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暗夜抢粮
辽西,泸河镇。
泸河虽名为镇,却是一座坚城,连辽西燕州的燕郡城和柳城郡的柳城都没有泸河的高大险固。除了因为是军事要塞,整个城池的面积有些小外,整个泸河城的城墙高大无比,清一sè的青砖包裹的外墙。
在泸河的西城,耸立着一座足有十丈高的钟塔楼。钟塔楼平时也承担着击鼓鸣钟的报时之责,不过作为战争要塞中的建筑,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用来了望泸河四周的情况。
此时在这九层的钟塔楼的最顶层之上,一名年青高大的男子,面西迎风而立,身后的银sè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正双手操作着塔楼之上的那具大号的千里镜,长年的军旅生活,让他的脸颊微微有些古铜之sè,却更添几分威严。颌下几许短须,犹如铜针一般的根根竖立,更加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质。
一恍来到大隋数年,曾经年青稚nèn的脸久经风霜,留下了时光的痕迹。只是增添了这些岁月的沉淀,却也让他从一个年青的将领,成了一位威严有加的几百万人的统治者。
塔楼的楼梯之上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一名更加高大魁梧的男子一步步的登梯而上。男子四方大脸,满脸的络腮大胡子,身上披着一套黑sè的明光战甲,腰悬一把加大号的横刀。那男子每一步踏在楼梯之上,都带着一道沉重的声音,那脚步声仿佛如鼓点一般的打在人的心上。
那人登上顶层,走到陈克复的身后,单膝跪下,以铿锵有力的声音道“大帅属下来迟,请大帅责罚!”
陈克复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依然站在那个大号的千里镜前认真的从镜中看着城外的隋军大营。眼下夕阳已经落下,天边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丝余晖,一片血红炫烂的晚霞映在天边。原本此时的城外,应当是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们从田野归来的时候。可是此时的城外,目之所见,却全是一片旗帜军帐的海洋,连一个农民也看不见。
此时刚刚六月初正是辽西所种的麦子的成熟季节。站在高高的塔楼之上,能一眼看到这城外一片片渐已金黄的麦穗,如一片金sè的沙滩更如同一片黄金的海洋。
陈克复叹息了一声,如果不是战争,这城外的麦子最多到不到月底就要收获可是如今这些即将收获的粮食却只能就这样丢在地里。
单膝跪在地上的却是辽东军的情报头子,特勤司司长唐锦云。身为辽东军的情报负责人,这几年唐锦云可以说是整个辽东中,对于辽东军及陈克复最了解的那几个人之一。看到大帅并没有理会他,他已经知道最近特勤司的做事已经让这位大帅失望了。江南的一朝变幻,
大帅的父亲突然复国称帝这件事情太过于重大,可是深为整个辽东军的情报负责人,他却事先没有得到完整的情报。
接到传令来之前,他已经将特勤司手中所以掌握到的情报都熟记在了脑中,所以再开口之时,声音中已经带着更多的谦卑诚恐。
“大帅,此次江南之变,特勤司没有及时掌握到最新情报,这是卑职的失职,也是整个特勤司的失职,卑职甘愿受罚。卑职刚刚已经汇集了江奄的最新情报,请大帅过目。”
“江南会的事情,先放一边。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薛世雄的兵马,如今正是天下风云变幻之时,我们不能让薛世雄的兵马卡在我们西进中原的通道之上。”陈克复缓缓的道。
“卑职明白”唐锦云没有想到之前他全力记忆那些江南情报,以备大帅查问,岂知却一下子成了无用功。他抬头顺着陈克复的目光望着远方的城外,心中充满自责,做了这么久的特勤司一把手,为何到现在都还一直跟不上大帅的节奏?
天又黑了一点,城外的隋军军营连绵成片,足足盘踮了十余里之地。此时军营中一个个火把点起,一眼望去,如繁星点点,美丽异常。
唐锦云看着陈克复一直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隋军军营,心中充满了疑huò。以他所掌握的情报,薛世雄虽然有兵马十五万,但今曰一战,已经折扣了五千轻骑。而辽东军此时泸河、柳城、临海顿城三城却驻扎着整整十六万大军。光论数量上,就已经完全的在河北军之上,更别说辽东军的战斗力一向瞟悍。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充无数人崇拜的男子,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他心中有种隐隐的感觉,这男子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仿佛这种等待从当初灭了高句丽时就已经开始,直到今天。
站在那里一直没说话的陈克复突然道“你们特勤司可知这次薛世雄带了多少粮草入辽?他们的粮草能支持他们多久?后勤粮草通道是否顺畅?”
正一边思绪乱飞的唐锦云突然惊醒,对于薛世雄部的情报,他们还是掌握了许多的。此时听到陈克复问来,很快就信手拈来道“临渝关是辽东门户,自我辽东起“清君侧,的旗号后,朝廷就一直在加强河北的防备。特别是临渝关,这一年来,一直源源不断的在储备粮草,据我们所知,临渝关内的粮草,可支持二十万大军食一年之外。不过这次薛世雄突入辽西,所部为追击李元帅,并没有挟太多粮草。据卑职推测,薛世雄所部携带粮草,最多可支撑大军半月之粮。不过薛世雄的身后就是临渝关,粮草随时可心运入辽东。”
陈克复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情报部门的最高统领,缓缓摇了摇头。
“情报差事,乃是重中之重,这也是本帅为何在辽东军初成立时,就单独划…立特勤司的本意。到如今,特勤司天下各地所统属的人马,早已经超过十万之数。就连我们辽东军的九卫,任何一卫单独比起来,也没有你们人多。所以,你们不能只是单单得到这些情报,你们最重要的职责,在于通过掌握的这些单独散乱的情报,朝廷分析,最终得出结论。”
说着陈克复指着那夜幕中的城外远处“你可以用千里镜仔细看,薛世雄的军营中,现在正有数十队人马,足有上万人正在出营。”
唐锦云仔细的走上前去,通过千里镜仔细的观看着。果然,看了一会后,他就借着那军营附近的微光,看到隋军的军营中走出一队又一队的人马。但是这些人马却并不是要出城做战的样子,他们全都是分散的小队伍,向着军营的四面八方而去。
“明白什么了吗?”陈克复轻笑道。
唐锦云也为自己刚发现的这一情况疑huò不已,在陈克复的注视下拼命的发动大脑,在心中思索着薛世雄的意图。想了好一会后,他突然眼前一亮,刚刚大帅问他粮草之事,难道这些人是。
“大帅,他们是娶趁夜收割城外田中的麦子。”
陈克复点了点头,唐锦云说临渝关就有大量的粮草,而且此时薛世雄距离临渝也并远,可薛世雄却仍然在这两军交战之时,派兵马出营却偷收麦子,这就明显是有情况了。”大帅,这隋军今夜最少也派出了一两万人出营收割麦子,而且这些人全都分散田野之中。要不我们派军出城袭击他们,并能将这支收粮队给歼灭了。”
陈克复对于这条建议却并不为动,反而走到一旁的一张石桌边坐了下来。
“本帅现在需要你将如今中原各地的情报呈上来,薛世雄既然有粮,还要派军收粮,这明显就是不正常的情况。事出反常即为妖,本帅需要通盘思虑。”
唐锦云忙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了两个折子。这两个折子是他之前准备好来应对陈克复可能的问答。其中一个是江南的单独情报,一个折子上却是汇总了如今中原各地的局势。
陈克复接过折子,那边唐锦云马上为陈克复提来了几支灯笼为他照亮。他没有先去看那江南的折子,江南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已经有了一此了解,他现在真正最需要知道的,还是如今中原其它地方的情报。打开折子,陈克复仔细的看了起来,不过越看脸上却越加凝重。
甚至此时陈克复的内心里,完全可以用惊讶来形容。
自他到隋朝之时,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在按着他所知道的那一切发生着。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如今已经和他脑中的那个历史有了差异,而且这个差异还在越变越大。
特别是当他仔细的看完了这份情报折子后,心中更是复杂无比。
他也没有想到,从突厥人南下到现在,这中间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天下局势却已经娈的如此不可预测。特别是当他看到折子上写道,杨广召集了五十万大军在雁门检阅三军,誓师北征之时,却突然中风瘫痪,这消息一下子让他震惊无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广居然一下子成了一个大半边身子都不能动的瘫痪了。!。
