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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天瞳术txt下载     天瞳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章:堵截

    ps:  上个周末实在太忙,没时间码字,真的对不起!如果觉得本书还可以,请点一下收藏,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若是平时,令狐恒遇上罗谦,那么他肯定不会退避。但此刻乃是生死存亡之际,哪里是私人恩怨解决的时候?如果说令狐恒此刻最不想遇到的人,那就是罗谦了。

    令狐恒停了下来,他也知道,想要这么轻易就过去,那是不可能的。罗谦看似温文尔雅,其实内心狭隘,别说令狐恒曾经打伤过他,就是令狐恒在万剑塔、六大圣地比试大会上大出风头,也会激起罗谦的妒火,更别说令狐恒已经掳获了杨知霜的芳心!可以说,此刻的罗谦已经被妒火烧昏了头脑,他只想与令狐恒一决高下!

    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此刻只需要用实力来说话!

    罗谦冷冷地看着即便狼狈逃窜,也保持着孤傲神态的令狐恒,心中的无名火燃得三丈高:“出招吧!”

    令狐恒也不多说,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仅仅领先灵誉半刻钟的路程!也就是说,令狐恒若不在半刻钟内解决战斗,那么他将会再一次陷入到两人夹击之中,更可怕的是,后面还陆续跟着不少其余五大圣地的弟子!只是令狐恒想不明白,为何罗谦会这么精准地堵住他的去路。他却不知道,一个仅为了一瓶提升修为的丹药就出卖了自己的古剑派弟子,把消息卖给了罗谦。其实这也不能怪别人。令狐恒是天才中的天才,不知道平凡的弟子修炼有多么不容易,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壁障。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就拿那名弟子来说,入派二十余年,修为也始终是在结丹后期徘徊。若是得到一瓶丹药,这临门一脚就能踏出去,也就挤进了修仙者真正的门槛——元婴期。而令狐恒与他又不熟,也算不得出卖。既不违背良心。又提升了功力,何乐而不为?这些内在的原因,都是令狐恒所想不到的。

    只见令狐恒右手一招。“无锋”仙剑已经跳入了右手,招呼都不打一声,一招“青莲中通”向罗谦刺了过去。

    罗谦心中愤怒不已:“你用古剑十三式,就是在看小我?”其实。如果罗谦细心一点。他现在已经看不穿令狐恒的修为了,这是最明显的令狐恒此刻的修为高过自己的表现。可惜罗谦先入为主,更加上此刻妒火中烧,哪里会去在意这些细节?大喝一声,一招“星河欲断”使了出来,竟是要与令狐恒以硬碰硬!

    “星河欲断”是星河剑法中的招式,令狐恒没学过。但他却能从剑势中判断,这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剑法。可惜罗谦不得其中三味。使不出这门剑法真正的剑意来。既然是星河,那必然是极为庞大的气势。可是罗谦却拿来争风吃醋,已经在心境上落了下乘;再加上他本来所学就驳杂,星河剑法并不是他最熟悉的剑法,只是心血来潮顺手用出罢了。

    令狐恒瞧出了其中的破绽,心里对罗谦的实力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心中虽有一丝不屑,但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罗谦也算是一个真正等量级的对手。

    来不及多想,令狐恒秉着“诱敌深入”的战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青莲中通”用到了一半,便变招成“太岳倒持”,明显是一个守御的架势。

    罗谦不明内里乾坤,便一脚踏入圈套中。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罗谦知道这是圈套,恐怕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踏进来,毕竟他太想赢了,太想证明自己了!

    罗谦不假思索,一招“星月交辉”使了出来,分袭令狐恒上下两路。而令狐恒正是在这两处上设下了圈套!

    说时迟,那时快,令狐恒已经瞧出了罗谦这招“星月交辉”的虚实,真正的杀着应该是直取胸膛那一剑,而挑下腹那一剑就应该是虚招了!电光火石间,令狐恒做出了反应,只见他向右边一闪,躲去了罗谦的“星月交辉”,而他的一招“击楫中流”挥出,竟然在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击中了罗谦的仙剑!

    罗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他的招式已经用老,根本来不及变招!更何况令狐恒这一招乃是神来之笔,哪里容得他挣扎?势大力沉的“无锋”仙剑磕开了罗谦的仙剑,罗谦只觉得虎口一热,手里的仙剑竟被硬生生的打掉了!

    令狐恒也不容情,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正想加多一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异常的声响!令狐恒来不及补多一剑,便拔身而起,恰好躲掉了后背袭来的暗器。

    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令狐恒看清了袭击的暗器,竟是灵誉的折扇!令狐恒皱了皱眉,稍加思索,便不再逗留,展开“临风御剑诀”就开始逃窜。

    罗谦死里逃生,吓得本来就是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惊魂甫定之后,才看清来人,是一个身穿药神谷药袍的年轻人。罗谦忍住胸口的剧痛,拱了拱手道:“多谢道友相助,可惜让那小贼跑了!”

    灵誉不答话,反而是召回了自己的折扇,便跟着令狐恒远去的踪迹加速追了上去。原来,灵誉想着毕功于一役,把折扇当做法宝掷出,若是能伤到令狐恒,就算不使其重伤,也能稍稍降低对方的速度,毕竟御剑诀太快了!可惜灵誉并不知道,令狐恒这般迅速,并不是自身的速度,而是通灵仙剑的自身速度,就是令狐恒自己也自愧不如的极速。

    罗谦见灵誉并不答话,内心的羞愧一闪而过,他此刻更想的是亲手斩杀令狐恒,于这些细节并不在意。他伸手抹了一下胸口,却见到了片片血迹。原来,令狐恒那一脚,竟把他尚未痊愈的伤势再一次踢出伤来。

    罗谦只觉得口中一甜,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本来惨白的脸上更显苍白。可是现在的他只想一心除掉令狐恒,哪里会在意这些?右手一招,掉落丛林的仙剑便迅速回到了自己的脚下,展开了御剑诀追了上去。

    他不是傻子,令狐恒一见灵誉就跑,肯定是他打不过的人,那么跟着灵誉就对了!罗谦不顾自身的伤势,猛地催动脚下的仙剑,“紫霞御剑诀”已经用到了极致,罗谦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可他咬牙撑了下去。

    不得不说,“紫霞御剑诀”乃是古剑派不传之秘,自有其过人之处。速度方面无可挑剔,仅仅是半盏茶时间,罗谦便追上了灵誉,拱手说道:“师兄有礼了,你我共同追击这小贼!”

    灵誉见他胸口血迹斑斑,便知道他受伤不轻,冷眼瞥了一下他,变戏法一般从袖子中掏出两颗丹药,冷冷地说道:“不想死就吃下去!”说罢,随手一丢。

    罗谦连忙接过丹药,他知道灵誉是药神谷的弟子,想必这丹药乃真正疗伤圣药,来不及多想,连忙服了下去。不多时便觉得原本火辣辣的胸口一阵清凉,想来是药效发挥的效果。

    罗谦知道自身小命无碍,心下大定之际,话也多了起来:“这小贼跑不远的,前面便是困魔渊了,若是他敢硬闯,肯定讨不了好去!”他身为紫霞阁首席弟子罗贺之子,比一般古剑派弟子知道了不少古剑派的辛密,此刻却能活学活用了。

    灵誉不解:“何出此言?”

    罗谦冷笑道:“困魔渊乃是我派重地,岂能让别人硬闯?”他却不知道,真正恐怖的不是困魔渊,而是守在困魔渊之上的高矮老者,乃是真正的大乘期的高手。这才是困魔渊真正恐怖的地方!罗谦只是听闻罗贺说过,困魔渊不可乱闯,却没说出缘由,皆因高矮老者在古剑派中的地位使然。其实,哪一个圣地没有大乘期的高手?只是这类高手都处于闭关状态,除非是有灭门之虞,才会出来保护门派。否则,这些隐老们才不会置身在俗事之中。堪破大道,飞升成仙,才是他们所要追求的!

    灵誉半信半疑,也不多说。他是药神谷弟子,哪里知道古剑派的辛密?罗谦也是知之不详,但他却不知道,这都是因为令狐恒迷路的缘故!

    原本令狐恒计划是一直向西,出了古剑山,再做打算。可是罗谦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而正要结果了罗谦性命的时候,灵誉“及时”赶到,令狐恒慌不择路之下,竟偏离了原先的路线,误打误撞地闯入了他曾经呆过了两年的地方!

    令狐恒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安:“咦,怎么这地方这么熟悉?难道……”他眼力极佳,在几里外便已经看到了那异峰突起的绝壁,令狐恒疑惑地暗道:“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思索之间,剑下的仙剑却没有丝毫的停留,不多时,绝壁已经近在眼前了。

    绝壁之上,只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在我古剑派禁忌之地御剑而行,好大的胆子!”

    令狐恒听得出,这时高老者的声音,他突然想起高矮老者不就是守护困魔渊的吗?困魔渊是做什么的,不就是囚禁一些魔头的所在吗?他一头扎进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令狐恒感到了一丝绝望的气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剑荡群魔

    ps:  历时一年多,终于把第一卷写完了,心中稍慰之际,感觉有点对不起书友,毕竟这本书写得太慢了,一年多才写了50w字。但这是我第二部小说,能写到这个地步我自己觉得还是可以的。如果大家觉得这部书还算可以,就收藏支持一下吧,我会继续写下去的。

    令狐恒不得不硬着头皮,御剑上了困魔渊之上。高矮老者本来已经严阵以待,但一见来人是他,两人都放松了不少。矮老者一脸轻松地说道:“原来是你小子啊,这么久没来看我老人家,是不是把我这糟老头给忘了?”

    令狐恒苦笑道:“前辈说笑了,小子此刻厄运缠身,还望两位前辈放我一马。”

    矮老者愕然,问道:“为何放你一马?”

    令狐恒不得已,只好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高矮老者却越听越皱眉,令狐恒说完之后,高老者问道:“你是说有人故意陷害你?”

    令狐恒无奈地说道:“没错……”

    高矮老者虽然隐居此地,但不代表他们的智商也随之退化,他们已经隐隐嗅到了阴谋的意味。高老者喃喃地说道:“难道又有人故意针对我古剑派?”

    矮老者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你小子得罪了什么人了?”

    令狐恒愣了一下,回想以往的作为,却想不出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突然,他想到了凌天宫。正是因为他的出现,导致凌天宫最有希望夺魁的樊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击败,凌天宫的威望一落千丈,更是被药神谷弟子灵誉夺走了魁首。要知道。药神谷可不是以武力闻名的圣地,居然夺取了魁首,你让世人怎么看?凌天宫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这么一来二去,自然把罪魁祸首锁定在阻击樊幕成功的令狐恒身上了。再加上令狐恒的确是古剑派千年所未有的奇才,仅仅十七岁的年纪,便已经领悟到剑气、爆灵之体,可以针对也是说得过去的。

    令狐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凌天宫的嫌疑最大。更何况他在大殿顶上观战之时,便发现凌天宫弟子是唯恐天下不乱,每每到了即将爆发冲突之时。便是凌天宫弟子在起哄,结果场面一下子就变得难以控制了。

    令狐恒脱口而出:“是凌天宫!”

    高矮老者都向他投来犀利的目光:“凌天宫?”

    令狐恒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高矮老者一分析,还真的是处处都透着凌天宫的影子。虽然它隐藏得很深。却总是忍不住跳出来煽风点火,这样一来,嫌疑就更加严重了。

    矮老者恨恨地说道:“四十年前,若不是凌天宫故意压制情报,救援缓慢,我古剑派哪里会损失如此惨重?同门师兄弟战死的战死,伤残的伤残,就连师父也死在了魔门的手上!可恶可恨!”

    令狐恒苦笑着说道:“两位前辈。重点不在这,而是我被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们就不能放我一马吗?待日后小子查清真相,再广邀同道去凌天宫讨要说法……”

    令狐恒的话尚未说完,罗谦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小贼,你跑不掉的了!”

    高老者却说道:“不怕,你与他们打,我们在背后助你,谅他们也不敢乱来!”他的修为早已臻至大乘中期,功力之高,当世已经是屈指可数,自然有底气说出这句话来。

    矮老者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听闻这句话也附和道:“不错,有我们掠阵,小子你就放心的打吧!”

    令狐恒知道再寻退路已经是无可能的了,无奈之下只得回过身来,面对着到来的罗谦和灵誉,手执仙剑,开始缓缓调息。

    灵誉看着令狐恒身后的高矮老者,他们散发出的淡淡威压,使得他心惊胆战的,若不是罗谦在这,说不定他早已经失去了面对他们的勇气,掉头就跑了。罗谦却兴奋地说道:“看到了没有,小贼跑不掉了,前面那两位正是我古剑派的名宿前辈!”

    灵誉这才缓过气来,但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地乱跳,毕竟大乘期高手的威压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了的,更何况是两位!只有罗谦这个神经大条的人才会欣喜若狂,浑然不觉。

    身后有两个超级大腿,令狐恒也不怕了,挺直了身躯,要与他们一决高下。但此刻要做的是争取多一刻时间,好好调息一番,刚刚用御剑诀赶了一段路,之前又大战了几场,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于是乎,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令狐恒单人匹马地站在绝壁之上,罗谦和灵誉却不敢动。三人以一种奇怪的气氛对峙着,因为他们都知道,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生死决斗,三人都不会手下容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面陆续有人跟了上来,见到三人诡异的对峙,也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观看。杨先仰拉着杨知霜,本来是远远落在后面,但杨先仰是什么修为?仅仅一刻钟就已经追了上去。得知令狐恒已经逃到了困魔渊之上,杨先仰大惊:“他怎么跑去那了?”来不及多想,也在杨知霜的催促下,杨先仰匆匆赶往困魔渊。

    待到杨先仰拉着杨知霜赶到困魔渊之时,困魔渊上下已经被上千人围得水泄不通。杨先仰皱了一下眉头,展开御剑术,飞到空中才看清原来令狐恒正在和罗谦、灵誉战得正酣。

    杨先仰吃了一惊:“那是罗谦?”

    杨知霜也认出了自家的师兄,她是知道罗谦的修为的,本来令狐恒就打不过灵誉了,再加上罗谦,那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杨知霜急了,说道:“爷爷。你快想想办法!”

    杨先仰苦笑着说道:“爷爷也没办法啊,这里并不是爷爷最大。”他说的是实话,这里的确不是他最大。而是高矮老者最大,起码辈分就大了他一辈。

    杨知霜紧张地看着场中的战况,却发现令狐恒虽然处于下风,却并未受伤,一颗芳心稍稍安定一些。

    只见令狐恒一手“青岚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守得水泄不进,反而有时候瞅准时机反击一两招。却让罗谦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之中。这使得灵誉不得不分心去救罗谦,令狐恒则趁机获得了喘息之机。如此循环之下,三人便是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看着场内僵持不下的状况,五大圣地的弟子都急了。有人叫嚣道:“你们是不是串通起来演戏的?两个人打一个还要被人反打,真的是废物!”

    有人则煽风点火:“他们靠不住,我们一起上吧!”

    众人都叫嚣着要一起上。摊到自己的时候却畏畏缩缩。不肯上前。那人急了,正想说话的时候,一阵破空声刺破了空气,只听见“哎哟”一声,那人捂着嘴,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和一颗小石子。那人愤怒地看向四周,口齿漏风地说道:“谁暗算你家大爷?”

    困魔渊上一个戏谑的声音说道:“你家太爷爷!”听口音,正是矮老者。只见他手里抛起几颗小石子,戏谑地看着那名身穿凌天宫服饰的弟子。

    原来矮老者一直都在留意那些煽风点火的人。一看到是凌天宫的服饰,便使出暗器手法,掷出石子。他本来修为就冠绝天下,下面的人说话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那名弟子见到自己的居心被识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是偏偏有人不怕死,借此来说事:“古剑派如此横行,真的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吗?”

    矮老者正想从下面找到说话的人,那人也聪明,躲在人群中,还故意换了口音,一时间恨得矮老者牙痒痒。

    众人一听,本来就敏感的心被一再挑拨,也忍不住了:“一起上!”说罢,真的有十余人一拥而上,矮老者也吃了一惊:“他们真的不怕死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困魔渊却传来巨大的震动!高矮老者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好!”他们一个移形换位到困魔渊旁,喝道:“阴阳双合,疾!”一股可见的灵力从他们的手中送出,直达困魔渊内。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惊呆了:“难道是地震?”

    令狐恒、罗谦和灵誉三人却充耳不闻,仍在激战着。他们都打出了真火,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震动很快得到了控制,但是高矮老者却不能第一时间抽出身来了!众人见到最大的障碍已经作茧自缚,稍稍克服了恐惧心理之后,在某个凌天宫弟子的带领下,终于向令狐恒群起而攻之!

    令狐恒在激战之际,瞥见了这一幕,心头巨震:“怎么回事?”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又是凌天宫搞的鬼!

    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件法宝就快要击中令狐恒了!

    而令狐恒在罗谦和灵誉拼死攻击之下,根本没有余力躲闪!

    令狐恒陷入了此生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

    就在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令狐恒突然瞥见了绝壁之上的“荡群魔御剑诀”,虽然此刻并无月光,但剑诀已经深深印入了令狐恒的脑海之中,此刻已经不假思索地用了出来!

    “剑荡群魔”!

    “神哭鬼泣”!!

    “横扫宇内”!!!

    “睥睨万物”!!!!

    “凌剑于天”!!!!!

