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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上海解放在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葛建辉不解得问。
“你以为上海解放以后,就太平无事啦。国民党能善罢甘休吗,据北平和天津传来的消息,保密局的人都转入了地下搞暗杀破坏,上海站也不会安宁的。我们必须搞到上海站的潜伏计划和潜伏人员的名单。另外,今天下午,楚汉跟我透露一个消息,说国防部二处的侦缉处欧阳良亲自到上海,策划一个叫惊雷的行动,组织上要求我们,尽快弄清惊雷计划的具体内容。”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1949年4月下旬,国民党军长江防线被突破后,人民解放军23rì占领南京总统府。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主力在江苏丹阳作乐休整之后,对上海国民党军进行了攻坚战役。
1949年4月26rì,载着蒋介石的军舰“太康号”,停泊于上海东南角的复兴岛。
作为黄浦江上一个岛,复兴岛三面环水,有两座小桥连接市区。在岛上唯一的一幢西式洋楼内,蒋介石连续3次召开紧急作战会议。何应钦、顾祝同、汤恩伯等几乎所有从南京逃到上海的国民党军政要员都到会了。蒋介石说:“我军江防一线崩溃如此之迅速,身为领袖,我不能不感到惭愧。我之所以在徐蚌战事(即淮海战役)结束之前就筹备京沪防务,实则准备在此和共军决一死战……”
“楚汉,我说你真行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份心情出来吃饭。”
“战事再紧张,无论什么时候,这饭总是要吃的,你不吃饭,就能扭转战局吗。欧阳宏,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吧,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何必委屈自己呢。说说,你现在怎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随波逐流呗。楚汉,依据撤退的条件,你是符合的,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我还没想好呢,你说,我从东北来到上海,已经隔千山隔万水了,如果再退到台湾,那不成了南北两端,望海叹兴了。这辈子恐怕就再也回不到我的家乡了。”
“这就是我们军人的悲哀啊。”
“对了,你堂哥欧阳良到上海了,你知道吗?”
“还说呢,前段时间给他通电话,他也没有提起来上海的事,这不,前几天电话就找不到他了,说他来上海执行一项绝密任务。”
“他没跟你联系。”
“没有,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你找他有事啊。”
“没事,这不,咱们都是从一个培训班出来的,是跌打滚爬,吃喝拉撒在一起的兄弟。眼下的时局,谁也无法猜测,见个面,或许也就是一次永久的告别了。”
“如果有他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来,喝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喝,喝。”
“楚汉,楚汉。”
“莎莎,什么事?”
“你的电话。”
“我的电话怎么达到你这里来啦,谁啊。”
“好像是欧阳宏,他说打到你办公室,没人接,就打到我这儿来啦。”
“喂,我是楚汉。”楚汉拎起电话。
“楚汉,我欧阳宏啊,我堂哥来电话了,他现在在和平旅馆508房间。”
“那你什么时候过去。”
“我跟他说好了,三点以后,你呢,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我恐怕要晚一点,这样,你们哥两就在客房等我,晚上我做东。”
“好,不见不散。”
楚汉放电话的动作有点迟疑,他在酝酿一个计划。“莎莎,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站长找我,你帮我应付一下。”
“好。”
“莎莎,你知道楚汉去哪里了吗,这几天像掉了魂似地,人也不见。”
“站长,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说一会就回来。”
“莎莎,你跟我来办公室。”
江莎莎跟着韩智明走进办公室,韩智明随手把门关上。
“莎莎,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你有什么的打算?”
“撤离台湾的条件我不符合,只能听从党国的安排。”
“如果以亲人家属的名义,你可以跟我撤到台湾呢?”
“韩叔,我不想走,爸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父母在,不远游。我还是留下,给爸爸养老送终,尽份孝心吧。”
“留下来就必须转入地下,是很危险的,一旦暴露,共党是不会优待我们这些间谍的。”
“八年抗战,我们不也在地下过来了吗。我想,不会再用八年的时候,光复大陆就能实现了。韩叔,你准备撤离吗?”
“我正在犹豫之中,你心中有份亲情割舍不断,我也有一份柔情放不下,你和师兄早就是我的亲人了。”
“那你也别走了,留下来,领导我们坚持地下斗争。”
“哎,现在是进退两难,再看看吧。”
当江莎莎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她发现办公桌上都了一个信封。她立刻返身把门关上,打开信封,一手流利的行头小揩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是惊雷计划的全部内容和爆破点。”
江莎莎从信封里倒出一个微型胶卷。
1949面5月12rì,上海战役正式打响。而在5天前,蒋介石已经逃离上海,踏上了开往台湾的军舰。
5月22rì眼看大势已去的汤恩伯,匆忙将上海作战的全部指挥权交给淞沪jǐng备司令部副司令刘昌义。深夜,汤恩伯等一行乘军舰逃往舟山。
5月23rì,我人民解放军第一阶段作战任务基本结束。上海守敌20万残兵败将龟缩在从上海市区到吴淞口这一狭长地带内。
淞沪jǐng备司令部副司令刘昌义宣布起义。
此时,人民解放军已经完成了从东、南、西三面紧紧包围上海国民党军队的态势。
5月24rì拂晓前,南路进攻部队终于到达了上海区边缘的龙华镇。
24rì下午4点多钟,在上海地下党和工人纠察队的帮助下,利用电话和苏州河北岸的地下党取得了联系,从他们提供的情况中,找到了易于我解放军突破苏州河的具体地点。
1949年5月27rì上海解放
5月28rì,上海人民zhèng fǔ成立,陈毅出任人民zhèng fǔ的首任市长。当天上午,陈毅昂首阔步走进坐落在江西中路的国民党上海市zhèng fǔ大楼,坐在昔rì的“市长”办公桌前,以浓重的四川口音高声宣布接管国民党旧政权。陈毅市长以一个胜利者充满自信的口吻说道:“上海的解放,是一个伟大的历史变革,几十年来,在国民党统治下的上海,今天已成为人民的城市了。”
晚上,上海市第一任市长陈毅同志在远东第一楼国际饭店,举行了解放上海的庆功宴,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共和国功臣们,举起酒杯,欢呼这个城市的新生。
楚汉走在马路上,一路上呈现的都是上海人民庆祝解放的欣欣场面。
“咣‘咣、咣。”腰鼓队敲打着欢快的节奏,后面的人群挥舞着腰间的大红绸缎,载歌载舞,街头井然有序。解放军的巡逻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顶挺胸。
是啊,饱受灾难的上海人民,从“华人与狗不得如内”到个租界的巡捕房,从蒋介石的4.12大屠杀到惊雷行动,上海人民终于扬眉吐气地走在了大街上,庆祝自己的伟大胜利,庆祝翻身做主人的伟大变革。
看着这个另人欢欣鼓舞的场面,楚汉的心里有中说不出的喜悦。而就在这充满喜悦的背后,依然有一丝稠怅在捆扰着他。自从自己离开东进纵队之后,这么都年了,老政委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系。就是在解放战争的最关键时刻,为什么还不还醒自己这只蝴蝶。
战争有一万种不可能想象的情况出现。老政委如果光荣了,那么自己的身份,该有谁来证明。自己又该怎么样向组织上说明这一切。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沪西公安局的大门口,突然被哨兵拦住。
“请问这位老乡,这里是公安局,你有什么事吗/”
“老乡?”楚汉心里清楚,此时他们或许还会把自己当作老乡,或许当作一位普通市民来看待,一旦自己走进这公安局的大门,恐怕连当一名老乡和普通市民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不敢想象,在没有证实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自己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保密局上海站副站长,兼行动处处长这个身份,不说吃枪子,坐上个十年二十年的大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哦,同志,我有特情向zhèng fǔ报告,该找哪位首长领导?”
