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苦衷?
石光荣接过王小波递过来的省委书记的条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其内包含的全部意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在官场上摸滚打了近三十年，还有什么能不明白省委书记条子的含义？明明可以在报告上批示的，非要另外写一张条子，这支持还支持的真tmd彻底啊。很明显李书记是在支持的前提下留了一手，是怕以后秋后算账，或者变天后有个说辞。
这李书记可以这样，可他石厅长不能。条子上白纸黑字地写着石光荣同志，这是省委书记给他这个厅长的指示，他能不遵照执行吗？何况他还想在退休前提一级，省委书记是至关重要的一票。
靠山，站队，风险与机遇都在面前了，石光荣需要选择，必须选择，而且必须马上选择。
政治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石光荣知道这个道理，也懂得机遇的来之不易与稍纵即逝。他不能犹豫了，也没有了犹豫时间。
他一边看着条子，一边紧张地思索着。突然，他将条子扔在烟灰缸上，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条，看着那渐渐化为灰烬的纸条，慢条斯理地说道：“小王啊，既然你来了，又何必麻烦李书记指示呢？我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你是不是有点小瞧了自家兄弟啊？”
石光荣知道这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将事情做绝。他不知道这小王和省委书记是什么关系，既然参加了其儿子的婚礼，还能逼使省委书记写这么一张无可奈何的条子，肯定其关系不同寻常。那么他不得不做出牺牲，让李书记彻底放心，将条子销毁，也是一种表决心和靠拢的表演。
王小波开始时还莫名其妙地看着烟灰缸上的灰烬，不明白这厅长为什么要这样做，等听他说又何必麻烦李书记时，也明白了，恍然大悟地说道：“我也是怕厅长一个人挑不下这个担子啊。”
石光荣哈哈大笑道：“哈——小兄弟有义气，这个朋友我交了，回去和李书记说，只要利国利民的事，我石光荣义不容辞，请书记放心。另外，我再拨款一百万，虽然杯水车薪，也算是交通厅的一种姿态。”
石光荣说着，拿起案头上的钢笔，在报告眉头上沙沙地写了起来。当石光荣三个字签下后，他又抓起了桌上的一步电话，对着话筒盛气凌人地说道：“让金太正处长和郑其庚处长来一趟。”
王小波见报告上写着：“民营资本进入国有公路建设，这是一件新生事物，是一章利国利民的大事，交通厅必须支持，望各处室全力关注和支持。”
他看着石光荣那龙飞凤舞的批语，不禁亲舒一口气，两省通途工程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大的阻力了。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握住石光荣的手说道：“谢谢！谢谢厅长的大力支持！”
石光荣笑嘻嘻地看着王小波，一语双关地说道：“我的支持力度只能这样了，人微言轻啊，人微言轻啊！”
这连续两个“人微言轻”，王小波岂能听不明白，但官场上的事，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安慰道：“石厅长忧国忧民，前途无限啊。”
石光荣只道王小波给他吃定心丸，马上兴高采烈地说道：“托老弟吉言，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王小波客气地说道：“要多多关照的是你石厅长啊。届时，我们开工时，顾老曾经答应来剪彩，不知道厅长有没有空？要不一起来，图个热闹？”
石光荣一听顾老要去剪彩，正是拉关系的大好机会，脸上的笑容就更加jīng彩了，想这小子还真讲义气，马上就投桃报李了。他故意打着哈哈：“哈——小王啊，这么大的工程开工，难道连一张邀请函也没有，是不是没有钱？要不让交通厅再出一点？”
石厅长毕竟是官场老油子，这一个哈哈，既掩盖了他心中的狂喜，又以玩笑的口吻告诉王小波，有些事情还必须公事公办地走走场面。不要小看了一封盖着乡zhèngfǔ公章的邀请函，这私人邀请就冠冕堂皇地变成了公差，他厅长也能大明大方地前往，而且还能博一个下基层的好彩。
王小波点点头，暗忖，厅长毕竟是厅长，单是这私人面子公事走，就让他受益匪浅啊。这官场上的学问确实太深了，便忙着表态道：“厅长教育的是，到时我一定专程送邀请函过来。”
石光荣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不想秘书推门进来了。他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庄重地问道：“什么事？”
“郑其庚处长和金太正处长来了。”秘书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秘书就是秘书，名字和官职一起叫，这就是做秘书的讲究。
石光荣随意地挥了挥手，严肃地说道：“让他们进来。”
秘书一直站在门边，厅长一发话，他随手就将门打开了，招呼道：“厅长请你们进去。”
郑其庚那光秃秃的头顶先钻进了门内，一会儿才见到腰部和脚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里。
王小波看着心里暗暗好笑，这郑其庚，郑大处长的腰，弯的比rì本佬还要rì本佬。这还是见一个厅长，要是省长，是不是就得爬在地上了？
跟在后面的金太正倒不卑不亢，向秘书点点头后，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王小波。
郑其庚仍旧低着头，两眼盯着脚尖，手上却有了动作。他先从口袋里摸出一本笔记本，右手再从上衣袋里拔出一支钢笔，仿佛他不是处长，而是秘书似的，随时在准备记录最高指示。
石光荣不动声sè地看了他俩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今天看了一份报告，一份从最基层的乡镇送来的报告，不但让人震惊，也使人感动。一个乡镇在一无资金，二无技术的情况下，竟然不要国家一分钱，搞了一个两省通途的工程，而且方案很有新意，值得交通厅在全省交通系统推广。”
他将那份报告，缓缓地推向桌前，接着介绍道：“这位就是庆县北山乡党委书记王小波同志，是一位很有冲劲的年轻人啊。”
郑其庚一听北山王小波，就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目光一接触到那年轻的太没边际的面孔时，不禁脱口而出：“又是你？”
“郑处长好！上次多亏你关照，走的匆忙，还没登门道谢呢。”王小波赶忙站了起来，热情地和他打起招呼起来。
“你们认识？”石光荣好奇地问道。
郑其庚忙着解释道：“上次汤副省长特批的专项资金就是给他们北山乡的，为此，我和小王书记还谈了好几次。”他说着，还向石光荣眨了眨眼，意思这小子和汤省长根本就搭不到边，或许还有茬呢，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啊。
金太正倒没有说什么，拿起桌上的报告就翻了起来。只一看，他眼睛就已经发光了，索xìng就坐到沙发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而郑其庚见厅长对他的示意没有一丝反应，似乎有点急了，忙又点头哈腰地跑到桌边，探过头去，小声地说道：“厅长，请借一步说话。”
石光荣皱了皱眉头，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还不忘和王小波打招呼道：“小王，你稍等片刻。”
这时，金太正兴奋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嚷道：“厅长。这真是振聋发聩啊，太有新意了，如果国家和省级公路能这样cāo作，交通厅还怕没有资金？举一反三，交通厅是不是也可以搞一个国有公司，统一投资和管理全省的公路建设。”
石光荣刚走向门口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了金太正一眼：“好主意，你把这份报告拿去，作个参考，详细写一个方案给我。交通厅太死气沉沉了，不改革就没有活力，或许能走出一条全省公路建设的新路子。”
“行！有你厅长支持，这个方案我一定好好写。小王书记，一会儿我们再好好谈谈？”金太正异常兴奋地向王小波发出了邀请。
石光荣也帮着邀请道：“小王啊，金处长也是大学生，是我们交通厅的财子，你们就好好的聊聊。对了，两省通途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不要国家一分钱，实际上就是对我们交通厅的支持，为我们省了多少钱啊？交通厅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给一百万怎么样？”
郑其庚一听，认为厅长又被这小子忽悠了，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了，指着王小波鼻子说道：“你上次欺负汤省长的亲戚，汤省长大人大量，也不和你计较，还给了你几百万，怎么，现在又拿个破报告，到交通厅来忽悠了？真不知天高地厚啊。”
王小波笑道：“打住，不是给我几百万，是汤副省长关心北山乡的基本建设，给的是公路拓宽工程的专款，你这样说，难道汤副省长关心我们基层公路建设是假的，有说不出的苦衷？”
“怎么回事？汤副省长难道给基层拔款还有苦衷？”石光荣隐隐觉得那汤副省长被这小子拿住了把柄，逼使堂堂的副省长不得不从省长基金里拔出几百万。他现在越发相信王小波来头不小，否则，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岂能和副省长抗衡，那不是鸡蛋碰石头？
第三百八十二章 :庆嫂的后悔
郑其庚那秃头上已经滴下了豆大的汗珠，张口结舌地看着石光荣：“这……这……”他能说什么呢？说副省长拿着几百万元去摆平一件私事？以后还想不想进步？何况，当事者都是公对公的，两人都不会承认当中纠缠着个人恩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王小波得理不饶人，站起来拍了拍郑其庚的肩膀说道：“郑处长啊，那可是你牵的线啊，我还在奇怪呢，汤副省长这么大的官，又不认识，干嘛这么关心北山乡的建设，听你这么说，还真有苦衷啊？请你说道说道，也许还能为领导排忧解难呢？”
金太正本来就看不惯郑其庚的拍马奉承相，得此机会，岂肯错过，也来了一句：“金处长最善长为领导排忧解难了，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出谋划策，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石光荣久在官场上混，知道领导的事不能随意打听，种刺不如种花。便为他圆场道：“副省长都这么关心北山乡的公路建设，我们更应该大力支持。郑处长就麻烦你和皖省交通厅联系一下，那边的五公里希望他们也出把力。”
郑其庚见厅长为他解围，忙感激地连连点头：“行！我马上和皖省交通厅联系，对了，金处长，那报告是不是让我先看一下，这两省通途到底怎么回事，我还真不知道，否则，人家问起来还说不出所以然。”
金太正出了气，当然也就不会再为难他，便笑嘻嘻地将报告递了过去。
郑其庚粗略地翻了翻，惊愕地看着石光荣，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这，国有公路，民营资本进入？这行吗？”
金太正不无好气地说道：“为什么不行？如果省内的公路建设都是这种模式，我们交通厅的rì子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郑其庚忽然严肃起来，声嘶力竭地叫道：“这是典型的走资本主义道路，是资本主义复辟。”
金太正揶揄道：“北山乡可是一级党委啊，那也是党领导下的一级zhèngfǔ，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资本主义复辟了？”
石光荣勃然大怒：“上级领导都认可了这个方案，你们还争个球？不如好好想想去怎么完善。真是的，吃的不多，管的还真多，去！去！回自己的办公室去，真是的，解放都三十年了，到那里去找资本家啊？”
郑其庚见厅长都发火了，还能说什么？只得怏怏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久，王小波也告辞出来，心里真是非常高兴。这次来省城可谓大获全胜，不但两省通途工程得到省交通厅认可，还得到了一百万的补助金。而且，和野狼帮斗法，竟意外地得到了一大笔美金。可惜的是，在庆县时和他有过恩爱的庆嫂，却意外地离他而去。还真是应验了“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的那句老话。
走出交通厅那幢大楼，对面就是宣传部大楼。王小波很想过去看看，可上次吃的闭门羹记忆犹新。人走茶凉，似乎是铁定的规律，连他竭尽全力帮助的郭琳，也好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几乎把他看成死敌。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宣传部拜拜！就向省委大院外走去。刚走到和宣传部相交大路时，苏晶晶又从对面挡住了去路：“好你个王小波，我终于逮到你了。你这个大**，还好意思来省委大院？”