第438章 半壁江山
真是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
陈克复去了一趟草原,再回到辽东之时,没想到中原天下已经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他手中拿着那份折子,却感觉似有千斤重,心中长中一口气,他忍不住再一次仔细的阅读这份情报,并且将其中的一条条纷乱的信息,试图理出头绪。
杨广与始毕可汗雁门大战,始毕三十万大军,最后撤走者不过七万人马,伤亡惨重。而杨广同样好不到哪去,身为中原天子,却被草原胡虏围在雁门近月。身边的十五万精锐禁卫军,最后死的只剩下了八千。除了十五万禁卫,还有定襄、马邑、雁门三郡的三万隋军府兵也都阵亡。杨广折扣了整整十八万人马,比始毕的人少死了一点而已,但是天朝皇帝的尊严威信却从此扫地。
始毕率残部退返雁门,隋朝的勤王大军也赶到。辽王杨睐拥兵三万,太原李渊拥河东兵十万,河北裴仁基统河北兵十万,关陇长安的卫文升统关中兵六万,江淮王世充统江淮兵十万。其余各地赶到的兵马加起来还有近十万之数,隋朝的大半兵马全都汇聚在了河东。
而如今,杨广中风瘫痪且昏mí未醒,皇后与太子被突厥人掳走。
朝廷随驾大臣们,与率兵赶到勤王的统兵大帅们,却并没有依照杨广中风前的计划…,出兵草原,救回皇后太子,反而是内部起了争端。
辽王杨晾得到虞世基及众多隋驾大臣们支持,一力要求返回洛阳。
而宇文化及、卫文升等关陇贵族出身的大臣,却一力要求回长安。两派人马互不相让,最后反而是李渊从中插了一脚,让双方都同意先返回太原如今大军已至太原。虽然众大臣一致要求那些勤王的兵马各回地方,但是除了少数一两支小兵马原地返回外,太原城如今已经聚集了近五十万人马,各派各怀sī心。但是随着杨广的伤势越来越重太原城中,各派已经从暗斗变成了明争。
辽王杨睐手中拥兵三万,又有鱼俱罗、吐万绪、董纯等老将支持。
随驾大臣之中,虞世基、裴蕴等杨广后来的那些新贵基本上已经倒向了辽王一派。加上还有河北兵的统帅裴仁基,赐姓杨的河北军副帅义臣,以及禁卫军中的右翊卫大将军司马德堪,骁果军兼黑衣铁卫的统领皇族杨武等实力派的支持如今的辽王已经成了太原城中的最大一派。
而关陇世族们眼下势力同栏不弱,基本上关陇出身的文武,都属于这一势力。其中又以长安留守卫文升左翊卫大将军宇文化及为首。
他们手中同样有兵马近十万人。而且这些人的背后,还站着势力雄厚的关陇世家集团。
就连太原留守,唐国公李渊目前也隐隐有倾向于他们的意思。
除了这洛阳和长安两派之外太原城中还有一股力量仿佛是选择了站在中间这其中就包括了太原留守唐国公李渊,江都留守江淮军统帅王世充。这两人李渊似乎倾向长安派,王世充似乎倾向洛阳派。但是实际上,两派如今都在拼命拉拢他们二人,但是到现在为止这两个各统兵十万的重臣,却依然还站在墙头上观望。
当陈克复看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由的对这太原的局势感心惊了。
如果杨广这次不死,且能醒来,说不定太原的局势还能得到控制。但是如果杨广就这么死了,这太原估计就得如一个火药桶一般的爆炸了。
只是太原城中,如今聚集了太多的老狐狸,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最后谁笑到最后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特别是李渊和王世充,陈克复可是知道原本的历史中,最后这两人可都是三分天下时的枭雄。
而随着天下兵马纷纷聚集在太原,不肯回到地方。中原局势也是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首先就是江南防守空虚,先后失去了来护儿与王世充这两支大军,在江南会的发动下。整个江淮岭南江表一带已经完全叛乱,大隋唯一还保有的力量,也只剩下了如今退守到江都的杨善会和杨士弘与陈棱三人的五万朝廷兵马。
而在河南,瓦岗军趁着朝廷大军都调往河东之际,也是迅速的击败了屈突通兄弟的那支妾万人的兵马,如今大半个河南已经落入了瓦岗军之手,就连山南之地,也大半落入了瓦岗军之手。整个河南,也就只剩下了东都洛阻及西面与关陇和河东接壤的那些郡县。
江南的陈朝占据了从江凌一直东到大海的整条长江,瓦岗则占据了河南境内的所有运河段。而河北同样的不平静,趁着这机会,孙安祖、
窦建德聚众河北平原郡高鸡泊,刘霸道在河北的渤海豆子航,已经据有全郡,所部号阿舅军,部众十万。河北如今三大势力之一的高士达早年也曾在高鸡泊落草,后来被朝廷围剿,逃往了太行山。这几年势力渐渐壮大,如今看到朝廷兵马都去了河东,也是从太行山杀回了老家,如今他已经占据了整个河间郡。
河间郡、平原郡、渤海郡,这三郡正居于河北的最南部,平原郡与渤海郡的最南面,则是与山东交界的黄河最东部的一道。而三郡的边界正是大运河,整个河北的运河,有一近一半是居于三郡的包围之中。
长江、黄河、运河,大隋最重要的三条运输命脉已经落在了江南陈朝、河北瓦岗军、河北的孙安祖、高士达、刘霸道五支人马的手中。
整个大隋的东南、东北,如今除了山东、和河北大部、江南小部份还在隋朝掌控之中,基本上半壁江山已经不保。杨广最喜欢的江都更是已经彻底的被陈朝包围,连东都洛阳,如今的南边,都已经全都是农民军。
看完了这份中原的情报折子,陈克复面sè十分凝重,又打开了一旁的另一个折子这却是江南的迟来的情报了。如今的江南却是更加的让他惊讶,他的舅舅沈法兴如今已经占据了丹阳、余杭、宣城郡、毗陵、新安郡、郝阳郡,九江郡七郡。
拥兵七万,坐据江南七郡之地,就连如今的陈朝国都建康城,也是在沈家的直接掌控之中,他们的势力正在江都城的南面。
而由王家家主王智慧所扶持的义子杜伏威的兵马,却也同样不凡,他们占据了历阳、淮南、钟离、庐江、同安五郡五郡,在江都以西,建康的西面。
李子通的兵马则是占据了海陵、吴郡、会稽郡,东阳郡,遂安郡五郡,在江都以东,与沈法兴部交界。而陈朝的另一大势力朱粲则是占据着山南的夷凌郡、南郡、沔阳郡、江夏郡四郡。
陈朝之中,光是这四家就已经占据了整个江淮,据地二十一郡之地。除了这二十一郡,南朝如今还占据了,崭春郡、弋阳郡、豫章、
宜春、临11、庐凌、南康、建安、永嘉、永安、安陆、竟凌,山南江表十二郡之地。
而当年就是南陈之地的岭南土族也重归陈朝旗下,岭南十三郡一夜之前全都叛隋归陈。做为土族所据之地,岭南人基本上就是土族自治,而其中却以俚族为最大,部族十余万家。当年俚族中的首领部族洗家的女儿洗英嫁给了还是粱朝官员的高凉太守冯宝。后来洗夫人结识了当时还只是一个都督的南陈开国武皇帝陈霸先,并以岭南土族之兵,助陈霸先登上南陈帝位。陈霸先也加封了洗夫人为保护候夫人。
后来冯宝早死,洗夫人成为俚族的大首领,被人尊称为岭南圣母。
隋灭陈时,太夫人起岭南之兵,yù为陈朝复仇,结果后来杨坚以他非凡的政治手腕,遣使者示以陈后主降书和她所赠陈后主信物“扶南犀杖”。洗太夫人在确知陈亡后,召集首领数千人“尽日恸哭”然后才归顺了隋朝,入隋后加封为宋康郡夫人,并赐予她岭南诸州兵马大权。
洗夫人历粱、陈、隋八十年,但是却反而渐渐统合了岭南诸部,让洗家成了岭南的土皇帝。这次陈深复陈朝称帝,沈法兴弄来了当年洗夫人从隋文帝手中收回的那对扶南犀杖中的另一支。得到了岭南圣母送给陈朝的信物,当代的岭南俚族的大首领,洗夫人的第四代孙女冯云,在看到如今隋朝的形势之后,并没有多做考虑,就让岭南十三郡重新归入了陈朝之下。
虽然岭南人的十三郡,大多是土人自治。但是得到了这十三郡之后,陈朝彻底的掌握了整个江南,拥地四十六郡。大隋天下一百九十郡,南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夺得了江南的四十六郡,裂土大隋四分之一。
再加上如今河南瓦岗军占据的七郡、河北三支农民军占据的三郡,辽东陈克复占据的十五郡,大隋如今已经失云了七十一郡,只剩下了一百一十九郡。而且如今的山东各郡,已经处于河南瓦岗军、江南陈朝、河北农民军的三面包围之中,迟早将被各方吞并。
江淮江表岭南河南一失,山东再失,那么整个河北也将处于三面包围之中,只剩下了太行的几条险要通道,与河东相联。而且失去了江淮河南,黄河、长江、运河又被隔断,河北虽然眼下暂时没事,但是河北军队的粮草物资却是再无法从南方远去。就算朝廷还有物资粮草可运往河北,却也只能从山东的海上,或者河东走太行山运送了。
前前后后的研究了许久之后,陈克复突然才发现,原本那庞大的大隋朝已经倒下了一半了。
如此前后一想,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薛世雄明明有粮,却还不放过城外的那些粮食,还要在城外抢他的粮食了。一切只因为薛世雄和李景等河北将领已经知道,他们的物资运送通道已经被截断,而且眼下的情况,估计一时半分也不会再有人来管他们了。
山东现在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还能管的到他们。而河东那一面,就算想运粮,那绵绵的太行群山横在那里,他们就是能运来,又能运多少呢?
