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回马枪
美军车队前行十里地,也就是二十分钟后,军卡车轮卷着泥浆,嘶吼着进入了一座军营。
车厢里的大力三人,已经瓜分了两个美国大兵的物品,紧张加上兴奋,杜营长的交代暂时丢到了脑后。作为老兵的大力,虽觉得有些打草惊蛇,但已经站在了车厢里,只能随遇而安了。坐在宽敞的车厢里,大力更加痛恨美帝,这大个军卡,就拉两个大兵,真是腐朽的资本主义。
罗二坐在角落,眼光盯着尾蓬的缝隙,胸口闷的喘不过起来。随着那两滴jīng血渗入血管,到达心脏,心脏开始“碰碰”跳得浑身发软,大汗淋漓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白天压制黑sè光芒的血莲花,随着罗二信手收取的jīng血,已经无力支撑,背部汗水盈盈的36朵血sè纹身似的花瓣,开始变得淡红。
而那颗强劲的心脏,不断泵出新鲜血液,夹杂的黑sè光芒顺着血管,流向全身,加固着全身的骨骼、肌肉。
在全身粉红的神经网络下,开始附着点点黑sè的光斑,两点成线,慢慢连接成另一个神经系统,紧紧寄生在粉红的神经网络下方,缓慢吸收着养分,而黑sè的光芒就是养分,唯一的养分。
只是,黑sè的神经线太细,比头发丝细得多,颜sè也淡得多,透明的几乎不可见。
当黑sè的神经系统,连接成网时,罗二长吐了口气,终于心跳平缓了。全身出了一次大汉,顿时矍铄无比,清冷的眼神注视着车外。
不幸的是,美军士兵在高个子少尉的指挥下,将残尸敛进吉普,随后跟在车队后面随行。
几次罗二他们yù趁转弯下车,但时间太短,无奈,眼睁睁看着车队接近军营。
从篷布的缝隙中,看见森严的岗哨,徘徊的狼狗,以及两边延伸的铁丝网,罗二心里开始发凉。身后的大力和两个弟兄,已是面露苦涩。蛇笼和双层铁丝网被美军布置来阻断可能用作接近路径的山沟,围成的军营,外围布雷,内层大量的jǐng戒哨,zhōng yāng位置的360°火炮阵地,看的罗二心惊肉跳。
汽车在军营了行驶了五分钟,减速右转。这是,那辆中型吉普已经开走了。趁此机会,罗二他们下车,躲进旁边的帐篷。
一掀厚重的帆布,呛鼻的脚臭味熏得罗二直接屏住呼吸。时间紧迫,敌人很快就会发现破绽,必须赶紧出了军营再说。在军犬的鼻子下,没人会想在军营里躲藏起来,那是找死。
帐篷里黑乎乎的,罗二能清楚地看见两边一溜睡袋,一边四个,中间是过道,八个人头冲过道正在酣睡。没有停留,罗二蹲行而过,双手准确地在八个脑袋上按了一下。来到最里面,M3一挥,“呲”,伴着涩牙的声音,罗二已经闪了出去。
大力三人紧跟着罗二,虽然看不见罗二的动作,但身旁诡异的呼吸声,让他们背上发麻。只是,紧张的行动,让他们死死盯着罗二的脚步,不虞其他。
照例,横向连闯三个帐篷,都是驻兵的。当罗二再次划开篷布的时候,身后传来告jǐng的枪声。被发现了,罗二加快脚步,冲出帐篷,来到了防火道,迎面还是一顶帐篷,罗二感觉,麻烦来了。
美军规定,野外宿营,连级规模以上,帐篷之间必须有4.5米的防火道,当然间距更大那是最好了。
在美军的指导训练下,一部分南韩士兵的素质还是不错。罗二就碰上了,迎面一伙南韩士兵,光着脊梁,抄着步枪,已经冲出了帐篷。
没有停顿,罗二直接扑了上去。见一个“美军”扑过来,南韩士兵一愣,正待发问,罗二的手掌已经按了过来。
白天的罗二,不被逼到绝地,是不会下死手,否则胸口就闷的喘不过起来,刚才在军卡上,他已经又生生体验了一把。
但是他再快,还是有个南韩士兵扣动了扳机,“呯”,随即倒下。听见身后低哼一声,罗二不知道后面交叉走动的哪个弟兄,中了大彩,不禁恼怒地抓起哪个士兵,“呲”地划开篷布,闯了出去。
本打算拿个挡箭牌的罗二,眼前一亮,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军营边缘,狰狞的滚笼和双层铁丝网,横亘在面前。
身后的枪声开始密集,子弹在头顶嗖嗖地划过,远远听见狗叫声。
罗二看了身后大力他们一眼,虽然狼狈,但神sè稳定。扭头一甩手,把昏迷的南韩士兵丢在滚笼上,脚下步伐不停。在那倒霉的士兵摔在滚笼上的同时,罗二的大脚已经踩在他的背上,一跃而出。
大力三人紧随其后,跃出围笼,却见罗二跪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好紧贴铁丝网伏在地上jǐng戒,他们不能还击,只要一开枪,枪口的火焰是明显的信号:来吧,我在这里,于是马上会招引来无数的子弹,甚至炮弹。要知道,美军是崇尚弹药至上的。
天sè虽然昏暗,但还没有黑下来,罗二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开始有密集的机枪扫shè过来,远处,一队美军,带着大堆的南韩士兵,开始迂回包抄,手里乒乒乓乓地放着枪。
罗二脸上流下阵阵冷汗,他脚边不到一寸的地方,强烈的**火药,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碰触死亡,罗二身上抖得厉害。
要不是他的鼻子异常敏锐,此刻他已经被火药给撕裂了。新兵连时,罗二上过课,他知道,反步兵地雷埋得很浅,尤其是跳雷,这逃不过他的鼻子;但反装甲地雷就埋得深了,不一定闻得到。只要把反装甲地雷的火门调紧,那它比反步兵地雷还要敏感,在拉上绊绳,哈,只要碰上去,那会爽的狠,直接连渣都找不到。美军的步兵老油子,大都会玩这一手,曾经让偷袭的rì军爽了一次又一次。
看着逼近的敌人,和那越打越近的子弹,身后的大力忍不住了,“罗二,兄弟,跑吧,能走一个是一个。”
转过满脸汗水的脸,罗二凝视了大力一眼,点点头,“跟着我的脚印,冲!”
今天无疑是罗二的幸运rì,他们左拐右转,蹦跳着窜出了宽300米的密集雷区,钻进了东北边的松树林,加快步伐,在大力的建议下,往左绕行。天很快黑了,身后的枪声逐渐消失。踩着坑洼的草地,他们在一处水塘边停了下来。
随风吹来阵阵的腐烂的味道,让人鼻子发痒。爱干净的罗二低头不语,跌坐在地上;大力和另一个侦察兵蹲在那里,手里忙活着。刘强,一个普通的名字,一个普通的侦察兵,一言不语地撒手去了。
军营突围时,刘强被打了一枪,7.62MM口径的子弹,近距离打穿了腹背。刘强一声不吭,紧跟着大家快跑。确认和敌人脱离了,刘强一头栽倒在草地上,没了气息。
大力检查伤口时,发现血已经流干了。
安葬好兄弟,没敢立坟头,只是记下了地形。看着正在包裹肩上伤口的大力,再看看另一个头上裹着急救包的大兵,罗二的脸yīn沉着。
这次啥情报也没搞到,反倒折了一个兄弟,加上两个受伤,怎么算也是亏的罗二,忍不住了。
“大力,这样吧。你俩在这守着,陪陪那个兄弟。”罗二没看大力涨红的脸,“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过时你们就走,我在去看看情况。”
说完,罗二的身影很快融进了夜sè当中。
十七章、满载而归
寒风刺骨崎岖山地,一道身影在急速奔跑,时不时跃起,跳过一个个浅壕,向远处灯火明亮的军营前行。
刚才在军营里收取的jīng血,在剧烈的活动后,已经被完全吸收。停住脚步,拿出水壶,仰头喝的干干净净。虽然累,但罗二觉得jīng神很好,尤其是感觉,更是灵敏。轻轻嗅着鼻子,罗二有些自嘲,自己的鼻子大概比大灰还灵。
很快,罗二又来到刚才的军营。隐在半膝的荒草中,望着喧闹的军营,他把目光移向军营的后方。
转了半个圈,罗二发现,这里的雷区又密又宽,强烈的火药味更是浓烈,大概有更具威力的家伙。双层铁丝网后是蛇笼,蛇笼的后面,罗二看见了一左一右两个暗哨,相距大概五十米。十人一队的巡逻队,二十分钟左右一趟。
小心翼翼,避着心悸的气味,得益于鼻子,再次安全通过。掏出一副双层皮质美军战术手套,仔细戴上。这是罗二从那辆中吉普上顺的,很是合手,在别的美军身上还没有发现过。
等巡逻队刚一过去,罗二侧身躲开暗哨的视线,双手搭在铁丝网上,身子有规律地晃着。一阵寒风吹过,他的身体象被吹起来,双手使劲一拽,轻飘地跳了进去,落脚点,直奔看好的暗哨。
对于被命令紧急值哨,暗哨很是不满,只能嚼着烟草打盹。敌特杀了不少人,也被赶了出去,除了军官外,大家对军营的防御设施,还是很有信心。
朦胧间,一个坚硬的膝盖顶在暗哨的胸口,随即脖子被捏断。整整行装,用食指敲了两下头盔,罗二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向另一个暗哨走去。就在敌人疑惑之际,罗二已经抢身上前。
蹲在美军大兵的尸体旁,抬头看看高大的帐篷,摸出M3。割断固定的地绳,一掀篷布,好家伙,三层。
来到帐篷里,罗二笑了。闻着熟悉的饼干、牛肉、巧克力,还有蔬菜的味道,罗二知道,这是物资给养仓库。毫不客气,飞快地搬进红库。哎呀,美帝就是腐朽,竟然有五百多筒100KG装的饮用水,收了。
本来,罗二还担心自己红库的容量,谁知道,把仓库一扫而光,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二个仓库最大,竟然是五个帐篷通连着,但罗二看了,苦笑连连。
眼前,一箱箱的枪支弹药,1911式手枪、1903式步枪、M1半自动、M1卡宾枪、汤姆森冲锋枪、M1918A1、A2轻机枪、M1919A6式重机枪,反坦克火箭、MARKII手榴弹、火焰喷shè器。留着口水,抓了几个手榴弹放进背包,剩下的,咬着牙,全部收进了黑库。我用不上,也不能留着。
对于帐篷外停着的一排排M24“霞飞”轻型坦克、M26潘兴重型坦克、M3A1半履带式装甲车,罗二没敢打主意。他不是神,面对外面五挺M1919A6式重机枪,还是自觉点好。
在一个较小的帐篷里,罗二找到了一堆药品、急救包,美滋滋收下。
等到巡逻队发现被害的暗哨时,罗二刚刚出了雷区,正趴在地上,看美军的笑话。
出了口恶气的罗二,准备返回了,却发现,沿着公路往前六里地,竟然还有一座军营,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还有时间,惦记着任务的罗二决定速去速回,看看就走。
很快,罗二就摸到了第二座军营,一看有些傻眼。整座军营灯光瓦亮,3/4吨的越野军卡拉着满车的士兵,冲出军营,交错而回的是一车车的伤员,或沉寂的死尸。
虽然四周没有雷区,只是简单地扯了铁丝网,罗二还是蹲在了军营大门口大概60米外的草窝里。围魏救赵的评书,小时候在京城茶馆里,听了无数遍。
取出包里的手榴弹,留一枚防身,剩下的五枚一溜摆好。“来吧。”罗二轻拍下脸,打起jīng神,捏保险拉环,投出。罗二自信能扔出去80米,最不济70米没问题。连续投掷,十秒内,五枚MARKII手榴弹,无声无息地飞进了军营。
罗二没注意,他最后投出的收留到,保险漆成了红sè,那是一枚铝热战剂化学手榴弹。其实,他注意了也会直接无视,因为分不清蓝绿以外的颜sè,是罗二的短板。
“轰、轰……”连续四声剧烈的爆炸声,把军营门口的卫兵吓坏了,紧接着,一声沉闷的爆炸省中,一团橘黄sè的火焰突然炸开,变成纯白sè的火星密集飞溅开来,1500摄氏度的火源肆虐着碰到的一切。
这时的罗二,已经绕道进了军营,直奔zhōng yāng而去。混在忙乱的美韩士兵当中,罗二快速来到一座jǐng卫最多的帐篷侧后,M3开路冲了进去。
南韩7师师长金勇正,穿着笔挺的美式少将的制服,正戳着指头,大声训骂着两个手下。chūn风得意的金勇正,没想到会被袭击的如此狼狈,“你俩个蠢货,竟然能让北韩人民军打倒门口,……”一连串的怒骂,让外面的卫兵心惊肉跳。
正在金勇正咒骂北韩人民军的时候,突然脑后凉风袭来,本能地躲避,冰冷的皮手套已经捏住了他的咽喉。他的两个手下,还没反应过来,也被强壮的手臂按到在地上。
没理会地上折了脖子的三个家伙,罗二来到桌前,胡乱卷起上面的资料,抬手撕下挂着的军用地图,转身离去,顺手拿走了桌上的柯尔特M1911A1自动手枪。
十八章、微笑的生命
马不停蹄赶到东北边,在水塘处罗二和大力及另一个兄弟汇合了。只是,眼前的情景让他很无奈。由于失血,大力两人在罗二走后,就开始昏昏沉沉的,只好一人jǐng戒,一人钻进睡袋休息,半小时一换。
一见面,罗二看着两人蓝的发亮的额头,就知道他们发烧了。经过大运动量后,猛然停下来,加之野外的寒风,很容易就发烧了。俩人虽然身体健壮,却架不住失血,一时不察,寒气入体。
放下背包,手伸进去椡置好一会,罗二拿出两套干净的美式军服,让他俩换下已经冻的梆硬的湿衣服。又拿出一些瓶装的西药,让大力自己找了吃下,罗二自己也从里到外换了身干净的军装,就忙着弄吃的。
直到现在,罗二才知道,看着憨厚的大力竟然熟知英语,另一个兄弟也能拉上几句,看来,这侦察兵还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炊事兵最拿手的,不是做饭,而是在任何地形下,快速挖好无烟灶;然后是各种取火方法;最后才是饭菜质量的好坏。只要能保证完成以上三项,恭喜你,一名优秀的炊事兵在革命的熔炉里炼成了。
取出折叠工兵铲,看好位置,先打头,钢盔大小就行,再顺三个烟道,几下掏弄,一个微型行军灶完成。
看见大力两人再睡袋里昏睡,罗二拿出一个新的头盔,取出压缩饼干、牛肉干,倒上美军专用饮用水,军用ZIPPO“咔嚓”打着火,开始做饭。