“你是说有特务行动的情报?”
“对、对、对。”
“那你跟我来。”
楚汉跟着哨兵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报告。”
楚汉抬头一看,是“侦察一科”。
“进来。”
“报告江科长,外面有位市民说有特情报告。”
“快,快请他进来。”
当楚汉出现在门口时,双方都楞住了。
“莎莎?”
“楚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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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冲上去跟江莎莎握手,江莎莎却后退了一步。
楚汉觉得很尴尬,连忙把手缩了回来。“莎莎,这套军装穿在你身上,真够神气的。”
“楚副站长,楚处长,我现在该到底叫你什么?”
“楚汉,叫楚汉。不对,不对,应该叫楚河。”
“楚河?副站长什么时候又改名叫楚河了?堂堂的男子汉坐不改姓,行不改名,看来你不是个男人。怎么,你这是来自首的?我可是找了你很久的,一直没有你的踪影,没想到你今天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莎莎,你别误会。”
“我有误会你吗?说吧,你想报告什么特情?”
“保密局上海站潜伏二组,连组长陆泽原在内,共27人,已经被我召集在杜美路31号,你们可以全部拿下。”
“杜美路31号?”
“没错,你们现在就可以实施抓捕行动。”
“你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莎莎,你要相信我,我也是一名**员,党龄比你还长呢。”
“摇身一变,你也成了地下党了。真是刮目相看啦。楚汉,我实话跟你说了,对于你的身份,我早就做了了解,上海地下党内部根本没有你这位**员。”
“我不属于上海地下党的领导,进入军统之前,我是东进纵队特务排排长楚河。江科长,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在这里等你,我不走,你快带领你的人去杜美路31号,去晚了他们又会消失的。”
“那好,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咱们在慢慢聊,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位上校是怎么编写自己的故事的。一排长”
“到。”
“马上集合队伍,目标杜美路31号。”
“是。”
“小王,你看好了这位先生,一步也不准离开这个房间,等我回来。”
“是。”
楚汉望着江莎莎风风火火的工作作风,心里暗自想道;“好真没看错人啊,她果然是一名地下党员。”
小王给他倒来一杯水。“先生,你就在这里歇会儿,喝点水。”
“好。谢谢啦。”
“小王,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江科长他们呢?”
“他们执行任务去了,许秘书,有什么事吗/”
“等江科长回来,你告诉她,局长找她。”
“好的,回来我就转告她。”
“许梦兰。”
楚汉认出了这位腰别武装带,身挂小手枪的女同志。
“哎,怎么是你,特派员?你怎么这会儿会在这里?”
许梦兰冷笑着慢慢朝楚汉走去。“真没想到,你今天终于落网了。”
“许梦兰你千万别误会。你什么时候也加入**了?”
“这要感谢当年特派员批准了我的辞职报告,才让我有了今天。”
“不错,不错。”楚汉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姑娘,说:“许梦兰,你这身打扮就四个字,‘英姿飒爽’。”
“许秘书,你们认识啊。”
“小王,你还不知道啊,这位就是堂堂的保密局上海站副站长兼行动处处长。”
“难怪,刚才我怎么也觉得江科长好象和他认识。”
“许梦兰同志。。。。。”
“别套近乎,谁是你的同志。”
“好,好。许秘书,还记得当年你送给我的那张你们姐妹三人的合影照片吗,我可是一直保存着呢。”
“怎么,你对我二姐还没有死心啊,你就别做大头梦了,这怎么可能。”
“许秘书,有个问题,我当年就想问你,可是在当时那种环境下,不允许我问,你二姐是不是叫许黄河?”