    “傲视群雄”!!!!!!

    “力挽狂澜”!!!!!!!

    ……

    霸气无比的剑招一招招使了出来,配合着令狐恒自动爆发的爆灵之体,剑气纵横之下,围攻令狐恒的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仙剑、法宝在这一刻尽皆毁灭殆尽……

    距离最近的罗谦、灵誉受到最大的冲击,受创最重。其中罗谦被令狐恒的剑气挥舞之下,一剑划断了左手,他本来就身上带伤,见到这种情景,又气又惊,整个人受不了打击旋即晕死了过去;灵誉被一剑划在了胸膛之上,好在他见机得快,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剑,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上前。他胸前血迹淋淋,受创不轻,好在他身法了得,硬生生破开一条道路,逃出了生天。

    令狐恒根本停不下来,他现在已经处于无我的状态,此刻的令狐恒眼中只有敌人,他要用手中的仙剑,斩尽一切妖魔!

    杨先仰呆住了,他哪里会不认识,这是古剑派最富盛名的“荡群魔御剑诀”?杨先仰也曾习过此剑诀,只是所学不精。而令狐恒此刻所使的剑诀,比之他精妙了百倍不止!杨先仰没想到,“荡群魔御剑诀”的重现之日,竟然是今日如此境地之下!而他更想不到,一个根骨极佳的令狐恒,居然会接二连三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杨先仰已经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全力保下他了……

    天地间,仿佛已经成为了令狐恒的独舞,他的霸道,他的剑势,就如同亘古以来就生长在那里一样,那么凌厉,与天地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因为一踏入令狐恒挥舞的这个圈子,所遭到的必定是雷霆一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荡群魔御剑诀”终于使完了,而令狐恒也终于耗完了全身的灵力,神志也恢复了过来。可是强行使出“荡群魔御剑诀”的他,已经让经脉受创严重,灵力更是不剩一丝,这让他有一股很想就此沉睡的念头,眼皮一直往下耷拉。没有了灵力的支撑,他本来浮在半空的身躯也向下坠下去,而下面,正是深不见底的困魔渊……

    见到这一幕,杨知霜已经花容失色:“不要!!!”

    令狐恒在即将昏迷之际听到了杨知霜的呼唤,费力地扭转头颅,看到了杨知霜那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凄然一笑:“别了,我心爱的女孩……”

    困倦如同海潮一般涌向他,令狐恒失去了知觉……

    杨知霜见到令狐恒坠入了困魔渊,激动之下,竟再次昏了过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而此刻距离最近的高矮老者,却因为要压制困魔渊,也腾不出手来救援!而令狐恒的通灵仙剑,“无锋”仙剑也因为配合令狐恒使出“荡群魔御剑诀”而剑体受创,剑灵自动闭关修养去了。这一刻,就是众人眼铮铮地看着令狐恒坠入深渊的时刻!

    困魔渊,困魔渊,一入此地永不复见天日!

    武震大声叫唤;缄言道人老泪纵横;杨先仰也不知道为何,眼角闪烁着泪花;苏无垢则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齐邰一则暗叹一声……

    此役之惨烈,有歌证道:

    “纵剑仙界任逍遥

    今生无悔

    英雄傲骨

    只为红颜折腰

    豪气比天高

    一身男儿胆

    天地来打造

    剑荡群魔鬼神惊

    男儿正侠少

    手握残阳沥血剑

    心如冷月凝霜刀

    绝顶一战睥睨众生!”

    ……

    (第一卷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四年后

    草长莺飞,柳色青青,桃花三两枝。元宵佳节刚过,转眼便已经是三月。

    嵊州府,是与魔门所在的边州府最接近的州府。这里不仅山高路陡,林木葱翠,还瘴气丛生。春意渐浓之下,高山上的冰雪稍稍消融,化作淙淙溪流,自高峰汩汩流下。这冰雪融水清澈见底,几可见水中畅游的小鱼儿。

    间或有几只草食动物,前来溪边饮水。时不时天上飞鸟掠过,一幅鸟语花香的景致。

    可在几十里外的西边山麓下的山谷中,却是另一派景象。

    这个被当地人称作恶魔谷的地方,实在有些凶险。两边的悬崖如同刀锋一般,切断了阳光,以至于谷里终年光线晦暗,阴冷潮湿,连春光如此都进入不得。

    每每到夜里,毒瘴便自谷底升起,弥漫着整个山谷,直到次日正午,才会逐渐消散。因此,谷中少有飞禽走兽,反倒是各种毒虫蛇蝎,蜘蛛蛤蟆泛滥成灾,寻常人见到一窝蛇都吓得魂不附体,更别说一山谷都是蛇虫了。是以,附近山民都不敢来这里砍柴狩猎。但凡有人在这里殒命,都是虫蛇蛰咬之故,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禁地,也就是山民心中的恶魔诞生之地了。

    这日清晨,旭日初升,红日才在山尖露出一丝晨曦,便已经被毒瘴吞噬干净。而谷外,却罕见地出现了两个人类的身影。

    来人乃是一男一女的年轻人,男的不过二十四五岁。生得粗壮结实,面色黝黑,一副憨憨的模样。穿着青白相间的古剑派服饰,身后背着一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仙剑。

    而那少女也不过二十出头,面蒙轻纱,一袭白衣着身,体态婀娜玲珑。眉宇间清丽秀雅,颇有惹人怜惜的委婉幽怨之色。

    只听那少年说道:“雪儿,这里的毒物厉害。你且吞下这颗祛毒丹。”

    那少女皱了皱眉,轻吐莲舌说道:“大哥,我吃了丹药。那你呢?”

    那浓眉少年憨憨地说道:“我皮粗肉厚,那些毒虫咬不透!”

    那少女“扑哧”一笑,嗔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要是咬到了怎么办?”

    浓眉少年笑了笑。却也没说话。他们准备了一番之后。携手进入了恶魔谷之中。那少女显然是有些惧怕这么多毒虫蛇蝎,一张秀脸几无血色。好在浓眉少年牵着她的手,给了她最大的依靠,不然她不知道坚不坚持得下来。

    浓眉少年也注意到了少女的害怕,不由得更加握紧了她的柔荑,柔声说道:“我们快点找到金线蛇,就不用呆在这里了。”

    少女颤抖着声音说道:“都是药老不好,明明是自己的医术不济。反倒是说药材不够,一拖再拖……”

    那浓眉少年神色中也有些愤怒:“师弟都已经去了。他怎么还在迁怒师父?师父又没惹着他,更何况师父为了令狐夫人的病,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了……”

    他说到“师弟已经去了”的时候,眼角竟闪过一丝泪痕,那少女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不由得柔声细语的地说道:“大哥,那已经过去了……”

    那浓眉少年抹了一下眼泪,坚定地说道:“其实我一直不相信师弟这么容易就死的,他一定还活着!”

    这两人,正是武震和纳兰若雪两人,他们还是为了令狐夫人的病情在奔波着。如果不是四年前那件事,说不定药老已经唤醒了令狐夫人了。只是药老心疼自己的弟子,迁怒于缄言道人,不肯再帮他医治令狐夫人。好在他还有一个医者的道德,并没有让令狐夫人的病情恶化,只是一直拖着,不肯出手医治罢了。如果不是那件事,恐怕令狐夫人已经在两年前就醒了。

    武震说到这里,还是满腔的愤怒:“他的弟子就是弟子,那么我师弟就不是我师父的弟子?”他脑筋不灵光,说的话有点绕,但意思还是很清楚的。武震就是看不起药老的作为,更何况,他一直不相信令狐恒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恼怒地说道:“两年前我们去药神谷看他们的婚礼,那灵瑶脸上哪里有过不开心?”

    武震所说的正是两年前,药老的两个弟子,灵瑶和灵誉成婚了,广邀同道前去观礼。缄言道人心痛自己的弟子,没有赴约,派了武震前去。武震到宴席上被药神谷弟子羞辱了一番,吃了一肚子火,他又是老实人,嘴上斗不过人家。一气之下,不待婚礼结束便回派了。回想此事,武震还是耿耿于怀。他不是生气药神谷弟子羞辱他,而是在意他们羞辱令狐恒,在武震眼里,令狐恒已经死了,你们还是不放过,也难怪武震这个老实人都会生气了。更何况,他看见灵誉迎娶灵瑶之时,脸上哪里有过一丝不快?武震觉得蹊跷,他的脑筋不灵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不代表他记不住。

    这时,纳兰若雪劝道:“大哥,别生气了,我们快点找到金线蛇吧!”

    武震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特别是纳兰若雪在身旁的时候。武震握紧了纳兰若雪的手,柔声说道:“雪儿,还是你最好!”

    纳兰若雪没料到武震的思维转的那么快,虽然四下无人,但她脸颊都羞得绯红,嗔道:“大哥!”

    武震“呵呵”傻笑了两声,也专心于寻找金线蛇了。

    这时,谷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好生恩爱的小两口,可惜谈情说爱找错了地方!”

    武震和纳兰若雪在那一刹那便回过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了过去,只见毒瘴遮蔽之处,渐渐走出一个打扮怪异的老者。只见这老者头戴斗笠,身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笠之下的脸皱纹横生,脸色煞白,身形瘦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钱一样。冷笑之时,本来向下弯曲的嘴角扬起,比哭还难看。

    他手里拿着一支招魂幡,上面斑白的幡面渗着殷红之色,幡上绣着几个骷髅头,还付着一个太极乾坤的符印。边上则镶着白骨的图案。

    武震和纳兰若雪自然不认得此人,可这人却识得武震身上穿着的古剑派服饰。

    这人乃是魔道中大名鼎鼎的散魔之一,“招魂幡”酆眦。为人正如其名,睚眦必报。他本来与屠戮二魔是性命之交,却得知他们在毓霖仙境被古剑派弟子杀死,自然便迁怒于古剑派了。几年下来。丧命在他手下的古剑派弟子不下于两位数。乃是穷凶极恶之辈。再加上他修为臻至化神期,行踪又诡秘,正道想要剿灭他也是很困难。他的“招魂幡”需要精血和毒物才能保持威力,几十年下来,边州府的毒物已经被他搜刮干净了,前不久得知此处有许多毒物,却不料在这遇到了他最为痛恨的古剑派弟子。看来,一番恶战是少不了的了!

    不过这几年魔门好生兴旺。许多散魔都被吸纳进了魔门。酆眦也不甘落后,加入了魔门之后。更是凶性大发,不少六大圣地的弟子死在了他的“招魂幡”之下。

    武震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魔道中人,正道和魔道自古就不两立,酆眦想要杀他们自然是情理之中。武震处于礼貌,一拱手说道:“不知道前辈是哪位?”

    酆眦冷冷地说道:“老子的名号,你们不需要知道,若真的想知道,下地狱去问阎罗王吧!”

    纳兰若雪见识比之武震不知道高了多少,她看着酆眦的“招魂幡”,突然想到一个人,吐口而出道:“你是‘招魂幡’酆眦!”

    酆眦见纳兰若雪叫破了他名号,颇有点意外:“小女娃子倒是有点见识!”

    纳兰若雪小声地说道:“这个酆眦可是真的名副其实的疯子,他的‘招魂幡’歹毒无比,我们还是逃吧!”

    武震犹豫了一下:“可是金线蛇怎么办?”

    纳兰若雪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

    可是,酆眦完全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此刻已经冲了上来,阴笑道:“还想跑?都给老子留下吧!”只见他手中的“招魂幡”一挥,几道鬼影便冲了出来,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分袭武震和纳兰若雪!

    武震虽然有些木讷,但手下功夫却是真的不弱,拔出“止水”仙剑之后,一招“太岳倒持”护住了他和纳兰若雪,怒道:“我们对前辈并无冒犯之意,为何动辄伤人?雪儿,这为老伯不讲理,我们还是走吧!”

    酆眦见武震轻而易举地接下了自己一幡,不由得小吃一惊,虽然他未使出全力,但也用了五成力,暗道:“什么时候,古剑派也有这等难缠的年轻小辈了?”

    他被武震当面怒斥,干瘪的脸上冷笑道:“想从老子手下溜走,可没这么容易!”酆眦被一个年轻小辈轻易接下一幡,感觉自己出了丑,一个发狠,“招魂幡”使将起来,顿时恶魔谷中阴风呼呼,毒瘴翻滚,竟然一起涌向武震和纳兰若雪!

    纳兰若雪见状,连忙从袖中祭出风雷雨所授的“护身塔”,一道柔和的光芒当头罩下,护住了自己和武震。

    武震手执仙剑,望着酆眦不解地问道:“前辈,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酆眦两次出手都徒劳无功,恼羞成怒地说道:“老子就看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不顺眼,怎么样,不服气?”

    纳兰若雪苦苦支撑着“护身塔”,低声说道:“大哥,他是疯子,你再说也没有用的!”

    武震苦笑道:“前辈,既然你不能放我们走,那我只好得罪了!”

    他使出“古剑十三式”的起手式,“止水”仙剑紧守门户,遥向酆眦。

    酆眦见武震稳如泰山,气势沉稳,竟然毫无破绽可寻,倒也不敢一味强攻,否则一不小心就是阴沟翻船了。只见他双手一捏法诀,“招魂幡”上血色涌动,突然上百个骷髅头嚎叫飞出,惨白的骷髅头,竟人性化地露出了残忍之色,直扑武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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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乱雷诀

    武震陡遇强敌,精神一振,不假思索地把“止水”仙剑抡起一个个圆圈,幻化成一道道剑光,护住了周身。只见武震左手“靠山掌”,右手挥舞着仙剑,但凡近身的骷髅都被消灭在三尺之外,化成齑粉,根本近不了身。

    酆眦接连受挫,凶性大发,口中念动口诀,只见“招魂幡”上的血色开始蠢蠢欲动,愈加的鲜艳夺目。而上面的太极乾坤印受到催动,开始快速地旋转起来。突然,从太极乾坤印中射出两道一黑一白的光芒!

    刹那间,毒瘴涌动,四周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招魂幡”中积聚多时的阴煞被彻底释放出来,犹如洪水猛兽,猛地扑向武震!

    纳兰若雪见武震处境危险,顾不得自身安危,手一招,竟是一枚玉簪,纳兰若雪娇喝道:“疾!”只见玉簪化作一道闪光,直取酆眦!

    酆眦浑不在意,稍稍分神,催动“招魂幡”,就有十余个骷髅头扑向了纳兰若雪!

    好在此时的纳兰若雪已早非吴下阿蒙,她的“玄女经”早已突破了最难的障碍,此时一身的修为也不可小觑!

    只见她轻轻地催动“护身塔”和玉簪,竟然在十余个骷髅的攻击下自保无虞。还时不时奇招迭出,把一个个骷髅击碎。

    武震见纳兰若雪加入战斗,一时间也激起了斗志,一柄“止水”仙剑使得沉稳无比,舞起团团剑气。合两人之力,堪堪挡住了“招魂幡”的攻击。

    双方僵持了约半炷香的功夫,终究是纳兰若雪的修为不济。灵力急剧消耗之下,已经渐渐支撑不住,粉颊红如胭脂,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武震见状,心忧之下,奋起余勇,“止水”仙剑猛地掷出。“临风御剑诀”使出,登时扭转了战局,数十个骷髅被仙剑绞得粉碎。就连那“招魂幡”也好似感受到了“临风御剑诀”的威力,呜咽摇晃不止。

    纳兰若雪这才缓了一口气,稍作调息,就娇喝道:“乱雷诀!”赫然是风雷雨的成名绝技!

    酆眦没想到纳兰若雪竟然会这般威力的招式。一时间看着头顶的滚滚天雷。失了神!酆眦乃是老一辈的魔头,哪里会不知道,这“乱雷诀”是风雷雨的成名绝技?“乱雷诀”、“狂风咒”、“暴雨针”,这三项绝技是风雷雨的不传之秘,学会了任何一式,都有夺天地之造化的奇妙,更是扭转乾坤的绝顶强招!

    但见十余道雷光呼啸而来,白色闪电漫天乱舞。头顶狂风呼啸,无数骷髅就在这一招下化为齑粉!若不是酆眦回过神来。及时撤回了“招魂幡”说不定此刻也跟着遭殃了。

    武震见状,猛然催动灵力,“止水”仙剑瞬间回到手中,猛踏一脚,飞跃上高空,人与剑合二为一,然后猛喝一声,合身直劈而下!

    这一切兔起鹘落,快逾闪电,直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酆眦猝不及防之下,只好举起了本命法宝“招魂幡”招架。好在“招魂幡”上有太极乾坤印,能抵挡一些威力。

    沉重的“止水”仙剑轰在了太极乾坤印之上,霎时间爆出阵阵金光,方圆数十丈内一阵地动山摇,尘土飞扬,落石翻飞。

    武震被酆眦的“招魂幡”反震得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好像撞在了铜墙铁壁一般,登时朝后飞抛了出去,身子重重落在了地上。武震连忙深深吸了一口气,汲取了一点空气中的灵力,稳住了胸腹中不停翻滚的血气,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不敢在地面停留,急忙飞到了半空。

    酆眦也不好受,他受了武震的全力一击,也被打得不轻,虽然仍未受伤,但他的本命法宝“招魂幡”却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幡面已经隐隐碎裂,太极乾坤印的光芒黯淡得几乎看不清。酆眦心疼地收回了“招魂幡”,急急忙忙地查看了一番。

    酆眦耗尽心血炼制的“招魂幡”,竟被纳兰若雪的一个“乱雷诀”和武震的全力一击破去,虽然并无大碍,但也心疼至极,不知道要吸收多少毒物和精血才能恢复原状。酆眦不由得对他们恨之入骨,他恶狠狠地盯住了纳兰若雪,说道:“‘乱雷诀’,好一个‘乱雷诀’!风雷雨是你什么人?”