闻着牛肉的香味,罗二禁不住口水乱飞,好久没吃到热乎的了,顾不上烫嘴,直接开吃。当罗二有滋有味地喝着牛肉汤时,一个硕大的脑袋从草丛中冒了出来。
贪吃的大灰准确地顺着香味,找到了罗二。绿油油的眼睛,紧紧盯着罗二手里的钢盔。大灰现在也跑野了,在罗二周围五里地寻找吃食,不见呼哨不回头。
看大灰的样子,就知道它一天没进食。罗二纳闷了,不是说狼吃饱了,一星期都不用进食,怎么大灰就饿得这么快。
取出一大块班用牛肉,撕去包装,扔给大灰。罗二又做了满满一钢盔的牛肉汤,叫醒了大力。
大灰吃饱了,罗二挥手让它到远处逛去了。现在是要准备逃跑,不对,是转移,尽量减少目标,毕竟,美军的飞机不是吃素的。
罗二带着大力两人,从东面低矮山地迂回,反正已经超时了,也不在乎多一点。路上,罗二拿出资料、地图,交给大力。原本萎靡的大力,一下子jīng神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牛皮包,挎好。
简单讲解了踹营的经过,省略了许多,倒是让大力懊恼不已,真是伤的不是时候。
天微微亮,从前线赶回的美第8集团军第一步兵师3团长,碧昂斯-诺里斯上校,铁青着脸,站在南韩7师3团的军营门口,顾不上烂泥糊满了军靴。
自己亲自带着1营,协助南韩7师1、2营正在猛攻飞虎山,眼看就要成功了,忽然听到金勇正少将被杀,军营被袭;南韩7师4营,整整1个营近千号人马,竟然看不住军营里的军火物资,半个战役的储备,一夜就不见了。难道北韩人民军过来了?一定是。
再加上金勇正卫兵的报告,碧昂斯-诺里斯上校更加确认,一大股北韩正规军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袭击了3、4营,杀害了金勇正少将,掠走了大批军火物资。
想到这里,碧昂斯-诺里斯上校挥舞着拳头,命令发报,要求海军航空兵,加大侦查力度,追杀卑鄙的北韩人民军。
此时,罗二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山沟,横向距离无名高地东边二里,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无名高地。
虽然头顶上,美军的战机频繁地往返低空飞行,但眼看可以返回了,他们心里开始热乎乎的。
趁着敌机掠过头顶的间隙,三人冲出山沟,在荒草地急行。没想到,紧跟着,一架F-40战斗机低空呼啸而过。
不知道是否被发现,三人有些犹豫,脚步缓慢了下来。
继续前进,会暴露部队的行踪;不前进,很快会被返回的飞机发现。
正在罗二三人迟疑之际,那架F-40小半径盘旋,俯冲过来。
“呜……”强大的气流卷起飞扬的积雪,嚣张的海军飞行员直接按动按钮,“咚咚……”一排炮弹在三人十米外横扫,30MM机炮的威力开始狰狞。
这是jǐng告xìngshè击。由于三人的美式装备,飞行员需要通过电台,联络地面部队确认。
三人不在停顿,“走”,大力大吼一声,转身向东边的山区跑去。吼声就是命令,三人扇形散开,挺身飞快地奔跑,现在已经不需要隐蔽了。
马上,“呜……”,天空中盘旋的F-40露出獠牙,超低空俯冲追杀伪装的“北韩人民军”,30MM炮弹在脚边不时炸响。
老鹰搏兔,一般兔子是被戏弄而死。草丛中的三人奋力奔跑、躲避,他们不甘心,不甘心当兔子。
奔跑中,大力冲罗二大喊,“罗二,记住喽,我叫杜大力,死战不降!”
罗二躲避着敌机的冲击,脚步不停,嘶吼着,“兄弟,死战不降,我叫罗本初。”面临死地,罗二已经丢弃了平淡,蓝褐sè的眼睛,不再象平rì里随和,泛着一道黑丝。
罗二侧后的另一个侦察兵,喘着粗气,猛地高喊,“兄弟,我叫张小卓,记住了。死战不降!”喊罢,停下脚步,转身举枪,迎向敌机。
“呯、呯……”,M1的声音和机炮的“咚咚……”声交汇,罗二回头看见,30MM的炮弹把张小卓带离地面,猛地迸裂,鲜血漫空飞舞。只是,那惨白的脸上,是平静地微笑。
远处无名高地上,近千双眼睛看着这惨烈的对决,杜营长已是泪流满面。
张小卓,用生命的微笑,给了战友几十秒的喘息,自己,毫不犹豫地四分五裂。
蓦地,像是明白了什么,罗二止住了脚步。他知道,该自己了,只有堵上自己,才有可能保住大力,有可能保住资料。
左手抽出柯尔特M1911A1自动手枪,右手摘下胸前的MARKII,捏住保险,用牙摘下拉环,静静地凝视再次扑下的战机。
“北韩”军人的飞蛾扑火,刺激的飞行员嗷嗷大叫,疯狂地踩舵俯冲。“咚咚……”机炮拉着死亡的火焰,狞笑着。
侧身前冲,不顾炮弹在身后爆炸,罗二全力甩出了MARKII,随即被战机夹带的狂风,狠狠扇倒。
F-40战机800公里/小时的速度,让飞来的MARKII如同小鸟,轻松破开风挡,钻进了驾驶舱。
在飞行员惊恐的叫喊声中,火光闪过,驾驶舱爆裂开来,飞机一头扎在地上,轰然爆炸。
当搜索而来的美韩军赶到时,大力扛着罗二,已经拐进了山区,F-40战机残骸在剧烈地燃烧,他们得到的,是一个炸得四分五裂的“人民军”。
十九章、跳崖
“哼哧、哼哧”,大力背着昏迷的罗二,艰难地往前跑着。积雪的地面,在冬rì的照shè下,很快变成饱含水分的土壤,一脚下去,泥浆就泛了上来。
美军这次发了狠,任大力如何躲藏,不依不饶地追踪着。通过飞机侦察,美军发现,他们紧追不舍的只有两个人,不禁惊讶万分。
身后的追兵又一次被甩了,幸亏在山区,否则,他俩已经被扑上的美军淹没了。
天sè开始昏暗,大力知道,快入夜了。连续奔跑了一天,水米未进,肚里的牛肉早已经消化,现在空荡荡得难受。为了逃命,除了枪支弹药,他丢弃了所有的负重。只是,肩上的罗二依然昏迷。尽管累得快要虚脱,大力不敢松气,依然在跌跌撞撞的前行。
大力知道,只要自己稍一松懈,马上会倒下。身后的枪声,头顶飞机的轰鸣声,时刻提醒着,现在还很危险。
美军上士本-艾弗莱克,带着观察手,远远地跟着大力。看着前方依旧奔跑的“人民军”战士,虽然是敌人,但他还是有些佩服。跟了快一天了,就连他这个优秀的阻击手,也开始吃不消了,可是,前面的目标,还在跑。
要不是上司指令,一定要跟着前面的人,找到他们的大部队,自己早就用手里的chūn田步枪,干掉目标,回营休息了。
“本,快看。”观察手突然放下望远镜,急切地低声喊道。被打断思索的本-艾弗莱克,不快地举起步枪。从8倍瞄准镜里看去,目标依然在前进,只是步伐开始蹒跚。
我还以为你是超人,现在也不行了吧。幸灾乐祸的本-艾弗莱克,继续往前看,冷笑的长脸一下凝固了。
“发克。”狠狠咒骂着,本-艾弗莱克提枪起身,向前奔去。他们的地形较高,能清楚地看见,大力前面200米处,竟然是一个断崖,正张着幽深的大嘴,等着慌不择路的大力。而大力并没有发现,神识恍惚地前行着。
上司布置的任务可能完不成了,本-艾弗莱克咬牙咒骂着,脚下牛皮高腰军靴,狠狠地踩在泥泞的地上,发出“扑哧……”的声音。直冲上前的本-艾弗莱克决定,抓住眼前的两人,一定要用尽自己全部的手段,追问他们的主力。
感觉被骗的本-艾弗莱克不知道,大力现在的奔跑已经成了本能,意识已经开始消失。如果不被阻挡,他绝对会扛着罗二,一头扎进深崖。
10米了,大力自杀式的举动依旧没停止,毫不犹豫地往前跑着。本-艾弗莱克终于发现,他阻挡不了了,他距离目标,还有七百米,根本赶不上。
没有放弃的本-艾弗莱克,突然停住,脚下滑行了半米,挺身举枪,瞄准了大力背上的罗二。
阻击手的优先目标是现场的重要人物,既然大力坚持不放弃,扛着跑了几乎一天,就算死也要背着,如此举动,让本-艾弗莱克盯上了罗二。
罗二现在很不好,战机30MM炮弹虽然没击中他,但飞舞的弹片,狠狠插进他的右肋,当即削断了2根肋骨。更要命的是,卡在断肋间的弹片,一直没取出,不断地折磨着他。
被飞机的气流扇倒,头部重重磕在地上,是罗二昏迷的原因。恍惚间,他知道,有人在扛着他,不停的在跑,一直在跑。强撑着,罗二把那折磨自己的弹片,收进黑库。
身上的伤口,流血很快止住;断裂的肋骨,随着大力的跑动,依旧让罗二痛苦万分。
呲着牙,罗二返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背部猛的冰凉刺骨。大惊的罗二知道,自己被盯死了,而且是被瞄准了。
就在本-艾弗莱克稳稳地扣动扳机的一刹那,罗二使劲下压,直接把虚弱的大力,压趴在地上,一头扎进烂泥里。顺过背上的M1,没有瞄准,直接击发。“呯”、“呯”,枪声同时响起,只不过间隔了800米。
7.62MM的子弹,带着灼热呼啸,察过罗二的头顶;同样7.62MM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弹,击碎了chūn田步枪的瞄准镜,打进了七百米外本-艾弗莱克的右眼。枪法奇臭的罗二,终于开张了。
抓着大力的头发,使劲一提。大力的大脑袋,从烂泥里给拔了出来。“呼”,大力吐出嘴里的烂泥,一侧脸,趴在泥里,竟然昏睡了过去。
看着周围地形,罗二不禁苦笑。慌不择路的大力,竟然把他俩带到了这么好的地方。
身后不到10米,幽深的大山沟;左右是平坦的荒野,长着没过膝盖的荒草,一眼看过,无遮无拦。
拖着大力,趴在崖边一个小坑里,抬头向西边看去,“黄腿”的美军陆战队士兵和穿着帆布网球鞋的南韩士兵,散成一条弯曲的弧线,
本-艾弗莱克死了,观察手呼唤来了一架F-80C型战斗机,6786公斤重的庞大怪物,呼啸盘旋,2挺12.7毫米M3型机枪“哗哗”扫shè着,打得罗二不敢抬头。机翅下,一枚狰狞的凝固汽油弹沉默着。
上司已经下了命令,活捉不了就干掉。在本-艾弗莱克尸体旁,美韩士兵止住了脚步,步枪、机枪开始吼叫,迫击炮也开始架设。
“呯呯”打了几枪后,罗二缩回脖子,不说自己枪法奇臭,光是头顶乱飞的子弹,就让他不敢冒头。颓然放下M1,看着头顶的敌机,罗二摘下大力身上的手榴弹,凭着印象,飞快地甩出。
“轰轰”手榴弹的爆炸,暂时阻住了敌人的脚步。但是罗二明白,用不了一分钟,迫击炮就会把自己赶出这个浅坑。
“兄弟,死战不降。”抬头看着yīn暗的天空,嘴里喃喃着,忍着身上的剧痛,抱着大力,缓步走向崖边。
枪声停了,只有呼呼的风声,目瞪口呆的美韩士兵,眼睁睁看着罗二,抱着自己的战友,义无反顾地跳下深崖。
赶尽杀绝是美军的本sè,那架F-80C盘旋掠过,拉起飞走,狰狞的凝固汽油弹划过一道弧线,紧追着冲进崖下。
二十章、出沟
当碧昂斯-诺里斯上校指挥着美韩联军,在数百架次飞机和60余门火炮支援下,以密集队形实施轮番攻击攻击57余次,付出1000多人的伤亡,终于站在飞虎山上。
虽然身后,充当预备队的两个南韩团,军营遭到可耻的袭击,但他相信,就凭现在的一万人,足以打倒鸭绿江了。
和他的上级一样,虽然发现了少量的中国“志愿军”,但他不相信,那个虚弱的人口大国,敢和世界jǐng察作对,顶多嚷嚷几句罢了。
就在碧昂斯-诺里斯上校洋洋得意,命令南韩53、55先头师,跟随自己的1营,追击溃逃的“人民军”时,他没想到,志愿军25、29军,已经拉开了大网,向他兜来。
当罗二抱着大力跳下山崖的时候,虽然身子呼呼地往下掉,神智却越发清醒。
心脏猛烈地跳动,痛得他仰头大喊。痛苦中,却看见头顶,一个绿sè的大家伙直冲自己砸来,速度很快,只怕自己还未落地,在空中就被砸死了。
硕大的凝固汽油弹,飞速砸了过来,弹头涂着一圈猩红,预示着极度的热量。
来不及多想,罗二伸出右手,冲着炸弹,冰寒的邪意,第一次在白天,萦绕周身。收,也是第一次,在未接触的情况下,顺利地把炸弹收进了黑库。至于会不会爆炸,管不上了。
巨大的水杉树冠,救了罗二和大力的小命。灰头土脸地翻滚着,“扑通”终于,俩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厚厚的腐叶是很好的垫子。
良久,大力首先醒过来。看看四周,追兵已经不见了。虽不清楚状况,他还是吃力地爬起来,把罗二拖到大树下。
摸到罗二的背包,飞快地吃了点东西,干光了一壶水,这才缓过劲来。
看罗二一直昏迷,忙解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处理好伤口,找来树枝,用绷带固定好断肋骨,在紧紧包扎好。
自己已经脱力,罗二昏迷不醒,伤口不能移动,大力决定冒险,就地休息。
大力的决定是对的,美韩追踪的部队已经返回了,因为现在,碧昂斯-诺里斯上校发现,自己一脚踢在了钢板上,脚已经折了。
到底是侦察兵,大力虽然虚弱,整地伪装像模像样,雨衣上遮盖着枯枝烂叶,自己和罗二往里一躺,再加上这是个洼地,远处根本发现不了。忍着头晕,仔细打扫了周围的痕迹,钻进雨衣下,和罗二并排躺着,沉沉睡去。
罗二不知道,在跳下山崖的刹那间,自己心脏疯狂的跳动,泵出了大量的黑sè光芒,直接聚向那断骨处,从肋骨断茬进入,消失在骨头里。落地时,心脏不再疯狂,继续稳稳地跳动,泵出点点黑sè光芒,只是,原本诡异的黑sè心脏,变得鲜红,与常人无异。
在黑sè光芒的作用下,断骨缓慢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同时,象是骨质增生,两个刚刚复原的肋骨下方,长出黑sè的骨质颗粒,如同种子,开始发芽,长出一小节黑sè的骨头,向微化的肋骨,一摸一样,缓缓地长大。
罗二清醒的时候,已是深夜,水杉林里寒气袭人。幸好,雨衣上堆着厚厚的枯枝烂叶,反而觉得安逸舒服。