“你也知道许黄河?看来真不愧是个特务头子。我告诉你,我二姐她不叫许黄河,她叫许梦茹,现在是我们局长。”许梦兰朝着楚汉冷笑着说:“许黄河,连我都没见过,告诉你吧,她原来是我们上海地下党的最高领导人。”
许梦茹接过电话,“喂,哦,是郭副书记,我是许梦茹,你有什么新的指示…….当然认识,他可是我的老首长啦,……你说的是真的。郭副书记,你不会拿我寻开心吧。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他的消息,我还以为他革命到底了呢…….太好了,太好了,谢谢郭副书记。”
许梦茹放下电话,但是显得非常的激动,被对方电话那端激动起来的心跳平静不下来。
“咚、咚、咚。”
“请进。”
“小许……”
“老政委,真的是你啊,刚才郭副书记给我打电话,说要派你来任局政委,我还有点不相信呢。”
“怎么,以为我光荣了。没错,就差那么一点就光荣,可是阎王爷不收留我。”
“来、来、来。快坐,快坐。这么多年一点音训也没有。”
“自从那次战斗负伤之后,我先是在老乡家里养伤,伤好后,就被调到山东,打跑小鬼子之后,我又参加了淮海战役,在淮海战役中,我又负了伤,一直在后方医院呆着,上海解放后我就要求来上海工作。”
“这下好了,有你这个老政委坐镇,我就可以睡上安稳觉了。”
“这么说,你早就是我们的同志,那有谁可以证明你身份?”
“说实在的,现在能证明我身份的人只有老政委,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更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除了他,还有谁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大概就剩下许黄河了,我们曾经是恋人,她应该认识我的。”
“你说的老政委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许黄河同志还在上海,找个机会,我让我二姐帮你打听,应该不难找到。”
许梦兰成熟了,说话办事再也不是当年楚汉眼中的许少尉了。
“小王,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在没有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之前,好好款待他。”
“放心吧,许秘书。”
“老政委,怨我在我们邂逅相逢就给你提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什么不情之请,跟我还讲什么客套。”
“老政委,当年你跟我说,楚河牺牲了,是埋在淡水村一带的,哪天,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也好让我亲口告诉他,上海解放了。”
“这事,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看。我这记xìng,怎么会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老政委有写懊悔不及。
“什么大事啊?”
“小许,楚河没有死。当年死掉的是他的哥哥楚汉。”
“你说什么?楚河没有死?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都怪我,怪我糊涂,这事,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向组织交代清楚。楚河现在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老政委,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跟我说楚河牺牲了吗。”
“这话说来话长。楚河有个孪生哥哥叫楚汉,是军统的特工。当年他们两兄弟从东北逃难入关,在rì本人的飞机轰炸中失散了。楚河是被我救的,楚汉不知道下落。那年,我突然接到上级的密令,让我带一名神枪手到上海,配合军统特工执行暗杀南京惨案中一名rì本刽子手。于是我就带着楚河来到我们新四军在上海的秘密联络站红霞杂货铺,准备和军统特工汇合。没想到派来的军统特工尽然是楚河失散了多年的哥哥楚汉,这兄弟俩长得是一模一样,而且说话的口气和腔调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两个人的服装不同,我还真无法辨认出哪个是楚汉,哪个是楚河。后来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楚汉为弟弟楚河挡住了一颗子弹,楚河当时也负了伤。我把他们送到淡水村的一户基本群众家里,楚汉死在了淡水村。看到他们俩的感情,我突发了一个奇想。在征得楚河本人的同意下,我就自作主张地让楚河冒名顶替楚汉打进了军统。为了保证楚河同志的安全,回到部队,我就说楚河牺牲了,这件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后来你们也没有秘密联系过?”
“谁知道,楚河回到军统的第二天就被召回chóng qìng本部,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现在,全国都快解放了,老政委,你说,他现在会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老政委很是内疚。“都是我的工作失职,造成了自己同志的失踪,不知是死是活。加上这几年部队重组整编,人事调动平繁。”
“老政委,你别太伤心,只要楚河还活着,我相信他定能找到组织的。这样,你带我去看看楚汉,十几年了,就算我代表楚河去看看他,告诉他,小rì本早就被我们赶出了中国,不管怎么说,楚汉也是位民族英雄,也是为救我们的同志而牺牲的。”
“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你走得开吗?”
“行,可以的。我们走吧。”
江莎莎风尘仆仆地回到科里。
“怎么样?有收获吗。”楚河急忙站起身问。
“楚汉,算你立了一功,一个漏网的都没有。根据我党对反革命特务的政策条例,我会给你请功的。”
“请功就没必要了。我只是希望组织上能尽快调查清楚我的真实身份,还我楚河的真实,给我安排新的工作。”
“我说楚汉,你不要给鼻子就瞪脸,你以为报告了一个特情,抓了几个潜伏的特务,你的身份就可以变了。行,我接受你的请求,但是,在没有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来人。”
“有。”
“把他给我带下去,好好看押。”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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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前面好象没有路了,车子开不进去了”
“小许,前面就是淡水村,我们走过去”
“小胡,你把车停在这里,我和政委走过去”
“好”
许梦茹跟着老政委走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当年就没有几户人家,恐怕现在也没什么人了楚汉就埋在后山坡上楚汉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任何熟悉的人,十几年了,我想也不会有人来给他上坟,这坟头的草啊,说不定都有人高了”
“老政委,你不会记错了这里明明就有人来过,你看这草都被人踩踏过”
“不会错,就在前面”
当他们站立在楚汉的坟前时,两个人都怔住了,坟头干干净净,没有杂草
“老政委,你能肯定就是这里吗?”许梦茹望着老政委
“可以肯定就是这里,不会记错的,再说这里周边也只有这一个坟头”
“很明显,是有人来扫过墓的,你看这顶坟帽上的小草还活着呢”
老政委也感到十分地疑惑“这会是谁呢?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许梦茹和老政委围着坟堆转了一圈许梦茹拿起已经干瘪的供品
“是楚河”两个人异口同声
“没错,我看一定是楚河”
“老政委,从坟前的情况来看,最后这次扫墓的时间应该不久,很可能就是清明之后,你看这供品还没有腐烂这么说,楚河现在在上海”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完全有这个可能”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组织呢?”