而眼下中原的大军当初西进是容易,可是要再想回河北山东,那可就难了。薛世雄和李景都是为帅者,当然明白眼前的形势,如今未雨绸缪,却也是不得以的计划…。想明白了这些,陈克复不由的在心中沉思,也许薛世雄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和自己硬拼的,说不定这小子就是想趁着麦子熟了,想来辽东抢上一票。
一想到这里,陈克复可是有些坐不住了。他当初本以为,大隋要乱,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就乱起来。可哪里能想到,一次雁门之围,一个勤王诏书,一下子把天下兵马调往了河东,弄的半个中原都空虚无比,给了那些野心家们可趁之机。反倒是自己这个雁门大战的幕后推动者,忙活了大半天,又是出谋,又是革兵入草原的,搞了这么久,居然好处都让别人弄去了。
江南会得了大半个江南,连瓦岗军都在中原腹地得了七郡之地,如今更是快要兵临洛阳城下。自己倒好,一点好处没收到,反而让薛世雄带着人冲到了辽东,来抢自己的粮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克复从怀中取出一副地图,仔细的看了半天。如今的东南东北,大半个中原之地,剩下的也就只有河北和山东这两个地方了。眼下朝廷那边还在争权夺势,不管太原城中是哪个争赢了,肯定会马上调过头东进扫dàng。现在是最好的抢地盘时机,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河北,山东!这可是自己早就内定好了的地盘,无论如何也得趁着这机会,将他们先吞下去再说。
丢下地图,陈克复举目望着远处的军营,陈克复自言自语的道“本来还想再等等,不过已经没时间了,薛大帅,对不住了。,!。
第439章 站死跪生
手快有,手慢无。要是错讨了现在注么一个大好时机,‘让别人先下了手,将山东河北抢了去,那陈克复到时会后悔的肠子都青掉。
“马上传令,让扶余郡中的联军即刻南下,赶来泸河镇相汇。另传令辽阳城,让行台尚书省与参谋本部的各官员都赶来泸河。另外,马上向流求水师基地传令,让海龙卫大将军张仲坚马上集结所有的水师舰队,立即赶往卑沙城准备待命。”既然要抢,那就得狮子搏兔,调动全力发动雷霆一击。绝不纠缠基中,让其余各方有可趁之机。张仲坚的海龙卫水师是辽东的一张秘密王牌,不到关健的时候,陈克复不想暴lù他们。水师虽然有不少的舰船,但是兵员不多。之前陈克复征召了众多兵员,在流求基地训练,原本还以为会有足够的时间。哪料到,风云变幻,才短短的时间,中原的局势已经到了此般地步。
如今江南会的势力无比澎胀,居然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夺下了大隋的六十六郡。眼下的江淮只剩下了一个江都还有朝廷的几万兵马在抵挡着,只要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江都早晚要被攻破。江都一破,南陈的下一步肯定是剑指山东。
唐锦云不知道为何陈克复会突然下这些命令,但是也明白,这些命令一下,那就意味着,辽东军将全面进军中原。这一天,已经等待的太久,唐锦云也不由的面sèjī动,大声的道“卑职明白,马上去传令。”看着唐锦云那沉稳的步伐走下楼梯,陈克复重又起身站到塔楼栏杆旁边,矗立良久。
看着那城外如同巨兽一般盘踮的隋军大营,陈克复眉头紧皱。十五万隋军,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这支隋军大都是边军,更加这支隋军的统帅与将领都是大隋名将。辽东军与他们开战,陈克复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得胜。但是必然要拖延日久,甚至会让辽东军折损很重。而这一切都是陈克复一直在避免的,一来如今时间宝贵,他不可能在这里和隋军大战,却浪费了这千截难逢的好时间。另一方面,辽东军虽然表面上兵马很多,但是辽东毕竟人口太少,不过两百来万人,周边还有诸部族。
每战死一个,辽东就少一个。陈克复必须保持足够多的军队来震慑住周边诸部,并不能全力进攻中原。所以陈克复现在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回到城中的临时帅府,陈雷已经将薛家四虎万述、万淑、万钧、万彻都带了上来,在一旁还有满脸不服气的幽州又煞将之一,薛定国。
陈克复仔细打量过去,发现薛家四兄弟长的跟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一样。都是一样的虎背熊腰,膀大腰圆,长高八尺,满脸的大胡子。薛家四兄弟,虽然被俘多日,但是却并没有半分委蘼,仍然满脸的悍气。让陈克复都不由的称赞了一声,果然不愧是薛家四虎。
看到四人身上还截着铁链,陈克复笑着举步上前,转头对陈雷道“这可是我们的贵客,请都请不来,你怎么能这样待客呢?还不快给五位将军解绑,上座看茶!”
陈雷招呼一声,马上有几名亲卫上前打开了五人的铁链,又端来了茶水坐垫。
薛定国与四个侄儿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些疑huò。当了辽东军的俘虏,他们倒也有俘虏的自觉。而且他们都是将门世家,被俘后也并不害怕求饶。此时看到练克复这般表现,都有些疑huò。
年纪最小的薛万彻也不过和陈克复差不多许年纪,他站在那里也打量了陈克复几遍“你是何人?”陈克复拱手道“在下漠北道行军大元帅陈克复!今日有幸与河北四虎与幽州又煞将相逢,真是十分高兴。”
薛定国惊讶的看着陈克复“你就是陈破军?”他打量了陈克复几遍,看他如此年轻,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虽然他早知道陈克复确实不过是一个初入沙场没有几年的年青人,但是眼下真正见到了,还是大感惊讶不已。
“在下也久仰陈大帅的威名,只是如今你我不两立,我为官军,你为贼。我即为你所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一刀砍了我们叔侄五个即可。一刀下去,头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如果你想要招降,却是不用费神了,我们薛家男儿,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薛万彻虽然最小,但是说话却十分的有长者之范,连三个兄长叔叔都十分支持他。
陈克复哈哈大笑几声“薛小将军,你说的这都是哪年的陈年旧事了?当初本帅自洛阳九死一生逃回辽东,就曾对天下人说过。我陈克复本为隋将,一心忠勇为国。奈何朝中小人做祟,向陛下进谗,构陷于我。而本帅后来起兵,也曾檄文天下,起兵只为清君测,除jiān佞,并非造反谋逆。
“掩人耳目罢了,陈破军,我们也不是那些山野村女,你不用那套说辞来对我们说。”薛万钧冷笑道。
陈克复也不以为意,返身回到上首的帅座之上“本帅所言并非虚话,想必各位还不知道,就在前不久,陛下已经下诏,通传天下,为本帅洗清了所有的冤枉,重归了本帅的荣耀。本帅与辽东百万军民,都已经重回大隋,昔日被强加的罪责也一一洗去。如今,本帅与诸位一样,再一次同殿为臣,说起来,本帅还是你们的上司。”
“不可能!”
薛万彻大吼一声,他完全不相信陈克复所说的这一切。虽然陈克复之前没有公开造反,打的是清君侧、除jiān佞的旗号起兵。但是在所有明白人的眼中,这其实不过是披了一个幌子,实际上却依然是起兵谋反。起兵谋反,那是十恶不赦的极大罪,以当今皇帝陛下的xìng子,又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
当年的杨玄感起兵,可最后怎么样,富贵一时的杨氏一族被族灭,杨玄感就是死了,尸体也没逃过碎尸万段的惩罚。陈克复辽东反叛,
再廷又怎么可能会赦免于他。在他听来,这不过是陈克复想要招降他们的一个拙劣谎言罢了。
没料到,陈克复听后却是点点头道“空口无凭,说来确实让人难以相信。陈雷,将裴纳言与公主请来相见,我相信,裴纳言也愿意在薛家五位将军面前宣告旨意的。”
之前陈克复将薛家四兄弟接来时,也同时派人将裴世矩与出云公主接了过来。
陈雷转身出去,薛家五位叔侄心中却越加的míhuò,裴纳言与公主?
难道说的是纳言裴世矩?可是他为何会在这里?大隋只要级别高点的官员都知道,陈克复与裴家那是政敌,甚至有传言,去岁东都血夜之时,陈克复更是派了刺客夜袭裴府,幸好裴家当时及时发现,才没有造成如宇文家一般的灭门惨祸。
以裴家和陈克复之间的关系,他们是不可能勾结起来的。更何况,陈克复还说了公主?难道是之前被掳走的南阳公主?一想到这,薛家五位叔侄更是满头雾水。
很快,陈雷再次回来,不过这次他的身后却是带着裴世矩与出云公主等数人。
当日裴世矩和出云公主,由皇帝杨广的西突厥shì卫趁夜乱混战之时,送出雁门。一路之上,他们日夜兼程,甚至是都没时间去和沿路地方官府联系,直奔辽东。到了辽东之后,就马上被留在了怀远镇,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局势。
裴世矩一心想着当日杨广的托付,只想早日见到陈克复,让其延缓辽东军对河北的攻势。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陈克复在终于得到了出云公主后,能放了南阳公主,另外最好是从此安份知足的呆在辽东,坐一个土皇帝。让朝廷有时间先解决了突厥人后,再来解决他的问题。
此时裴世矩一行人,根本还不知道的是,雁门之围已解,突厥已经退兵。而皇帝中风不醒,东南半壁半山尽失,临渝关河北大军主兵辽西这样的消息更是一无所知。此时得知陈克复终于愿意见他们了,都是忙不及的跟着陈雷来到帅府。
一入帅府,裴世矩就已经看到陈克复正好整以暇的坐于上首,而他只是轻轻扫视了一眼左右。却差点惊讶出声,因为他发现,在陈克复的下首左边,坐着的五个将军,并不是辽东军他所知道的那些人,反而是此时应当从涿郡赶到临渝关加强关防的薛世雄的部下。
薛家四兄弟被俘裴世矩来时就已经知道,但是薛定国可是随在薛世雄的军中,更是薛世雄的左膀右臂,统军副帅。这样的人物,此时居然甲胄不齐,头发散乱,狼狈不已的坐在陈克复的帅府之中。
刹那间,裴世矩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薛世雄的大军也已经被辽东军击败了?要不然,为何薛定国会如一个俘虏一般的坐在陈克妾的帅帐之中?!。
440章 **苦短
裴世矩见到薛定国满脸震惊…而薛家叔侄五人,看到进来的果然是裴世矩,心中更是震惊无比。他们可是知道,裴世矩正随驾河东,怎么可能又到了辽西。
陈克复看着震惊的双方,心中得意无比。
不等双方说话,他马上率先开口道“裴纳言,没想到娄们又见面了。本帅听说,陛下有圣旨让你传达给本帅,不知是何内容,现在可否开始宣旨?”
裴世矩也并不知道,陈克复这么急着让他宣旨,是担心他和薛家叔侄一说话,就会暴lù了眼前的最新局势。
所以干脆让他把圣旨先传了,然后再说。原本他对于杨广给他的圣旨,并不怎么当回事。不过眼下,这圣旨却是有大用了。
裴世矩也不疑有他,忙从shì卫的包袱中取出锦盒,捧出圣旨,转出走位置,面南而立。早有shì卫们摆上香案等物。
“陈克复听旨!”