看着自己被包扎得像个粽子,禁不住笑了,冷峻的面孔上,有着一丝暖意。
这时,罗二的肋骨下方,已经长出了两个黝黑的肋骨,紧紧依附着森白的原主。
伸手按按伤处,罗二觉得好多了,他不知道,身体的伤口已经愈合。推醒大力,准备出发。
经过充足的休息,大力又恢复了jīng神,开始活跃起来。现在的大力,对罗二言听计从,这不仅是俩人经过了一系列的战斗,更是对罗二至死不降的敬佩。何况,罗二的身手自己没法比,那就当跟班吧。
于是,曾经的炊事兵,带领着352团有名的侦查班长,摸索着准备返回。临行前,在罗二的建议下,烧毁了资料,只留下地图。
根据地图看,这条山沟南北走向,距离不长,总共不到一百公里。抬头看去,罗二发现,北面地形崎岖,树木夹杂着灌木;往南,地形开始趋缓。至于两边,不用想了,徒手根本爬不上去。
跟在罗二的身后,大力不满地嘟囔,“什么破地图,连个等高线都没有,还军用的,我呸。”罗二嚼着巧克力,拎着柯尔特M1917型左轮手枪小心走着,除了M3,俩人就剩这一把枪了。
对于罗二拿出的吃食,大力没有吃惊,他认为那是炊事兵的本能,就像自己爱藏弹药一样。大力没有检查过罗二的背包,一是没jīng力,二是他对食物不敏感,总是忽略不计。罗二也乐得如此,见大力从不问,也不多嘴。
着急着返回部队,行军速度很快。中**队的纪律很严,24小时不归队,必须说明去向,要有人证,最好有物证。虽说不担心审查,但是很麻烦,说不定要送回国审查,这可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毕竟,被送回去审查,是很丢人的。
天蒙蒙亮,俩人才出了山沟。这时,冷静的罗二也禁不住破口大骂,地图上的距离标示也是错的,本来显示二十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近四十公里。
朝战前期,不但南韩军队,就连美军持有的地图,也是错误百出,知道第二次战役以后,在侦察机的探查下,才开始完善。
山沟出口处,一棵粗大的紫椴树后,大力隐蔽在一旁,罗二静静地凝视前方,蓝褐sè的眼仁中间,永久印上了一道浅浅的黑sè。
二十一章、石桥
山沟外,一条满是泥浆的公路,蜿蜒向两边伸展,往右边一个大弯,拐向了身后;往左五十米跨过一条小河,没入山谷。
小河不宽,也有近十米,水流湍急。河上一座十五米石砌的桥梁,被打掉两边栏杆,人为加宽。桥两头,除了修建高高的永久水泥碉堡,沿河二十米,更是工事林立,密布铁丝网。桥上,不时有一队的军卡,隆隆驶过。
仔细查看,碉堡和工事里的几挺M1919A6式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微微地晃动着,明显有人在小心地jǐng戒。
透过铁丝网,罗二竟然看见了一辆坦克,经过大力辨认,是M24“霞飞”轻型坦克。看着传说中的坦克,罗二有些心虚。
终于看见罗二也有发慌的时候,大力高兴了,这有什么啊,自己还亲自钻过一辆M26潘兴重型坦克,虽然是打废的,但也算见识了。更何况,咱们又不过桥,担心个鸟。
低头后退,慢慢退爬到大力的身边,觉得饿的厉害。示意一下大力,俩人又回到山沟。
“没有地雷,就是火力太强。”罗二说着,眼睛没闲,扫视着四周。大力刚要搭话,就见罗二猛地一甩手,M3已经钉在十米外的地上,一只野兔穿头而过,只剩下抽搐了。
见识了罗二的刀法,大力不甘,使出手段,掏鼠洞、挖长虫,忙得不亦乐乎,让一旁的罗二也长了见识。很快,放血扒皮,俩人在山沟深处,架火烤肉。
他俩再大胆,也是匆匆忙忙就把火灭了。
拿着烤的三分熟的肉,嚼在嘴里很是血腥。看着罗二嘴角的鲜血,大力自觉把自己的那份贡献了,拿出饼干、巧克力吃。虽然革命战士不怕吃苦,也不能找苦吃。
在大力心安理得地吃着行军餐,叼着牙签收集套餐里的香烟时,罗二正在嚼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把大力吓了一跳。
罗二拿着烤肉,连骨头一块嚼碎,快速地吞咽着,贪婪的样子,唬的大力叼着的牙签都掉了。
在大力的眼里,现在的罗二简直就是人形的大灰,腮帮子强劲地蠕动,不时咬碎骨头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
看着大力发呆的眼神,罗二不好意思地甩甩油乎乎的手,“太饿了。”
也不管大力,吃饱的罗二缩在草窝里,开始打盹。现在是白天,任何出沟的行动都是自杀。
眼角余光,见大力躲在十米外的树下jǐng戒,罗二舒了口气。突然而至的饥饿,简直莫名其妙,自己一路嘴上就没停过,怎么就饿的慌不择食,而且,专找骨头吃。
怪了,嘀咕着,罗二眯上眼,等着天黑。
罗二不知道,自己右肋下,那寄生的两根黑sè肋骨,就像个传染源,把黑sè的微小颗粒,已经传到了其他22根肋骨下方,种子开始生长。
而养分,是从血管里吸收,导致了罗二不时觉得饿。钙的缺少,让罗二本能地寻找骨头。
就在罗二又开始大嚼美军班用牛肉时,碧昂斯-诺里斯上校终于发现,自己难于脱身了。
飞虎山西麓不同于东麓,东麓地形崎岖陡峭;西麓则地形平缓。擅于野战的志愿军25、29军,两只铁军,凶狠地扑向疲惫的美韩联军时,碧昂斯-诺里斯上校惊呼,中国出兵了。
志愿军25、29军开动了,飞虎山东麓20里无名高地也动了。
随着杜营长一声怒吼,子弹、迫击炮弹,下雨般撒下脚下300米外的公路上,把刚经过的美军车队直接打摊,打头斩尾,风吹落叶。
再次缴获了大批物资的杜营长,带领着352团2营的千名将士,象钉子一样,卡住了美韩联军的退路。
大惊失sè的碧昂斯-诺里斯上校,再也不去想象“荣誉勋章”,能活着跑到清川江就不错了。
指挥部队后撤,坦克、装甲车开路,呼叫后方支援,召唤战斗机、轰炸机掩护,急了眼的碧昂斯-诺里斯上校,挥着手枪,连夜踏上了返程。
夜sè朦胧,月亮罕见地挂了出来,灰蒙蒙的。
养足jīng神的罗二,带着大力,已经趴在距铁丝网下方。晚上,石桥两侧,雪亮的探照灯,严密地扫视着四周,连河面也不放过。更有几架探照灯,专门在桥两头的铁丝网上,来回交叉巡视。
最终同意打一下的大力,现在觉得有点蠢。明显敌人有一个连百十号人,还要去硬碰,明显是发烧。他哪里知道,罗二是对探照灯用的发电机动了念头。
拗不过罗二的大力,已经有了以身饲虎的觉悟。反正死过一次了,再拼一把吧。
身旁的罗二眼光尖锐的可怕,不远处敌人的巡逻队距离二十米,他就发现,这次的巡逻人数,比上次少了一个。
大概有事耽搁了,机会。巡逻队是唯一走出铁丝网的敌人,也是罗二混入的唯一办法。
二十二章、警觉的工兵
看着那队士兵走出铁丝网,沿着公路行进了二十米,到了罗二他俩的身后。
紧盯着聚在一堆吸烟的敌人,罗二觉得有些奇怪,雪亮的灯光下,这些士兵左臂上的徽章,和以前见得不一样,两只羊角很是醒目,至于那红底金sè的洋文,就不明白了。
“羊角?”罗二轻声嘀咕着,身边的大力忍着笑意,“COLOMBIA,哥伦比亚军队。”大力很得意自己的见识。
“真是一块肉,是个人都想咬一口。”罗二开始同情北韩军队;大力笑着讽刺道,“狗腿子向来记吃不记打。”
很快,巡逻队回转,经过身边。示意大力留下监视,轻巧窜出,无声地跟在队尾,身上标准的美国野战服和前面的敌人一摸一样。
桥头碉堡里,丹尼尔斯·巴雷拉,哥伦比亚营三连值班少尉排长,自从三连被派到这里看守石桥,这个印欧混血的年轻军官,就开始思念汉城醉人的rì子。听说战况进展顺利,他更期待在战场上建立功勋,而不是看守死气沉沉的破桥。
就在少尉幻想功勋的时候,面前的电台“吱吱”叫着。结束通讯,丹尼尔斯·巴雷拉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上级命令他加强戒备,前方战败,需要通过石桥撤退;增援的美军坦克营已经出发,一小时内到达。
更让少尉排长紧张的是,电台里命令,马上安排工兵,在石桥上安装炸药,等前线部队通过后,接到命令马上爆破,毁掉石桥。
结束通讯,少尉马上拉响了jǐng报,同时电话联系河对岸的连长。“呜…….”,凄厉的jǐng报声响彻小河两岸。
jǐng报声响起来时,罗二有些纳闷,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马脚,敌人这么快就发现了。
再看前面的巡逻队,利索地摘枪快跑,进入工事。机灵的罗二没停顿,跟着队伍就进了掩体工事。
还是第一次现场“参观”敌人工事,罗二有些赞叹,虽然敌对,但不得不说,干净卫生,井然有序,厕纸都摆放整齐。
虽然不认识洋文,但从红库里拿出的成包厕纸,一直让大力表扬他的三光政策。
顺手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拿把M1步枪,利索地上弹,熟练从容地动作,愣是没让身后赶来的哥伦比亚士兵感到异常。
一手提着弹药带,一手持枪,罗二跟着大伙,进入了工事。和旁边的人一样,架枪,开保险,认真地“盯着”公路上的风吹草动。
得益于军纪,没人说话,罗二大模大样的混入,没惊起一点风浪。
此时,碉堡高出的数盏探照灯,集中照shè公路及两侧,顾不上其他了,工事里黑洞洞的。也是,只要没白痴,没人会用探照灯照自家的防御工事,找抽啊。
突然,耳边传来严肃的喊话,罗二不明白要干什么。幸好身边好心的士兵拉了把,急忙收枪起身,进入队列。
现在的罗二,竟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是在自己的队伍里搞夜训。
狠狠掐了把自己,提醒自己身在敌营。
这只队伍加上罗二共十几人,好像不是一个排的。罗二猜对了,由于现在哥伦比亚大规模内战,保守党总统劳雷亚诺·戈麦斯·卡斯特罗为了巴结美国大哥,从国内紧急抽调士兵,组成这只哥伦比亚步兵营,乘船赶赴战场,士兵之间并不熟悉,甚至有的互相仇视。
跟着队伍,来到桥头。罗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命令紧急,队伍上桥很快散开。罗二左右不离身前的士兵,见他持枪jǐng戒,自己也在不远处戒备,站在桥zhōng yāng四处张望。
这一张望不打紧,吓了罗二一跳。只见几个工兵,在一个胖子的吆喝下,扛着一箱箱炸药,间隔规律地摆放在石桥上;还有几个工兵,开始系上安全带,带着电钻,钻到桥下进行深孔作业。
一道探照灯闪过,军绿sè的炸药箱上,粗大的黑sè“**”字样,那样的醒目。
这是要炸桥,罗二反应过来。
久经内战的哥伦比亚士兵,很是jīng通炸药,本来桥就不长,几个炸点就足够了。很快安置好爆破器材,一个工兵肩挎起爆器,倒退着沿桥边放线,对自己经过的士兵哇哇着。
光注意炸药箱的罗二,一不留神,突然发现身前的士兵不见了。回头一看,大家都在撤回工事。
正要往回跑的罗二,突然被对面放线的工兵指着,哇哇叫着。看着那工兵指着地面,冲自己叫嚷,罗二不明白他嚷什么,以为自己踩上了什么,人家不满意了,忙抬起脚,看着地面。
其实,那工兵是叫他马上离开爆区。但罗二的举动,明显是没听懂。
哪有自己人听不懂自己的喊话,工兵jǐng觉起来,摸向腰间。罗二已经发觉不妙了,见那工兵举动异常,马上扑了上去。五六米的距离,一晃就到。
罗二扑向工兵的时候,桥对面,一队重型坦克分队,打着灯光,出现在桥头。美军支援前线的坦克营赶到了。
二十三章、血莲花
美军的坦克即将驶上石桥,殷勤的哥伦比亚士兵,马上给桥上打灯照路。没想到,正好清楚地照见,罗二打倒了工兵。
桥两边的碉堡上,打灯的士兵大声地惊呼,有的开始咒骂,有的则窃喜。由于国内的内斗,这些各地抽来的士兵,有的原本打得死去活来,突然组团参战,表面上团结,实际暗斗不断。见私斗开打,哄叫起来,场面热闹。
罗二可不知道这些,蹲在工兵的尸体旁,眼前是轰隆隆的坦克,身后是奔过来的士兵,急了眼,举枪就打。
罗二不傻,8发子弹打向了跑来的士兵,他不相信7.62MM的子弹能侥幸打穿坦克的装甲。
“呯呯……”,急促的枪声,把敌人给打醒了,原来不是自己人。桥两边朝外侧jǐng戒的M1919A6式重机枪,纷纷调转枪口,7.62mmM1式重尖弹,以每分钟500发的速度泼向石桥。
“呯呯……”大雨似的子弹,打得石桥上碎屑乱飞,把罗二死死压在桥栏杆下面。敌人改造加宽石桥时,大概太仓促,栏杆基座没清除,留下了30CM高的石台,救了罗二一命。
这时,敌人坦克分队引导车,已经驶上了石桥,发现偷袭的人趴在桥面,不屑开炮、弄枪,加大油门,“轰”地碾压过来。
罗二终于觉悟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是湿透了。干一个是一个吧,趁着M1919A6更换250发布弹带的间隙,一把抓起身旁的起爆器,纵身跳下石桥,手捏把柄狠狠插下一拧。
“轰….”几个炸点同时响起,骤起的冲击波,把跟前的罗二,象拍苍蝇,猛地拍飞了起来,掉进湍急的河里,转眼消失不见。M1919A6并没罢休,雨点般的子弹疯狂撒进河里,搅起一团鲜红。
大力见罗二混了进去,退回到离铁丝网十米的草丛里,远远地监视着。
jǐng报响起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以为罗二暴露了。当看见灯光下,罗二装模作样地站在桥上jǐng戒,好笑之余,只能叹服他的胆大包天。