“苏晶晶呀，我们好像特别有缘，来了二次，两次都碰到你。”王小波仿佛没有听到大**三个字，还兴高采烈地和她打着招呼。
“臭**，谁和你有缘了？”苏晶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王小波却哈哈大笑：“哈——哈——想通把儿问题了？”
“要死啊，你还说。怪不得我姐姐也不想理你了，原来你就是个大混蛋啊。”苏晶晶虽然板着脸，但眉宇间仍荡漾着一丝笑意。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也许，我太好了，所以你姐姐才不理我，对？”王小波故意抖着脚，摆出一副**腔逗她。
苏晶晶说不过他，只得另找话题问道：“你不是在庆县吗？到省委大院来干吗？找门路升官呀？”
王小波忽悠道：“怎么？你有门路？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苏晶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一个乡党委书记，到省委大院来找门路？看你好像从交通厅出来，难道想调到交通厅？”
“交通厅也是一个大厅，总比在北山窝着好？”王小波还在逗她。
苏晶晶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一个乡党委书记，到交通厅最多一个主任科员，有什么好的？听我姐说，你在北山乡不是干得风生水起吗？到省里来干一些事务xìng工作有什么意思？”
王小波见她一本正经地为他出谋划策，也就不再逗她，老老实实地说道：“说正经的，我们乡里搞了一个两省通途的工程，需要省交通厅审批。刚刚和石厅长交流了一下，他很支持，答应开工时来北山剪彩。怎么样？到时也邀请你这位省委宣传部的大员莅临报道一下？”
苏晶晶瞪了他一眼后，又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两省通途工程？有没有资料，我也学习学习。”
“资料倒是有，可惜在宾馆里。也就是打通南方省和皖省的公路，可缩短两省之间的路程好几百公里呢。”王小波简单地解释道。
苏晶晶抬腕看了看表：“现在是十点半，再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你不是说我俩有缘吗？那中午就你请客了。”
“有缘就得请客啊？我还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说法。”王小波故意一脸的苦相，仿佛很不情愿地说道。
苏晶晶抬手推了他一把，娇嗔地说道：“一个大男人，请个客还婆婆妈妈的，你好意思吗？”
“看来我不请客就不是男人了？好！好！一个小时后，我在南方大酒店恭候你大驾。”王小波见郭琳从宣传部大楼出来，忙向苏晶晶摆摆手，又努努嘴，指了指后面，就匆匆地向前走去。
苏晶晶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身后，见郭琳正匆匆走来，便迎了上去，热情地打着招呼：“郭处长，这是去那里呀？”
郭琳看着远处的背影，疑惑地问道：“那是王小波？”
“郭处认识他？”苏晶晶也疑惑地反问道。
郭琳收回目光，认真地看着苏晶晶，一字一顿地告诫道：“那是一个专在背后搞人的小人，和他打交道，你得当心啊。”
苏晶晶笑道：“我连副主任科员都不是，有什么可怕的？郭处长是不是被他yīn过？他一个乡党委书记，你还怕他？”
郭琳摇摇头，不置可否地说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她随意地拍了拍苏晶晶的肩膀，扬长而去。
苏晶晶看着逐渐远去的郭琳，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故事。对了，听姐姐说过，王小波毕业前曾在宣传部实习过，说不定他俩还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女人好打听故事，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故事。这八卦之心是天生的，她也不例外，就兴冲冲地跑回宣传部三处，向现在的处长，苏宝林打听去了。
再说王小波坐公交车回到南方大酒店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刚进大厅，就见庆嫂等在那里，一见他就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弟弟，我等了你一上午了，你去哪里了？”
“有事？”王小波冷冷地问道。
庆嫂感觉到了王小波的冰冷，无奈她绝情在先，只能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地说道：“你好不容易来省城一趟，我总得陪你一下？”说着就靠了上去，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王小波赶紧退后一步，想很实惠的一个女人，一到了大城市，怎么一下子就变的如此浪荡了？
他冷冷地看了庆嫂一眼，诚恳地说道：“庆嫂啊，实事求是地说，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送你来省城了，我还是喜欢庆县的庆嫂，好好地找一个男人过rì子，不在钱多钱少，关键是得爱你。有什么困难和我说，你留心一下，我帮你在城里置房，成个家。”
庆嫂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眼泪不禁哗哗地流了下来，呜咽地说道：“弟弟，我知道对不起你，要不，我们还回庆县，还像以前一样开一个庆嫂小吃？”
王小波摇摇头：“再回庆县，庆嫂小吃还能原汁原味？算了，还是在城里置房，好好成家过rì子。看中那套房，就打电话给我。那一万美元，就作为做生意的资本，至于做什么生意，我看应楚楚倒很有见地，就向她咨询一下，或许好rì子还在后头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庆嫂也知道自己比王小波大好几岁呢，不可能有正果，何况，他已答应为她在城里买房子，算是对她很是照顾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她不可能再要求他什么，也不能再要求他什么了，否则什么都得不到，那不就弄巧成绌了吗？
她故意羞答答地看了王小波一眼，低声说道：“那就谢谢弟弟了，啥时候你再来省城，感到寂寞时，便来找我，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王小波笑了笑：“行了，一找到满意的房子，就打电话给我。你去忙，我有一位客人要过来，中午就不陪你吃了。”
王小波一边说着，一边就上了二楼餐厅，要了一个包厢，就坐在那里默默地等待苏晶晶过来。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赶忙走到楼梯边，向下一看，见苏晶晶正在那里大打出手。在六七名男人的围困下，显得有点吃力，再下去肯定要吃亏。
王小波不禁摇了摇头，这女人还真是会来事。第一次碰到她时，就死乞白赖地要和他比武。现在来吃个饭，还大打出手，真不知道在机关里是怎么静下心来的？怪不得两次去省府大院，两次都能碰到她，想必在宣传部上班，她也是游手好闲，整天东跑西奔无事生非？
他好整以暇地信步走下楼去，对他们大喊道：“都住手，一群大男人欺负一名女子也好意思？”
“小子，我们是黑狼帮的，少管闲事，否则有你好看的。”旁边的一名大个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把王小波拔拉到一旁。
王小波一听是黑狼帮的，也不答话，抓住那大个子的手，一个大背包，将其重重地甩在人群中。
这六七个大男人对付苏晶晶只是略占上风，而今又出来一个年轻人，只一个照面，就将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人甩的爬不起来，那还有心思继续打斗下去，眼睁睁地看着王小波，僵立在那里。
“这群**，不好好地教训他们一下，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小波，给我打，出了事我兜着。”苏晶晶一步跨到王小波面前，怒视着这伙人，声嘶力竭地嚷道。
“好大的口气，你是省委书记呀？小丫头还不撒屎照照，有点功夫就想在这里称王称霸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黑狼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冷笑道。
苏晶晶也是红墙内出来的**，在她脑门里根本没有怕这个字眼。见黑狼这么扯高气扬，那受得了？指着黑狼就狠狠地骂道：“你瞎眼了，明明是**的地盘，你想造反啊？你下来，让姑nǎinǎi好好地教训教训。”
黑狼后面的光头，那管的这么多，嘴巴里一边说着：“大鹏展翅”，一边从楼梯口飞了下来，中途变招，一脚就向苏晶晶脑门踢去。
由于光头这一脚来的太突然，苏晶晶根本没有防备，眼看这一脚是躲不过去了。说时迟那时快，王小波在其变招时，也已经有了动作，脚跟一端地，人也随着飞了起来，一脚向光头大腿踹去。
光头人在半空，已经无法躲闪，这一脚狠狠地踹在他大腿根上，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甩在地上。
这还是王小波心存忠厚，如果踢在他那第三条腿上，估计其媳妇就要受活寡了。
苏晶晶刚刚吓的面如土sè，这会儿却拍起手来，哈哈大笑道：“哈——还大鹏展翅，简直就是狗爬式啊。”
站在楼梯口的黑狼皱起了眉头，俯视着王小波冷冷地说道：“又是你，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和我对上了对不对？那好，有种的不要走，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王小波却笑嘻嘻地说道：“黑总，你看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好意思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真不知道你老这几十年是怎么过的？行了，我和这位小姐就在这里用餐，只等你一个小时，过期不候啊。”
黑狼面sè更加难看，狠狠地瞪了王小波一眼后，挥了挥手，便转身向楼上走去。楼下的那六七个人一边扶起光头，一边灰溜溜地跟在黑狼后面，像丧家之犬似的垂头丧气。
“哈，哈，小苏，你这个保镖够厉害啊，看不出来还是个多面手呀。”梁姐从后面挤上前来，打着哈哈，调侃着苏晶晶。
王小波见梁姐提着包，便问道：“要回去啊，什么时候的飞机？”
苏晶晶一把挽住梁姐的胳膊，亲热地说道：“走什么啊，难得来钱江一趟，不宰他一刀可惜了，一起吃饭去。”
梁姐看着王小波娇声问道：“不影响你俩的情调？”
王小波回头看着苏晶晶，小声地问道：“我俩有情调吗？”
“你要死啊。”苏晶晶一拳打在王小波肩膀上，故作生气状，两眼却有一点点火花在闪烁。
梁姐其实很想和王小波更进一步的交流，通过这一番打斗，她对这小伙子越来越有兴趣。动不动就几千万投入不说，单凭他那罕见的美容丸已经够逆天了，而且其功夫又这么好，还真是一个人才，不！是鬼才，一个逆天的鬼才。
苏晶晶这时爬在梁姐的肩膀上，盯着其面孔，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梁姐，你创造奇迹了，脸上的蝴蝶斑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梁姐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羞涩地说道：“有你这样问的吗？算了，欠你的，这是你保镖的功劳。”
苏晶晶疑惑地看着王小波，突然问道：“对了，你们俩又是怎么认识的？老实交代。”
梁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派出所民jǐng啊？怎么认识的？医患关系懂吗？那你说说，你俩又是什么关系？恋爱关系？”
苏晶晶仿佛没有听到她后面的问题，不可置信地拉着王小波问道：“呀，你还会看病？连蝴蝶斑也能看？”
王小波尴尬地摊摊手，唉声叹气地说道：“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对了，肚子早闹空城计了，去吃饭。”他也不再多作解释，一边说着，一边向二楼走去。
苏晶晶拉着梁姐，跟在后面，还不忘打听王小波的医道：“梁姐，他真会看病？你那蝴蝶斑是他给医好的？”
梁姐附在苏晶晶耳边，故作神秘地说道：“小苏，我是过来人，这王小波简直就是鬼才，千万要抓住他啊，单是他那美容丸，你可享受一辈子了。要不，我可要给他介绍另外的女孩子了。”
苏晶晶显然已经心动了，可话到口中，还是掩饰似地说道：“他这个小**，还是鬼才？我才不信呢。”
这话王小波听到了，便回过头来说道：“你还真会扣帽子，一个把儿问题，就成小**了？那你跟着小**吃饭，是不是也成了问题少女？”
一走进包厢，苏晶晶就一把抓住菜谱，对梁姐说道：“反正他说我是问题少女，那我们就狠狠地宰他一刀，不贵的不点，让他肉痛。”
