颗明珠飞入影子之中,顿时给影子填充了各种颜sè,也变的有质感,稳定了下来。傅说的yīn神稳固了,好在令牌也不是凡物,被yīn神带了起来,飞出了大殿。

    这对于傅说来说也是一个极为新奇的体验,身子都感觉不出一点的重量,好像空气一样。速度自然变的极快,原本傅说对于yīn神不怎么熟悉的,连走路都不习惯。也只是试了几步,马上急适应下来,飞出大殿之外,立时的就遇到了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夜风。他心惊胆战的停了下来,在yīn神状态之下,就好像人没有穿衣服一样,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不,那不是没有穿衣服,那是根本就没有身体,只有神魂裸露在外。如果没有定神珠的话,以这个刚刚出生的yīn神的薄弱程度,便是一阵微风吹过来,也能把他给吹散了。

    他敛了痕迹,像是一个影子一样躲过外面道兵们和各sè野兽妖怪,还有徐空庭那些收服的山贼土匪之类的手下战斗的地方。

    当他从一个黑衣道士的身边十丈之外经过的时候,那个道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傅说这里望了一眼。傅说一瞬间都有一种血液顿止,浑身僵硬的感觉。这个黑衣道士很是厉害,手中的剑发出长长的剑气,如同焰尾,只是一挥,就有两个道兵惨叫着被剑气斩成两段!

    这般的剑气如果斩在傅说的yīn神之上,保证再有什么定神珠护体,都只能死的不能再死。他迅速的离开,远远的绕过有着黑夜道士的地方,来到了河堤上。

    可以看出,水族的战斗也是极其的惨烈,血液已经把河水给染红了。不时可以看见有死鱼死虾翻着肚皮漂了起来,体型庞大,看起来都是战死的水妖。

    傅说的yīn神投入了碎冰覆盖的东河之中,没有荡起一丝的涟漪。他沉入了水底,这是一种极为新奇的体验,yīn神不滞于物,从本质上来说,就已经不是物质了,更接近鬼魂。他在水中,却又全然接触不到水,好像那些水处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也只是稍稍体验了一下,傅说就向前走去,这时候不是发呆的时候!

    杨公堰就在河伯庙的后面,是一个极大的人工湖,东河就在这里被分流为二,成为大小东河。有这个巨大的人工湖来调节,雨季蓄水,旱季放水。将这大小东河两岸的几百里都变成了肥沃的良田。

    傅说顺着河流一直走入杨公堰之中,一路都是水族的浮尸,却没有见到厮杀的战场,想必战场已经转移到了杨公堰的底部,河伯府邸的所在。

    果然,越是靠近湖底,厮杀的痕迹也越是明显。

第三十一章 冥土令牌

    一直见到那湖底那片金碧辉煌,灿烂如同天宫的河伯府邸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厮杀的痕迹。他的心里开始有些狐疑,难道河伯的府邸已经被攻陷了?他一路走进府邸,那种安静让人头皮发麻。河伯的府邸安安静静,却又完好无损,似乎没有收到一点战争的影响。

    他一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中,一路行到河伯府邸正中的大殿里面。按制,河伯是五等爵之中的伯爵,只能称大堂,却是没有资格称作大殿的。所以上面高挂了一个匾额,叫做水德堂。

    “你来了?”一把熟悉的声音传到傅说的耳中,傅说有些膛目结舌。看着高踞大堂之上,那位貂蝉笼巾,顶部有二折立笔。笼巾左侧还插着雉尾一根,头戴七梁冠,身穿的赤sè罗衣,赤sè罗裳。面貌清癯,满面都是书卷气的河伯神。一如河伯庙之中的神像!

    傅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河伯的真身,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脑子一片的混乱。

    “这里便是在yīn阳两世之间的夹缝,也就是真正的河伯水府。来人,赐座!”

    随着一声令下,原本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就出来了一班班的侍女和仆役。原本显得有些幽暗的大堂之中,也被一种光明充满,变得明亮起来。

    傅说想过许多种可能,甚至连河伯陨落都想过,却从没想到应该在和来犯敌人艰苦战斗的河伯,居然显得这么悠闲,而且好像还在这里等着自己一样。一切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河伯扬声大笑:“你再担心黑龙王那几个?他们的力量虽然不弱,却是根本不明白yīn阳两世的法则。这时候还在到处乱窜,想要找到本伯的真身来决斗。”说着,手中一划,就出现了一颗明珠,冉冉升起到了半空,里面显出各种图像来。

    可以看到四个身上shè出明亮光芒,好像是大灯笼一样的人。在一片漆黑的宫殿之中行走着,他们似乎压抑不住怒火,一边行走,一边肆意的破坏:“杨韵来,你这个胆小鬼。有种出来和我们一战!”