正在为罗二的撤退发愁时,情况突变,桥上枪声大作。紧接着,就看见罗二跳下石桥,随后就是惊天爆炸。
远远看见罗二僵硬地在空中滚动几下,掉进河水消失了,大力脸sè一变。再次后退二十几米,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狂奔着追去。
从小玩水的大力知道,这天气,水里温度太低,人在水里时间稍微长了,马上会僵了,沉下去就彻底完了。
磕绊着跑过一个转弯,前后就是看不见河里的动静,急得大力直喊,“完了,完了。”
朦胧的月sè下,yù哭无泪的大力突然看见,在河边,趴着一个黑呼呼的身影,缓缓爬向草地;旁边,一双绿油油眼睛,正盯着自己。
“大灰?”试探着脚了一声,那森然的眼神转为平淡,让大力惊喜万分。
找不到罗二的气味,让大灰焦急不已,往东跑有深沟阻拦,西边炮声轰隆,自己一直在北边游荡。灵气的大灰知道罗二喜欢偷摸行动,就一直往南找。终于在河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却看见罗二跳进河里。
顺着河水,大灰抢先发现罗二在河里挣扎,扑进水里,把他给拖了上来。
罗二掉进河里前,毫无阻拦的冲击波打到他的身上,急剧变化的压力几纳秒内就会达到它的最大值,生生震碎他全身的细胞膜,那他可就神仙也留不住,只能到奈何桥去喝汤了。
就在冲击波接触罗二身体的一瞬间,他背后的36朵血莲花,红光闪现,向四周散出一圈柔和的光芒,堪堪抵上冲击波。虽然顶住了压力,却被生生拍进河里,可见冲击波的威力。
莲花光芒一闪,随即消失。罗二背上纹身似的莲花,又恢复平rì般摸样。只是,靠近心脏的一朵莲花,血红的颜sè,竟然变成了青黑sè。
大灰把罗二拖上岸边,大力还未赶到。低头,看着几乎没了气息的罗二,那绿油油的眼睛,越发森然。
用鼻子轻轻触着罗二,身子冰凉,伤口流出的鲜血,让它兴奋;犹豫一会,终于忍不住露出獠牙,张嘴就要咬下,下嘴的位置,赫然就是罗二的心脏。
“嘿嘿……”,大灰地獠牙就要撕开罗二的后背时,地上的罗二,突然笑了起来,冰冷的笑声,让大灰猛地闪开,jǐng惕地看着罗二。
罗二没动,只是睁开眼睛盯着大灰,邪意凛然的声音缓缓地,刺痛着大灰的听觉,“我就说嘛,你这么耐心地跟着我,原来如此。”
转头看看自己的手,长叹一声,“大力说的对,狼就是狼,这是本xìng,怨你不得。”
见大灰似犹不甘,爆骂道,“在我死之前,我会撕了你,彻底满足你。”尖锐的声音,砍在它的头上,踩在它的灵魂上。
大灰彻底地瘫在地上,呜咽地浑身颤抖。
默然中,罗二的声音幽幽,“也好,你盯着我,是不让我安逸,让我jǐng惕自己的懒惰。”
二十四章、野战医院
大势已去的碧昂斯-诺里斯上校,率领败兵在突围无名高地时,志愿军的反坦克火箭发shè器,打得一辆惊慌倒车的坦克,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成为开战以来,美国阵亡步兵里,军衔最高的一位。
在志愿军25、29军快速横扫之下,断了后路的美韩联军,抛弃了没了弹药的枪炮,成群投降。
是役,两个南韩整编师,以及美第8集团军第一步兵师3团1营,共计2万余人,尽没。
就在联合**一片哗然之际,扛着重伤的罗二,奋力返回的大力,为了不耽误时间,大胆在公路上,拦下了一辆军卡。
司机在枪口下,被踢下车,把罗二安置在副驾驶,挂档起步,大力的驾驶技能还算平稳。
四散的逃兵,没人理会一辆“逆行”的军卡,更没人关心车厢里的美军重伤员。
不愧是擅长野地作战的英雄部队,快速地突击,使战争成了大屠杀。而大力,很快碰上了29军的搜索部队。
大力觉得自己很倒霉,罗二两次昏迷,自己两次扛着,还得玩命地跑,上次掉进山崖,这次差点被自己人给毙了。
双手抱头的大力,愤怒地看着冲上来的战友,随即被拽出驾驶室。军车风挡上一个6.5MM的窟窿,让他脸上冷汗直流。
但大力很快就平静下来,他看见,围上来的志愿军战友,竟然还穿着单薄的夏装。虽然枪口对着自己,但一张张冻的青紫的面孔,让他很是难受。
几番解释,没人相信大力的话,但敌意减了不少。
“这样吧,你交出武器,我们上车给你带路,先到无名高地再说。”一个打头班长摸样的战士,安抚着大力,毕竟,这是一辆拉伤员的车,先回去再说。大力无奈同意。
车开的再快,在这泛着泥浆的公路上,只能耐心的慢行。
嘈杂的驾驶室,见挤上来的班长,好奇地看着昏迷的罗二。大力淡淡地说,“自己弟兄,他把桥炸了。”
“嗷?你们炸的桥?”班长一脸不信,“我怎么听说是美国人自己炸得。”
大力撇撇嘴,不屑去反驳,你当老美脑残啊。
一路无话,军卡终于靠近无名高地了。只能是靠近,路上净是打得冒烟的卡车、坦克。
大力扛起罗二,熟门熟路地往高地跑去。班长慌忙带着两个战士,持枪跟了上去;其他人,就地看着车上的重伤员,怎么地也算是俘虏。
走到一半,班长就相信大力的话了,打扫战场、整修工事的2营官兵,看见大力,兴奋地打着招呼。
还没有命令撤退,战士们依然在加固工事,不敢松懈。当rì大力他们对决敌机,众目睽睽下,竟然把美帝的战斗机,给打了下来,让士气大涨,谁说美军世界第一,照打不误。
一脸疲惫的杜营长,听见大力回来了,愣住了,接着狂喜,冲出营部。
看见慌乱的杜营长,大力眼睛一红,眼泪止不住了。“哥!”委屈的声音,让老杜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热情送走了尴尬的29军班长,杜营长看着卫生兵给罗二包扎,咱看弟弟,一个昏迷,一个头上绷带血迹斑斑,想了想,领着大力回到了营部。
给大力端杯热水,看着指导员关切的目光,慢慢坐下。杜营长严肃地对大力说,“杜大力同志,由于你和罗二同志,归队超时,按规定,现在对你俩,进行战时审查。”
大力知道规矩,就把自己一行人,从出发开始,一直讲到夺车返回。当讲到,自己在河岸边,抱着罗二冰凉的身子时,大力禁不住嚎啕大哭,铁铮铮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
听着大力断续的叙说,杜营长和指导员,相顾愕然,没想到,炊事兵出身的罗二,竟然如此刚烈,两次舍身拼命。
指导员悠悠地说,“俘虏交代,是有命令炸桥,但是在撤兵后炸桥,看来是罗二给提前了。”已是感叹不已。
换回军装,出了营部,大力急匆匆赶向卫生所,顾不上观看被敌机轰炸的变形的阵地。
由于在审查期间,大力没有任务,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罗二。
罗二的情况很不好,背部中弹四处,弹头没有取出,已经有了感染的迹象;大力俘获的军卡上,情况更是不妙,七名美军重伤员,一路颠簸,死了三个。
本着人道主义,杜营长和指导员商定,有驾驶技术最好的大力,送美军伤病,到最近的29军野战医院医治,捎带上罗二一同前去。同车,安排了小张,带领五名战士护送。
半天时间,泥泞崎岖的公路上,大力硬是赶了一百二十公里,下车时,已是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了。
29军野战医院,设在飞虎山西麓的山坳里,一溜黄绿的帐篷,沿着小溪,隐蔽在紫椴树林里。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树林里,罗二和一群伤兵,围在林子的空地上,打盹晒太阳。
医院病号服不多,这些伤势不严重的,只能穿着半旧的棉军装,好在洗的蛮干净的。
罗二身体很是强悍,进了医院,经过手术,取出了弹头,很快就缓过劲,就剩将养伤口了。
惬意地坐在树桩上,手抄进袖口,睡意朦朦。旁边是2营营部报务员弓义,小伙子命好,250KG航空炸弹炸塌了营指挥部,指挥部坍塌,坚守电台的他竟然只折了肩胛骨,只让罗二夸奖他福大命大。
野战医院护士多,正借着好天气晾晒浆洗好的纱布、绷带,于是,轻伤员们纷纷帮忙。虽不窈窕,君子亦好逑。
弓义的小眼睛盯着远处,那些和护士说笑的伤员,不服气地说,“真是,好白菜都背猪拱了。”
罗二笑了,撇撇嘴,“你被谁拱了?”旁边一阵沉默,接着哄然爆笑,原本平淡的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弓义人长得一般,个子又小,尤其那小眼睛,看着很是有些猥琐。人长得不咋地,那听电台的耳朵可是准确的厉害,特别是发报的手速,号称打遍118师无敌手。
弓义人很聪明,是个从不吃亏的主。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碰上罗二,让他觉得很吃亏。
对于弓义的吹嘘,罗二来了兴趣,要弓义教他发报、收报,主要是太闲了。
在俩人“交易”时,刚开始,罗二拿出掏鼠洞、挖蛇的本事,直让弓义寒碜地冒汗,他一个报务员,整天不离首长,能饿得去找老鼠吃?更何况,弓义怕蛇,避之不及。
直到罗二无奈,甩出M3刺穿十米远的碗口“大树”,这才引起了弓义强烈的热情。
一般情况下,部队战斗过后,必须更换电台密码本,以免泄密。弓义默写出旧的一套电台密码,手把手教罗二收发报,面对面口发。对于罗二发报的手法,弓义戏言是结巴式反复。
几经校正,无奈罗二不是上道的人,放弃,声言罗二的“指纹”已经定型了。
学了收发报,罗二自然高兴;只是弓义郁闷了,直接被罗二赶到伙房去揉面,练习腕力,已经练了三天了,据说要练半年。好在是一个部队的,否则弓义揣测罗二,是在空手套狼。
四天后,伤口结痂,罗二告别弓义,严肃保证回去继续教,跟着羡慕的大力,回到了2营营部。
二十五章、侦察兵
1950年11月19rì,352团2营1连战士罗二归队。
“经过审查,罗本初同志在11月上旬的历次战斗,表现勇敢,予以表彰。”118师政治科干事,严肃地念着审查结果,虽然人证就剩大力一人了,而且战斗细节含糊;但2营上千号人,亲眼看见了罗二对决敌机,这是千真万确的。
最终,给予了罗二表彰一次的决定。大力同志,则记二等功一次,毕竟,他缴获了一辆军卡,还俘虏了几名美军伤员。
安慰了不甘的大力,罗二回到了1连。来到了1连驻地,满眼是陌生的面孔,直到见到小张,才知道了原由。
无名高地的战斗,相当惨烈,虽然居高临下,但面临敌人的飞机、大炮的无休止的轰炸,还有扔下数不清的炸弹、燃烧弹,1连伤亡惨重。
除了小张和另外四名战士,上至连长,下到炊事兵,全部牺牲。当杜营长率营部人员赶来时,只看见五名战士,在顶着上千的敌人在打,阵地防御已经崩溃。
“二哥,你不知道,真是一炸一片啊。”听着小张的絮叨,连朝鲜向导朴正都战死了;罗二嘴里开始喃喃地念着。
2营侦察排也是损失很大,四十名战士,完好的八个半,那半个现在还在医院。至于大力的班,就剩他1人了。
志司鉴于118师伤亡过大,建议回国休整,被40军军长温成玉拒绝了。笑话,刚出国一个月,就被打残回国了,这不是打脸吗。
2营忙着收补充兵,罗二也被大力要到了侦察排,因战功,成了一名班长。小张跟着罗二,进了2营侦察排3班。
2营营部,“虽然美韩联军逃过了清川江,但我军的突然后撤,敌人一定会反扑过来。”杜营长看着大力,“上级要求我2营,接敌侦查,为下一步部署作准备。”
指着地图,杜营长严肃地布置着任务。“给你两天时间,尽快整顿好侦查排。”
“坚决完成任务”大力痛快地敬礼。
大力走了,看着营部外自信的新兵们,杜营长摇摇头,自嘲道,“边患尚未除,刀枪已入库,可惜了我的兵。”
虽然听说国内已经开始征召老兵,但眼下,是指望不上了。
“听说,兄弟部队伤亡也很大。”一旁的指导员满脸的忧虑,“新兵比例是有点多。”随即,恢复了嘴脸,“杜文学同志,不要有悲观思想,要相信上级,相信志司,更要相信我们的战士……”
大力不是侦查专业出身,现在整个入朝部队里也没几个,理论有限。
于是,大力给包括罗二在内的侦查排战士,只讲了隐蔽侦查、敌火统计、野外行军项目,当然野外找食更是滔滔不绝,成了重点,直接让罗二鄙视。
半天的实地讲解,大力决定,1、2班留守,由副排长带着继续训练,自己带3班出发。
大力的安排引起了以副排长为主的干部们的不满,“我不同意,侦查计划应该符合实际,3班新战士太多,建议排长重新考虑。”
副排长丝毫没给罗二面子,战争时期,实力为上。马上,1.2班的班长、副班长点头迎合。
罗二没说话,淡淡地看着大力,知道他有办法。
自从在医院醒来,罗二发现,自己看不见别人头顶的蓝sè光芒了,自己的也不行;只是,他的感觉越发灵敏,对于强悍的人,自己能感觉到,尤其是对自己有敌意的人。
现在,对面的几个竞争对手,没人让他有威胁的感觉,那就是没人比自己强,至多和自己实力相差无几。
所以,罗二很平静,至少有八成把握。
没等大力发话,罗二身旁的小张不满了。虽然不兴山头主义,也不许;但毕竟是和罗二同是一连来的,自然对别人的质疑满心愤慨。
“怎么,不服气,不行就比比,是骡子是马咱出来溜溜。”
对于小张顶撞副排长,大力有些生气,但也同意他的话;瞪了一眼小张,“行吧,中午饭后,是个班比试,第一名安排任务。”
干脆利索地定下规矩,拉着罗二走了。
达到目的,副排长和几个班长、副班长乐了。对于小张的话,直接无视,毕竟,都是为了任务。
中午,开始吃饭,作为3班副班长的小张,直接命令手下的七个兄弟,饭量减半,自己更绝,一个馒头一碗汤,就不吃了。
罗二奇怪了,一手拿着三个馒头,一手拿着不锈钢美式饭盒,盛满了汤面,对正在吸烟的小张说,“这就吃饱了?”
