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三章、梦魇成真(一)
鱼籽岛军演恐怖的最后一击,不但把这个菲国和马来西国纠结的小岛,炸成了破碎的礁石,就是上面那积年不去的辐射,也让这个渔民们避风躲雨的驻脚之地,变成了无人敢去的废弃荒岛。
原本对菲国内乱颇有兴趣的邻居马来西国,贪图沿海无人岛屿的嘴脸刚刚露出来,手爪尚且来不及准备齐当,就被着升腾而起的橘红色烟云,吓得不敢越界了。
和海盗打交道,就得有破家散财的风险,没看东南面的印尼国对这些占据了大片菲国的海盗,一声不吭地光看热闹了。
他们哪里知道,罗二新近成立的特战大队,在张卓文直升机的配合下,已经骚扰了印尼卡尔卡拉隆群岛快一个月了,群岛上的当地土著,除了长官药剂原料需要外,绝大部分被大兵练手给灭掉了,印尼政府连兵也不敢轻易派出了,哪有功夫占外面的便宜。
这不,坐在货轮上的罗二,很快收到了罗灵转来的电报,马来西亚政府的抗议到了,他们的那艘巡逻艇,也就是老美援助的二手护卫舰,上面官兵被鱼籽岛岛上的冲击波,损伤了三十几个,辐射伤害那一时还看不出效果。
至于老美和北极熊的态度,罗二也能想象的出来,自己在人家的眼里,已经由一个刺头,升级成了难缠的臭石头了。
随手丢掉那份毫无用处的抗议电,罗二抓起小桌上的香蕉。默默地剥皮吃着;大力嘴里叼着熄了火的雪茄,一脸难看地坐在对面的小床上。
“大力,咱兄弟俩也长时间没聊过天了,”接连吃了两根香蕉,罗二擦干净手,给自己点上一根雪茄,慢悠悠地吐出淡淡的烟雾。
“是啊,长官,您可是军务繁忙,我撵屁股也追不上。看见人影的时间也有限。”大力撇着嘴,嗤笑着应道;他的任务是在台北,但是刚一到岛上,就被罗二的手下给骗到了菲国。还好死不死地帮着打了一场“侵略”战争。尽管规模实在小了点。但大力已经对自己的前途不再奢望了。
回国后的政审,足够自己喝上一大壶了,军事法庭说不得也得站上一回了。
更何况。那个被他带来的干将赵水生,去了什么海航旅,竟然当上了鱼雷艇的艇长,他也不看看,那新到的鱼雷艇,绝对是帝国主义老美卖来的私货,还有没有敌我国家观念了?更别提军人组织性纪律性了。
大力阴阳怪气地挤兑,罗二并不在意,谁让自己手下的军官奇缺的厉害,只要能出现在面前的军士一类的骨干,他不论国籍种族,一律不会放过;要说谁有异心想搞怪,那就怨不得在训练中负伤了,一支烧刀子下去,伤势保证恢复不说,保密性向心力也会有极大的提升。
“大力,我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罗二轻轻搓着眉角,浑身瘫软地靠在椅子上,“我现在的情况,就是站在了悬岩边上,想把我推下的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了,”
“现在我是占了点地盘,但从头到尾,我对军事情报也不敢放手去搞,就连现在地盘上的一些工业,我也尽可能地批那种加工类的轻工业,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吗,不,我明白,明白的很,”自嘲地吐出一口浓烟,罗二眼角余光看着弦窗外的海面,久久不愿收回来。
“将来,自由港会成为中转物资商业港口,过多的工业也不会建立,”想想自己美国一行,那林立的烟囱,染得灰黄的天空,罗二就是大摇其头。
潜意识里,蓝天沃土鱼满仓,一间临水房舍,足以让罗二深为满足了。
“美国鬼子一直盯着我,苏联人也不会放过插手的机会,这次正好给了他们机会,否则,那个炮弹就白打了,”对于玛丽能给自己的帮助,罗二一点底气也没有,说不得戴维斯翻脸不认人,女儿也比不过巨大的利润可靠。
如果有相当的利益,戴维斯卖掉女儿的可能性,罗二深信八成会出现,鬼子商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历史那是血呼呼的,更何论自己这个强行插进来的女婿了。
“就情报上来说,咱们的地盘上就像个筛子,里里外外人家基本上掌握的**不离十,唯有我手上的军队,那是任何人都搞不跨的,只要我活着一天,罗家山军队换人换命不换血,刀子用多了才不会钝,”
“当然,这次我豁出一枚炮弹用来军演,只是为了震慑周边那些蠢货土著,对于老美苏联人,我还真的防上一手,”说到这里,罗二笑眯眯地在大力肩膀上轻锤一拳,“老弟我可是四面环敌,你不会冷眼旁观吧,”
“活该,谁让你嚣张来着,”亲耳听见罗二对美帝敌对的态度,大力也是轻轻松了口气,苏联也不是好东西,他嘴上不敢说,但大陆国家土地缺损最大的源头,他不比别人知道的少。
“哦,我忘了,你在对抗菲军前沿的雄伟照片,似乎在哪张报纸上,我找找,”罗二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在背包里胡乱地摸索着,但摸来摸去只是拿出两听罐头,摆在了小桌上。
“别瞎找了,你呀,那几个欧洲记者在军营外乱窜,我就知道不是好事,”大力无奈地掏出匕首,咔吧撬开罐头,“是不是你的主意,我也不在乎了,”
两听罐头,一瓶白酒,两个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兵,对着简单的下酒菜,有滋有味地喝着辛辣的烈酒。
“那核炮弹是从苏联搞来的吧?”酒下三杯,大力忍不住低声问道,虽然被下达了封口令,但那只是保证不说出炮弹的出处。眼下连军演都放出一枚了,他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
“嗯,呵呵,”兹流干下一杯烈酒,脸色泛红的罗二,笑眯眯地点点头,伸出了三个手指头,随即操刀子挑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使劲地嚼着。
“三发?”大力顿时瞪圆了眼睛,方正的大脑袋为之一振。腰杆也随即挺直了两分。“用了一枚,还剩下两个,哈哈,好。”
罗二有个习惯。他说谎或者说反话的时候。脸上的态度那是绝对的温馨热情,但是在说正事实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冷漠。哪怕笑得再欢也阴寒的渗人,大力老早就发现了这个特点。
“只要我有着这两张底牌,除非一炮把我干死,剩下报仇的时间是大把的,”一手拿烟一手举杯的罗二,大刀金马地跨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傲气,“得罪狠了,我不介意在敌人老窝里放上一个大爆竹,炸他个天花乱坠,”
睚眦必报不是罗二的性格,提前损人占便宜才是他的风格,大力对罗二悍然威胁的话,只当是耳旁风了。
自然,罗二现在面对的局势,他也一目了然了。
想在台北站住脚,大力也想过了,就凭罗二现在强盗式的作风,不出意外的,岛上的军政府也在强烈地监视着罗二的举动,自己的照片或许也进了“**”保密局的档案袋了,还不如顺势跟在罗二身边,掌管了强力战队后,在岛上起事也好,配合大部队进攻也罢,都是不错的后手。
临来台北前,大力对罗二送来的烧刀子,没有过多的看好,只是当成兄弟私下相赠的良药,但亲身经历了一场战事后,他才明白,自己留在大陆特战队的那批药剂,疗伤效果实在是太恐怖了。
到目前为止,保安部里的各层级军事干部,也就他没有机会享用烧刀子,当然对罗二的莽撞行为有所不满。他拉拢的那几个连排干部,早把他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了罗灵。
狭小的船长休息室里,罗二和大力聊了很多,原本平淡的那份兄弟情谊,再次浓郁起来。
但是,罗二没想到的是,一队苏联海军的军舰,已经从亚洲第一军港,位于越南南部、扼太平洋与印度洋战略咽喉的金兰湾拔锚,奔向数百公里外的南沙群岛。
苏联远东太平洋舰队,秋季例行演练开始了,舰队远航的目的地,是一千海里外的西太平洋海域,航道这次要经过苏拉威西海。
满是酒气的船长室里,喝了小半斤烈酒的罗二,躺在窄窄的小床上,脑袋里昏昏欲裂,心神恍惚地沉沉睡去;大力也醉醺醺地被周广稻扶走了,他酒量并不比罗二好多少。
恍惚的睡梦中,罗二又一次看到了浩瀚的天际,那一颗颗璀璨的星球,让他压抑的性情,豁然松弛。
对自己处境有了底气的罗二,在小心谨慎间,也忽略了自己腕上的那道花纹,给他带来了无数次倒腾物资机会的空间,开始了缓慢的变化。
两枚蕴藏着巨大能量的核炮弹,就在他心神松弛的睡梦中,被护腕空间里一股悄然而至的水浪般波动,包裹在一团果冻样的震动中,肉眼可见地渐渐分解,核物资崩裂流出的能量海量涌出,消弭在两团果冻里。
充气般涨大的果冻逐渐染上道道红丝线,很快被染成了鲜红艳丽的色彩,随即砰然破碎,消散在空间里;破损的空间护腕,终于等来了最后的能量修补。
环在罗二左腕上的花纹,扭曲着变成了一个精巧的红色十字,带着繁杂的不断浮现的纹饰,深深印在了罗二肌肤里。
此时的护腕空间,罗二要是睁眼看来,绝对会恼羞成怒地嚎叫起来,这是什么玩意啊,标准的一个医药箱,还是庞大的能装下二十辆卡车的那种。
空间墙壁上镶嵌着红色的十字,十字下方的两个凹槽里,一只金色的马蜂开始不安地蠕动着,另一个凹槽里,只有隐隐的军蚁影像,在缓缓散去。
最让罗二关心的烧刀子黑头陀,这两种药剂的凹槽,上下分两列排在金色马蜂下方,各有两支已经成形。
空荡荡的医药箱里,里面的药材物资,大批的枪械弹药,为数众多的生活用品,毫无意外的,全部消失不见。
好在,罗二把自己抢劫来的绝大部分贵金属、货币,投入进了罗氏银行,否则醒来的时候,不哭上两次那是不罢休的。
昏睡中的罗二没意识到护腕空间的变化,唯有他脑后发间清晰可见的那张脸,紧闭双眼挣扎着左右扭动不止,连带着他体内黑色的骨骼,蠢蠢欲动地挣脱着。
“哎呦,”浑身撕裂般疼痛的感觉,让罗二哼唧着斜过身,再次昏睡过去。昏暗的休息室里,护腕医药箱中,红色十字闪射出一道细微的亮光,没入他的额头,也让那张不断挣扎的面孔,颤抖着嘴巴安静下来,消失在脑后发间。(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四章、梦魇成真(二)
“医护兵、医护兵,”趴在干涸龟裂的沙石地上,罗二傻呵呵地看着眼前惨烈的战斗,他简直被巨大的战争场面吓呆了,耳机里传来的声声呼救,让他措手不及。
灰蒙蒙的天空中,上千巨大的钢铁战士,密密麻麻散部在空旷的天际,无数泼洒而出的炮弹,爆裂的弹片烟雾,把方圆上千平方公里的天空,渲染成了生死搏杀的角斗场。
数百名黑色百米高大的钢铁巨人,不时被地面密密麻麻堡垒激射而出的大量合金弹头集中,浑身上下大块的坑洼,甚至关节出“吱吱“火星四溅;四周,无数橘红色同样强悍的钢铁战士,已经包围了这些敌对的进攻者。
“咔嚓,”一名黑色钢铁战士,终于被两面夹击之下,腹部严重受损,从上千米的高空坠落,掀起大团灰色烟尘的同时,藏座舱里弹射出浑身冒血的军官,无力地爬在破损的铁甲舱室外。
“医护兵,7212医护兵,马上抢救受伤军官,”罗二头盔的耳机里,不断传出一声比一声严厉的呼叫声,傻眼了好一会的罗二,瞄了眼身上的服饰,这才惊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深黑的制服,唯有左臂上一块耀眼的红十字,表明了他的身份。
“难怪刚才都被那些红色的家伙扫描了好几次,原来自己是医护兵,不值当人家动手,”嗤笑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罗二熟门熟路地一拍十字臂章。一只金黄色黄豆大小的马蜂,赫然跃出了十字医药箱,在罗二的目光引导下,急速冲向那名不知死活的军官。
马蜂腹尖处,两支并列的尾刺,一支绿油油充满了急救药剂,另一只乌黑的尾刺在罗二眼前一闪,自动收进了腹部。
二十公里的距离,眨眼间马蜂冲到了军官身旁,不用罗二指挥。已经扫描过被救者伤势的马蜂。在军官脖颈处扎下了尾刺后,不带停留地窜回了罗二的十字臂章。
“咦,我都能看到二十公里外的人了,”罗二眼角处一片扫描辅助镜片里。闪过受伤军官距离自己的方位后。大为诧异的罗二。不得不开始了他的本职工作,要把那个受伤的家伙带到相对安全的地点,省的被头顶上的弹片或者坠落物二次伤害。
“好吧。出发了,”嘴里喃喃自语道,罗二取出一支绿色药剂,这种全封闭只有一个精细针头的玩意,隔着厚厚的防辐射服,咔吱扎进了他的大腿。
两秒钟后,扔掉空药管的罗二,戴着轻便过滤面具,低头沿着崎岖龟裂的地面,像一只滑溜的灰蛇,左拐右转地奔向那个军官;二十公里的距离,在药剂的刺激下,脚下发出碰碰撞击声的罗二,速度已然接近了每秒二百米,一道灰色的身影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鬼鬼速速地摸进了自己的目标。
连滚带爬地攀上小山般滚烫的废弃铁甲,罗二一把操起瘫成一团的重伤员,转身几个起落跃下,正要抬步离开,耳机里再次传来了急促的呼叫声,“7212医护兵,7212医护兵,,快速离开,西南方向有飞艇接应,”
医护兵不动,没人理会,出动救到了人,对手自然不会答应了,伤着可是一员悍将啊,生生打掉了己方好几名战甲了。
茫然的罗二,正要抬头分辨到底那里的西南,就看见头顶上空十几枚急速砸下的黑点,在眼帘中越来越大;“我靠,太浪费了吧,”怪叫一声的罗二,跑动中咬牙拿出两支绿色药剂,狠狠扎在了自己的腹部。
随着轻微的两声“ 咔吱”,两团浓郁的力量充满了全身,罗二顾不得分辨方向,像一只受惊的野兽,鼓着眼珠子怒吼着冲了出去,带起一道灰色烟雾,把一朵朵炸开的火焰抛在了身后。
“彭,”脚下的军靴塔在地面上,传出低沉的声音时,罗二的人影已经窜出了四百米外,为了逃命,他竟然冲出了音速。
但是,他的速度再快,身后追向他的三枚黑点,也突然加速远远超过了音速,凌冽而来的杀机,死死锁住了他的背影。
“啊,”身后接近的呼啸声,让绝望中的罗二,正想丢掉肩上的累赘,三枚超音速导弹破空而至,狠狠地交错攻击;“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超高温毁灭冲击波,让罗二瞬间化为了灰烬。
“呃,”一头大汗的罗二,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惊悚地大睁着眼睛,在灰蒙蒙的休息室里,愣愣地呆了好一会,这才缓过神来,“我的个娘呦,原来是个噩梦,”
起身扒下湿透了的衣服,罗二在浴室里匆匆洗了个凉水澡,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护腕空间里,已经没剩下几样东西了。
而左腕上那个精巧的红色十字,上面恍惚间不断浮现的纹饰,细眼看去,又没任何异常,倒是让罗二若有所思。
“也许,护腕空间带来的一些记忆,就是如此吧,一个悲催的护卫兵,救人都能救出如此惨烈的遭遇,”不过,自己偶然得到了这个医药箱,也算是缘分了。
“我肋了个去,刚当兵是个炊事兵,现在又成了医护兵,战兵和自己都没关系了,也没见别人来救自己一次啊,”郁闷的罗二,虽然心疼惨重的损失,但为找不回来的东西悲哀,也就半分钟的时间,该过的日子还的过。
喊来外面执勤的周广稻,要了他一身备用的军装,两人体型差不多;罗二穿上,坐在小床上仔细大量着医药箱里的那只金色马蜂,心神一动,顺手拿在了手心里。
凑到眼跟前,他才发现,这个看似像马蜂的事物。实际上和马蜂相差甚远,身形小的像一粒黄豆,长长的腹部顶上,两支并列的尖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两支几乎透明的尾刺,罗二歪着脑袋想了下,拿出一支烧刀子,再取出一支黑头陀,送到了马蜂嘴边;这时,粗心的他才看清。药剂的模样竟然和睡梦中一模一样。往常的瓶塞也看不见了,只有药剂上那个尖细的针头,在眼前凌然散发着寒光。
趴在罗二掌心,晃动着脑袋上触角的马蜂。像是闻到了美味食物。转身用纤细的三对脚。抱着那支烧刀子,吱吱用咀嚼式口器啃了起来,飞快地连瓶体带药剂一股脑嚼咽了下去。
果然。罗二看见马蜂其中一支尾刺,已经变成了绿油油的颜色,这才让抱着黑头陀的小家伙进了药箱;有了智慧军蚁的经验,他对指挥这只马蜂很有信心。
但是想想梦中的战场,他才恍然大悟,合着那军蚁也是救生的一种辅助手段,不外是把伤员从铁甲里抢救出来,自己原先倒是把它们当成了武器了。
再怎么想军蚁也是回不来了,对于能进化的军蚁,罗二心里还是很有忌讳的,也不知道马蜂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简单吃过早饭,罗二溜溜达达上了甲板,看了会警卫们比赛俯卧撑,漫步走到了船头;举目远望,眯眼使劲瞧了好一会,大失所望的他,也只能看清货船上空千米距离上的海鸟。
又不死心的罗二,手指弹动间,一道细微的金黄色闪现,恩狠狠的罗二发出了攻击的指令;一只追逐货轮找寻小鱼的海鸟,猛然惊叫一声,在空中不甘地挣扎片刻,普通掉落在海水里,耷拉着脑袋缓缓沉入水中。
挥手间,最后一支烧刀子,出现在掌心,罗二不加犹豫地,咔地把针头扎进了自己的左臂,绿油油的药剂,两秒钟内打进了体内。
一股强烈的能量弥散在身体各处,罗二闭眼享受着周身充盈地能量刺激,五秒钟后,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眸深处闪过丝丝锐利的光芒。
果然,视角所见之处,两千米范围内,一群在海面上上下翻飞的海鸟,羽毛上的丝丝绒羽历历在目,轻轻的鸣叫声也轰隆隆在耳边回响。
整整十分钟后,罗二的视力才恢复到了一千米的正常距离。不过,他现在没法实验自己的速度,以后找机会吧。
“不错,比飞刀的效果好多了,”稍加宽慰的罗二,满意地把马蜂收进了药箱,救人就不用演练了,能瞬间毒死活物的马蜂,想来救人也是准确有效,药剂不能随便浪费了。
天近中午,货轮靠上了台北西门町码头,已经有了肚腩的凯利,笑吟吟地把老板请上了等候多时的轿车;警卫排的士兵,自有周广稻带着,登上了后面的卡车,大力也不显眼地身居其中。
当然,他们的武器被留在了货轮上,公司里储备的手枪足够他们人手一把了,不值当被岛上军情局瞪眼盯得那么夸张。要不是尚德公司的招牌,他们上了码头就得去拘留所审查了。
上了轿车,亲自充当司机的凯利,脸色一下垮了下来,“好我的老板啊,你那鱼子籽岛上的一发炮弹,可把我的生意给搅和了,”
“哦,说来听听,”罗二靠在松软的座位上,瞧着外面热闹的人群,漫不经心地问道,精细入微的感知里,他能“看见”有不下十几个鬼祟的身影,环绕在轿车四周。
“今天早上,我的老渠道,美商托尔.斯密斯来电话,今后军事物资的供给,要减少五成;还有,咱们运送矿石的货船好像也被盯上了,”凯利简单的几句话,让罗二平淡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凝重。
“该死的,想找老子的脚后跟挖,也不看看牙口利索不,”叼上粗大的雪茄,罗二问道,“那苏式军火的事,联系的怎么样了?”
“伊万先生前一阵刚有了答复,但昨天晚上来电海运出了问题,延期了,”凯利无奈的耸耸肩,“老板,局势不妙啊,”
也是,现在如果被断了大量军火来源,罗二所占的地盘,那情况就微妙了,士兵们每日里实弹训练花费也是海量的。
轻轻揉着眉角。罗二虽然对自己贸然的军演举动,没多少后悔,但显然,有人开始试探着要触动自己了。
“军火的事,你不要着急,我来想想办法,但是,金矿的冶炼就靠你操心了,”罗二脸上缓和了一下,笑嘻嘻地拍着凯利的肩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地盘上又找到了一个铜矿,还有镍矿,你的任务很重啊,”
突然听到的好消息。让忐忑了一天一夜的凯利。也是脸上泛起了笑意。能多挣钱谁都高兴,“那冶炼还是在台北?”
“是,咱们在菲国那里占据的地盘上。一旦出现重工业,牵扯太大了,还是缓缓的好,”罗二虽然允许了几个商人在自己地盘里,实验着搞水电开发,但其他的工业,还是允诺以轻工业为主,有污染的工厂绝对不允许出现。
好在,凯利提前准备的中药材,还有大量的用品,已经堆满了公司仓库,其他的也就慢慢购买了。
坐在尚德公司二楼办公室里,凯利拿着厚厚的账本,给老板汇报了前期营业收入,药剂和黄金的贩卖,加上逐渐展开的佣兵保安业务,虽然多一半的利润投入到了部队的消耗上,加上罗二要求的物资花费,公司账面上还是有五百万的盈余,单位是美刀。
“老板,烧刀子剩余不多了,限额供应的前提下,也仅够两个月的配额了,黑头陀倒是还有存货,只有几个和别国情报单位关联的商人,买了一些,”
“碰碰,”周广稻敲门走了进来,瞟了眼凯利,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老板,公司大院外出现了十几个陌生人,看情况是岛上保密局的探员,大咧咧生怕别人看不出来,都快堵门上了,”
闻言,罗二和凯利脸上,禁不住微微变色,抽烟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长官,要不要弟兄们出去教训一下这些狗腿子,”狂野惯了的周广稻,跃跃欲试地出馊主意,就等着罗二点头了,岛上的“治安戡乱法”,在他眼里还不如罗灵的一句话,更别说长官的命令了。
“记吃不记打的玩意,稻子,你下去约束好弟兄们,我自有主意,”不动声色地平淡地说道,罗二摆摆手,让周广稻出去了,他可不愿意再冤枉地出一笔医药费,给谁也不能便宜了岛上的这帮家伙。
“老板,你看?”没了外人,躬身走到罗二身边的凯利,低声问道,伸出一根食指,在自己喉咙上轻轻一划,“是不是,先给个警告?”
“no、no,凯利,你是商人,正经的商人,平和是你的特点,暴虐会让你失去本性的,”罗二轻声笑道,“那个松上尉呢,怎么没看见他出现?”