梁姐指着苏晶晶鼻子笑道：“看来你还真不了解你这个保镖，想吃穷他，还真是难于上青天。他要是愿意，整个南方大酒店卖下都不在话下。”
王小波摇摇手，谦虚地说道：“我那有这实力，不过一餐饭还是请得起的，你们尽管点，我有出血的准备。”
苏晶晶眨巴着眼睛，扔下菜谱，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既然是一头肥猪，放点血，也不见得伤筋动骨哦。”
梁姐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向他要美容丸才是真正宰他一刀，他不肉痛才怪。”
苏晶晶一听，猛然醒悟，向他手一摊：“拿来，让我瞧瞧。”
“什么？”王小波一脸茫然。
“美容丸呀，我也要。”苏晶晶一付宰你一刀没商量的做派。
第三百八十四章 :贼喊捉贼
王小波无奈，只得将仅剩的八颗美容丸拿出来，皱着眉头，不无好气地说道：“只有这些了，你俩分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梁姐你饶了我，千万别再给我宣传了，这东西的材料可不好搞啊。”
梁姐那里还听的进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丸，欣喜地说道：“小苏，他说的我俩一人一半，这四颗给你。”
苏晶晶看着手里这不起眼的药丸，不相信地问道：“这药丸真那么神奇，还能治蝴蝶斑？别骗我啊。”
“就是，别听梁姐胡说八道，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老鼠，碰巧而已。要不你还给我，另外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王小波见梯子就上，伸手就想拿回药丸。
梁姐是生意人，开口就是钱：“别呀，小苏，你把那四颗药丸让给我，五万块怎么样？”
苏晶晶瞪着那美丽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嚷道：“五万元？这药丸真值五万元？”
“好呀，毒品交易，人赃俱获，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背后一声断喝，打断了他们三人的交谈。
王小波回头一看，见门口涌进一群jǐng察，而且还个个荷枪实弹，似乎大敌当前似的。为首的那名jǐng察，干瘦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两边的颧骨高高地耸立在脸上，似乎在向别人示威似的。
苏晶晶可一点也不怵，厉声说道：“谁毒品交易了？我看你倒很想一位瘾君子，大概自己想贩毒？”
“码的，欠揍啊？”旁边一位小jǐng察特别冲动，挥手就一个巴掌打过去。
苏晶晶也是学武之人，寻常的一个巴掌岂能奈何得了她。只见她头一偏，举手就架住了那小jǐng察的手腕，顺势一带，就向王小波身上撞去。
王小波上身未动，脚尖却微微一钩，那小jǐng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竟一个嘴啃泥，跌倒在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快起来。”王小波说着就把他扶了起来。
“tmd，你们几个小子胆子可不小呀。”那为首的干瘦jǐng察对刚爬起来的小jǐng察使了个眼sè，接着说道：“搜他们身，来个人赃俱获，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小jǐng察会意，将手悄悄地伸进了自己的口袋，突然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干瘦jǐng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为首的干瘦jǐng察不知就里，瞪着小jǐng察嚷道：“怎么了？还不快搜身？”
王小波笑道：“以前听说有些jǐng察给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人栽赃，我还不信，看来确有其事啊。”
那小jǐng察无可奈何地瞪了王小波一眼，转身跑到干瘦jǐng察身边，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蒋队长，黑总给我的那包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怎么办？”
蒋队长勃然大怒，那两个颧骨显得更高了，脸上几乎插了两把刀，狠狠地骂道：“饭桶！饭桶，我怎么养了你们这批饭桶。”
王小波耳尖，早就听到了，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在蒋队长身边转了一圈，然后站在他面前说道：“是蒋队长，你可错怪他们了，你让他们栽赃的东西不就在你口袋里吗？千万不要贼喊捉贼啊。”
蒋队长一愣，手情不自禁地就伸进了自己的口袋，几乎同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住了，手再也伸不出来了。
梁姐虽然是生意人，但对公安内部的这些黑暗还是有些了解的，见蒋队长愣在那里，知道是王小波在搞鬼，便含笑地走上前去说道：“哎呦，蒋队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收了黑总的好处了？要不要通知吴厅长来一趟？”
蒋队长依次扫视了三人一眼，想这些人是什么来路？还这么大口气，竟让公安厅厅长来一趟，不要真踢到了铁板了？
他半个小时前，接到了黑狼的电话，说是有几个疑是毒贩在南方大酒店活动，而且还和他起了冲突。他当时就怀疑抓毒贩是假，为他黑狼出气才是真的，无奈，平时得了他不少好处，也只得跑一趟，帮他出出气。不想，那黑狼还真讲究，早就准备好了一小包毒品，准备届时栽赃。
明明看到那小柯接过毒品放到自己口袋里的，这么一下子又跑到自己口袋里了。今天tmd还真是邪门了，说不定这就是算命先生说的流年不利。
对了，你黑狼帮实力也不弱呀，一大帮人难道还玩不过这二女一男？肯定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上当了，肯定是上当了，这次或许真的被黑狼忽悠了，是拿我在当枪使啊。他暗忖着，咬了咬牙，勉强从那刀削似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和蔼地说道：“三位何必动气呢，我们也是接到举报，例行公事嘛。只要说清楚就行，何必再劳动吴厅长大驾呢。”
那叫小柯的小jǐng察不接灵子，还在那里狐假虎威地说道：“好大的口气，吴厅长是你们三个毒品贩子随便叫的吗？别打肿脸充胖子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到里面去说清楚。”
苏晶晶恼火了，盯着小柯厉声说道：“你一口一个毒品贩子，好像你家开法院的？你懂不懂办案纪律，抓了现行也只能以疑犯对待，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我们就是毒品贩子了？既然这样，我们还真要个说法了，否则和你没完，必须让钱江市公安局局长过来说说这个道理。”
小柯毕竟年轻，而且平时也骄横惯了，那里在乎苏晶晶的威胁，立即从腰里拔出手枪，指着苏晶晶的鼻子骂道：“臭女人，老子现在就把你抓起来，看你还嚣张不？”
王小波笑了，拍了拍蒋队长的肩膀说道：“蒋队长啊，这小子似乎是不想穿这身制服了，千万不要也连累你一起脱掉啊。”
蒋队长本来就怀疑这几人能耐不小，见小柯不接灵子，主动触犯他们，就故意沉默，想试探这几人到底几斤几两，以便自己能及时决断进退。
不想小柯戏演过了头，竟在没人反抗的情况下，拔出了手枪，这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了。要是上级来人，真认真追究，小柯还真吃不了兜着走。
他忙厉声喝道：“小柯，还不快把枪收起来，我平常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全忘了？真是的，搞什么名堂？”
小柯莫名其妙的看了蒋队长一眼，怏怏地把枪收了起来，嘴巴里咕哝道：“几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和他们客气什么？”
这时，应楚楚听到消息，已经匆匆来到餐厅，见是王小波他们三人和缉毒大队的蒋队长闹了起来，忙拦在中间，笑容可掬地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坐下说，坐下说。”
小柯刚刚被蒋队长莫名其妙地训了一端，心里正火着呢，见应楚楚拉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说道：“笑话，我们jǐng察怎么可能与毒品贩子坐到一起，枪毙了他们才解恨呢。”
王小波摇摇头，好像很同情似的说道：“你小子行啊，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蒋队长当然认识全省有名的交际花应楚楚，见她也认识这三人，忙悄悄地将她拉过一旁，小声地问道：“这些人什么来路，怎么牛皮哄哄的？”
应楚楚当然偏帮王小波他们了，她故意深沉地说道：“这三人来路可大了，连省委书记恐怕也得让他们三分。那年纪稍大的女士，是京城梁家的，打个喷嚏，连你们吴厅长都要抖三抖的主儿。而年轻的那位女士，比梁家更有来头，你蒋队长去惹她们干什么？”
蒋队长一边听着，一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那本来就没有血sè的脸上，显得更加死白，死白的。
他呆若木鸡地看着应楚楚，自言自语道：“码的，真该死！怎么办？怎么办？”突然，他像捞住了救命稻草似地，一把拉住应楚楚的手说道：“应姐，求求你帮个忙，和她们说合说合。”
应楚楚故意沉凝半晌，才很不情愿地说道：“我和她们交情不深，也只能试试。不过，你也得有所表示，将她俩的火压下去才行。”
第三百八十五章 :道歉
蒋队长赶紧请教：“应姐，你行个好，教教我怎样才能让她们火气压下去，但钱我可没有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罚款、赔偿一直就是他们这些当jǐng察的终极手段，因此，他的思维自然也离不开这二种方法，可他确实怕她们狮子大开口，所以忙提醒道。
应楚楚一听几乎笑的前仰后合，讥笑道：“她们是什么人？会要你几个臭钱？她们在乎的是气，知道吗？气顺了一切都好办，气不顺你就吃不了兜着走，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样让她们气顺。”
蒋队长是什么人，一听，马上心领神会，立即冲过去，“啪”！地就给了小柯一个耳光：“怎么说话的，谁是毒贩子了？我说过吗？说过多少次了，办案就是办案，不能先入为主，就怎么听不进去啊，还不好好地去和人家道歉。”
小柯捂着自己的脸孔，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领导，还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但遭了打，而且，还得道歉？
“这——这——”小柯感到有点冤枉，见蒋队长不断地向他眨巴着眼睛，连说话也结结巴巴了。
蒋队长见这小子这么不接灵子，真有点恨铁不成钢，无奈，只得跑到二位女士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二位，真是对不起啊，都怪我平时对他们管理不严，冲犯了你们，实在对不起啊，抱歉，抱歉呀。”
小柯一见那蒋队长点头哈腰的样子，终于明白了自己今天怕是踢到了铁板了。他也恐慌起来，连蒋队长都害怕的主儿，自己更不值一谈，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
“二位姑娘，在下有眼无珠，有冒犯的地方，请海涵，请海涵啊。”小柯一边说着，一边又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接着说道：“我真该死，二位大人大量，饶了我。”
扑哧一声，苏晶晶终于忍俊不住，笑出了声，捂着胸口说道：“好了，好了，以后注意就行了，别打扰我们吃饭了。”
应楚楚毕竟是省城有名的交际花，马上骑驴下坡地说道：“别看苏姑娘年轻，家教就是不一样，这气量多大啊。你看，这不打不相识，要不，一起吃饭，这单我卖了。”
蒋队长见机的也快，赶紧说道：“那能让应经理破费，还是我请客，顺便也向三位赔个不是。”
他确实无奈，今天他码的真是晦气到家了。当了十几年jǐng察，还没有主动请办案对象吃过一次饭，到是人家必须隔三差五地请他吃饭喝酒，甚至还有不菲的礼物，这还要看他心情高不高兴。
可今天他还真必须打肿脸充胖子，主动请客一回。虽然口袋里没带钱，估计这些队员们也不会带钱，什么时候，他们出来吃个饭，需要自己掏腰包的？还好应经理是认识的，欠一下，事后还上，估计问题不大。
还有那个该死的黑狼，给自己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套，弄的自己这么被动。过后必须和他好好地说道说道，非敲他一笔竹杠不可。