    河伯对这种叫嚣根本听而不闻,只是淡淡的笑着,把手一招,那明珠就落下来,回到河伯的手边一个盒子之中。

    傅说心中一凛,看来河伯对付那几个家伙是早有胜算了那他非要请自己来帮什么忙?

    “你加过青主公?得过青主公的令牌?”河伯问道。

    傅说听他一提,心里忽然就好像黑暗之中擦过了一丝火花,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你是想……是想?”

    “不错,我早有意和青主公修复关系了!”河伯嗟吁长叹:“我和青主公是老相识了,当年也曾经同殿为臣。青主公是宰辅大臣,我只是地方牧守,而且有幸在青主公的桑梓之地为官。这更是缘分了!”

    傅说心思电转,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傅说要是再不明白那真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河伯这厮分明像是借着自己和傅青主修复关系,或者是想借助傅青主的力量!

    他一下想通了很多事情,难怪庙祝会去亲自请他帮忙。原本以傅说的实力,在这种神战之中的起的作用是微乎其微。这并不是妄自菲薄!他现在的浑身真元都没有转化完成,只有到结成大丹,那才是可以和弱一些的金章神灵相比,那时候说不定只靠自己的实力,都会被河伯所拉拢。这时候嘛,还差的太远!

    只是,傅说听傅天仇说过河伯杨韵来和傅家的恩怨。虽然清楚了河伯的用意,但是他根本不能帮傅青主答应什么。

    “不用多想,”河伯微笑着:“我们两家的事情早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也不用你做些什么,你就帮我传个信就行!”

    傅说问:“怎么传信?”却同意了。

    河伯大是欢喜,笑道:“你身上有青主公的令牌,传信很是简单!”

    傅说摸出了那个令牌,看见yīn司号令,执掌鬼神几个篆字。这令牌他一直小心的收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又被八卦古镜给吞了。虽然没有理由,但是傅说一直觉得八卦古镜的位格远比这令牌要高的多。毕竟这可能真的是纯阳祖师当年身上配着的法宝!

    令牌到了河伯手中,一点光华闪过,好像其他没有任何异样。这是傅说知道,自己的层次太低,还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明白不了。

    过了一阵子,忽然看见放在几案上的令牌发出一层层的光华来,那种光华很是奇怪,居然似乎能把世间的一切光明给吸入进去。傅说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彷佛有着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他的yīn神整个都拉扯进去。

    光芒之中,一个个的身上带着奇异纹路的鬼卒,穿着暗sè的古老甲胄,一排排的鱼贯而出,分列开来。河伯大喜过望,从神座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在站在一边迎接着。

    这时候又出来一个骑着四蹄都是火焰的战马鬼神,只是看了傅说一眼,手一挥,就道:“这不是你给接触的事情,回去吧!”

    说着,傅说的yīn神就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天旋地转,完全的失重,恶心的想要呕吐。接着,他浑身一震,身体感觉到了重量,呼吸和心跳。原来那鬼神一挥手之间,居然把傅说送回到了河伯庙之中的肉身。

    这般神通,傅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出了一会儿神,也就罢了,现在已经没有他的事做,以他现在的力量也做不了这场神战的主角。带着稍稍有些失落的心情,他站起身来,直接回家。

    过年的喧闹的爆竹在四处响起,这个世界的运用火药的程度也不是太低,甚至有一些火药的武器。但是这些武器也只可能作为辅助来用,不可能在傅说以前的那个世界一般,演化为最终的热兵器时代。因为这个世界道法现世,个人武力太过强悍。火药就失去了发展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 准备动身

    成王败寇,那一晚针对河伯的弑神行动,出人意料的失败了。他的父亲和三大高手闯入了yīn阳二世夹缝的河伯府邸,却再也没有了消息。最后只有源源不断的水族兵马从东河之中涌出,把他所指挥的所有人马全部都围杀干净。

    要不是有几个黑衣道士,剑法厉害,护着他杀出重围,他现在也和那些满地的厮杀一般,被扔进了东河,喂那些水族去了。

    偏偏……,偏偏他自己这般狼狈的如同丧家之犬,而他的那个老同窗傅说却踩在他们的尸体上,飞黄腾达!

    他亲眼看到自己家的屋子宅院,田产地契,全部都被抄了一个干干净净,甚至有一部分直接被送到了傅家来,最后变成了眼前这个漂漂亮亮的大宅院!

    徐世杰的心里的懊丧怒火,简直是要把肺都给点着了,每呼吸一口,都带着火辣辣的味道。以至于,他原本还算是英俊的脸变得扭曲而又狰狞。

    “怎么样?我们直接杀进去。”左散人反手握住了剑柄,他身上破旧的黑sè道袍,沾上了许多可疑的紫黑颜sè,甚至破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又是灰,又是泥的,看起来狼狈无比,比叫花子也好不了多少。

    不过他是幸运的,他的师父和徐空庭一起杀入了河伯府邸,最后也没能回来。他的师兄们也都在这一役死了个干净,只活着了他一个。

    他现在只想着报仇,报仇!把仇人通通都给杀光!可惜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河伯这个他最大的敌人,他这一辈子也是永远没有机会杀掉的。

    “不急,”徐世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现在风声正紧,杀了这一家老小,我们就没机会逃走了。等过段时间风声小些了,我们再动手!”