    纳兰若雪一口气祭出了“乱雷诀”,灵力几近告竭。一张秀脸之上布满细密的香汗,气息不匀地答道:“那是我风叔叔。”

    酆眦不由得微微一惊,思忖道:“老子本以为他们是古剑派的弟子,杀了也没什么。古剑派最近虽然大有光复荣光之势,也不见得为了两个小娃娃远征魔门,大不了到时候老子拍拍屁股走人,窜入蛮荒之地,谅他们也奈何不了老子。但风雷雨却不同,他手段狠辣,更是把视为身家性命的‘乱雷诀’都传授给这小女娃子,招惹到他,虽然不怕,但也是麻烦一个。老子欺负了他的侄女,要是让他知晓,说不得还有一战。‘招魂幡’已经威力大减,怕到时候老子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如此,那今日更不能放过这两个小娃子了!”

    想到这,酆眦的杀心更甚。只是从刚刚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也知道,武震和纳兰若雪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手下的修为却是不浅,自己的“招魂幡”威力大减之下,想要杀他们,谈何容易?

    纳兰若雪见他沉吟不语,问道:“难道你认识我风叔叔?”

    酆眦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故作叹息道:“何止认识,老夫当年还和风雷雨秉烛夜谈,共同参悟天道。如今想来,受益匪浅,对于风雷雨的学识佩服得五体投地。圣教教主之位被萧厉夺去之后,老子就没听过他的消息。还以为他遭遇了不测,谁不知今日得见他侄女,实在是不胜感慨。颇有唏嘘。”

    他说得煞有介事一般,听得纳兰若雪和武震都信了**成。毕竟武震头脑简单,纳兰若雪虽有心机,但阅历尚浅,没有能识破。

    武震落下地来,挠了挠后脑说道:“晚辈不知道你是风叔叔的朋友,刚刚多有得罪。实在对不住!”

    酆眦虽然脸上笑吟吟,但是心中却是恨得要命。呵呵说道:“不碍事,老夫也没认出你们来。此处不是聊聚之所。不如先到老夫府上喝杯小酒,如何?”

    纳兰若雪先前已经信了**成,此刻听闻酆眦服软,却将信将疑了。说道:“前辈好意心领了。我们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酆眦料定他们不会去,故意叹道:“可惜,可惜,侄女啊,老夫无法得见你风叔叔一面,心中甚憾。老夫有一信物,你交与风雷雨。他肯定明白了。”说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鼎。凌空推送,递给了纳兰若雪。

    纳兰若雪不虞有他,接过小木鼎,只觉得此物虽然古朴,但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她开口说道:“前辈的话,我一定带到!”

    酆眦见阴谋得逞,狞笑道:“不必了!”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虚指,小木鼎中竟窜出一条浑身金光粼粼的蜈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中了纳兰若雪的手臂。

    纳兰若雪“啊”的一声,将小木鼎抛走,却也迟了。她一条玉臂之上,不多时便已经黑了一片,眼口鼻都变得漆黑,看起来诡异无比。

    原来这小木鼎是酆眦专门用来诱捕毒虫的药鼎,里面养了不少毒物,纳兰若雪一个不慎,便中了招。

    武震见酆眦哈哈大笑地收回小木鼎,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指弹出,杀死了钉在纳兰若雪手臂上的蜈蚣,见纳兰若雪摇摇欲坠,又惊又怒:“你怎么这么歹毒,竟然暗箭伤人,快拿出解药来!”

    酆眦此刻大是舒畅,桀桀笑道:“小兔崽子居然敢毁老子法宝,老子岂能放过你们?别说你们是风雷雨的侄子,就是他本人,老子也不会放过!”

    纳兰若雪正在苦苦支撑,咬牙道:“大哥,别管我,快……快离开这!”

    但武震怎么会舍弃纳兰若雪离开?他一手抱住纳兰若雪,沉声说道:“雪儿,你先坚持一会,我向他讨要解药!”

    纳兰若雪不由得一急,刚刚合两人之力都无法奈何酆眦,此刻武震势单力薄,哪里会是酆眦的对手?正想劝说,却见武震此刻已经神情肃穆,整个人哪里还有本分木讷之色?

    “止水”仙剑蓦地飞起,夹带着龙吟之声,周边的草木土石皆被搅动,落叶纷飞,声势竟较往日浩大了不知道多少!而此时,武震真正的修为才得见端倪,他这些年潜心修炼之下,竟然进境如斯,修为已经臻至金身中期!

    只见武震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剑诀一指,“止水”仙剑夹带着滚滚灵力,直取酆眦!

    酆眦此刻已经收起了“招魂幡”,这样一来,他便没有了远攻的能力,在“临风御剑诀”的攻击下显得左右难支。酆眦暗道:“坏了,老子忘了这小子是古剑派的弟子,一身修为竟然到了金身期!”金身期的剑修,绝不比一个化神初期的法宝流的修仙者弱,就算打不过也有自保之力。再加上他的“招魂幡”受创,不堪再战,要抵御武震的攻击已经十分困难。酆眦失算之下,竟把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武震占了上风,便喝问道:“阁下的解药,给还是不给?”

    酆眦冷笑道:“做梦!”

    酆眦虽然受制于仙剑,但也能自保。武震也不多说,一个揉身,便心分两处,一手控制着仙剑保持攻击,他自己又使出“靠山掌”,上前夹攻!

    登时,酆眦便腹背受敌,眼看要被武震击倒。酆眦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子已经不顾性命,要与老子拼命,老子岂能如他所愿?撤!”

    念头一起,酆眦便飞快地掏出一个药粉状的东西,往地上一掷,一股黄臭的烟雾腾起,武震不敢抢攻,只是用掌力驱散了黄烟。待到烟雾散去后,酆眦已经不见了身影。此刻,酆眦的声音响彻山谷:“哈哈哈,老子看你用什么救回那个小女娃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化作一滩血水吧,敢毁老子法宝,这就是下场,哈哈哈……”

    武震知道,酆眦已经远遁,奈何不了他了。他如丧考妣地召回“止水”仙剑,往纳兰若雪走去。此刻纳兰若雪已经差不多毒气攻心,秀脸上毒气弥漫,美眸紧闭,樱唇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武震抱起她的身躯,却像冰块一般冰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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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龙吟在渊

    武震见状,慌了心神,柔声叫道:“雪儿,雪儿,你醒醒!”

    纳兰若雪在半昏迷之下,听闻武震在呼唤,她费力地睁开了双眼,勉强地对着武震笑了笑,想要开口说话,只是那樱唇动了动,却是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武震心中悲愤难平,紧紧把纳兰若雪抱在怀中,哽咽道:“雪儿,你一定要挺住,我一定有办法救回你的!”

    但此刻身处恶魔谷,周边一个人影也没有,武震又不识草药,如何救人?一时间武震也慌了手脚,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心中一直在呐喊:“我一定要想到办法!”

    武震扶着纳兰若雪坐下,让她偎依在自己怀中,右手一直抵在她的背心,缓缓渡送着灵力。武震不顾自己灵力枯竭,全力渡送,终于让纳兰若雪在昏昏沉沉之中清醒了一些。

    只见纳兰若雪在精神微振之下,挣扎着伸出右手,抚摸上武震的脸庞,声音如同蚊呐般问道:“大哥,天已经黑了吗?为什么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武震心头大震,他知道,这是中毒已深的迹象,不由得心急如焚,笨口笨舌地安慰道:“不……不是,是你太累了,别担心,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了……”

    纳兰若雪听闻武震这般安慰,聪慧的她已经知道自己中毒已深,定了定神,说道:“大哥,你不要伤心,只是苦了我爹爹……”

    武震摇头哽咽道:“不。你不能这样,我一定会救你的!”

    这时候,纳兰若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美眸无神,已经处在了涣散的边缘。武震心中痛苦,自哀自怨道:“是大哥没用,没能保护好你!若是师弟在这,就绝不会让那人的诡计得逞。哪怕你中毒了,他也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想到令狐恒,武震突然想起在药神谷。令狐恒把几颗莲子交给了他,说是寒月冰莲的莲子,能解百毒。自从令狐恒坠入困魔渊之后。武震伤感万分,直把这几颗莲子贴身收藏,当做是令狐恒的遗物来纪念。

    想到这里,武震不敢迟疑。小心翼翼地从胸口处取出一颗寒月冰莲莲子。此刻他的双手颤抖,竟又有些犹豫了,深怕万一这莲子也不奏效,那该如何是好?

    武震在心中默默地祷告道:“师弟,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这颗莲子发挥药效,救一救雪儿!”祷告完毕之后,武震小心翼翼地把莲子放入了纳兰若雪的口中,缓缓催动灵力。让莲子随着食道滑入。片刻之后,在武震灵力催动下。 药效开始发挥,纳兰若雪的体温开始回升了。

    武震见纳兰若雪眉宇间的黑雾开始涣散,本来深色的嘴唇开始恢复正常,顿时喜不自胜:“师弟,真的太感谢你了!”

    突然间,武震想到令狐恒已经逝去了,可是他留给自己的寒月冰莲,却救了纳兰若雪一命,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感伤。

    纳兰若雪在毒素被解之后,沉沉睡了过去。武震不敢去打扰她,只是在一旁守卫着。过了一会,武震开始思忖道:“雪儿已无大碍,但是金线蛇的下落仍然不知。不如我留着‘止水’仙剑在这,然后去找金线蛇?”

    武震觉得这样可以最快解决此处的事情,刚想动身之际,却看到一条浑身金光闪闪的小蛇慢慢地游向纳兰若雪。武震又惊又喜,只见这条小蛇背脊上一条金色的线从蛇头延伸到蛇尾,正是要找的金线蛇!

    武震更不迟疑,右手如同闪电般伸出,一下子掐住了金线蛇的蛇头,使其动弹不得,然后掏出一个小瓷瓶,念动法诀,把小蛇放了进去。他怕金线蛇会被闷死,不敢塞紧瓷瓶,稍稍留了一丝空隙。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武震把小瓷瓶放入怀中,然后轻轻抱起纳兰若雪的娇躯,催动御剑诀,飞入了半空,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药神谷外的小山谷中,武震焦急地等待着小木屋里面的情况。不多时,药老缓缓走了出来,武震急忙问道:“药老,雪儿怎么样了?”

    药老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算她命大,及时服下了寒月冰莲,才阻止了毒气攻心。不过,毒气一时间不能尽去,还有多修养一段时间。”

    武震感激淋涕,说道:“多谢药老,多谢药老!”

    药老却一闪身避开了他的鞠躬,头也不回地往小山谷走去了。武震尴尬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药老走远的背影。这时,一个大手掌拍在了武震的肩膀处,武震回头一看,却是一直守在小木屋外的风雷雨。

    “不要太在意,药老只是心中恼怒未去罢了。”风雷雨安慰武震道。

    武震也知道,药老对于令狐恒一事仍然耿耿于怀,但没想到令狐恒已经逝去这么久了,他还是余怒未消。风雷雨说道:“去看看阿雪吧,她也吃了不少苦。”

    武震走进小木屋,纳兰若雪正想挣扎着坐起来,武震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纳兰若雪,说道:“雪儿,你快躺下,药老说你要好好修养。”

    纳兰若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大哥,我都躺了这么多天了……”

    武震板着脸说道:“躺了再多天,也还是要躺下来!”

    纳兰若雪心头感动,微微把头偎依在了武震的怀中,幸福地说道:“大哥,你对我真好!”

    武震呐呐地说道:“雪儿,都是大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要不是有师弟送的莲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纳兰若雪也感叹道:“是啊,若是令狐公子还在,那该多好!”

    武震眼中闪过一丝哀色,随即说道:“我一直不相信,师弟会这么轻易就离开我们了,他一定还活着!”

    纳兰若雪望着武震坚定的神色,一时间也不去打扰他,只道他是想念令狐恒了。

    风雷雨在小木屋外远远地看着偎依在一起的小两口,心头却是恨意满满:“酆眦,老夫记住你了!别叫老夫见到你,否则定要叫你尸骨无存!”

    时间转眼即逝,距离恶魔谷一战,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经过武震无微不至的照顾,纳兰若雪恢复极快,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在这期间,药老终于肯着手令狐夫人的病情,取出了金线蛇的毒液,配合“琼碧仙芝”和“七叶菡萏”,制好了药,让风雷雨给令狐夫人喂下。经过四年时间,之前的冰棺早已融化,此前令狐夫人一直是靠药老的丹药才堪堪吊住性命。不过两年过去,药老知道已经不能再拖,就算他再恼怒令狐恒,此刻已经过去四年了,在他想来,令狐恒或许早已经尸骨无存了吧。若是再拖下去,令狐夫人的病就真的无法医治了,毕竟丹药也不是万能的。于是乎药老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配好了药。

    风雷雨得知,令狐夫人的病在喝了药之后,或许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醒转,他也是喜极而泣。毕竟距离萧厉篡夺魔门门主之位,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年了!换句话,就是令狐夫人已经沉睡了二十四年之久!

    就在药老救治令狐夫人的同时,古剑山上却出了一件大事。

    四月的一个晚上,绝壁之上的困魔渊,竟然风雷大作,黑云欲压,电光闪烁。继而大地震动,高矮老者虽然竭力封印,甚至出动了古剑派的所有长老,也无法挡住七彩光芒自困魔渊透射而出。八百里古剑山都如遭地震,摇晃了半刻钟,甚至在百里之外都能有所感应。

    正当所有的古剑派弟子惊疑不定的时候,一束紫光突然加速,扶摇而上九天!那道紫光如同彗星,拖着长长的余光,直飞苍穹,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大约一炷香之后,所有的异象逐渐消失,困魔渊重归于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古剑派的高层都知道,困魔渊已经被破了,维系在上面的九十九座玄天困魔大阵七零八落,若没有好好维护一下,困魔渊已经算是废了。

    那些被巨大轰鸣和大地震动,与漫天霞光惊醒的古剑派弟子,此刻已无睡意,纷纷打听出了什么事。

    只是非常奇怪,古剑派掌门杨先仰和众位长老对此只字不提,又让弟子把困魔渊一带封锁起来,不准弟子随意靠近。

    越是这样,众位弟子越是好奇。此时,谣言四起,有说是困魔渊中有异宝出世,所以有七彩光芒;有说是四十年前的困在困魔渊的大日天魔,终于修成了正果,羽化飞仙;又有的说是困魔渊中的冤魂作怪……等等不一而足。

    然而,从守渊的矮老者口中说出的最邪乎,他说是开派祖师早已做了预言,这是古剑派的一个大劫。

    一时间人心惶惶,即便是不信邪的人也静不下心来修炼了。提心吊胆地过了十余日,却一切如常,难道真的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

    这时候,缄言道人带着武震回到了古剑山,带回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消息。虽然只有高层知道,然而护山大阵却再度开启,许多外出历练的弟子回山,山上的警戒加强了不少。这时候,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开始弥漫开来,许多弟子不明实情,又开始互相打听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雕栏犹在,芳踪袅袅

    月明星稀,在紫霞阁上面的一栋小楼里,与这四年里的每一个晚上都一样,依旧是漆黑一片,门窗紧闭,显然不住人很久了。

    古松在微风中发出“沙沙”声,小楼旁的月季花开得正灿烂。偶尔虫鸣,打破了夜的静谧。小楼显然是那么幽静,那么脱尘。

    一道身影,仿佛微风拂过一般,浮光掠影地穿过小楼旁的繁花、古松,就像一个幽灵,飘进了小楼里。整个过程,竟然没有惊起一点尘埃,更不用说周边巡逻的古剑派弟子。

    那道身影仿佛也不想惊动任何人,无声无息地掠入小楼上的一间闺房之中。只见朱门漆红,门面上却毫无灰尘,显然是有人经常到这里来。

    那道身影顿了顿,还是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在那人炯炯有神的眼睛下,一切都如同白天般清晰可见。果不其然,屋中没有人,然而所有的家具摆设,却是一尘不染。

    闺房里,一具古琴摆放在案几,边上还有一个香炉。那道身影缓缓吸了口气,看着古琴,好像要看出弹琴之人一般。古琴对面是书台,台上放着几本书籍,还有一沓宣纸。转过头去,则是女儿家的梳妆台。一面清晰可印人像的铜镜下,是几盒胭脂和首饰,旁边还放着一把木梳。

    那道身影再望过去,在窗台旁,挂着一副画像,画上之人星目剑眉。神情孤傲,手执仙剑,好像睥睨众生一般。但他的神情下却隐隐藏着一股哀伤之色。仔细看那眉目,还有柔情似水的感觉。这画像细腻,笔锋委婉,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那人静静地站在窗前很久,凝望着画像,俊朗英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法形容的痛苦。画上的人。画得极其逼真,一眼就看得出,跟眼前这个男子是同一个人。

    可同一个人。神情却是大不相同,如同时间静止了一样,那人呆呆地看着画,全然忘了时间的流逝。空荡荡的小楼宁静中夹杂着虫鸣声。陪着这青衣男子伫立窗前。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压抑太久,也许是思念太苦,一幕幕往事萦绕上男子的心头,往日的少年意气风发,快意恩仇,如今的九死一生,不堪回首;以往的执子之手,但求同老。如今却难见伊人芳踪,惆怅满怀!