“昨天他收到命令,去东岸参观岛军部队去了,大概也是被指使走到,”凯利闷声答道。
“好嘛,想看老子的笑话,”罗二气急而笑,他估计现在远在东京的玛丽,也在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只不过还没和自己沟通罢了。
也许,玛丽是不想给自己烦恼,独自在抵挡而已。
那枚核炮弹的爆炸,罗二也想不到,会出现如此的连锁反应,老美已经有了动作了,不出意外的,苏联人那里再没动静,罗二就该疑神疑鬼了。
“都到了自家国土上了,不拿点好东西走,怕是对不起货轮消耗的燃油了,”打定了实验念头的罗二,起身走到办公桌前,轻轻转动桌上的地球仪,指尖在上面轻轻地点拨着。
“凯利,求人不如求自己,现在给你个任务,东南亚各国的军火库、金库,你想办法给搞清楚喽,当然,其他国家你能掌握多少,那是多多益善,奖金看成绩,”苦干不如去抢,但怎么抢罗二还是没把握,现在被一股看不见的黑手指着,他终于淡定不了了。
好在,大力的任务是在岛上,就算是帮他一把了,兄弟辛辛苦苦远道给自己干活,不给点好处说不过去。
自然,一个劲给自己找借口的罗二,私心里还是关念着自己的实验。
一系列郁闷的消息,让罗二吃了晚饭后,去地下室里抓了四个悲惨的汉子当药源后,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又和凯利叼着雪茄喝了瓶红酒,干脆回屋睡觉了。
凯利也算是地头蛇了,短短的一顿饭功夫,台北郊区岛军军火库的具体位置,还有市区两家英国银行的金库地点,已经交到了罗二的手里。对于凯利不肯暴漏美国银行的小心思,罗二大度地不予理会,只是奖金也会缩水五成。
苦笑着的凯利,点头应允,老板分的也太清了,容不得一点含糊。
躺在床上,他不经意间发现,堆放了中药材的医药箱里,金色马蜂下方的两排四个凹槽里,两支烧刀子黑头陀,隐约出现了模样。
瞪着眼睛苦苦挨着,五个小时后,两支烧刀子黑头陀华丽成型,被罗二取出放在了药箱角落;再抬眼看去,隐约继续出现的药剂,让眉头不展的罗二,笑出了声来。
此时,已是夜里十点整,他也该出发了。美国佬和苏联人也没想到,一个隐没在黑暗中的强盗,被他们生生逼迫出现了。(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五章、收获掩盖下的警告
有了美国主子的特别关照,虽然岛军政府不断下狠手镇压各种思潮活动,杀得满岛上腥风四起,但在外来资金以及订单的大量涌入下,岛上经济已经开始了喷涌爆发;最起码在罗二的眼里,公司外的这条街道上,明亮的路灯、来来往往的行人,比起一年前热闹了很多。
不过,尚德公司大门外临街的一溜商贩小摊上,贼眉鼠眼的小贩和人群里那几个漫不经心的食客,在罗二的眼里就实在放肆了,盯人都盯到家门口上了,有点过了吧。
尤其是街道两头的几辆轿车里,车窗里不时冒出的星点火光,让站在窗口的罗二,终于下定了决心,“哼,不给你们提个醒,还真以为老子是吃软饭的,”
狗腿子都这样了,那上面的主子就更难说了。
翻手拿出一支烧刀子,对于这种能临时提高体能又无后遗症的药剂,他算是喜爱到了极点,“咔”,药剂飞速地注射进了大腿肌肉,一股熟悉的澎湃力量,瞬间充满了全身各处。
把空药瓶收好,这废弃的东西金马蜂还是能吃下的,能利用了绝不放过。
掐灭嘴上叼着的雪茄,丢在水晶烟缸里,一身黑色运动装的罗二,准备干活了。
推开卧室后窗户,罗二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左右扫视了一圈,身形晃动间,犹如一股飘渺的烟雾,人已经悄然翻上了楼顶;趁着三百米外,后院监视自己的鬼子特工。低头弹烟灰的片刻,他已经关好后窗,跃上了楼顶阴影处。
八分钟,也就是四百六十秒的时间,距离尚德公司一里地的胡同里,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被拉来了车门,罗二低腰钻了进去;虽然左拐右转费点脚力,但他在黑夜中的速度,刻意掩饰下。绝对不会被别人看见自己的相貌。
吉普车的驾驶座上。一个满脸皱纹的小个子,正抽着劣质香烟,小眼珠子乱转地焦急等着,等着今晚自己的外快。
毛头。这个在台北街头上厮混了好几年的痞子。受不了海上船工的辛苦。不得不给尚德公司开始打探街面上的一些小道消息,以期换点不多的钞票吃喝。
今天他接到上线的口头传话,晚上做一次向导兼职司机的业务。具体事情不清楚,但一万美刀的巨额外快,那可是上线亲自允诺了的;按照毛头滚刀肉的脾气,也没人敢随便忽悠他。
当然,对于尚德公司的信用程度,毛头还是很有把握的,至于当什么样的向导他不在乎,一晚上的时间而已,再跑也跑不出岛外去。
当罗二带着一身寒气坐在毛头身边时,毛头随手扔掉烟头,嘴上客气地招呼着,“老板,您来啦,”一万美刀的酬劳,能让他把死的都说成活的,他可不愿和金钱过不去。
“嗯,走吧,去深坑山,”
坐落在台北东南郊的深坑山,距离市区三十公里,那里是岛军的一处战术军火储备库,当然,战略库西岸也没有,岛上的地形实在的是太狭长了,一点战略纵深也没有,建再大的军火库也不顶用。
要么说岛军的战略万胜武器,就是政府首脑随需随用的滂湃眼泪,只要紧紧抱住了美国主子的大腿,不时哭嚎几声,那就是抗击外敌登陆胜利的保障,一切都有主子做主了。
什么海空陆部队,搭个架子壮壮胆子罢了,主要还是用以镇压地面异心百姓为主。
“好嘞,您坐好喽,三十分钟准到,”开着喷吐黑烟的吉普车,毛头熟门熟路地专走小到巷口,虽然费了点时间,但哪个要想跟踪这辆破旧的吉普车,那可是万难了。
一万美刀的报酬,毛头再哈喇也知道不是傻好事,好事能给自己两百美刀就不错了,所以他也是在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省的明天有宪兵突然闯进自己的狗窝里,糊里糊涂地进了拘留所。
毛头不断调转汽车方向的做派,让罗二倒是惊讶地飘了他一眼,这个看似猥琐的小个子,本来今晚是要灭口的,原来还是有两把刷子。
沿着昏暗的街巷,很快,奔出市区的吉普车,颠簸地飞驰了二十分钟后,在桃园到基隆的交叉路口上,停住了脚步;按照罗二的指示,毛头把汽车开进了一条岔路口,在一片桃林外关灯熄了火。
东面的一条进山公路上,一千米外已经有了一个军事检查站,罗二可不想打草惊蛇,硬行闯进去他一个人可不够看的,自己再厉害也顶不住雨点般的炮弹。
“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笑眯眯地拍拍毛头的肩膀,罗二甩下一盒骆驼香烟、一包熟肉,闪身下了汽车。
“呵,老板真够大方的,”毛头抓起香烟用鼻子嗅了嗅,眉开眼笑地打开熟肉纸包,“嗨,在来上一小瓶黄酒,那可就太美了,”
再抬头,罗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略有遗憾的毛头,撕下一条牛肉放在嘴里嚼着,小眼睛里不断思索着,“这里距离深坑山直线距离十几公里,他到这里干什么?”
“老板?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贯把有钱人称作老板的毛头,突然回想到,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的老板,貌似旁边就站着尚德公司的大老板,那个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洋鬼子凯利先生。
“难道,他就是尚德公司的幕后老板?那个叫什么罗先生的?”突然开了窍的毛头,猛然意识到,今晚自己拿到手的伙计,似乎里面有了大问题。
“深坑山,那里除了有个小军营外,就剩下军火库了,乖乖。这个罗先生是想打军火库的主意?”想到这里,毛头浑身汗毛呼啦啦倒立,嘴里美味的牛肉也成了嚼蜡般难受了。
“但是就他一个人,赤手空拳的,应该是去打探地形的吧?”狐疑了片刻,毛头对自己的猜测很是鄙视,一个人想闯戒备森严的军火库?脑子没毛病吧。
作为街头游荡的痞子混混,毛头有时间有机会也会把一些偏角的情报,卖几个小钱给保密局特工,虽然收获无几。但也算是前后混了个脸熟。
今晚这种莫名其妙的业务活动。毛头拿不准,要是卖给那个抠门的特工,能混到手几十块钱,还是突然爆发混个千数大钞。当然是台币的那种。
“算啦。先把钱搞到手。明天打听一下再说,”转了脑门子心思的毛头,两头创收的念头。不可遏制地长出了绿芽。蚊子再小也有肉,万一幸运的话,头顶有了当地大哥青睐,自己也有保障不是。
就在毛头坐在车里,吃着罗二带给的牛肉,满怀畸念地胡乱想象时,再次使用了烧刀子的罗二,绕过山脚下黑漆漆的村落,身形飘渺间窜上了山岭。
村落旁驻有一个地方守备团,应该是用来守卫军火库外围的,罗二根本没有观光的意思。
十分钟后,当药效消散的时候,罗二脚下的运动鞋,已然踩在了深坑山山顶松树下的岩石上。
两支烧刀子挥霍干净了,好在罗二晚上夜视感知能力,也扩展到了千米范围,小心点也不会出大问题。
千米外的山下,一条蜿蜒的公路尽头,坐落在山谷中的军火库,除了两排仓库在山下黑乎乎看不清模样,只有紧邻的一个岛军连队,军营里亮着几盏模糊的灯光。
按照凯利提供的情报,这深坑山军火库,就建筑在军营最尽头的山洞里,要想摸进去难比登天,除非把守卫的连队给悄无声息地灭了,否则外面赶来的援军堵住山路,跑都没地方跑;当然上山不算,那能背上多少物资,还的被大队涌上山的官兵追赶。
看似万无一失的防卫力量,在罗二看来,也是很有威胁的一种布局了,要不是自己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他宁愿去抢了银行也不愿到这种死地冒险。
何况,烧刀子还的五个小时后才有,底牌都没了。
深秋湿寒的松树林里,罗二轻步翻过了山顶,翻手间,金马蜂出现在掌心,在黑暗中划过一道细微的金线,冲向山腰处的一座碉堡。
防卫进山公路的军事工事,在这靠近军营不到五里的蜿蜒公路上,两侧山上林次修建了对称的三处六个大型机枪堡垒,每个碉堡里驻守着一个班的士兵,半天一换班守卫着岛军北部的军火供给。
在罗二的指挥下,一千米范围内的大活人,都是金马蜂的优先供给目标,钻进机枪枪眼里的小家伙,欢悦地扑向了昏昏欲睡的哨兵,两个短暂停留,碉堡里睡在地铺上的士兵,也难逃黑尾刺的亲热。
无声无息间,一个个面色发黑的岛军官兵,横死在睡梦中,丁点声音也诡异地没有发出。
脚步匀速的罗二,走出松树林的时候,金马蜂已经光顾了四个碉堡,最外面的那个被他大度地放过了,距离超过了一千米,实在是照顾不到。
快步走进了军营大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地上零七八落地瘫倒着十几名士兵,一位已经拔出手枪的尉官,圆瞪着眼睛倒在电话机旁,面色灰黑地没了声息。
大门口两侧的工事里,两挺美式重机枪被罗二挥手没收了,脚下两箱弹药也仔细地收了起来。
考前开路的金马蜂,低声嗡鸣着转了回来,灰暗的灯光下,罗二一眼看见,它那漆黑的尾刺几乎成了透明的针管。
“来,咱们再吃一个,继续干活,”低声嘀咕着,躲在军营阴影里,罗二拿出一支黑头陀,让小家伙吱吱大嚼了一顿后,再次甩手抛了出去。
天气湿热的原因,驻军军火库的岛军连队,军官士兵宿舍的窗户,都敞开着透气,唯有一道窗纱挡住了蚊蝇的袭扰。
不过,不断吞嚼了药剂的金马蜂,不但速度有了微微提升,脾气也显著见涨。一道亮光划过,区区一层单薄的纱窗根本挡不住奔放粗暴的冲击。
漫步在军营小道上的罗二,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的小金蜂辛苦地在一间间宿舍里出入,最后还得给再加一次油,这才听不见宿舍里那纷杂的呼噜声。
在金蜂大范围的警戒下,沿着一条水泥公路跑下去,在靠近山脚下的尽头处,明亮的一盏大灯下,又是八个人的班级守备工事里,整齐地倒下了一地死尸。
站在明亮的灯光下。罗二抬眼看看高大的钢铁大门。抬步上前,在铁门上的一个小门前驻步,这些后勤官兵方便安装的进出便门,让他不用费劲了。
“嘎巴”拧断了小门上两把硕大的铁将军。抽掉腕粗的卣形门档。罗二轻轻推开小门。跐溜钻了进去。
当然,小金蜂就留在了门外,防备残余的守军狠心插死了门档。那后路就没了。
宽大深邃的洞库里,堆积成了小山的各式军火物资,一箱箱一堆堆罗二也无心细查,走到哪里挥手间腾空了一片地头,接着继续往里面快走。
枪械区、弹药区、火炮区、被服区,一块块挂在墙壁上的字牌,罗二瞄上一眼不再搭理,每一区拿上一部分,直到进了医药器械区这才大肆地放开手脚,把医药箱空间堆得满满当当。
看看手表,荧光表针已经转了一整圈了,罗二遗憾地看着稍微减少了一成的洞库,快步冲了出去;既然找到了地方,今后再来一次又有何妨,贪多嚼不烂不是好事。
留下一地尸骸,罗二沿着原路,幽灵般转回了吉普车旁,除了脚下满是泥土的运动鞋,身上干净地一丝灰尘也没有。
“老板,您可回来了,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好玩的,”一脸媚笑的毛头,吃干净了肉食,又干掉了半包香烟,好容易等到罗二转回,欢喜地发动了汽车。
“走吧,回市区,”言简意骇的罗二,对这个殷勤的家伙,虽然没多少好感,但在这里下手他也不愿意,能干的人得给个机会不是。
“是,”毛头手脚麻利地调转车头,打开车灯轰鸣着冲上了公路,“老板,到村里找相好的去了?”
看似看玩笑的问话,让罗二无聊地皱紧了眉头,要找女人他也不会跑到这荒郊野外;点上一根雪茄,吐出淡淡的一个烟圈,他的沉默却是让毛头误会了。
“要说那深坑村里的女人,大部分是附近进队的家属,那有什么好玩的,长相最好的也不过是守备团长的小老婆,一个会唱闽剧的外地盲女,”得意洋洋地吹嘘着自己的见识,毛头斜眼看看闭目养神的罗二,“老板,你不会是想搞点军火吧?”
交浅言深的问话,让罗二嘴角微微一抽,“怎么说?”
见罗老板并没有发怒,毛头对自己的猜测有了肯定,看来这个老板是有了想法,不论是联络偷货,还是私下买卖,自己既然见了就得抽点水头,滚刀肉的外号也不是白混的。
何况,明天就能卖出一份不小的情报,一个萝卜两头切的好处,那是大大的爽快。
“嘿嘿,瞎问,随便聊天而已,”毛头深沉地低笑着,“要是罗老板有心搞点货,我毛头给您打个下手跑个腿,那还是能上道的,酬劳随便给点就行,”
“嗯,想赚钱那是没问题,”罗二冷笑着软声应道,浑身放松地靠在座位上,“先去市区二马路亨联道尔银行,”
“好嘞,”罗二的慷慨应允,让毛头精神一振,叼着半截烟卷,小眼睛瞪得溜圆,脚下狠狠塌紧了油门;一时间,他也犹豫是不是过两天,再把这个罗先生今晚的行踪,卖给自己的联络人。
当吉普车停在二马路拐角的黑影里时,罗二推门走下来,小金蜂再次环绕在身边飞舞;吉普车里,空荡荡的座位上,还残留着毛头临死前惊悚的气味。
不用浪费黑头陀,就凭着毛头能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罗二也不会让他的脖子,完好地长在肩膀上;医药箱里的角落处,毛头蜷缩的尸体被丢在那里,等着有时间丢进海里处理掉。
今晚罗二熬夜给自己打点野食,一方面自己没有空腰包的习惯,更多的是要给想对付自己的敌人,一个黑色的警告,想死的话就上来吧。
如果自己黑头陀充足的话,先干掉一个团的岛军,让他们尝尝“反攻倒算”的滋味,心里恶意地畅想着,躲开街道上昏暗的路灯,罗二满是泥土的运动鞋,踩在了英国亨联道尔银行对面的黑影里。
这次先收拾一下美国人的洋狗,要是狗主人还不开眼的话,罗二的黑手就管不住了;花旗银行在台北的那座高楼,他眼红的不是一天了。
桀骜不训,睚眦必报,越来越成长为罗二心胸里的一块顽症,脚下的道路也在渐渐拐上一条歧路。(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六章、狡辩
半小时后,二马路寂静的街道上,一道黑影闪进了高大的银行大楼。
当亨联道尔银行侧门门房里,守夜的四名配枪大汉,惨死在金马蜂的尾刺下时,已经昭示着银行金库里的所有能到手的财富,转移到了罗二的手上。
银行值班经理亲眼看见蒙着脸庞的抢匪,转眼间把自己两名心腹,变得不见了踪影,内心强大的抵抗立马崩溃,乖乖地交出了底下金库钥匙,配合着罗二打开了沉重的双层合金大门。
他的好心,换来的只是地上一具扭断了脖子的全尸,任何可能的证据罗二也不愿留下,后患无穷的事他懒得收尾。
底下不但一百平方的小金库里,美刀、英镑、台币、日元分门别类地归箱堆在整理架上,总计不到三百万的钱财让罗二很是无奈,这可是一间分理银行,也不指望有多少收入。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金库最内层的一个铁箱里,竟然装满了五公斤一块的黄金,拿起来一块看看,上面清晰的一个篆体罗字,让他啼笑皆非,凯利卖给这间银行的黄金,又转圈回到了主人手里。
大概是时间上来不及,要是再晚上几天,这批黄金就走海运回英伦岛上了。
二十块一百公斤的金货,被罗二慨然收下,既然遇上了不拿对不起整晚的熬夜了。
另有一个小檀木箱子,打开后,让罗二眉头皱了皱。沉默地收好了。
出了银行,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罗二打消了去下一间银行的念头,向导都给灭口了,那还是先给他们点悬念吧。
一路上挑拣着黑漆漆的小巷道,来到西门町码头边角的一处浅湾,罗二把毛头的尸首扔在了海水里,这是他最后的贡献了。
“天亮了得告诉凯利,毛头带路的向导费不能省了,交给他的亲属吧。尚德公司的声誉多少一万美刀也换不来。”
回到尚德公司外围墙拐角处,发现后院里监视自己卧室的鬼子,竟然偷懒回去睡觉了,就留下了一副无人值守的大型望远镜。罗二只好放弃教训他们的念头。跳墙回二楼去洗洗休息了。
清晨。罗二起床喝杯白水,精神熠熠地在楼下的空地上,在四周几道若有若无眼神的关注下。喝喝有声地大了几趟拳,顶着一脑门汗水,和一旁殷勤陪同的凯利,去小食堂吃了早餐。
“老板,昨晚咱们运送矿石的货轮回来了,情况不妙啊,”喝着浓郁的牛奶,凯利一副愁眉不展的嘴脸,好像一晚上没有睡好。
罗二嘴里嚼着嘎嘣脆的咸菜,美滋滋地喝着豆腐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货轮谁然按时间回来了,但是在海上遭到机关炮的扫射,守卫货轮的武装卫队一死一伤,打退了攻击小艇,”想想自己看到的那酒盅粗的弹孔,已经适应安逸生活的凯利,对着再可口的早餐也无心享用。
“加大货轮守卫力量,死伤抚恤加倍,还有查一下,是那个冒出来的李鬼在搞事,有结果了马上报给我,”轻飘飘地嘱咐了几句,罗二眉头微微一动,今天上门拜访的人终于到了。
尚德公司大门外,一辆风尘仆仆的中型军用吉普,和一辆干净漂亮的黑色长嘎斯不期而遇,轿车里,脸蛋越发肥硕的伊万,细小的眼睛,恶毒地盯着那辆吉普车。
深坑山军火库和亨联道尔银行发生的惨案,老百姓可能永远不清楚,但是远在花莲的松兆明上尉,还有从苏联办事处被吼叫起来的伊万,基本上是心知肚明了。
鱼籽岛军演的后遗症,开始一点一点发酵了。但是罗二的反应出奇的快,不计后果的狠戾,倒是让熟悉他秉性的人猝不及防。
在罗二宽敞的办公室里,松兆明上尉和商人伊万成了座上客,伊万带来的助手被留在了外面,松兆明带来的一个英国人却是跟着进了办公室。
此情此景,让伊万恼怒地想起了罗二的老婆,那个从美国海军退役的精干女军官,“看来,人家还是自己人亲近啊,”
而松兆明见了罗二,裂开大嘴先是一个友好的拥抱,随后一脸的亲热让他身后的英国人也深感诧异。
不过,在罗二的眼里,这两帮不告上门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嘴上瞎咧咧可以,想在这里找好处拿走,那可是门都没有。
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周广稻带着八名大兵,怀里鼓囊囊地不但看死了伊万的助手,也封住了办公楼,谁想上楼得等到二楼的事情完结才可以。
作为主人的凯利,转眼成了侍应生,给大家端上来一杯红茶后,退出了办公室,躲到隔壁等候消息了,他还没资格旁听这次会晤。
尚德公司外的街道上,渐渐的人流越来越少,便衣特工开始不断地在外围流动,而远在另一条街的警察局里,大队的武装警察,准备开始蹬车了。
就连市郊的岛军军队,也有了调动的迹象。
罕见的,办公室里,罗二并没有坐在窗前的老板椅上,而是悠哉地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侧面透着阳光的窗户,挥洒进暖暖的光线,让人有着说不出的压抑。
松兆明和伊万坐在长沙发的两端,一脸淡然的伊万,看着两人说着咸淡的废话,不由得心里暗笑一声,翘起二郎腿等着自己的时间。
“亲爱的罗,很久没看见你了,你还是那么精神,”松兆明到底是个军人,废话说多了也觉得没趣,“听说你在菲国那里有了自己的地盘了?”
“不不,老松,你说错了,那里现在不是菲国。而是七八个开始自立的小国了,我不过是有了几个自由港罢了,那里可是税费基本全免,做生意我建议你去那里看看,”
罗二张口的就是广告宣传,让松兆明警惕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不少,他不怕爱钱爱地盘的对手,就怕遇上不欲无求的敌人,那可是打死打生看命了。
当然,因为烧刀子的缘故。他对罗二的感觉。私下里已经截然不同,场面上还能保持镇定已经让罗二大为赞赏了。
“咳咳,”站在松上尉身后的英国人,看见罗二和松兆明暧昧的态度。不禁轻轻咳嗽一声。提醒自己的同伴。今天来的可不是叙旧,而是找要说法的。
在罗二眉角微微抽动的不悦下,松兆明整理了心态。“罗先生,昨晚上岛军在深坑山军火库,遭到不明势力攻击,死亡官兵一百七十二人,军火物资大量丢失,”
“而在今天清晨两点,英国亨联道尔银行,也遭到残酷的洗劫,死亡七人,金库被打扫干净了,”无奈地摇摇头,松兆明明亮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罗二,顺手从办公桌上拿出一根雪茄,自顾自点上。
“呃,怎么会有这种事,岛上的环境太差了,不但银行不安全,军火库也能让人给劫了,真真是让人不放心啊,”罗二装模做样地惊讶一声,做作的样子一看就是幸灾乐祸的嘴脸,要不是老松在跟前,他连装样子的力气也不愿费。
“哎,我刚刚回到台北,一路上海风颠簸,整整睡了一夜,也没听到任何消息,你算是给我带了个惊讶的新闻,”一口摘干净自己的罗二,外面天塌了也不管的样子,让老松和同伴对视一眼,不再细究了。
没有证据,哪怕是凶手就在眼前,人家不认那有何用,还是先回去找证据吧;但是,那个唯一有疑点的吉普车,车主已经找到了,尸体就在警察局的停尸间里。
而且,那辆破旧的吉普车,被证实在桃园至高雄的公路岔道口,昨晚出现过。
凭着对罗二手段地仔细清查,不论是松兆明还是伊万,都知道他有隐藏实物的“法术”,但是这种不合科学的技巧或者本事,非亲眼见的根本嗤之以鼻,汇报上去的材料也被封存束之高阁。
见松兆明如此轻易地结束了调查,一旁的伊万心里万分的恼火,遂不紧不慢地笑着发话了。
他手上拿着的粗大烟斗,始终没有点上火,但是一旦点上,那情况就不可收拾了;和他一样的是,站在松兆明身后的英国人,也在犹豫着是不是松开领带,疏解心里的闷气。
英国人情报局在岛上的消息渠道,并不比美国人少上几分,藏得更深罢了。
“罗先生,你是我伊万的救命恩人,这点我不否认,”伊万下巴上肥厚的脂肪抖动着,让他不太舒服,还是自己卧房里的大躺椅来的惬意。
“但是,我们苏联海军在西伯利亚丢失的核炮弹,怎么会出现在鱼籽岛上,看在朋友的份上,请您告诉我?”伊万深深地看着罗二的面孔,他不愿意把上级最后的指令,下达在罗二身上。
“告诉你什么?那核炮弹是你们的?你确定吗?”罗二直接摆出一副惊疑的眼神,似笑非笑地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伊万,我不认为你能了解我和老美的关系,只要不是你们独家所有的,那就不要栽赃好嘛?”