“小许,你想想,他来找组织,有谁可以为他提供证明,没有人给他佐证,他又能怎么样从这里的情况看,楚河一定还活着,他没有死找,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好,回去以后,我们就从保密局上海站的档案中开始查,一定能找到他的”
楚汉的一句“等等”坚定而有力,把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怔住了
“楚汉,你想干什么?”江莎莎问
楚汉好久没有吱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递到将莎莎面前“江科长,是不是该把你手腕上的那快表还给我了”
江莎莎从楚汉的手里接过手表,它一眼就认出了这快表才是自己当年落在现场的,表链已经修复,手表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铮铮发亮江莎莎好象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当年在我的饭碗里的那张纸条是你放的?”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啊?为了让张一彪彻底相信你不是那个蒙面女侠,当天晚上,是我装扮成蒙面女侠,有意出现在保密局上海站的大院了”
“那个夜闯机要室的蒙面人是你?”
“是我”
江莎莎回想起过去的一件件一桩桩事情,难道说楚汉真的就是自己人
“来、来、来你先别激动,坐下慢慢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蒙面人的”江莎莎的态度有了度的大转弯,说话的口吻也没有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那个蒙面女侠”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这还得从你的枪走火说起你的枪伤并不是自己走火而伤的,就是被吴耀业大打伤的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查和盘问,你自己取出子弹,然后又把自己枪里的子弹挤进了伤口”
“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要感谢当晚给你取子弹的军医,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你的伤口上出现不该有的毛边,子弹的创伤进入,伤口是光滑的,而且他非常肯定地说,从你胳膊上取出的子弹是后来嵌进去的,因为子弹没有到底为了你的安全,不暴露,当晚我就让那位军医永远地闭上了嘴”
“看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还真有道理啊楚汉,这么说来,那个惊雷计划的胶卷也是你放在我办公桌上的”
“你还记得那天,在你的办公室里,我接了个电话?”
“记得,是欧阳宏打来的”
“来上海执行惊雷计划的二厅侦缉处处长欧阳良,是欧阳宏堂哥,我就利用欧阳宏的关系找到了欧阳良那天电话里,是他告诉我欧阳良就在和平旅社他说他要三点后才能过去,当时我也说有些事要晚点过去其实,我就是利用了这个时间差,先欧阳宏一步到了旅社见到了欧阳良”
一位戴着墨镜的上校军官,直径走入和平旅社的大门,他视若进入无人之进境直奔五楼
在5房间的门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过道里显得非常安静,他回头看了看,伸出手敲响了5房间的门
“哚、哚、哚”
“谁啊?”
“是我,楚汉”
“楚汉”随着一声惊讶的喊声,门打开了“楚汉,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快,快进屋”
楚汉在沙发上坐定之后,说:“欧阳处长,真不够意思啊,这才分开几天啊,来到上海连个招呼也不打”
“楚汉,看你说的,这不也是军务在身吗,你来得正好,一会儿,我堂弟也要来”
“我知道,还是他告诉我你窝在这里的”楚汉说着笑了起来“怎么,就你一个人,手下呢”
“哎,都去逛街了”
“你怎么不去呢?”
“我这不是在等我弟弟吗楚汉,快说说,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有什么可说的,国共两党的这场战争,已成定局,是我们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说的是啊谁也没有想到,老蒋锝万军队这么经不起打,这才几年的功夫,就宣告失败了”
“你打算怎么办,撤吗?”
“还算幸运,上峰成诺,只要我完成这次惊雷计划,就让我随上海的官员撤到台湾去”
“什么惊雷计划啊?”楚汉随口一问
欧阳良显得有点尴尬
“哦,不方便说,算了算了全当我没问,赶我们这一行的,这个规矩喊是懂的”
“楚汉,好歹我们也是老同学了,一个训练场上滚爬,一个锅里吃饭,一张铺上睡两头,对你有什么不好说的楚汉,我跟你说,惊雷计划其实就是老蒋最后送给**的礼物”
“礼物?”
“第一步,炸毁一些外国人居多的饭店和外国人的企业,制造国际事端,尽快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挽回他的损失;第二步,上海如果失守,就引爆公用设施,老蒋要把一个废墟留给**
“欧阳良”楚汉走到窗口“你过来看看,如果说这座繁华而美丽的城市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你想过没有,你将成为什么样的罪人”
“没办法,谁叫咱们是党国的军人呢”
“军人的职责是什么,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老百姓,可你呢,你将在这些老百姓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送他们上路,这种行为禽兽不如,将来就算你娶了媳妇,生个儿子也没屁眼”
“楚汉,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把惊雷计划交出来,拆穿蒋介石的yīn谋?”
欧阳良下意识地捉住自己军装的下摆,可是,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楚汉的眼睛
“欧阳良,现在也是你为人民立功的机会”
欧阳良拔出手枪,顶住了楚汉的脑袋“楚汉,我怎么看你,就是一个**”
“欧阳良,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不是**无关紧要,但作为一名有血xìng的男人,应该辨明是非”
“不要再说了,看来你今天并不是来拜会我的,是来劝降的,来索取惊雷计划的,告诉你,楚汉,我欧阳良生是党国的人,死是党国的鬼今天,我就为党国清理门户,枪毙你这个党国的叛徒”
“等等,欧阳良,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开枪也不迟”楚汉冷静地,用手推开欧阳良指着自己的枪
“你别动”
“好,好,好,我不动,你听我说”
突然,楚汉双手抓住欧阳良的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的手往里一折,枪口正好顶在了欧阳良自己的胸口上
“砰”随着枪响欧阳良倒下了
楚汉把欧阳良的尸体拖到沙发上,掀起他军装的下摆撕开一条口子,一个微型交卷出现在眼前,楚汉拉开交卷,对着窗外的光线,确认这就是惊雷计划然后,他迅打扫了一下房间,扫除了一切有人踏入的痕迹,在他最后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迅离开了和平旅社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楚汉喝了口水,继续说:“其实,我当时去找欧阳良并没有打算杀了他,是想做做他的工作,投诚于人民的怀抱,没想到这个死顽固分子”
“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等我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和平旅社,欧阳宏已经在房间里啦,是我帮着欧阳宏处理了欧阳良的尸体,再后来,你不也参与了欧阳良的死亡调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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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今天是怎么啦,脸上挂着忧伤,回来也不说一句话。”
“二小姐,三小姐,下来吃饭了。”
“哦,来啦。”
一家人围桌而坐。
“梦如啊,是不是工作不顺利,还是工作担子太重,喘不过气来了。”
“没有,爸爸。一切都好着呢。新来的政委今天下午也到位了。”
“那是为什么愁眉不展啊,上海解放了,大快人心,你看哪个人不是喜笑颜开的。”
“二姐,我跟你说个新鲜事吧。”
“什么新鲜事,我这个当局长不知道,你当秘书的都先知道了。”
“二姐,我今天在侦查一科,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啊。”许梦茹对这个好像并不感兴趣,慢慢地吃着饭。
“是特派员。”
“特派员?哪个特派员?”