这时，王小波走到蒋队长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蒋队长啊，你不是在查毒品案吗，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那黑狼就是一个毒贩头子，好好查一查，保证能查出问题来，进步机会就放在你面前，好好把握。”
蒋队长是很怵二位姑娘，在她俩面前低头也就算了，可你王小波算什么东西，竟这么大条地拍我的肩膀，还老气横秋地这样和我说话？脸sè就渐渐地暗淡下来，便瞪了王小波一眼，刚想发作，可一想，这小子毕竟和这两个女人在一道，不看金面也得看佛面呀？只得忍气吞声地说道：“你有证据？还是算报案？”
王小波摆了摆手，不在乎地说道：“我也只是尽一个公民的职责，听不听在你。”
“但这毕竟要证据的呀？”蒋队长很不高兴这年轻人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人家既然说是尽一个公民的职责，自己总得应付一下。
“证据不是在你口袋里吗？”王小波微笑地看着他。
蒋队长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暗忖，这小子是不是有透视眼，怎么知道我口袋里有毒品？
不错，他是缉毒大队大队长，黑狼的底子他能不知道？问题是黑狼对他不错，每年都有不错的分成，如果毫不留情地查他，岂不就是查自己？
对于王小波检举黑狼的问题，他既不能不理不睬，又不能认真对待，只能和他打哈哈：“行！对于你反映的问题，我们一定认真对待，回去以后，马上组织力量进行排查。”
梁姐可根本没有兴趣和这些人一起吃饭，立马逮着蒋队长的话题说道：“是啊，蒋队长公务繁忙，那好意思再让你请客，何况，小苏下午还要上班，就吃一个便饭，别再麻烦了。”
苏晶晶则更不客气了，挥了挥手说道：“吃一个便饭都不得清闲，走，都走。”
既然两大小姐都下了逐客令，蒋队长只能忍气吞声地向她们告别：“那以后再找机会，这次真的对不起了，告辞，告辞。”他一边后退，一边连连抱拳，到门边才转身而去。
应楚楚见jǐng察们都走了，才皱着眉头问王小波道：“你还真不安定，怎么又和蒋队长他们闹起来了？”
王小波无奈地摊摊手，向苏晶晶努努嘴：“这次可不是我惹的祸啊，你问苏小姐，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因，苏晶晶就格外愤怒：“我一进大堂，那黑狼帮的人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疯言疯语地和我搭话，最后，竟动手动脚起来。既然这么不识相，自然就得给他们颜sè瞧瞧，给为首的一个巴掌，那还算轻的是不是？不想，一下子就上来五六个人，要不是小牛氓及时出手，恐怕你南方大酒店得关门了？”
苏晶晶的最后一句话，虽然带有恐吓意味，但应楚楚确实相信这话一点也没有夸大。记得二个月前，省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亲自带苏晶晶过来时，曾暗地里和她交待过，此女来头不小，一定要好好接待。连见多识广的局长大人都这么重视，她应楚楚会不认真对待？虽然，她在南方大酒店只住了十多天，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但这次如果真的在她酒店出了事，只怕谁也保不住她。
她赶忙解释道：“南方大酒店是对外营业的，那黑狼既然出了钱，我们又不能赶他，这事还请苏姑娘多多包含。”
梁姐打圆场道：“那黑狼有点怕我，等会儿我去找他，他不敢不听，这事就这样。”
王小波也逗苏晶晶道：“要不晚上我悄悄地找他，帮你出出气怎么样？”
不想苏晶晶立马拍手叫好：“好啊，这个主意不错，晚上你一定叫上我啊，不让他吃点苦头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王小波想，我只是逗你，不想还自找苦吃，只得无可奈何地说道：“你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去方便，顺便找一找他贩毒的证据，送他去监狱才是一劳永逸的事啊。”
应楚楚怕苏晶晶出事，也赶紧劝道：“这种事还是让小波出面，你一个姑娘家总不方便。”她可不相信王小波晚上会去找黑狼麻烦，也只是安慰她的一个遁词而已。
苏晶晶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根本不领这个情，不无好气地说道：“他小牛氓不去，我自己去，我就不信了，他黑狼能奈何得了我？”
她一口一个小牛氓，应楚楚便奇怪了：“王小波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了小牛氓了，这倒是新鲜啊。”
苏晶晶白了王小波一眼，愤愤地说道：“看在他对我还算客气的份上，早就把他送公安局去了。”
“一个把儿问题就成小牛氓了？你是不是太霸道了？”王小波振振有词地问道。
“你还说，你还说？”苏晶晶娇羞地向王小波扑去。
王小波赶紧躲在梁姐背后，嬉皮笑脸地说道：“好男不跟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
梁姐揶揄道：“应经理，小对象闹着玩儿，别理他们，谁知道他们晚上是不是去谈恋爱呢？”
苏晶晶一下子羞红了脸，恼怒地说道：“你们都欺负我，不和你们说了。”
应楚楚这下一块石头落地了，既然你苏姑娘脸都红了，看来晚上再不会去冒险了。对了，王小波要是真和苏姑娘谈恋爱，那对他以后的发展肯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他暗暗地瞥了王小波一眼，见他不动声sè，还真不明白这小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三百八十六章 :姐妹俩的感情
梁姐瞥了王小波一眼，隐晦地问道：“蒋队长可是一位不好打发的主儿，想不到小波的空手道这么厉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欢迎来到阅读..”
苏晶晶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小牛氓会空手道？姐，空手道是哪门子武功？”
梁姐莞尔一笑：“你想，那蒋队长可是有备而来，为什么会半途而废，可不是真的怕我们，而是有人做了手脚，才不得不偃旗息鼓，不信，你问他。”他说着，用嘴巴呶了呶王小波。
苏晶晶可是从头到尾都没见王小波有任何动作，便不相信地问道：“小牛氓，你不会故弄玄虚。”
“一个把儿问题，至于你怎么叫我小牛氓？再叫，我拒绝回答。”王小波板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好！好！我不叫你小牛氓，叫你哥行，这下总可以说了？”苏晶晶撒娇似地问道。
“哎！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啊。”王小波嬉皮笑脸地应着。
苏晶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急切地问道：“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是空手道？”
王小波围着苏晶晶快速地转了一圈后，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手上却多了一面小圆镜，狡黠地问道：“这是你的？”
苏晶晶一摸自己的口袋，蓦然变sè道：“怎么在你手里了？”
“这就是空手道。好了，已经回答你问题了。”王小波一边将小圆镜抛给苏晶晶，一边在继续逗她。
苏晶晶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小波，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还是梁姐为她解惑：“蒋队长来前肯定带了毒品，栽赃是毫无疑问的。之前，那小jǐng察被你推倒时，王小波肯定发现了什么问题，趁扶他起来时，从其口袋里掏出了毒品，所以，当时蒋队长让他搜查时，他一摸口袋，就尴尬地站在那里。后来，不是王小波也和现在一样，在蒋队长面前转了一圈，顺势又将毒品又还了回去。”
苏晶晶点点头，思索道：“似乎有点道理。”
“不是有点道理，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梁姐颇为欣赏地看了王小波一眼后继续说道：“当时，王小波说证据不是在你口袋里吗？你不见那蒋队长脸都变sè了，典型的做贼心虚啊。”
苏晶晶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有点后怕地说道：“要是真让他们栽赃成功，我们还真有点说不清楚了。”
王小波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梁姐还真是当代的福尔摩斯啊，看来以后碰到得当心了。”
“不过，我还有点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栽赃呢？”梁姐似乎还有点不明白，疑惑地问道。
王小波笑笑：“我鼻子天生对毒品特别敏感，当那小jǐng察扑过来时，身上那特有的气味引起了我jǐng惕，趁扶他起来时，便顺手牵羊了。”
苏晶晶似乎对武功更感兴趣：“对了，你那空手道到底是什么武功，能教教我吗？”
王小波不屑地说道：“什么呀，空手道那是小rì本的东西，我师傅的师傅是燕子李三，与空手道毫不搭界啊。想学？先端端正正地叫一声师傅。”
苏晶晶当然想学，但一想到叫他师傅，那俩人成了什么关系？师徒关系可不是她本意，既然姐姐已经放弃了，自己完全有理由和他在一起。她越来越对王小波产生了兴趣，便揶揄地说道：“臭美，大盗的本事有什么好学的？我才没有兴趣呢。”
梁姐当然明白苏晶晶的心意，有意撮合道：“小波，你也是的，两人差不多年纪，何必是师徒呢？相互学习不是很好吗？”
“对！对！相互学习是最现实的。”应楚楚也赶忙撮合道。他的想法更切合实际，那苏晶晶的身份她最清楚了，俩人如果能走在一起，不但王小波前途无量，而且对她的生意更是有很大的帮衬，因此，在这个问题上，她是最积极了。
“慢着，慢着。”王小波急忙叫道：“那可是苏姑娘要跟我学的呀，怎么就变成了我拜她为师了？”
苏晶晶一边吃着饭，一边咕哝道：“你也就会一点偷鸡摸狗的本事，有什么了不起的。”恋爱中的女人喜欢当面贬低喜欢的男人，她当然也不例外。
梁姐可不想当电灯，快速地吃完饭后告辞道：“小波，来京城一定来找我啊，小苏就请你好好地照顾了啊。拜拜！”说完，就和应楚楚像风一样地飘出门外。
这时候，王小波就有点尴尬了，他喜欢的可是她姐姐苏盈盈啊。虽然，两人在庆县那暴风雨的晚上，基本上已经解脱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但那份藏在他心中的感情始终挥之不去。
他并不讨厌苏晶晶，但那毕竟不是喜欢，没有那种面对苏盈盈时的那种激情。和苏晶晶交往不亚于兄妹之间的交往，中间总隔着苏盈盈那挥之不去的影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在里面。
见王小波沉默，苏晶晶就主动说道：“想什么呢？想我姐姐大可不必，她已回香港，你们俩的事情，她已和我说了，说你是一个好官，但不一定是一个好丈夫。我可不这么想，有事业心的男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苏晶晶就是苏晶晶，表达感情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王小波早已知道，他和苏盈盈的关系已经结束，但有关苏盈盈的事，他还是喜欢听，所以，一说她姐姐，就马上问道：“你姐姐怎么会去香港巨龙电视台的，她不是将门之后吗？”
苏晶晶莞尔一笑：“我爷爷和父母亲是军人不假，但巨龙电视台也是国家派出机构，我姐姐为什么不能去？”
听说他爷爷也是军人，王小波忽然明白了苏家的背景。当时，国内只有屈指可数的十大将军，这苏家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排名还靠前，怪不得连顾老说起来也敬重三分。
这苏晶晶不像她姐姐苏盈盈，后者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而前者则飒爽英姿，藐视一切，有一种军人的风范，似乎完全继承了她家属的军人传统。
他现在方才明白苏盈盈为什么会离他而去，虽然，两人出自同一个家庭，但受教学的背景不同。苏盈盈更希望自己的男人，厮守在自己的身边，过平静而安逸的生活一辈子。
王小波默默地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理想，自己抱负，确实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不能给与的还不如主动放弃，这才是对人家负责的态度。
苏晶晶见他摇了摇头，以为还在挂念她姐姐，便有点妒忌地讽刺道：“姐姐对你可有点恨铁不成钢啊。”
王小波严肃地说道：“我只是一根蜡烛，只有在燃烧中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而你姐姐需要的是一个灯罩，一个防风的灯罩。蜡烛本能没有这个功能，因此，你姐姐没有必要为一个纯粹的蜡烛而费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姐姐是对的，我也能理解。”