    左散人冷哼一声,还没有说话。徐世杰赶快又道:“我知道你想报仇,可是要杀掉河伯,那只能请我家大尊出马。我爹是大尊没有的三弟子,也是为了大尊发展信徒而死的。只要我们去投靠了大尊,大尊定会为我们做主!”

    左散人狠狠的把手从剑柄上松开,咬牙道:“那好吧,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

    徐世杰冷冷的再翻身看了那个新的宅院一眼,心里发狠道:只要我求了大尊出手,到时候灭河伯。再来收拾你这些小虾米。

    傅说含笑的在外边敬了一圈酒回来,他不喜欢热闹,准备回到书房去。刚刚走到后院,就听傅月池叫道:“大哥……”

    傅说奇怪的问道:“月池,什么事情?”

    女眷照例是不会出去在外抛头露面的,只在内院里面摆了几桌。灯笼的火光映衬之下,傅月池似乎喝了几杯酒,脸上红扑扑的,一付很快活的样子。

    京城里傅天仇身为朝廷大员,家教自然有些严。到了乡下,算是彻底没人管了,这丫头变得越来越疯了。

    “大哥,你去花山县上任,能不能带着我和姐姐?”傅月池悄悄的道。

    傅说哑然失笑:“带着你们两个?你在这里不是过的挺快活的,傅家庄的年轻人里面你可是大姐头,威风的紧那!”

    傅月池就不满意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天天都呆在家里,算是什么侠女了。我一身好武艺,起码也要出去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才对!”

    “你这丫头又在胡说,”傅青风从后面走了出来,刚刚听到这几句话,笑骂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说什么侠女?乖乖的给我回去吧!”

    傅说就笑,这傅月池估计也就只有傅青风能制得住了。果然傅月池一下子变得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没jīng打采的哦了一声:“姐姐,现在是一心想嫁入王家了。自然不愿意去当侠女!”

    “疯丫头,再胡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傅青风恨恨地说。

    傅说微微一笑,往书房走去。原本是打算带着她们姐妹去花山县上任的,甚至还想着把父母都一起带走。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情况变得大不一样了,带着家里也安全,何必跟着自己千里迢迢的去花山县受罪?那地方,现在都还没有开发完全,妖怪比人都还要多。

    这时候他站在院子之中,往远处的黑暗之中看去。刚才似乎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这时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而已。他摇摇头,哑然失笑,回了书房。

    这么一转眼,年都过去了。下了几场瑞雪,不仅能给田里补充水分,更重要的却是低温能杀灭许多病虫害,带来一个好收成。但是对于出行来说,却不是好时机。

    傅说在家中一直过了元宵节,才开始慢慢动身,一路往南而去。天气慢慢的变的暖和。傅说就带着了松娘,单人独剑,萧然南下。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始终不习惯出行之中呼奴喝仆,带着大批的奴仆一路服侍着。身为修道之人,这般洒脱才符合xìng情!

    南方风景和北方大是不同,便是这时候北国还在冰天雪地。南方这时候慢慢已经有了几分的二月chūn风的味道。越是往南,越是可以见到小桥流水,杨柳抽芽。

    也不像是傅说往宁安府那时候看到的那般,到处都是大灾之后,十室九空,人吃人的模样。反而到处都是一片田园牧歌似的悠闲景象。甚至很多心急的,已经在水田之中耕种了。

    在傅说没有穿越之前的世界,到了明清的时候,南北两方也是这般大的差异。南方富饶温暖,北方苦寒贫瘠。但是更早的时候,北方却也是富饶地方,国之jīng华所在。只是一来,开化的早了,人对自然的破坏太过严重,二来也和气候的变迁也有关系。在汉唐时候,就是陕西地方,气候也是要温润的多,降雨也要多的多。

    他去花山县为县令,不仅想着为自己修道的路上添一把助力,也是想着去南方看看有没有可能寻着一些高产作物。不过据他所知,希望渺茫,这个世界大广王朝可没有海禁,却也没有着大规模的海上贸易。

第三十三章 风情小镇

    这个世界是有着远方的一些国度,可惜不仅隔着重重大海,更重要的是这大海之中海怪极多,人类造出的那些船只,根本没有可能远渡重洋。

    他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发展历程绝对和自己那个世界不一样,若是套着自己的原来世界的模式的话,不说南辕北辙,起码也是刻舟求剑!只有傻子才会认为,每种文明都会发展出同样的结果出来!