“你还记得不,那年你回来上海搞药。就是这个特派员给开的通行证啊。”
“嗯,记得,他是来自首的?”
“是不是自首,我没问,但他提供了一个情报,江科长带领队伍,把这一伙潜伏的特务全部抓捕归案了。”
“这很好啊,说明我们党对敌特的政策是英明伟大,正确的。梦兰,你明天就配合江科长,把这位特派员的材料整合一下,越详细越好,这是一个很好的典型材料,不能放过。”
“知道了,二姐,他让我向你问好。”
“问候我,我认识他妈?”
许梦兰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二姐。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你那个特派员我又不认识。”
“他问我,你是不是叫许黄河,他好像也认识许黄河。”
“你说什么?”许梦茹放下碗筷。“他问我是不是叫许黄河?”
“嗯。他还说,他以前跟许黄河是恋人关系。”
“他叫什么名字。”
“楚汉。”
“楚汉?”许梦茹突然站起来,她被楚汉这个名字激动了。
“他现在在哪里?”
“我走的时候,他还在一科,现在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许梦兰啊,许梦兰,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下午不是和新来的政委一起出去了吗?我上哪去跟你汇报啊。”许梦兰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受委屈。
许梦茹拎起电话。“给我快接一科,喂,江科长吗?我是许梦茹,好,好,我正为这事给你打电话,你们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过来。”
许梦茹放下电话。“梦兰,跟我回局里。”
“这饭还没吃完呢。”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走啦。”
许梦茹的举动让许梦兰莫名其妙。
“还有,江科长,你两次潜入韩智明的办公室,都是我在外面为你打掩护,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是你,但我猜到是你,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那么在张一彪的问题上,你为什么偏偏和我唱反调呢,如果不是你这把保护伞,我早搬掉张一彪这个绊脚石了。”
“在这个问题上,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呢。张一彪就好像是条鲶鱼,鲶鱼的效应是什么,它可以激活哪些快要死去的鱼的生命力。你想想,如果没有张一彪,你又怎么可能利用上陆泽原,陆泽原在无形之中,只认为是和张一彪对着干,还根本不知道上了你的当,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看来,你还真是调查秋毫啊。我承认,你是帮了我们的忙,但这些只能说明,你的良心还没有泯灭,却也无法证明你是**员的身份。”
小王进来在江莎莎的耳边,告诉她说:“局长来啦。”
江莎莎立身,许梦茹正好出现在门口。
“局长。”
江莎莎和小王向许梦茹行了个礼。
楚汉望着许梦茹,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想到。
“许黄河?”
“楚河,真的是你吗?”
“黄河,是我,是我楚河。”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战后的重逢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啊,他们的亲热,让一旁的江莎莎感到意外。
许梦兰脱口而出:“我姐就是许黄河啊。”
“江科长,这个人交给我啦,你就不用管了。楚河,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
“见了你就知道了。”
看到局长拉着楚汉的手走出去了,江莎莎莫名其妙。
“许秘书,你二姐她就是许黄河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我哪知道,不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吗?哎,你们说,我怎么这么笨啊,我早就应该知道局长就是许黄河了。”
“怎么回事,你说说。”
“当年,特派员,哦,就是这个叫楚河的,看到……哎,不说了,不说了。”
面对许梦兰的yù言又止,“许梦兰,你太不够意思了,关键的时候卖关子,你说不说。”江莎莎冲上去抱住许梦兰,许梦兰被江莎莎弄得痒痒的。
“好,好,我说,我告诉你们,我全告诉你们。”
楚河被任命为侦察二科科长,江莎莎悄悄走到楚汉面前。
“喂,楚科长,我现在到底是该叫你楚汉呢,还是叫楚河啊。”
“当然叫楚河了,楚河本来就是我的名字,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我昨天说的,全是真话吧。不过,说真的,当时,我还就怕你们不相信我,非要让我拿出人证来,可我确实拿不出人证来,根本没想到……”
“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呢。”
“你也要带我去见一个人,什么人?”
“怎么,局长说带你去见人,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说带你去见个人,你就懒得动了?”“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江莎莎吧楚汉带到电侦科。“冯南洋,过来。”
“江科长。”
“冯南洋,你看我身后的是谁。”
楚汉从江莎莎的背后路出脸来,冯南洋先是一楞,猛地扑过去,抱住楚河。
“副站长,怎么是你啊。”
“还副站长呢,他改名了,叫楚河,是二科科长。”
楚河锤了冯南洋一拳说:“你不是回南洋了吗?我就知道当初把你交给江莎莎和葛建辉,你准回不了南洋,因为你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
江莎莎和楚河正准备上车,被冯南洋叫住了。
“什么事?”
“二位科长,我刚刚解破敌人从台湾发来的一份电报。”
“什么内容。”楚河急切地问。
“好像是让这边潜伏的特务寻找韩智明的下落。”
楚河回头望望江莎莎。
江莎莎十分疑问。“这么说,韩智明没有撤到台湾,还在大陆?”
“有这个可能,敌人同样的内容连续发了二份电文。”
“这事你跟局长汇报了吗?”