    不过是四年光阴。竟然一变如此!

    当日困魔渊上一场激战,剑荡群魔鬼神惊,想必已经名满天下;只是自己已经灯枯油尽,再也无法催动仙剑,坠入深渊。原以为在劫难逃,却不料今日能重见天日!世事变幻,犹如黄粱一梦,却仿佛昨天!

    终于,青衣男子发出一声轻叹,好似要把这几年的怨恨、不甘、思念和仇恨都宣泄出来一般。

    突然,他怀中传出一阵低低的讥笑:“你小子像个傻瓜站在这里半天,才叹气?你不是偷进人家闺房,想偷香窃玉的吗?难道你寻个空,感觉今夜要白跑?”

    这声音沧桑至极,运起“千里传音”之术,低沉沉传入了青衣男子的耳中。

    那青衣男子沉默了片刻,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术说道:“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老小子操心了。”

    那声音捉狭地说道:“嘿,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老子不是看你我有四年多的交情,你小子还助老子脱困,老子才懒得管你的破事!”

    那青衣男子冷冷道:“听着,不管古剑派与你以往有什么仇怨,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你不能在我面前侮辱古剑派,更不能出手伤人,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声音也冷笑道:“你在威胁老子吗?老子要是真的动手,你又拦得住?”

    那青衣男子不为所动,哼了一声说道:“你老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高矮老者联手你就未必是他们对手,不信我的话尽可试一试!”

    那声音“嘿嘿”笑道:“那日我们破渊而出,他们都拦不住你我,又有什么本钱在老子面前显摆?”

    那青衣男子不去理他,知道他是故意抬高自己而已,淡淡地说道:“你敢动古剑派一根寒毛,我就让你一辈子都是元神一个!”

    那声音怒道:“你是在威胁老子?你以为救了老子,老子就要听你的?老子有大把方法恢复肉身,又何必你小子自作多情?”

    那青衣男子冷笑道:“那为何你不离去?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让你老小子流连忘返。”

    那声音怒火冲天,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层出不穷,竟然持续了半炷香之久。

    青衣男子不再理会他,走到梳妆台前。只见梳妆台上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常常来打扫。那些女孩子的饰物,摆放的整整齐齐,好似昨日先前的主人仍在这里一样。

    青衣男子呆呆地望着铜镜中的人影,低声吟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语气中竟包含沧桑,一股惆怅的意味油然而生。

    那声音兴许是骂累了,又见对方始终没有回应,觉得有些无聊,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是谁的鸟诗?倒是作得有点味道。”

    那青衣男子鄙视地说道:“你这粗人又懂什么诗词歌赋了?”

    那声音勃然大怒,臭骂道:“臭小子,你爷爷我认字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你娘的娘的娘的肚子里呆着,你凭什么说老子不懂诗词歌赋?”

    那青衣男子也不生气,说道:“你懂的诗词,又懂的里面的意思?又懂得什么是相思之苦,相爱之欢?跟你这个没有肉身的老小子谈论这个,就像对牛弹琴。”

    那声音被青衣男子抢白得一阵无言,半晌才道:“你小子懂得了什么,老子当年也是风流人物一个,只是后来……后来执着于天道,才……呸,老子跟你小子谈论这个做什么!”

    忽然,青衣男子轻声道:“有人来了!”说罢,一个闪身,隐匿在柜子后面。那声音不悦地说道:“不过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子,你怕什么?老子现在很不爽,想杀人,你小子要是再气老子,老子冲出去吸干她的精血!”

    青衣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她是古剑派掌门的媳妇,你可以去试一试。”

    那声音一滞:“又算得了什么……”但还是收起了声音。

    这时候,小楼下面亮起了烛光,接着是脚步声响起,有人上楼了。

    不多时,闺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阵烛光隔着灯笼的轻纱照了进来。那青衣男子在黑暗中看得真切,是一名妇人提着灯笼,手里还有一个竹篮。她并未察觉房里居然还有外人,就像往常一样,她点燃了窗台前的蜡烛,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妇人年约四十许,容貌虽然仍然见得出年轻时的貌美,可眉宇间总是有一股忧愁化散不去。她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各种事物,片刻后轻声自语道:“霜儿,娘亲今晚又来看你了。虽然你人已不在,但屋子里的东西,娘亲未曾动过一样,总想着有一天,你能回来看看。”

    她一面说着,一面拿出竹篮里的水果:“这是你最喜欢的水果,娘亲下午才让人在山下买回来的。你回来后,便能随时吃到了。”

    青衣男子在柜子后面,心中思量道:“原来她是霜儿的娘亲。自古父母最疼儿女,她也是很不容易!”

    那妇人又道:“这两日,派中警戒加强了不少,听说是有人要来犯山,连后山都加派了不少人手,你爷爷连日奔波,消瘦了不少,若是你也在,还能逗他开心;若是你爹爹还在世,还能分担一点压力,唉!”

    那青衣男子闻言吃了一惊:“霜儿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她却没跟我说起过!”想到两人倾心不过半日,体己话哪里来得及说?青衣男子心中一片惆怅。

    那妇人又坐了一会,方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吹灭了蜡烛,说道:“霜儿,娘亲要走了,明晚再来和你说说话。你一个人在外面,万事都要小心……”

    她说到这里,心中酸楚,眼泪如泉涌,哽咽着要转身之时,却发现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那妇人一惊,喝道:“什么人?”

    待她目光接触到青衣男子的脸庞,整个人似乎呆住了,连忙回头看了看那副画像,猛然转过头,颤声说道:“是你?”

    烛光下,青衣男子俊朗的脸庞清晰无比。他苦楚地说道:“是我,杨夫人……”

    杨夫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年青人,说道:“令狐恒,你是人是鬼?”

    令狐恒苦笑道:“在你们眼里,我不是孤魂野鬼了吗?你们肯定想不到,我会从困魔渊逃出来吧?”

    杨夫人在令狐恒的痛苦目光中,看出了他的悲伤,竟不由自主地说道:“是啊,没想到你竟然会出来了……你是怎么出来的?难道……五日之前的困魔渊剧变,与你有关?”她虽然毫无修为,但是聪明才智竟然不在任何人之下,稍一联想,便推出了令狐恒与五日前困魔渊的种种。

    这青衣男子,正是之前坠入困魔渊的令狐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魔门来袭

    令狐恒有些讶异她的推断能力,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过,你现在才知道,会不会晚了点?要不要再叫人过来,把我打入困魔渊?”

    杨夫人叹息了一声,说道:“掌门他从来没有想要置你于死地,反而他一直就是想救你的。”

    令狐恒想起在困魔渊的种种折磨,冷哼一声:“救我?为何那日他要逐我出派?为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肯帮我一下?为何拉住霜儿不让她上前?”原来,那日令狐恒全都看见了,只是四年来一直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杨夫人见他的语气逐渐强硬,便劝道:“掌门他是为了古剑派着想啊!若你不出现,他肯定是拖住那些人,好叫你逃脱,可你偏偏出来了。门派和你,他只能舍弃一个。”

    “所以我成了牺牲品?”令狐恒冷笑道,“他这么高尚,我真的有些佩服了……”

    杨夫人怕他偏激,连忙说道:“他也没有叫派中弟子围攻你,不是吗?”

    令狐恒怒了:“那罗谦是怎么回事?”

    杨夫人心中“咯噔”一声,她也想起了被令狐恒重伤的罗谦,可见令狐恒对他有多么恼恨。她不知道,当日令狐恒就要抛离灵誉,却被罗谦拦住而功亏一篑,更是被逼到困魔渊,才导致后面的力战群雄的“壮举”……一想到这些,令狐恒就恨得牙痒痒。

    杨夫人知道,令狐恒心中恐怕已经将古剑派记恨上了。她只有安抚他,缓缓地说道:“你想必也知道,罗谦对霜儿的执着吧?他拦你出于私心。并不是掌门的示意。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你何必还耿耿于怀呢?”

    令狐恒余怒未消,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场面冷清了起来,杨夫人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两人在烛光下对峙着。

    杨夫人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年青人,他的脸庞俊朗英挺。颇似亡夫,怪不得能让自己的女儿倾心相恋。孤傲不群的性格,注定要在修仙的道路上吃不少亏。但只懂唯唯诺诺的男子,怕连自己都看不上罢?他脸庞虽然年轻,但四年来想必吃了不少苦,眼眸中似乎有一种看透生死的沧桑。

    令狐恒被她看得心中发毛。皆因令狐恒想起来。眼前的妇人是杨知霜的生母啊!弄不好就是未来的岳母,被她好像看女婿一样看着,饶是令狐恒这般脸皮也有点受不起。

    令狐恒轻咳一声,正待说话之际,蓦地传来一声悠扬的铜钟声响。这铜钟在夜晚的古剑山中顿时便回荡群山,听得出声响正是古剑山主峰上传来的。

    令狐恒不由得一阵心悸:“莫非我的行踪已被人窥破,居然动用了尚武钟来示警?这阵仗也未免太大了点!”

    屋内两人都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静静听着钟声。尚武钟钟声居然毫不间断。一下比一下急迫,一连响了九下。才停了下来,余音却仍然在古剑群山中回荡着。

    令狐恒暗道:“不好,这是有人入侵的示警,而且来者不小,恐怕会有灭派之危!”他知道,尚武钟是未到生死存亡,是不会响彻九下的。这么说来,岂不是有人来攻打古剑派?会是谁?只有一个,魔门!

    令狐恒顾不得这么多了,急切地问道:“霜儿在哪?”

    杨夫人看着他恳切的面容,叹了口气说道:“她为了解救你,踏遍了天宇大陆,此刻也不知道在哪……”说着,她的眼眶也红了。

    令狐恒愣在了原地,连杨夫人是怎么离去的也不知道……

    此刻,古剑山上已经战成一片,数百件法宝、仙剑绽放出绚烂的光彩,如同盛大的烟火,在夜幕中穿梭起舞,映得山峦如血,光亮如昼。

    魔门尽起门中七堂八部,九旗十岭,散魔高手、成名人物共计六百余众,以及蛮荒中魔道小门小派,各持法宝,从四面八方飞向古剑山,猛攻不止。

    幸亏古剑派尽早得到了缄言道人的情报,数日来精心布防,连护山大阵都开启了。警钟一响,古剑派弟子并没有仓促而战,各自在各位的长老带领下,堪堪挡住了魔门如同洪水般的猛攻。

    萧厉本来精心策划的夜袭,竟被如此化解,并未占到一丝便宜的他,在夜色中一张本来就苍白吓人的脸显得更加狰狞。

    尽管古剑派弟子有两千之众,但能御剑者不过五六百,修为在金身期以上的,都是一些派中元老。而魔门部众中,尽是派中好手,更有不少成名散魔!好在古剑派及早开启了护山大阵,才不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萧厉早就想好如何统一修仙界,这一战,他早在四年前就开始策划了。只可惜萧衍被玲珑的“追魂夺命针”暗算后,进入血池,修成了血魔。而玲珑也不见踪影,四年来未曾见她踪迹。萧厉的魔功未竟大成,不敢实施。而四年来他培育的玲珑替身终于被他吸收了元阴,修为堪堪达到大乘期,才敢率部众来攻实力最弱的古剑派,却不料人家早有防备!用力的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之上,萧厉连脸都气白了。

    古剑山上,哪一寸土地都是必争之处,每时每刻都有人负伤挂彩,更有甚者丢掉了性命。但双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都杀红了眼,不惜耗费灵力,各种绝招层出不穷。

    萧厉见门人死伤惨重,心头火起,冷冷地招来一个浑身血红的家伙,只见这家伙脸上坑坑洼洼,好似被火烧一般;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整个人都没有一点生灵的气味。

    杨先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血魔人!”

    血魔人的传说,一直流传在修仙界。传闻魔门有一项魔功。能让濒死的人起死回生,拥有力大无穷的身体,而且不惧疼痛。不会死亡,乃是一件大杀器。好在这门魔功已经失传,但没想到此刻居然重现仙界!

    杨先仰大喝一声:“所有弟子回避!”

    古剑派的弟子闻言都后退了两步,杨先仰来不及说明,立即御剑而上,挡住了蠢蠢欲动的血魔人。

    萧厉见到这一幕,冷笑道:“牛鼻子好眼力!但此刻。谁来阻挡本座呢?”

    话音刚落,萧厉的身影已经消失,下一刻。他的魔手便伸向了距离最近的古剑派弟子。那名弟子正苦战之中,哪里会料到居然有人能轻而易举地捉住自己?大骇之下,用尽全力挣扎。

    萧厉正待加上左手,把这名古剑派弟子硬生生撕开。却不料一柄仙剑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后。萧厉一皱眉,立即把那名古剑派弟子挡在了背后。谁知,那仙剑好似长了眼睛,专门往萧厉行动不便之处斩落,萧厉因手上多了一个人,抵挡有些吃力。

    可是萧厉此刻修为已经臻至大乘期,修为之高,恐怕当世也不过十人之数。哪里会惧怕一柄小仙剑?只是手中没有兵器,无法回击而已。他也算是枭雄。当机立断把那名古剑派弟子反手丢出,顺手掏出了“鬼煞冥火鉴”,他的成名法宝,喝道:“去!”

    “鬼煞冥火鉴”里面煞气甚重,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活人的精血,一出场便阴风阵阵,好似万鬼环绕一样,场面十分骇人。

    只见那柄仙剑被逼退,落入一个瘦小的老道手中,遥遥地指向萧厉。

    萧厉心头一惊:“不料古剑派还有这等修为的老道!我的魔功并没有巩固,说是有大乘期的威力,但本身始终差了一点。这老道灵力浑厚,一看就是临门一脚踏入大乘期的高手,我与他对战不过五五分。衍儿又被那牛鼻子挡住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这时,那老道开口了:“萧门主,你无端攻打我古剑派,却是为何?”

    萧厉冷冷道:“本座膝下只有一子,却被你古剑派令狐恒联合本派叛徒暗算,本座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不当面讨回来,你叫本座如何面对门众?”

    这老道默默地说道:“令狐恒是我的弟子,你有仇就冲我来吧!”

    萧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道士,居然就是缄言道人,令狐恒的师父。不过,萧厉很快调整了心情,狰狞地道:“最好不过了,就拿你开刀!”

    说罢,“鬼煞冥火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出,直取缄言道人。缄言道人好似早有感应一般,仙剑举重若轻地一点,点在了“鬼煞冥火鉴”之上,荡开了这一轮攻击。然后他瘦小的身影猛地窜出,整个人似乎已经和仙剑融为了一体,仿佛天地间归于这一柄仙剑一样。

    萧厉和他已经交过手,知道这老道修为惊人,怕是古剑派众位长老里面修为最高的一人了。不敢怠慢,“鬼煞冥火鉴”召回手中,权当兵器使用。

    其实修为越到后面,就会发现法宝凌空打人的威力反而不如当做兵器使用的威力,这也是为何大多数法宝都做成兵器的模样。也怪不得有剑修单挑无敌之说了,毕竟人家只有一柄仙剑,专心使剑总好过分心使用法宝兵器来的好。

    而此时,武震也对上了跟随前来的散魔,酆眦。恶魔谷一战,纳兰若雪差点丧命在此人手中,养了将近一月才好,武震早已经把他恨入骨髓。两人乃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哪里需要言语?当即动起手来。

    酆眦的“招魂幡”虽然这一月来不停修补,但也无法完全复原,只好换了一条“落魂鞭”来与武震周旋。

    武震哪里会惧?一柄“止水”仙剑使得出神入化,把平平凡凡的招数化腐朽为神奇,屡屡破掉酆眦的招数。偏生酆眦用的不是趁手兵器,功力虽然高过武震也在这里打了折扣,两人勉强战成平手。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武震居然压了酆眦一头!

    散魔中有人讥讽道:“酆老大,要不要小弟帮帮你啊,看样子你好像吃不消啊?”

    酆眦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说话?老子布下百招就能宰了这小子,还要你这乌龟王八蛋在这里指手划脚?”

    但他这么一分心,就被武震的仙剑趁机划破了胸前的衣裳,若不是酆眦躲得快,此刻已经被开膛破肚了。酆眦吃了一惊,连忙收敛了心神,与武震认真对打起来,一时间倒也难舍难分。

    这时,一个青衣男子悄悄地来到战场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大战。突然,他看见了人群中的缄言道人,他正与萧厉打得不分上下。

    这时,他怀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哟,那不是当年的那个道士吗,怎么老了这么多?哦,老子倒忘了,他是你师父,嘿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血魔人

    那青衣男子正是令狐恒,他站在山门前的一幢建筑的屋顶,冷眼看着前面的激战,听闻那苍老的声音如此说,心中微微一动,不经意地说道:“你也还记得老道士?”

    那声音“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当年老子来打你们狗屁古剑派,所有人看见老子大杀四方,全都跑得不见踪影,唯有他明知打不过老子还死命阻拦,老子一时间心肠好,没和他计较。不过看得出来,四十年他没有荒废,修为精进不小,要不然也教不出你这小子。”

    令狐恒冷笑一声,说道:“你会放过你的对手?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声音好像被踩着了尾巴,怒不可遏地说道:“老子又不是没有恻隐之心,放过一两个有什么打紧?”