苏晶晶又一次震惊了，这个王小波还真让她不断有新的认识。姐姐和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作为妹妹的她当然知道，但他对这段感情的理解，却让他耳目一新。
也许，姐姐在她的爱情观里，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需要的是一个灯罩，一个防风的灯罩。但王小波的理解确实和她眼里的姐姐相氛合，姐姐就需要那么一个灯罩。
她深情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可不是姐姐，你认为我需要什么？”
“油，燃烧的油！”王小波脱口而出，马上感觉不对，又有点后悔了。岂不是说自己是蜡烛，对方是油，那不是相得益彰吗？
苏晶晶羞涩地看了他一眼，支开话题问道：“什么时候回庆县？”
“我想下午就走。”王小波尴尬地答道。
苏晶晶瞪了她一眼：“谁说的晚上去找黑狼的麻烦，答应了就不算数了？”
王小波想不到她还记着这事，只得补救似地说道：“对呀，我把这事给忘了，那我明天早上再回去。为你苏大姑娘的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是不是？”
第三百八十七章 :贾秘书
到了晚上，王小波当然没有忘记去黑狼的家，可惜的是黑狼大概也怕了，晚上并不住在那里，而是仍住在南方大酒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其家里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后，连一克毒品都没有发现，也只得扫兴地回了南方大酒店。
第二天六点不到，王小波便坐上他那辆桑塔纳，往庆县赶，直到快十一点时，才赶到庆县县府大院。
他见县委书记童立新的办公室门敞开着，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童立新不在，只有秘书小曹在默默地收拾办公桌。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条地坐在沙发上，张开就说道：“跑了一上午，帮忙倒点茶。”
童立新履新也只一个多月，秘书更不到一个月，当然不认识王小波了，因此，见这位年轻人这么大条地发号施令，脸上便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可秘书的谨慎促使他凡事格外小心，便犹豫地问道：“小同志是找童书记？”
王小波点点头，见他没有倒水的意思，便站起来想自己动手。
秘书虽然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尽量克制着问道：“童书记在开会，不知道小同志有没有预约？”
“刚从省城回来，急着向书记汇报。”王小波说着，拿着一只空茶杯，在茶几下找起茶叶来，嘴里还问道：“茶叶放在那里呀？”
秘书见这小子自说自话起来，再也忍受不住了：“我说你这小年轻懂不懂礼貌啊，主人不在，你乱翻什么？”
王小波想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凭什么老气横秋地教训人？不禁有点恼怒地说道：“我也当过几天秘书，知道待人接物不是你那样的，这样会影响领导的威信啊。行了，我就喝点白开水。”
当过几天秘书？那当然是前任的秘书了。落架的凤凰比鸡都不如，你这个前任的秘书夸什么海口，到我这里摆架子还早着呢。秘书这样想着，说出来的话就更不逊了：“你既然当过秘书，应该知道向书记汇报工作，应该事前预约，那能任你xìng子乱来的，怪不得连被你服务的书记都是短命的。”
王小波想，一般当秘书的，说话总给人留三分余地，而这位秘书不但说话不留余地，而且还非常刻薄。不禁摇头说道：“最起码我不会以貌取人，肯定要了解一下来人到底是谁，再决定取舍是？”
秘书一惊，这话不假，自己怎么就忘了问对方是谁，这可是秘书的大忌呀。本来，他想立即改正，问对方是谁，可再一看来人的那张年轻的没边际的脸时，他改变了主意，一个毛头小伙子，在我面前摆什么老资格？或许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生。
他冷笑了一声，以教训的口吻说道：“年轻人，不要得陇望蜀，书记可不是随便能见的，回去。”
既然这样，王小波也懒得理他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白开水，便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秘书见这小子还懒着不走了，越发恼怒了，开门想招人把他架出去。见走廊上县公安局局长姜唯民刚好走来，便欣喜地叫道：“姜局长你快过来看看，这人懒在书记办公室不走，太没样子了，你帮忙管一管。”
姜唯民答应着，一步跨进了书记办公室，一见王小波便惊喜地大叫起来：“小王，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呀，到了县城，也不去我那里，怎么？连老朋友都忘了？”
王小波和姜唯民一起大闹过庆县和北山，算是战友关系了。就诙谐地说道：“你官衙太小了，总得先见书记，再去见你？可惜书记办公室太难进了，这不，秘书大人还让你把我抓起来呢。”
秘书惊愕地看了王小波一下后，又求助地看着姜唯民说道：“姜局长，这位是？”
姜唯民自然知道王小波的德xìng，搞起人来可不管天王老子，忙为秘书解释道：“小王啊，贾秘书新来，不认识你，多谅解啊。”
王小波才不管新旧的，还在那里揶揄道：“原来是贾秘书啊，庆县一秘，失敬，失敬。我年轻，不懂事，请多谅解啊。”
到现在，贾秘书还不知道王小波的身份，见姜局长怎么热情，不禁惶恐起来，再加上王小波在一旁冷嘲热讽，他简直有点语无伦次了：“失敬，失敬，还不知道老兄贵姓呢？”
姜唯民见贾秘书跟在王小波后面说“失敬，失敬。”感到有点好笑，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还失敬个屁啊。
他终究是忠厚人，忙为贾秘书解围道：“贾秘书，这位是北山乡党委书记王小波。他来找书记，肯定有要事汇报。”
贾秘书虽然吃惊于这么年轻的乡党委书记，但那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个乡党委书记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有多少乡党委书记想拍他马屁都拍不上呢？
下一刻，他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王书记，对不起了，我已经告诉你了，童书记在开会，你要见他，还是预约。”
姜唯民皱起了眉头，王小波是何许人呀，连童书记都要让他三分，何况刚才已经说的明白了，言下之意就是让他赶快去向童书记请示一下，如果，连这层意思都听不进去，那你这个秘书还真是“假秘书”了。
王小波可不吃这一套，生硬地说道：“贾秘书对，我有要事汇报，如果耽误了，童书记恼怒了，你得多担待啊。那我走了，再见！”
姜唯民见王小波真的要走了，就急了，忙拉住他说道：“今天常委碰头，都在会议室，要不，我进去时帮你通报一下？”
“算了，也没有什么重大事情，也就是在我们乡的一个工程上，省委书记和交通厅厅长都作了批示。不急，不急，以后再找机会汇报，我先回去了。对了，姜局，抽个时间和你爱人一起来北山，治愈她脸上的蝴蝶斑包在我身上了。”王小波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向姜唯民摆摆手，转身就走。
贾秘书冷笑一下，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还弄得到省委书记的批示？牛皮可不是这样吹的，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啊！嘴上无毛，连吹牛皮都吹不象。他漠然地看着王小波出去的背影，转过身去，继续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姜唯民吃了一惊，省委书记为县里的工程批示，那是天大的事情，得赶快向常委会汇报。他赶紧紧走几步，一把拖住王小波的手臂，急急忙忙地说道：“常委会还在开，你跟我去常委会上汇报。”
“没有预约不方便？”王小波揶揄道。
这话被贾秘书听到了，就很不服气地跑到办公室门口大声说道：“王书记，你大小也是一个乡党委书记，这样毫无边际地吹牛是不是太过了？或许弄个总书记批示不来头更大？严肃点说，你这个乡党委书记还有没有党xìng？”
贾秘书怎么一嚷，其他办公室的同志都跑了出来。好些人都认识王小波，但看到他与庆县第一秘在吵架，立马就集体禁声了。
这下，姜唯民发火了：“贾秘书，你还有完没有完？王书记刚从省城回来，你没有听到吗？发什么神经啊？”
姜唯民是公安局局长，县委常委，贾秘书自然不可能去得罪他。只得委屈地说道：“年纪轻轻，牛皮就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他虽然不敢当面顶撞姜局长，但在这么多的旁观者面前，这几句话的面子还是要摘的。
王小波原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至于是不是吹牛更没有必要特意去澄清。但既然他把问题提高到党xìng高度了，就不得不说几句了：“我说贾秘书，你这庆县第一秘还真是徒有虚名，连秘书的起码素质都没有。我看，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你，对童书记都有好处。”
贾秘书一蹦三尺高，愤怒地嚷道：“你tmd算老几？老子当秘书是你任命的吗？太平洋jǐng察，管的倒宽。那好，你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去把书记请过来，有种的继续吹牛啊，否则，就是一条狗。”
第三百八十八章 :刺角儿
贾秘书的声音越来越高，似乎要将正在走廊顶头会议室开会的童书记叫出来似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种小伎俩，王小波自然明白。人家当秘书的，尽量为领导排忧解难，将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倒好，唯恐天下不乱，尽可能让书记出面，为自己排忧解难。
对此，他也只能苦笑了一下，转头问姜唯民道：“这是从那里找来的秘书啊，这素质也太差了？”
贾秘书一听这话，刚想继续发作，见走廊尽头出现了童书记的身影，便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响了。
童立新穿着一件藏青sè的中山装，一脸冷sè地从走廊尽头走走过来。他的后面跟着县长邵子力，党群副书记王进宝等一干人。
“小贾，怎么回事？在大院内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童立新一脸不悦地瞪着贾秘书说道。
“还不是他王书记没有预约，非要见你，还吹牛说有省委书记的批示，太可笑了。”贾秘书一上来就将省委书记的批示抛了出来，其用意就是让“吹牛”事件发酵，当面给王小波一个下马威。
童立新这时也发现了人群中的王小波，便有些意外地问道：“小王，你怎么来了，什么省委书记的批示？”
王小波恭恭敬敬地答道：“我们乡想打通南方省和皖省之间的公路，做了一个两省通途的方案，请李书记看了看，他很赞成，也给交通厅厅长石光荣写了一张条子，石厅长便在我们乡里的报告上作了批示。”
县长邵子力惊奇地问道：“交通厅又给你们拨款了？上次那二百多万，县里一分都没有动你们，好几个乡长都吵到我这里来了。这次，一定得给县里留一点，你吃肉，总得给人家留点汤？”
童立新毕竟是书记，他考虑问题总是从政治角度出发。既然省委书记会给一个乡zhèngfǔ的报告写条子，此事肯定非同一般。
问题是这么大的一件事，你王小波也太大条了，事前竟不透露一点风声，将我这个县委书记太不放在眼里了？
他恼怒地瞪了王小波一眼，酸溜溜地说道：“你们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这么大的工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王小波也知道这事似乎做的有点不地道，只能解释道：“童书记，这工程实在太大了，里面涉及的一些政策，专署与县里也不好掌握，所以就直接去了省里，原本也只是试探一下，不想，李书记看了极为赞成，竟一路绿灯地通过了。这不，我一回到县里，就先来向你汇报。不想，贾秘书说没有预约不能见，还非说我吹牛，也怪我声音响了点，把你们惊动了。”
童立新有点惊讶了，什么样的方案能引起省委书记的注意？听他的口气还是一些政策问题，那就不仅仅是经济工作，很可能与政治密不可分了，这确实需要谨慎对待了。
他当然知道王小波的后台是谁？这次来庆县，秘书长就明确告诉他的任务，就是为这小伙子保驾护航。何况，刚才，他也有意识地作了解释，回县城后又急急忙忙地来见他，可见小伙子的诚意还不错。
要是在会议前就知道有这么一个省委书记的批示就好了，那怕是在会议中间出来一趟，和王小波见个面，就不会像如今这么被动。试想，在常委会上，由他宣布省委书记的指示，而且是专门针对庆县一个项目的指示，那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啊，无形中自己的威信也会提高很多。