小张嘻嘻一笑,“我可不想等会全吐了。”
罗二恍然,忘了,等会还要比赛。看着手里的吃食,有些尴尬,还好有小张的提醒,不然第一个吐得肯定是自己,那就乐子大了。
转身出去,召唤大灰,粮食不能浪费。
饭后,比赛直接开始。
比赛一共三项,地点选在驻地旁的小山下,大力已经在等了。
第一项,多负重五十斤,冲上100米海拔的小山,拿到山顶战士给的信物返回,计时最短算赢。
为了防空,只能每班出两个代表;同时强调,不许恶意竞争,否则取消资格。
作为班长,罗二也想看着自己班上,各个弟兄的能力。随手叫了两个,交代两句,让他们上场。小张着急地看着罗二,只招来了个白眼。
地上,从炊事班借来了六袋面粉,每袋标准五十斤,加上各人四十斤多装备,大概一百斤左右。
其他两个班,一个个磨拳檫掌;看jīng神,中午也省饭了,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大力哨响,笑眯眯地看着:体会一把我跑得吐血的感觉;罗二则傻了眼,自己的弟兄竟然跑在最后,起跑就晚了。
“完了,这把输了。”身后的小张悻悻地说。小山就一条小道,俩人并排的话,其中一个肯定被挤下沟;又不许冲突,只能排队了。
看着1、2班的战士,先后把信物,一块巧克力交给大力,罗二觉得不妙了。
大力冲着罗二幸灾乐祸第笑着,顺手把巧克力奖给一、二名,没理会第三名。巧克力是借罗二的,现在你们班输了,你好意思要回去,大家都看着呐;至于你们班的信物,上缴,成绩差还吃高级货,没门。
罗二偷偷塞给自己的一条骆驼香烟,那是兄弟的感情,和比赛无关,大力很是大义凛然表扬了1班,鼓励继续。
送贿要求上战场,志愿军里罗二怕是第一人了;结果眼看失败,罗二挂不住了。
第二项,700米不定向shè击,一个班出一人,一枪定胜负。没听错吧,罗二张大着嘴巴,愤愤地看着大力;眼前新晋的排长,正自得的吸着自己“上贡”的香烟。
抽烟抽死你,罗二恶意认为,大力是在偏袒自己,偏袒着不让自己去。
是不是会错了意,正在暗自揣测,罗二听见大力正在催自己。“罗班长,快点,大家都很忙的。”
听见大力的督促,罗二张望了一下,一张望又怒了。大力找了个空罐头盒,派人悬在700米外的小树上,小风吹过,细绳吊着铁皮罐头,微微地晃着。
叹口气,招手叫来小张,“张振东同志”,罗二语气严肃,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听见罗二叫自己大名,小张知道事态严重了,其实他也知道,罗二的枪法,在2营,那是第一,奇臭第一。
咱们的冬装就是不行,没个大口袋。嘀咕一声,罗二诚恳地看着小张,“700米,打中了给你这个,打不中,俯卧撑700下,干不?”
手里摩挲着的,是一个银质扁酒壶,小巧的壶身上,雕刻着花纹,不知从哪个倒霉的老美那顺的。
识货的小张留着口水,难怪排长嚷嚷二哥有私藏,可就是找不到,这藏得真深。“干”,小张狠狠点头。
“咱们3班的脸面就靠你了。”罗二推心置腹的话,让小张心里暖洋洋的,虽然罗二比自己就大几天,但现在他是除了二哥,谁也不服。他不知道,此时罗二已是惭愧万分,谁让自己对枪就没有感觉呢。
打定主意要好好练枪的罗二,点头让小张准备去了,转身看见大力笑眯眯地,“嘀咕啥呢?”眼睛却在罗二手上扫来扫去,却失望地没发现什么。
见罗二面sè不虞,大力低声解释:“营长安排的。”
罗二早已发现,杜营长和指导员,远远地看着他们,要不刚才就找上大力,讨要骆驼香烟。
毕竟任务太重要。
空罐头盒在微风中晃动着,小张眯着眼睛,舔舔大拇指,试试风向,紧紧盯住了。就在旁边大力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出枪,击发,干净利落。“呯”,空罐头和应声飞起,又被拽落,剧烈地甩动这。
“好。”1班的战士士气高涨,刚才的颓废一扫而空,就连罗二也笑呵呵的,马上把小张拉到一边,兑现了承诺。
“呯”、“呯”,1、2班代表的枪也先后响了。2班没打中,直接被淘汰。
第三项,潜伏摸哨;要求50米外,隐蔽接敌,快速袭杀。不约而同,罗二和1班长陶二狗,一个jīng瘦的小个子,开始出场。
距离出发地点70米,立着一个2米高的木头桩子,牢牢地插在地上,旁边5米处,两个战士站着。也就是说,最少潜行20米,不能被两个战士看到,才能动手,打倒桩子。由于是摸哨,最好不动枪,所以匕首是最好的选择。计时由大力亲自看表。
陶二狗先上,跑到路旁的草丛了,好半天,一个“草人”走了出来。大力看着,也很满意。
计时开始,陶二狗窜进草地,只见“刷刷”地荒草晃动,已看不见人影。别人看不见,罗二却清晰地看着那个瓦蓝的身影,半蹲着往前滑行,左手扶地,右手侧后捏着匕首。
十秒,已经过了40米,陶二狗突然暴起,右手一挥,“嗖”,雪亮的匕首狠狠插进木桩子。
2班哄然叫好,就连杜营长和指导员也很高兴。
该罗二了,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出发点。虽然大力吹嘘过罗二的战绩,但毕竟很多无法证实,所以大家还是不清楚他的手段,今天可以亲眼目睹了。
饶有兴致的杜营长和指导员,和大家一样,屏声细看。
打量了一下距离,冲大力微微点头。“开始”,大力计时。
微蹲,斜窜进草丛,随即猛然跃起,手里的M3已经甩出,70米外的两个战士,还没来得及眨眼,“咔嚓”,小腿粗的木桩子,生生被一劈两半,M3去势不见,“扑”扎进两米外的土台,只露出一寸的把手。
“嘶”大家不禁倒吸口凉气;太快,没法计时,大力苦笑着,心里暗骂不给自己面子。
虽然有些违规,但大家都是战士,简单直接,一击毙命,是最霸道的手法,没人否认。
“咦”,杜营长没想到,罗二身手这么好;“我们的战士里,还是藏龙卧虎的。”指导员笑着说。“就是枪法太臭。”身边的jǐng卫员开始敲边鼓,他和陶二狗私交很好。
瞪了一眼jǐng卫员,杜营长吩咐,3班准备任务,大力带队。
二十六章、遭遇
练了一上午的枪法,一旁的小张和大力面面相觑。一百米外的鸡蛋,依然倔强地挺立在地上,周围遍布枪眼。
颓然放下M1,罗二自嘲地看看那鸡蛋,咂咂嘴;平静的他一旦举枪,内心越来越强烈地排斥,让他老想把枪扔下。
大概是闻不惯硝烟味吧,找了个洁癖的借口,安然转过身,把枪丢给小张,面不改sè地离去。至于那浪费的五十发子弹,权当过年,听个响。
下午,收拾完毕的2营侦察排3班,在排长大力的带领下,全副武装列队。
杜营长带着jǐng卫员,赶来送行,“同志们”,杜营长缓缓地看着眼前的战士,一个个地看:杜大力、罗本初、张振东、赵志远、钱奇伟、鲁骏驰、柯桦磊、武蒙国、程文富、宁天佑。
一张张生动的面孔,朝气蓬勃,多好的兵啊。对于这次仓促侦查,杜文学把握不大,但现在敌情紧急,只能咬着牙派兵。
“这次侦查,力求隐蔽接敌,侦查当前敌人活动意向,及时报告。出发。”杜文学摆手离去,没再回头。
侦查小分队出发了,很快消失在山林中,悄然奔向云山方向。营部门口,刚赶回来的弓义,望着远去的队伍,失望不已。
从开始抓获18名志愿军士兵开始,年近70岁的美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将军,固执地认为中国是“象征xìng出兵”;侥幸的仁川登陆战,被西方称为经典,老将军脾气也开始渐长,他坚信,自己完全有能力把朝鲜战场变chéng rén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杀戮场。
1950年11月,老迈的麦克阿瑟大手一挥,美军火速推进,yù在圣诞节前结束朝鲜战争,完成联合国主持下的jǐng察行动。
12月1rì,美国陆战一师8团从平壤驻地开拔,向云山推进,走进深渊。美韩联军的侦查系统也开始缓慢运转起来,天上,高地空不同种类的飞机;地面,侦查部队也开始行动起来。
夜晚,月sè虽然明朗,只是气温骤降,这是朝鲜一百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季;大力的小分队,在崎岖的山区前进,到处都是一片荒凉,仿佛与世隔绝。
已经换上笨重但厚实的美式冬装,罗二带着小张打尖;50米外,大力领着七名队员随后。骤一看,队伍很是怪异,两名“美军”士兵,小心翼翼地给八个穿着土黄sè正反两用的御寒棉衣,戴着又厚又重、两边都有耳罩的棉帽的志愿军战士探路。
急行军20里山路,罗二向后看了看,见大力身后的队员开始气喘,身子也慢慢挺了起来。
罗二皱起了眉毛,隐隐不安。怕引起怀疑,他只能给自己和小张换上伪装,但看情况,已经脱离了我军jǐng戒线,再混装下去,怕要坏事。
放慢脚步,正要说话,突然,罗二停住了,身旁的小张也半跪举枪,瞄向前方。
远远地,紧张的大力一直盯着罗二,见他突然停下戒备,马上带人隐入路旁;他知道,机jǐng的罗二,不会无缘无故举起M1,除非遇敌。
“枪法太臭。”暗自嘀咕的大力,打开保险,准备支援。
前方20米,有一个拐角,突兀地钻出一支队伍,大约30人,服装整齐,大模大样地冲了过来。
看见这只队伍,罗二知道了,自己的不安是感觉到了远处的人气,虽然看不见,但他很相信感觉。
此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双方就在小路的转角处,面对面碰上了。
对方穿着人民军的制服,一sè**莎41型冲锋枪,带队的少尉手提一把托卡列夫TT-30/33自动手枪,大檐帽上金sè帽徽很是显眼。
对方突然看见罗二和小张,也是一愣,“呼啦”举起了枪;待看见是两个全副装备的“美军”,随即放松了下来。
小张看见是人民军,也放松了很多,正要说话。
“糊啊由?”罗二嘴里喊着,鼻子一动。
对方少尉见罗二问话,忙用流利的英语回答;只是,哇哇的鸟语,对学了几天英语的罗二,又成了天书。
罗二放松jǐng惕,脸上笑着,快步走向前去,最后甚至扑了上去,手里的M1顶向少尉。
本来那人民军少尉,见罗二高兴地走过来,便放松地收起了手枪,还扭头吩咐不下放下枪口,免得伤了自己人;待转过头,神sè大变。
一瞬间,罗二已经越过了20米距离,扑到了少尉面前,M1顶在他的前胸。
没理会少尉哇哇叫唤,“呯”,由于太近,沉闷的枪声没传太远。我顶着打,不相信打不上。
满脸笑容的罗二,冰冷地看着倒地的少尉,M1已经抛下,M3开始挥舞,咽喉溅出的鲜血,洒在夜幕沉沉的山路上。
由于山路太窄,只能一人行走,少尉倒地毙命,身后的队伍一下乱了。看见一个jīng壮的“美军”,用刀强悍地杀过来,“轰”地转身逃走。
罗二在后面追,追上一个,M3很快插进后心,使劲一绞,倒地。当然,刀插进去之前,左手在对方脖子上一拨,典型的背后袭杀;顺便,那滴jīng血就收下了。
人太多,又受地形限制,罗二放倒第五个时,这支受到惊吓的人民军士兵,已经逃过了拐角;罗二没停留,直接抽出柯尔特M1917型左轮手枪追了过去。
身后的小张,远处的大力,以及七个队员,全部张大了嘴巴,惊愕地不知如何是好。
大力惊呆了,直接袭杀人民军友军,不会真以为自己是美军了吧。想要去支援,支援谁?罗二还是人民军。小张也楞在那里,保持举枪姿势,眼里满是迷茫。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拐角后面,传来了密集地枪声,“呯呯……”坏了,友军反击了;一个人追20几个人,各个都有枪,**莎啊,近距离简直就是20几挺机枪。
不对,着枪声不是**莎的,像是M1的,怎么回事?