    令狐恒全然不信,只是冷笑。那声音低了下来,说道:“老子当时没杀死他,不是因为你们那狗屁掌门出来了吗?嘿,他还真的跟老子拼命,修为大家差不多,拼命下老子当然打不过他。”

    令狐恒也猜了出来:“所以你就被打入困魔渊了?”

    那声音沉寂了一会,说道:“不过老子还挺佩服那个牛鼻子的,年纪一大把脾气还这么火爆,不就是一个秘笈吗,交出来老子立马走,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何苦来哉……”

    令狐恒不去理他,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必定是他出言不逊,然后大杀四方。以至于古剑派愤然而起,全派抵抗,终于玉石俱焚。

    这时。场中打斗更加激烈了,武震那边稍好一点,毕竟酆眦的本命法宝已经被毁,战斗力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是老道士这边,却有些吃力了。萧厉怎么说也是踏入大乘期的人物,缄言道人不过是渡虚境,时间一长。修为的差距便显出来了。

    此刻,缄言道人并未落于下风,但很明显的已经有些挡不住神出鬼没的“鬼煞冥火鉴”了。再加上萧厉的拳脚也不是吃素的,“天魔掌”的凶名赫赫,即便萧厉没有兵器,也能硬抗缄言道人的仙剑。

    其实最让人想不通的是。杨先仰这边居然落于下风!血魔人好似一台杀戮机器。根本没有痛觉,刀剑不入,水火不惧,一时间杨先仰被逼得节节败退,黑色金边道袍上已经被抓出了几道血痕,血迹中还流出了黑血,这血魔人的指甲中竟是含有剧毒!

    看到杨先仰如此惨状,令狐恒一时间也内心翻滚。四年前那一幕幕印入他的脑海中。他对于杨先仰的见死不救恨意满满,但一想到他是杨知霜的爷爷。心中却也恨不起来。想到当年刚入门时他对自己的殷切期望,也宛若昨天。一时间,令狐恒看着已经步履蹒跚的杨先仰,心中感慨万分。

    这时候,那个声音说道:“喂,小子,那个和你师父打的人是谁,我圣门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令狐恒不相信他认不出来,萧厉手上带有魔门门主才有的幽冥扳指,是魔门门主的信物。令狐恒冷冷地说道:“他不是你们魔门的门主吗?难道你老小子眼花了,看不出来?还是老年痴呆症了,记不清了?”

    那声音出人意料的没和令狐恒抬杠,急切地说道:“什么?他……是门主?那……罡儿呢?”

    令狐恒没答他的话,因为,他要出手了!

    此刻,杨先仰全身都感到一阵麻木,毒素已经遍布他的身躯,如果硬撑的话,最多一时半刻,他就会被毒素侵入心脉,那时候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但他没有选择,古剑派已经没有人能挡得住血魔人,他唯有死撑,能撑得一时是一时。

    杨先仰心中苦笑:“或许这样死去,是作为掌门的真正的悲哀吧?”

    血魔人并没有因为杨先仰的出招变慢而放慢攻击,反而一拳一拳打得更加猛,一旦被他打中,必定会反手抓住,就算能挣扎出来,也会被抓出五道血痕;如果挣扎不出来,那就是被他活生生撕开的血腥场面……

    杨先仰的反应已经迟钝了,血魔人的重拳砸在仙剑上,发出“铛铛铛”的金属击打声,杨先仰不停地退后,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右手把仙剑重重地插进地面,才止住被血魔人打退的脚步。

    “掌门!!!”

    身后的古剑派弟子想上去救援,但所有人都被缠住,没有一个人空的出手来。杨先仰一时间陷入必死的险境!

    血魔人根本不理会周围的人,一个箭步冲上去,眼看着沙煲大的拳头就要落在了杨先仰的身上。

    杨先仰此时已经没有了力气再抵挡血魔人的进攻了,毒素已经蔓延开来。他叹息了一声,似乎预见了古剑派再次被魔门攻破的惨状,闭上了眼睛,等着宣告他生命终结的一拳。

    但是这一拳迟迟没有打下来。

    只听见耳边一个声音说道:“嘿,你这丑八怪也想来古剑山撒野?”

    杨先仰听得这声音很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费力地睁开老目,顿时便怔住了:“是你?”

    原来令狐恒闲庭信步般进入战场,居然没有人能抓得住他,连他的衣袂都不曾碰到。就在血魔人的重拳就要落下之际,令狐恒连背上的“无锋”仙剑也不曾用,竟然也是一拳,以拳对拳!

    血魔人没想到居然在世上还有人敢和他对拳,没用全力之下,竟被令狐恒蓄力一拳打退了两三步,令狐恒也被反震得退了一步,拳面隐隐发麻,暗道:“这丑八怪的蛮力还挺大!”

    杨先仰没想到救下他的居然是被打入困魔渊的令狐恒!一时间眼神捉摸不定,终于还是轻叹了一声。这时,一个小瓷瓶丢在他面前,耳边传来令狐恒冷冷的声音:“里面是‘寒月冰莲’,不想死就服下!”

    杨先仰知道令狐恒心中充满怨愤,但他还是默默地捡起了瓷瓶,倒出一颗莲子,服了下去。这时候,终于有古剑派弟子空的出手来,护在了杨先仰身旁。

    令狐恒没有去理会杨先仰,而是静静地打量起眼前的对手。这血魔人全身的皮肤好似被熔岩焚烧过一般,全身糜烂,没有一寸好的肌肤,唯有勉强分得出口鼻耳目来。

    虽然样子怪异,但实力不容小觑。刚刚那一拳,令狐恒已经试了出来,这血魔人力大惊人,好似不会使用灵力,但浑身上下好似铁打一般,不惧刀剑。有什么办法打倒他?令狐恒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中。

    那血魔人本来已经神志全灭,但他看到令狐恒之后,却是眼前一亮,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但他知道,他要杀死眼前这个男子!浑身的血液开始燃烧起来,他居然开口了:“我要杀了你!”

    这声音浑然不像是人类的声音,沙哑得仅仅听得出音节。令狐恒皱了一下眉头,慢慢地抽出“无锋”仙剑,冷冷地说道:“你是什么人?”

    血魔人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话音还未落,他猛地一发力,脚下的石砖都被踏的粉碎,挥舞着拳头就向令狐恒冲了过来!

    令狐恒不虞他的速度这么快,来不及躲闪之下,只得稍稍地偏了一下头,才躲过这一拳。他不敢怠慢,一个“铁板桥”弯下腰,紧接着左手往地上一撑,双腿好似装了弹簧一样,踢中了血魔人的胸膛。

    血魔人虽然刀剑不入,但神志毕竟所剩无几,没料到令狐恒居然会如此出招,竟被令狐恒双腿踹出了一丈有余。

    不远处的萧厉一直在关心着自己的儿子,见儿子被令狐恒踹了出去,连忙审视了一番令狐恒的修为。不看还好,一看大吃一惊:他居然看不出令狐恒的修为!

    见状不妙,萧厉猛地催动“鬼煞冥火鉴”,逼退了缄言道人,喝道:“衍儿,回来!”

    血魔人本来还要再上,被令狐恒重重一腿打在胸膛,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但听到萧厉这么一叫,他停了下来,只是紧紧地盯着令狐恒。

    令狐恒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缄言道人,情不自禁地叫道:“老道士!”

    缄言道人正奇怪,为何萧厉这般急切地迫退自己,还待观察之际,突然听闻耳边有人喊“老道士”,他怔住了,普天之下,唯有一人这么叫他!

    他连忙退出三步,转头望去。只见黯淡的月色中,令狐恒青衣执剑,衣袂微动,伫立在五丈开外,朝着自己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饶是缄言道人渡虚境的心境修为,少有惊怒喜乐之色,但乍见自己的关门弟子无恙归来,近在眼前之时,他一张干瘪瘦小的脸上,也闪过了一刹那的激动。

    缄言道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微颤的双手负在了背后,徐徐道:“阿恒,很好,你回来了,很好!”

    令狐恒不去管血魔人,慢慢地走近缄言道人,只见四年不见之下,他的半白头发上又添了许多白发,看上去已经白多过黑了。他心中激动,但故作轻松说道:“我自然很好,不过你看上去不太妙!”

    四年多未曾听过自己弟子这般玩世不恭的开玩笑,如今听来,缄言道人觉得一切是那么熟悉。这时,缄言道人只觉得喉咙一热,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间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技惊四座

    令狐恒见恩师这般模样,心中也不禁一阵心潮翻滚跌宕,一时间不能自已,猛然一阵清啸自丹田发出,登时满山皆闻!令狐恒仿佛要把积郁在心中多日的愤懑委屈、仇恨不平彻底发泄一般,要那清脆古剑山,苍茫大地感同身受。

    这时候,山门前的战场,被突如其来的啸声所慑,皆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双方缓缓撤退。

    酆眦本来已经被武震打得毫无脾气,仅能自保而已,但得此空隙,精神一振,连忙抢攻两手,冒着被武震划破胸膛的风险,脱离了战圈,气喘吁吁的躲在了萧厉身后。

    武震对战之时心无旁骛,自然不知道周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停下来的时候,看到缄言道人身旁的令狐恒,一时间瞪大了眼睛,连忙用手揉了揉,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师弟,是你吗?”

    武震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冲上来一把抱住了令狐恒,叫喊道:“师弟,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令狐恒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苦笑道:“我是没死,但你再用力一点,马上就死翘翘了。”

    武震咧着嘴,呐呐地笑了笑,放开了令狐恒。但令狐恒见到,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武震仔细打量着令狐恒,欣喜地说道:“我就说,老天一定会开眼的,师弟你这么好的人,是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令狐恒心头泛起暖意,微笑道:“大块头。你还好吗?”

    武震抹掉喜极而泣的眼泪,开怀大笑起来,但不知为什么,鼻子总是觉得酸酸的,可明明自己很高兴。尽管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可在武震心中,令狐恒就等同于他的兄弟,即使要以命相换,武震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一时间武震百感交集,找不到任何言语诉说自己的情感。只是咧着嘴笑着。视线不肯离开过令狐恒,他怕这是一场梦,唯恐梦醒了令狐恒就会不见了。他嘴唇动了半天,却吐不出半个字。最后只重重地锤了令狐恒胸膛一拳。

    令狐恒也不甘示弱。也“还击”了一下。两个人相视而笑,这样的举动,是他们表达兄弟情谊的一贯做法。今日重温,也觉得往事不过昨天。

    萧厉在一旁阴阳不定地看着令狐恒,血魔人在他身后不停地发出低吼声,好似择人而噬一般。萧厉心道:“我本以为古剑派已经没有了大乘期高手,没想到竟然蹦出一个这么年轻的弟子,竟然一强至斯!不知道古剑派什么时候教出这般优秀的弟子,年纪小小修为却已臻至境!”

    “本来我打算夜袭,却不料古剑派早有防备;改为强攻,却蹦出这小子,难道今晚铩羽而归?不行,那样的话,我的威望会一落千丈的,总得做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萧厉对攻陷古剑山已经不抱希望了,虽然杨先仰被血魔人打伤,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战斗力,可是令狐恒的加入,高端战力上,已经不输于魔门了。萧厉自然不会把手里的好牌全都打光,此刻必须抽身退出,但前提是找到台阶来下。

    “鬼煞冥火鉴”悠悠地转了起来,忽明忽暗的冥火让这件法宝在月色中显得更加诡异。

    萧厉开口说道:“缄言老道,你战还是不战?”

    缄言道人无什么特色的双眼中重新又闪烁着精光,显得更加平静,说道:“请!”

    但令狐恒知道,缄言道人的修为始终差了一线,哪里肯让他再度冒险?念及此处,他喝道:“慢着!”

    萧厉阴沉沉地说道:“怎么,你小子也想一起上?那就一起来吧!”

    令狐恒是何等精明的人精,怎么听不出萧厉言语中的激将法?冷哼道:“你不用激我,就你这样的废材,我一个打一百个!何须老道士出手,他的徒弟我就能收了你!”

    萧厉正在惊疑令狐恒的出处,现在闻言,原本阴沉的脸上更是恨意满满:“你是令狐恒?”

    令狐恒有些愕然,不过随即便恢复过来:“怎么,听了你家小爷的名号,怕了不成?”

    萧厉狠狠地盯着令狐恒,一字一字地说道:“正好向你讨一笔债!”

    令狐恒心中已经想起四年前的事情,故作轻松地说道:“嘿,你家小爷出了名的债多了不愁,且说来听听!”

    其实他已经猜到,身后的血魔人是萧衍,只是限于见识,不知道萧衍如何逃得了性命,却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萧厉“嘿嘿”笑道:“令狐小儿,你害我儿变成这副模样,如今想赖账不成?对了,你的姘头呢?”

    令狐恒知道他指的是玲珑,霎时间也想起了那个痴痴等候的伊人,心中充满了愧疚,“四年了,她还好吗?”

    萧厉此刻最想知道的是玲珑的下落,毕竟他吸收的元阴只是玲珑的替代品,效用不足五成,但也让他堪堪踏足大乘期。若是再得到玲珑的元阴,他的修为必定会直上大乘后期,直逼飞仙,到时候整个修仙界已经无人能敌!

    萧厉见令狐恒呆呆出神的模样,便道令狐恒必定知道玲珑的下落,新仇旧恨让萧厉已经红了眼,“鬼煞冥火鉴”脱手飞出,化作流星,直袭令狐恒!

    令狐恒虽然分神,但不代表他察觉不了,在缄言道人和武震异口同声“小心!”的同时,他动了!身法似鬼似魅,只是微微一倾身子,便躲开了萧厉的偷袭。

    令狐恒恼怒萧厉出手太过于阴险,手中的“无锋”仙剑一震,清啸一声,揉身挥招,攻了上去。

    这时,“鬼煞冥火鉴”已经飞回了萧厉手中,令狐恒喝道:“吃我一剑!”

    萧厉冷笑道:“恐怕你没这本事!”

    说罢,“鬼煞冥火鉴”蓦地飞起,霎那间编织成大大小小虚实相间的数十个光圈,缠向令狐恒。当真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虚实相间。“鬼煞冥火鉴”在他手中,竟如使手臂般灵便,随意挥舞之间,威力尽显。

    只见令狐恒手中的“无锋”仙剑如同灵活的长蛇,吞吐间就把一个个环击飞。可他的眼睛从来就没看过那些漫天飞舞的光环,反而紧紧盯着萧厉。

    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第一轮的试探罢了,真正的杀着在后面!

    不知什么时候,“鬼煞冥火鉴”飞回了萧厉手中,漫天的光环也被令狐恒一一击破。这时,令狐恒讥笑道:“嘿,你该不会以为凭这点小伎俩就想打败我吧?”

    萧厉不怒反笑道:“待会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笑得出来!”说罢,他直接放弃了用法宝远攻,因为从来两个高手的较量,远攻都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手段。要决生死,必须近身肉搏!

    蓦然间,两个人都动了,“无锋”仙剑如同山岳般厚重,荡起乾坤日月;“鬼煞冥火鉴”就像汹涌波涛,一浪高似一浪。两人针锋相对,竟然同时选择了强攻!

    动静之间不过弹指,可是两人已经交手了数十招!期间狠招尽出,两人都似在惊涛骇浪之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一人中招丧命的可能!

    “鬼煞冥火鉴”幻化成一面大盾,可攻可守,霎时间便使出了六六三十六般变化。气势上已经攀至巅峰,光华大盛里面,鬼煞之气大炽,竟然如同实质一般!

    而令狐恒也不甘示弱,“无锋”仙剑之上的剑气也凝如实质,碰到了鬼煞之气,就如同热刀切进牛油般,剑气到处,鬼煞就像坚冰碰到了融阳,化成了雾气。

    剑气毫无阻碍地切入到“鬼煞冥火鉴”之上,萧厉吃了一惊,急忙变招。但令狐恒以不变应万变,不论萧厉怎么躲闪,剑气总是如影随形,附骨之蛆般缠住了萧厉,剑气激得萧厉皮肤之上,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这一招“青莲中通”,令狐恒也不知道用了多少遍,当日缄言道人讲解此招要义之时,只说了八个字“料敌先机,随机应变”,但为了这八个字,不知多少人穷经皓首,求之不得;多少人千锤百炼,至死未明。而今,在令狐恒手中,却如同天马行空,羚羊挂角,近乎完美。恍惚间,剑意纵横,好似天道可寻,道海可渡。

    古剑派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受益良多。缄言道人见令狐恒如此修为,一张万年不笑的老脸上似乎也有了一丝笑意;杨先仰更是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也暗暗后悔当日的不作为……

    不过萧厉成名这么多年,也不是浪得虚名,“鬼煞冥火鉴”煞气尽出,霎时间遮天蔽日,黯淡的月色被阻拦,一时间方圆五丈漆黑一片,令狐恒也被笼罩了进去。

    这一刻,谁都以为萧厉会绝地反击,但电光火石间,只听得一声惨叫传出,武震紧张地看着漆黑的一团,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止水”仙剑握得紧紧的。

    却不料煞气须臾间便散尽,一个人影跌出煞气之中,然后“哐当”一声,原来是“鬼煞冥火鉴”。

    魔门门众都抢上去抱住了吐血不止的萧厉,慌乱之声四起:“门主,门主!”

    萧厉强行点了自己的胸前几大穴位,好一会才喘气道:“今日之辱,我萧厉记下了,来日必定讨还!走!”