可偏偏这个新来的秘书从中作梗，硬是让大好机会错过了。他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贾秘书说道：“你这个同志啊，要我怎么说你呢？一个乡党委书记难道会像你那么没有水平？我看，你是不是整天在用屁股想问题啊？”
“我——我——”贾秘书根本没有想到，这年轻的不得了的小伙子，还真能从省委书记那里弄到批示，而且，还这么被领导看重。不禁呆呆地看着王小波，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童立新再也没有心思理睬贾秘书了，他走过去，一边亲热地搂着王小波的肩膀，一边说道：“刚好，我们在开常委会，你再辛苦一下，把你们乡的那个方案在常委会上汇报一下。”
接着，他转过头去，征求县长邵子力的意见：“邵县长，常委会临时加个内容，让小王书记具体汇报一下，你看怎么样？”
邵子力也很好奇，北山乡到底搞了一个什么方案，会引起省委书记的重视，而且还破例地批了条子？
他是从专署林业局调来的，履新还不到二个月。来前，听专署组织部陈部长介绍过王小波的情况，知道陈部长对此人很重视，否则，就不会特意介绍。但那些介绍很中xìng，不知道这个介绍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为此，他还向党群副书记王进宝打听了此人的情况，不想王副书记对这个本家很不以为然，说他好大喜功，自以为自，刚愎自用，是一个不把领导放在眼里的刺角儿。
今天看来，这人还真有点好大喜功，一碰面就和贾秘书吵了起来，确实是一个刺角儿。
单说他那公路拓宽款，虽然是你从交通厅搞来的，理应专款专用，但起码得和我这个县长打个招呼？这小子倒好，一声不响地就划到了自己的户头，连一分钱也不给县里留下。
这次又不知搞了什么方案，连书记和我这个县长都不知道，就直接通到省里去了。万一省里来人问起，自己一问三不知，岂不很被动？此风不能长，也该给他敲敲jǐng钟了。
既然童书记让他在常委会上说说，那就不妨听听。于是，他向王小波点点头，故意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小王啊，这可是县委常委会，你要把握机会啊。”
王进宝白了王小波一眼，故意看了看手表说道：“十一点多了，同志们都很忙，拣重要的说。”
王小波笑道：“我可不想耽误领导们的时间，给我五分钟就够了。”
这时，贾秘书不知什么时候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端到王小波面前说道：“王书记，你刚从省城赶来，肯定口渴了，先喝一杯茶润润口。”
王小波想想也好笑，刚才连喝一杯白开水都不让，现在倒好，亲自茶讨好，还真有点变sè龙的味道。
但这毕竟是一种和解的意思，他可不是小鸡肚肠，为这小事记挂一辈子。便玩笑地说道：“贾秘书，我俩也是不打不相识，而且，都是当秘书出生的，其中滋味也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啊。刚刚多有得罪，请忽见怪啊。”
贾秘书忙点头恭维道：“你是老前辈，以后，还请你多多指导。”说着，又把茶杯递了过去，而且，还把腰弯到了九十度。
王小波虽然很看不起他前倨后恭的态度，但人家毕竟放低了身段，连老前辈都说出来了，算是很恭敬了。
他只能连连道谢，双手接过贾秘书手中的茶杯，诙谐地说道：“跑了一上午，没喝过一口水，这茶还真来的及时，谢谢贾秘书了。”
童立新见他还真站在那里喝起茶来，就不无好气地说道：“你是喝茶还是钓常委们的胃口啊？真要喝，会议室里管你喝饱。”
“对不起，对不起。”王小波连连道歉。
纪委书记杨天一对王小波一直有好感，而且在牛航帮的案件上还多亏他帮忙。因此就微笑着说道：“我那里有明前龙井，贾秘书，你去我办公室再给他一杯，看你猴急的样子，好像刚从沙漠中回来似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要个说法
王小波坐在会议室里，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庆县县委常委与他当秘书时，还是有变化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十一名常委有五个新面孔，县委书记童立新，县长、县委副书记邵子力，都是刚履新不到二个月；常务副县长金涛原来是丽都专署科委的副主任，下来也不到一个月；姜唯民二个月前就接任牛航邦公安局局长一职，自然就是县委常委了；城关镇党委书记自茹平原自杀后，由原农业局局长罗小峰接任，总算进了一步，进了常委。
对于这五个人的背景，除了县委书记童立新有过接触外，其他四个人都是第一次见面。
他现在有点后悔，在省城的时候，应该让应楚楚先打听一下这四个人的具体情况，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现在两眼一抹黑，还真不知道他们的立场和为人如何。
童立新见贾秘书重新为王小波了茶后退了出去，就用茶杯盖敲了敲桌面说道：“我们继续开会，临时加个议题是因为北山乡搞了一个两省通途的方案，得到了省委和省交通厅的重视。下面就请北山乡党委书记王小波，具体向大家汇报一下。”
王小波刚刚从包里拿出两省通途的方案，党群副书记王进宝首先问道：“两省通途？听起来口气很大啊，毕竟是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呀。”
常务副县长金涛也跟着说道：“这北山与皖省交界，所谓两省通途是不是就是打通两省之间的公路？”
王小波点点头，笑着说道：“金副县长很了解庆县的地理状况啊，我们想连续打通三个隧道，大概五公里左右，可缩短两省之间的距离快一百五十公里，对北山乃至庆县的发展都大有好处。”
“那可是国家级公路，最起码也是省级公路？”城关镇党委书记罗小峰不解地问道，言下之意就是你北山乡自告奋勇地去开通这条公路，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纪委书记杨天一见王小波还没有具体汇报，就冷嘲热讽接踵而来。便不平地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让王小波同志将方案具体情况介绍一下，再发表自己的高见也不迟啊。”
童立新对方案可不可行并没有兴趣，他重视的是省委书记和省交通厅厅长石光荣到底对此说了什么？从政治角度考虑，省委书记专门对庆县的一个项目作指示，意义非同一般。
或许这是一个政治信号。作为县委书记，他不能没有这样的政治敏感xìng。也许，他可以籍此工程，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于是，他轻咳一下，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看，是不是让王小波同志先把具体情况汇报一下后，我们再来讨论。”
王小波真如他所说的，仅仅只用了五分钟，就将整个工程的方案说清楚了。也将李书记条子内容和石厅长的批示都具体汇报了。
会议室一下子就变的鸦雀无声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着王小波，显然是被这年轻人的大胆震惊了。唯有妇女主任高谨好像事不关己似的，仍在玩弄这她那支派克笔。
邵子力还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要zhèngfǔ一分钱，暂却不说，乡zhèngfǔ和一些公司合作，成立股份公司，向来往的车辆收费，真是匪夷所思啊。这样的方案也为得到省委书记和交通厅厅长的认可？
他震惊之余，就和贾秘书一样有一点怀疑这个王小波是不是在吹牛，最起码是言过其实？
“对了，小王书记，你是不是将李书记的条子和石厅长的批示拿出来让我们看看？”邵子力微笑着看着王小波说道。
王小波只得解释道：“李书记没有在报告上批示，只是给石厅长写了条子，当然被石厅长收回去了，而批示也留在交通厅了，当然，过段时间会下发各个交通局的。”
邵子力一听，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一个毕业不到半年的大学生，有什么能力能爬上乡党委书记的宝座？无非就是会吹牛，借势而上而已。
省委书记是什么人，岂能你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能见的？何况，省委书记要为你办事，不可能写条子，给人留下话柄。如果是公事，对这个方案满意的话，肯定是在报告上签字，那有写条子的？
年轻啊，毕竟是太年轻了，官场经验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威严地扫了常委们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对上级的指示我们先不去考虑，对方案本身谈谈看法。”
他白了王小波一眼，好像在告诉他，我已经很对得起你了，没有当面戳穿你的谎言，这面子不小？
金涛已经领会县长的言外之意，想你堂堂县长都不想得罪王小波，我一个副县长何必多管闲事，也就事论事。
“这个方案也只有敢想敢说的年轻人才能做出来，应该说很大胆，很有魄力。但我们**人讲究的是实事求是，光有魄力和理想是不行的，也完不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的。五公里的隧道，不讲钞票，单是技术，你们北山乡有吗？垫资二千万，那一家公司肯做？”金涛一边摇头，一边说着。
“金副县长，关于技术问题还真不是问题，我不是还兼着北山铜矿的党委书记，打隧道是矿上的强项啊。至于，隧道公司，我也已经联系好了，岭南的一家公司，愿意垫资二千万，条件是出资五百万，成为公司的股东。”王小波耐心地解释着。
王进宝冷笑一下，yīn阳怪气地说道：“小王同志进省委书记的家就好像进自己家一样，真了不起啊，小看了，小看了呀。”
王小波也不示弱，反讽道：“我是人民公仆，省委书记也是人民公仆，既然都是公仆，为什么不能进啊。”
邵子力一听，想这王小波还确实是一个刺儿，连党群副书记也敢当面开销。不行啊，这样的基层党委书记，县委、县zhèngfǔ的指示怎么能认真贯彻执行？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小王同志啊，你也是一个乡的党委书记，应该知道对上级领导有一个最起码的尊重啊，如果，你的下级，也像你那样老虎屁股摸不得，你还怎么指挥你的部下，怎么树立你的威信？”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了。
这几顶大帽子扣下来，王小波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言以对地默默地喝起茶来。
王进宝不依不饶，再次yīn阳怪气地说道：“我也是人民公仆，和省委书记一样，平等，平等嘛。想必我们王书记和省委书记这个公仆说话也是这个口吻？怪不得会给你写张条子，这个后门开的真不小啊。”
他语气一顿，又严肃地说道：“关键是你这个方案是一个资本主义复辟的典型，省委书记能支持？笑话！只要有点政治敏感的同志，都不会认同这种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方案，你还有没有一点基本的党xìng？”
姜唯民知道王小波和省委书记的关系，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说法。既然李书记都支持了，还争论什么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的。看来政治气候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否则，像王小波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方案，凭他的聪明，会大鸣大放地拿出来？他肯定是认清了形势，或者是得到了高层的认同。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说道：“小王同志毕竟是乡党委书记，我们应该相信一名**员的最基本的觉悟？既然，省委书记都高度评价了这个方案，我们还在这里争论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有什么意义？”
纪委书记杨天一也帮着说道：“要证实也没有批示，打个电话就行了。省委书记那里不方便，石厅长那里总可以？让交通局去相关处室了解一下就可以了，很简单的事，搞的怎么复杂干吗？”
王小波却不干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了很多，敢情是你们怀疑我假传圣旨呀？我的人品就那么不堪？童书记，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第三百九十章 :政治的理解
童立新知道这种事情，王小波不会开玩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见他急了，就安慰道：“别急，别急，在坐的都是县委常委，没有人会怀疑你一个**员的基本党xìng，大家只不过想把事情搞清楚而已。”