就在大力疑惑之际,小张忍不住了,起身追了过去。
过了拐角,眼前一亮,一个宽阔的缓坡,十几个身影在奔逃;罗二跟在后面,拿着手枪在追击,火焰在不停地喷吐着,只是目标迟迟打不中。
坡下的树林里,传来阵阵“呯呯”地枪声,把一个个逃跑的身影打倒在地上。
最后一个逃跑的人民军倒在树林边缘时,罗二停下了脚步,jǐng惕地盯着树林。
当小张跑到罗二的身边时,罗二冲着树林沉默不语,静静地盯着。“哗哗”的脚步声传来,先后五个美式钢盔冒了出来,最后,一个穿着美式冬装的亚洲面孔出现了。
受史密斯特遣营英勇战绩的影响,美军开始派出自己的地面侦查部队,毕竟李承晚的信息让美军很失望。
本尼西奥-德尔-托罗上士很开心,提心吊丹地跑了两天,终于有了结果,他笑盈盈地摸出一根雪茄,递给罗二,嘴里说着,“威利斯,干活了,发报给团部:我云山第三侦查分队,遭遇人民军70人,全歼敌人,我部无伤亡。另,找到掉队士兵两名。”
脸不红心不跳的上士独揽了战功,的确很开心,没有危险的战功,谁都很开心。他不怕罗二回去后告状,看样子,是亚裔美国人,不是高贵的白种人可比的;虽然看不清军衔,但没听说那个亚裔人军衔在上士以上的。
身后的通讯兵很利索,发报很快;但罗二的刀也快,搭在了本尼西奥-德尔-托罗上士的脖子上。
一旁神情疲惫的几个美国兵,根本没有理会,各自找地休息;白种人和亚裔人,在部队争斗很厉害,但不会见血,那是会上军事法庭的。
以为罗二生气自己独占功劳,尼西奥-德尔-托罗上士尴尬地笑笑,“嘿、嘿,伙计,别急,放下刀,你可以解释的。”
夜sè下,小张紧张地站在罗二身后,看看罗二,再看看眼前的敌人,不知该不该开枪。
小张犹豫的样子,惹得尼西奥-德尔-托罗上士身后的四名美国兵,哈哈笑了起来。
在怪笑声中,罗二动了,左手夹着雪茄,伸出大拇指一挥,大拇指按在了尼西奥-德尔-托罗上士的大鼻子上,一滴饱满的jīng血沁入皮肤,转眼消失。
看见上士倒地,笑声夹着口哨,热闹起来。罗二趁机上扑,丢下M3,双手飞快地扫向活跃的四人。
待大力带人赶到时,罗二正在摆弄5瓦的军用电台;小张在兴奋地收集武器;地上,瘫着5名美国大兵,还有一名朝鲜向导。
神sè古怪地把罗二拉到一边,看看一旁有些不自然的七个兵,“罗本初,怎么回事?”严肃的问话中,那焦急的口气,让罗二很舒服。
“搜搜人民军再说。”叼着没点火雪茄,摆弄着电台,罗二的粗手粗脚,把通讯兵宁天佑看得直心疼。
经过搜查,大力和其他人都舒了口气,尸体证件表明是人民军某营;但扒下军服,里面赫然是美式野战服,藏着真正的证件,南韩1师侦查营A连。
5个老美的证件再一看,是美军陆骑1师第八骑兵团的,大力吃惊不已。
情况搞清了,所谓“人民军”是敌人伪装的,被罗二识破,追着打的时候,又被美军撞见,很是支援了一把。
“你从哪看出不对的?”
“那领头的身上有香水味,和我干倒的上校一个味;说话时,嘴里巧克力味,熏的我快吐了。”
大力无语,定定地看着罗二的鼻子,20米都能闻见口臭,服了。
“那你为啥追着不放?”
罗二无奈地吐口气,“营长让隐蔽接敌,打散了,没法隐蔽了。”和着,这是在灭口啊。
知道罗二xìng子冷,大力叫来鲁骏驰、柯桦磊、武蒙国、程文富四人,带着缴获的装备,押着俘虏,返回2营,向上级汇报。
通讯兵宁天佑电报上级接应后,关机;其余六人,继续前往云山南麓,当然,扒下了老美的冬装。
二十七章、老农
大力的报告很快传到118师师部,又通过志司(志愿军司令部),通报给了38军、39军,结合其他情报,志愿军行动了;于是,冒进到云山地区的南韩157团被围,开始等鱼上钩。
接到消息,转着手里麦克老爹赠送的玉米芯烟斗,第8集团军军长沃尔顿?沃克中将皱着眉,问主任作战参谋,“难道是中**队?”
而对麦克阿瑟老大敬若神明的主任作战参谋,轻松地指着地图,“云山距离鸭绿江很近,可能是少量的朝鲜族志愿人员。”对于南韩第1师15团抓获的一名广东籍志愿军战士,被他轻松地无视,在他的眼里,这名俘虏不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国籍,而且对自己所属部队与该部队的兵力更是一无所知。
只有一旁的韩军第1师师长白善烨有些不安,自己派出的化妆侦查大队,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个音讯都没有;自己是清楚手下的战斗力,和北韩正规军有的一拼,除非,是遭遇了大量的敌军。
白善烨的忧虑被无视,他也无可奈何,在老美的眼里,自己这个所谓的名将,和美军的上尉一个级别。
于是,命令传达到陆骑一师,命令骑兵8团快速前进,拯救老惹麻烦的南韩军队。
12月5rì上午,经过山区行军,罗二带着小分队,隐蔽进入云山西南。此时,大灰已经出现在罗二身边,被罗二恶搞地栓了条绳子,这才象美军的侦查兵嘛。
在一条崎岖的山沟旁,罗二忽然乐了,拉着大灰坐在石头上,转头告诉小张,“咱俩歇会,让大力他们过来,”
看见小张的手势,远远跟着的大力,急忙赶上来,“怎么回事?‘
下巴冲远处的沟里点点,“一股炒面味,盐加多了。”
大力惊喜的反应过来,是自己人。忙带人往沟里跑去,身后传来罗二淡淡的声音,“不想死的话,换身衣服。”
跟在队伍后面,罗二来到沟里,一看,愣住了。他不是吃惊沟里藏了这么多的队伍,而是发现,眼前几乎上千人,个个还穿着夏装。
大力正在和一个干部摸样的士兵沟通,看样子,一时半会完不了。
看着一个个冻得发紫的面孔,罗二一拉小张,出了沟。躲过jǐng戒哨的视线,罗二半蹲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小村庄,眉头一动。
“走,过去看看。”拉着大灰,和小张俩人,换上美式冬装,跑到山下的稻田。看着罗二踩在稻田里,横冲直撞地样子,小张明白了,这是伪装美军,探查村子。
兴冲冲来到村边,迎面撞见一个老人,穿着朝鲜人特有的黑sè大档扎脚棉裤,膝盖上两个灰sè的补丁。
面sè苍老,有些驼背的朝鲜老人,猛然看见两个大兵,和那凶狠的大狼狗,吓得手里的筐子掉在地上,滚落出几个山药蛋。
看着嘴巴哆嗦的老人,罗二站住了,端着枪没吭声,正在琢磨该不该开口;一旁的小张忍不住,冲口而出,“八嘎”,恶狠狠地盯着老头。
rì本人,靠,搞错了。忍着踹小张一脚的罗二,嘿嘿笑着走上前,把M1上肩,嘴里含糊地说着哈喽,掏出一包饼干,塞进老人的手里。那粗糙的发硬的手掌,让他心里发酸。
拉着大灰,罗二转身进村,留下楞楞的老人;多年后,罗二一直忘不了,那糙硬的手掌。
小张知道演砸了,急忙低头小跑跟上。
在村里转了一圈,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大都是泥草棚子;只有东边靠近小溪的土台上,有一户人家,青砖大房,还有不高的围墙,一看就是地主,就这儿了。
“彭”,一脚踹开院门,罗二牵着大灰,闯了进去;右手牵狗,左手持枪,呲牙咧嘴地把几个穿着不错的男女,给踢出院子。
让小张在院子看着,自己领着“狼狗”,开始搜查。在屋里随便踢倒桌椅,进厨房一掀锅盖,缴获肉饼三张,给了大灰。
来到后院,罗二眼前一亮,严严实实一间大房子,大概是地主家的库房,没含糊,踹门。
门开了,罗二有些丧气,仓库是大,但是上百平的仓库里,除了墙角十几袋稻米,空荡荡的。
资敌分子,罗二愤愤地走出仓库,原本想给队伍找些吃食,这些稻米不够塞牙缝的。仰脸想了想,一拍脑门。
左右无人,再进库房,一挥手,大堆的美式冬装,成箱的压缩饼干,满满当当。顺手放些绷带、药品,退出仓库,关上库门。
满意地拍拍手,左右看看,拉着大灰来到前院。
小张还在院子里,瞪着眼睛,瞅着大门外不住哆嗦的一帮主人。
看见罗二回来,“怎么样?”现在,小张还不清楚,罗二的目的,隐约感觉是在找吃食;毕竟,沟里那一张张青紫的面孔,刺激的小张心里发痛。
毫不犹豫,“一个大仓库,满是敌人的物资。”黑锅让罗二扣给了这家地主,看着他们身上的绸缎,罗二心里也不痛快。
把这家人看押在一间屋子里,留下小张和大灰看守,罗二急速返回报信。小张没意见,他知道罗二的速度自己根本比不上。
很快,三十里的山路,罗二二十分钟赶到了,他心里也是很着急。既想着让队伍快些换上冬装,又担心小张一个人看不住,一仓库的物资,在寒冷的冬季,能挽回多少生命。
有些气喘的罗二,顾不上换装,背着M1,迎上了jǐng戒哨兵。jǐng戒哨兵刚才见罗二两人,从这里往东走了,本就留心;远远地看见一个“美军”跑来,仔细一瞅,是罗二,没问就放行了。
来到山沟,罗二看见,一群“美军”士兵,正在和志愿军战士们告别。
原来,大力见罗二出去了,以为他着急出发,就和带队的团长,一个高个山东汉子,姓刘,交流了情报,便准备出发。山沟里不许生火,yīn冷得够呛。
来到大力跟前,“排长,前面村子有情况。”在外人面前,罗二还是给大力面子的。
闻言,那个山东籍的刘团长,摩挲着僵硬的脸庞,疑惑地说,“那个村子,我们也探查过,没发现敌人。”
“在一家地主的仓库里,发现大批敌人物资。”
罗二这么一说,大力和刘团长一喜,正要发问,刘团长身后指导员模样的干部,不满意了,“这位同志,你怎么能随便进人家里呢?”