陈克复走下上座,跪下接旨。
“大隋皇帝令!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朕富有天下,广有四海,年少时即为五十万大军兵马行军大元帅,率兵平定江南,灭南陈皇朝。继位之后,更是南征北战,东征西巡,建立赫赫武功。然金无赤足,人无完人。朕虽自比秦皇汉武,然秦皇亦有修长城、驰道而过度役使民力之失策,汉武亦有晚年多有乱政之弊事。”
“陈破军本南陈皇族,因南朝失德,故国灭归为大隋子民。三征辽东之时,陈破军血战辽东,为朝廷、为中原立下赫赫战功,屡晋位提长,终为朝廷重臣。内则名尚书右仆射,为朝廷左相。外则居漠北行军大帅,统辽东十五郡兵马,为朝廷之基柱。”
“然位高则人忌,权重必遭构陷。朕一时不察,被身边jiān佞之臣méng弊,未多加调查,轻信陈克复谋逆叛乱,才终使陈破军与辽东十余万将士与百万辽东百姓,顿时漂泊于海外。然疾风知劲草,板dàng见忠臣。时至今日,朕终于相信,陈破军依然是忠于朕,忠心朝廷,忠心大隋,忠心于华夏的忠心臣子。”
“当此之时,朕向天下四海宣布,重还陈破军大隋忠臣之荣誉,
洗去所有先前的罪责。辽东所有将士与百姓,自即日起重回朝廷之中,往事既往不咎。现朕特下诏书通传天下,晋陈破军为三公司徒,尚书省尚书令,加参掌朝政衔。并建辽东道大行台尚书省,任命陈破军为辽东道大行台尚书省大行台尚书令。并加封漠北道行军大元帅府行军大元帅,统辽东、辽西、室韦十五郡兵马军事。”
裴世矩高声宣旨,在薛家叔侄五人的满脸不可思议当中,最后又轻声道“出云公主赐婚陈破军为正妻,即日送公主至辽东完婚。朕将出云公主赐婚陈破军为正妻,即日送公主至辽东完婚。另,加封陈克复为北陈郡王。”
“陈克复请接旨谢恩!”
“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克复满脸肃然,跪拜后谢恩接旨。
裴世矩将圣旨交到陈克复的手中,对他笑着道“陈元帅,不,如今当称呼为北陈郡王。再等些日子,郡王与公主完婚后,下官就得称呼为驸马了。郡王,如今陛下不但免去了你的罪责,还将最心爱的公主赐婚予你,这可是矢大的恩宠。还望郡王能时常铭感君恩。”
陈克复手中捧着圣旨,面上也是十分高兴,连声道“这是自然,本帅定不敢忘。”
裴世矩靠近了一点陈克复,轻声道“现在陛下被困雁门,已经发出勤王诏令。郡王做为朝廷重臣,如今又méng陛下厚爱,下嫁公主于郡王。此时更应当不能落于人后,陛下希望郡王能出兵草原,攻突厥人的老巢。”
陈克复满口的应答下来“这是为人臣子的本份,本帅自然是无有不应允的。裴纳言一路辛苦了,本帅先送你们在城中休息,等明〖日〗本帅就会起辽东兵马入草原,攻突厥之后院,解陛下之危急。”
两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并没有让别人听到。裴世矩本想再和薛家叔侄说几句,但是看他们那个狼狈的样子,再看陈克复已经往外送他,也只好先离去,打算找时间再谈。长途跋涉这么久,终于完成了皇帝的交待,裴世矩也是心中jī动不已。并没有想到,此时的雁门之围已解,河北局势也已经变幻。如果他能知道这一切,他定然不会再将这封圣旨交到陈克复的手中。
陈克复转身看着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出云公主,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此时的公主依然是一身突厥人的草原装束,身上穿着皮实,戴着皮帽子,看不出丝毫往日的样子。虽然没有了那种端庄高贵的华丽衣装,但是整个人依然是那么的明亮。
“吉儿!”
陈克复与公主走在最后面,一声轻唤,却让公主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眼眶中已经有泪huā隐现。当日少室山上的一见钟情,后来皇宫中的日日相思。再到后来浴室丰的再次相逢,还有那一夜的婉转承欢,从此心中把终身托付。再到后来约定sī奔辽东,及自己坐在宫中,想着他与另一个女子大婚,洞房huā烛夜时的心中苦楚。再到自己听到父皇要杀他的消息时,义无反顾的出宫报信,站在那辽国公府外,看着里面的宾客盈门,无数的欢声笑语,那一刻的极度委屈。
再到后来洛水河边,看着心爱的男人中箭落入河中,生死不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及至后来辽东小将夜闯皇宫,前来带她却yīn差阳错带走了皇姐南阳公主。当终于知道他还活着时,自己心中的那份jī动之情。原本以为从此天人相隔,永无再见。却不料,如今他们终于又相逢在一起,此时的两人是这么的近,近的都可以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陈克复对出云心中也多愧疚,要不是公主,自己早在一年多前,说不定说死了。公主为自己付出了太多,陈克复已经说不出太多的话语。也不顾路上还有往来的军士行人,上前两步,一把将公主搂入怀中。
“吉儿,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杨吉儿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失声哭泣起来。这是高兴时的情不自禁,自然宣泄。
两人在大街上深情相拥,引来了诸多的目光。城中大都是军士,大家都认的那是自家的大帅,但是对那个一身草原装束的女子却并没有几个人认识。
不少士兵悄悄的交头接耳,安挥着自己的想象力。
“大帅刚从草原回来,后头马上就找来了一个草原女子,估计这是大帅在草原上的一夜留情,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
“不可能,大帅怎么可能是始乱终弃的男人。依我看,这女子肯定是大帅在草原上救下的一个女子,然后他就爱慕上了大帅,一路终于找到了这里。大帅见其真情,终于被感动,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对,不对,是这样的。”厂旁边的行人一边连连回头侧目,一边不断的各自猜测着。但却少有人知道,这位一身草原装束的女子,却是如今大隋皇帝陛下的宝贝公主。
让陈雷将裴世矩先送回了重兵守卫的宅院之中后,陈克复将公主带回了城中另外一栋别致精典的府院。相逢之后,两人心中都有着太多的jī动心情。
在后院那充满着升腾雾气的浴室之中,两人再也忍不住,想起了当日的合欢之好。
“陈郎!”
红chún中的一声百转千回般的轻唤,瞬间引爆了陈克复心中的绮念。
两人都是呼吸急促,一连低头热wěn,两条舌头追逐缠绵,一边帮各自急切的解除着衣裳。
未多时,那雾气之中,只剩下了两具赤luǒ的dòng体。一具刚强健壮,一块块鼓起的肌肉贲起,上面还有着一块块的疤痕。而另一具,却是凝脂如玉,肌肤赛雪。那nèn白yòu人的dòng体,有着那完美的曲线。
已经成熟高耸的山峰,如同两座雪峰一般,上面还顶着两颗如红宝石一般的嫣红两点。那如水蛇一般的腰肢,tǐng翘的偻tún,紧致笔直的双tuǐ。甚至那神秘带着lù珠的萋萋芳草。
金风玉lù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久别的相逢,两人都急促的想要发泄心中那久积的情感。
两具年青的身体这一晚上,都极度的渴望着,发泄着。直到疲惫不堪,不能再承受之时,才都带着微笑,沉沉睡去。天刚亮,陈克复已经醒来,这是数年军中生涯磨练出来的本能。
睁开双目,感受着自己昨夜那满足的昂扬,又紧紧的抵着一处湿润。望着怀中的那还在睡梦中带着满足的佳人,陈克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苦短日高起,从此皇帝不早朝。
压制着自己那〖勃〗发的昂扬,陈克复轻轻的从公主的颈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对着公主的脸颊轻轻的wěn了一下,为她盖上锦被,从地上捡起衣物,穿戴好后大步离开。!。
第441章 辉耀满天
叫来府中的shì女,让她们先不要打扰公主,等公主醒来后,再去服shì她。吩咐过后,陈克复走出府外,感觉这清新的早上,自己整个人也越发的神清气爽。
“大帅!”府门外,陈雷早已经在等候着他。
陈克复扩展了一下身体,心情大好的道“马上传令城中各将领,所有兵马集结,再将薛家叔侄也都带上。薛世雄已经来了一天了,我们身为主人怎能闭门不见,今日我们就前去好好会会薛世雄。”身后数名跟随的传令骑兵一声得令,翻身上马,在清晨中的泸河镇的街道上策马疾驰,那战马的铁蹄敲击在青石板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着这响声,一种奋发jī昂的感觉重回心中。这是战争的味道,也是铁血的味道。陈克复满意的甩了甩头,从陈雷那接过两张手卷,
立时手书了两道帅令,并加盖了自己的大印。
“传令兵,立即给临海顿城的鲁世深将军、柳城的毛翊将军传达本帅的帅令,午时三刻,两军必须到达泸河镇隋军大营左右两翼二十里以内。如有过时不到者,军法严惩!”