邵子力自然也不会承认他怀疑王小波拉虎皮扯大旗，因此，也笑着说道：“这个工程毕竟牵涉到一些敏感问题，大家抱着对工作负责的态度，提出一些看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明明话里有话，但结果都不承认，王小波也没有办法，只得泛泛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个工程因为太敏感了，所以直接去了省里，希望能一锤定音。可能运气好，省里领导非常重视，方案终于通过了，也是北山人民之大幸，庆县人民之大幸。”
王进宝这时已经进入了党群书记的角sè，摇头晃脑地念念有词起来：“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这是一个原则，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忘了这个原则。你们乡zhèngfǔ是党的乡zhèngfǔ？是人民的乡zhèngfǔ？怎么可以和过去资本家那样，与资本家的代表搞股份制公司？这不是资本主义复辟是什么？”
“资本家的代表？”王小波莫名其妙地问道。
王进宝不屑地说道：“你不是说，让一些有钱的老板进入你们那个股份制公司吗？他们不是资本家的代表是什么？”
王小波这才恍然大悟，诚恳地说道：“你一定要说他们是资本家的代表也未尝不可。可资本家只是一个名词而已，是一个中xìng词，并不是阶级敌人的代名词。他们有钱，在国家银根比较紧张的情况下，愿意为社会主义建设作出贡献，我们为什么不欢迎呢？”
这一番话从王小波嘴里说出来，让童立新耳目一新。他一个乡党委书记，一个二十零一点的毛头小伙子，能说出这一番话还真是匪夷所思，肯定是省委李书记的原话。对！肯定不会错。看来政治风向真的变了，又到了该抉择的关键时刻了。
政治是什么？这两个字就是最好的注解。政治的“政”，不就是正反吗，也就是说，不管是正的，还是反的，只要形势需要，正的有可能是反的，反的又可能恰恰是正的，政治家从来就没有固定的模式。
而政治的“治”，三点水旁边一个台，就是告诉政治家，要时刻防止水漫金山，这就是所谓的风险，而避免风险的诀窍就是要善于浑水摸鱼。
什么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只要形势需要就是好主义。既然省委书记都对资本家的定义有了新的解释，那么，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不趁机浑水摸鱼，还真枉为县委书记了。
当然，作为县委书记他不会急着表态，这是官场的大忌，但引导还是必须的。便笑容可掬地说道：“看起来小王书记对理论学习抓的很紧啊，这番话听起来有一定的哲理。”
县委书记这么一引导，姜唯民果然帮腔了：“我们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只要对老百姓有好处，我们就应该坚决支持。两省通途惠及的是人民大众，是为人民谋福利，县委当然应该支持了。”
纪委书记杨天一跟着说道：“王副书记刚才也说了，我们zhèngfǔ是党的zhèngfǔ，人民的zhèngfǔ，理应为人民办好事，办实事。”
王进宝瞪目结舌地瞪着杨天一，码的，我是这意思吗？你还真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
他求助似的看了常务副县长金涛一眼，见对方避了开去，低头去专心致志地玩弄手中的钢笔冒了，无奈地苦笑一下，喃喃地说道：“这是谁的天下，是无产阶级的天下？而无产阶级天生和资产阶级是对立的，我们应该支持谁，不说大家也应该清楚。”
组织部宣部长的爱人在皖省，每年都要回去几趟，听说公路开通后能缩短一百五十多公里，足足三个小时啊，感情上便倾向这个工程了。可听王进宝这么无限上纲，便心有余悸了：“年轻真是可贵啊，小王书记的魄力确实使人佩服。可政治风险不得不防啊，是不是再向专署领导汇报一下？”
一直玩着钢笔帽的金涛蓦然抬起头来，连连说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这是规避政治风险的最佳途径。”
“是呀，向领导汇报，果然可以规避政治风险，但老百姓的致富希望，也许就在我们的一层层的汇报中破灭了。”王小波那冷冷的语气，听着也让人一阵心寒。
王进宝好不容易抓住了王小波的话柄，马上就发难了：“你这话有一点目无尊长，目无领导，目无组织了。难道领导和组织的水平比你还低？年轻人，要知道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啊。”
王小波满脸笑容道：“王副书记教导的及时，所以，我才去省里汇报，回来后又马上找童书记汇报，这不，常委会不是还在讨论吗？”
王进宝好不容易抓住了话柄，又被王小波一顿软棍子打了回去。他气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还是县长邵子力为他解围了：“小王啊。你也说了，这是常委会，让你来汇报，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至于讨论时，只有常委才有权力，这个，你应该明白？”
王进宝像打了一剂强心针，站起来一拍桌子说道：“对呀，在常委会上，我说什么是党赋予我的权利，你起哄什么呀？”
王小波一点也不尴尬，笑的更加灿烂了：“是！是！县长和王副书记批评的及时，我是列席，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听大家的，听大家的。”言下之意，这常委会不是你一家之言，大多数人的意见才是正确的。
邵子力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想这小伙子还真是一个笑面虎，表面看起来很谦虚，很客气，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藏着机锋。
他是县长，自然希望境内有这样一条国家级公路，无疑是提高政绩的一项举措。可问题是这位年轻的书记，事前不向他汇报，事后又去找书记，太没有把他放到眼里了。
经济工作是县长的职责，你王小波不会不知道？这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无非就是想在一把手面前出点风头，为自己的官帽子着想而已。
邵子力暗暗地叹息着，这工程还真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好工程，看起来尚方宝剑也请到了，否则，书记不会暗暗引导。这可是原则xìng问题，不会拿自己的官帽子开玩笑的。
看起来支持是必须的，给王小波一点教训也是必须的。于是，他将钢笔轻轻地在桌上端了几下，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这个两省通途的方案，根本就无须争论，因为，省委书记写了条子，省交通厅厅长还有批示，其本身就是省委对庆县的重视和支持，我们的任务就是如何落实和贯彻执行。”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对于这样一个省委都极为关注的重点工程，单单由北山乡来负责是不行的，县zhèngfǔ应该组建一个项目办公室，具体指导整个工程建设，这才是对组织，对领导负责的态度。”
王小波一听，这又是一个摘桃子的，县zhèngfǔ负责，不就是你县长负责吗？什么对组织，对领导负责，实际上就是好处大家捞啊。
他无奈地看了看童书记一眼，童书记也微微向他点了一下头，站起来说道：“首先，我们应该肯定王小波同志这种对工作，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我们有些干部庸庸碌碌的，不知道整天在干一些啥，打麻将，打牌却是一把好手。可小王同志却不一样，肯动脑子，一心扑在工作上，方案本身就说明了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思想境界。”
他威严地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至于说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我想没有争论的必要。小岗村是不是社会主义的小岗村？那他们包产到户，你能说是资本主义复辟？这个问题，zhōngyāng已经有了明确的定论。否则，我们县里实现的包产到户都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了？”
常委们都会意地笑了。当时的县委书记田先锋曾带队去小岗村取经过，回来后，就在全县大力推广小岗村包产到户的经验，当年，全县的粮食产量就翻了一番。
童立新毕竟是省委办公厅出来的，讲话的水平比前任书记好多了。他故意停了停，让大家笑过以后，有一个思索的余地。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争论
童立新等大家笑过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现在讨论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都是多余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关键是得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境界，这样你看到的就只是一个工程建设方案，是一个天人合一的完美方案。就像前段时间，社会上争论的**照片事件一样，心里有艺术，看到的才是艺术；心里只有牛粪，看到的自然就是牛粪了。”
王进宝有点不服气，张嘴想说话，“我”字刚说出口，童立新就摆摆手，止住了他：“听我说完嘛。当然，眼中无物，只有空灵，那是大师干的事，以大师的标准要求大家肯定有点难为大家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看这个方案是不是对庆县有利，是不是对庆县人民有利？其他的就让省委、省交通厅去关心。”
“对！这就是伟人说过的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的经典论述。”王小波脱口而出。
王进宝刚刚想发言，被童书记止住了，而王小波又抢先说了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拍拍桌子，冷冷地说道：“有些同志应该注意，这是县委常委会，起码的组织原则应该懂？”
邵子力见王进宝打压王小波，当然高兴了，便隐晦地说道：“童书记说到点子上了，我们都不是大师，你王小波更不是大师。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现在这么多常委，为你这个方案出谋划策，应该知足了。”
王进宝当然知道，邵县长这番偷换概念的说话，无疑是在帮他，就马上接口道：“我的意思是，不是给方案本身画上资本主义道路的句号，而是，让大家jǐng惕，有些人或许会把这个方案和走资本主义道路划等号，用意是让大家，尤其是让王小波同志提前做好准备。”
看到书记这种明显的支持态度，王进宝也隐隐感到说不定还真有省委书记的条子呢？或许风头真的变了。
他是一个聪明人，当初和前县长金大朗关系够铁，到了紧急关头，他也是快刀斩乱麻，果断地和前县长划清了界限，才勉强保住了自己。所以，他见机很快，马上就调转枪口，把反对者变成了拥护者。
邵子力帮王进宝说话，其用意无非就是让他继续向王小波开炮。不想他先行转变了立场，转眼就把自己变成了拥护者。
他若有所思地白了这位党群副书记一眼，暗忖这是一个墙头草，以后得小心提防啊。
对于对方投过来的这一眼，王进宝心里自然清楚，马上就投桃报李了：“好在大家都认识了这个问题，尤其是邵县长高风亮节，主动挑起了这付担子，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他刚才攻击王小波，无形中得罪了童书记，自然只能靠向县长这边了。何况邵县长也好像很不待见这嘴上无毛的小子，所谓同仇敌忾，也应该帮着说几句话，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县zhèngfǔ大包大揽这项工程，但不管如何，投桃报李总不会错？
邵县长谦虚地对王进宝笑了笑，摆摆手说道：“谈不上高风亮节，只不过对工作的态度而已，毕竟这是我县今年唯一的一项大工程啊。”
王小波明白县长和副书记二人在演戏，目的就是将这项工程占为己有，一是，摘桃子，落实好处；二是，打击报复，给这个不听话的乡党委书记一个下马威，谁让这小子不听话呢？可是在这个常委会上，他只能带耳朵，不能带嘴巴，否则，没有组织原则的大帽子又会被扣在头上。
姜唯民是王小波的铁杆，自然为他打抱不平了：“这项工程的重点，好像不在公路建设上，而是在具体的cāo作上，以及对那些新名词的理解和股份公司的运作上，估计县zhèngfǔ的同志也不一定搞的清楚？”
纪委书记杨天一也跟着说道：“是呀，我刚才看了这份材料，里面的很多细节都是闻所未闻，也只有他王小波能具体cāo作，其他人胡乱插手，反而会弄巧成拙？”
妇女主任高谨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笔帽在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说道：“这条公路虽然风险很大，但通车的话，将会给沿途老百姓带来颇多好处。我们庆县实在是太穷了，一直没有机会发展，如果，我们不牢牢抓住这个机遇，对得起庆县的老百姓吗？我们还有什么脸皮坐在这里继续讨论？”