罗二辩称,“那是地主家。”
“那也不行,现在我们在国外,要注意作风。”指导员模样的干部也很强硬,青紫的脸很是不满意。
刘团长毕竟老辣,拍了拍罗二的肩膀,“小同志,来来来,说说情况。”
气恼的罗二,三言两语,讲明了情况,特别强调了大批美式冬装,以及军用药品。
没理会指导员模样的干部的尴尬,罗二直接敬礼离开,也没搭理大力。
“吆喝,小同志脾气不小嘛。”心里高兴的刘团长并没在意罗二的失礼,开始盘算。反倒是大力,嘿嘿笑着打圆场。
很快,一帮“美军”,在罗二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又一次闯进山村,开始抓人。
木讷地村民,一个个被赶出家门,集中到了一个小院;稍懂朝鲜语的宁天佑,结结巴巴地喊着,“只要呆着别动,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其他人,没有命令,严禁说话。
来到地主家后院,打开仓库,大力和换了装的刘团长、指导员,惊地张大了嘴吧。
“真是敌特,这简直就是一个补给站。”指导员也开始愤怒。
只有刘团长有些沉默,如此支敌,情况严重,要马上上报,jǐng告其他部队。
罗二和小张,带着大灰,站在地主家的房顶,居高临下,监视着周围。
“嗡….”一架美军侦察机,钻出云层,突兀地出现在山村的上空。
听见熟悉的轰鸣声,刘团长和指导员有些不安,现在是白天,天气晴朗,按理不是行动的好时机。
一旁的大力无动于衷,正在翻看物资;再看房顶的罗二和小张,稳稳地站着,不时交谈,小张还冲着低飞的敌机,使劲挥了挥手。
侦察机晃晃翅膀,飞走了。敌人观察员清楚地看见,30几名美军士兵,围着一个院子,里面挤满了平民。
大概又要屠村了,怜悯地看了看那些平民,观察员摇摇头,已经见惯了。
在刘团长的指挥下,三百名士兵,迅速进村,换上美式冬装,左臂缠上白毛巾,开始转移物资。“就是没有军火。”刘团长有些可惜,听得一旁的指导员直翻白眼。
天近黄昏,罗二一行人离开了。此时的山沟里,换上冬装的上千名战士,围在一起,吃着压缩饼干,脸上的颜sè开始红润。
二十八章、野战炮营
一处低矮的灌木,大力静静地趴着,小张jǐng惕地守在一旁。罗二的突然病倒,让这个六人小队陷入了停顿,藏在着个山脚的灌木丛里已经两天了。
尽管已经侦知了敌人的行动,友军也已经开始行动,随着“钓鱼计划”的启动,侦查小队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力有些不甘心,还想抓几个重要舌头回去。
2营已经开拔,配合友军的行动,现在回去也赶不上了,那就边走边看,有机会就捞一把。罗二爱贪便宜的心思,被大力全盘接受了。
只是,罗二的病倒,让小队的侦查,有些困难。原本,罗二前出打尖,方圆500米的动静,从来没逃过他的视线,更何况他那恐怖的嗅觉。现在,恢复到正常的侦查,反倒让大力觉得不正常了。
大力身后60米的一个浅浅的土洞里,罗二正在打着摆子,浑身哆嗦;宁天佑拿着水壶,正想办法撬开罗二的最,给他喂些水。只是,罗二一直牙关紧咬,无奈,宁天佑出去休息,洞里地方太小。
大灰趴在洞口,无声地看着罗二。有些灵xìng的它,不安地挪挪身子,想离罗二远些;它明显感觉到,罗二身上,隐含着恐怖地爆裂气息。
自从又吸收了十几滴的jīng血,罗二就觉得jīng神亢奋,浑身痒的难受;偷空光着身子,跳进冰冷的溪水,狠狠地洗了个冬澡,差点冻感冒,也是不行。
昨晚下半夜,换了哨的罗二,就感觉极不舒服,在大力的帮助下,吃了几片阿司匹林,钻进了睡袋,躺倒就起不来了。
昏睡的罗二,体内那颗伪心脏里,黑雾翻滚的黑库,开始崩塌缩小,疯狂地挤压着;被他收进来的钢铁、火炮、枪支弹药,还有那颗燃烧弹,不断地变形,弹药开始爆炸,极大的压力,仿佛生生撑碎了这具身躯。
就再体内的压力开始狂暴扩散时,他背部的血莲花,又一次散出一圈柔和的光芒,护住了五脏六腑。爆裂的能量,被柔和地化成一道道黑sè的光芒,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源源不断地向周身扩散,缓缓地聚向肋部,融入那些黑sè颗粒。
黑sè的颗粒不断分裂,慢慢形成肋骨的样子,紧紧依附在原先肋骨的后面,除了颜sè,简直一模一样。巨大的能量消散了,罗二的12对肋骨下方,形成了12对黑sè的“肋骨”。
同时,一些细微的黑sè颗粒,渐渐向下,移动到脊椎骨,开始附着下来。
当那圈柔和的光芒消散后,罗二的黑库,已经压缩成了一个粗大的黑sè柱状体,十分诡异;红库没有变化,它与黑库之间的蓝sè隔膜,成了一个蓝sè的喇叭,斑驳着红黑sè,尖细的一头连接着那个黑sè的柱状体。
危机过去,罗二从痛苦地昏睡中醒来,睡梦中那震天的爆炸,让他浑身酸疼;检视身体,感觉中,黑库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个一人大小黑sè的柱子。
叹了口气,从睡袋里坐起来,一眼看见了大灰。大灰现在很老实,没了以往的骄狂,老老实实的,看着就象一条普通的狼狗,只是那短短一截尾巴,泄去了气势,很是狼狈。
罗二明白,不叫的狗才咬人,这从不叫的狼,那才可怕的厉害;至于它愿意待在自己身边,就呆着吧。
摸出块牛肉干,撕下一块,扔给大灰;自己拿着一小块,慢慢地嚼着;黑库没了,黑柱就那么大,那些自己辛苦偷的军火,肯定是消失了。就算黑库是鸡肋,以前还抱有侥幸,看哪天幸运,给取出来;现在是彻底绝望了。
正要起来,心里一动,手忙脚乱地翻出一颗子弹,握在手里,再展开手掌,子弹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颗子弹,象消融的chūn雪,轻盈地融进了黑柱。
罗二没发现,多了一丝黑sè光芒,散出了黑柱,点点滴滴消失在身体里,又聚向脊椎骨。他更没有发觉,自己背部的血莲花,又有一朵,失去了血sè,变成了青黑sè。
罗二很高兴,虽然不知道容量,但只要还在,那就好,反正,一直就没从黑库取出过武器。
带好装备,拍拍大灰的大脑袋,低身来到大力身边,透过灌木从往远方看去。
大力见罗二醒了,虽然脸sè不太好,但已是恢复了正常。“前面,有一个营的火炮,150MM口径,正在调试。”
大力简单的介绍,让罗二不解。远处1000米的稻田里,十二门火炮已经架设好阵地,炮兵们忙碌着搬运弹药。
再看四周,除了一些jǐng戒的士兵,大概有百十号,一个连的兵力。老美这么嚣张,简直是无防护的炮兵阵地,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大力和罗二没看错,这是美第1军37野战炮营,刚刚赶到云山指定地点。两侧,有两个混合dú lì营在保护。只是,现在看来,那两个混合dú lì营要么没到,要么走错了地。
37野战炮营少校,正站在军车上,不停地看地图,他要在地图上找到那两个两个混合dú lì营。该死的混合,少校不停地咒骂着。
美军人数不够,大量的部队还在rì本,而且麦克阿瑟不认为,需要太多的部队,眼下的就够了。
战局的变化,让美军人手吃紧;于是,混进一部分南韩士兵,成立混合dú lì营,就解决了问题。但是,语言不通、各自看不对眼,严重地影响了dú lì营效率;眼下,根本联系不上那两个营。
耳边通讯兵不停地呼叫,少校失望地放弃地图,打量四周的地形。火炮阵地设在一块稻田里,冬天还算好,夏天就坏了,竟是泥。周围是缓平的山坡,在往远,开始是崎岖的山地。
望着远处,头皮有些发紧,裹紧身上的大衣,缩回车里。
“怎么样,干一下?”胆大包天的大力,唯恐天下不乱;他也看出来,罗二有些意动。
大力哪里知道,罗二是看见了炮兵少校车旁,一只凶悍的德国黑背,皮毛黑亮,jīng神抖擞,寻思着给它找个伴,省的整天盯着自己。
六比几百,怎么看都是找死。要打,也只能突一下,一沾就走,省的被围了。
“行,我就要那狗。”罗二淡淡地答应。大力赞同地点头,冬天吃狗肉,赛过活神仙,他是直接会错了意。
冬季的北朝鲜,天气很是多变,呼呼的寒风下,天sè暗了下来。一对“美军”士兵,从小道匆匆赶来,领头一个高个美军中士,正得意洋洋地评论着汉城的姑娘,高声批评,那些姑娘不如阿拉斯加的热情。顺着风,大力的声音被巡逻的美军士兵听到了,心里暗笑的同时,放松了jǐng惕。
但是,询问还是要的。迎上的三个美军士兵,笑着要问大力时,炮兵阵地上,突然轰然忙乱起来。
听着身后的热闹,三个美军士兵扭头去看;大力身后的罗二动了,闪身窜出,手中M3划过,血线已经出现在三人的脖子上。
等罗二跑到三个美军士兵的身后,他们才发现不对,鲜血“呲”地喷出,人已经到地。
以前罗二只在夜晚动刀,也就是出发前的比试,砍了次木桩,大力觉得厉害;今天近距离一看,不禁毛骨悚然;太快了,自己还在琢磨怎么应付呢,罗二已经扑向机枪阵地了。
白天见血,罗二还是胸口突闷了一下,忍着不适,快速跃起;如果慢了,那就永远留下了。
见已经如此了,大力也不含糊,端枪带人冲了上去。
正在炮兵少校恼火的时候,远处侦察机传来消息,发现十英里外的山区,两支队伍在急速前进,方向是云山东南,随即报告了目标密位,要求急速炮击。
营属传令兵窜出军车,飞奔向火炮阵地,大声口述命令,要求马上执行炮击。电话线虽然还没架设好,但训练有素的炮兵,马上吼叫着调试火炮高低方位,炮弹装上引信,开始校shè。
“咚”校shè炮弹发shè出去时,罗二感觉不好,美军开始开火,目标肯定是我军,最不济也是友军。
“跟我来”他大声喊着,直接转身,奔火炮阵地跑去,手里,手榴弹已经飞了过去。
“轰轰……”一颗颗手榴弹,把忙着作业的炮手炸蒙了,丢下手里的家伙,四散躲避。
远处,jǐng戒的美军士兵,见火炮阵地上烟尘滚滚,爆炸声四起,知道不好,四处围了过来,只是看着乱跑的炮手,一时不好开枪。
冲到榴弹炮前,看着崭新的大家伙,罗二顾不上多看,拉过身后的小张,“炮筒里塞手榴弹。”一个个松了保险的手榴弹,被扔进了炮筒。顾不上查看效果,俩人往东南方向狂奔,子弹在头顶、身边飞舞。
大力见罗二带着小张冲向火炮阵地,自己领着其余三人直奔那只狼狗,来到几辆军车前,冲着军车“呯呯….”一阵乱枪,又是几颗手榴弹。
爆炸的烟尘未散,大力已经冲到了军车跟前,拉开一辆封闭的车厢,里面躺着几个军官。叫人扛着被打死的狼狗,顺手往车厢里塞颗手榴弹,直接往东南方向冲去。
可怜美军炮兵少校,糊里糊涂被打伤,接着被炸死在指挥车里。
为了一只狗,大力和罗二创造了朝鲜战场上的斩首战,间接导致了美陆骑一师8团的覆灭、5团的溃散。
云山东北方向,山间小路上的两只志愿军部队,在挨了一发炮弹,伤亡5人的情况下,很快消失在美军侦察机的视野里。
二十九章、细菌战
抱头鼠窜的侦查小分队,在云山东南方向的小树林里仓促汇合,逃进了大山;身后,两个恼羞成怒的美韩混合营,开始满山遍野地搜索“北韩游击队”。
凭着罗二过人的感觉,小分队十几次躲过敌机的低空侦查,昼伏夜出,几经周折,窜上了云山附近的一座土领,躲在一个塌陷的矿洞里。
矿洞不知废弃了多久,竟然有无数的蝙蝠,吱吱尖叫着,在cháo湿的洞顶爬来爬去,舔着渗水。大概是洞子封闭久了,里面的温度不低;但外面的气温太低,蝙蝠出不去,大部分沉睡,少数在乱爬,蝙蝠爬着爬着,猛的掉在地上,再看,已经死了。
洞里怪异的死蝙蝠,加上吱吱地叫声,让大家很不舒服,都聚集在洞口,从一人大的洞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只有罗二,带着绕过战场的大灰,在洞里看新鲜。
那只倒霉的德国黑背,被扛着和罗二汇合时,已经死透了,断了罗二的念想;在罗二的叹息声中,满足了大力的口yù,虽然烤得三成熟。大灰满意地嚼着骨头,丝毫不在意遥远的血缘关系。
纵身跳起,放下装备的罗二竟然跳到3米高的洞顶,滞空一瞬间,伸手摘下一只蝙蝠,松松攥在手里。软乎乎的身子,尖利的爪子,轻轻地颤抖着。罗二心里一动,一小滴淡红sè的jīng血,顺着手指渗进皮肤。
不像人的jīng血,吸取后只有暂时的爽快,好似猛地过了把烟瘾,过后隐隐有负罪感;蝙蝠地jīng血,让罗二十分舒服,缓缓地暖在心里。
大概是物种相克吧,罗二无由来地想着,有好像悟道了什么,发亮的眼睛盯在了大灰身上。
明显感到了罗二的不善,大灰停止乱嗅,急忙窜进洞口人堆里,埋头不出来了。
笑着看了看大灰,心里亮堂起来,已经想通了;不由得慢慢念诵着,”唵嘛呢叭弥吽”,没文化真是可怕,不知道万物相通的道理。
默默念了一会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待罗二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清明洁净,背上暖洋洋的。衣服里,背上的34多血sè莲花,竟然开始缓缓蠕动,慢慢渗入皮肤,经过颈部、后脑,汇入左眼。眼仁上,一盏青灯倒映,灯芯爆开34朵火花,跳动着深深的血红sè。眼睛眨过,青灯隐没不见。
那两朵青黑sè的莲花,也开始萎缩融合,化成一个淡青sè的小月牙形,隐隐正对着心脏。
脑海里,一个淳朴的声音响起:“高台青灯依旧在,一轮明月照我心。”声音一遍一遍地诵着;体内,那颗怪异的的伪心脏,在越来越庄严的诵读声中,化成一个红黑各半的圆环,消失不见。
很快,罗二的左手腕上,浮现出一圈红黑各半花纹,细细的象纹身,异常jīng美。
良久,睁开眼睛,抬头,看见了洞顶黑褐sè的蝙蝠,青黑sè的岩石。是的,罗二,再次看见了不同的颜sè,不再是蓝绿两种颜sè。在昏暗的矿洞里,看得如此清晰。
不再犹豫,一次次轻盈地跃起,伸手拂过,一滴滴细小的jīng血,汇入手中,进入体内。很快,烦躁的吱吱声停止了,洞里陷入沉寂,地上,满是冰凉的黑褐sè尸体,尘归尘,土归土。
这些点滴淡红sè的jīng血,开始滋养罗二的筋骨,舒展他的神经。同时,开始抑制骨骼上黑sè颗粒的生长。
知道体内的伪心脏消失了,罗二没有惊慌,抬手看了看那纹身,静静地放下。得之我幸,失之亦我幸。
找到装备,喝了点水,来到洞口。一行人昼伏夜出,除了小张jǐng戒,其他人已经在休息,大灰也在大力身边打盹。
来到小张身边,递给他一块巧克力,“你休息吧,我值哨。”待小张离开,人隐入暗处,毫无声息。
夜sè中,罗二带路,六人一狼,在山间小道,快步前进。他们已经摆脱追兵,绕了一个大圈,向云山南麓前进,准备瞅机会返回营部驻地。
翻过一个山头,前面就是南面川,已经可以听见枪声、迫击炮爆炸的声音。听着口径杂乱的枪声,罗二笑了,晚上平和地笑,很少见。
隔着一个宽阔的山谷,大力他们还听不见,但罗二知道,那是我38军和友军,围住了美国陆战一师8团,正在围歼。夜晚,是我志愿军的天下。
正要下山,横过公路进山谷,突然,罗二听见远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停止脚步;仔细确认,没错,是美军3.5吨军卡的声音。
罗二对声音的记忆很强,他坐过这种3.5吨军卡,声音很熟悉。只是,这种拉火炮的军卡,这么晚行进到这里,干什么?