    这是一片小镇,十分的漂亮。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小河,还有那种在南方经常见到的白瓦船乌篷船,在青绿的小河之中荡漾。这种水乡风情,却是傅说两世为人都未曾见过。前世慕名去了周庄,结果只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

    其实这般的小镇傅说这一路上已经看到了几个,只是既不急着赶路,一路上只是悠悠闲闲的赶路。南方水道发达,所谓南人乘船,北人乘马。所以傅说干脆的雇了一条船,也是省力不少。每rì在船上看看书,练练气,和松娘耳鬓厮磨,红袖添香,这rì子过的几乎都比神仙还要快活,难怪叫做温柔乡是英雄冢了!

    “官人可是要登岸去?”船家胡二的浑家笑颜如花,虽然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却自有水乡女子柔媚的风情。

    傅说点点头,胡二浑家就道:“那我们就等着官人你回来!”

    傅说一笑而已,就看见船停不远处的石拱桥下,几个少女在洗衣服。露出了半截白生生的腰肢来,和怕打湿衣服卷起的裤腿嫩嫩小腿来。

    那些水乡的少女也是大胆,看见一个陌生的少年公子站在船上往她们望过去,就都咕咕的笑开了,带着一点的羞涩,却是唱起了江南的小调来。这些少女也不是长的绝美,只是这种青chūn还有水乡的气格外的诱人而已。

    这时候,就有一个登徒子闲汉从石拱桥上走过,看到这一幕,就都吹起口哨来:“好白嫩腰儿……”

    那些少女就恼了,一个个变得泼辣起来,从河边摸出了鹅卵石,就往桥上丢去。打的那些闲汉们抱头鼠窜,更是洒下了一片清脆的如同银铃儿一般的娇笑……

    “官人看什么呢?这般开心?”松娘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身穿华丽的狐裘那绝美的容颜顿时让四周一亮。便是狐仙,也是北国的,却和江南的女子不一样,另有一种美态。

    刚才那些大方的洗衣少女们顿时畏缩了起来,却是在自惭形秽。面对着松娘那般的绝世容颜,还有那种温婉的大家气质没了信心。便连衣服都往下卷了卷,遮盖住白生生的腰肢来。

    松娘的眼光之中带着一些幽怨,这个木头一样的郎君啊。宁可去调戏那些那些远不如她是少女,也没有要了她。让她的心儿柔肠百结,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狐狸jīng可是最为美貌的!

    傅说一看到松娘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只是带着欣赏的美好的眼光来看,却不是那种满脑子sè情,看到美女就想弄上床去的人!

    “官人要是喜欢,不如就买回来做个丫鬟也好!”松娘决定自己要贤惠一点,像列女传里面的前辈们学习。做一个三从四德,贤良淑德的小狐狸,却不能拈酸吃醋小心眼了去。

    傅说哈哈大笑,摆摆手。看着松娘的表情着实好笑,一边说是给他买丫鬟,一边眼圈都泛红了。他道:“我筑基都还没完成,却是不能尽女sè!走,走。带你去镇子里转转去,省得你像是一个深闺怨妇一般的胡思乱想!”

    松娘顿时又羞又急,却有带着几分甜蜜。这似乎是傅说第一次出言调戏她。她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在傅说身后,捏着衣角,一前一后的往镇子里面走去。

    傅说就道:“你离这么远干什么?”

    松娘走近了一些,踩着傅说的影子。忽然惊呼一声,被傅说搂住了腰身,顿时浑身一僵,就好像被掐住了七寸的蛇儿一样,浑身几乎都快软成烂泥了。

    “官人,放开我。这里是大街上!”松娘满脸红晕,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着。

    傅说大笑道:“怕什么,你是我的娘子。我搂着你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这时候其他的凡俗女子,这时候肯定是无论如何也要挣脱开来的。松娘却是被傅说这一句话给喜翻了心,她们狐狸原本就是爱慕人间的繁华,喜欢人间的男子。恨不得生而为人,直接融入这个红尘俗世。

    她们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不了解,所以她们单纯到托付良人便终身。傅说就是她松娘的终身,她喜翻了心,乖乖的被傅说搂着。

    刚才被几个少女扔石头的闲汉们,离的远远的起哄,吹着口哨。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看着眼花耳热,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羡慕。一些多情女子,甚至想着自家的心上人若是这般的肯对自己,那便是死了也愿意。

    而那些岁数大的老古董们,悼心疾首,大叫着:“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啊!这般大庭广众,光天化rì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理这一路上羡慕和嫉妒的,拥美而行,行走在这江南风味的小镇,总是让人心情愉快。时近晌午了,正是要午饭的时候。