    令狐恒漂浮在半空,静静地看着如同潮水般散去的魔门众人,不一会便走得干干净净,唯有地上一滩滩血迹,证明此处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子,做得不错,老子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大日天魔

    突如其来的大战,结束得也是这般突然。众人愕然之际,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松开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谁?”有一个弟子喝道。

    只见令狐恒怀中一个白光闪烁的珠子冉冉升起,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令狐恒冷冷地瞥了一眼这颗珠子,没好气地说道:“有关你什么事了?”

    那白珠“嘿嘿”笑道:“你忘了老子是谁了?”

    令狐恒冷笑道:“你是天王老子都不关我的事!”

    那白珠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小子……”

    这时,杨先仰已经调息好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只见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凝视着这颗白珠,顿时愕然:“这是‘白骨幽冥珠’?”

    那白珠“嘿嘿”两声,说道:“总算有个识货的了!”

    杨先仰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白珠说话,也让他吓了一跳。不过他到底是见多识广,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缓缓说道:“原来是大日天魔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杨先仰这声道破,顿时像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大石,激起了一大片水花,周边的古剑派弟子炸开了锅:“什么,它……是大日天魔?它逃出来了?”

    显然,四十多年前的那场杀戮,让大日天魔的凶名远扬,历经四十余年而不衰!

    大日天魔冷笑道:“如果不是这小子不让老子算账,今日老子必定要让你们古剑派血流成河!”

    令狐恒毫不留情地拆穿道:“老小子。别逞能了,就凭你一落千丈的修为,连我都打不过,还在这里大吹法螺?”

    大日天魔被人揭穿老底,恼羞成怒:“谁说老子打不过你了?要不要咱俩来过过招?”

    令狐恒扭过头,不去理他。大日天魔气得一蹦一跳,连连说道:“气死老子了,气死老子了!”

    杨先仰沉吟了好久,说道:“既然前辈已经脱困而出,也失去了肉身。那我派与前辈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罢!”

    大日天魔虽然好杀成性。但也不是傻子。任何一个圣地,必定会有大乘期的人物存在,若是他此刻孤身寡人的与之开战,肯定讨不了好去。再说了。就算是眼前这个小子。他也未必打得过了。再加上一干化神期、渡虚期的长老相助,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更何况,杨先仰还有万剑古阵没用。若是开启这个大杀器,别说一个他,就算是魔门鼎盛之时,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大日天魔想到这,脑筋一转,骂骂咧咧道:“谁要与你勾销了?老子和你没完!”

    古剑派弟子们见他口出狂言,纷纷怒目,喝道:“放肆!”

    大日天魔怒道:“放肆又怎么了,有种放马过来啊!老子都孤家寡人了,还怕你们不成?”

    令狐恒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老小子,按照你的性子,有在这扯嘴皮子的时间,你已经上去大开杀戒了。”

    大日天魔好不尴尬,咳嗽两声,被呛的不轻地说道:“臭小子,能别揭穿老子吗?老子要脸面的!”

    令狐恒转过头,不去理他。大日天魔知道自己的底牌已经被揭开,终于收起了叫嚣的声音,沉默了起来。

    双方都没有说话,古剑派弟子见他们打不起来,也开始默默地牵扶伤者,打扫战场。

    杨先仰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令狐恒,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被他亲手逐出山门的弟子,居然在短短四年时间内,修为已经超过了他!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天资聪颖,根骨精奇,却也不曾想过,令狐恒能在这短短四年时间内有大乘期的修为。一时间,杨先仰神情复杂地看着令狐恒,而令狐恒也冷冷地看着他。

    杨先仰权衡再三,还是开口说道:“令狐恒,你愿意再次入我古剑派吗?”

    令狐恒轻蔑地一笑,说道:“杨掌门,你认为有可能吗?绝壁之前,怎么不见你说这句话?”

    杨先仰知道,令狐恒这般说,已经绝了他再次收门人的念头。他心道:“一切都是缘!此子虽然先前入派,却不料与我古剑派是无缘。也怪当日贫道太不近人情,不然何至于此?”

    杨先仰自艾自怨时,令狐恒问道:“霜儿去哪里了?”

    杨先仰见他一脸气愤,便知道他犹记恨当日之事,他内心也闪过一丝愧疚。沉吟了一下,说道:“她为了救你,在你坠入深渊的第二日便离开了,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要去海外寻找仙山,学习破阵之道,救你出来。”

    令狐恒虽然先前从杨知霜的母亲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但从杨先仰口中听来,更进一步确信了杨知霜的确去了海外,而且目的是为了救他!

    令狐恒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又是感激,又是内疚:“如果不是当日行事浪荡,又何至于我们分隔四年,至今不能再见?”他本来性子就高傲,不肯认错,但四年来,在困魔渊内日思夜想,终于明白是自己的问题,就算被人陷害,也是自己咎由自取。不过,要是以为令狐恒就此会忘记这段仇,却是不可能的事!

    令狐恒心道:“待我找到灵瑶,知晓了幕后黑手,必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恨恨想及此处,便对大日天魔说道:“老小子,你走不走?”

    大日天魔愣了一下,说道:“去哪?”

    令狐恒说道:“你不是说要恢复肉身吗?现在就去!”

    大日天魔狐疑地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令狐恒冷冷地说道:“走不走一句话!”

    大日天魔生怕他反悔,连忙说道:“走!老子早就不耐烦了!”

    “白骨幽冥珠”连忙向前掠去,眨眼不见了踪迹。令狐恒转过头来,看着一直注视着他的缄言道人,说道:“老道士……”

    缄言道人平静地说道:“要走就走吧,只不过你要记住,虽然你不再是古剑派弟子,但你从来都是我的弟子。”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令狐恒即便有千言万语,也哽咽在喉,吐不出一个字。

    良久,令狐恒才抹掉挂在眼角的泪花,说道:“老道士,你要保重!”

    缄言道人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令狐恒霎时间想起,当日入门之时,缄言道人说的那句话:“……弟子缄言于本派无寸功,半生只懂安居一隅,有违先师教导,未能让浩然正气永存天宇。现弟子欲收令狐恒为本派第三十五代弟子,弟子不愿他能光耀师门,成大名声,但愿他能堂堂正正做人,无愧于天地……”那时候,令狐恒虽然聪颖,但年纪太小,又怎么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现在想起来,仿佛入门只是在昨天……

    令狐恒猛然地转过身来,他不愿缄言道人看见他流下的眼泪。而这时,远方白光闪烁,不一会便是一颗白色珠子飞到眼前。大日天魔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子,你是在消遣老子吗?说走不走,要不是老子脾气好,早就吸干你的精血了!”

    大日天魔骂骂咧咧,把令狐恒的离愁别绪冲淡了一点,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走,就是走,你跑那么快怪得了谁?”

    大日天魔一愣,知道是自己理解出了偏差,但他哪里肯服输?当即还口道:“呸!你我皆是修炼中人,难道还要学凡夫俗子一般用脚走路?”

    令狐恒冷嘲热讽地说道:“是啊,你不是凡夫俗子,不用脚走路的。”

    大日天魔一听,便明白了令狐恒是在指桑骂槐,怒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打架?老子没脚怎么了,没脚一样打趴你!”

    令狐恒不再去理他,大日天魔自知没趣,嘟哝了两句便收声了,按照他的说法是:“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老子要留着一口气暖肚子,才不会有事没事找他磨嘴皮子。”却不知道是谁每次都要与令狐恒争吵个不休?

    令狐恒还没走出几步,武震自后面追上令狐恒,说道:“师弟,我送送你!”

    令狐恒对着武震笑了笑,说道:“大块头,四年不见,你还是这般!”

    武震挠了挠后脑,傻笑了两声。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武震突然开口道:“师弟,你是怎么从困魔渊逃出来的?”

    令狐恒愣了一下,他没料到武震会问这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武震见令狐恒沉吟不语,以为令狐恒不想说,便道:“师弟你别多心,我只是想知道,然后好告诉师父而已。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是很关心你的。四年来,他不止一次偷偷地去找绝壁上的两位前辈,希望他们放你出来……”

    听到这里,令狐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顶着寒风,伫立在绝壁之上的画面,眼泪不争气地要再次涌了出来。

    令狐恒赶紧收拾了一下情绪,强装笑容道:“我只是在理理思路罢了。这件事,要从我坠入困魔渊说起……”

    大日天魔在旁冷冷地看着他们,也不好阻止令狐恒,当即装作听不到,比他们走先一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坠渊往事(一)

    团团浓重的黑雾笼罩着周围的一切,困魔渊内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令狐恒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才艰难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细缝。然而,迎面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哪怕他的目力过人,两丈外的景物已经湮没在黑雾之中,透不出一丝光亮。

    像被火灼烧过的痛楚弥漫了令狐恒的整个身体,就连眨一下眼睛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神经深处的痛楚。他忍不住发出了清醒过来后的第一声呻吟,虽然比蚊鸣强不了多少,但他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回音!

    随着意识的渐渐恢复,他察觉自己好似漂浮在云端之上,身躯随着周围冰冷的黑雾或起或伏,茫然中不知道飘向何方。

    这时,一股热气自后背的剑囊中传来,只见“无锋”仙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回到了剑囊里,还忠诚地散发出热气,帮他抵御黑雾的寒冷。而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浩然灵力,则慢慢地在经脉中流动着,保护住他的心脉、丹田,同时也吊住了他最后的一丝元气。

    令狐恒又合上了眼睛,逐渐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

    他强行运起“荡群魔御剑诀”,虽然威力惊人,但这惊天动地的御剑诀岂是他小小一个元婴期的修仙者能驾驭的?过度运使灵力之下,经脉被灵力所反噬,能保住一丝元气就不错了!

    令狐恒想起了之前那场憋屈的力战,一股滔天的愤怒和悲怆。如同灼热的熔岩自火山爆发一般,燃烧了令狐恒所有神经,他猛地睁开眼睛,仰望着头顶滚滚流动的黑雾,用尽所有力气大喊道:“为何诬陷我……”

    激壮的回声在耳边来回鼓荡,不断地重复着:“……诬陷我……诬陷我……”

    令狐恒发泄完了之后,目光呆滞,好似泄了气的皮囊,一动也不动地随着黑雾或上或下地漂浮着……

    而他的七窍都被这一下震得流出了殷红的血丝,但他却好似麻木了一样。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杨知霜那婀娜的身影和纯洁无瑕的笑容。

    初上古剑山的一见倾心。在纳兰府上的携手并战,万剑塔内的不离不弃,比试大会上的**不明,再到后来的约定三生……这一幕幕宛若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令狐恒的内心。

    而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怕是永远困在困魔渊内,再也出不去了。念及此处,令狐恒不由得心若死灰。

    一颗滚烫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令狐恒呆滞的眼角溢出,顺着脸庞滑落,迅速地被黑雾所冰冷,滴落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令狐恒茫然地看着四周,突然想到:“这就是困魔渊吗?为何这般宽广?我今生还能不能重见天日?……”

    他从来不是一个向命运低头的人,一股执着的信念自心底升起:“我不能死,霜儿还在等着我,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有了这一股信念的支撑,他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明白了自己想出去,必须养好自己的伤势。他先尝试着催动丹田内的灵力,片刻后,才慢慢得到了微弱的回应,居然不到平时的百分之一。这自然是强行运使“荡群魔御剑诀”的后遗症。能保住元神不散,已属万幸,其他的只能一步步来。

    令狐恒不知道的是,若不是他坠入深渊后,他的异瞳突然透出诡异红光笼罩着他,恐怕此刻他已经化作白骨一堆了。困魔渊的鼎鼎大名,岂是他所能承受的?只是如此一来,他的异瞳暂时失去的异能,连身上的外伤都治愈不了了。

    令狐恒尝试了几次催动异瞳,都毫无回应,知道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放弃。他怕用力过大会加重伤势,并不敢乱动,徐徐伸手想从怀中取出缄言道人先前给他的疗伤丹药。

    平日简单至极的动作,此刻对令狐恒而言,简直如同登天一般艰难,手臂动一下都势必会牵动难以忍受的痛楚。他性子从不肯认输,硬是咬牙挺住,只是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冷汗,与那未干的血迹模糊了面容,被冷风一吹,如同坠入万年冰窖里一般。

    几乎花了两柱香的功夫,令狐恒才摸到了那瓶救命的丹药。他颤抖着右手,艰难地将一颗丹药倒出,快速地纳入干涸的嘴中。那颗清凉的丹药顿时化作甘凉的琼浆玉液,顺着火辣的喉咙流了下去。

    令狐恒精神一振,只感觉从未尝过如此甜美沁脾的滋味。他连忙把剩下的丹药塞住,揣入怀中,等着丹药起效。

    片刻之后,他感觉丹田一热,升起了一股暖流,缓缓散遍了全身,直接令浑身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如同火灼一般的感觉消减后,反而多出了一种清凉的感觉,就像浸泡在清泉里一样。

    令狐恒知道,丹药药力已经行开,不敢怠慢,艰难地盘起双膝,进入浑然忘我的静修之中。

    像干涸河床一样的经脉里,缓慢地重新注入了汩汩灵力,沿着周天开始生生不息的循环流转。几近灯枯油尽的丹田里,也开始慢慢积聚起真元,尽管微弱,却足以让令狐恒欣喜不已。

    黑雾重重包围中,浑无日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令狐恒才再次睁开了眼睛,但仍然只能看到三丈外的距离。令狐恒心中知道,异瞳稍稍恢复了一点,也明白了,没有灵力的支撑,他的异瞳也只是摆设。

    身上的伤势虽然已经得到了缓解,可那阵阵抽痛却依然不时袭来,几乎把他淹没在无尽的痛楚之中。饶是令狐恒神经坚韧,也觉得难以承受。

    他勉强地站起身子,却发现脚下软软的全然不着力,却又偏偏沉不下去。好似踩在了一堆棉花之上,那种强烈的反差,令人一阵恶心。

    令狐恒打量起周围的景象,发现自己站在一团黑雾之上,就像湖面上漂浮的树叶一般,只是不明白为何不下沉。

    他试着催动神觉搜索,可哪料到仅仅去到不到三丈,便感到一股莫名的阻力,那黑雾好似蕴藏着强大无匹的力量,即便是神觉也刺透不了。简直就像撞进了棉花里一样。

    令狐恒更是疑惑。甚至反问自己:“这里真的是困魔渊吗?或者这里已经是阿鼻地狱?”

    他思来想去,都思索不出任何答案,反而更陷入了迷茫。

    令狐恒假设自己真的在困魔渊内,那如何才能出去?唯有向上飞!打定了主意。他便提起灵力。朝着上方飞去。可是没到十丈。便感觉灵力不济,浑身汗流浃背。

    令狐恒不想逞强,以免触动伤势得不偿失。无可奈何之下唯有重新坐下,静修起来。

    待到灵力稍稍恢复,他又再次飞升,可那黑雾好似真的无穷无尽一般,也不知道循环往复了多少次,令狐恒早就无法判断自己究竟飞升了多远,又耗费了多少日夜,但前方仍然是一片漆黑。若是换了个人,说不定早就神经错乱,自暴自弃了。可令狐恒神经坚韧,哪里肯放弃心中的希望?日复一日的飞升,虽然毫无希望,却把自身的伤势修补得七七八八了。

    令他惊讶的是,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居然听不到一点其他声音,四周寂静得连风声都成了他能够听到的最可爱的声响。也亏得他尝试过闭关静修,不然他早就疯掉了。

    除了飞升,运气疗伤,令狐恒想得最多的还是杨知霜。但奇怪的是,他对药老、灵瑶、灵誉他们的仇恨,似乎并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甚至觉得在这死寂的世界里,即便是他最憎恨的凌天宫宫主公孙威,此刻若是站在他面前,跟自己说两句话,也是极好的。

    这天,令狐恒再次竭尽全力,向上飞升了数十丈,脚下的黑雾开始渐渐稀薄,但头顶还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仰头思量道:“虽然不见日月,但总该有了半个多月了罢?如此算来,已经飞升不止三百丈,早就超过了古剑山了,可是周围除了黑雾还是黑雾!”

    “这真的困魔渊吗?但魔在哪?若说是地狱,总该有牛头马面,大小鬼差才对!”

    令狐恒继续想道:“先是凌天宫杀我父母,义父又为我而死,凌天宫诬陷我,使得我和霜儿离弃。老道士、大块头,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高矮老者也不为我出头,现在,连老天都抛弃我了吗?把我关在这个比地狱更黑暗,更死寂的鬼地方,连我的仇人都不曾见到一个!”

    令狐恒越想越激动,埋藏在心底多日的愤懑悲苦,一股脑翻腾起来。突然,他用尽全力朝着无尽的黑雾厉声叫道:“什么天道冥冥,什么大道三千,全是骗人的!我有何罪,为何要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为何没人回答我,为何这么不公!!!”

    激动的吼叫声在回荡着,令狐恒越叫越激动:“贼老天,狗屁老天,你若有眼,你就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世道!!!”

    “为何要让我受这么多苦难,为何我从不害人,别人却把我的亲人、爱人一个个剥离?为何他们都打着欺世盗名的旗号,你也不曾给他们一点惩罚?”

    “你的狗眼睁不开是吗?你是死了吗?或者你怕见到我?难道你也像那些伪君子一般同流合污,把我丢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狱之中?”