摆手示意隐蔽,自己带大灰前进到山脚下,躲在路边等候。
就见两辆3.5吨军卡,沿着公路,打着近灯开过来。军卡开到罗二前方50米,转向路旁的空地,停了下来。
第一辆车上,呼啦啦下来一群美军大兵,四散jǐng戒;第二辆车上,下来八个士兵,忙着摘下车后的大炮,安置阵地。驾驶室,下来一个身着旧式rì军军服的老人,带着眼镜,对那八个士兵指手划脚,大声吆喝,身旁的翻译快速讲着英语。
罗二听迷糊了,这明显不是英语,也不象朝鲜语。
寒风迎面吹过,一声“八嘎”,让他猛然想起来,这呱呱地可不是rì语吗。
这时,一个jǐng戒的大兵走到罗二的面前,不到一米,jǐng惕地扫视四周,站着不走了。罗二没理会,身子丝毫不动,静静地看着前面;大灰眼光凶狠,低头趴在一旁,没罗二的发话,它不敢动。
一门105MM口径的榴弹炮,很快架设在简易阵地上,炮兵小心翼翼地开箱、上弹,抬头看向那老人。
老人叫来通讯兵,呱呱说着;翻译紧跟着说完,通讯兵点头,开始呼叫。呼叫完毕,转头直接冲炮兵大喊。
几个炮兵听完,开始摇动高低机,准备shè击,只是这次,瞄准的时间有些长了。
这个老人叫石井四郎,一个臭名昭著的战犯,前rì本陆军军医中将,在中国东北犯下了无数罪恶勾当的“731防疫给水部队”的创始人兼司令。rì本战败后,这个在中国进行了无数次细菌战的大战犯,竟然和美国人搞在一起,继续研究细菌战的战场实用xìng。
在朝鲜巨济岛用战俘实验的石井四郎,和同事原兽医少将若松次郎和北野正藏,已经发明了16种利用空气和水传播的足以杀害大批人命的细菌武器。但可惜的是,从没有在战场大规模实用过。
已经不满足于用战俘实验的石井四郎,趁着这次云山攻击战,提出试用自己研制的细菌炮弹,在云山战场实战运用,以研究效果的提高。
而从平壤出发的美国陆战一师8团,被敌军包围的消息,让石井四郎兴奋不已。他再次向美军提出,用细菌炮弹远程攻击敌军,达到威慑敌军不战而退。
而美军高层居然同意了,大概麦克阿瑟确实老糊涂了,口头同意秘密实施。
于是,在二十名的美军的护送下,一个榴炮班被调用,拉着一门榴弹炮,趁黑夜来到云山。他们不担心被攻击,在身后十公里,前来救援的美国陆战一师5团,马上就要赶来。
为了安全起见,石井四郎只拉了十发实验弹,安装了发烟剂,已经电告云山各部队,看见红sè烟雾,急速往上风向躲避。
利用电台,联系好8团,石井四郎狂热地喊着,要求开炮。炮长不敢大意,他隐隐知道,这些炮弹很是邪恶,下意识地反复瞄准,仔细核对。炮长的慎重,给罗二带来了机会。
就在炮兵从木箱里取出炮弹,罗二就心神惧惊。平时看见炮弹,能感觉到威胁,但没现在这么怕得厉害。
明白了,敌人是在实验,肯定是一种威力强大的炮弹,而且是不一般的强大。难怪神神秘秘的,反应过来的罗二,悄然站起,跨出一步,手已经扣住了大兵的喉咙。
放倒了大兵,戴上取下的头盔,快步向老人走去。
头盔上,一圈白sè的标记,硕大的MP字样醒目,是师属宪兵。
来到石井四郎身后,先放倒翻译,顺手捏碎老头的脖子,直冲那几个炮兵扑去。
这时,隐蔽的大力几人,起身同时开火,手榴弹也飞出去“呯呯……”、“轰、轰”。
在罗二急速拉开几个炮兵喉咙的时候,大力他们也是有心算无心,连打带炸,放倒了十名宪兵。
大灰已经按住了那名通讯兵,晃着硕大的脑袋,呲着牙;是罗二早先指点的,只要他不动,看住就行了。
转身一把拉起通讯兵,扯下电台,扔给大力,“听听,美军在那里。”
罗二决定,他要炮打美军。
三十章、毁灭1091号
“谁会开炮?”罗二冲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四个人大声喊着,夜sè中,嘴角带着寒冷的邪意。
听到罗二的喊声,周围忙活的四个兵,也不捡东西了,齐刷刷跑到他的面前。罗二一看,好家伙,张振东、赵志远、钱奇伟,甚至通讯兵宁天佑,都在火热地盯着自己,眼角不住地扫着那门105榴弹炮。
罗二有些不满意,“天佑,你捣什么乱?”
“我以前是炮营的,会高低机。”宁天佑对罗二的无视很气闷,急忙申辩道。
“好吧,一起上,要快。”罗二也不啰嗦,挥手让他们去熟悉设备。转头,对大力说,“怎么样,找到位置了吗?”
大力摘下耳机,摇摇头,“电台里太乱,什么喊声都有,坦克兵都在喊救命。”大力抱着的是美军短波通讯电台,三十公里可以直接通话,虽然他的英语很好,但要从杂乱的叫喊声中,找到美8团的位置,太勉强人了。
罗二发愁了,找不到位置怎么办?乱打是不行,打倒自己人这玩笑就开大了,会死人的。
低头一看,乐了,这不有现成的人嘛。
踢开大灰,一把拽住那个美国通讯兵,摔倒大力的脚下。“告诉他,说出美8团的位置,不然我撕了他。”眼里冷酷的凶光,真真让大力打了个寒颤。
罗二有些后悔,没用心跟大力学英语,还嘲笑鸟语卷舌头;现在好了,求人翻译,浪费时间不说,丢人啊。
大力丝毫没有排长的觉悟,立即哇哇地开始询问;没想到,刚才吓瘫的通讯兵,开始沉默,最后冲着大力嚷嚷,要求保障自己俘虏的待遇。
看着大力恼怒又不敢动手的样子,罗二不耐烦了,上前一脚踩在俘虏的胸口,“啪”就是一巴掌。
“敬酒不吃是吧,好啊。”玩味地看着脚下的士兵,一指旁边石井四郎的尸体,“大灰,赏你了。”
一旁的大灰大喜,欢快地扑了上去。“咔嚓”,一口就咬下一只胳膊,大嚼起来。“嘎吱嘎吱”,碎骨的声音,和着吞咽的咕嘟声,吓得那通讯兵尿了一裤子。
经过“教育”的通讯兵,很是配合地告诉大力,美8团已经大乱,找不到准确的位置。没意识到那十发炮弹的危险xìng,或许是不清楚吧;看着狰狞的大灰,通讯兵邀功地告诉大力,赶来救援美8团的美5团就在身后,按速度,不到三公里了。
呼呼的寒风中,罗二为了不浪费炮弹,其实是想过把瘾,决定调转炮口,轰击美5团,打完就跑。大力当然双手赞同,打击敌人,谁都高兴。当然,最后只能忍痛炸了榴弹炮。
没想到,大力也懂榴炮,熟练地指挥大家,起炮锄,转向,固定。罗二也不闲着,赶紧帮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至于大灰,在一边嚼着骨头,看着地上的俘虏。
安置好榴弹炮,夸口摆弄榴炮时间最长的大力,负责瞄准,宁天佑辅助;罗二拉火绳,其他人开箱、搬炮弹。
夜sè下,看着张振东手里的炮弹,罗二脑门发麻,心脏砰砰地快跳了许多。张振东扶着炮弹,嘴里嘀咕着,“105的炮弹没这么轻啊。”大概经过锻炼,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
不说一边暗自高兴的张振东,罗二仔细听了听,逆风还是听得不远。耳边沉闷的汽车声,越来越近,大致计算一下,告诉大力,“大概还有1公里。”
罗二的耳力,大力已经不吃惊了,双手飞快地摇动着高低机,对着公路,定好方向高低,退后,对着罗二猛然大喊:“张开嘴巴,开炮!”
罗二随即张大嘴巴,拉动火绳;“咚”,地面猛地一颤,烟尘四起,罗二一时被烟尘淹没。巨大的轰鸣声中,炮口吐着火焰,一发105MM炮弹已经shè出,没入黑暗中。
良久,没听见爆炸声,罗二疑惑地看看开闸退壳的大力。大力也纳闷,难道是臭弹。不管它,打完再说。
大力接过炮弹,老练地上弹,关炮闸,退后一拍拍罗二的肩膀。罗二立即拉火绳,“咚”,又是一声巨响,耳朵被震地苦不堪言。
105MM榴弹炮一分钟三发的shè速,由于大力的兴奋,愣是打出了五发的急速shè;很快,“咚、咚”地轰鸣声中,十发炮弹打完了。
丢掉火绳,罗二呸呸吐着嘴里的碎土,跑出烟尘笼罩的临时阵地。看见地上那个的那个美军通讯兵,双目呆滞地看着自己,嘴角满是唾沫。
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决定以后远离大炮的罗二,走到俘虏跟前,拉起他,高兴地准备出发。是啊,看着自己的大炮轰击自己的部队,是谁都难受,罗二很理解。刚才隐约听见俘虏的喊叫,大概是痛苦的叫声吧。
105榴弹炮开第一炮的时候,美军通讯兵突然想起来什么,吓呆了,醒悟过来,张嘴开始嘶叫,声嘶力竭地叫;只是,榴炮短暂地一停后,连续不断地轰击,根本无法让他的声音,被罗二他们听到;就算是听到,也没人理会。
往炮筒里塞了颗手榴弹,队伍很快隐入黑暗。半小时后,在一个小山腰隐蔽休息,刚才大家体力消耗过大。
见跌跌撞撞的俘虏,神情呆滞,嘴里不住的嘟囔着,大力同情地拍拍他,冷不丁听见一个词“霍乱”
大力脸sè一变,那些炮弹有些发轻,难道是……,脑袋里“嗡”地一下,腾地站了起来。
经过军队长期教育的大力,是知道rì本人在东北的勾当,在联想到那个老头呱呱的rì语,只觉得头重脚轻,身上发软。
打量周围,罗二在jǐng戒,张振东、赵志远、钱奇伟休息,宁天佑带着耳机,忙着摆弄新缴获的电台。队伍里,除了张振东稍懂点英语,其他人就听天书了。至于罗二,看他悠哉的样子,根本就不明白。
想了想,大力决定告诉罗二,除了自己,就他还算处事冷静了。
让张振东换下罗二,提溜着俘虏,叫上罗二,转身来到一棵松树背后,盯着俘虏,眼冒凶光。俘虏不傻,看情况不妙,以为要杀他,顿时哭喊起来。
罗二不明所以,一脚踢翻俘虏,狠狠踩在背上,笑着问大力,“吆喝,这是违反政策的,大排长。”嘴里调侃着,手却摸向腿侧的M3,只要大力一点头,他不介意手上多一条冤魂。
大力摇摇头,晚上的罗二太冷了,杀人毫不在意,和白天的文质彬彬才别太大,到底哪一个是他的本xìng。哎,该死的老美,把人都变成杀人狂了。
又仔细询问了俘虏,丧气地抬起头,“听我说,这回搞大发了。”冰冷着脸,大力直接把自己证实的情况,告诉的罗二。
听到自己打出的,竟然是细菌弹,罗二恍然,“难怪,我一直觉得难受,心跳的不行。”至于打了美军,那没办法,收不回来了,只能让西方的上帝保佑了,不知道“他”到了朝鲜没有。
见罗二还是不清楚事情的严重xìng,大力着急了,“美军打算使用细菌弹,让咱们碰上了,下次呢。”
罗二明白了,感情是yīn差阳错,救了38军一次,下次可就保不准了,那万一打到自己头上呢。一想到那各种烈xìng传染病,不禁大怒,“靠,台上玩不起了,上yīn手,也不拍折寿。”
见罗二懂了事态的严重后果,大力点点头,“俘虏交代,那老头是乘船来的,船号1091;还有两个兽医在船上,看着船上一千发细菌弹,必须毁了它,那船就在北间港。”伸手往东一指。
北间港?没听过,罗二瞅着大力,知道他有想法。“我在师部看过地图,北间港离我们不远,直线100公里,是海边的一个小港口,只能停小船,意义不大。”
看着东方的群山,罗二有些冒火,直线100公里,那翻山呢,怕是累死累活地爬过去,人家早走了。
见罗二眼神不善,大力有些尴尬,“翻山是远了些。”接着一整脸sè,“罗本初同志,敌人卑鄙地要用细菌弹,除了上报,我们还要尽力消灭这些细菌弹,你看呢?”
罗二默然,只能尽力拼一把,但愿那船还没开走。俯身,捏着俘虏的脖子,“玩yīn的,行,奉陪。”一使劲,捏碎了颈骨,甩进草丛,你们不人道,我就不把你们当人看。
大力拦之不及,只能跟着罗二返回休息地。其实,大力也知道,这样处理最好,否则漏了风声,肯定自己这帮人,是美国人必抓的战犯。
叫起大家,召回张振东,没等大力说话,罗二直接开腔,简单明了,全部道出。看着大家震惊、愤慨的面孔,大力神sè复杂地扫了罗二一眼,默认了事实。
“情况紧急,现在轻装,除枪支弹药,一天的干粮、水,其他集中隐蔽存放。”
夜sè中,侦查小分队,冲进正东方向的群山,目标:北间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