罗二脸皮有多厚,松兆明早已经了解了,问问就算了过场,但伊万这次才真正看出点实力来。没有确切证据,打死他也不会吐出半点口风来。
“当然,要是你不把外面八百米外的那两把枪喊走,我不介意再死上几名狙击手”说完,罗二摆摆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窗户,玻璃上微微晃过的亮点,让他哭笑不得。
“两把枪?”伊万吃惊地扫了眼松兆明,见这个黑大个也是脸上一愣,随即把目光盯在了那个英国人身上;就他所知,办事处安排的狙击手就一组,还有一个迫击炮组在一千米外,而现在出现了两把枪,那么,嘿嘿,伊万心里愈发的纠结了。
“核炮弹我还有两发,是从哪里搞到的我不想说,但绝对不是你们的。”言之确确的罗二,对着伊万大言不惭地发誓,却是把伊万说的心里也没了底;远东那边的打捞工作还没展开,就算展开了五百米深的海水也不是轻易能搞定的,说不定那核炮弹就此永远找不回来了。
“两位都在我这里,话我也就一次说明白了,不是我的责任别想扣我头上,谁想让我一天不舒服,我就让他一辈子不安全;只要我能活下去,白宫啊。克里姆林宫啊。混进去藏上一发炮弹,也不是太难的事,”
明明白白的威胁,阴森森的恐吓。在暖暖的办公室。罗二轻松地说在了当面;也让松兆明和伊万。彻底知道了罗二的心意,如果一次性搞不定这个家伙,一旦被逃脱了。那世界就乱套了,不定哪方的国家首脑会一屁股坐在罗二安放的炮弹上。
那可是验证过的核炮弹呐。
他们哪里知道,罗二这是在讹诈,赤条条的空手套,两发炮弹已经不见了,他也只能在嘴巴上过把瘾了。
伊万和英国人,对是否发出信号踌躇不定了,尤其是伊万,这货一想起那迫击炮,就恨不得把手里的烟斗扔地上,简直是让自己陪葬嘛,太混蛋了。
“所以,老松啊,你看啊?”罗二伸出手指,轻轻点着窗户,“外面还是算了吧,”松兆明是冤枉的,但再冤枉罗二也只有那他挡枪,省的逼急了那两位,公司的财产不能被破坏了,打碎玻璃还的掏钱换呢。
“草,我就不知道这回事,”松兆明黝黑的脸上透出一股怨气,看看貌似无辜的同伴,还有一脸“惊讶”的伊万,猛然起身走到窗前,挥手啪地推开窗户,伸出脑袋使劲左右看看,狠狠地吼了几声,瞪圆了眼睛也看不出那两把枪藏在哪里。
要是罗二告诉他还有一门迫击炮,这货估计立马就逃了。
就在他推开窗户的刹那间,一道细微的亮光闪过,小金蜂已然顺着缝隙,窜出了房间,没入荀暖的阳光里;罗二笑眯眯地看着伊万,这货还有大威力的迫击炮,狗熊就是狠。
千米范围内,三组隐藏在附近高出的人马,夹角四十度对向了罗二办公室窗口,对于速度接近一半音速的金蜂,他们暴漏在空气中的星点肌肤,就是上天堂下地狱的门票。
七名英国、苏联精英暗线战士,不明不白地惨死在花盆旁、砖块后、窗台下面,面色漆黑如墨。黑头陀彪悍的毒性,打在脖径动脉上,干掉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两秒三毫克都是多余。
又是七个人,罗二悠哉地感知着返回的金蜂,嘴角挑出的笑意更加昂然了,“嗨,我的朋友们,那些屑小的刺客,哪里是我这个老侦查兵的对手,他们应该都走了,”
“我希望大家能真诚相待,努力赚钱,毕竟好日子还多着呢,……”再次絮絮叨叨了好一通友好相处原则,罗二按铃叫来了凯利,拿出一瓶上等意大利红酒,大家和善地结束了这次会面。
而等候在外面的当地大队便衣特工,武装警察,子弹上膛的军队人马,并没有接到应到的电话,两小时后,环顾在尚德公司外围的紧张空气,豁然消散。
暗中操作的狙击小组的覆灭,让那个英国特工被老松臭骂了一顿;而伊万回到办事处,看见的是老友,办事处主任发青的臭脸。
“狙击小组和迫击炮组五人,全部死亡,毫无反抗痕迹,都是中毒毙命的,和军火库、英国银行事件的手法一致,”
“他这是要给我们一个警告啊,真是凶狠的杀神,”
“撕,这个罗先生竟然有如此的暗杀手下,那么,今后要想打他主意的话,就不是单单对付一个人了,”牙疼般倒抽凉气的伊万,憋屈了好一会,“能确定是他抢走了咱们的炮弹吗?”
“只是猜测而已,没有证据,”
“那就建议上级彻底调查再说吧,克里姆林宫啊,想想你我都会成为国家的罪人的,”当伊万把罗二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老友,换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公司外面的情报,很快被凯利传到了罗二的耳里,他暗地里两股战战擦把冷汗外,照旧是一副无辜愤怒的表情。他给了人家一次警告,但对手也给他了一个悍然脸色,大家打了个平手。
和两个国家对着干,他是一点底气也没有,也没那份雄心壮志,忍着吧。好在,有理走遍天下,没证据的事谁也找不到自个头上。
晚上,罗二把大力叫进了办公室,递给他一个檀香木盒子,“看看,这玩意值钱不?”(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七章、送你大功一件
大力不显山不漏水地躲在警卫排里,虽然尚德公司被严密监视着,但他明显没被有关人马看在眼里,顶多是罗二手下的一名“亡命徒”而已。
白天里不敢懈怠的大力,趁着晚饭后外出买了香烟回来,拿到手的,除了一条老刀香烟,手心里还攥着一张窄窄的纸条,让他沉寂了一个多月的心脏,又一次砰砰剧烈跳动。
只要公司外街道旁的那个馄饨摊没撤,那就是组织上依旧在牵挂着他,大力想起老食客那双隐含着关切的眼神,心里不禁安稳了许多;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上了趟厕所,看过纸条上指令的大力,忍不住呲牙一笑,罗二这小子对自己防备的谨慎不说,组织上又要求他必须做好罗二的思想工作,以保证在台湾有事时的全力协助组织工作。
“协助?是我协助他还是他协助我?”嘴里碎碎地嘀咕着,大力把纸条吞下肚,转出厕所,就被周广稻喊上了二楼。
眼下的罗二已经不是那个热血冲头的炊事兵了,大力瞟了眼二楼那宽大的窗户,闷声不语地蹬蹬上楼,走一步看一部吧。
他虽然脑子不是太聪明,但公司外流动不定的人影,交织而来的繁杂目光,足以警告他现在脚下是个多事之地,不小心翼翼就会踩雷了。
进了罗二的办公室,大力还没坐稳,眼睛就被递过来的一个盒子,吸引住了目光。老旧的檀香木盒子,谁都能看出来不是简单的 玩意。
“这是?”没敢伸手去接,大力疑惑地看着罗二,“给我的?”
“给你?想得美,先拿上看看啊,人不认识?”罗二轻笑着把盒子抛了过去,对于古董他一点都不明白,拿手里还不如让别人看呢。
“喎、喎,慢点,”慌忙接稳了盒子。大力小心地摆在茶几上。搓搓粗大的双手,仔细挑开了盒子边缘的玉石搭扣。
两尺长一指宽的盒子里,暖黄色的绸缎揭开,一把暗赤色的象牙叠扇出现在两人眼前。扇子骨柄下方。一颗小巧的龙纹扭印章。摆在盒子最下缘。
“就一把扇子,嗨,鬼子就把这玩意藏在金库里。真是没见过世面,”罗二大咧咧一把抓起叠扇,呼啦抖开,使劲闪了闪风,也不觉得有多金贵。
只有大力看看扇子上一长串的大小印章,还有上面栩栩如生的一副小画,遂赶紧挡住了罗二的举动,轻手轻脚地捧了过去,“得得,你先别动,我看看,”
扇子和印章,大力大眼睛瞪着研究了好一会,终于告诉罗二,这玩意大概就是真正的古董,具体价值几何,他也不清楚。
“我想也是,不值钱的玩意鬼子也不会深藏了,他们可是精明的很呢,”罗二嘲笑了大力的鉴定结果,但也认同了自己没有捡拾便宜。
看着大力把盒子小心收好,郑重摆在茶几上,罗二笑眯眯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丝精光,心里微微转动。
要说鬼子找自己麻烦,不论是老美还是北极熊,自己也只有先忍着口怒气,但你岛军政府竟然也拉出了队伍,想扫荡我公司不成?
不成,这半口怨气还的吐出去,反正明天就登船去罗家山了,也不在乎忙上这一趟。
公司地下室的私牢里,一个白天的时间,消失了八个暗中逮进来的探子,罗二的医药箱里,四支烧刀子,四支黑头陀齐整待用。
“好了,明天我会离开台北,先去半岛那边待上几天,你留在台北,如此这般……”拉过大力的肩膀,罗二把嘴巴凑到近前,嘀嘀咕咕交代了好一会。
他可是听说了,今年夏天,岛军政府在基隆那边,建起了一个什么博物馆。
“你的事让我耽搁了,这次送你大功一件,成不成就看你的运气了,”笑呵呵拍拍大力结实的胸口,罗二拿出一瓶香槟,“来,咱哥俩好好品一下鬼子的高档货,要想干掉敌人就必须摸清敌情嘛,”
第二天,罗二带着一半的警卫,大摇大摆地去了码头,不用多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绝对是岛军政府最不受欢迎的人物,不亲眼看着自己的行踪,很多人会神经错乱的。
不过有了那几个狙击手悲惨的教训,想偷袭自己的可能吗,应该不会出现在岛上,起码白天不会再出现了。
而大力和几名警卫留在了尚德公司,临时休整几天。
搭乘着一艘机动渔船,趁着凌晨涨潮,罗二顺利地回到了罗家山城堡,自然,在码头上少不得被一边警戒的人民军战士密切监视。
菲国有了自己的地盘,罗二遂把城堡里的队伍慢慢减少了,不但通讯卫生全数撤退,就连负责征召新兵的教官也一个不拉地抽走了,巴西兰岛上的新兵已经绰绰有余,这里不再被他看重了。
城堡守备队两个排的大兵,在王猛的带领下,依旧保护着城堡里的女主人朴姬善,还有她的孩子。
昔日里熙熙攘攘晚上也川流不息的车队,眼下再也看不见了,罗家山城堡外的铁丝网,附近一点亮光也没有;包括罗二这次登岸,也只是一艘渔船而已。
罗二一手调制的易货交易,忽然间就被断了源头下家,上下都没了交流的劲头。
冷冷清清的城堡外,朴姬善穿着灰色风衣,就带着王猛一人,在码头上迎接丈夫的回归。
昏暗的手电光下,朴姬善看见渔船上一个人影闪过,自己已然被一股熟悉地味道包裹住了,不由得脚下一软;没错,他回来了。
“走,回家里再说。”耳边罗二低低的声音,还有荀暖的热气,让朴姬善挂在眼角的泪水,簇簇坠落一地。
小别胜新婚,何况分别了这么长时间,罗二拥着老婆先回了居室休息,一脸兴奋的王猛,亲自带队连夜巡逻。
清晨,再次焕发了娇柔的朴姬善,不顾浑身的疲惫。跟随罗二来到了城堡天台。五步外王猛瞪着一双红眼陪同在后。
天台上的旗杆上,光秃秃并没有那面大旗,罗二扫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北面。
“这几天情况不对。大旗是我让先落下的。”朴姬善聪慧的挽着罗二的大手。小声地说道。
四周严严实实的铁丝网,把这个十里城堡之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那大门口外的哨兵。也靠在工事里,一副随时开火的架势。
“朴正勇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估摸着大舅子的压力,罗二嘴角挑出淡淡的笑意,这里的生意要不是照顾阿善的心意,他早就关停了,哪里还要费劲地矿石换粮食,城堡的军费都不够。
“王猛,升旗,”没有理会朴姬善眼中浓郁的担忧,罗二大声吆喝起来,在这里,自己的存在必须显示,缩头缩脑才是死胡同。
“是,”早就等着命令的王猛,大手一挥,两个彪悍的大兵紧步上前,把准备好的旗帜,哗啦啦升上了旗杆顶端。
海风,不但吹得大旗飘扬,也吹得人遍体发凉。
“这里,就是你们坚守的岗位,记住喽,无令不退,”冷森地一指脚下的土地,罗二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睛在王猛粗燥的脸上掠过。
“明白,无令不退,”王猛啪地一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这次,我带给你一个营的军火物资,还有足够的给养,六十人的兵力,就看你怎么防了,”罗二说着,抬步向楼梯口走去。
城堡上大旗再次飘扬,不用多说,人民军也知道,肯定是那个罗少校回来了,矗立在四周山头上的观察哨里,人头晃动。
但是,由于朴正勇的原因,城堡和外面的交易已经中断,外面想要进来的人也进不来了,对于城堡里的情况一眼抹黑。
老婆孩子在这里,罗二把买来的各种蔬菜肉食糖酒调料,塞满了一间仓库,也给两个孩子带来了大堆的零食玩具;一时间,城堡里欢笑声不断响起。
不过,唯一让罗二不解的是,朴姬善虽然知道丈夫在菲国占住了脚步,但她却没有丝毫的憧憬,固执地不愿离开这个渐渐灰黄的半岛。
“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会在家里等着你,等你跑累了回来歇息,”对于这个几近成为牢笼的海滩之地,朴姬善宁愿在海边远望期盼,也不会撕扯撇下一丝故土。
罗二默然,他也明白,只要朴姬善留在这里一天,凯利就不会遗忘给养的供给,再不济朴正勇也不敢让这里断粮断薪;但这里不再是他愿意停留之地,候鸟还有个选择落脚的余地,自己老婆却没有。
况且,为了自己,朴姬善几乎和亲戚隔绝了来往,自己欠下她的,不仅仅是一份思念了。
“那么,就放开吧,”闭目想了好一会,罗二认真地看着朴姬善,“你可以自由地去外面,转转吧,记得回家就好,”
“嗯,你是说?”朴姬善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眼角带出的欢喜,已然雀跃;一向以男人为天的她,在这个自我的牢笼里,封闭的太久了。
“是的,从今天起,你可以随意去亲戚家串门,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安全第一,”心里暗暗叹口气,罗二轻轻点头,他放出去的不是老婆的自有,而是对局势的担忧。
以前不让朴姬善出去,孩子是一方面,更多是的怕朴正勇捣乱,现在局面更复杂了,自己却松了口,是不是有点自大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让朴姬善待在城堡里,那样对自己满怀愤懑的对手,机会会少很多。
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炮弹啊,惹的祸太大了。
牙牙学语的孩子,罗二倒是没多少溺爱,自己心理上还不成熟,带孩子也不过是玩耍而已;很有眼色的厨娘,熟练地领着小孩出去了,把时间留给了两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沉溺在温柔惬意里的罗二,白天海边嬉水摇椅茶香,晚上巫山**缠绵不舍,不知不觉间和老婆斯磨了一星期,直到把腰杆磨的开始发酸了,这才恍然察觉,和大力约好的时间到了。
当罗二脚步轻浮地登上渔船,返航台北的时候,朴姬善也准备省亲平壤;不过,距离城堡两千米外的一座小山头上,一组皮肤白皙的苏联勘探队工人,正在观察着山下海边的城堡。(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八章、无法调教的人
转回台北,罗二在四周隐晦的目光中,大模大样地进了尚德公司;不出所料,大力执勤的岗位,就在办公楼的拐角,他已经期盼了好几天了,终于看见罗二姗姗归来的笑脸。
没理会大力责怪的眼神,罗二笑眯眯地在凯利的陪同下,目不斜视地上了二楼,喝了一会红茶后,轰跑了洋鬼子经理,这才电话周广稻把大力给招了上去。
“哎呀,好我的老哥啊,我叫你大哥好不好,你跑的也够远了,我还以为你把兄弟给忘了,”关好房门,大力迭声地小声叫着,他算是把罗二给摸清了,让他按点去做事,只要不是他惦记的,忘在脑后也毫不脸红,怪罪?得了吧,现在是求他干活,不是什么任务了。
“呵呵,怪我,怪我没记清时间,大力你别着急,”坐在老板椅上,罗二不带一点歉意地叼着雪茄,嘴上不紧不慢地道歉,一副欠抽的老脸上,还残留着浓浓的睡意;劳力劳神了一星期,他现在还没缓过来,就等着晚上再美美睡个懒觉了。
当然,把大力叫上来也是想问问他准备的情况,过不了几天还得返航巴西兰岛呢,空闲的时间确实不多。
亲自动手给大力点上一根极品雪茄,罗二把一杯热茶端上来后,大力脸上的忧虑总算稍稍去了一些,坐在沙发上开始了汇报。
“我已经联络上了当地地下组织,博物馆那里也打听了一些情报。”大力从贴身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展开来,正是郊区阳明山脚下至善路上,那间刚刚建成开放的博物馆地形图。
既然想给大力一个好的交代,罗二也不敢含糊,起身走到大力旁边,听着他讲解着博物馆里的地形、值守人员作息规律,最关键的,是文物仓库所在地。
看的出来,大力为了罗二的那句“大功一件。”费心巴力地下了不少功夫。起码罗二能看出来,他私底下动用的关系也是尽心了。
凑在一起嘀咕了好一会,罗二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道。“大力。花了不少钱吧。多少?”
“没有,文物回归祖国,那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地方组织上全力配合罢了,”想想自己不菲的战事津贴,就为了探听情报花了个干净,大力眼角微微抽了一下,豪爽地摆摆头,满脸的不在意。
“哦,对了,我来台北的时候,把你家里那个佛像捎带来了,一直没机会给你,这次我从联络点带来了,”忽然想起罗二的那个传家佛像,大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了,那玩意我不要了,你看要是文物的话,就算是我上缴给国家了,”罗二浑不在心地摇头,那东西邪乎的很,还是远离危险的好。
“呃,那就算了,”大力也看不出那个残破佛像,有多大价值,只是心里微微一动,遂放下心思。
“加上联络人,这次配和行动的,还有八名船工,是永和船厂的,他们能驾驶千吨级的货船,”大力讲解着手下的人手,信誓旦旦地拍了胸脯,根本不在乎罗二古怪的眼神。
“八个船工开千吨的货船,你当让他们是大仙啊,还有,船呢?”罗二对于大力高涨的情绪,不忍打击太深,小声地问道。
“船,没有,这种小事你就能搞定,”组织上对此事几乎不带投入的原因,大力也明白,眼前的这个家伙在大陆上没有信誉度,还是一名被抹了案底的逃犯,哪个敢把家底给掏出来。
“是吗?”罗二再粗大的心脏,也听得出来大力话里的意思,脸上灰灰的一暗,“好吧,算老子倒霉,陪你搞上一把,”
要说他此刻之前是心血来潮,但大力的话却是让他拧上了劲,随手捏碎了半截雪茄,炙热的火星在指间嗤拉拉磨灭。
晚上,一艘空荡荡的美籍货船,汽笛声沉闷地驶出了西门町码头,那些徘徊在码头上**天的各式探子,好容易喘了口气:那个该死的瘟神终于走了。
一时间,岛上台北市里七八处昏暗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叮铃铃不断;苦巴巴盼着罗二走了的人里,松兆明也身居其中,他的办公桌上,岛军政府第一次客气地开出了一份名单,这个黑名单上,罗本初的名字独列其上,他赫然被列为岛军政府不受欢迎的人。
虽然岛军政府早就申请,想把罗二收押审讯,但美国商务办事处的代表,根本不给政府面子,就连侦讯的传唤也不予许可,只能让那些军警探子慨然长叹。
唯有为数不多的洋鬼子心里清楚,这些狗腿子逃过了一劫。
货船甲板上,罗二大咧咧坐在船头的椅子上,旁边站着的周广稻嘴里还在不甘地骂着,“娘地,一帮子土狗,空船还要查三遍,也不知道想找点啥,水密舱都摸遍了。”
这艘前往民答那峨岛拉金矿石的货船,原先还捎带一些物资,但玛丽在东京的立脚,也把保安部的给养供应,转移到了日本,海运费用能少一点是一点。
自然,保安部下辖的领地里,新近发现的铜矿、镍矿,矿石的冶炼也在日本进行,这些罗二放手让玛丽去管理,污染了哪里都行,别让领地遭灾就好。
甚至,新矿的消息传来,凯利都有了离开台北去日本的念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要不是罗二牵挂着罗家山城堡,他连踏足台北的兴趣都欠奉了。
“广稻,你也别牢骚了,这条货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罗二闷头抽了好一会烟,眼看着身侧岛屿的轮廓,即将隐入黑暗中,这才开口叫住了手下。
“是,长官。要是那不长眼的家伙再来骚扰,我保证全部干掉,”知道此行不会顺利的周广稻,不在意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阴狠的眼神在黑暗中烁烁闪亮。
长官计划离开,他也知道,而且货船马要装载的货物,罗二也亲自交代了;有了重火力,再搞不定海上的小海盗,他周广稻也不用在警卫排混了。
“嗯。留两个活口问问。到底是哪个想和咱们亲热,有时间了去上门拜访,杀他个一潭血水,”随手把烟头弹进海里。罗二起身。大步流星地下了货仓;甲板上。警卫战士拉开了警戒线,没长官的许可,任何水手都不许离开岗位。
医药箱里存储的军火物资。罗二照旧留下自用的,剩下的全部放在了货舱里,虽然自己部队上大部分换上了苏式枪械,海航旅那边还是以美械为主,对外的门面还是要照顾玛丽情绪。
“长官,时间到了,”罗二刚刚上到甲板上,大力脚步匆匆跑来,沉声道,他已经看了无数次手表了。
“走吧,”开往苏禄海的货船上,还没驶离海峡,一艘加装了大马力马达的小艇,借着暮色悄然放下;罗二带着大力,跳上小艇,飞速向原路驶去。
台北市郊区,一片灰蒙蒙的贫民窟里,昏暗的灯光星点,除了酒肆赌坊,辛劳了一天的人们,都闭门关窗地上床休息了;距离贫民窟不远的阳明山,也笼罩在漆黑的秋色中。
一间靠近海边的小饭馆里,豆油灯下,两个穿着油渍渍工装的汉子,正围坐在一张木桌旁,对着一盆海货大快朵颐,油乎乎的大手,不断地从盆里捞出煮的透熟的海蚌,掰开蚌壳吱吱地允吸着。
暗中返回的罗二,在海边沉了那艘小艇,被大力带到了这间小饭馆,当然,海边穷人吃的平常海红,也被他津津有味地要了一大盆。
喝着淡淡的米酒,吃着水煮的海红,一向讲究吃食的罗二,并不觉得亏待了自个,海鲜在酒店里也是二手货,反倒是在这里吃的一嘴油水。
“蹬蹬,”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脸色土灰的小个子,当先走进了饭馆,目光转动间,不但和掌柜的轻轻点头,也冲着迎面的大力微微一颔首,随即坐在柜台旁的木凳上,“老板,二两黄酒,一碟盐水豆,”
背对着门口的罗二,油乎乎的大手根本不待停滞的,只是眼角的余光扫过大力的方脸,继续有滋有味地掰着蚌壳。
“呃,罗二,咱们的人来了,你看,”大力眼睛瞄了外面一会,停下手里的活计,操起桌上的手巾,胡乱一擦嘴。
“是吗,那就走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漱漱油腻的嘴巴,罗二不紧不慢地擦嘴起身,跟着大力出了饭馆,随手,一张十元美刀丢在盆子里。
他这无意识的举动,然那个默然的小个子,眼神轻轻一凝,随即垂下了眼帘。
贫民窟外缘的一间破旧的院子里,地面上脏水横流,八名汉子默声看着大力和罗二,大力倒是罢了,但罗二捂着鼻子仔细脚下的“洁癖”,让为首的环眼大汉,忍不住地撇嘴。
身后,那个小个子也跟了上来,轻轻关上了院门。
“这位老兄,敢问是姓杜?”谨慎戒备的大汉,客气地破着嗓子问道,声音就像一把生锈多年的木锯,咔咔地在石板上拉着。
“不错,”大力环手叉腰,昂头逼视着这几个汉子,这一阵被罗二压迫的几乎近无的煞气,瞬间爆发出来;憋屈忍耐了这多时,也该透透气了。
不得不说,大力身上隐藏的那股威吓,不但让罗二眼角蹦蹦乱跳,就连膀大腰圆的八个汉子,也同时瞪圆了眼睛。
“阿德,这位是杜同志,自己人,”躲在后面的小个子,脚下无声地靠了上来,低声介绍道,“杜同志,他们都是永和的船工,组织上已经审查过了,”
还不等大力发话,罗二怪声怪气地插了嘴,“审查?速度是不是快了点?这才几天,”他们无视自己,罗二并不在意,但是一提起审查,他就不乐意了。
虽然天色墨黑,但罗二眼睛看的明白,这八个大汉,那浑身上下懒散的味道,打老远都能闻到,要是说他们是正经的船工,罗二还真不信了。
罗二的插话,让大力心里掀起淡淡的不悦,虽然他晚上看的并不用真切,但他不相信任何人,也绝不会否认罗二的眼光,那可是在搏杀中练出来的,容不得一丁点沙子。
狐疑地看着自己的联络人,大力鼻子里冷哼一声,“老王,你确定了?”至于这里是不是陷阱,他杜大力并不担心,有了罗二在,他盲目三分又有何惧。
凭着他俩的身手,杀出这片贫民窟也不是太难的事。
小个子老王还未答话,环眼大汉当先恼怒了,“杜同志,你不相信我们?”说这话,蒲扇般的大手就伸了过来,试图按住大力的脖径。
“啪,”也不见大力动作,身后的罗二微晃身形,站在了大力的身侧,一巴掌拍掉了突袭的大手,打得大汉哎呦一声,抱着手掌兹兹猛吸凉气。
“说话,动手就死,”冷冰冰的罗二,见这几个热血大汉呼啦围了上来,嘴角挑起一丝阴晦笑意,手间一翻,一把汤姆逊赫然出现,枪口斜斜指向了面前。
“哗啦,”子弹上膛,罗二大拇指顺畅地顶开保险,嘴角的笑意更加旺盛了。
突然出现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让环眼大汉身上的冷汗,刷地冒了出来,慌忙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弟兄,“别别,老哥,有话好说,”
不看别的,就冲着罗二狼一样阴狠的眼神,环眼大汉深信,对方确实有开枪的打算,只要自己再敢上前一步,今个这个院子里,多上八具尸首也不奇怪了。
尤其的那枪口上粗大的消音器,让他没了丝毫侥幸。
侧脸扫了眼罗二,那微微发红的眼睛,也把大力吓了一跳,虽然他也知道罗二在晚上脾气极坏,但动辄开枪那就坏了事了。
“罗二,别冲动,他们好歹也算帮手,毁了不值当,”双手插在腰间,大力窘迫地看看罗二,声音也小了两成。现在大家都看出来了,他大力是表面上的领导,实际上还是罗二在控制着局面。
“是是是,罗同志,我们真的是组织上安排的,是帮手啊,”连串地迭声应承着,八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缩着脑袋垂下双手;当然,他们心里有没有悔意就不得而知了。
潜入博物馆,他们乐意奉陪,送命在此,没人犯傻。
“草,一帮船厂里的混混,还想当好汉,”罗二嗤笑一声,挥手把枪收了,小心地迈过地上的脏水,站在了环眼大汉眼前,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家伙。
“跟着干活能活命,偷奸耍滑耍小心思,老子会让你们生不如死,“话音刚落,罗二一巴掌拍在了其中一个汉子的肩上,只见这个眼珠子乱转的家伙,飘忽间没了踪影。
地上脏臭的一堆衣物间,罗二伸手拣出一把卡尔特手枪,挑在手里转了个枪花,“啧、啧,一个船工还有这玩意,你们岛上啥时候开禁了?”