“得令!”两名传令兵赶紧接过帅令,往城中特勤司的联络处,发飞鹰密信而去。
城中的兵马接到了陈克复的命令,早上也飞快的集结。一队队的步兵开始集结,排列成一个个的方阵开出西城,在西城外列阵待命。
步兵出城后,跟着就是工兵们也开始用马驮着各咱器械鱼贯出城,沿着城外摆出一个个巨大的方阵。紧随其后,就是轻骑兵部队。近两万的轻骑兵们跨着战马,穿过城门,跨过吊桥,向左右两翼分开,最后停留在步兵方阵的两翼。
泸河城中的动静,早有一直监视城中动静的探马飞快告诉了隋军大遇薛世雄。
听到探马的报告,薛世雄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道“既然叛军摆阵,那我们也不能怯点,堕了我军的威风。传本帅将令,全军出营列阵,准备迎战。”虽然觉得城中的叛军出城列阵,举动十分可疑。毕竟城中有紧城可依,打防守战更合适。但是眼下看着城中以六万之兵,反而敢主动出城,这却有些让人疑huò。薛世雄这次主动攻入辽西,倒并是真的想和陈克复决战。他只是之前得到消息,有七分把握确认,陈克复并不在临渝城下辽东军中,而且叛军大营也只有十万之数,并不是二十五万的宏大军力。
虽然不知道为何营中有陈克复的帅旗,而人却不在。但是薛世雄还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味被动的防守,并不是最好的防守。有时候,适当的进攻,以攻代守,能取得更多的战略主动。
在和李景商议之后,薛世雄带上了临渝关近九成的兵马主动出城。
按他们之前的推算,如果城下的叛军不退,那么他们正好以多击少,拼着折损,也要将这十万叛军歼灭。但是如果叛军后撤,他们正好往前推进。眼下河北南部数支农民叛军势起,已经彻底的占据了三个郡,并且一举截断了北上的运河和黄河。
朝廷的粮饷已经无法再从水路输送北上,失去了黄河与运河的运输,河北军虽然还有够一年之粮,但也让他们感觉到了危机。现在军中还有粮,但是各城中百姓的消耗才是最大的数字,如果运河继续不通,那么用不了多久,河北各地就将出现粮荒。一旦粮荒,到时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趁机做乱。
所以考虑了许久后,他们才打算出兵,迫退叛军东退。如今正是辽西麦子成熟之季,只要迫使叛军东撤,他们就可以趁机将田中成熟的麦子全部收割,运回临渝,以应对危局。
就在昨夜,薛世雄已经派了近两万人黑夜抢收了不少还刚成熟的麦子。而按薛世雄的打算,如今叛军继续龟缩城中,那么他将兵分三路,分别围住三住叛军所据城池,然后迅速的抢收掉辽西的所有麦子。
不过眼下叛军突然出城,虽然打破了他的意图。但是他的心中却隐隐更加高兴,只要击败了眼前的叛军。他就能趁机再将柳城与临海顿城的叛军再各个击破,然后再攻过辽河,彻底的击败叛军。只要拿下辽东,那辽东无数的粮草,就能完全解决眼前河北即将面对的粮荒。
薛世雄的大营与泸河城相隔二十里下寨,此时在营外结阵后,他并没有马上率军前往泸河城,而是在等待。隋军的表现有些让人意外,事出反常即为妖。他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先制。
泸河城下,除了留下一万兵马守城,陈克复集结了剩下的五万兵马。五万大军,人山人海,特别是站在阵前之时,在那漫天飘扬的旗帜,如林的长矛,反射着阳光的耀眼明光铠甲之中,更加能感受到大军的震撼之力。
陈克复穿着亮银麒麟明光战甲,手持亮银丈八长槊,跨坐在全身如同一团紫火一般的飒紫lù的身上,身后亮银大氅随风飘舞,头盔上的雪白盔缨飞扬舞动。人如虎,马如龙。
“几位薛将军觉得我辽东军如何?”陈克复对着马后的薛家叔侄五人道。
此时的五人已经重新洗漱整理过,一个个顶盔贯甲,早已经恢复了那雄壮的将军气势,再不复半分狼狈之样。他们骑着战马,就跟着陈克复的身后不远,近距离的认真打量着这支天下闻名的辽东军。
身为败军之将,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打败自己的军队,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薛定国点头道“大帅将兵,天下闻名,辽东军确实天下强兵。”自昨天听到了裴世矩带来的圣旨后,陈克复已经对他们礼遇有加。
虽然有些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是陈克复既然不但免去了罪责,还加官晋爵,异xìng封王,那这些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说起来,之前还在打打杀杀的两方,如今却又成了朝廷同僚。甚至陈克复还是他们的上司,虽然不是直属,但是陈克复的官职太高,他们这样的级别只能顺从。
薛万彻在马上道“郡王,既然陛下已经下旨,如今郡王和辽东重归朝廷。现在何以又点兵列阵,难道大帅一边得了朝廷的封赏,一边还打算要攻击朝廷的同僚吗?”陈克复笑了笑“薛小将军此言差矣,虽然陛下已经下诏,明发天下。但是山高水远,只怕很多人还不知道此事。
本帅点兵布阵,也不过是去给薛元帅传达陛下的诏书而已。如今陛下既已重命本帅统辽东、辽西、室韦十五郡兵马,加封漠北道兵马大元帅。那么本帅就是辽东的所有兵马统帅,薛元帅乃是河北将领,如今挥兵进入我辽西,这却是越界行为。本帅不过是前往告知罢了,相信薛元帅听到了陛下的旨意后,会知道如何进退的。”
说完陈克复转头大声道“三军将士听令,列阵缓步前进,如遭遇主动攻击,可立即反击!”
五万人马依次排开,步兵在前,骑兵在两翼,工兵部队在后。步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在地上踏出一个个整齐的节奏。后面的骑兵、
工兵也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断的跟上。
二十里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冲锋,一个急冲锋,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但是陈克复摆出这么大的阵列,却只是缓缓推进,不急不徐。
薛世雄列阵相迎,可是从大清早,一直等到上午,最后直到日上中天之时。辽东军的五万人马,才跟老爷兵一样的慢腾腾的从城下,移动了送不多十八里的距离,最后在距离河北军仅两里地停下脚步。
漫漫烟尘之中,薛世雄只见辽东军阵之中,一杆巨大的陈字大纛迎风招展。大纛下面,更是数十名铠甲华丽精良的大将居于其下。甚至,远远的,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俘的堂弟和四个儿子。再仔细看,
发现确实如此,自己的四个儿子和堂而堂弟此时都在辽东军中。
薛世雄身披一件鱼鳞宝甲,铁sè的战甲上布满了烟尘,甚至有不少的地方是修补过的。那铁sè的头盔之下,是一张布满皱纹,甚至有些干瘦的脸。huā白的胡须挂在脸上,干瘦的脸庞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大隋北疆八虎将之一的薛世雄薛大帅。但是那充满了岁月痕迹的干瘦脸上,却有一双明亮睿智的眼睛,光芒闪动。
看着叛军阵中的五个亲人,薛世雄的目光中有过一瞬间的bō动,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他已经看到,在那大纛之下的一员银甲大将,正是辽东叛军之首陈克复。望着那曾经十分欣赏的身影,薛世雄在心中长叹一声,在心中道,陈破军,如果你想拿定国与万彻他们来要挟本帅,不但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只会让本帅看不起你。
两军阵前,风卷旗帜,明亮的明光铠甲和金属大盾反射出矢下的阳光,一道道光芒升起,辉耀满天!!。
第442章 一时名将
两支大军列阵相迎,却久久都没有动静!两军阵前,只有那不时吹过的风声,和猎猎飘扬的旗帜的呼呼响声。
陈克复坐在飒紫lù上,手中举着望远镜,可以清楚的看到薛世雄那干瘦的脸庞,以及马上他那仿佛风一吹就能倒掉的干瘦身子。他有些奇怪,怎么薛家叔侄五个,个个长的跟重量级拳击手一般,为何这薛家家主薛世雄反而如此干瘦。就他这样的身体,当年是如何在北疆之地,以一个小军官的身份不但没死在边疆外族手中,而且还一步步的成了名震天下的北疆八虎将?
不过此时,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他以五万人赶到了薛世雄十五万人的大营之前。如果换成了一般的将领,这个时候,早就忍不住进攻他了。可是薛世雄却根本没有这样,而是列阵迎敌,却又静守不变。
这是为帅者的一种能力,沉稳、冷静,不为一时的yòuhuò而轻易出击。
而实际上,陈克复既然敢以五万人跑到十五万人的阵前,也是有他的底牌。如果薛世雄真的攻击他,他并不会太多担心。五万辽东军可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他的阵中还有着大量的工兵部队,携带操纵着海量的器械。如此野战,同样将发挥巨大的作用。
最关健的是,陈克复一早已经调拨鲁世深和毛翊的十万大军过来。
之前他一大早的出城,但二十里的短短路程,他却一直在缓缓前进。
这样做,一是在等两路大军的到来,两支大军距离此处不远,皆是两三个时辰的距离。为了以防万一,所以陈克复才一直在拖时间。
但是他却又早早的出城就是为了让薛世雄的兵马也得出阵,消耗他们的体力和耐心。他缓慢的行军还一个目的,就是观看薛世雄的反应,如果薛世雄一看到他出城就赶来迎敌,陈克复肯定会退回城中。
正因薛世雄一直不动,陈克复才复最后来到隋军大营前。
就在一刻钟前,他已经收到了探马来报鲁世深和毛翊都已经赶到。现在两支大军丰万人马一左一右的隐藏在距隋军的十里之外的隐秘处。
如果薛世雄敢攻击辽东军,陈克复却是非常欢迎的。五万人马并不是那么容易吃掉的,而且河北军只要攻击辽东军,以十五万攻五万陈克复相信隋军肯定会有些松懈大意。而且就算他们不大意,陈克复也有办法让河北军的阵形lù出破绽。到时候,只要在关健时刻埋伏在两翼的十万大军杀出,河北军反而会陷入辽东军的包围之中。
如此这般虽然会让辽东军大败河北军,但是一起三十万人的厮杀肯定会相当惨烈。而且河北兵向来强悍薛世雄又是名将,打到最后,哪怕是胜,估计也得负责巨大的牺牲。所以陈克复心中也并不怎么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切只看薛世雄的选择。
“郡王不是要向河北将士宣谈陛下诏书吗?为何还不开始?”薛万彻看着陈克复一直在观察等待着什么,心中也是担忧。刚刚探马来报辽东大将鲁世深、毛翊各率五万大军赶到河北军左右两翼埋伏之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陈克复的意图了。
一旁的李靖也出声道“大帅,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兵戈无情,能不战则不战。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陈克复心中一叹,也不知道是轻松高兴还是隐隐失望。
点了点头,陈克复道“传本帅令,令毛翊、鲁世深率军前来。”既然打不成了,陈克复就打算来文的了。李靖说的对,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鼻然为最上策。
两名传令兵策马往左右奔去,带起一阵烟尘。河北军阵中的薛世雄,也已经隐隐有些明白。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只见南北两面同时烟尘四起,蹄声隆隆。
只见漫天烟尘之中,无数的旗帜若隐若现,更有绰绰人影无数。不多时,数支全身黑甲的辽东骑兵已经出现,挟着风雷,两边最先赶到的骑兵一直冲到了距河北军不过两三里之地时才堪堪停下。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有更多的兵马赶来。
河北军阵之中,不少的将士已经惊呼出声。甚至有人在叹息,如果要是一开始就攻击出城的五万叛军,说不定等这些叛军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早就将泸河城出来的叛军给歼灭了。甚至说不定,现在叛军首领陈克复都已经是他的俘虏了。
唯有薛世雄一直沉默不言,征战多年,现在他哪里还会想不明白这眼前的局势。看着两支人马几乎同时赶到,他就能猜到,
这肯定就是临海顿与柳城的先头辽西大营的叛军了。而且他明白,这两支人马肯定是已经到了这里多时了,只是他们却一直隐藏一旁,估计就是想等着他们攻击泸河叛军时,趁机从自己的两翼杀出,反击河北军。
身为一军之帅,薛世雄当然明白,在大战之时,军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完整的阵形。战斗之时,会有无数的破绽,如果那个时候叛军主力大军出现,那么这就是致命一击。一想到陈克复居然如此狠厉,不但以五万大军为yòu,而且居然敢亲自在军中,这份胆气和凶狠,也不由的他动容。对别人狠,很多人都能做到,哪怕就是一个游侠儿、
无赖子都很擅长。但是对自己也狠,却是少有几个人做到。
一队队的人马赶到,没有多久,辽东军十五万人马终于全部到齐。
南面是鲁世深的五万大军,北面是毛翊的五万大军,东面则是陈克复的五万大军,三路兵马已经成三面包围之势,将薛世雄的十四万五人包围。
三十万大军,这是一个海量的数字。辽西的平原之上,一望无际都是旗帜的海洋,枪矛的长林。
看到大军都已经赶到,陈克复转头对着后面的薛家叔侄五人道“本帅早就久仰薛大帅的风姿,如今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诸位薛将军,本帅还须要你们陪我一起前去,为本帅做个引见。”
薛定国看着陈克复的样子,已经不是要火并的打算,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忙应声道“我大哥也时常对我称赞陈大帅的勇武不凡,还时常感叹遗憾未能相见畅谈。如今有这机会,他定然也是万分高兴的。”军阵破开一条通道,陈克复一马当先,李靖、郭孝恪、罗林、尉迟兄弟,叔宝、咬金、士信等将领纷纷跟随在后。薛家叔侄五人也都伴随陈克复左右,一起策马出阵。来到两军阵前!