    傅说便携了松娘往酒楼而去,刚好临河而建的双层小楼。因为不是那种通都大邑,所以也不是太过拥挤。尤其是二楼还有临窗的空座,从外望去,风景极佳。

    两人一进门,那原本就不甚喧闹的酒楼就静了一下,大约也是没有见过这般惊世骇俗的人物。便是拥着粉头喝花酒,那也是要在青楼窑子之中。若是酒楼之中吃饭,请来粉头陪酒,那也是在包厢之中,隔绝人家耳目。就没有见过这般光明正大的,尤其那女子还是这般的国sè天香。

    好在这二楼人少,也就只有两桌客人,显得十分的幽静。便叫了几道小菜,都是南方的美食,清蒸白鱼,手剥河虾仁,坛子肉,松鼠桂鱼、碧螺虾仁、响油鳝糊、樱桃肉。样样都是极具地方风味的美食,味道自然是极佳,莫看这座酒楼不大,厨师手艺却果真不错。

第三十四章 玄黄之气

    松娘俏脸红红的和傅说两人对坐,从窗口望出去,就是一弯青青的小河,两岸绿柳婆娑,甚至还能看到自家雇佣的小船。隐隐的还能看到徐二浑家还在船头张罗着红泥小火炉,升腾起一片炊烟来。

    和松娘调笑了两句,傅说抬头,忽觉得不对。傅说顺着看去。窗外风景极佳,一条小河蜿蜒流淌,到处是依依垂柳,沿岸民居处处,黑sè的瓦,白sè的墙在这般青碧之中格外的动人。

    傅说哑然失笑,自己又不是什么才子sāo人,又吟不出诗来,这般看法又有何用?他开了眼再看,就见几百步外,临河一处府邸上空,笼罩着一层白sè的如同幢盖一样的rǔ白sè来,偏偏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玄黄气息垂下。

    玄黄sè的是功德之气,让傅说吃了一惊。有这般气息的,就说明这家人行善积德,玄黄之气越浓说明这家人越是功德无量。再看,却有一种黑sè的像是炊烟一般的黑气升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拼命撕扯着笼罩在那家屋子上的白气。然而却被功德玄黄气息给护住了,一直撕扯不动。

    “真的是有妖孽气息!”傅说倒从鼻子之中呼出一口白气来,这家人有着玄黄之气,倒是真的行善人家。却是要去帮着一把!

    一般的妖孽都不会去害着有着玄黄气息的人家,行善人家必有余庆!这句话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按照傅说以前那个世界的说法,便是天庭的rì夜游神,当值太岁,也要照顾这等人家一二。就算他们这些修道士,如果帮了这种人家,也能分得一两丝玄黄之气。那可作用可就大了!

    “怎么了?”松娘乖巧的发现了傅说的心不在焉。傅说指了指窗外,把事情说了一遍,松娘啊的一声:“玄黄之气啊?”她也知道这玄黄之气的宝贵。

    妖类修道,天劫最多。所以许多有着灵xìng的比如狐狸之类的成jīng之后,都会大作好事,期冀着用功德来抵挡劫数。

    有意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那是是屁话!便算是最重道德礼仪的儒家,也不会这般以心迹来衡量人心。那是佛家的事情!

    当年另一个世界的儒家,就有这么一个故事。chūn秋战国时期鲁国有一项政策,如果鲁国人在外地为奴,有人肯出钱帮他们赎身的,所花费用,可以凭借收据到鲁国财政部报销。这项政策推行以来,数以千记的鲁国人得以返乡。

    孔子的弟子子贡,是个大款,有一次帮一个鲁国奴隶赎身之后,当众撕毁了收据,表示不要国家来报销这笔款子,我子贡自掏腰包了。结果回国之后,孔子表示要将子贡逐出师门,为什么呢,子曰:贡的做法,看似仁,其实是将一项仁政逼入了死地。因为你财大气粗擅自提高仁的标准,那以后的人就会以去领报销款为羞,但是自身又无法承受这笔支出,只好干脆不去帮奴隶赎身了。

    果然从此以后,帮鲁国奴隶赎身的人越来越少,最终这项政策在cāo作上已经被废弃了。

    连大名鼎鼎的孔圣人,执着于礼乐教化的。都知道要用利益来驱使人民行善,自然不会说为了追求功德行善不是真善了!

    两个世界,道理也是一般。这个世界作恶的妖怪有,但是行善的却也不少。但是便是行再多的善事,想要积累一点玄黄功德之气也是妄想!

    只要有一丝玄黄之气,不多,只要一丝丝,便是什么样的天劫也找不到头上去了!