“特工都能混进来,还审查过了,真真是没了天理了,”随手把手枪塞到大力手里,罗二笑眯眯地一仰头,“我算是服了,”
罗二说的话别人听不懂,大力可是心里亮堂的很,他罗二遭了一次罪后,最眼红的就是通过政审的人。
“呵呵,这失误总是难免的嘛,”大力把手枪插在后腰上,小声地解释道,虽然剩下的七个人不是太好,但只要能回到大陆上,再不堪的也能被调教好了;也只有自己身边的罗二,那才是无法调教的人,不歓祸别人就阿弥陀佛了。(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九章、 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贫民窟狭窄的巷道里,老王带路,中间跟着大力和那七个所谓的帮手,罗二慢悠悠随在最后,一行人默不作声地向海边摸去。
有了内奸的插曲,尤其是罗二狠辣莫名的手段,这七个原本心思迥异的船工,态度截然老实了不少,就连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身后悄无声息的杀神就在两步外,他们可不想再触了霉头。
“娘的,刚一见面就折了个弟兄,看来,大陆上派来的人还是太厉害了,老老实实跟着回去算了,反正现在岛上也呆不住了,”环眼大汉心里恨恨地咒骂着,几次悄悄回头,眼角余光在昏暗的月光下,刚一触到罗二的影子就快速闪开了;罗二身上冷漠的煞气,让他很快没了报复的想法。
不但是他,那六个自感憋气的同伴,也分明能感觉到,今晚这条船算是踩上了,想下去就有被灭口的可能。
坑坑洼洼的海边,一股浓酸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大力和罗二憋了口气站定脚步,眼睛看向带路的老王;大概是在这里时日多了,老王和那几个船工浑不在意地呼吸着肮脏的海水腥味。
“杜同志,你看,那就是基隆港,”抬手一指远处星点的灯光,老王,“那里有渔船也有货船,李大眼对那里熟悉的很,”他说的李大眼,就是哪个环眼大汉。
“是,没错,我们往日里就在港口混生活,不说了如指掌。行船航道那是闭眼也能摸出去,”李大眼热情地凑了上来,一拍身边的同伴,“我的这个老弟原本就是港口的引航员,要不是我们和别人赌博见了红,早跑路躲海上去了,”
“哼,”见这家伙有闲聊的冲动,罗二一声冷哼,把他的龙门阵直接打断了;缩缩脑袋。身材魁梧的李大眼。讪讪地闭嘴退到一边。
“罗二,你看,”对于劫船出海,大力还是心有切切。随即扭头看向罗二。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主力。他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
“那要看你是想要渔船还是货船了,我无所谓,”罗二冷冰冰的说着。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老王,“只要你们能开得动船,我就能搞过来,前提是不要抬显眼了,省的在海上被炮艇追上,”
他这在别人耳里骄横的腔调,除了大力不感意外,老王几人暗地里无语地摇摇头,要不是看在他手段强悍的面子上,估计讥笑声早就扯开了。
但是,既然作为领导的大力不言语,他们也不好驳了罗二的脸面,何况这个一看就是杀神的主,丝毫不在意他们地头蛇的强硬,也让老王几人多少有了看热闹的心思。
“你,派上两个人去港口打探消息,找好目标船只后,就在这里等着,等我们回来了上船,”有了罗二的指派,李大眼不敢懈怠,拎出两个机灵的伙伴,低声交代几句,挥手让他俩去了。
“罗同志你放心,打探消息是我那老弟的强项,至于抢夺船只嘛,嘿嘿,”李大眼腆着脸靠在老王身边,不再多嘴。基隆作为一个军民两用的港口,那里的守卫可是正经的武装士兵,否则他们也不会落难至此,不得已投靠了老王。
“走吧,去阳明山,”大力果断地一摆手,八个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阳明山脚下岛上最大的博物院,现在还称呼为中山博物院,照北京故宫样式设计建筑的宫殿式建筑,藏品包括南京国立中央博物院、清代北京故宫、沈阳故宫和原热河行宫等处旧藏之精华,总面积约16公顷,依山傍水,气势宏伟,碧瓦黄墙,充满了中国传统的宫殿色彩。
博物院的主体建筑分为四层,正院呈梅花形,第一层是办公室、图书馆、演讲厅;第二层是展览书画、铜器、瓷器、侯家庄墓园模型及墓中出土文物;第三层陈列书画、玉器、法器、雕刻及图书、文献、碑帖、织绣等;第四层为各种专题特展。在第三层后面建有一座26米长的走廊直通山腹的山洞,山洞距离地面50米,内有拱形洞三座,每座长180米,高、宽均为3.6米,分隔成许多小库房,中间为通道,分类收藏着各种文物。
鉴于这里收藏的文物数量巨大,珍宝级国宝级价值无法估量,岛军政府也不吝啬地组建了保安大队,上百精挑细选官兵换上了无领章警察制服,携带轻武器日夜守卫着这座新建成的博物院。
淡淡的月光下,鬼祟的几道黑影,沿着上山公路靠近了博物院外墙,罗二一行人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老王,你进去过没有?”黑影中,罗二轻声地问道,他需要的是一个知道内情的向导,不是一伙出力扛东西的劳力。
“没有,现在这里还没对百姓开放,估计过年就有机会了,”眼神闪烁的老王,基本上对这里行动不再抱有希望了,干脆直言坦白;也是,就凭着这几个人,能抗出来几件文物,万一损坏了还不如就留在这里,省的失手被组织上处分。
“这样啊,”罗二失望地靠在路边树干上,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啪地点上一根雪茄,悠悠地猛吸一口浓烟,“那大家就歇一会吧,”
浓郁的雪茄香味中,李大眼和四个同伴不自觉地揉着鼻子,他们也是老烟枪,第一时间就能闻出来,这绝对不便宜的雪茄,岛上也不见得有卖的,只能苦巴巴地闻闻香气而已。
当然,大力对罗二的建议,无条件同意了,老王以大力态度为主,也坐在当地,拿出水壶喝水休息。跑了两个小时的行程,除了在半路上掐断了公路边电杆上的两根电话线,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闭目养神的罗二。暗中挥手放出了金蜂,一道微微的闪光直扑大墙内院。不到五分钟,金蜂悄然返回,嗡嗡地在他身边四下环绕着。
捏起一支黑头陀,罗二手腕一振,药剂被弹向空中,随即被划过的金色弧线带向远处;空气中,传来细碎咔咔地咀嚼声。
大力他们不知道的是,博物院里两队三十人的巡逻队,已经被金蜂魑魅的毒针。放倒在例行线路上。直线千米范围内。或者的人类被排除掉了。
“走吧,咱们该进去拜访一下了,”叼着半截雪茄,罗二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招呼大家一声。当先大模大样地走上了公路。
“呃。杜同志,他这是?”老王狐疑地扫了眼大力,要不是大力身份确定真实。他首先怀疑的是自己是不是错了,跟错了人自投罗网,那才是死的冤枉呢。
“别废话,赶紧跟上,”大力虽然不明白罗二的举动,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罗二既然敢如此现身,那大不了打进去罢了。
摸着腰间手枪的大力,带着几人快步跟了上去。
站在厚重的大门前,罗二看看这铜钉密麻的朱色高门,飞快地抬脚猛踹;今晚,他还看不上跳墙搬瓦的小家子气,他要从正门直接走进去。
“咔嚓,”半尺厚的铁木门闩,在一股暴力冲击下,不堪负重地决然断裂,摇摇晃晃的大门,被罗二轻松推开。
在他前方千米范围内,急速飞行的金蜂不断地收获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大院里明暗的守卫,宿舍区那敞开的窗户里,黑头陀在不断地渐渐减少。
走在青石板大道上,罗二瞥了眼道中间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带犹豫地跨过,直直向主建筑走去;“咦,妈呀,”低低的惊呼声,在身后一惊一乍地重复着。
直到脚下拌到了尸体,老王他们才发现,自己跟着前进的,不是一般的人物,难怪大力面不改色地紧紧跟着,一点怨言也没有。
再想想那个鬼魅消失的不良同伴,李大眼和老王暗暗对视一眼,心里竟然有了狂喜的欢悦:今晚的大事,应该能成了。
果不其然,又是稀稀落落的尸体横倒在花坛边、台阶下,直到罗二轻拍着白玉石栏杆,走进了一楼大厅,也没看见一个活着的守卫,能发出想象中的警报。
一楼办公区里,其间还有一个办公室,里面淡淡的灯光,从紧闭的窗户里泄露出来;这间门窗紧闭的办公室,金蜂在罗二的示意下,没有莽撞地一头撞碎玻璃。
站在大厅里,罗二啪地按下墙壁上的按钮,打开了大厅的花灯,举头和大力一起,观摩着墙壁上硕大的壁画;老王眼神极好,侧脸看看罗二那默然的面孔,赶忙一拉有些茫然的李大眼,“该死的,赶紧干活,先找个能带路的来,”
这下,不用罗二开口,李大眼带着自己的手下,风急火燎地冲进了办公区,咣咣踹开了办公室,惊叫声中,把里面的人给拖了出来。
普通,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被粗暴地推倒在罗二脚下,手脚慌乱地捉住掉落的眼镜,气愤地仔细挂好。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博物院嘛,”一脸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嘴里大声责问着,正要用力爬起来,一眼看见了大力手里的那把手枪,顿时瞪圆了眼睛,斜斜靠在地上。
“ 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这间博物院被我们接管了,”大力抬步上前,一字一句地说道,“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里从大陆上劫掠来的文物,必须安全地返回祖国,”
“接管?返回?”中年人嘴里蠕动几下,最终看着冰冷的手枪,没敢多言语。但是,这个被李大眼推到在地的家伙,也干脆不再起身,一滩泥般地软在那里。
大力习惯地还想劝道几句,罗二不愿意了,对于俘虏他一向的态度是先去矿上干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俘虏的本事了,白吃饭不干活的,只有当药源的一条路。
带着一层灰土的尖头皮鞋,悄然踩在了中年人的手背上,罗二低头呲牙一笑。“姓名?职务?”话音刚落,皮鞋轻便的鞋底,猛然加大了力度。
“啊,”随着轻微的骨裂声,中年人惨叫一声,颤巍巍试图把手掌从罗二的脚下抽出来,但是,越来越沉重的压力,让他迭声地嚎叫不停。
“别等了,那些守卫他们。一共一百零三人。全死了,”罗二从嘴上取下雪茄,慢慢蹲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中年人。“告诉我。你的姓名职务。否则你就是第一百零四个,”
“我叫富青山,是博物院聘请的留美考古博士。今晚是值班,哎呦呦,”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富博士,面色惨白地苦苦哀求,“求求你,我的手快碎了,”
“手碎了是小事,人碎了才是最坏的大事,”罗二反手间亮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刺刀,咔地插在了富博士面前,大理石地板上刀刃没半的刺刀,一时间晃花了博士的眼睛。
“给你两条路,你能拔出这把刀,或者当我们的向导,都有活命的希望,其他的,”罗二耸耸肩,“我的伙伴会送你上路的,”
随着罗二的话音,李大眼和他的同伴,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瞅着这个手脚酸软的博士。
“考古博士,哈哈,那古代的凌迟你也知道了?要不要兄弟们给你试试,”颇为配合的李大眼,今晚算是真正开了眼,什么叫枭雄,平日里打架斗殴那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挥手间浮尸满地这才是他心往已久的英雄好汉。
当然,他巴结罗二的大腿,也是有了心存跟随的奢望,要是今晚不出力表现的话,说不得自己一伙人到了海上会更危险。
一路上小心数来,他碰上的尸体也有八十几个,虽然没有罗二说的那么精确,也早击破了他的狗胆;身边的四个同伴,现在脸上还是一副惶惶的表情。
“别,别,好汉,英雄,别杀我,知道的我全说,”骨子里早没了血性的富博士,捧着重伤的右手,在刺刀的逼迫下,俯首投诚。
在富博士的带领下,二楼巨大的展厅里,一个个厚重的玻璃展柜,被罗二一伙人暴力砸碎,所有铜器、瓷器以及各时代出土文物,被一扫而空,装进了罗二的医药箱。
自然,三楼四楼的陈列书画、玉器、法器、雕刻及图书、文献、碑帖、织绣等,也被尽情拿下;在大力不断的呵斥声中,李大眼五人小心翼翼地来回奔波,手里挥舞的工兵铲咔咔地在玻璃碎屑中翻飞。
鉴于富博士态度诚恳,罗二拿出一支烧刀子,咔地扎在他的后背上,药液瞬间注射进了他的体内;肉眼可见的十几秒钟,富青山几乎没了知觉的残废手掌,很快恢复了伤势,除了皮肤上大片的淤青,骨裂肌肉损伤已然治愈。
第一次遇上一个博士级的知识分子,对于罗二这个高中生来说,还是相当羡慕的,自然不会下狠手灭掉;按照他的想法,这个博士那怕带回大陆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富青山的意志力薄弱到了极点,一支烧刀子下去,竟然眼眸里显露出了淡淡的猩红色,面对罗二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这位罗同志,我还有事情要说,”老王对罗二的称呼,富青山已经记在心里,在药剂的副作用下,他彻底坦露了心思。
“这三楼后面有一条走廊,通向外面的山洞,山洞里储藏有约50万件文物,国宝级珍宝级文物都在里面,”富青山推推鼻子上的眼镜,展厅里的那些珍贵文物,有一部分是高仿的展品,一半不会出现在外面。
“你看,象那《华子冈图》卷、莲花式温碗宋汝窑、明万历五彩龙凤大盘、藏文大藏经、汝窑天青无纹椭圆水仙盆,凡是被岛军政府首脑看重喜好的,基本上都是仿品,而宋定窑婴儿枕、翠玉白菜、肉形石、毛公鼎宝石红僧帽壶,是以真品展示,”指点着展厅里一幅幅说明画板,富青山侃侃而谈,比划足了架势。
“那些国宝级的珍品,还有一些被政府官员借走了,明天还会来人借走一批,有公函文件的,”虽然不屑那些把玩文物的官吏,但富青山还是强调了文物的归属。
“既然拿走了,那就没办法追了,走,去哪山洞里看看,”罗二兴致勃勃地拉着富青山,“你啊,在这里也呆不住了,替死鬼的名头也不好听,”
“是啊,这些文物到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不论是它们归属私人也好,哪个组织也好,懂行的保管人非我莫属,”痴迷于文物的富青山,苦笑着说道。
“呵呵,你会再次看见它们的,”罗二笑眯眯地一拍富青山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有了富青山的向导,两层精钢保险大门的洞窟,对于罗二来说,不外的多费点力气,使用炸药的念头谁也没提。
分类收藏着50余万各种文物的洞窟,被罗二扫荡了个七七八八,直到他的医药箱装的再也装不下了,这才遗憾地收手。
凌晨两点,基隆码头上,看守码头的一个排的武装士兵,全数倒在了各自的哨卫上,一艘五百吨级的机动渔船,悄然驶离了码头。
李大眼带着自己的手下,轻车熟路地驾驶着渔船,不急不忙地向外海驶去。
当大队武装军警涌向阳明山中山中山博物院,涌向警报声连串的基隆码头的时候,一艘渔船驶过海峡中线,加大马力冲向福建平潭县海域。
距离渔船八百米处,一艘岛军护卫舰,孤零零加速航行,航向却是斜斜奔向大陆而去。
甲板上,大力幸灾乐祸地看着后面的那艘护卫舰,“罗二,这已经是第三艘了,简直是让人无法相信呐,”护卫舰上栽倒在地的岛军官兵,让他心里舒坦了太多。
“前两个是炮艇,小船,这艘才算是开胃菜,”罗二笑嘻嘻地靠在栏杆上,“大力,你不想缴获一艘回去?”