那边的薛世雄看到陈克复等人出阵前来,也自率了手下诸位将校,拍马出阵,诸将会于两军阵中。
薛世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堂弟和叛军将领表现亲密自然,仿佛已经成一家人一般,面上表情yīn沉。拍马上前,对着四个儿子和堂弟道“万述、万淑、万钧、万彻、定国,你们还有脸来见我?我薛家出身的将领,虽然并非战阵之上最勇猛的将军,但却也明白何为忠义二字。
你五人兵败被俘,这非你们之错,可委身为贼,却是最不应该。如果你们还将自己视为薛家之人,我身为薛家之主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拨出你们的剑,要不拍马过来我等一决生死,要不你们自刎,我到时还可以为你们在宗祠中保留牌位。”
薛家叔侄都是脸sè巨变,就连陈克复也没有想到,这干瘦的薛世雄居然这么的严厉。自己弟弟和儿子被俘之后,他居然会让他们自杀,也不肯让他们投降。
薛定国虽然往日最是无法无天,但是其实却是最怕这个哥哥。这个时候急的脸都胀红了,大声的道“大哥,你误会娄们了,我们没有投贼。”薛世雄却冷冷的道“你们落入叛军之手,可如今叛军不但没杀你,反而让你们跟在军中。还盔甲锃亮,你们还敢说没投降?你们现在来到阵前,是否还想劝本帅也跟你们一样的投降叛军?”
陈克复突然之间,对这个有些古板严厉的干瘦老头有了不少好感。
拍马上前数步,朗声道“薛大帅,你我同我一军之帅,就当知道,在详细了解情况之前,就妄下判断,非智者所为。如今眼前之事,薛帅并不知情,却如此莽断,只怕有损薛帅威名吧?”薛世雄冷眼看了一眼陈克复,淡然道“陈破军,你能在本帅不知不觉中调来十万兵马,隐藏在侧。本帅也深感佩服,不过如果你想让本帅投降,却是不要浪费口水。虽然你的兵马将娄围住,但是本帅纵横沙场多年,麾下更是百战之兵。我河北强军也不过比你叛军少了区区五千之数而已,真正的要打起来,你当真以为本帅会怕你不成?陈破军,我敬你是一员名将,今日你我也不用多说,大家各凭本事,堂堂正正决战一场。如若我胜,你就此向朝廷、向陛下投降。如若我败,是我本事不济。”!。
第443章 不战而退
陈克复哈哈犬笑几声“要是薛帅此言能早几日说出,本帅自然会十分高兴。能遇到一个如薛帅般的名将,一战对决高下,本帅自然愿意。不过现在,却是晚了。”“为何?”
一边的薛定国已经在一旁大声道“大哥,就在昨日,朝廷的纳言裴大人,已经亲自赶到辽东向陈大帅宣读了陛下的诏书。陛下诏书中不但免去了之前朝廷对陈大帅及辽东将士百姓的罪责,而且朝廷已经加封大帅为司徒,尚书省尚书令、加参掌朝政衔,漠北道行军大元帅,并加辽东道大行台尚书令一职,总管辽东、辽西、室韦十五郡兵马。”“不可能!”薛世雄听完后冷冷的道“陈破军,你莫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定国平时虽有勇悍,却少智谋,本帅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骗了定国,但是你却骗不了本帅。今天你就是就破天去,本帅也不会相信你的谎言。”那一边的薛万彻也急道“父帅,叔父说的句句是实。陛下不但加封了陈大帅这些官职,而且已经下旨赐婚,让陈大帅尚出云公主,如今出云公主都已经随着裴纳言到了辽东。我们都已经见过,不但如此,
陛下还已经加封了陈大帅为北陈郡王。,…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薛世雄有些目瞪口呆,如果说那一向无法无天的堂弟薛定国有可能说谎的话,那自己的小儿子薛万彻则不可能对自己说出这样让人震惊的谎言的。如今的事情让他惊讶无比,脑中混乱,一时难以接受。身为朝廷一方大员,统兵马数万,久镇边疆。他自然比他的儿子们更加明白有些事情的本质,无论是哪个皇帝,也不可能会容忍陈克复这样的谋反之臣,更何况这不但不是招安,而且是还是加官晋爵,尚公主,异xìng封王。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事实的话,那这后面就大大的有问题。坐在马上沉默了一会,薛世雄马上就想到了河东的事情。河东距离临渝山高路远,雁门之围以解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河北军中。所以想来想去,薛世雄觉得肯定是雁门的情况已经变的更糟,而且之前临渝关连发了两次临渝危急的急报给皇帝。
一边是雁门突厥人的围困,一边是辽东叛军进入中原的扼守关口危急。也许皇帝两相权衡之下,才会突然对陈克复如此这般,这一切肯定不过是缓兵之计。很快,薛世雄就已经将前前后后的事情盘算了一遍。前前后后的理顺之后,薛世雄也终于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身为一军统帅,他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皇帝是想河北不要再出意外,可以让朝廷一心先解决掉突厥人再掉头东方。想明白这些,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进退。最后还是决定,一切依皇帝的意思,自己率军退守临渝关,静待朝廷大军先解决掉突厥人。眼下虽然河北军与辽东军兵力相差无几,但是大战过后,河北军必然损兵折将。就算退守临渝,一时间也无法得到兵力补充。但是辽东叛军却还有着至少二十万军队,如何叛军再次攻打临渝,他却是将无能为力。万一因此丢失了临渝雄关,让辽东叛军进入河北,那他可就是朝廷罪人了。
薛世雄盘算的大部份都是正确的,可惜这些只是雁门之围时的情况。而如今雁门之围以解,皇帝昏mí不醒。如果他知道这些最新情况的话,心中肯定会重新考虑眼前局势的。
薛世雄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却依然冷峻的道“就凭你几句话,本帅如何能相信?陛下的诏书呢?传旨的裴纳言呢?”陈克复向后一招手,辽东军阵中,却是又奔出几骑。其中一骑身着的却是青sè官袍,一见可知不过是六七品的小官。
“薛帅,这位就是从雁门跟随裴纳言一起来宣旨的通事舍人黄英大人。裴大人一路日夜兼程,身体受了些风寒,本帅已经找了名医,为他诊治,现在已经送往辽阳城中静养。黄大人虽然不是此行的正使,但却也是宣旨官。薛帅要看诏书,我已经交给黄大人,薛大人让黄大人交给你过目即可。”
那边的黄英也是从怀中取出圣旨,捧着策马上前,交给了薛世雄。
薛世雄其实早已经相信了之圣旨,此时不过是作作样子。随意的浏览了几下后,又交还给了黄英。
“郡王!”薛世雄在马上重新给陈克复行了一礼后“如今郡王既以率辽东重新回到朝廷,这既是辽东之福,也是我中原百姓之福。
此间事情既然已经明了,河北军与辽东军也重为袍泽。既然如此,这辽东仍然为郡王的防区,本帅的河北军不驻留。事不宜迟,本帅现在就退回河北。不过在走之前,本帅还有个不情之请,还须郡王成全。”陈克复看到薛世雄居然如此干脆利落,心中也微微有些吃惊。这时听到他还有要求,反倒不以为意“请说,只要本郡集能做到的,绝不推辞。”薛世雄又弯腰给陈克复行了一礼“那本帅先谢过郡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郡王即然重灶朝廷,那当日随我家四个犬子一同陷于辽东军之手的万余俘虏,还有昨日随薛定国将军一同被俘的数千俘虏,希望郡王能念军中情谊,放他们重归河北军营,回河北与家人团聚。”听到这么个要求,陈克复倒不意外。不过这些俘虏可不少,加起来有近两万人马。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所谓的北陈郡王,不过是杨广用来行缓兵之计,他借来偶尔用用的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号。
辽东军要出辽东,河北军却死死的卡在必经之路上。双方早晚还是得一决高下的,眼下放还,那不异于放虎归山。这样的事情陈克复可不打算做。
脑中转了数圈之后,陈克复笑道“薛帅有所不知,当日我辽东军和河北军是敌非友。这些被俘虏的弟兄们,按常例,我们都是给了两个造反,要么加入辽东,我们给田给地,甚至帮他们安排一个辽东女人成家。而如果不加入辽东,则只能为奴隶,在辽东各矿山开矿。我辽东百姓生活之富贵这安定天下皆知,这条件一出,所有的被俘虏弟兄都选择了加入辽东。如今他们早已经在辽东娶了妻子,分了田地。大帅这般要求,本帅也只怕无能为力啊。毕竟,那可是上万个家庭,薛帅难道就忍心拆散?”薛世雄听到这般无赖一样的借共心中愤怒,面上强压着怒气道“那这些人在中原的家庭怎么办?他们大多人在中原也有妻儿子女,还有父母双亲,难道这样就行?…
“这样当然不行,我们还可以让把他们的家人都接入辽东嘛。我们辽东其它的没有,就是田多地多,只要把家人接来,我们还是可以分给土地的。”
薛世雄咬着牙道“那我们也可以让那些俘虏,带上他们刚娶的女人回中原。”
陈克复笑着道“只怕他们未必肯啊,如今中原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别说田地了,就是饱饭也难的吃上一口啊。我看这个事情,不如让那些弟兄们自己选择,愿意回中原的,我们绝不拦着。但是如果不愿意回的,我也希望薛世能将他们的家人送来辽东。”
薛世雄已经气的牙痒痒,但是看陈克复那死皮赖脸的样子,估计再纠缠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只好冷冷的道“此事重大,本帅无法做主,本帅会将所有情况如实禀报朝廷和陛下,到时一切由他们决断。”
陈克复不以为意,只娶现在薛世雄带不走他们,这些人哪个又能抢走。“好,就等着陛下圣心决断!”