    有玄黄之气的人家遇到麻烦可不是常见的事情。那种人家是要为鬼神所护佑的,就算是死了,在yīn世之中也要为玄黄之气所护持的,随随便便就能成为鬼神。

    当然,如果帮助这等人家,只要能沾染的一丝半点的玄黄之气,那可就发达了!有玄黄之气相护,一切劫数都不能临身。

    “走,我们去看看!”两人也顾不得吃饭了,傅说想着办正事带着松娘不怎么方便。松娘已经嫣然一笑道:“这种事情还是官人去吧,我回船上去。”她说着,又道:我再买几样菜肴,带回去给船家们吃!”

    他们雇的船并不远,就从窗子外就能看到。傅说不由的笑道:“你倒是心好!”

    那户人家依水而居,临河的却是一个后花园。刚才看进去除了假山异草之外,还有着一处秋千的架子。只是他们看的时候,并没有人在里面嬉戏。这时候走到前门,看见那种朱红sè的大门紧闭,两座石狮子,一付匾额上面写着“宋府”。这般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官宦人家!

    只是还没走近,离那府邸还有几百步之遥,就感觉着yīn气重了起来。他眼神极好,老远的就看到宋府门前的一对大石狮子那两座石狮子眼中居然淡淡的红sè,初一看还不明显。再往一眼,差点就见那妖异的红sè变成一个择人而噬的大漩涡,要把人的目光给吞进去,搅成粉碎。

    “还厉害!”傅说不动声sè的收回目光,隐隐着还能感觉稍稍有些头晕。石狮子目中有血,代表着大凶之兆,灭门之灾。他不由得有些奇怪了,这家人都有着玄黄之气护持,怎么还能遇上这般灾难?

    朱红sè的大门紧闭着,贴满了符纸。只有大门上面的兽首铜环,就是起着敲门用的那种,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傅说一惊,这种兽首铜环有着避祸求福,镇灾挡煞的作用,和门口的石狮子一般。但是现在都被破掉了,也不知道这家人府中又怎么了?

    一阵能让普通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yīn风吹过,满地的的冥钱像是蝴蝶一般的在门口乱飞,不用看就知道是有许多不成气候的小鬼再抢这些冥钱。

    隐隐约约的,似乎里面很是热闹,有着哭泣的声音,还有着唢呐之类的声响,看来里面是死了人了。

    他围着宋府上下转着,这家yīn气这般重,摆着见鬼都是小事,怕是迟早都会沦入鬼域。

第三十五章 宋家大宅

    傅说望空中看看,这时候离得近了,更看到那些黑气夹杂缠绕在宋府的气运之中,张牙舞爪好像活着的妖怪,随时会扑下来吃人一样。

    “不对劲,那些黑气越来越盛了!”傅说喃喃自语,傅说说的黑气,却是那缠绕在宋府气运伞盖之中,不断消磨着宋府气运的那些。只是傅说从酒楼到宋府这盏茶的功夫,黑气就好像吃了大补药一样,越来越多。

    “黑气掺杂在宋府的气运之中,说明这些黑气是从内而生。”堡垒在内部最容易被攻破,这些黑气夹杂在宋府的气运之中,便是玄黄之气也对付不来。难道是宋府之中又有人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孽事?才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也不心急,一个人默默观察着宋府形势,心里渐渐的有了数。看来是有人捣鬼,布下了风水阵局来坑害宋家的人,而且一切都还是让宋家人自己动的手。这才有黑气自气运之中交杂而生。

    来到一处不显眼的院墙外,傅说噔噔两下就窜了上去,宋府的围墙不高,连一丈都不到,翻过去自然十分容易。

    他选的地方颇为僻静,翻过去正好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也不怎么大,只有一亩地左右。布置的却极为jīng巧,两边都开着月亮门,通往不同的院落。花树婆娑,尤其是在这初chūn的天气之中,已经有些桃李花开了,红的白的,格外漂亮。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小径,在这么一片不大的空间之中回环曲折,愣是造出了曲径通幽的效果。

    靠近一处月亮门的角落里,有着一个凉亭,能看见一汪碧水,几尾红鱼。看来这片水塘,只在这个园子之中露出了小小的一脚,大部都还隐藏在隔壁院落之中,让人幽思无限。

    傅说不懂建筑,但是从这般含蓄jīng巧的东方古风,纯粹的不带半点杂质,也让他动心之极。难怪古代的士大夫们,没事都喜欢造园林。在有限的空间之中,展现着无限的意蕴。只有静下心来的人,才能感觉到这般美感!

    他顺着那处月亮门过去,真的就看到了一汪碧水,也不是很大,但是十分jīng美,水边堆着的太湖石造型奇特,宛如奇峰迭起,这可不是后世看到那种水泥造的假货!