“得了吧,那玩意就咱们几个,根本玩不转,”看看西面渐渐清晰的海平线,大力沉声说道,“罗二,大陆你这次是得上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有啊,”罗二手里抛着一颗沉甸甸的夜明珠,浑不在意地瞄了眼那愈发清晰的大陆,虽然心里渴望获得一份承认,但他自知眼下并不是好机会。
“交接了国家的文物,我还得去冲绳,那里已经安排了接应,”罗二没有回国的信心,大力也是无可奈何,遂无奈地叼上一根香烟,沉默不语。
平潭县外五海里的一间无人岛礁上,方圆五公里的荒漠小岛上,当沿海民兵和海防战士们,驾驶机帆船冲上岛礁时,入满眼帘的,是一堆堆摆放整齐的各类文物
老王和李大眼八个汉子,每人手里一把雪亮的刺刀,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爽快地举手投降;面对严肃惊讶的大批战士,九个人的脸上满是骄傲的笑意,眼眸中淡淡的猩红色一闪即逝。
富青山不屑于和老王他们几个呆在一起,顽固地守护着岛上小山般的文物古董,对于登岛检查的民兵战士们,毫不客气地大呼小叫,一个劲地喊着小心谨慎。
远处海面上,一艘急速奔行的小艇上,劈开海浪窜向东北方向;罗二把持着方向舵,奇怪地看着身边的大力,“我说,你好不容易回国了,还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说也该官复原职了吧,跟着我又有何苦呢,”
“我还是和你一起吧,心里舒坦不是,”迎着清新的海风,大力无所谓地大声喊道,功劳自有老王汇报上去,但组织上交代的任务,自己还没一点头绪呢。
这次和罗二一起惹得祸事,想来再回岛上,也不知到何时了。(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章、猪头海军少尉
仅仅凭着手里的指南针,罗二驾驶着小艇不出意外的,在奔向冲绳方向的海路上,偏离了航向;灰蒙蒙的海面上,距离宫古列岛五十海里处,遇上了美军巡逻的护卫舰。
“呜、呜,”当雷达的水平监视器里,那个可疑的小点愈来愈近,接近到了二十海里警戒线的时候,护卫舰上拉响了短促的警报;尚在睡梦中的海军大兵们,在军官粗鲁的咒骂声中,跌跌撞撞地跑上了各自的战位,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武器保险。
护卫舰上,十几名日本海军自卫队军士长学员,精神抖擞地佩戴着刚刚授衔的少尉肩章,跟在各战位的美**官身后,兴奋地瞪圆了眼睛;这些刚刚从安芸郡江田岛町速成班结业的军官们,对海上发现的目标跃跃欲试。
护卫舰舰桥上,一名头发花白的日本海军军官,恭敬地站在舰长身旁,他是即将组建的日本海上自卫队干部候补生学校,首任校长谷泽川井,这次能登上美军舰艇带队实习,那是国家对他们抱着极大的期望,自不敢轻易懈怠。
花费不菲的实习费用,虽然学员们不心疼,但谷泽川井这个积年老海军,严酷地要求这些学员不惜一切地努力工作,力求物有所值。
“舰长先生,这次突发事件,就交由我那些学员去处理如何,”满脸严谨的谷泽校长,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媚笑,“当然是在贵**官监督之下完成。毕竟他们今后也会遇到类似的海上目标,”
说到这里,谷泽校长的腰身更加弯了十好几度,声音也降了下来,“那霸市里的娱乐活动,我明天特意安排舰长本人,您一定会享受到极品艺妓的招待,”
“哦,谷泽校长先生,你认为我会受贿吗?”年轻的美军舰长。黝黑的脸庞上。不屑的神色现漏无疑,“我可是真正的海军军官,军纪军规绝不会触碰的,”
“呵呵。咱们工作上当然公事公办。但私底下我把舰长可是当最好的朋友。自费招待又有何妨,”谷泽认真的口气中带着一份真诚的感情,“您要是认为我贿赂那是在侮辱我的人格。除非您不把我这个老家伙当朋友了,”
“喔,谷泽校长先生,你误会了,我一直是把你当朋友的,最好的朋友,”舰长笑眯眯地拍着谷泽的肩膀,“对于你的招待我太感谢了,”
这老头人格在哪他不关心,只要那**的艺妓能再次出现在自己房间,舰长还是很高兴的,休假时美酒佳人多受用几次在海外那是极美的乐事。
“嗯,这样吧,”皱眉想了想,“你们的学员可以参与追拿目标,但没有命令不得开火,”说着,舰长大声对大副喊道,“德杰夫,传令甲板火炮交由学员组观瞄,炮长负责击发,”
“是的舰长,”大副头也不回地应声答道,随手打开了通话器,“甲板火炮,观瞄战位交由学员组操作,炮长负责最后击发,”
脸上绽放出一朵皱巴巴菊花的谷泽川井,整整衣角腰杆再次挺得笔直,有了主子的关照,自卫队的战斗力会很快上升,也许用不了几年,日本海军往日的荣光也有了复兴的希望;至于金钱的花费,值得了。
明年,在广岛县安芸郡江田岛町,一间崭新的日本海上自卫队干部候补生学校,就要成立了,虽然是培养海上自卫队初级军官的学校,但有了大批初级的学员,高级军官也就不远了,对此,谷泽川井很有信心。
眼下,他对这第一期由美军教官培训的军士长学员,抱着莫大的期望,期望首批的标准海军军官能顶起大梁,成为自己今后得力助手。
干部候补生学校里的训练教官,就在这些实习生里选拔,由不得他不严重关切。
当罗二发现远处黑黝黝的影子,直直扑来的时候,小艇已经没了逃窜的机会了,五海里的距离上,小口径火炮也能轻易撕碎脚下的冲锋艇。
“大力,咱俩运气不太好,碰上大家伙了,”减小了油门,罗二抬起下巴,轻轻示意着前方,“有人早早就等着咱们呢,”
“嗯,应该是美国海军,冲绳就在不远了,”大力低声笑笑,“嗨,罗二,要不你抢了这条船?”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我掩护你上,”
“呀呀呵,你个杜大头,你太阴险了,也不看看那是什么,护卫舰呐,搞了它我老婆的公司就得跑路了,”罗二眯眼看了好一会,鄙视地评价着大力的智商,“要不,你游过去攻打一番,我在这里给你鼓掌,”
“别,老子游这么远直接就沉了,”就在两人斗嘴的功夫,护卫舰缓缓游弋在五海里外,舰上硕大的两盏探照灯扫射过来,火炮也扬起了炮口。
“得嘞,准备登船休息吧,”海上一层淡淡的灯光下,罗二干脆熄灭了发动机,在医药箱里开始翻找着自己的证件,那玩意对付洋鬼子还是很有用的。
但是,玛丽给他办的军官证,在医药箱里根本没找到,傻了眼的罗二,这才忽然想起来,恢复了正常功能的医药箱,自己看见它的时候,似乎里面的物资都不见了。
“草,大力,坏事了,护身符不见了,”摸遍了医药箱角落的罗二,无奈地对大力苦笑一声,递给他一件白衬衣,“大声呼喊吧,”大力默契地站起身藏好手枪,在摇晃不定的小艇上,上下胡乱地挥舞起手里的“白棋”,“救命啊,救命啊,”
“嗡,”两艘同样型号的黑色冲锋艇,高速穿插冲了上来,正要包抄两边威慑这条突然出现的可疑船,艇上的士兵就听见了大力的求救声。
大力那生涩的英语。虽然罗二听着很是别扭,但好歹还能听懂。
迎面而来的小艇渐渐靠了上来,每艘艇上,三名健壮的美国水兵带着两名日本学员,手里拿着步枪冲锋枪,神色严峻;当两方靠近到了十米范围内,两道雪亮的光柱,笼罩在罗二和大力的身上。
对方小艇上,一个身材矮小的学员,晃动着手里的手电。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字正腔圆的音调,比起大力来那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小日本对待教育的质量可见一斑。
眼睛瞟了眼远处的护卫舰,罗二对美国海军的谨慎很有些赞赏。五千米的距离上。他的金蜂也靠不上去。他更不想把后路给断了。
依在烫滚滚的发动机罩上,罗二挥手止住大力,张口懒洋洋的应付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无权知道,我要见你们的舰长,”
极度无视的态度,让已经接近到眼前的少尉学员呲牙怒了,“这里是日本领海,报上你们的身份,到这里的缘由,否则我们有权开枪,”
一阵哗哗的枪栓声,四个态度不善的少尉学员,手里摆弄着武器,在美国水兵戏稽的眼神下,有了开枪射击的念头;也是,在这里干掉两个来路不明的“偷渡者”,根本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应。
“下士,看好你的人,枪走火了你们会上军事法庭的,”雪亮的灯光下,罗二眯眼冲着小艇上的美国下士阴阴一笑,“我是美国陆军上尉,正在出任务,”
说着,罗二掏出一根雪茄,啪地亮出银质的打火机,zippo打火机特有的火苗晃动间,让一直旁观看笑话的水兵们,脸上禁不住一愣;尤其是那个大胡子下士,很清楚地看见了,自己舰长珍藏的打火机,这个人竟然也有一个。
“嘿嘿,你们关上保险,把枪收好,”机敏的下士迭声大喊着,啪啪地在两个学员头上,使劲拍了两巴掌;多年的水兵生涯,让他对军队里的一些机密也稍有了解,面前的两各人不是他所能接触到的,还是先带回舰上再说。
就凭人数优势来说,他不认为这两个人胆敢忽悠自己。
郁闷的四个学员少尉,被粗壮的大汉敲打了一番后,灰溜溜背好了枪,忙不屎迭地发动机器,调转船头,跟在罗二小艇两侧,向护卫舰驶去。
在探照灯光柱的伺候下,罗二和大力舍弃了小艇,头盯着黑洞洞的炮口,当先登上了护卫舰的悬梯,不过,身后那小个子低低的一声“八嘎,”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要不是看见了护卫舰桅杆上的那面美海军军旗,他差点就把金蜂放了出来。
灯光亮晃晃的甲板上,罗二和护卫舰舰长休斯上校碰了面,当然,谷泽校长也是一身无衔白色军装,陪同在侧。
“报告舰长,他们说是咱们陆军军官,我就把他们带回来了,”眼看舰长面带不虞地瞪着自己,撇干净自己的下士,赶忙立正汇报,随后示意同伴把罗二和大力推了上来。
当然,大力身上的那把手枪,在上船的时候搜走了,由下士交给了舰长。
“我是本舰的舰长休斯上校,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休斯上校把玩着手里的柯尔特手枪,黑沉着脸问道,眼睛根本没去看罗二两人,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也是,要不是为了打发谷泽川井,他甚至不会走下舰桥,日本学员的好坏和他丁点关系也没有,能在舰上实习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我是谁,舰长先生,你自个先看清楚了,”罗二笔挺地站在那里,一脸冷笑地仰着脑袋,虽然心里那拿不定主意,但让他在鬼子面前俯首,那是妄想,大不了再演上一场斗殴罢了。
“八嘎,放肆,这位是美军上校,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找死,”威严的谷泽川井,在自己学员面前,那是相当的冷漠,有机会露脸的事当然要震赫一把。话语里,能隐晦地拍一下休斯的马屁,也是一件好事。
不理会跳脚小丑般的老头,罗二笑吟吟地斜脸看着休斯舰长。“也许,你不认得我,但要想让你退役滚蛋也不是多大的难事,休斯舰长,”
一旁的大力,耳间听着罗二骄横的豪言,禁不住一脸的苦笑,这家伙也不知是仗了谁的狗胆,一上船就敢威胁舰上的一把手,是想跳海啊还是想光荣。真真是跑都没地跑。
话说甲板上一群大兵手持武器。早就把他俩围住了,就等舰长一声令下,是开枪还是动拳头,就看船老大的心情了。
罗二狂妄的一句话。让休斯舰长脸色微微一变。借着灯光仔细看看罗二消瘦的脸庞。脑子里飞速旋转之下,有些迟滞地倒吸口凉气,口气随即疑惑地问道。“你是德尼尔森上尉?”
“上尉?大概是吧,”罗二沉吟片刻,笑眯眯地昂首不语,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少尉还是上尉,反正玛丽暗箱操作之下,自己在鬼子军队里的军衔,从没正眼看过。
细细看了好一会,休斯舰长终于肯定,自己这次算是碰上合金钢板了,要是应对不利,确实是有机会立马被扒下军装,退役回老家当牛仔了。
“哎呦呦,德尼尔森上尉,你好啊,我是勇士护卫舰舰长休斯上校,一时没认出你,请你不要见怪,”庆幸自己看过罗二照片的休斯,瞬间一改高傲的派头,笑呵呵地上前一个归正的军礼,热情地握住了罗二的大手。
罗二在原菲国的领地上,建立了自己的自由港,消息传回美国,转眼间引发了商人们的投资的热潮,尤其是有着戴维斯家族背景的罗氏公司,已然是免税天堂的商业代理人;自然,自得意满,香车雪茄的罗二,携玛丽在日本游逛的照片,也被多家报纸登上了头条。
而玛丽的身份,商界、政界无人不知。
要是罗二知道自己在报纸上的形象,估计也就彻底绝了回国的奢望。就凭他现在的形象,登上大陆也没好日子过了。
态度转脸大改的休斯舰长,对罗二堆起的热情,不说罗二受用几何,反正是谷泽川井,顿时受不了了,单看休斯的举动,他知道自己莽撞了,莽撞地拍到了马蹄上。
“那个,休斯先生,请问这位先生是?”躬身媚笑的谷泽川井校长,满心酸苦地开始盘算,今晚的矛盾化解,得出多少金钱美女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海军梦想,多少的付出他也不会皱眉头,有人报销自己再垫上一些,回头钱指日可待。
海军这个耗金怪兽,刮上一层就成富翁了,国家小家他都不会亏待的。
“这位是德尼尔森上尉,具体职务,哼,你无权知道,”对于狗腿子的媚脸,休斯已经不再关心了,自己家族在国内和塞维斯家族相比,蚂蚁大象的区别,能当上护卫舰舰长已经是天大的机会了,放弃了前途他就完了。
他哪里知道,罗二和他那个便宜丈人之间,恩怨多多,戴维斯对罗二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忿恨;反正貌似是一家人,外人打探不出玫瑰庄园里的几多曲折。
“是,是,是,请原谅我的无知,”能随手递给休斯一个台阶,也证明了谷泽川井处事态度,是绝对的恭顺。
“老滑头,”罗二心里冷哼一声,“休斯,这个老货是干嘛的?”
“呃,他是日本海军自卫队教官谷泽川井,即将建立的海上自卫队学校校长,”大概是罗二嘴里毫不客气的质问,让休斯暗暗挪动脚步,离谷泽疏远了几步。
“噢,校长,难怪,刚才那几个小个子水兵,挂着的军衔还真吓唬人,少尉啊,成串地拿枪抓人,太威风了,”罗二阴笑一声,“老家伙,把你的兵蛋子叫出来,我要好好见识一下,”
睚眦必报的罗二,现在还耿耿于怀那句八嘎呢,敢在他耳边吐口水的“勇士”,活着的还没看见过。
有了休斯全力支持,谷泽川井无奈地下令学员集合,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德尼尔森上尉憋着一口气,要是不发泄出来话,今天凌晨大家都不好过了。
很快,在一帮子美国水兵的观望下,十几名行动迅速的学员少尉,在甲板上列队成排,出现在了罗二面前。
一身黑色便装的罗二,倒背着手慢慢踱步上前,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一溜所谓的海军精英,轻便尖头皮鞋停在了三米开外。
“诸位,刚才我上船的时候,有人骂了我一句,是哪个就站出来,让我好好看看,”笑眯了眼的罗二,态度诚恳地说着英语,他确信这些小鬼子能听得懂他的话,要不然上这条美国船就是开玩笑了。
“报告长官,”队列最前端的一个少尉,看样子是值班学长,挺身昂立地大声回答,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啪,”沉闷的一声耳光响起,值班学长左脸颊上一震,一排槽牙随着血水飞落在甲板上,粗壮的身躯仰身飞起,彭地狠狠砸在船舷栏杆上,瘫软昏死过去。
一闪即回的罗二,依旧倒背着双手,仿佛根本没动过地方,脸上照旧的阴寒的笑意,“我不想听废话,八嘎这玩意,老子今天得尝尝味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久经训练的少尉们,心底里暗暗一惊,随即脸上露出羞辱的怒色,恶狠狠的眼光在眼帘下溜溜闪过。
“咦,没人承认?怪事了,一个个都是孬种,”罗二自言自语地上前,走到队列前,眼睛盯着为首的学员,“是你骂我的吗?”
“不,不是,”脑袋光秃的学员,正要矢口否认,脸上就迎来了一道寒风,“啪,”“普通”少尉学员青灰的长脸猛地一歪,脑袋里嗡嗡鸣叫着栽倒在地。
要不是罗二压制了八分力道,这两个学员的脑袋已经被闪碎了,那能幸福地昏倒过去。
一个个仔细地询问过去,一个个否认的学员,被罗二毫不留情地闪倒在地,原本嘈杂的美国水兵们,也被他狠辣的手段,吓得禁口无语,悄悄退出老远。
只有悲愤的谷泽川井,铁青着脸站在休斯舰长身边,呆呆地看着罗二,一个个地羞辱着自己的学员,牙齿已经咬得咯咯碎响。
走到第八个学员面前,罗二已经对这些家伙,佩服到了三分高度了,能排队等着挨打,也是一种本事了。
“我你骂的我吗?”照例,罗二笑容满面地问道。
“不,不是,”慌忙摇头的学员,嘴角蠕动着,低声否认。
“不是?你丫的声音,老子五百米外都能分的清楚,八你妈的嘎,”闻声暴怒的罗二,挥起大手,噼啪就是十八个正反手,打得这个隐藏在队伍里的“凶手”,噗噗吐出了嘴里的黄牙,微胖的脸蛋随即变成了猪头。
可悲的是,这个糟了大罪的学员,被尚在清醒的剩余学员,立马看成了罪魁祸首,前面昏死的学员,以后也不会放任他过好日子。
教训了元凶一番,罗二把这个只有出气的家伙,一脚踢开,不再理会剩下的学员,抬脚走到谷泽川井面前,“嗨,谷泽,我记得,刚才你似乎也骂了我来着,”
“啊,我没有,没有啊,”腿脚瘫软的谷泽川井,眼角余光看到那些犹在发抖的学员,这才赫然发现,所谓的第一期速成海军军官们,内心里刚刚竖立起的坚强意志,已经被这个该死的德尼尔森上尉,统统打进了漆黑的海水里了。
“完了,大日本的海军军魂,到底在哪里啊,”当罗二掐着衣领,一把举起谷泽川井的时候,老头悲苦地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一章、化干戈为玉帛
漆黑的海面上,随着一声不甘的惨叫声,扑通,谷泽川井这个即将走马上任的海军学校校长,被罗二随手抛进了海里;要不是看在有外人旁观的份上,今晚他绝对不会如此地下轻手,赶尽杀绝一向是对蛮夷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身后有休斯舰长这个最大的证人,罗二勉强敲打一番就罢手了。
“谷泽校长,”没有遭到毒手打击的几名学员少尉,慌乱地叫喊着,奋身冲过栏杆,杂乱地跳下了船,那些远远围观的美国士兵们,也在呆滞了片刻后,开始进入打捞状态;要说舰上最需要尊重的客人,原来可是以谷泽为首,狗腿子头目呗。
没阻挡跳海的、抛救生圈的,甚至是开始下放小艇的人群,罗二站在甲板上,借着探照灯雪亮的灯光,津津有味地看了会救生场面,这才冲着不安的休斯舰长,缓缓点点头,“行了,气也出了,伤员你看着办吧,”
他的话音刚落,满脸紧张的休斯舰长,赶忙一挥手,军医带着七八个水兵,亮着手电走向那些昏迷的学员们;没有罗二的许可,这些被暴力吓坏了的医护兵,根本不敢接近伤员。
在舰上的官兵看来,今晚登舰而来的罗二,明显是个大大的刺头,连舰长都要小心伺候,就凭他们,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
在休斯舰长的陪同下,罗二走上舰桥之前,扫了眼那些个一声不吭、似昏非昏的伤员们。大声地嗤笑着,“你们很能忍,我知道这不是好兆头,记住了,老子中文名叫罗本初,有种的赶紧来报仇,我开门欢迎之至,”说完,哈哈大笑两声,狂妄地晃着肩膀。蹬蹬踏上了旋梯。
两小时后。向军港指挥部汇报了海上情况的护卫舰,得到命令,调转船头向那霸市方向驶去。
冲绳地方的行政权此时还在老美手里托管着,一道道电波在岛上交错穿行。美情报机关在那霸市的办公楼里。人影绰绰。
临下船前。罗二拿出两支烧刀子,友善地送给了脸色不安的休斯舰长,这家伙虽然看不上罗二粗鲁的举动。但好歹也是尽心地让出了舰长室,让罗二稍微打了个盹,恢复了不少精神。
至于大力,能给他腾出一个水兵的窄床板,已经不错了。
凌晨,太阳出现前最黑暗的短暂时间段,护卫舰在引水船的灯光下,缓缓靠上了军港码头。
“咔蹦,”沉甸甸的转梯被水兵固定在码头水泥槽上,罗二笑眯眯地告别了休斯舰长,晃悠悠下了军舰,迎面的空地上,一辆黑色轿车旁,两个西装大汉,正束手以待。
码头上值班军官带着哨兵,已经被赶出了老远,没有结束这次会面前,他们不会走近半步。
“你好,德尼尔森上尉,我是霍森.威廉姆斯,冲绳情报官员,”上前两步,长相硬朗的金发大汉,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迎住了罗二的去路。
“海军的,还是军情局的?”罗二同样咧着嘴,扬起下巴沉声问道,要说到这里不被人注意到,他还真不信。
“哦,也许是你不喜欢的那个,”耸耸肩,霍森呲牙一笑,没有回答罗二的疑问,“但我不会轻易找个敌人,相信你也是,对吗?”
“当然,如果是两年前,我会是你的情敌,”自感幽默地说了一句,霍森一伸手,“不介意我送你去酒店吧?”
“嗯?当然不介意,在这里我可是一眼抹黑,”罗二意外地扫了眼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对于那所谓的情敌一说,当然是和玛丽有关了;不过,眼下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还有公司的一摊事,想来玛丽也无暇理会苍蝇飞虫了。
何况,吃惯了罗二这份凶悍大餐的玛丽,对于大点的牙签肉也不会感兴趣。
在这点上,罗二有着深切的骄傲感受,不但玛丽,罗灵和朴姬善那里也是不敢连续夜班陪伺。
坐上那辆发动机声音轻微的轿车,罗二眯着眼,一路无话。
至于他为何到了冲绳,霍森自不会问出愚蠢的话题,台北那里丢失了超量的文物,还有大批保安惨遭毒手,不用想,罗二,呃,是德尼尔森上尉,绝对和这个案子有关。
但是,那可是岛军政府的内政,无关外交军事一说,老美也不过眼热一番而已。
眼下,霍森出面“迎接”罗二,与其说是欢迎,倒不如说是给罗二一个提醒,这里可是美国的托管地,你不要再闹事了,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对于罗二的传闻,霍森有权接触到一些机密资料,但他对资料里的事件根本是不屑一顾,压根就不相信,夸大事实的做法,情报机关又不是第一次灌水,眼见为实才是真理。
最关键的,是霍森.威廉姆斯的出身世家,并不比玛丽身后的家族瀛弱,加上他多年拳术训练,又有在贝雷帽部队服役的履历,心高气傲之下,对于罗二这个貌似消瘦模样的对手,免不了有些看轻了。
把罗二两人送到机场不远处的国际大酒店,霍森犹豫了片刻,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扭头看看罗二,还是忍不住向罗二发出了邀请,或者是迟来的挑战,“德尼尔森上尉,听说你是拳术高手,明天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向向你切磋一下,”
“叫我罗,罗本初,我喜欢听这个名字,”罗二眯眼盯了这个家伙好一会,轻轻点头。
“哦,好的德尼尔森上尉,”说完,霍森转过身,舒服地靠在座位上,不再理会罗二阴沉的眼神。
“早上十点过来接我,”说着。罗二抬脚下了车,既然被人家无视了,他也没心情多说;大力也快速地下车,跟着罗二进了灯火辉煌的大酒店。
凌晨时分,国际大酒店里依旧人来人往,只不过门厅的门童还看不见,大概还没上班;看了几眼大厅里的布置,地毯壁画水晶灯,在大力低声嘀咕中,罗二直接走到前台。竖起食指蹦蹦敲了几声。
“您好。欢迎您入住大酒店,”轻袅柔润的声音,在满脸疲惫的服务员嘴里流利地冒出来,不过。这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女服务员。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碰上恶客了。
“死到扑,讲英语,鸟语我听不懂。汉语就更好了,”罗二前两句是英语,后两句是标准的汉语,那是讲得明明白白,声音颇大。
闻声,娇柔的女服务员脸色直接一变,嘴里的鸟语图噜噜就是一串,“对不起,这里不允许大陆人入住,请您换一间酒店可以吗?”
虽然听不懂鬼子的意思,但罗二也能看出来,人家不想招待自己了,拿钱也不行。
啪,一叠厚厚的美刀砸在柜台上,看着女服务员摇得飞快的脑袋,罗二觉得自己很不舒服;啪,又是一叠美刀,女服务员却是一把拿起了电话,嘀咕着根本不看罗二的钞票。
“咔嚓,”当罗二暴躁的大手,猛地拍裂了松木柜台,女服务员这才尖叫一声,慌忙缩进了柜台角落,她已经通知了保安室,下面的事情和她无关了。
“草,老子的钱烫手是吧,信不信老子把这鸟窝一把火点了,”火冒三丈的罗二,大声地喊着京腔,手里摸出来的一枚手榴弹,砸得柜台上碰碰响。
手榴弹一出,酒店大厅里哗然大乱,十几名流萤骚客,抱头四处乱窜,长长的一溜柜台旁,突兀地剩下罗二和大力了。
目瞪口呆的大力,现在才知道,罗二在国外,是如此地的嚣张跋扈,要是搁在大陆上,绝对是立马专政的重点分子。
“难怪,他不敢再回大陆,想来被老外养坏了脾气,回去了哪能落好,进监狱已经的宽大了,”大力看看几乎成了暴力狂的罗二,忍不住小声地劝道,“我说罗二,有点过了吧,咱们是来住店的,不是来闹事的,”
“没关系,不闹腾一下,住店钱还的自己掏,你没看见那个什么霍森,鼻子都长到天上了,连个职务也懒得说,”浑不在意的罗二,慢悠悠地收好了手榴弹,顺手点上一根雪茄,美滋滋地冷哼道。
当然,钱也收拾的妥妥当当,浪费是可耻的。
“不让他掏点学费,他还真以为咱们是吃软饭的,真真八他娘的嘎,”正说着,罗二嘴角一歪,“得,来了,”
大力侧脸一看,一个灰色西装中年人,正急步匆匆跑了过来;刚进酒店的时候,细心的大力也看见了,这个中年人正抱着一个和服女郎,在角落的沙发上斯摩亲热。
“德尼尔森上尉,德尼尔森上尉,请别冲动,”脸上还带着星点唇红的中年人,老远就迭声喊着,“交给我处理好嘛,我会处理好的,”
这一下,大力明白了,原来那个霍森已然留下了后手,监视人员就在自己鼻子底下。
“呀和,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装模做样的罗二,顺口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你能处理好我的住宿问题?”