    令狐恒似乎要把自己满腔的怨愤尽数吐出,牵动心脉之下,一口逆血吐出,顾不得擦拭,拔出“无锋”仙剑哈哈冷笑道:“狗屁老天,你听到了吗?不要像乌龟一样躲在壳里,有种出来我们见见面!你不出来?那就让我用手中的仙剑捅破这天,砸碎这地!好叫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欺世盗名,虚伪卑鄙的懦夫!!!”他激动得胡乱地挥舞着仙剑,好像面前就是那狗屁老天一般。

    回声一直响个不停,也分辨不清他到底喊了些什么。他说完最后一句时,突然听到一个刺耳的笑声道:“哈哈,叫吧,叫吧,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令狐恒一怔,仗剑而立,低喝道:“是谁在嘲笑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坠渊往事(二)

    只见远处黑雾开始慢慢翻滚起来,渐渐透出了一丝光亮,继而那声音冷笑道:“鬼叫什么,扰了老子的好梦!”说话间,那黑雾渐渐退去,那丝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现出一道虚幻的身影。

    令狐恒一愣,原来眼前的这人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个如同幻影的元神!

    这人的身材倒是颇为魁梧,面容桀骜不羁,酒糟鼻大嘴巴,样子虽然不甚丑陋,可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仪容。再加上一头乱糟糟的白发,活像一头狮子,有着睥睨天下的嚣张气概。元神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这人昔年是何等的嚣张威风,何等的气势风范。

    令狐恒在黑雾中飘荡多日,终于见着一个能说话的“人”,额,虽然这人并没有完整的身躯。尽管对方好似面色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可能出手的模样,可他心中仍然掠过一丝惊喜。毕竟,在这个鬼地方不止关着自己一个人,还有同样的倒霉者,这样也有了点心理安慰。

    他见对方的语气不善,也毫无示弱地说道:“我叫我的,关你何事?你若不想听,就把耳朵塞起来!”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老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这个鬼地方听到不是自己的声音,虽然比鬼哭狼嚎差不了多少,可也舍不得把耳朵塞起来!”

    令狐恒对此深有同感,不由得对那人有了些许好感,问道:“你是谁?”

    那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自嘲,一丝惆怅,更多的是激愤,开口说道:“我是谁?老子都快忘了我自己是谁了!”说罢,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尽带苍凉。

    那人厉笑良久,直把令狐恒的耳膜震得发麻,不得不运起灵力保护起自己的耳朵来,令狐恒心道:“这老疯子修为竟如此惊人!”

    那人笑到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后,才徐徐停下来。问道:“小娃子。看你年纪轻轻,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当年一魔挑五圣,纵横天宇的魔道第一高手,魔号大日天魔的熊横就是老夫!”

    令狐恒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就是四十年前大闹古剑山的大日天魔?”

    这一说反倒把熊横弄得一愣。反问道:“你是说老子当年闯上古剑山。争夺《天瞳术》。竟然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令狐恒冷哼一声:“我犯不着骗你,信不信由你。”

    熊横呆呆地伫立半晌,蓦地长发抖动。面部激动,仰头大笑道:“四十多年,老子竟然在这暗无天日的困魔渊中,被幽禁了四十多年!好一个古剑派,好一个《天瞳术》,竟让老子像孤魂野鬼一般在这个鬼地方漂浮了四十多年!”

    那道厚实的光影不停地振动着,刺耳高亢的笑声来回震荡,令狐恒静静地看着熊横,心头同样也泛起了滔天巨浪:“困魔渊,这里居然是困魔渊!看来自己最后的确是掉进了这里,但听说困魔渊里魔头不下百个,为何除了熊横,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元神魂魄?”

    他等熊横笑够,才问道:“老疯子,这里是困魔渊?”

    熊横对令狐恒的称呼极为不满,哼了一声,说道:“小子,你最好尊称老子一声天魔,不然惹得老子发怒,一样把你抽筋剥皮,叫你生不如死!”

    他警告完了,才说道:“不错,这里就是困魔渊,你刚刚没听到老子说吗?”

    令狐恒心底一沉:“高矮老者曾说过,这困魔渊里面有九九玄天困魔大阵加持,连熊横这等修为都不得逃脱。难道我要像这老疯子一样,困在这里四十多年吗?”

    令狐恒张目四望,疑惑地说道:“为何这里就你一个人?不是说这里有魔头不下百人,还有本派先人兵解之后的元神吗?”

    熊横听闻令狐恒说“本派”,横目中凶光乍现,沉声说道:“你是古剑派弟子?你的师父是谁?”

    令狐恒当然知道熊横和古剑派势同水火,但他又怎么会怕了这个,昂首说道:“我的师父是缄言道人,可惜,我已经不是古剑派弟子了……”

    熊横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令狐恒,冷笑道:“古剑派果然是目光短浅,你这般美玉良才,居然也舍得不要?小子,我看你根骨精奇,不由拜我为师,我把一身本事传你,岂不是人间美事?”

    令狐恒也笑道:“老疯子,你都没能出去,就算我学会了你一身本事,又怎么样?再说,我一生中就只有一个师父,你叫我拜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熊横被他的话刺中伤心事,眼中的杀意渐渐转浓,令狐恒握紧了“无锋”仙剑暗自戒备,若是熊横暴起伤人,他也能遁入黑雾之中逃走,就算是熊横的元神也未必追得上。

    谁料到熊横僵立片刻,眼中的凶光又慢慢散去,低声叹道:“罢了,老子都快忘了跟人说话是什么滋味了,便多留你几天。什么时候你小子惹老子不爽了,再杀你不迟。嘿嘿,老子还从未见到一个敢拒绝老子好意的人,小子,你是第一个!”

    令狐恒也冷笑道:“老疯子,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还难说得很,我再不济,也不会任你宰割。”

    熊横嘿嘿笑道:“你的牛脾气,倒是和你师父有几分相似,当日他不是老子对手,却拼死抵抗,不肯退走,老子对他的骨气还是挺佩服的。”

    令狐恒听他居然称赞老道士,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觉得他虽然好杀成性,十足十的一个老魔头,但也不是什么虚伪的伪君子。

    他微微一笑,说道:“不要乱拍老道士的马匹,你还没说为何就剩你一个人了?”

    熊横闻言,破口大骂了几句,令狐恒也不去理会,好一阵子过去,熊横才悻悻地说道:“每隔一阵子,这鬼地方就会突然冒出一团血雾,直冲到九九玄天困魔大阵才会停住。这困魔渊里面的元神也好,肉身也罢,孤魂野鬼更不用说,只要一碰到这血雾,就会尸骨无存,元神涣散,连残渣都不留一丁点。老子当年一进来就碰到了那血雾,耗费了两百年的修为才保得住元神。哪里像你这小子这么好运?本来这困魔渊里面还有一些老魔头的,但四十多年来,几百个回合折腾下来,居然只剩下老子一个在这里硬撑着了。”

    令狐恒微微蹙眉,怪道:“这血雾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厉害?”

    熊横没好气地说道:“老子要是知道,岂不是能出去了?好几次老子也想沉到渊底探寻一番,但每次下到一千多丈,便给那该死的黑雾挡住,怎么都前进不了一步。老子虽然保住了元神,但这副模样,也比死好不了多少。”

    令狐恒倒吸一口寒气,按照熊横的说法,那血雾连他都无法抵挡,自己岂不是小命堪忧?想及此处,他不由地问道:“既然这里这么凶险,你为何不设法出去?”

    熊横“呸”了一声,说道:“你当老子不想?莫说那狗屁大阵老子破解不了,即便出去,老子也只有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元神,一个不好就散了架。”

    顿了一下,他又大骂起来:“说来说去,还是那该死的血雾,没回发作都把老子积蓄的灵力耗掉大半。要是让老子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就算他爬进了棺材,老子都要抽干他的精血,剥了他的皮,丢进油锅里炸他个四十年!!!”

    令狐恒也没心情去问怎么吸一个死人的精血,沉吟良久才道:“这么说,我只要冲出困魔大阵便可脱困,虽然有些凶险,但总归有一线生机。”

    熊横突然大笑起来,声音里尽是轻蔑的之意。令狐恒被他笑得面颊发热,心头火起,怒道:“老疯子,你笑屁啊?”

    熊横这次没有计较“老疯子”的称呼,指着令狐恒道:“老子是笑你狂妄无知,你那点修为,连老子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还妄想破解九九玄天困魔大阵,真是笑死老子了!老子四十多年来,不知道冲击了多少次,每次都弄得险死还生,就凭你这点修为,不怕贻笑大方?”

    令狐恒被他一激,骨子里的不服输性子冒了出来:“老疯子,你一身蛮力,就算破不了阵又有什么稀奇?可是我却不一样,我学的是正宗古剑派功法,破阵总归是有希望的!”

    熊横面部的肌肉一抽一抽的,他恶狠狠地盯着令狐恒,极力抑制心中的杀意,不怒反笑道:“好啊,老子要看你怎么冲破困魔大阵,逃出困魔渊!”

    说罢,猛地欺进令狐恒身前,令狐恒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熊横扣住了脉门,硬生生地拉住他的胳膊朝上飞去。

    令狐恒挣扎不掉熊横的魔爪,身子一轻,人已经往上方飞去了。片刻过后,只见周围的黑雾越来越薄,头顶却是一片诡异的红蓝相间的奇异亮光。

    熊横停了下来,松开令狐恒,向上一指说道:“看到没有,那便是你们古剑派几个老不死的家伙,兵解之前硬生生把修为转成的九九玄天困魔大阵,别说老子,就是散仙过来,也未必能破开此阵,逃得出去!”

    令狐恒凝眼观望,却因为黑雾阻隔,瞧得不太真切。不觉间又提气飞升了一段距离,哪知心头警兆忽生,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头顶的红蓝亮光顿时化作六色光晕,隐隐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光晕中蓦然劈落三道水桶粗的电光,居然与天劫相差无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坠渊往事(三)

    天劫的滋味曾经让令狐恒欲生欲死,记忆犹新,怎么能不惊!此刻想要躲避,可是那电光不曾答应,三道电光呼啸而至,看似平平无奇,却把他的所有闪躲变化都封住了,仅仅留下硬撼别无他途。

    令狐恒无暇细想,右手一抖,“无锋”仙剑往上一架,恰好挡住朝他头顶劈落的电光。只见那道惨白的电光击在“无锋”仙剑宽厚的剑身之上,发出一声雷霆般的轰鸣。

    尽管此时,令狐恒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五成左右,可硬接这一记电光,也大感吃不消。他只觉得右臂被电光劈得失去了知觉,半个身子都是在发麻的,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头顶的光晕又开始酝酿下一击了。说时迟,那时快,“唰”的两声响后,又是两道近乎完美的弧线劈落,凌厉的电光就连团团黑雾都被劈得退避三舍。

    令狐恒来不及骂娘,正待拼死变招,好脱离电光的攻击范围。却见到身下半丈之处蓦地溜出一道碧幽得发绿的青光,撞在了堪堪打到令狐恒的电光只是,天雷勾动地火之际,只炸得火花四溅,电光弥漫。

    与此同时,令狐恒只觉得腰际一紧,好似被什么牵引住了,一股庞大的力量把他往回拉。令狐恒还未明白过来,便被这股大力硬生生拽了下来,堪堪躲过了第二道袭来的电光。

    令狐恒回过神来,却见是熊横把他救了下来。还来不及开口道谢,熊横连忙朝下方退了近丈有余。见头顶的光晕不再酝酿雷击,才松了口气。怒道:“蠢不可及的笨蛋,臭鸡蛋。烂番茄,你自己想找死,别来连累老子!”

    令狐恒原本对他出手相救的感激,也被他这两句话气得抛到了九霄云外。令狐恒也知道,是自己鲁莽升高了一丈,牵动了困魔大阵的气机,才引得雷击电劈。但他没料到这九九玄天困魔大阵这般犀利,尽管自己修为尽付,恐怕也难以再冲上两丈。也难怪强横如熊横这般的大魔头。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一个不慎便被劈了个魂魄尽散。

    令狐恒调整好呼吸之后,也冷冷地说道:“既然阁下怕我连累了你,为何又出手相救?”

    熊横一愣,他刚刚出手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即便是现在自己也都说不清为何要救下令狐恒。或许自己已经厌倦了这种死寂和孤独,或许他只是孤独了这么多年,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不想这个能陪自己说话的人就这么死了。

    熊横收起了自己的本命法宝“白骨幽冥珠”。冷哼一声,说道:“老子想救就救,想杀就杀,全凭老子的喜好。哪里有什么理由!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等下回血雾升起,老子自顾不暇。你就自求多福吧。”

    可能是孤独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个活人在眼前可以说说话。熊横的话不知不觉多了起来:“小子,你的修为在这个年纪算是不错的了。硬是抗下一记电光已属难得。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刚刚你到的地方,距离出口还有三十多丈,那电光的威力还不到一成。你若还是想逃出去,老子劝你还是省省吧,乖乖地留在这陪老子说说话。”

    熊横的话,令狐恒不得不相信,因为他自己也看到了,上面的光晕变得黯淡,但是这种黯淡却蕴含着让人心悸的威能!

    令狐恒心道:“难道真的要终生困在这个鬼地方,又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那血雾吞噬?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还不如趁早死了痛快!”

    可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就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也还是要拼一把,从绝顶之战便可窥得一斑,更何况此刻还有一个熊老头在这里盯着。

    念头一转,令狐恒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纵横天宇的大日天魔,如今在这小小的困魔渊之中,竟以苟且偷生为乐,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够相信?”

    这样拙劣的激将法,熊横是看出来了,但是他还是中招了,一对铜铃大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令狐恒,低声怒吼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

    令狐恒存心要激起熊横的血性,见自己还没费什么什么口舌,熊横已经激怒如此,令狐恒不惊反喜,翻着白眼说道:“我有说错了么?事实便是这样,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

    熊横眉发皆竖,面目狰狞,怒道:“小子,你活腻了,找死!”

    他蒲扇大的巨手缓缓举起,笼罩着令狐恒的头顶,眼看就要一掌拍下。

    令狐恒却是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根本没有闪躲之意。令狐恒也知道,就算躲闪,在熊横的手下也撑不过三两招,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能激起熊横的血性,兴许还能集两人之力逃出生天。

    熊横那蒲扇大的巨手在半空凝滞了半天,他的眼神变了又变,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令狐恒知道,自己的小命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又回来了。

    熊横缓缓放下手,目光渐渐平静,冷笑道:“小子,你以死相胁,想激起老子的脱困之心?要是按照老子以往的脾气,你没说完半句,你已经变成一滩肉泥了!哼,老子被幽禁了四十多年,奶奶的,火性和杀气都被消磨了不少,但你小子要知道,老子还没有变成泥菩萨。当真惹毛老子,你小子就跑到阎王爷那里却哭诉吧!”

    令狐恒微微一笑道:“老疯子,你冲着我发狠算不得本事,要是你这么英雄,还不如咱俩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联手摆脱眼前的困境,冲破困魔渊。”

    熊横不为所动,冷笑道:“出了困魔渊,对你自然是大有好处,但是对于老子来说却是未必。老子元神一个,在这里尚且有氤氲黑雾包裹,能存活个上百年,若是出去,失去了氤氲黑雾的庇护,别说百年,就是一年老子的元神也得消散!”

    令狐恒笑道:“若是我有办法令你在一年之内重塑肉身,你又当如何?”

    熊横眼前一亮,却又迅速黯淡下来,摇头说道:“这世上,除了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琼碧仙芝能让老子重塑肉身,别无他法。琼碧仙芝已经绝迹仙界多年矣,老子不想冒这个险。”

    令狐恒说道:“我知道哪里有琼碧仙芝!”

    熊横疑惑地盯着他:“你知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古剑派弟子,有何能耐知道这等仙药的消息?”

    令狐恒当即把先前帮令狐夫人寻药的经过说了一遍,熊横又惊又喜,说道:“真的是琼碧仙芝?”

    “药老也是这般说,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令狐恒很狡猾,把一切责任推给药老。但熊横激动之下,哪里分辨得出他话里的话?当即激动地说道:“没错,药神谷的人都说是,那应该就是了……等等,你小子是说,你们要救的人是一个夫人?”

    令狐恒说道:“没错,而且跟我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熊横心中一梗,借着“白骨幽冥珠”散发出的微弱光亮,仔细地看了看令狐恒的容貌,疑惑地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令狐恒不虞有他,说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便是令狐恒!”

    熊横心道:“果然!她都受伤如此,那么罡儿岂不是……”他不敢想象下去,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现在圣门的门主是谁?”

    令狐恒想也不想也说道:“不是萧厉吗?”

    熊横一听,大怒地抓起令狐恒,怒道:“怎么会是他,明明是我儿熊罡!”

    令狐恒也疑惑了:“那萧厉是二十年前做的门主啊,先前的门主好像就是叫什么熊罡的……”

    熊横放下令狐恒,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怒气,平静地问道:“可知里面有什么内情?”

    令狐恒觉得好笑:“我又不是你们魔门中人,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内情。不如你自己出去打探,不就知道了吗?”