    整个小院都是这么一潭碧波,一条拱桥飞架而过,通往的却是另一边的月亮门,那又是一个院落,想必又是不同景观。可真谓得了古建筑的那种一步一景的jīng髓了。

    他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期待,脚步稍微快了那么一两分,想看看对面院落之中又是什么样的景sè。

    映入眼帘的却是却是一处绣楼了,只有两层,十分雅致。那一波碧水也被引了进去,在绣楼后面绕了一圈。这里隐隐的已经能听到了前面那些嘈杂的声音,傅说微微一笑,退了回去。回到那一处有凉亭的院子之中,里面有着石桌石椅。他坐了下来,闭目养神,安心等待。

    如今宋府之中乱成一团,想来也没有谁有闲心,来这片院子之中赏玩。他放心的做起功课来,时间过的飞快,似乎只是刚刚入定了,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白天只是能感觉到这宋府之中yīn气十分重,但是一到了晚上,那就有着回到了yīn山鬼城的感觉。斑斑点点的磷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了起来,到处乱飞,隐隐还能听到哭声。几处磷火畏缩着想要靠近傅说,却被这傅说身上的神光一逼,就远远的躲开了。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活人身上的旺盛的气血,对鬼物的伤害也是极大,丝毫不弱于yīn气对人的伤害。何况傅说这种炼jīng化气的修士了,身上的阳气都已经都开始化为了法力。

    这时候,傅说张开了眼睛,站起身来,眼中的神光在猛然一亮,旋即消失在眼底。他活动着手脚,往前院之中走去。

    今夜天yīn,暗无星月,正是那些魑魅魍魉们干写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好时候。他冷笑一声,说不得我这把覆雨剑也要饮尽不平血了!

    前院的法事还在持续着,是一个七天七夜的水陆道场。一班子从道观里面的道士,正在行着法事。就算这般,那些磷火也是乱飞,甚至围着法坛打转。

    宋府的一家老小都披麻戴孝,哀哀而哭。这宋府的主人似乎是前任的朝廷御使,刚刚致仕还乡,家里的老娘就去世了。而且不知道怎么,还闹起鬼来。往往白昼见鬼,夜则床下磷飞,墙角鬼哭。整的阖府上下不得安宁!

    这一家老小都集中在前院之中,不时的给在火盆之中添些纸钱烧化了。这时候,急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陌生书生,腰里还挂着宝剑,居然从内院里走了出来。

    这一家老小都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了半天。半晌才站出来一个一个四十来岁,相貌清癯,头上还戴着白布孝巾,穿着麻衣的老者,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出现在我家中!”气度俨然,自有风范。

    傅说大笑两声,刚准备说话。那老者语气就沉了下去:“你是来杀我的?死于不义,君子耻之。也罢,也罢,世事如此,就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想取我宋玉叔的大好头颅,那就来吧!”

    “你就是宋宽宋玉叔?”傅说心里咯噔一声,原本还在大笑的声音自然卡在了嗓子之中。怎么也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宋宽宋玉叔就是眼前这个老者,难怪府中居然会有玄黄之气护持着。

    “你不知道我?”宋玉叔有些意外。

    傅说当然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原本只知道是一个姓宋的御使,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居然就会是宋玉叔的。他原本哈哈大笑的对象,自然也不是针对着这家主人!

    “天下何人不识君?”傅说道。

    傅说刚才从京城出来,自然知道两年前发生过的一个轰动朝廷的事情。一个刚刚被提拔为御使的官员,因为皇帝迷信长生之术,不理朝纲,以死上疏,条奏《直言天下第一事疏》,触怒当今皇帝,皇帝读罢此奏疏,当时在深宫之中就要拔剑去杀那人。

第三十六章 彼辈小人

    后来,虽然没有把宋玉叔杀掉,还是把那人关入大牢之中一年多。据说当今皇帝对此一直气愤难平,常常吃饭睡觉想起那人就大骂出声:“必杀此蠢物!”结果到最后也没杀,贬回了老家。这人就是宋玉叔!

    “一意修真,竭民脂膏,滥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法纪弛矣。数年推广事例,名器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人以为薄于夫妇。吏贪官横,民不聊生,水旱无时,盗贼滋炽。陛下试思今rì天下,为何如乎?”傅说一字一句的念着宋玉叔奏折上面的话,那简直就是一字一句的指着皇帝的鼻子再骂了。

    宋玉叔脸sè一暗,挥挥手道:“还是不提这个了!你既然知道这份奏折,想必也是朝廷中人吧?”

    傅说道:“家叔是兵部尚书傅天仇!”

    “你是奉朝廷之命来杀我的?还是奉私人之令?不管怎么说,只望阁下饶了我府中老小!”

    傅说叹息道:“宋大人真的不怕死?”

    宋玉叔大笑:“怕,怎么不怕?是人都怕死。原来我为地方官便也算了,但是朝廷既然让我为御使言官,那么有话不说,要我这言官有何用处?只是祸不及家人,我家中子女还望阁下放过!”