“汇报了,局长让我先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二位,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下午开会。”
“好,知道了,莎莎,我们走吧。”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看看莎莎的父亲。”
“那我也去。”
“上车。”
车子直接开出了城,向徐家汇路驶去。
这里就是后来被修建成为漕溪路上海烈士陵园的地方。山岗上,堆起了很多座坟墓,楚河在江来生的墓前,恭恭敬敬滴行了个军礼,然后摘下帽子。
“从我父亲的坟开始往后,都是在解放上海的战斗中牺牲的我地下党员。解放上海的战斗打响之后,南路的解放军和苏州河以北的部队一时联系不上,爸爸就带着他们为解放军带路,还想办法通过电话局的地下党接通了北路部队。上海解放了,可他们却永远地躺在这里,没有看到胜利。”
“不,是胜利的曙光照耀他们,在他们的心里,胜利就在眼前,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就是靠他们的前仆后继的jīng神夺取的。”楚河深情地往坟上掏了一把土,“安息吧,后人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楚河绕着墓地一个个地看过去,丁继发,小六子,阿毛,郑三豪。
“这些是……”
“楚河,你不记得了,为了粉碎敌人的惊雷计划,丁叔带着沪西支队的战士们,根据你提供的情报,和敌人展开了一场殊死的你争我夺的战斗,这些人就是为了保护大上海,打碎蒋介石制造国际事端的yīn谋而光荣牺牲的。”
“葛建辉也在这里吗?”
“你跟我来。”江莎莎把楚河带到葛建辉的墓前。
“那天,我们接到电厂保卫科的求援电话。”
“喂,我是公安局侦察二科科长,葛建辉,你说。”
“有一股武装特务强攻电厂,请求增援。”
葛建辉放下电话,带着二科的任火速赶往电厂。
电厂的阻击战打得很惨烈,纠察队和守卫部队的战士伤亡惨重,当葛建辉带着队伍赶到电厂时,特务已经撤退,但他们抓走了一位工友。
“这位工友是纠察队的队员,是我们电厂的老职工。他对电厂的熟悉,胜过自己身上的每一根血管,什么地方多了一根草,什么地方少了一块砖,他都清楚。敌人把他抓走,目的很明显,就是想通过他,了解电厂的详细情况。”
“你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位工友就出来。”葛建辉下达了搜索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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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被炸毁的厂房里,张一彪正带着他的人,审讯被他们抓来的工友。
“你不知道电厂的情况,那我们为什么偏偏抓你一个活口,你把我们当傻子啊,我告诉你,老子是保密局上海站行动科科长,别说是你,就是骨头再硬的**员我都能对付。来,皮肉不吃苦,不知道啥是生不如死的滋味,给我狠狠打,往死里打。”
“报告队长,解放军追过来了。”
“慌什么,你手上的家伙是吃素的,准备战斗,都给我拿出点jīng神来,杀一个够本,杀二个就赚了。”
特务们被张一彪的嚣张气焰所鼓舞着。而在外面的葛建辉,心却沉到了冰点,他不知道里面的敌情,不知道人质是否还活着,救出人质是首当其中的事,不能强攻。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葛建辉的喊话,迎来的却是一阵枪子。
“科长,我带人冲进去。”
“不行,人质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队长,好像是葛建辉的声音。”
“没错,是他,老子听出来了,这小子果然就是那只卧底的蝴蝶,只可惜当初没有抓住他的把柄,耐何不了他,但也证明我张一彪的判断没有错。”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今天来的正好,可以解了我多年的怨恨。”
张一彪撒开嗓门也喊起话:“葛建辉,是你吗,老子是谁,你听出来了吗。”
“张一彪,我是葛建辉,只要你把人质放了,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共党的话,你以为我张一彪会相信吗,我只要一放了人质,你们就会像饿狼扑食一样冲进来。”
“张一彪,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少放屁,有种的,你进来,我就把人质放了,换个人质怎么样?”
“科长,你不能去,这是敌人的yīn谋。”
“张一彪,你说话当真?”
“我张一彪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说话就是惊雷。”
“那好,我来换人。”
“科长,你不能去啊。”
“没关系,你通知下去,做好战斗准备,人质一回来,别管我,往里冲。”
“科长,科长。”
“葛建辉,你举着双手走过来,我不会开枪的。”
葛建辉放下武器,从容地向厂房里走去。
“兄弟们,注意勒,只要葛建辉一踏进这里,立刻给我绑起来。你们两个,到那边躲着。”
“是——”
“张一彪,我来了,咱们是该好好地谈谈啦。”葛建辉边走边说。
“没错,葛建辉,我追踪你这么多年,没有结果,还是让你在老子眼皮底下活到现在。”
葛建辉一踏进厂房里,就被特务擒住。
“张一彪,你说话可算数,我现在在你的手里,人质该放了吧。”
“放人?行行,那我就送他一程。”说着,张一彪一抬手,当着葛建辉的面,枪杀了这位工友。
“张一彪,你不守信誉啊。”
“跟你们这帮**有什么信誉可讲的,这些人,在你们眼里是父母,你们可以为他们牺牲自己的生命,而在我眼里,只是一只蚂蚁,甚至连蚂蚁都不如。”
“张一彪,现在上海已经解放了,蒋家王朝已经失败,你这样做是自绝与人民。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葛建辉,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就是喜欢秋后算账,你以为老子没领教过啊,劝我投降,向**投降,你认为可能吗?”