“呵呵,德尼尔森上尉,我是霍森长官的情报员,明人不说暗话,你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会如实上报的,”眼珠子溜溜转的中年人,在罗二身上看了好几圈,就是不明白,一身单装的罗二,那枚硕大的反坦克手榴弹,到底是藏在哪里了。
“我啊,这里很不舒服,待遇很不公正,”罗二食指点点胸口,再一点那个哆嗦的女服务员,嘴角笑意冷涔,“她幸亏不是男的,呵呵,”话里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
“请稍等,”中年人微微颔首,随后转身一拍柜台,“服务员,给我过来,”嘴里说着流利的鸟语,拍在柜台上的手掌,却是悄悄摸了摸那道一公分宽的裂缝。
手指上轻微的痕迹,让面色温怒的中年人,眼仁禁不住突地一缩,挥手拿出一张证件。“过来,给我开两间豪华客房,”使唤小狗似得,这个长相普通的亚裔中年人,亲手把房卡钥匙交到了罗二手上,房钱根本不带提的。
“按我的权限,您可以入住一个月,当然,想多住几天也没关系,”态度殷勤的中年人。亲切地把罗二送到电梯里。挥手告别。
不说大力进了客房,对里面奢华的家具摆设羡慕不已,罗二躺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吃过送来的牛排沙拉。直接上床睡了。
上午十点。罗二和大力在客房里。吃过丰盛的日式大餐,除了对清酒的淡味不很适应,糯米饭、海鲜小菜还是相当的合口。
衬衣黑库。脚蹬皮鞋的罗二,走出房门,走廊里,不但大力素衣以待,那个大厅里的中年人也笑脸等候了好半天了。
轿车在息壤的街道上左转右拐,不到二十分钟,开进了机场旁的一间大院里,就在大院隔壁,罗二看见了那面熟悉的美军海军军旗,在一栋三层大楼上哗哗舞动。
大院里有一片宽大的操场,十几名**上身的精壮汉子,呼喝声连片地在击打着沙袋,十米外的一处粗木架子旁,罗二一眼看见了那个傲慢的霍森。
哪怕是按照罗二挑剔的眼光,这个霍森也是一个英俊的美国小伙,宽肩三角肌惹人羡慕,不过罗二自认他的魅力还是差远了一条街,比不得自己。
同样精赤着上身的霍森,军靴军裤,宽大的牛皮带上,挂着一把短鞘匕首,一头汗水地进行着训练。
“彭、彭,”不带任何防护的拳头,砸在上百斤的砾石沙袋上,沉重的沙袋在重打击力道下,前后颤巍巍地晃动着,迎接着霍森连串地组合拳;结实的双层帆布上,布满了湿乎乎的汗水。
眼角余光瞥见罗二走了过来,霍森沉声低喝,潇洒地摆拳劈飞了沙袋,这才凝目环臂,斜开两步站定,阴森森地瞅着上门的客人。
“德尼尔森上尉,欢迎你参观我的地盘,”霍森皮笑肉不笑地仰着鼻孔,“酒店里你还是不安分呐,这让我很为难,”言下之意,罗二也能听出来,自己给霍森惹麻烦了。
“霍森,你是找我来投诉,还是想切磋,我只选一条,”对于骄横的家伙,罗二只能比他更骄横,洋鬼子哭了他才高兴呢。
站在霍森十米开外,罗二随意地摆摆手,拿出一根雪茄,在鼻间轻轻嗅着,“其实,我更喜欢化干戈为玉帛,就看你有没有把握挡住我的一脚了,”
“化干戈为玉帛?那可是需要本钱的,吃软饭的家伙只能滚着爬出这个院子,”霍森松开臂膀,两只拳头捏的嘎吱爆响,“当情报官员不过是一个过程,我最喜欢的是搏杀,提醒你知道,我可是西部自由搏击轻量级冠军,”
“那么,你准备好了?”罗二斜脸轻笑着,刺啦撕开了衬衣,衣扣碰碰飞溅,露出细腻结实的肌肉;胸口下两排匀称的六块腹肌,虽然没有霍森那样粗壮,但期间蕴藏的力量,刺激得肌肉突突跃动。
“当然,我准备了两年了,”见状大喜的霍森,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中闪着寒光,粗壮的脖径晃动着,爆发出啪啪的微响。
作为大院里的第一长官,霍森和罗二的对峙,很快引起了大家的主意,远处训练的大汉们,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嬉笑着围了上来。
“长官,你该给我们露上一手了吧,”
“长官,你是要教训这个亚洲人吗?下手轻点,省的我们抬担架,”
“长官,我赌三十美元一分钟结束战斗,”
……
熙熙闹闹的声音,只是让罗二眉角轻轻一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过,嘴角稍带的笑意,渐渐浓郁了不少;现场的人群里,只有大力明白,今天绝对会有人遭殃了,不怕罗二怒骂打人,就怕他笑得温馨可人。
罗二不动声色的姿态,倒是让霍森心里微微一动,“也许,这家伙有点三分本事,”
“来吧,按你们中国人的话,是骡是马溜溜就知道了,”大言不惭的霍森,侧身举拳,左手护住胸口,右手藏腰开始逼近罗二。
“好,有勇气,”罗二眯眼一伸大拇指,手指在霍森眼前一晃,一道影子闪过,原地只剩下掀起的灰尘。
不到十米的距离,罗二弹腿迈步,眨眼间呼啸而来的皮鞋,已经踏向了霍森的脸蛋,这张脸嚣张的让罗二直想踩了又踩;尤其是那句准备了两年的话,明显还是对玛丽不死心,岂能不让罗二暗生煞气。
要不是身后牵扯太多,罗二甚至有了碾碎霍森的打算。
阳光暖暖的操场上,一道寒风扑面而来,双眼圆瞪的霍森,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罗二的人影了,凭着他多年军旅训练的本能,他恐惧地发现,一只满是尘土的鞋底出现在面前。
“啊,”怪叫一声,霍森果断地放弃了攻击,侧身一个漂亮的翻滚,寒风从耳边擦过,尤自不停地冲向五米外的沙袋。
为了不给玛丽添加压力,罗二还是惋惜地选择了放手,减缓了必杀一击速度。但是,震吓鬼子是必须的。
“噗,”随着沉闷的一声巨响,那个霍森特制的沙袋,被罗二一脚踹得四分五裂,碎石砾像烟花一样四溅飞散,砸得围观的洋鬼子嗷嗷乱叫。
一脑袋灰土的霍森,斜爬在地面上,脸色惨白地看着那个沙袋,还有罗二消瘦的背影,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玛丽选择夫婿的眼光,根本是别人不能比的。
一脚踢空的罗二,邪邪笑着转过身,再次踏下脚步,试图二次攻击,但霍森恐惧的声音已经叫了出来,“投降,我投降,”
化干戈为玉帛,多好的机会啊,丢脸的事让我遇上了,悲苦的霍森使劲怕打着地面,职业化地选择了投降。他不认为,自己的**能强的过那个沙袋。
还没来得及热身的罗二,被霍森厚脸皮的大叫声,生生打断了涌起的念头,恼怒间一脚踹出,“咔嚓,”大腿粗的衫木架子,被他一脚踹成了两截。(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二章、身在曹营
近距离面对罗二犀利的身手,霍森果断地选择了退让,在四周一道道呆滞的目光中,很光棍地半躺在硬邦邦的地面上,不愿意起身了。
“嗨,伙计,我觉得你那句话应该是对的,化刀剑为友谊,是的,友谊,”真诚的霍森,很认真地确认了罗二,身上没有杀人的味道后,这才一脸坦然地站起身,“我想还是去喝茶聊天的好,这里空气实在是很糟糕,”
说这话,恢复了绅士嘴脸的霍森,转脸看向自己手下的时候,狰狞的眼神,让还在看热闹的那些汉子们,轰然散去,大家都能看出来,长官现在一顶相当郁闷,顶雷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干吧。
只有出外勤的中年人,没有长官的指示,只好强忍打颤的双腿,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尽量把脖子缩在西装里。当然,霍森脸上出了点意外,他已经看在眼里了。
看着自己手下跑散了,霍森摆手也让那个“坚强”的中年人离开,这才稍稍松口气,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今天算是把脸面丢尽了。
正在犹豫着死不死要下个封口令的霍森,悲催地发现,自己抹在手上的汗珠,竟然是一手的鲜血,刚才飞溅的碎屑,很不巧地击中了他的额头,精神极度紧张之下,他竟然没有感觉到。
“哦,霍森,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受伤了,”有了霍森的俯首,罗二也不会把事情做绝,前一秒还是森冷的脸上。转眼间冒出一副关心伤员的嘴脸,直接让旁观的大力,暗自吐槽不已。
“这家伙,又打坏主意了,”不屑看罗二鬼祟模样的大力,干脆扭脸去看那些情报员们,也就是特工们的体能训练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说不得回国后写上一篇内部记录,换来上级的表扬是跑不了的。
但是,他的耳朵可是支楞着。罗二弄到好处也好分上一份。
带着淡淡懊悔表情的罗二。快步走到霍森跟前,掏出一卷纱布递给这个被误伤的情报官,“来来来,赶紧按住。要是发炎了那就破相了。”
罗二眼仁里幸灾乐祸的喜悦。霍森恨恨地记在心里,压住了胸口蓬勃的怨气,痛快地用纱布按在额头上。很是风轻云淡地一笑,“没事,擦破点皮而已,”
“罗先生,请吧,我的办公室里有上好的龙井茶,花了我不少的津贴呢,”虽然心里不忿,但是,罗二强悍的武力,还是让霍森正视了这个对手,称谓上也不自觉的换了一个让罗二舒服的叫法。
医生火速赶到霍森的办公室,一番检查,给大院最高长官清创后贴上纱布,见伤势并不严重,收拾好药箱退出去了。
罗二和大力坐在雕着花纹椅背的宽椅上,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香茶,不得不说,霍森这家伙对中国文化还是很有研究的。
罗二并不相信,霍森能为了自己,连夜买来国内产的龙井茶,再配上满是中国元素的家具,半晚上的时间也不够啊。
换上一身干净的军便装,额头上小小的一块纱布,遮掩不了霍森英俊的脸蛋,这个自认潇洒的情报官,郑重地走到罗二面前,“霍森.威廉姆斯,军情局上尉军官,负责冲绳军事情报工作,”
冲着罗二小露一手的攻击力,霍森不认为自我介绍会辱没了脸面,罗二值得他正眼看待。
“请坐吧,上尉,你可以叫我罗,或者罗先生,”罗二笑眯眯地捏着雪茄,一副雀占鸿巢的嘴脸,“希望你会成为我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哈哈,罗先生说笑了,我可是期望成为你的朋友,当敌人太危险了,就是藏在博物院里也得被毒死,太可怕了,”小小的点了一句,霍森不再深说了,中国人内斗的事他看热闹就好,死几个人与他何关。
至于罗二手上的东西,看看这家伙嚣张的眼神,霍森根本就没提,玛丽家的东西一向是有进无出,出一美元就要收进十美刀,莽撞地插一手会吃亏的。
在玛丽结婚前,霍森曾经在追求者的队伍里,亲眼看到了不长眼的几个家伙,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得罪了大学实习生玛丽后,尸首出现在街头垃圾箱里。那可只是嘴上调笑罢了,要是再进一步占便宜的话,想到这里,霍森后背上一阵寒风嗖嗖。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摇摇脑袋不再胡思乱想的霍森,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罗先生,自觉掐断了话题。
“我很喜欢中国文化,但是很遗憾没机会去那片神秘的国土,”笑呵呵地从花墙隔板上,霍森拿出一个黄灿灿的水烟斗,“罗,这可是正宗的中国古董,清朝的,花了我三十美元,”
“东京的杂货店里,还是有好东西的,”说着话,霍森熟练地装上一撮烟丝,连带手里的打火机,试图让罗二享受一把家乡味道。
“呃,我还是不要了,我喜欢抽雪茄的,”罗二眉角蹭蹭乱跳地摇摇头,这玩意不说味道如何,他反正是不乐意用嘴巴碰别人的烟嘴。
装饰清淡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副青牛过河的水墨画下,罗二和大力叼着雪茄,喷吐着一个个烟圈,而陪在一旁的洋鬼子霍森,呼噜噜抽着水烟,奇怪的场景,让门外站岗的两个特工,恍惚间眼皮子乱跳。
“咳,”过足了瘾的霍森,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清澈闪亮,“罗先生,不知道你们到冲绳,是办事呢还是旅游?需要我帮助的话,不要客气,”
至于护卫舰上发生的一切,霍森自觉地忽视了,秉着中日之间民间的恩怨,罗二能不杀人泄愤已经是很自律了。这点他还是看得很明白,问了也白问。
“啊,我这只是路过,小船在海上还是很危险的,想换大点的船去菲国,不是,现在叫菲国也不对,那里想必霍森长官也清楚,是原菲国群岛,现在的五国十七部落。”花花轿子大家抬。霍森这么客气地请喝茶,罗二自不会毁了和平的气氛,自己离开冲绳免不了要这货帮忙的。
“是啊,叫原菲国群岛还真是没错。我国的土地也扩展了不少。连租赁土地的原主人都没了。能圈进美国版图算是真正的进了民主社会了,”大言不惭的霍森,面对造成菲国四分五裂的元凶。依旧是一脸的兴奋,当然,看向罗二的眼神也友善了不少。
期间的具体导火索,他看到的绝密资料里,罗二是一个原因,但自由世界的光芒影响,才是开疆拓土的真正根源,土著们蜂拥而来的投奔,九成九是美刀和大批美援的威力所在。
在一片和善的交谈中,罗二掏不出霍森的心里话,霍森也问不出罗二到此的目的所在,各怀心思的两个年轻对手,嘻嘻哈哈间竟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忙活了一晚上,罗二倒是没太大感觉,大力却是抽了一整根雪茄,也挡不住哈切连天。
很有眼色的霍森,询问罗二同意后,叫来一名手下,安排罗二和大力休息去了。
坐在黄花梨木椅上,霍森叼着一根香烟,双脚翘放在明朝方桌上,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窗外喧闹的训练场他已然无心去看了;按照他的命令,无外勤任务的特工,每天在训练场的强化训练,不得少于六小时,眼下那些骄兵悍将们还在太阳下苦苦煎熬。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那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办公室,躬身站在霍森面前,“长官,那个罗先生,已经安排好了,外面有弟兄们看着,”
“嗯,注意别让他误会了,到这里人家是客人,恶客不欺笑脸人嘛,”霍森若有所思地吐出一长串烟圈,低声自语,“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能无声无息地杀灭上百保安,还都是中毒迹象,”
打发走手下,霍森陷入了沉思。
在他办公桌抽屉里,来自台北的电报,霍森已经来回看了好几遍,虽然不知道罗二下手的方式,但明显的,这个在军情局里凶名赫赫的罗,自己根本抵挡不了,哪怕是正面冲突也是照面就死,跑都跑不掉。
如果他升级为校官,再看到更深一层的资料后,绝对不会再去挑衅罗二了;那两枚找不到位置的核炮弹,让罗二在美**情局的黑名单上,已然升级为sss极度监视目标。
关键时刻,玛丽左思右想,还是把罗二手里的底牌,透漏给了戴维斯,得意地引起了玫瑰庄园一番震动。
要是松兆明在这里,遇上了罗二,绝对是笑脸相迎的香槟,武力表演根本不给罗二机会。
浑然不知被当枪使的霍森,总算是有着家族关系,了解了玛丽的现状后,稍稍挑战罗二一把后,明智地选择了退让,吃个暗亏总比无价值地送命好。
一个小时后,经过长时间的思路梳理,霍森赫然发现,罗二基本上算是己方的人物了,回到那片红色土地的可能,基本上为零了。
喜欢极品雪茄,喜欢享受别墅生活,出手大方,占地为王,私有武装,明暗里有着三个事实上的女人,等等等等,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抖搂出一个来,回到大陆上去,不被镇压了才怪呢。
不过,有着一个地位超然的美国老婆,还有了两个孩子,那他的东西包括财产地盘什么的,将来还不是要落在孩子手里,也就是变相到了美国手里,何苦眼光短浅地为难人家。
但是,再细细查看上级发来的指令,倒是让头脑聪慧开窍的霍森,脸色渐渐发黑,“阻止前往巴西兰岛?侦训台北文物去向?娘的,老子到底是被利用了,”
“啪,”精美的黄玉镇纸,被恼怒的霍森摔成了两截。
自己家族经营的石油、制造企业,虽然和玛丽家族商业为主的渠道不同,但要是因为罗二的事情有了矛盾,说不得将来就是一个碰撞,那损失就不是一个军职能弥补的了。
何况,他留下罗二的本事,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大院里满共不到二十人的武装特工,能比得上那上百人的保安?笑话。
要想把罗二死活不论地留下来,就是动用火箭弹坦克,霍森也毫无把握,罗二那风一样的速度,白森森惨烈的木桩,已经在他的心里砸下了阴霾,大片的阴霾。
“希望他真的爱上玛丽了,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将来就成了隐患了,”随手拿起一本汉语版的《孙子兵法》,霍森双眼无神地翻动着,内心深处潜藏的一丝绮念,已然消失殆尽。
“叮铃铃,”古董办公桌上的电话,刺耳地叫了起来,霍森丢下手头的线装书,拿起电话哼了一声,“说话,”
“报告长官,我是门岗,大门外来了一群日本人,要求和德尼尔森上尉决斗,他们说要报仇雪耻,”刺拉拉的电话里,那头声音高昂的哨位,看来也对罗二的跋扈相当不满。
“决斗?还报仇雪耻?真真是一群蠢猪,把他们赶走,”霍森烦躁地嗤笑道,正要扣上电话,脑子里灵光一现,赶忙对着话筒喊道,“不,不,把他们留在原地,我要亲自接待这些武士,”
好在门岗执勤的特工经验丰富,没立刻挂上电话,听到霍森的最新指示,迭声答应着等到长官挂了电话,这才扣上军用电话。
盯着黑色电话机好一会,霍森面色几番变幻后,一改刚才沉闷的表情,精神抖擞地起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有人愿意当试金石,那我就得好好看看,这个罗先生的搏杀本事,到底有多大,”腹黑的霍森上尉,脸上的笑意,渐渐浮现在阳光下。(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三章、脚踏生死状
暖洋洋的日头挂在天际,荀暖的阳光下,挂着商业办事处牌子的大院门口,两个暗藏手枪的守卫,警惕地站在了大门正中央,目光不善地双手环抱,鼻孔朝天地挡在那里。
在他们的对面,一群服装各异的日本人,围在大门外不断地聒噪着,为首的一名中年人,闭目养神地站在了人群最前方。
浅川千山,这个在日本大名鼎鼎的刀术宗师级人物,虽然鹰鼻横目的嘴脸不甚英俊,但脸上斜斜一道赤色疤痕,却能让人过目不忘。
怀里抱着一把鲨鱼刀鞘的太刀,穿着一身黑色和服的浅川千山,脚下硬札木屐稳稳地八字一站,后脑勺上高高的发髻不带一丝凌乱,要不是身后还有几个西装手下,那绝对是正宗的战国扮相。
拿到大笔酬劳的浅川千山,原本是在冲绳看望老友,没想到一大早就有无数个电话,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而谷泽川井身受重伤的消息,也让他大吃一惊。
谷泽川井在日本残碎的军界里,也是一名熏熏老将了,能接触到他的人都会认为,日本海军崛起的希望就在这个老人身上,但今天,这个老货竟然在海上受伤了。
问清缘由的浅川千山,怒不可遏地直接捏碎了电话听筒,再加上百万日元出场费的刺激,干脆地跳进了这个泥水潭里。
将近一万美刀的赏筹,哪怕的生活尚且过得去的浅川千山,也要不得动了心。他的浅川道场还在筹建阶段,花费也是一个无底洞,不下把子力气还真不行。
于是,打着给谷泽川井校长讨个说法的旗号,浅川千山带着有心人配给的一干精英手下,直接就堵上了门,把霍森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情报机关,堵了个严严实实。
好在他也知道老美的嘴脸,没敢大摇大摆地冲进去,毕竟刀术再厉害。也挡不住瓢泼而来的子弹。还是占据了道义高地为好。
看热闹的喜好在全世界都有,来往的当地日本人,初一看见有人竟然堵上了美国的大门,惊喜之下暗暗打听后。都为自己国家还尚存着热血男儿兴奋不已;不多长时间。商业办事处大院外已经围上了数百看热闹的人群。
躲在浅川千山身后的十几个“武士”。眼看着周围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相互对视几眼后,更加大声地喧闹起来。悲痛地诉说起落水受伤的谷泽川井校长,如何如何遭到华裔美**官的羞辱,而他们是如何顶着压力来光明正大的挑战。
挑拨人心的手法,在这伙人熟练的运用下,旁观的矮个子人群里,也开始骚动起来,唾骂声、诅咒声接连低低响起,现场如同即将沸腾的开水锅。
不过,那两个金发碧眼的守卫,可是正经八百的洋鬼子,虽然仅仅两个人,对面数百的人群还是不敢轻易上前一步,只是在不断地瞪眼嘀咕。
饶是如此,那两个外强中干的白鬼子,额角上也渐渐闷出了汗珠,右手已经摸进怀里了;谁知道这些小个子们会不会突然爆发,那冤死的就是他哥俩了,日本人喜爱偷袭的伎俩还在大伙心头尚未散去。
就在这时,霍森长官大步流星地出来了,迎着阳光灿烂的笑脸,让两个手下顿时松了口气,握着枪柄的手也松开了。
“哈哈,今天真是很热闹啊,”带着干笑的霍森,虽然看见外面嘈杂的人群,眼角深处闪过一丝恼怒,但脸上依旧是笑意连连,“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霍森,不知道,阁下来这里有什么事?”
浅川千山就站在队伍最前面,自然他要问的就是这个复古的家伙。
“霍森先生,我是浅川千山,请问今天凌晨来的德尼尔森上尉,是否还在?”怀里抱着长长的太刀,浅川千山微微一个躬身,诚恳地问道;尽管他看不上这些个洋鬼子,但形势比人强,眼下局势就是如此,想当主子就得先学会俯首,将来蹬鼻子上脸也是以后的事。
“哦,德尼尔森上尉是嘛,他是在里面休息,”眼珠子在浅川千山怀里的太刀上扫了眼,又看看浅川千山腰间的胁差,霍森很老实地回答道,“要知道,他可是我们美国现役军官,容不得随便骚扰,”
没办法,罗二现在的护身符,也是霍森要环护的脸面,不管心里有多少诡计,表面上的工作还的做好喽。
“是的,我无意破坏贵**人的尊严,但是,鉴于德尼尔森上尉的私人行为,伤害了我们日本国人的自尊心,我特意前来要求和他进行个人挑战,”言之确确的浅川千山,嘴角挑起僵硬的笑意,“我保证,是私人之间的挑战,不牵扯官方,”
“但是,如果德尼尔森上尉不敢出面迎战的话,那报纸广播上怎么说,与我无关,”浅川千山清淡的一句话,让霍森禁不住脸色一变,目光也凝重起来。
随着几道闪光,躲藏在人群里的几个地方记者,开始很配合地挤上前来,噼啪拍上几张照片,随后飞速地消失在人堆里,根本不给霍森一点机会,抢夺相机的机会没了。
“法克,该死的小鬼子,该死的罗,都不是好东西,”心里欢乐地翻腾了好几个来回,霍森歪头想了想,“好吧,我派人通知德尼尔森上尉,至于他是否迎战,我无权干涉,”
能说三国外语的霍森,把握日本人的心理也很到位,不但允许浅川千山和他的手下走进了大院,也爽快地同意五十人的围观者,可以随同进入。
当然,他们只能在操场上活动,一旦被发现游荡过了界,按到审讯的绝对免不了的。
当大门处被守卫封闭起来时,罗二也被一名特工通知到了。他正和大力坐在食堂里,大口吃着肉酱意大利通心粉,厨师调制的水果饮料也喝了一大壶了。
“什么,有人来挑战我?闲的没事了吧,”一边用毛巾擦嘴,罗二一边无聊地摇着头,“不去,不去,今天我还要找船去巴西兰岛呢,”
“噢。罗上尉。霍森正在和他们交涉,但效果并不好,小日本的记者都拍了照,人也跑了。”灰头土脸的特工。尴尬地站在餐桌旁。小声地嘀咕着,“人家都打上门了,躲也不是个办法。”
那是你们狗咬狗的事,与我何干,罗二优哉游哉地喝了口饮料,打着饱嗝叼上了雪茄,一副路人的嘴脸;旁边正在剔牙的大力,忍不住冷笑一声,没好处的事,还想让罗二出力,走错门了吧。
“来来来,坐下喝上一杯,这秋天了还这么热,真是的,”热情的罗二,大咧咧一指旁边的凳子,让本欲离开的特工坐下;要说拒绝的话,特工根本不敢,那狼一样的眼神,昭示着不听话就得挨拳头了,罗二可不是这里的军官,打了也白打,申述也是挨打后的事了。
在罗二的逼视下,前来报信的特工乖乖地坐下,喝饮料就算了吧。
要说大力现在的适应能力,那是相当的强悍,从第一次看见鬼子大兵,本能地要拔枪搂火,到现在面对大鼻子特工无动于衷,已然是不动如山了。
越来越热烈的阳光,让在操场上左等右等的霍森,晒出了一身白毛汗,浅川千山宗师和的手下们,也是脸色越来越黑;而那些前来旁观的日本人,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嗯,那个,浅川千山先生,我去催催,请稍等,”一门心思看好戏的霍森,接连又派出了两个部下,但都是石沉大海一样,不见回头了,不由得也着急了,干脆自己亲自出马。
小跑着赶到食堂,还没进门,从窗户外看进去,霍森的鼻子都气歪了,好嘛,都快成嗨佩聚会了。
膀大腰圆的厨师,手里端着长嘴铝壶,正殷勤地给罗二添着饮料,那三个前来报信的特工大汉,如同小学生一样,溜溜一排坐得端端正正,眼巴巴看着罗二大爷翘腿抽着雪茄;那个随同罗二的壮汉,满眼鄙视地剥着香蕉,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
要说罗二身上的各种毛病,那是享受贵族生活的烙印,霍森虽然看不惯,但也捏鼻子认了,可是跟从在一旁的这个大汉,却是让他有着丝丝的警觉,如同闻见了猎物的猎狗,寒毛不自觉地炸立。
“这家伙也是高手?或许是物以类聚吧,”没想到其他方面的霍森,看见大力手指上的老茧也浑不在意,目光焦点都聚集在罗二身上了。
“罗先生,早餐还吃的好吧,”想想外面的骄阳,霍森都有些牙疼,过不了两小时,都该吃午餐了,这货还在食堂里墨迹,干脆连午餐一块吃得了。
“嗯,霍森,我吃的还行,等会还的麻烦你给我找船,今天我要离开了,”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的罗二,毫不在意霍森肉颤的脸色,神叨叨靠在椅子背上,张口就是两句叮嘱。
“呃,罗,找船的事好说,但是外面来了一帮日本人,带队的听说是一名刀术宗师,是来替谷泽川井找脸面的,”两面煽风点火的霍森,很是沉闷地说道,“他们把记者都带来了,拍了几张照片就跑了,没截住,”也是,照片里肯定有他皮笑肉不笑的嘴脸,想来就不是好事。
“这帮矮子也太嚣张了,要不,麻烦你出面教训他们一下?”话没两句,霍森就暴漏了真心话,反正人都带到了操场,你罗二怯战也行,报纸广播的一宣扬,看玛丽的脸往哪放,最好趁此机会有了裂痕,那自己的机会。
心神摇曳的霍森,正要深切地幻想一番,就看见罗二那满是老茧的大手,忽地伸到了他眼前,“你干什么?”