“那好,定国、万述、万淑、万钧、万彻,过来跟我回河北。”
薛世雄不再纠缠,打算马上回河北。
薛家叔侄五人一听,也马上准备过去。陈克复一使眼sè,尉迟敬德等辽东数将,却已经伸手将他们拦在了那里。薛世雄手已经握在横刀之上,沉声道“陈破军,你这又是何意?难不成你认为,我薛家这几个人,还会贪恋你辽东的几亩薄田,几个土著女人就愿意留在辽东不成?”
“不,薛帅误会了。薛家将门世家,怎么会看的上辽东这苦地方。本帅留几位薛将军,其实是有一事请他们帮忙。”
“帮忙?那就是得看他们的意思了,他们可以留下帮忙,也可以留下不帮忙,难吧?”
陈克复点了点头“事情确实如此,本帅只是请他们帮忙,却并没有打算强自要求他们,一切看他们意愿。如果再意帮忙,他们自然会选择留下,如果不愿意帮忙,他们可以选择跟薛帅回去。”
薛世雄听到这话,也不由的松开了放在刀柄上的手,捋了捋稀疏的胡须“要帮什么忙,请说吧。”
陈克复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得意一笑,薛家四虎加一个薛定国,可都是猛将,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轻易的放回河北军中呢。对于留下他们的办法,陈克复早已经想了许久了。他就不相信,他这理由说出来,薛世雄还会反对。
策马又上前几步,陈克复走到薛世雄的面前,轻声道“想必薛帅也知道,这次突厥人突然南下,三十万大军已经将陛下围困雁门了吧?”
薛世雄点了点头,这事情如今天下皆知,算不得什么秘密。
“陛下被胡虏围于雁门,这不但是每一个将士的耻辱,也是每一个朝廷官员的耻辱,甚至是我们每一个汉人的耻辱。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样的时刻,我等身为统兵将士,岂能坐视?”
“当然不能!”薛世雄冷眼看着陈克复,目光中尽是恼怒“当日如果不是陈大帅猛攻临渝关,本帅早已经率十万大军赶到了雁门。有我十万大军,那胡虏始毕可汗又岂能如此猖獗。”
“此一时,彼一时也。”陈克复也不和他争论这些“昨日裴纳言向我传达陛下圣旨之时,还曾对本帅言及,他来之前,陛下曾有言,希望本帅接旨后,能起辽东兵马,自室韦草原杀入突厥草原,直攻突厥老巢,攻其必救,围魏救赵,解雁门之围。”
薛世雄眼前一亮“好计策,只要一支骑兵快速深入草原,突厥人必然得仓惶北撤。”
陈克复也是点头“这确实是好计,面对气势汹汹南下的突厥胡虏,我等中原汉人此时皆应当同心协力。一起将突厥人赶出中原,绝不让突厥人再次重演当年五胡乱华时的汉人悲惨境遇。本遇已经决定,尽起辽东骑兵,自室韦草原杀入突厥。”
“郡王能有如此xiōng怀,请受薛某一拜!”薛世雄对着陈克复行了一礼。
看着薛世雄渐渐被自己引入彀中,陈克复心中越发高兴,不过脸上去是依然满脸忧虑。
“这是身为边疆将士的本份,不须如此。如今一切已经都在准备,不过本帅所镇辽东,大皆是山陵之地。虽然当初曾平定室车,但是也不过是小部兵马和室韦这样的小部族交战。如今要深入突厥草原,却是身感力有不足。本帅知道薛定国和四位薛家小将都是久镇涿郡草原边境。特别是薛定国将军,听说往年常有突入草原,甚中大扬我华夏汉人威风。”
那边的薛家众人听到陈克复提起薛定国入草原的事情,都感觉有些脸热。薛定国入草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家伙镇守边境,却经常无法无边,扮成草原上的盗匪,经常杀入草原,劫掠那些草原小部族。
对于薛世雄这样的一军大帅来说,有个这样的部下,那是他们涿郡和薛家的耻辱。
看到他们的样子,陈克复忙道“本帅没有恶意,只是知道五位薛将军都对草原十分熟悉。所以这次本帅入草原,想请五位熟悉草原的薛将军一起入草原,为我大军先锋前哨,还不知道薛帅与五位薛将军可否愿意?”
薛定国叔侄五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些心动,齐齐往薛世雄望去。
“去吧,如果不是本帅身有重职,本帅愿意亲往草原。”薛世雄平静的道,说完后也不再说什么,转头策马回到本阵。不到一会,就已经看到河北军阵前,一个又一个的传令兵策马来回奔走,大阵开始缓缓移动。没有多久,大军已经拨营,如潮水一般的向着西边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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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昨天的章节中,岭南十三郡有误,应当是岭南十八郡,陈朝拥有五十一郡。而大隋的所有郡加起来,应当是一百九十郡,加上后来辽奔和室韦的七郡。所以大隋是一百九十七郡,此时陈朝占五十一,陈克复据十五,瓦岗占七,河北三农民军各占一。所有的反军已经占了七十六,隋朝还掌握着一百二十一郡,天下已经失陷三分之一。)!。
第444章 龙骧将军
自千里南下,雁门围困杨广失败之后,始毕可汗不得不毕领六万余残兵一路北撤。三十万大军南下,结果能一起回去的却只有不到七万人马。
这次南下唯一的收获也就剩下了大军先前攻占了大隋定襄、马邑、
雁门三郡,并将三郡中的钱粮财物劫掠了许多。越过了长城关口后,还瘸着一条tuǐ的始毕,也敏感的发现,各部族的大首领俟斤们,现在对他也不再如往日一般的尊敬。
此次南下三十万大军,王族阿史那部族就出动了十万之数。而这次阿史那部的损失同样惨重,止万人马,其中阿史那部族只剩下了两万余骑。反而是原本南下防范隋军北上的xí部,拨也吉部,仆骨部三大部族,此时却反而拥有了近四万人马,基本上保持着完整的兵马。
近几年,随着领利所统管的东部契丹、韩鞠、奚等部族纷纷自立,东面的xí部已经隐隐无人可制。xí部族的首领也已经有了不少的想法,眼下他的顶头上司领利可汗更是已经彻底的成了光杆,xí部首领俟斤洛克更加的不把领利放在了眼中,就连对待此次大败而归的始毕也不怎么尊敬了。
越过长城之后,始毕的军队在定襄县的大利县城驻守。过了长城,已经可以称呼为塞外了,终于再次见到草原,突厥人都感觉如鱼归大海,如释重负。
“大可汗,这次我霫部损失惨重,之前在长城关内,大汗让我们日夜兼程北返。如今终于撤过了长城,这里已经是塞外,是我们草原人的天下。大汗我手下的崽子们都有言,不想再撤了。这回南下,死了这么多的弟兄,多们不可能就这样的撤回去。定襄水草丰盛我们xí部已经决定了,就连在定襄。”xí部首领俟斤洛克大声道。
始毕的一条tuǐ仍然还不能行走,他坐在软榻之上,目光冷冷的扫过帐中的一众部族首领“还有谁也想留在定襄的?”慑于始毕往日的威严,帐中众首领迟疑了一会。
好一会后,手中兵马同样没有多少折损的仆骨部族俟斤和拨也吉部族的挨斤,也都站起来表示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把到手的定襄再还回去。
始毕可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草原上早已经混战成一团,奚族攻入草原,首当其冲打的就是xí部。而北方的铁勒叛军如今正南下和仆骨、拨也吉部三族混战。而西面的西突厥叛军现在也正和契骨、都bō二部大战。之前义成公主送契箭到雁门给他后,后面又陆续有诸部的信使到来。不过当时始毕为了稳定军心,全力攻打雁门早把这些信使全都自己拦了下来那些信现在还全都在自己的手中。可笑这些人,自己的老巢都要被人攻破了,他们还在这里为了大隋的一块土地,而争论不休。
拍了拍手,一名金狼shì卫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始毕打开拿子掏出数张羊皮卷,丢在了众人面前然后闭目不语。
诸部族首领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那羊皮卷,马上就一个个全都火烧了屁股一般的跳了起来。如今草原上正大战的部族有四五个,而陷入袭击侵略的部族可基本上已经包括了这里所有首领。
草原部族为他们的根本,这如何会不急。
xí部首领洛克第一个跳了出来“大汗,这些该死的叛军,我们马上点齐兵马,杀回草原,屠光他们。,…
“对,屠光所有部族,男的杀光,女人孩子为奴隶!”一个个首领都起身叫嚣道。屠光所有入侵者部族,杀光男子,女人孩子为奴隶,这已经是草原上最严厉的惩罚了。一般的战争,失败的部族,男子最多也就是成为奴隶,却很少会杀掉。
始毕虽然面上古井无bō,但心中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心急。
虽然现在他得到的情报,草原周边三族叛军如今还在草原的边界混战。
但是他就不相信,眼下草原腹地空虚,那些叛军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不去袭击阿史那家族的草场。虽然草原上阿史那家族留守的兵马还有四五万人,而且关健时刻,还能武装不少的老年和少年男子做战。但此次阿史那部族的损失太大,大的让始毕已经生不起大意的心了。
他沉默不语,等了有一柱香的时间,看到各部族的首领们已经有些不耐烦,再不理他们,估计就会有人要直接拉着人马回草鼻了。双眼一睁,始毕扫视帐中众首领一眼“马上传令三军,今夜好好休整,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杀回草原!”