“蒋介石已经逃到台湾,你有必要继续为他们卖命吗,你这样忠心耿耿于你的主子,而你的主子对你怎么样,不也没有给你退路吗。”
“上峰没有给我退路,老子也不需要退路,我就是一个杀身成仁的人,跟**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也不是一天两天啦。”
“张一彪,你要明白,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继续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有这么跟我们队长说话的吗,跪下,求饶,兴许队长会饶你一命。”
“告诉你,老子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没向人跪过。”
“啪啪”两枪,张一彪打碎了葛建辉的两个膝盖骨。
他走到葛建辉面前。“没跪过,那你起来啊,站起来啊,我也告诉你,老子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不过,在我死之前,先必须看到你死。”
张一彪说着,朝葛建辉连发几枪。
楚河站在葛建辉的墓前,他感到历史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他不禁感受到了先烈们“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的英雄气概。
“楚河,江莎莎,你们对韩智明的情况比较了解,特别是江莎莎,你对他的生活起居,喜好恶怒都比较清楚,你们说说看。”
“我先说两句,在撤还是留的问题上,韩智明一直是模棱两可,举棋不定的。上海战役打响之前,他就一直被这件事困惑,无心工作,对上峰的潜伏计划,他也是爱管不管的样子,心事重重。最后的那几天,站里除了一些文职人员,其他的人全部转入了底下,他却一直让我陪在身边。我对他说,留下来,坚持一年半载的,**就会回来,他说,‘这是不可能的的,楚汉,老蒋这一去,将永远不复返啦,你说,我去了那个小岛上,不就成了孤寡老人,谁来给我养老送终,师兄在大陆,莎莎不会跟我走,连你也不肯跟我走,我这一走,老骨头就只能尸埋异乡了,留下来,**也不会绕过我,我现在是进退两难啊,舍不得离开大陆,更舍不得离开师兄和莎莎。’就这样犹犹豫豫,当接到上峰最后通知时,他才不得已离开了家。离家赶赴机场的那天,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有千丝万缕的情感在交织着,那忧郁,舍不得的感情暴露无遗。当时,我提出来,送他上机场,他不让,说是要坐黄包车去,他要最后看一看这上海的风景。我记得,他出门时,还用手帕包了一块泥土带在身边。韩智明在准备离开大陆之前,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韩智明对我父亲的感情很特别。听我父亲说,韩智明从小就没有了亲人,他一直把我和父亲当做自己的亲人,他曾经对我父亲说过,将来退休之后,要搬来和我父亲一起住,根据这一点判断,韩智明如果没有到台湾,那么他肯定还是在上海。”
“我们现在必须要找到这个韩智明,决不能让他跟张一彪的残余联系上,电侦科,锁住那个电台的频率,监听电文内容,监视韩智明的动向。一科,二科,加大搜捕力度,广泛发动群众,深入到每一条街道,每一个里弄,甚至每一个家庭。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的话,那就散会。”
到会人员起身一个个离开了会议室。
“哎,莎莎,你跟我到办公室去一下。”
江莎莎跟着许梦茹来到办公室,推开门。
“哎,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看把你紧张的,没什么事,我这是去市zhèng fǔ取了一个批文,顺路过来看看你,你都两天没回家了。”
“哦,是这样啊。来,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一科科长江莎莎,莎莎,这位是我姐,现在是药厂的总经理。”
“大姐,你好,坐吧。”莎莎手腕上的手表引起了许梦雨的注意。
“莎莎,你的这块表很漂亮,是进口地吧。”
“哦,这块表,是我大学毕业那年,养父托人从香港买来,送给我的礼物。”
“这种表,大陆还没有,两年前,我去香港,也看中了这个款式,就买了一块,咳,没想到,一年前,被人给强行买走啦。”
“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以不卖啊。”
“姐,怎么没听你说过这种事。”
“本来早就忘了这件事,今天要不是看到莎莎手上的这块表,怕是也想不起来啦。”
“大姐,你能说说嘛,只听说有人抢的,没听说过有人强行买的。”
“记得那天,我从百货公司出来。”
许梦雨拎着东西从百货公司出来,感觉到一直有个人在跟着自己,心里有点胆怯,后悔没让司机一起来,心里一紧张,她就加快了脚步,可跟着的那个年轻男人也加快了脚步,紧紧尾随,一步也不放松。许梦雨想,要甩掉这个人,很难,还不如跟她面对面,她就不相信,在这光天化rì之下,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于是,许梦雨转过身,迎着那个男人走上去,这个男人拦住了许梦雨。
“这位大姐,别紧张,我是看到你这块手表很漂亮,想和你商量个事。”
“走开,我又不认识你。”
“大姐,你听我说,我现在急需要买一块你这样的表,这两天,我跑遍了上海所有的钟表店,你看,这腿都跑细了,可就是买不到。”
“怎么,是想送给女朋友讨好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你非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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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大姐,我看你也是个善良的面向,是这样的,我需要这块表,是为了救一个人。”
“救人?救什么人,手表怎么救人。”
“大姐,我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如果买不到这样的表。我那位朋友就有生命危险啦,可能还会牵涉到许多人。”
青年男子的话,让许梦雨jǐng觉起来,她试探着问。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重要?是地下党。”
“不是,不是地下的那个…..她就是一个……一个……大姐,这个,你还是别问了,知道得越少越好,你能不能把这块表卖给我,你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大姐,那你就把手表卖给他啦。”
“卖了,一块手表有什么关系,下次去香港可以再买嘛,人家这可是救人xìng命啊。”
“大姐,你等等,等会儿。”江莎莎说着就冲出了办公室。
“哎,哎。”
“姐,随她去吧,你不了解,这个莎莎做事说话就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江莎莎领着楚河进来。“大姐,你还认识他妈?”
许梦雨看着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军人,摇了摇头。
“这位大姐,你好好看看。”楚河说着摘取军帽。
“哦,认出来啦,你就是那位强行买我手表的年轻人。”
楚河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表。“大姐,现在物归原主,不好意思,可惜表面上多了一道划痕。”
“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会弄出划痕呢?”