“干嘛?想要我出场也行,总得出点好处吧,在你的地头上干掉了小日本宗师,我可是丁点好处也捞不上,费心巴力的没趣,”大言不惭的罗二,瞪着眼睛一摆手,“出场费你看着办,少了我还的回去小睡一会,联系坐船的事就靠你了,”
罗二满脸见钱眼开的模样,打死霍森也想不出,大陆那钢铁部队里,竟然出了如此奇葩的军官,正宗美军军官也差出了两条街。
“哦,也是,我再去问问吧,他们要是拿不出花红来,我不介意下狠手开出一张罚单来,”心有不甘的霍森,返身退回到了操场,正色面对浅川千山,直言挑战罗二已经答应,但没有赏金挑战很是无聊,或许会延迟此次挑战。
不出意外的浅川千山,眉头连动都没动,身边的手下刺啦拿出一张支票,明晃晃十万的花旗支票,后手人家早就准备好了。最让霍森满意的是,一张生死状就跟在支票后面,上面已经签下了宗师的大名。
咬着牙,霍森也写下了一张支票,十万美刀他还是拿的起,只要罗二被蹂躏在眼前,那他就有了笑话给玛丽听了。
两张支票被一把匕首扎在树干上,罗二也施施然地走出了食堂,在众人瞩目下踱步到了操场;大力没有跟过来,罗二拎过一个懂汉语的特工,让他陪着大力去了通讯室,和李相他们的联系到时间了。
二十万美刀在前,罗二也不矫情,脖径转动间,微微爆响的骨骼,令他开始兴奋起来。
“罗,挑战开始前,你得签了这个,”一抖手里的生死状,霍森满含喜悦地凑到罗二面前,小鬼子有时候也能办点正经事,正正点在了他的心坎上。
“咦,生死啥?”罗二能看懂上面的两个字,后面的一个圆圈两个点他看不出来是何意,不过十米外那穿着木拖鞋的家伙,看脸色就知道不是好事。
“是生死状,”霍森满含希望地把纸张捧上,就等着罗二大笔一挥了;随即,他的腕上微微一痛,一窜鲜血淌了出来。
罗二那堪比寒风的速度,让他用拇指指甲划开霍森手腕时,这家伙还毫无察觉;只是罗二用食指在他的血液上蘸足了颜料,他才悲愤的发现,按手印不一定非得用自己的血。
满意的看看自己按下的手印,罗二接过生死状,“霍森,下次要用汉语写,英语也凑活,”说着话手腕一弹,软绵绵的纸张被一枚牙签顶着飞了出去,啪地钉在了地上。
罗二脏乎乎的大皮鞋,无知无觉地一脚踏上,碾碎了牙签,也把这个神圣的生死状,眨眼间踩成了废纸。
蛮横至极的嚣张,成功地引爆了围观者的怒火,不但那些日本人面色涨红地哇哇直叫,就连旁观真正看热闹的洋鬼子特工们,也灰着脸鄙视罗二的狂妄。武者对于契约的重视程度,罗二并不知晓。
只有笑呵呵的霍森,眼中狠戾一闪而过,早早躲开了。
远处冷眼旁观的浅川千山,瞬间眼睛红了。(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四章、不可小窥天下人
“沧”,随着涩牙粘稠的一声闷响,出鞘的太刀利刃闪过一道寒光,压满了刀身团团云状暗纹,出现在罗二眼中;阳光下,一股从刀身上溅射而出的冷意,直入内心。
本来燥热的操场上,随着利刃出鞘,周遭的温度也随之下降了几度,能认得出这把太刀来历的几个人,禁不住心里突突猛跳。
而按着受伤的手腕,已经躲远了的霍森长官,巧不巧正好见识过这把刀的照片,这是已是对小鬼子的投入大为赞赏了,“龟工刃,好啊,武士刀十大名刀之一,虽然排名在最后,但它削铁如泥的传说,今天还真能看到了,”
不过,为了自身安全,霍森还是挥挥手,让那一干手下,也退出到了五十米外,省的被误伤了惹一身骚。
“呀和,”高声怒吼一声,浅川千山啪地一掷刀鞘,青黑色的刀鞘直奔罗二面门,自己则双手握刀紧随而上;在他的身后,十几名面色不善的西装男,右手不约而同地伸进了怀里。
远远看热闹的霍森,没理会气势汹汹的浅川千山,碧蓝的眼睛珠子死死盯在了这些西装大汉身上,到现在他才发现,该死的大门守卫,今天竟然没有例行搜身检查,轻易地把人就放进来了。
“法克,要是出了乱子,他们俩绝对会去阿拉斯加的,我保证,”心里不住暗骂的霍森,没声好气地松开手掌,举在胸前使劲一握;四周紧盯着长官举动的手下。慌忙再次后退,疏散了队形,一个个拔出手枪开始戒备。
如果霍森此时一声令下,二十几把手枪立时能把眼前噪乱的场面,打成一片筛子,当然,罗二能不能幸免,就看运气了。
就在浅川千山扔出刀鞘的瞬间,罗二懒散的身形,忽地紧绷起来。一副叼鸟不待见的眼神。转眼间冰冷森寒;让他生气的不是迎面而来的突袭,那些个已经拔枪在首都小个子西装男们,才让他有了发怒的迹象。
最让他恼火地方,是这些枪手拿着的。是清一色的自动手枪。搂火就是一梭子。十几把乱枪劈头盖脸地打过来,浅川千山死不死没事,自己却是虎落平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丫了个呸,但愿不会是覆盖射击,”侧脸让过呼啸而至的刀鞘,罗二翻手间取出一支烧刀子,咔地扎在大腿上,一秒钟后嘎巴捏的粉碎。
呼吸间的短暂时刻,浅川千山手里的利刃,已经扑面划过,在他看来,这个自己完全看不在眼里的年轻军官,真正被“龟工刃”吓傻在了当地。
“釜山大匠打造的千锻刃,出鞘必须见血,绕你是不可能了,”心里微微感叹一声,浅川千山再次爆喝着双脚踏地,人影窜上了空中,双手突然发力加快了劈砍速度。
削铁如泥的刀刃,罗二仅凭血肉之躯也不可能硬顶着对抗,身体里爆发出的庞大能量,瞬时间充满全身,眼前的浅川千山也凶狠地撞了上来。
斜斜劈砍的太刀,完全封住了罗二躲闪的角度,如果避开锋芒的话,他只有大步后退,但是,就凭浅川千山上冲的速度,后退的时机已经没了。
“来得好,”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罗二双腿猛然较劲,原地高高跃起,留下一股烟尘欺身上扑,后发先至地硬顶了上去;迎着浅川千山尚未砍下的刀刃,他的肩膀猛然出现在宗师眼前。
力道完全展开的太刀,还来不及劈在罗二头上,愕然的浅川千山发现,地面上的目标没了,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消瘦的肩膀,刚刚地直扑自己的面门。
“嗨,啊,”正要大声怒吼的闪避,空中传来轻微的一连串骨裂声,宗师变了调的惨叫声,在沉闷的碰撞中嚎叫;如同被火车蹭挂了一下,那双标志性的木屐,高高伸展着滚落。
尚未看清到底是啥情况的浅川千山,被罗二猛兽般的冲击力,砸着倒飞几步,满脸是血地栽倒在尘土中。
“当朗朗,”日本古代名匠打造的利刃,撒手间无力地翻倒,一只穿着尖头皮靴的大脚,赫然踩在刀背上。和吃了药的罗二比速度,浅川千山再跑两条街也赶不上。
“啪、啪啪,”就在浅川千山和罗二撞在一起的时候,后面冷眼漠视的西装男们,手中也扣动了扳机;好在到底的顾忌这里主人,一众枪口都瞄着罗二的下半身,否则今天的挑战罗二就阴沟里翻船了,不死也得挨上几个枪眼。
“可惜了,这么强壮的药源,”面色扭曲的罗二,低低嘶吼一声,原地划出一道烟痕,只留下地上被踩变形了的太刀;两次原地突然发力前窜,让他竟然抻了大腿上的筋了。
两公里内的丝毫变化,尽数落在罗二的眼耳之间,何况是距离不到二十米的这些枪手,他们惊疑面孔上一簇簇汗毛也逃不出罗二的眼睛。
跃上五米高的半空中,不待那些枪手调转枪口,罗二手中一把亮晃晃的子弹,腕动爆射,刷刷打了出去。
“噗、噗、噗,”情急之下,罗二也顾不得对号入座,带着弹壳的手枪子弹,打得这些枪手嗷嗷乱叫,身上脸上被砸出了一个个血洞;饶是如此,身负刺杀重任的枪手,坚持着开始更换弹夹。
但是弹夹还未插进弹仓,罗二气势汹汹的大脚,闪过枪手们的眼帘,“咔咔、咔咔,”满地碎骨折断的声音中,四个受伤最轻的西装男,悄然消失了身行,其他人被罗二残忍地踹碎了脑袋。
“轰,”刚才还热血看热闹的日本观众,哪里见识过如此过瘾悲惨的场面,惊叫声连连地四散而逃。生怕罗二这个煞神收不住脚,坏了自家性命。
“草,欺软怕硬的杂碎,要不是地方不对,你们能跑的了嘛,”悻悻地站住身形,罗二无奈地摇摇头,甚为遗憾地眼看着药材主药全跑了。
使劲在地上蹭蹭皮鞋上的血迹,罗二转过身,就看见刚才霍森远遁的藏身地。那个还没修缮的木架子旁。围了一堆焦急的特工。
“靠,不会是挨了黑枪吧,”幸灾乐祸的罗二,无视地从浅川千山身上跨过去。大步流星地看稀罕去了;至于浅川千山这个宗师级人物。还躺在地上发昏呢。罗二的撞击搁一般人已经去见大神了,他算是生命强悍的了。
不得不说,罗二有时也深藏乌鸦嘴的潜质。已经躲的很远了的霍森,悲催地被一颗跳弹,击中了腹部,正躺在尘土里呼呼大喘气呢。
当罗二一脸假笑地出现在眼前,霍森慌乱地脸上,早没了刚才阴霾的冷意,嘴角带着碎碎泡沫的血渍,哀求地看着眼前的“情敌”
自知自家的霍森,也接受过战伤急救培训,那颗该死的子弹,确实击中了他,而且好死不死地打中了他的肺叶,哪怕是军医及时赶到,他也知道机会不多了。
从这里上车赶到冲绳美军海军医院,怎么地也要半个小时以上,但他还有半小时的消耗吗,没有,霍森知道没有。
不过,罗二作为凯利烧刀子的背后供货商,霍森还是隐隐了解的,否则他也不会咬牙切齿地笑脸招待了,没名没利的事,洋鬼子根本不屑费力气。
“丫和,霍森,你小子还真倒霉,跑这么远都能让子弹追上,你不去当骑兵还真是屈才了,”作为一个老兵,罗二一看霍森凄惨的模样,就知道这货挨上彩头了,放在战场上,也就是牧师给安抚的货色了。
一把推开匆匆跑来的医生,罗二刺啦撕开霍森的上衣,大手按在鲜血喷涌的伤口上,另一只手晃动着捏出一支烧刀子,“算了,看你小子顺眼,不搭把手还真过不去,”
咔,烧刀子狠狠地扎在霍森的肚皮上,幽绿的药液嗤嗤打进了他的体内,保险起见,罗二肉疼地浪费了两支。
半分钟后,罗二学糊糊的大手,离开霍森的伤口时,围观的十几双眼睛,在医生的惊呼声中,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是,烧刀子!”医生结结巴巴地喊出烧刀子这三个汉字时,罗二尤自敏锐的感觉里,发现周围看向自己的眼光,顿时炙热了七八分。
“你才知道,这可是疗伤圣药,有一口气就能治活喽,今个我算是赔本了,”奸商嘴脸的罗二,拉住了识货的医生,“回头告诉霍森,他欠我十万美刀,你可是证人,”
说到这里,罗二才想起来,那二十万美刀的支票,自己还没拿到手,赶忙丢下昏昏沉沉的霍森,快步向那一排樱花树走去;在日本,他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满地扔花瓣的树种。
经过还躺在地上的浅川千山,罗二脚步迟疑了片刻,要说浅川千山的刀术,他自认参军前拍马也赶不上,遇上了就是个死。
要知道,有着强悍的力量,没有生死战斗经验的人,碰上浅川千山这类杀手,基本逃不掉刀锋滴血的下场。
歪着脑袋看了浅川千山两眼,罗二轻轻叹口气,也罢,在冲绳埋上一颗大钉子,保不住将来还能用上,实在不行让他抱着炸弹去东京一行,也是个不错的游动地雷。
蹲下身来仔细查看,罗二这才苦笑着连连摇头,难怪这家伙到现在还醒不过来,他的头骨都被撞裂了,没横死当场就阿弥陀佛了。
咔、咔、咔,三支烧刀子下去,满脸血渍碎骨的浅川千山,终于低声哼哼了起来,见状罗二起身,手脚麻利地把两张支票揣进怀里,辛苦费不拿不行。
回转浅川千山身边,罗二感知里这家伙呼吸已经均匀了,随即冷哼一声,“好了,再装死我就走了,老子事情一大把,等不及你养神,”
满脸血迹的浅川千山,闻声忽地瞪圆了眼睛,赶忙翻身跪倒在罗二面前,刺啦撕下一道布条,在脑门上紧紧扎好,瓮声瓮气地说道,“请原谅,武士浅川千山,拜见上尉,”
“以后就叫我长官,”见不得一副奴才相的罗二,挥手让浅川千山起来,“去,那里有医生,让他好好看看你的伤,”指指已经上了担架的霍森,罗二冷不丁咦了一声,“娘的,你丫也会说汉语?”
“是的长官,我会英语和汉语,但是很不精通,”捂着塌倒了相的鹰钩鼻,浅川千山讪讪地躬身答道,眼眸中浓郁的猩红色,看得罗二大摇其头,又是一个意志力奇差的家伙。
有着美国主子出面,那十几个枪手的尸身被迅速拉走了,地方上也不见有人喊冤敲鼓,仿佛压根就没有过此时;虽然眼前的争斗暂时平息,但罗二也知道,在日本待不住了。
训练有素的枪手,能拿得出刀术宗师前来挑衅,哪能是一般的势力,何况明眼的美国鬼子在暗中推手,玛丽也不能时刻维护自己,说不得哪天就碰上更凶悍的一堆玩命狂,那可就是要了命了。
“不可小窥天下人啊,万事还的谨慎更谨慎,”坐在豪华客厅里,思前想后的罗二,对早前看不上任何人的轻松,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有了对霍森的救命之恩,罗二休息的地方,直接就从简陋的双人宿舍,被换进了大院里唯一的将官招待客房。
但是,让他最闹心的,还是那个宗师浅川千山,鼻骨被医生整形了一下,贴上膏药就站在了客房门口,死活不愿离开罗二半步。
“好吧好吧,就让他和大灰作伴,去雨林里给我抓土著,药源那是多多益善的好,”多了一个能打的帮手,罗二也乐的给他找点事,还是需要高度隐秘的那种。
就在罗二欢快地冲澡洗浴时,不远处的病房里,霍森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仔细听着手下的汇报。
絮絮叨叨的汇报,一直持续了近半个小时,那个目光精明的中年人,说的口干舌燥,这才堪堪停住了嘴。
“你是说,日本人死了十一个?”霍森手指在腹部伤口处,慢慢滑动着,嘴里轻声问道;“是的,运出去的死尸,一共十一个,我亲自点的数,”手下肯定的点头。
“那怎么我记得,他们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十五个人啊,”霍森想不明白地眨巴着眼睛,要不是在关键时刻,那可子弹打中了他,凭着犀利的眼睛,他绝对能看出蹊跷来。
“好了,这事要绝对保密,就当你根本没看见,懂吗?”心底里虽然不甘,但此时的霍森,已然没了为难罗二的念头,隐隐的一股惺惺相惜的好感,令他很是不舒服。
“是的长官,我今天休假,从没离开过井春坊,草田芳子会为我作证的,”腆着脸的中年人,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要是罗二近在眼前,就会惊讶的发现,霍森清澈的目光中,哪里有一丝猩红存在。(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五章、机场相送
因为罗二出手救治了霍森,加上烧刀子的副作用,霍森已经没有了为难救命恩人的心思,眼看着自己伤势迅速地恢复,他躺在病床上休息了一顿饭的功夫,又一次出现在罗二面前。
他得到的一条消息,让他不得不走下病床,交好罗二的机会,这次是一个极好的台阶。
“喔,亲爱的罗,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一次,”脸色尚存一丝惨白的霍森,走进罗二栖身的客房里,很是客气地冲着罗二一个规矩的军礼;不过,眼下大刀金马坐在沙发上的罗二,双眼正冒着阴森森的怒火。
大力在通讯室里足足待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拿到了各地汇报上来的电报,其他的还好说,但是罗家山城堡迟迟发来的电文,却是让他看得心惊肉跳,火速窜出机房,冲到了罗二面前,“罗二,大事不好了,你老婆有危险,”
他手里拿到的电文,还是人家电务员给翻译过来的,罗二也不在乎这种普通电码的保密性,或许已经烂了大街了。
当然,这种电码罗二离开时,也会留给霍森,享用了他的烧刀子,甭管意志力再坚强,做一颗钉子的功能,罗二是不会放过的。
“大力,你还有着急的时候?难得啊,”仰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正喝着咖啡的罗二,打趣地嘿嘿一笑,随手拿过电文,几眼扫过后,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玛德。不给老子面子,那就让你们没脸吃饭了,”
扔下电报,罗二稍微想了想,强笑着让大力坐下,“不是多大的事,王猛要是抵挡不了24个小时,那他们也没必要活下来了,孬兵太浪费资源了,”
电报是经过狄瓦沓山谷金矿中继点。从巴西兰岛转发来的。要不是霍森所处的情报机关有着强功率电台,或许大力还不会这么快收到消息。
“长官夫人平壤探亲途中遇袭,阵亡五人,现情况危急。”间断的十几个字。罗二也看出了里面的含义。最起码,朴正勇没有派人接应,放任了事态发展;至于袭击者的身份。罗二不用猜也能大概想到。
动手对付自己的亲妹妹,有着罗二在外面威吓,他朴正勇还不至于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隔壁的北极熊,罗二上次在伊万的眼神里,就知道上次的核炮弹演习,不会轻易地罢手。
为了朴姬善的安全,罗二可谓是费劲了心机,城堡守备队的凶悍武备,堪堪能抗击一个步兵团的进攻,何况王猛警卫班的二十名官兵,早早就每人使用了三支烧刀子,个人武力提升到了极致。
二十一名训练了多年的警卫官兵,保护一名女子要是还出了事,那罗二也就认栽了,他现在再急也赶不回去;当然,警卫班出动也会带上一部分守备队士兵,躲进山里完全能坚持到罗二回来。
不过,想想伊万从自己手里拿到的那些烧刀子,罗二首次有了搬石头砸脚的郁闷。
“霍森,我需要你的帮助,花费随你开口,”从霍森镇定的脸上,罗二就知道,这家伙应该不是来看热闹的,地头蛇能出手相助,自己及时赶回去的希望,不是没有的。
“不不,谈钱很伤感情的,我是真心想和你成为朋友,”霍森摆摆手坐在罗二对面,“下午有班飞机去马尼拉,我可以给你搞到位置,到那里有前往台北的航班,但是,打点关节要花时间的,”
“没问题,需要什么你不要客气,”牙关咬了又咬,对于洋鬼子的心思,罗二还是能猜得出的,不就是狐狸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呗。
不过,只要有了交通工具,那什么都好说了,脑海里念头转动间,罗二挥手在茶几上一晃,哗啦一把亮晶晶的烧刀子,摆在了霍森眼前;养马吃草,既然人家不要钱,那目的就很明确了,肯定是看上了一些东西。
果然,烧刀子摆在那里,霍森的眼睛立马挪不开了,打眼一扫,竟然有十七八个,算算黑市上的价值,那机票的价钱已经够高了。
况且今天突然发生的跳弹伤害,让霍森对自身的安全,有了更深的体会,保不齐哪天他就的要用救命药,能收存在身上心里舒坦啊。
“我的朋友,你也知道的我的工作,有时候还真是风险很大,你的心意我很难拒绝,”暗暗咽了口唾沫,霍森手指在膝盖上快速地敲击,涨红着脸点点头;他还没混到脸皮三尺厚的境界,刚刚回绝了罗二的好意,转眼就要反悔,很是难堪的。
“呵呵,你不用为难,既然把我当朋友,那好东西共享不是问题,”心里不屑地暗骂一声,罗二笑眯眯地掏出一根雪茄,弹手抛了过去,“抽口雪茄,就当是给你压惊了,”
虽然心里急的要冒火,但罗二表面上依旧风雨不动,清淡地和霍森聊着不相干的琐事。
收了好处,自然要替人消灾了,霍森和罗二聊了十来分钟,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后,满意地放下电话,“好了,罗,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我送你们去机场,”
那霸军用机场,一架架大小不一的飞机,不是冲上天空,或者从海面上降落到机场跑道,繁忙的景象,在四周一簇簇民居、稻田的映衬下,一股强烈的反差让罗二暗暗摇头。
吉普车上,霍森稳稳地扶着方向盘,眼见罗二对这里大为不解,只好开口解释,“岛上就这里可以铺设两千米跑道,当地百姓也不愿远离,相安无事就好,”
“那他们能适应白天晚上的噪音?”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罗二瞄着前面宽敞的水泥公路。好奇地问道。后座上的大力,正满眼不忿地看着身边,浅川千山到底是缠上了罗二,苦巴巴地跟上了。
“噪音事小,上星期摔了架直升机,巧不巧砸在民居里,两死一伤,赔了一万美刀,好在这里的人力并不值钱,”嘴里淡淡地说着。霍森脚下油门加大。吉普车轰鸣着从一排院落前闪过,尾气中几个地方小孩嘻嘻哈哈地追逐着远去的汽车。
有了霍森这个带路司机,一路上两道美军宪兵关卡,很顺利地起杆放行。甚至连证件也没拿出来。霍森的面孔就是一张通行证。
“嗨。杰姆你好嘛,”机场大门口,霍森缓缓停住了车子。冲着门岗一位美军上士摆摆手,“我赶时间,回头和你聊聊河森队橄榄球赛,”
“好的霍森,我给你留着一瓶香槟呐,”粗壮的黑人上士,硬邦邦的短发平头上,一顶军帽戴的端端正正,笑呵呵地抬手开门。
跑道旁的公路上,吉普车里,罗二看着停机坪上溜溜的战斗机、轰炸机,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丝丝羡慕,最为不堪的大力,甚至咽起了口水。
但是,当汽车停在一架飞机旁的时候,罗二顿时傻眼了,“我说霍森,你不会是停错地方了吧?”距离汽车不到十米远,那架涂着灰漆的c-47运输机,和旁边气势非凡的b-29一比,根本就是老鹰蜻蜓,甚至罗二都看见机翼上生锈的螺丝了。
“要是b-52训练回来了,你嘴巴还不得掉下来啊,”得意洋洋的霍森,好笑地拉好手刹,“没错,就是这架飞机,三十分钟后,它飞往马尼拉,主要是运送军邮,我已经联系好了,搭上三个人没问题,”
不得已,罗二下车狠狠看了一圈眼帘中的机场,“草,老子将来也得搞上几架大飞机,起码座驾要最好的,”三个换上美军无衔军装的临时乘客,跟在霍森身后,大步向运输机走去。
临告别时,罗二拍拍霍森的肩膀,“你小子运气不错,但是太单薄了,”说完,笑呵呵地登上了飞机。
“单薄?说谁呢,”霍森不解地看着罗二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机舱里,再瞧瞧自己健壮的倒三角身材,看到脚面上时,赫然面色一变,刚才罗二站立的水泥地面上,两个深深的脚印,就像两块巨石,把他涌起的得意,瞬间打落在深渊里。
“也不知道传闻真的假的,回去了再喝上一支烧刀子,我就不信了,连你还战不过,”口袋里有了大把的烧刀子,霍森内心强烈的攀比心思,迥然升腾,再也无法压制了。
那间豪华客房里,罗二看到霍森第一眼时,就知道在李相身上发生的情况,再一次上演了,要是不诱惑霍森几句,他就不是罗二了。
很快,机身涂着白星圆圈徽标的c-47运输机,双发螺旋桨强劲地转动着,飞机滑上了跑道,这种39年研发的运输机,三千公里的航程,在亚洲还是相当有活力。