这番话很严肃，也很有震撼力。常委们都目光炯炯地盯着这位貌不惊人的妇女主任，奇怪这位一直以来都比较中庸的女同志，怎么会一反常态，急着表态了，而且还语言犀利，一针见血。
高谨见大家都满腹狐疑地盯着她，声音有点哽咽地说道：“我的公公婆婆在北山乡山区，别说他们住的房子了，就是他们的穿着，说起来更是难为情啊，那天，我婆婆病了，我去看她，而她睡在床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去医院。后来才知道，大冬天两老只有一条棉裤，我公公穿着在干活，她只能赖在床上。我这个媳妇不孝啊，真的很不孝啊。”
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归根到底就是穷啊，解放都三十年了，还有这种情况，真是不可思议啊。说一千道一万，为人民服务就是根本。在坐的都是党员，可不可以放弃争论，去为这条致富路而奋斗啊。”
武装部长曹国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就一句话，这条公路到底能不能建成，建成了到底能不能给老百姓带来利益？如果是肯定的，还争论个**啊，放手大胆地去干呀。”
他指着王小波的鼻子大声问道：“小王同志，我就要你一句话，在没有国家拨款的前提下，到底能不能建成？敢不敢在常委会上立下军令状？”
王小波也站了起来，双眼也盯着对方，严肃地说道：“我当然有十足的把握将这条公路建好，为了老百姓的利益，这个军令状我立了，否则，我自动摘了头上的乌纱帽。”
“行！**虽然不信建牌坊，在通车时，我老曹第一个站出来为你去专署，省委庆功，送感谢信。”曹国强显然动了感情，声音都有点嘶哑了。
王进宝敲敲桌子，yīn阳怪气地说道：“我请同志们注意，这是常委会，我们要讲原则，讲政治，不是动感情的地方。”
武装部长曹国强显然有点生气了，大声质问道：“常委会上就不能动感情了？那我们党的宗旨为人民服务难道就不是感情了，那是党与人民群众的鱼水情啊，是我们党对人民的最真诚的感情。”
王进宝面红耳赤地嚷道：“你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我说的只是一条棉裤而已，你怎么和小高一个女同志一样，头发长见识短呀。”
邵子力一听，这王副书记再说下去，将成为众矢之的。忙调解道：“我想同志们说的都有道理，在常委会上，我们就是要在讲政治的前提下动感情，这个大家应该认同？”
王小波又忍不住了，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既然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党的宗旨，那这个宗旨就是最大的政治。”
王进宝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有些同志就是不满意现在的位置，好高骛远，或许还想进常委？”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在政治上想进步有什么不对的？你难道就不想进步了？”曹国强反正与王进宝撕破了脸，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
“伸手要官的该不该给？宣部长你说。”王进宝为争取更多常委对他的支持，便将球抛了过去，显然是一种笼络感情的手段。
宣部长根本不想搀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王副书记是特意问他，他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苦笑了一下说道：“伸手要官的当然不能给了，这是我们党的组织原则，当然，王小波同志列席常委会，他随便说几句话，可以算作本人的态度，对常委的决议不起任何作用，更不能说是伸手要官？”
王进宝拍马屁拍到马脚上，不禁有点恼怒地盯了宣部长一眼，怏怏地说道：“就算是违反组织原则，那也是一个不小的错误啊。”
宣部长可两边都不想得罪，赶紧点头说道：“是啊违反组织原则是一个不小的错误，应该批评教育。”
纪委书记杨天一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如果这也是不小的错误，那我们纪委就太热闹了啊。”
公安局局长姜唯民附和道：“公安局可以帮你们呀，我们就不要抓什么坏人了，帮纪委抓多带劲呀，一抓一大把，够爽啊！”
第三百九十二章 :贫困帽子
沉默了较长时间的常务副县长金涛忽然发言了：“我请大家注意一点，庆县是一个贫困县，常年受国家的政策和财经支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如果，国家级公路从贫困县通过，我们县的这顶帽子还能不能戴？”
邵子力一听，也微微有点紧张了。戴上贫困帽子，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哪儿啥得轻易摘掉？
他是县长，当然得考虑全县的财政问题。一顶贫困县的帽子得来并非容易，失去却很快，而一旦失去，县的财政损失后果将不可估量。
他求助似地看向书记，凝重地说道：“老金这话我们确实不能掉以轻心，前任领导丢掉面子，瞄准里子，甩开膀子，终于在前二年，戴上了贫困帽子，难道就为这么一条公路而脱帽？那我们县的损失就太大了啊。”
王小波奇怪了，县长这么津津乐道前任领导“申贫”功德，难道这顶“贫困帽子”也是一项特殊政绩？
王进宝忽然有了底气，连声音也提高了三分：“这条公路途径我县三个最穷的贫困乡，还不包括辐shè的其他两个乡。要知道没有一定比例的贫困人口，这顶帽子是保不住的，不要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啊。所以，脱贫也要顾全大局，脱贫速度和规模都要有规划才行。”
王小波这才恍然大悟，庆县戴上贫困帽子已经二年了，可在庆县最近二年的zhèngfǔ报告中，未发现任何有关摘掉贫困帽子的工作目标或时间表，原来脱贫速度和规模都要有规划呀。
纪委书记杨天一似乎也有点底气不足，蔫蔫地说道：“这倒是一个大问题，我县这顶贫困帽子确实来之不易，万一因这条公路而摘了帽子，似乎有点得不偿失啊。”
宣部长自然是看大多数常委的脸sè行事，也跟着说道：“为了获得更多的财政救助和政策倾斜，我们这些老同志可是花了很多jīng力啊，不妨说，这顶帽子是当时这个班子最主要的政绩之一。”
县委书记童立新冷眼看着常委们的各种表演，感觉这个贫困县对“贫困”的见解还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他当然知道，这些干部之所以热衷于“贫困帽子”。不仅是图地方财政上rì子好过，可以有财力搞产业项目，更多考虑的还是个人收入、福利待遇的改善，而非数以万计的撑起这顶帽子的贫困人口。
这些道理，这些在座的常委们恐怕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说出来难听而已。他是这个班子的班长，以后的工作还得靠他们的支持，因此，他不想得罪这些举足轻重的大仙们。
而王小波那里，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省委书记的后台太强硬了。他眉头微微一皱，决定将球再抛回去，便装着一副庄重的样子说道道：“小王同志，毕竟你是贫困乡的党委书记，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贫困人口的声音，我们就听听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王小波奇怪了，自己虽然是北山乡党委书记，但代表贫困人口说话似乎有点牵强附会？
可书记已将球抛给了他，又不能不说。违心地说话，或许能讨好这些给他乌纱帽的常委们，为自己下一步的升迁打下基础。但那些贫困人口呢？难道他们就活该无限制的穷下去？
为官一任，为民一方，这是他当官的座右铭。他义无反顾地站了起来，两手撑着桌子，双眼炯炯有神地扫了常委们一眼后，义正言辞地说道：“戴贫困帽子就是为了摘掉帽子，而建造这条公路正是为了摘掉这顶帽子的一项举措。本来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可是，我们却花jīng力去讨论这个本应该不用讨论的问题，这不得不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鼠目寸光！顾全大局你懂不懂？”王进宝一脸不屑地质问道。
“我还真不懂了，贫困的帽子成了政绩，脱贫致富反而成了要尽量缓一缓去办的事？在你治下的贫困人口就为了一个顾全大局的说法而被绑架？他们难道要一如既往地贫困下去，以作为你维持奢华生活的人质，以继续撑起那顶贫困的帽子？你口口声声的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到底在那里体现？”王小波连续几个质问，使不可一世的王进宝忽然哑语了。
金涛摇摇头说道：“大道理谁都懂，但县的财政不是一个大道理就能解决掉的。就说你北山乡，没有了贫困帽子，你一年的办公经费不会超过一万元，恐怕连电费都付不了？”邵子力也紧跟着说道：“县委、县zhèngfǔ在这个破旧的地方办公几十年了？前任领导都考虑过重新建一个办公大楼，可财力有限，说了几年，都没有成功。这二年，由于戴上了贫困帽子，地方财政rì子好过了，在二年内把大楼建起来已不成问题。如果帽子被摘掉了，那就前功尽弃了啊。”
宁可让大多数贫困人口继续贫困下去，却为了让zhèngfǔ去建造一个豪华的办公大楼，这确实让人尴尬。
是的，有人会尴尬，会担心老百姓在背后指指点点，可也会有人会戴着贫困的帽子，躺在豪华的大楼里怡然自得。
王小波简直有点愤怒了，冷笑道：“一边是一条棉裤两个人穿，一边却要建造豪华的办公大楼。这样的贫困，是如此的奢华，如此的高贵冷艳，如此的不接地气。在办公大楼造起来的同时，就是大多数人被耽误、被贫困。我看，这样金光闪闪的贫困帽子，实在承受不起，不要也罢。”
邵子力被当面顶撞还是第一次，他怒不可遏了，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视着王小波，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在大道理上，确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颓然地坐了下去。
王进宝明明知道在道义上自己一方确实处于下风，还是不甘心地冷嘲热讽道：“说些大道理有什么用，难道你能解决财政窘境吗？站着说话不腰痛，谁都会高谈阔论啊。”
王小波谦然一笑：“我还真敢打下报票，公路一旦通车，二年内，北山乡将上缴县财政五百万元，第三年则上缴一千万元。”
邵子力一听，一千万元，那是什么数目？相当于整个县的一年财政收入的一倍多啊，比戴着贫困帽子来的更实惠了。
他是县长，财政增加就是他的政绩。贫困帽子戴着确实没有面子，也不代表他政绩。既然你王小波这么有信心地给了他里子，那么，为什么还不要回自己的面子？再说了，脱贫致富也是一种政绩，何乐不为呢？
实话说，一开始他并不认可这嘴上无毛的小子，和眼下年轻人的通病一样，就是玩一个嘴上得意而已。可偏偏童书记认可这小子，不得不让他开始重视起来。如果说省委书记的条子是子虚乌有，童书记是省里下派的，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看来，童书记是了解内情的，也知道这年轻人的底细，否则就不会这么轻信，何况，书记和自己一样，才来庆县不到二个月，自己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他，书记怎么可能如老朋友似的楸肩搭背？也许，他们俩在省里就有来往。这位年轻的乡党委书记，或许还是一位来头不小的太子呢。
前二天就听说庆县有一位毕业才三个多月，就当了乡党委书记的大学生，或许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肯定就是他了，一位不折不扣的**。怪不得，他可以狮子大开口，一上来就是一千万，显然，他有这个实力。
“好你个王小波，冲着你对革命工作的干劲，如果不支持你还真对不起年轻人的一腔朝气了。说，需要什么支持，我这个县长就破格当你王书记的后勤部长。”邵子力转变的很快，一番表态与之前判若两人。
王进宝虽然奇怪县长怎么会轻信这小子的一千万牛皮，但他已没有时间去计较书记、县长的态度了。他自认为已经卡住了王小波的死穴，不死命地往七寸打，还真不是他王副书记的个xìng。
“小王书记啊，你应该知道这是县委常委会，是庆县的最高权力机构，是来不得半点儿戏的。俗话说，军中无戏言，这常委会要比军中要庄重的多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记录在案。这相当与军令状，办不到是要追究责任的。”王进宝这一番话，显然是将王小波往死胡同里逼。
他根本不相信王小波搞的哪个什么“两省通途”方案，在二三年内，能拿出一千五百万支持县财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如果，王小波在他的将军面前后退了，那说明这年轻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牛皮大王；如果，还是固执己见，那三年后，他将不得不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