“这是为了和她手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许梦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当年就是为了救她。”
楚河点点头,“她把手表丢失在现场,让特务给捡到了,所以她就被怀疑上了。”
“记得,我当时问过你,你说……”
“我没骗你,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地下党。”
许梦雨笑了起来,“看来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的。”
“大姐,你弄错了,他只是我的同事,他是你的大妹夫才对。”
“你说什么?”江莎莎指指许梦茹,微微一笑,跑了出去。
在强大的政策攻势之下,国民党潜伏的特务自首的自首,被歼的被歼。
张一彪的得力干将阿豪,也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根据他的交代,公安局围剿了张一彪的窝藏地点,张一彪因为拘捕抵抗,被当场击毙。
可就是没有韩智明的下落,台湾的特务电台也停止了对韩智明的呼叫,韩智明彻底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躲在上海的哪一个角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海潜伏的国民党特务和一些散兵流寇的暗杀破坏活动也渐渐得以平息。上海的安宁,给全体市民带来一份更加的温馨。韩智明的名字虽然还在公安局备着案,但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谈出人们的记忆,这也包括了许梦茹、楚河和江莎莎。
1952年的chūn天,公安局里一片热闹,大红“喜”字发shè出异常的光芒。许梦茹和楚河这对在战中相识,战后相逢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司仪吊着个苹果在许梦茹和楚河这对新人的面前晃动着。
“同时咬,两个人一起上,咬住它。”
下面的人也在热热闹闹滴起哄,“咬啊。”
“咬啊。”
江莎莎感到有股热流,她觉得他们的婚姻是多么地不容易,她为他们高兴,为他们祝福,
忽然,她感到心里有一阵刺痛,就像一个锥子在一下一下锥她的心窝,幸福的暖流冲开了她心中的疤痕,她默默地退出大院。
“江科长,你怎么啦?”哨兵看到江莎莎的脸sè不好,关心地问。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江莎莎回过身,倒退着步子,这里面的欢乐和幸福,使她想起了一个人。
“建辉,我来看你啦。”江莎莎在葛建辉的墓碑前坐下来。
“建辉,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想我,我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哦,我想起来,以前,只要你一不说话,就是想抽烟了,对了,我今天有烟,是喜烟,是楚河和我们局长的喜烟,来,我给你点上。”江莎莎点上烟,一口烟呛得她连咳几声。
“抽吧,抽了喜烟,也算是对他们的祝福啦。建辉,你说,他们两多不容易啊,经历了大小战斗无数个,分离了几十年,天下有情人忠成眷属,真的是验证了老古人的话,我打心眼里为他们祝福。可是,看到他们那幸福的样子,却让我想起了你,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江莎莎一往深情地说道:“建辉,有句话,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建辉,我爱你。虽然话没说出口,但你应该明白的,我说过,爱是隐藏不住的,从你的眼神里,我也看到了你对我的爱,可是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呢,你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有我们女孩子的矜持呢。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
江莎莎抬起头,一轮又大又亮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
“建辉,今晚的月亮真大真亮,你在那边也能看到月亮吗?是不是和我看到的一样,是个满月。你听,这风声,回首向来萧瑟处。对了,你说过,人归去,也无风雨也无天晴,我怎么就忘记了呢。是啊,你是归去了,却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建辉,现在正是chūn暖花开,蝶儿飞舞的季节,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这蝴蝶都是成双成对的,唯有我这只蝴蝶孤单地飞来飞去,寻着我永远也找不到的东西。你的坟前没有花,就让我拨开泥土,用思念种些吧,长埋在这里的是你,何以未讲一声,‘我爱你’,就撇下了我。如果时间推不翻,我就化蝶去找你,吐出我当时未讲的一句爱你。如何才能回到当时,拿回时间逆转的钥匙?记忆可以。记忆一定可以,幻作一对蝴蝶飞舞在云海深处,荼薇红过都变枯枝,血肉之躯已没有意思,灵魂也可共处。”
”
正当江莎莎沉浸于无限的情思之中时,一个黑影从她面前闪过。
“谁?”江莎莎本能地掏出手枪追了过去。黑影在坟群中很快消失了,茫茫夜sè之下还是一片宁静。
“当时在夜幕之下,你看到的又是个背影,你怎么可以肯定是韩智明呢?”
“局长,虽然我没有看出是韩智明,但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他。后来,我巡视了整个坟地,发现在我父亲和丁继发的坟前有供品,而且墓碑被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不是他还会是谁啊。”
“你真能这么肯定?”
“仈jiǔ不离十,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
“照这么说,韩智明还在上海,他没有离开上海。”
“应该是这样的。”
“看来,我们又将打一场人民战争了,既然他在上海,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情况怎么样?莎莎。”
“人是肯定在里面,可这个弄堂居民不少,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几个人,手里有没有武器,如果我们采取行动,只怕狗急了跳墙,伤到群众。”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这样,我有办法,跟我来。”
楚河和江莎莎换上便衣,穿行在每一个门洞里。
“注意脚下,这楼梯很陡。”楚河提醒懂道。
“请问你们二位找谁?”
“哦,师傅,麻烦你问一声,我们是来找位朋友,她姓刑,叫邢志兵。”
“姓刑?我们这儿没有姓刑的。”
“哦,他长得高高大大的,身材很魁梧,也很结实。”
“说摸样,倒是有这么一个人,但他不姓刑,在三楼的阁楼上住着。”
“有几个人?”
“就他一个人,是上海解放那年才搬过来的。人挺和气的。”
“谢谢了。”
楚河向江莎莎交换了一个眼sè,直奔三楼。
在三楼的阁楼间门口,楚汉贴上门,听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他双手紧握手枪,江莎莎上去敲响了房门。
“谁啊。”里面传来问话声。
“我是二楼的。”
“等等。”
房门被打开,江莎莎一眼就认出了。
“邢志兵。”邢志兵一看苗头不对,也没看清楚面前站的是什么人,拔腿就往回跑。,推开窗户。
“别动,邢志兵,楼下全是我们的人,你是跑不了的。”
审讯室里,邢志兵有气无力地说:“副站长,哦,不,楚科长,江科长,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假话,这几年,我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我被划分到张一彪一个潜伏组,但张一彪的活动,我从来没有去参加,为了摆脱张一彪,我才搬来这里住的。”
“我问你,你有没有韩智明的消息。”
“韩智明?,他不是去台湾了吗,。怎么,他又潜伏回来啦?”
“他根本没有去台湾,只是虚晃了一枪。”
“我不知道,这事,我一点也不知道,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你再好好想想。”
“邢志兵,你虽然过去在保密局不属于武装人员,但你是出了名的刑讯员,你手上的鲜血还少吗?”
“楚科长,那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上峰提审谁,我只有听从的命,哪敢不服从啊,我知道,我有罪,我有罪,罪该万死。”
“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