    傅说叹息一声:““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宋玉叔还以为是皇帝不放过他,派来杀手直接在他老家来处决他。

    说来这也不奇怪,你得罪了上位者,就算上位者宽宏大量,不和你斤斤计较,也会有很多跳梁小丑为了巴结上位者而故意会找你的麻烦。当今朝廷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了宋玉叔,好讨好皇帝!

    “你是何人?”一把尖细的听起来有些刺耳的声音叫了起来,却是一个原本正在打醮的道士终于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不对。

    傅说哈哈大笑:“我是来找你们这些陷害忠良之辈!”

    那道士用尖的吓人的声音叫道:“你是邪道散修?不对,你身上也有道门经箓,你是哪个道宫的弟子?”

    傅说懒得和这厮废话,干净利落的道:“你们这些道士,说是给人家驱邪捉妖,实际上暗布邪阵,坏人风水,妄图没人全家,当真是罪大恶极。地狱之门,正为尔辈所开!”

    这般义正词严,听的做法事的道士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喝道:“地府,原来你是冥神宫的,少来坏我家好事!给我杀了他啊!”

    尖嗓子道士一声令下,原本到还在负手待命的道士们齐齐喝道:“遵法旨!”就向傅说扑来。

    傅说晒然一笑,他浪费口舌和这道士嘴炮就是为了撕破这些道士的伪装,让宋玉叔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的。哪里想到这些道士这般沉不住气,只是一句话就逼得露了原形出来。

    覆雨剑化为一道剑影,反shè出道道烛火,时亮时暗,有如烟花。说实在的,这招在傅说手中也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对付一些杂兵还行,若是对付高手那可真是找死。不过对于眼前这些毛手毛脚扑过来的道士们来说,也只能叫做杂兵。

    一团绚烂的剑影过后,恶狠狠冲过来的十几个道士全部捂着喉咙倒地,气管全都被割开了,泊泊的鲜血从拼命捂着的指缝之中露出,瞳孔慢慢的浑浊。

    “你……,”尖嗓子的道士又惊又怒,声音不由的更加尖锐了几分,好像受到惊吓的女子。他浑身颤抖着,惊恐的看见傅说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说,谁派你们来的?”傅说沉声问道。

    那道士浑身发抖的厉害,忽然伸手一招,一道符纸猛然shè出,道士更是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来:“召请天兵神将,急急如律令!”

    傅说皱皱眉头,他原本是来得及在这道士出手之前,就先结果了他的,但是傅说却想看看正规道宫的道士的法术和散修到底有什么不同。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召兵马,这下有些麻烦了!

    符纸在舌血喷上的时候,忽然爆燃开来,一点肉眼可见的灵光冲天而起。这道灵光似乎一直冲到空中的星辰之中,接着空中一颗星辰似乎就受了召唤,在厚厚的云层之中闪烁了几下,摇曳而下。

    就看到一颗流星从天空降下,似yù落在宋府之中。这时候,护着宋府的那团气运云盖忽然一下子变大,把整个宋府护持在内。然后那团星光就砸入气运云盖之中,接着就没有了……

    确确实实的什么也没有了,没有然后了。那道士傻了眼,正在发愣。却听见傅说一阵大笑,笑的几乎捧着肚子打跌:“世间还有你这般笨蛋,你不知道宋府有着玄黄之气么?”

    那道士顿时回过味来,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sè。这还真是个大乌龙,他从上界召唤六甲天丁下届帮忙,却忘记了宋府之中有着玄黄功德之气的护佑。那个被他召唤下来的天丁撞在玄黄功德之气上,哪里会有好结果了?自然神死名消。

    这道士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后果,是自己召唤来这个天丁来送死的。这帐无论如何也会算在他的头上,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故意陷害上界天丁该当何罪?是直接处死,神魂俱灭?还是被打入地府之中,永恒受苦?

    “不,都是你害我的。我和你拼了!”那道士想到那可悲的下场,都吓得心胆俱裂,一腔怨毒都要发泄在傅说身上。

    傅说微微一晒,这些道宫的低级道士不修体术,又不会什么厉害法术,根本就不放在他眼中。看到那道士势若疯虎一样的扑了过来,其实在傅说眼中浑身都是破绽。覆雨剑轻轻一弹,就架在了那道士脖子上:“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的?”

    那道士怨毒的冷笑一下,把脖子猛然往剑锋上面一撞,顿时被割开了喉咙。

    傅说想不到这厮居然会这么有骨气,也就不怎么在乎,剑锋微微一震。上面的鲜血就滑落下去,剑锋上不染半点血迹,依旧光滑如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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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道,妖魔道,沧海笑,昆仑笑江中剑斩龙蛟,北邙山上千盅酒,聊斋世界,妖狐横行,神道设教。身为一个末法世界的修道者,穿越到这个道法显圣的世界里,如何才能开创出仙人一脉?聊斋觅仙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聊斋觅仙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聊斋觅仙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