    熊横其实心中明白,既然萧厉做了门主,那么他的儿子此刻肯定不在人世了。知子莫若父,他儿子虽然是修魔奇才,一身魔功几乎比肩同时期的熊横,但为人太过于呆板,不懂阴谋诡计。萧厉既然敢篡位,自然是把他铲除得干干净净了。

    老来丧子,熊横心中掠过无尽的悲哀,一时间竟滚滚落下了几滴泪水。令狐恒也是人精,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其中的内情,不由得同情起熊横来,不仅此刻身处困魔渊之内,还失去了肉身,更重要的是,他的血脉已被自己的徒弟杀死。

    他怕熊横一时间受不住这个打击,说道:“老疯子,待我们出去,必定叫那萧厉碎尸万段……”

    熊横也是枭雄,哪里不知道令狐恒心中的打算,他平复心情,冷笑道:“小子,你别激老子了,老子已经决定要出去了!”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令狐恒看着眼里,不由得暗暗好笑,仅仅只言片语便搞定了熊横,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坠渊往事(四)

    其实,熊横何尝不想出去?毕竟在困魔渊做孤魂野鬼这么多年,那滋味的确不好受。他熊横空有一身傲视群雄的修为,可终究奈何不了这困魔大阵;再则他的肉身已经被毁,即便脱困,也难以生存。

    可听令狐恒说,已有琼碧仙芝的下落,他熊横又如何不心动?若是在困魔渊内,过得百八十年,恐怕他也魂飞魄散了。与其老死在这困魔渊,还不如搏一搏,或许还真的能逃出生天。这么一想,熊横冷却了多年的脱困之念又重新燃烧起来。

    如今要考虑的是,如何破解困魔大阵,熊横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已有元婴期的修为,可见天资不俗。若是再过得十年,即便追不上我,恐怕也是修为惊人。我势单力孤,说不定这小子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他过去曾有数次忍受不了这死寂的煎熬,闯入九九玄天困魔大阵,试图脱困,可是每每都铩羽而归,闹得灰头土脸。

    对于九九玄天困魔大阵中的攻击手段,数次交锋下来,他也算是略知一二,明白即便是大乘期如他,也奈何不了。如果放弃飞升,转修散仙,脱困轻而易举。只是,散仙每百年一劫,再过得九劫才能飞升仙界,不知多少散仙死在了天劫之下,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所以熊横一直下不了决心。眼前这座九九玄天困魔大阵,凭他一己之力想要脱困,那就如同痴人说梦一般。

    “要是这小子有渡虚期的修为,甚至有大乘期的修为。再加上我自己百多年的修为,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也说不准。”

    熊横正想着。却见令狐恒盘膝打坐静修起来。熊横嘿嘿笑道:“小子,不是老子看低你。就凭你现在的修为,想和老子联手,实在是多你不多,少你不少,说不定到时候还需要我分神照应你。”

    令狐恒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的修为不入你法眼,这我当然有自知之明。但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年不成,那就两年;两年不成。那就三年。你连四十年都熬了过来,再忍多几年又如何?”

    熊横被令狐恒的话激起了万丈雄心,思忖道:“老子当年纵横四海,睥睨天下,何等威风?怎么如今连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比老子有志气得多?哼,老子就tmd再搏上一搏,大不了早死早投胎,这鬼地方,老子待够了!”

    他终归是一代枭雄。当即说道:“好,从今日起,老子就全力助你修炼,多则二十年。少则十年,当你突破到渡虚境界,到时候我们就联手闯他一闯!”

    令狐恒盘着双膝。愕然道:“你是说,我最快也要十年才能到渡虚期?”

    熊横冷笑道:“十年已经是抬举你了。若不是看你天资不俗,根骨不错。基础也还算扎实,老子根本不会指望你!你小子要明白,天下芸芸众生,能修炼的乃是千中不足百,而能到你这境界的,百中又不足十,而想到渡虚境界,十人中有一人都算是天资聪颖了。我看你年纪顶多十**岁,要是能在三十岁之前到达渡虚境界,那已经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了。如此高估你,你还不知足?”

    令狐恒知道,熊横此言非虚,想那范子虔,齐邰一,苏无垢等人,年纪已经一大把,也不过才到达化神期,自己若是能在三十岁时修到渡虚期,也的确算是异数了。

    话虽这么说,但一想到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困魔渊里面待上一二十年,令狐恒也不禁觉得有些郁闷。

    昔日被罚到绝壁面壁三年,他尚且受不了,何况今时今日?那时候还有大块头,高矮老者,月儿,蓝烟等相伴,日子也不算无聊。若真的没事做之时,还可以偷偷溜出去半日。可是在这困魔渊中进退维谷,暗无边际。即便有人陪着,只是想到往后几十年都要和这老疯子大眼瞪小眼,这滋味好像真的不太好受。

    令狐恒转念又想:“我刚刚还在激起老疯子的脱困之心,说的那是何等的豪情万丈?可要是现在就泄气,岂不是让他笑掉大牙?这老疯子尚且能在这困魔渊里面待上四十年,我为什么不可以?但凡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他天生不服输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被这样的情况吓到,当即昂首说道:“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我令狐恒就和他杆上了!我就不信,打不破这个龟壳!”

    令狐恒这番话大投熊横的胃口,他拍掌喝道:“好,就怕你半途而废!你只管专心修炼,莫要担心那诡异血雾。就算老子拼着耗掉几分真元,也会保你小命无虞!”

    令狐恒也不说话,闭上了眼睛开始静修起来。

    就这么着,令狐恒在这暗无天日的困魔渊中安顿了下来,渊中没有日月星辰,恍恍惚惚间也不知道渡过了多少时日。他每日除了修炼,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与熊横闲聊,渐渐的,对困魔渊又多了一份认识。

    原来困魔渊乃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大坑,入口不过数十丈,被九九玄天困魔大阵封锁。越往下就越小,呈一个漏斗形。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渊底到底有多深,又为何不时散出血雾?

    熊横也曾试着轰击山壁逃生,岂料那山岩好似陨铁所铸一般,无论怎么轰击,都如同蚍蜉撼树,全无作用,就连石屑都不曾落下。熊横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死了这条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熊横无可奈何之下,在这困魔渊中,一待就是四十年。

    令狐恒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修为也水涨船高。熊横看得啧啧称奇,全没料到令狐恒的基础竟如此深厚,说不定十年内还真的有机会晋升到渡虚期!一想到这,他的信心不觉地又增长了许多。

    但修炼一途,除了勤修苦练,别无捷径可取。哪怕令狐恒根骨天造地设,也必须脚踏实地,循序渐进,丝毫取巧不得。

    这日令狐恒打坐完毕,正待起身,却见怀中一个闪着微光的东西掉落了下来,令狐恒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放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义父那日交给他的玉简。

    熊横在一旁瞥了一眼,说道:“这是你古剑派的秘笈?”

    令狐恒黯然神伤,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义父临终前托付给我的,说是什么《天瞳术》。”

    熊横一愣,随即狂叫道:“你是说《天瞳术》?是真的《天瞳术》,你小子没骗我吧?”

    令狐恒冷哼一声:“又关你什么事了,这是义父的遗物!”

    熊横双手颤抖着:“能不能给我看看?”

    令狐恒愣了一下,但想了想两人的同盟关系,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玉简递给了熊横。

    熊横接过玉简,他努力想平静自己的内心,可是他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自己。接过玉简之后,熊横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心神沉入玉简之中,探寻里面的奥秘。

    过得一刻钟左右,熊横终于睁开了双眼,满脸落寞地把玉简丢回给令狐恒。令狐恒接住了玉简,诧异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熊横苦笑道:“玉简是对的,可惜……唉!”

    令狐恒直觉,熊横好像隐藏了什么,继续追问道:“难道这《天瞳术》还有什么奥秘不成?”

    熊横没去理他,过了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对令狐恒说道:“传说,这《天瞳术》本不是凡间之物,乃是仙界留在人间的开启天道的钥匙。”

    令狐恒一愣,说道:“这不是神算门的镇派至宝吗?怎么会成为什么钥匙了?”

    熊横说道:“古老相传的,谁知道真假?只是传闻都不会空穴来风,终归还是有迹可循的。万年之前,神算门曾经风光无限,皆因门主能修炼这《天瞳术》,传闻这《天瞳术》判人生死,改天逆命,避祸趋福,无所不能,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秘术。只可惜神算门除了前几代门人还能修炼这《天瞳术》之外,余下的人都是碌碌无为。以至于神算门从天下第一大派沦为三流门派,最后还惨遭灭门。只是《天瞳术》早就被叛教之人偷出,多年来辗转多人之手,想不到今日能见到!”

    这个故事跟神算子杜晟告诉令狐恒的几乎一样,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么厉害秘术,没人能修炼?

    熊横苦笑道:“当年老子就是听信了这个谗言,以为修炼了《天瞳术》之后,就能白日飞升。听闻《天瞳术》极可能藏在古剑派之中,便举教来攻,却不料陷身此处,一待就是四十年!直到刚刚,老子才明白,什么修炼了《天瞳术》就能白日飞升,全都是狗屁!这等秘术,根本就不是人能修炼的!”

    令狐恒不明所以,问道:“为何?”

    熊横怒道:“玉简在你手中,你自己不会看啊?”

    令狐恒挠了挠后脑,说道:“我不会啊?”

    熊横说道:“笨,闭上眼睛,把心神沉下去不就行了?”

    令狐恒刚想照做,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失去肉身之前已经可以飞升了?”

    熊横不屑地说道:“那是当然,老子当年大乘期巅峰的修为,岂是有假?只是现在失去了肉身,修为下降了一点罢了!”

    令狐恒想起不周仙山上的际遇,心道:“果然是这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坠渊往事(五)

    令狐恒想起那老头说的话,先前还不肯置信,现在看来,好像的确是这样的。百年以来,修到大乘期巅峰的又何止百十?只是为何没有听说过有谁能真正的飞升仙界,都是某某渡劫失败,落得魂飞魄散……

    已经察觉不对劲的聪明人,开始压制自己的修为,就算压制不了的,都宁愿转修成九死无生的散仙,也比十死无生的羽化飞仙来的好一些。

    令狐恒突然想起:“那老头好像说过,这是因为天道消失的缘故,而那天道竟然是天眼的化身。天道已死,怪不得没人能飞升仙界了。只是他最后说天眼留下的一卷《天瞳术》,是解开这个诅咒的关键,难道这小小玉简真的这般神奇?”

    先前令狐恒把这个奇遇当做南柯一梦,认为那老头说的是荒诞无比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一切事情指向的源头,竟然都是这个看起来很荒诞的缘由!

    令狐恒心道:“难道我真的是天眼的转世?那为何我已经忘了前尘往事?”

    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我就是我,令狐恒,谁都取代不了的!”想到这里,令狐恒心中充满了万丈豪情。

    熊横见令狐恒一会皱眉,一会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耐地说道:“你怎么不进去瞧瞧?说不定你小子还真的有这个机缘!”他话里有些揶揄的味道。

    令狐恒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说道:“嘿。总之不会比你老疯子的机缘差!”

    熊横一听就不乐意了:“啥叫老子的机缘差?老子当年……老子当年……算了,说出来你小子也说我是吹牛的。不说了,不说了……”

    见熊横吱吱唔唔的样子。令狐恒暗暗好笑:“这老疯子一把年纪,却像个小孩一般!”

    好不容易收敛了心神,令狐恒的心神才慢慢进入到玉简之内。他只感到头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悠悠地醒来,意识已经身处一个虚空之中,周围祥云片片,远处一个类似不周仙山那样的宫殿。

    令狐恒有了经验,缓缓往那长长的阶梯走去。

    拾级而上。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才来到远远看到的宫殿前。看着那亭台楼阁,若不是心知那是虚幻的,令狐恒还真的被它骗过了。

    犹豫了一下,令狐恒还是伸出手,缓缓地推开了宫殿那扇看起来极其宏伟的朱红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刺眼的光芒透射而出,令狐恒眯起了眼睛,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虚幻的人影站起不远处。

    待令狐恒的眼睛适应了这种强光之后。令狐恒才看得清眼前那人,与他一般的身高体型,只是不知道穿的是哪一朝哪一代的衣裳,负手在背后。

    而在那人面前。则是一个巨大的眼睛!令狐恒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巨大的眼睛:好像把整个天地都占据了一般,纤毛毕现。偶尔透射出让令狐恒心悸不已的光芒。令狐恒没能从这个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人类感情,令狐恒也有些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眼睛!

    那人待令狐恒震惊过后,才缓缓说道:“你终于来了。”

    令狐恒心头一震。问道:“你是谁?”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能让令狐恒恐惧万分的脸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说,我是谁呢?”

    令狐恒呆住了,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令狐恒觉得,今生所有的震惊,恐怕都比不过今日。他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玉简里,居然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震惊过后,令狐恒也明白过来了,拥有如此巨大的眼睛的人,还能是谁呢?令狐恒说道:“你是天道,还是天眼?”

    那人微微一愣,这个表情很快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微笑的模样:“看起来,你知道不少事情了。没错,我是天道,也是天眼。”

    令狐恒心中暗道:“果然!”只是心中很多疑问,都得不到解答,令狐恒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天道又是一愣,说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

    令狐恒说道:“有些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脑子很乱,你能不能把事情完整地告诉我?”

    听了这句话,天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采,但很快又掩盖下去,过了一会,才慢慢说道:“这就要从天界起源说起了。

    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化成天地,天之上,便是仙界,而地之下,则是地狱。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真正的事实是,仙界和地狱,其实都不在你们身处的这个空间里。

    而女娲造人,人类开始繁衍,渐渐的有人摸索出如何修炼成仙的方法。那些古代大能,无一不是天资非凡之辈,惊才艳艳之处,连伏羲女娲都为之恐惧。但他们又不忍心毁掉自己创造的一切,于是他们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飞升到仙界,从此不过问人间事。

    但是,人类的**,从来都不会消失,于是,人世间开始有了纷争,有了杀戮,有了奴隶,有了征服……总之,蛮荒时代的时候,人世间一团糟。

    此时,有一个神人出世,企图挑战这个人世的规则。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的修仙之路,大成之后,纠集了一干人众,向当时最具盛名的火神祝融发起了挑战。可惜,这个叫共工的神人,终究因为势单力薄而败亡。共工被祝融最后的一击撞飞,撞到了不周仙山之上,竟然把山拦腰折断。从此不周仙山游离世间,成为了一个谜一般的存在。

    但不周仙山离奇消失的时候,竟把这个人世间的苍穹打破一大块,顿时,日月倾倒,山洪爆发。祝融对战共工用了最大的力气,已经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人世间本来就和仙界、地狱一脉而生,人世间这般倾倒,仙界、地狱哪来宁日?本来伏羲不同意女娲去救世人,好借助这场大灾难,把他们放出来的罪恶消除。但女娲不忍心之下,瞒着伏羲,偷偷下了仙界,用仙力开始补天。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天补好了,但女娲筋疲力竭,没有能力把地狱与人世间的空隙也补好。伏羲发现这一切之后,感慨万千,他把女娲接上天界之后,炼制了一个巨大的眼睛,让它来监视人世间的一动一静,若是有人不守天道,这个眼睛便把他们看在眼里,等到一定的时候,便会降下天劫。久而久之,这个眼睛便被人称之为天道了。”

    令狐恒之前以为伏羲女娲不过是前人杜撰出来的神人,却没料到真有其事!令狐恒听完之后,问道:“那你又是谁,为何自称天道?”

    天道微笑道:“我便是伏羲派来专门掌管天眼的人,这么长的岁月过去,我连自己的姓名都忘了,他们都叫我天道,那我便叫天道吧!”

    令狐恒脑子里面还是一片混乱,问道:“那你为何又会在此处?”

    天道说道:“万年之前,我运用天眼,看穿了未来,万年之后,天地间将会有一场浩劫,届时可能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甚至有可能整个人世的灭亡。我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便在万年前偷偷下界,留下了一个门派,和一卷天书。”

    令狐恒急不可待地问道:“可是神算门和《天瞳术》?”

    天道说道:“神算门倒是没错,但是我留下的是天书,并不是什么《天瞳术》。这天书,任何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就好像有人心境不到,看到的只是强大的秘笈;有些人心境是到了,但他们所求甚大,所以看到的,是一卷空白。总而言之,天书因人而异,所得尽不相同。”

    令狐恒听到这里更加糊涂了:“那为何我见到了你?”

    天道故作神秘地说道:“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令狐恒还是不明白,天道继续说道:“可以说,我留下这个分身,万年来,只为了等你的到来。”

    令狐恒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好像是天界出了事情?”

    天道叹了一口气,看着令狐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错,天界是出了事,而且不是小事情。”

    令狐恒追问道:“是什么事情?”

    天道沉吟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道:“邪君!”

    令狐恒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说道:“邪君是谁?”

    天道眼神中露出一股颤栗的意味,说道:“他是世间最邪恶之人,出生在地狱,竟然因缘际会找到了地狱与人世间的空隙来到人世间,修为大涨之后,飞升仙界。本来仙界一片祥和,众人相安无事,谁知道他的到来,竟然引出了一场场腥风血雨,整个仙界鸡犬不宁。演变到后来,他竟然和帝君开始分庭抗礼,整个仙界也分成两大阵营,开始互相厮杀。没人管理飞升池之后,也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飞升到仙界了。”

    令狐恒乍闻如此惊天的大秘闻,惊得舌挢不下,天道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这场大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一百多天的时间,很多仙家都丧生其中,他们本来已经是与天同寿了,却因此丧命。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想来人世间已经过了百年……”

    令狐恒想起那老头说的话,默默地消化这一个惊人的事实:邪君在天界作乱,以至于无人能飞升仙界!这个惊天的秘密,若是说出去,该有多少人会惊骇若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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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瞳术介绍:
天之眼,地之瞳,瞳术一出,天地变色! 命运之轮,因果轮回,一旦开启,无可逆转! 一双能定祸福,能看穿世间万事的异瞳,将上演什么精彩的故事? 且看《天瞳术》!天瞳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瞳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瞳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