能装载二十名散兵的机舱里,拆除了大部分座椅的空地上,一袋袋加封的邮件,散发着沉闷的牛皮味道。
三个人在机务的安排下,坐在座椅上,扣上安全带,随着机身颠簸颤动了片刻,耳间嗡嗡的噪音突然减弱,飞机轻盈地跃上了空中。
两名驾驶员,一名机师加一个报务员,罗二眼睛盯在紧闭的舱门上,心里默默盘算起来;飞机从冲绳飞往正南,和他预期的方向,正好相反。
当飞机稳稳地跃升到了五千米高空,稳稳地飞行在西太平洋海面上时,罗二咔吧摘下保险带,起身走到通向驾驶舱的舱门前,伸手握住了把手,“好了,也该回去了,”
“喀嘣,”在大力和浅川千山冷静的注视下,罗二暴力破开加锁的舱门,闯入驾驶舱。
同一时间,朝鲜平原道东面的一座山头上,密麻的枪声不断响起,守护在低矮山洞外的十几名大汉,军服左臂上,挂着一个刀剑臂章,上面醒目的黑色楷体罗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不到五米深的山洞里,王猛手持双枪,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洞口,身后满头汗水的通讯兵,正在不断地拍发着电文。
“王猛,联系上本初了吗?”山洞最深处,传来清脆的声音,却是令王猛苦涩地咧嘴,长官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嫂子你放心,这些杂碎还看不在我眼里,只要坚持到晚上,就有机会了,援兵随时会到的,”使劲挺起胸膛,王猛头也不回地答道,犀利的眼睛不时扫向外面的密林灌木。
虽然嘴里答的轻松,但王猛心里清楚,今天算是碰上对手了,这些行动迅速,枪法奇好的敌人,要不是人数不多,早就围攻上来了。
凭着凶猛的火力,人数上的优势,尽管能压制住山下的攻击,但他内心强烈的危机感,越来越紧迫了。
最要命的是,原来如影随形的监视,那些狗皮膏药般甩不开的人民军士兵,现在连鬼影也看不见了。(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六章、跨境追杀(一)
西太平洋海面五千米高空,一架美海军c-47运输机安稳地在云层上飞行,驾驶舱里,正副驾驶员在谨慎地检查着机上的仪表,后面的机师却和报务员一起,拿出了保温壶倒上了咖啡,像这样的航行任务每天一趟,已经是太熟悉了,大家都心里有数。
过不了十分钟,正驾驶或者副驾驶也会起身,惬意地加入到品尝咖啡聊天的活动里,留一个人驾驶飞机就行了。
不过,铝制的咖啡杯刚端在手里,最靠近后舱门的报务员,耳边就听见嘎嘣一声,原先锁死的舱门竟然被推开了;诧异的报务员扭过脸,正正看见罗二似笑非笑的眼睛。
“嗨,伙计,这里你不能进来,赶紧出去,”罗二身上的军装迷惑了报务员,这个冒失乱闯的家伙,虽然长着一副讨厌的亚洲人面孔,但好歹能搭便机的也不是外人,他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脏话。
回答他的,是罗二手上一把亮晃晃的ak-47,既然霍森“好心”地安排了绕远路的顺风机,他走之前不搅浑了水花那哪成;“劫机,”低沉的一声俄语,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只会几句简单俄语的罗二,吐出一个单词后,这才佯装着恼火地说出了一溜英语,“各位,现在我荣幸地宣布,飞机被我正式接管了,”
“哗啦,”子弹上膛,罗二枪口左右挥动着,“你。马上关掉电台,在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报务员,”恶狠狠的枪口,让报务员惊慌地打翻了咖啡,强忍着手上的烫伤,啪啪扳下了长程电台开关,规矩地举起了双手。
他只是一个毫无战力的通讯下士,为了这架快要退役的破飞机,冤死在枪口下那就可悲了。还是先活命的好。
旁边的机械师很有眼色的放下咖啡杯。也麻利地举起了双手。这时,罗二身后浅川千山那满是伤痕的长脸,毫无表情地闪了出来。
不用罗二吩咐,浅川千山侧身上前。腰里插着的肋差蹭地拔出来。眨眼间就搭在报务员脖径上。只需罗二一个眼色,尚未出鞘的利刃会瞬间完成割断脖子的小事。
“嗯,带他俩出去休息。看管起来就行,”对于浅川千山秉性大变的原因,罗二也不甚清楚,这家伙虽然太刀被毁掉了,但是玩起短刀来手法并不逊色。
无声地点点头,浅川千山用刀鞘在报务员肩膀上一敲,漠然的眼睛,又死死盯在机械师身上,看情况,要是这两个美国兵不听话,那后果就难料了,血溅当场也不是难事。
好在,两个技术兵头脑还算灵活,手法相当缓慢地抽出腰里的手枪,捏着递给持刀的浅川千山,乖乖地抱着脑袋,走到后舱去了;那里有大力陪同看着,罗二很是放心。
只有两个腰身坐得笔直的驾驶员,暗暗对视一眼,无奈地继续驾机飞行,他俩背对着罗二,根本不敢冒险乱动,刚才枪栓的声音,绝对不是幻觉。
见驾驶舱里总算宽敞了不少,罗二眯眼上前,伸手从两个驾驶员身上摸走了配枪,小心收好,这才对着几乎僵硬了身体的两个洋鬼子一笑,随意地拍拍他俩的肩膀,“嘿,两位老兄,哥们我有急事,对不住了,”
“你最好关掉通话器,否则我会把你从飞机上丢下去,相信我的话,”毫无征兆的,罗二抬枪对着飞机顶部,“哒哒”就是一个断点射,弹孔处,急促涌进的气流,发出呲呲撕利的尖叫声。正驾驶细微的敌对动作,引得罗二火气蹭地上冒,脾气大发。
一直压制在内心里的暴虐,突然爆发了,要不是这两个鬼子还有用,现在早就变成死尸了。
“哦,我的上帝,今天碰上亡命徒了,”作为驾驶员的两个军官,心里突突狂跳着,奋力矫正着飞机姿态,因为突然泄压的原因,飞机不得不降低高度。
“很好,就这样继续,把高度降下来,降到距海面一百米左右,”突然倾斜的驾驶舱里,罗二纹丝不动地站在狭窄的走道上,随手拿过即将掉落的咖啡杯,小口地抿着,“还不错,味道勉强正宗,”
“这位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惊慌失措的正驾驶,伸手果断地关闭了通话器,一边努力按着操纵杆,一边大声地喊道。
“下降高度,下降,”罗二单手举着枪,满脸狰狞地露出了本相,“高度一百至一百五,不然我会把飞机打成筛子,你俩也得死,”要想达成划船的目的,最好的方式是拉上坐船的人,告诉他不划船船就要沉了。
在坠机和反抗之间,两个飞行员还是选择了生命为大,c-47运输机吼叫着快速下降了高度,贴着海平面缓缓飞行。
“掉头,飞机现在飞行目标是北纬**,东经**,”在罗二狂躁的怒吼声中,面色土灰的副驾驶抓过图囊,打开了航空图,这架负责运送军邮的飞机,正好还承担着前往汉城的航线,倒是省了罗二的麻烦。
后舱里,大力安稳地坐在座位上,眼珠子瞪着,面色惨白,还好他的安全带没有打开,地板上不断翻滚的三个家伙,已经碰的鼻青脸肿了。
调转了180度方向的飞机,开始加快速度。
一个小时后,没了音讯的c-47运输机,终于引起了冲绳、马尼拉注意,救援的飞机、船只开始紧急出动。
只有少数几艘渔船,看见一架飞机在海面上低低飞过。投降了的飞行员,为了不让罗二大开杀戒,谨慎地躲开了正常航线,偏航三十公里向黄海方向飞去。
就在罗二急吼吼地赶向罗家山的时候,朝鲜平原道东山林里。守护着朴姬善的王猛,投出了身上的最后一颗手榴弹,“轰”六十米外的硝烟中,一个身影弹射钻进了密林中。
“哒哒哒,”“呯、呯”连串的枪声中,那个试图靠近的身影,灵巧地闪避着雨点般的子弹,后退到了远处的山脚下。
“草,还是没炸到,”恨恨地吐了口唾沫。靠在一块岩石后。王猛一边给弹夹里压子弹,一边不住地低声咒骂着。他的身边,完好的警卫战士,就剩下五个人了。最为让他烦躁的。是大家手里的弹药不多了。
每人身上两个基数的弹药量。在大半天的追逐战中,已经快见底了。
在他身后的洼地里,重伤的七名官兵。虽然再次使用了烧刀子疗伤,但浑身的疲惫却是不能缓解了;长时间急促行军转移阵地,烧刀子的功效在不断地使用下,效果大为降低。
就在王猛对面三百米外的山脚处,一个个蒙着脸的大汉,虽然身上穿着土灰的工作服,但手里拿着的武器,却是打得警卫班苦不堪言。
一个排三十几名守备官兵,在长达二十公里的山路追逐战中,已经被消耗殆尽了,警卫班也是伤亡惨重,袭击者精准的枪法,让烧刀子也毫无用处;毕竟,被击中头部、心脏的致命伤,烧刀子也无法挽回,细胞分裂繁殖再快也需要短暂的时间啊。
遇上堪比长官身手的敌人,王猛这才开始醒悟,为什么罗二会不断地提醒他们,天外有天,原来果真如此。
还好,警卫班活着的大兵虽然多次挂彩,但总算能护着朴姬善躲进深山,隐藏在了密林山地里。
“六个人,他们只有六个人呐,反而打得老子抱头鼠窜,我的个娘哟,长官肯定要把我发配金矿了,”双眼血红的王猛,不安地扫了眼身边的朴姬善,还好这次没有带着孩子出来,要不然他死了也不会闭眼的。
“嫂子,你还是先撤吧,我带人拖住他们,”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王猛提出的建议,朴姬善连听也不听,动粗又不敢。
“不行,你们是保护我的,让我丢下你们,他会生气的,”穿着一身军装的朴姬善,手里握着手枪,头也不回地拒绝道;在她的眼前,一个个战士倒地毙命,这许久前亲历的惨状,再次看见时,她依旧是心如刀绞。
当逃兵放弃战友,不说自己不想去做,就是罗二也不会原谅的,朴姬善使劲握了握枪柄,脸上镇定的让王猛心里狂跳;没错,她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罗家山出来的官兵,根本没有当俘虏的觉悟,对敌当前,或者胜利,或者战死,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好吧,我嘴笨不会劝人,但我这里的还有十二的弟兄,绝不会给长官丢脸的,”灰黑的脸上憨厚的一笑,王猛咔地插上弹夹,把机枪稳稳地支在岩石下,就剩下三个弹夹了。
摸摸腰间的匕首,王猛沙哑的声音在林地里响起,“各位弟兄,罗家山的兵都是硬汉,今个遇上了对手,死活看天命了,都给老子记住了,只要有口气在,不咬下敌人一块肉绝不算完,”
说着话,王猛希翼的眼睛,远远地瞅了瞅西南方向,令他失望的是,城堡守备队的援兵,根本连影子都没看见。
他不知道的是,集结出发的守备队援兵,已经被人民军堵在了铁丝网范围内,正忙着组织防御阵地;号称演习的人民军武装部队,气势汹汹地亮出了獠牙,一反常态地把枪口顶在了守备队官兵的面前。
王猛他们苦苦死守的山腰下方,躲在山脚处林间的六名白人大汉,各自隐蔽在散兵线上,严严实实地封锁了他们退回城堡的可能;让王猛和朴姬善最想不到的,是这些也浑身挂彩的白人大汉们,身上也揣着烧刀子,只不过是用来保命的。
八名前来劫持朴姬善的雇佣兵,在和警卫班的交手中,两个冲锋手死在了枪口下,但相比而言,一比二十的伤亡交换率,足以完胜一贯趾高气昂的警卫班了。
为首的一名金发瘦脸汉子,穿着黄绿交杂的伪装网,手里抱着一支狙击步枪,正靠在树干下休息;在他身旁六百米范围内,还有四名精干的狙击手,隐没在荒草从里,剩下的一名医护兵兼通讯兵,正在轻手轻脚地哒哒发送电报。
摘下脸上蒙着的黑布,五个精神矍铄的大汉,开始无声地吃着野战盒饭,他们手里拿着的饭盒、水壶,都是缴获来的好东西。
阿列克谢.埃米尔,原苏联野战军特战大队金星小队中尉队长,退役当天接到了一笔外快,他和另外七个退役的军官,组成了临时战队,拿到资料后穿越苏朝沼泽瘴区,用了一星期的时间,隐蔽接近到了罗家山城堡。
每人四支秘密配备的烧刀子,虽然数量不多,但在一名同伴遭遇了毒蛇袭击后,疗伤效果好的让他们欣喜若狂,对潜入罗家山城堡缉拿敌人头目的任务,把握增加了不下三成。
鉴于烧刀子对增强力量的恐怖效果,埃米尔果断地命令每人首先使用了两支,对于系统训练多年的军官来说,成果比王猛他们好了太多。
唯一遗憾的是,这次出任务拿到手的,是清一色的美式武器,还是二战时期的枪械弹药。
刚刚赶到罗家山城堡外围,埃米尔小队就碰上了外出探亲的朴姬善,坐在吉普车里的她,被精致的远程望远镜当即发现。
核对了相片后,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要劫持这个女人,埃米尔还是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在他看来,只要能完成任务,回到莫斯科做一名警察也好,去调查局当一名便衣也罢,今后的生后会过的很滋润,两万卢布的赏格是很少见到的。
不出意外的,攻击力大增的埃米尔小队,在距离罗家山城堡十里的山间公路上,打的王猛他们灰头土脸地躲进了山区,留下一地尸体。
缴获了大批枪械弹药后,埃米尔带着他的同伴们,犹如跗骨的水蛭,连打带追的翻过了两个山头,停步在这个小山脚下,死死盯住了王猛身边的朴姬善。
大半天下来,他虽然在多次攻击无果的情况下,折了两个同伴,但结果已经在望了;天黑,他要等到天黑后,发出最后一击。(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七章、跨境追杀(二)
当海平线上的那轮乌金没入黑暗中的刹那间,朝鲜西北部的山区里,猛然间爆响起密密的枪声,夹杂期间的爆炸声挥起了一股股烟尘。
“哒哒哒、哒哒哒”满脸是血的王猛,嘴里大声地咒骂着,手边三支冲锋枪不停地轮换着打响,见惯了战火血腥的他,还是头一次碰上如此难缠的对手,诡异的身影、老辣至极的战术动作,让他打出的子弹根本找不到目标;饶是如此,他也只能不断地泼撒出扇形弹雨,期望能抵挡住山下越来越靠近的影子。
趴在他身边的战士,山下稀落的枪声一响,就有一个倒霉蛋脑袋像破烂的西瓜,红的白的血糊糊栽倒在地,枪械哗啦掉落在尘土中。
一个个轻伤、重伤的警卫战士,一声不吭地爬过来,推开战死的弟兄,摸起枪支继续疯狂地挥洒弹药,又默默地倒在一旁。
“草你姥姥的,有种上来啊,”连续扔出两颗手榴弹,王猛厉声大骂着,偏头闪在岩石后方,“彭,”一发大口径子弹,无声地打在石壁上,划出一道火花。
藏在怀里的烧刀子,已经全部用完了,手下一个个精悍的大兵,凭着他越来越灵敏的耳力听来,也就剩下六个人了;喘着粗气的王猛暗暗叫着侥幸,要是下面带了一门迫击炮,那这里早就剩不下人了。
“弹夹,”向后一伸手,王猛接过两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夹,利落地给冲锋枪换上。机枪早就扔到一边了;在他的身后,带着钢盔的朴姬善,满脸汗水地给空弹夹使劲地压着子弹,葱白的手指上,大小的血泡历历在目。
“蹭、蹭”草木狼藉的山脚下,两道模糊的身影,弹跳着左右交叉闪动,隐隐晃动的荒草,让偷眼观察的王猛心里赫然一惊,那快速曲折跃进的痕迹。已经是他眼力所不能及的了。
但是。刚才悄然摸上来的两个鬼子,两把短刀造成的伤害,已经是王猛不能接受的了,不但三名战士被开膛杀害。他的脸上、手上也布满了刀痕。
“完了。他们上来了。”到了现在,王猛心里更加清楚了,山下的那些对手。不是不能攻上来,而是不愿上来,否则战斗天黑前就完结了。
“是了,他们是想要活的,”紧紧靠在温热的石壁上,王猛胡乱擦擦脸上的汗珠,混合了鲜血的脸上,狰狞地犹豫着;眼角处,身后的浅坑里,朴姬善还在低头给弹夹上弹,脚边最后的一个弹药箱里,已经见底了。
摸摸腰间的手榴弹,这可是最后一枚了,王猛思索再三,还是掏了出来,随手扔到朴姬善身边,“嫂子,留给你了,我留一发子弹就行,”
用力把子弹压进弹槽的玉手,微微一颤,朴姬善抬起脸庞,对着王猛轻轻一笑,“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他会给我们报仇的,”说着话,手榴弹已经揣进了怀里。
不忍心再看那满是烟灰的笑脸,王猛呵呵笑着转过脸,一股阴霾的杀气赫然浮现,“弟兄们,山下的杂种要上来了,死战,”发出最后一道命令,伤痕累累的大手,握紧了枪柄。
“死战,死战,”简易单兵坑的六个战士,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口,同声厉喝道,雪亮的刺刀咔地插在面前,瞪圆了眼睛盯着晃动的荒草;在他们的怀里,每人一枚手榴弹,拉环已经现露在手边。
这支大部分由朝鲜老兵组成的警卫班,到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刻了。
“刷、刷、刷,”下方林地里半人高的荒草中,簌簌的声音渐渐靠近了。
太阳没入天尽头的地平线,收回了挥霍一天的光芒,蔚蓝的海面上,一架紧贴着海平面的老式美军运输机,在两艘大韩海军炮艇惊愕的注视下,轰然冲向德积岛西面三十海里,直愣愣扑向正北方向的大陆。
驾驶舱里,罗二把喝干净的咖啡壶丢在一旁,顺手拍拍前面的正驾驶,“嗨,老兄,快到了吧?”三个半小时的航程,估摸着也该到地头了。
瞅了眼电子地标,正驾驶郁闷地一指那个闪亮的绿灯,“没有意外的话,按照无线电引导,现在过了德积岛,那里有一个地标,”
“距离你给的经纬度,还有十分钟时间,”正驾驶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尾舵手柄处,啪地掉落了厚敦敦的一沓钞票,接着,又是两沓扔了过来。
一路上大气不敢出的副驾驶,斜脸偷眼看去,禁不住呃地倒吸口凉气,虽然灯光昏暗,但他优异的视力那做不得假,距离太近了,“美刀,是美刀!”
“情况紧急,算是我对不住你们四个,这里有三万美刀,算是给你们的酬劳了,”罗二淡淡地笑着,“不过,你们回去了,处罚是免不了的,一切都推到我头上,”
“哦,忘了告诉你们,我的军官证上,好像写着德尼尔森上尉,你们可以上报给上级,或许会给你们带来些好运的,”说着话,罗二转身退出了驾驶舱,“到地方了给信号就行,”
他着番古怪的举动,让两个驾驶员一脑子浆糊,敢情劫机的还真是自己人,要么说一路上悠哉地喝咖啡抽雪茄,一副主人模样;还是年轻的副驾驶机灵,眼见罗二出去后,慌忙抓过一沓钞票,哗哗翻动几下,眼睛立马眯成了一道线。
“戴尔,是真的,真的钞票,足足三万啊,”贪婪地摸着一张张百元大钞,要不是保险带还在腰上,他简直要跳了起来;来当兵味道什么,不就是混点钞票吗,现在好了,四个人最起码能分得七千五,巨额收入啊。
“闭嘴,你个该死的菜鸟。”正驾驶脸色涨红地咒骂道,眼睛紧紧盯着电子地标指针,瞅也不瞅地一把抓过一沓钞票,飞快地塞进了飞行服里,“记住了,他只给了一万,”娘的,要是你也给赶出去了,老子就能拿两万了。
“哦,是是。这个德尼尔森上尉就给了一万。”手脚慌乱地把钞票塞进怀里的大兜里,副驾驶一本正经地查看着仪表,“还有八分钟,拉高至四千。该亮红灯了。”
“嗯。看来运输机培训科目流程你还没忘记,”眼见得副驾驶很有眼色,正驾驶言不由衷地夸了一句。海面上。即将冲上陆地的运输机,轰鸣着开始爬升。
运输机后舱里,大力叼着从罗二手上混来的雪茄,紧紧盯着机械师的动作;硬邦邦的座位上,垂头丧气的机械师,正在整理四个降落伞包。
这架运输机上,四个机组成员,正好配备着四个降落伞,这下被罗二征用了。
那个尚有点火气的报务员,已经在浅川千山手里过了两招,还躺在邮件堆里发昏呢,为了自己不得脑震荡,机械师忍辱负重地接受了任务:检查伞包的完好与否。
“怎么样,准备好了没?”走到后舱,罗二眯眼看看看机械师,再看向大力,结果,他看到的,是大力黑黝黝的大脸,茫然的眼神。
至于浅川千山,只是紧盯着机械师,表面上不搞破坏就行了。
也是,他们三个都不懂降落伞,这玩意的好坏无从得知,就凭机械师的检查?他又不跳伞。
走到还算镇定的机械师面前,罗二随手指了个伞包,“这个给你,你第一个跳下去,”
“不跳的话,伞包就省下了,你还得下去,”说着话,罗二呲牙一笑,“二选一,”
他阴森森的声音,让机械师脸色苦涩,没办法,当俘虏就的有俘虏的觉悟,认命吧;机械师吭吭哧哧地墨迹着,在三个人的逼视下准备背伞。
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罗二怎么看他都是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挥手挡住了这家伙的手,“不行,你用那个,”这一下,机械师彻底脸黑了。
“噢,不,这个伞包拉环有问题,跳下去了伞可能打不开,”腿软成了面条的机械师,大声地拒绝道,被打死在机舱里,总比摔成肉块好的多了。
此刻的机械师,很是羡慕昏死过去的同仁,但他实在是不想摔死在异国他乡。
轰隆隆的机舱里,罗二冷冰冰地看着机械师,拿起了第三个伞包,“好吧,你第一个跳,”亲眼看着他穿上了扣带,系好了背包安全扣,罗二又反悔了。
拽出手枪,直接顶在机械师的头上,“脱下来,你穿另一个,”这下,满头大汗的机械师,彻底被搞晕了,在枪口的威逼下,再次换上第四个伞包,给三个人演示了一遍如何挂带。
“嘟,嘟,”机舱舱壁上,猩红的灯光闪烁着,罗二扒下机械师身上的伞包,“好了,该说再见了,你不用下去了,”
“前面我给你们留下了赏金,谢了老兄,”说话间,三个人笨拙地穿戴起了伞包,而一脸惊喜的机械师,忙不是跌地上前搭手,仔细检查着三个人的装备,大声地讲解着控伞、落地时的基本要求。
“滴,”一声长鸣声,当机舱里绿灯闪亮时,机械师奋力拉开机舱门,罗二啪地把伞钩挂在钢丝索上,一根雪茄塞进了机械师的上衣兜,“老兄,后会有期,”说完,一头扑向寒风呼啸的夜空。
“是,是,后会有期,”嘴里讪讪地说着,机械师紧贴在机舱壁上,帮忙给大力挂上了伞钩;在他的心里,巴不得这三个恶客赶紧跳下去。
大力无语地看着罗二跃下的身影,脖子上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层,他是山地特种兵,还没演练过伞降呢,第一次就玩这么大,也不知道摔死了是啥滋味。
“哎,真真是一个疯子,”心里哀叹一声,大力双眼一闭,横着心纵身扑了出去。在他身后的浅川千山,一声不吭地也跳了出去。
罗家山城堡上空,昏暗的天空中,三个小黑点悄然绽开了白色花朵。一架美军运输机划过夜空,掉头向汉城方向飞去,飞机的油料也不多了。
此刻的罗家山,城堡外的铁丝网大门处,三十几名守备队士兵,在一名排长的指挥下,荷枪实弹地守卫在临时工事里;他们身后的城堡顶上,三挺高射机枪也放低了枪口,两门迫击炮已经架设完毕。
这些绝大部分是朝鲜退伍兵的守备队官兵,子弹上趟地监视着铁丝网外,那里,一股股包围而上的人民军,完全封闭了这个十里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