“杀回草原!”各部族首领们卒声怒吼,一个个急忙出帐传令,整点军马而去。
得了各部族首领的命令,大利城中的突厥兵马全都怒气昂扬,恨不得马上就杀回草原。大军早早发下酒肉,饱餐一顿,全军禁止出营,提前休息,以待明日尽早出发。
漆黑的夜空之下,突厥人并没有住在大利城中。而是围绕着大利县城,扎满了一个个的帐篷。两更天时,整个军营基本上都已经进入了睡眠之中,除了少数值守的突厥人游dàng在营帐四周,整片突厥人的营帐连个营栅都没有立。
大利县城不远的一座山坡之上,隐约人影绰绰。
比陈克复还年轻一岁的龙骧将军张合,正握着一支千里镜看着大利城下那片乱七八糟的突厥营帐。张合很年青,甚至比辽东军的大帅陈克复还年轻一岁。当年进入辽东军后,张合就一直以他的年轻与勇猛而得到陈克复的赏识。做为辽异军的前身破军营最初的陈克复十五位直属部下校尉之一,张合在辽东军中的地位一直很高。甚至一度是辽东军七支兵马的主将之一,早在两年前,他就是少将衔。
可到了如今,当年与他们相同地位的鲁世深、毛翊、胡海等人,早已经高高在上。就连当年比他低上许多的罗林、张锦这样的大帅卫队长,如今皆与他同行并列,品级相当。甚至实际上,张锦、罗林两人都是手握大军的实职大将,而他却只是一个空号将军。
一切的一切,只缘于当初陈克复身死的消息传回辽东后,他们曾经迟疑过。就那么的一迟疑,让他们再不复有辽东军最核心位置。只能和秦琼等那些往日的无名小卒们,居于同样的官职。甚至如今秦琼他们越升越高,越来越得大帅的喜欢,而他却仿佛越距越远,远到如今的辽东军,已经没有多少人会想起,当年他也是大帅麾下排名前十的大将。
沙沙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着隋朝禁卫军铠甲的士兵却走到了张合的身边。
“将军,小的已经探明了,突厥人今夜的守备并不严明。我们刚刚很轻松的就抓了一个舌头,据他所说,突厥人已经得知草原上的诸部族混战,他们已经决定今夜四更用饭,五更出发,直扑草原。大营昨夜都下发了丰盛的酒肉,现在营中将士大多还在昏睡。”
张合听后目中亮起一道明亮的精光,他勒了勒身上的这套有大隋禁卫军标志的铠甲,对着身后的数名老部下道“弟兄们,自破军营成立以来,你们就一直跟随本将。可惜,本将不是什么好上司,因为的原因,连累了你们如今也只能屈居小职。
以你们往日的功劳和资历,却是应当站在更高的位置,是本将对不起你们。”
身后数名长相瞟悍的校尉们忙出声道“将军切不可如此说,如不是将军,我们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瞎混呢,能有如今的地位,全是将军提携。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们都是跟定将军了。”
张合听的心中jī动“多谢诸位兄弟们看的起我,虽然大家甘居如此小职,但本将却是心有不甘。弟兄们,大帅说的对,要想出人投地,就得豁出去拼。这次王副帅派我等来此,这却是我们的一个天赐的大好机会。弟兄们,趁突厥人不备,杀入突厥营中,斩了始毕可汗,大帅定不会忘记我等功劳。昔日我等皆是破军之大将,只要此役功成,他等皆可复往日荣耀。弟兄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不就活的潇洒畅快,要不就轰轰烈烈去死,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愿意去豁命的跟我老张一起去,不愿意的,本将也不强求,可以留在这里。”
王仁恭率三万大军南下,准备伏击始毕可汗。这次派了龙赚将军张合,统本部三千兵马伪装成隋朝禁卫军,让他们深入定襄,袭击始毕。目的不为杀始毕,只为让始毕仓惶北逃,为他的主力军创造更多的机会。
张合的这三千人马,大多都是当初他为辽东军七军之一的一军主将时,部下所统的老部下。大家这大半年来,因为先前的一次错误选择,一直憋屈的不得了,走路都得夹着tuǐ,低着头。如今有机会,又有哪个甘心放弃。哪怕是让他们今夜以三千之兵马,去袭击彪悍的七万突厥人,他们也没有半丝胆怯。!。
第445章 马踏连营
黑漆漆的夜空,不时吹过一阵凉风。
突厥人的大营中,到处都是酒后睡的死沉的突厥将士。
就连今夜负责执勤守卫的将士,也有不少人偷偷的喝了不少的酒,想着再过两个时辰全军就要开拨,回草原去教训那些敢趁火打劫的该死叛军们,那些守卫的突厥部族兵也都有些随意。
听说突厥皇帝本来是要率兵追击,进攻草原。不过长生天保估,那隋国皇帝居然在检阅兵马时,突然中风不醒。幸好如此,要不然此时他们的身后就将是五十万隋军,五十万人啊。当初他们集结三十万人南下时,他已经觉得这已经是天下最强的兵马了,可没有想到,大隋居然还有更多的兵马。
抢着弯刀在怀,那名突厥人的百夫长有些闷热的将身上的皮袍敝开,这都已经六月了,草原上正是一年的好季节,可惜自己却不能在家。也许家中的牛羊又下崽子了吧,自己的那几个女人还好吗?自己的那个大崽子自己来前曾答应他,要给他带一把中原人的手弩,现在弩就在自己的背上,这把手弩是他当初在破了隋国的一个城池时,从一名隋国士兵的手中抢来的。这手弩十分精良,射程极远,甚至还能三连射,这样的弩连大汗的金狼shì卫们都没有呢。到时还不知道大崽子得了这把弩会有多么的高兴呢,想着想着,这名百夫长早已经在习习晚风中,思绪飘到了草原。
他根本没有发现,黑夜之中,营地的不远处,犹如一片乌云一般的巨大yīn影正不断向营地移来。
“那是什么?怎么感觉那里有动静?”一名突厥兵望着远处道。
他旁边的一名突厥兵正有些微醉,半闭着眼睛,随意的道“肯定是天上的乌云摭住了月亮,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还有狼敢跑到大营来?”“看起来有些像,不过怎么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啊?”听到两名部下的话语,那名思绪漫天的百夫长不由的睁开了眼睛,凝神向远处望去。一望之下,他却已经看出了些问题,这不是乌云,这仿佛是一支兵马。
这个时候,所有的突厥兵马早得了各家首领的严令,今夜严禁外出饮酒劫掠做乐。那这是什么?
百夫长腾的站起身来,又走前了几步,想要观看个仔细。只是他刚立定,突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这是他背上的手弩的这种声音,当初自己抢这把手弩时,就曾经亲眼看到接二连三的这种破空声响起,然后一连射死了三个同伴。最后箭矢用光了,才让自己猛跳上去,一刀了结了他,抢了这把手弩到手。
只是刚想明白这些,还没有等他做出反应,那支弩箭已经射入了他的眉心。头骨破裂的声音传出,另外的两名突厥兵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等待他们的依然是两枚弩箭,两箭都是箭入眉心,一箭毙命。到死,三人也没有发出半丝警讯。
远处的张合放下手中的弩机,师的拨出腰间横刀,翻身上马,大喝道“弟兄们,杀!”一声说完,一马当先,点燃了缠在左手腕之上的特制火绳,翻手又已经拖出了一个骑兵手雷在手,率先突入了突厥人的营帐。三千人马,全是轻骑,此时人人一手持弩,一手持雷,滚滚铁蹄洪流之中,踏入突厥营帐。
张合点燃手中的手雷,向前已经惊醒,赶出帐来的数十突厥兵人堆中扔去。
轰隆一声巨响,手雷虽小,但这种改进版的骑兵手雷中却是生铁外壳,里面更是夹杂了不少的细铁钉,更加要命的是,这种手雷因体积过小,火药威力不足。所以辽东火器司的人想尽办法大其它方面加强他的威力。考虑到骑兵作战时,面对的大多时候是骑兵,所以这种二代手雷,里面不但加了铁钉增加杀伤力,更加在铁钉上喂了毒。一雷下去,哪怕没伤到人,只要伤到了战马,效果也是一样。
张合一雷下去,十几个突厥人中没有一个毙命的,但是被烟熏火燎,被手雷冲击的却有几人,更多的却是被里面四面爆射的毒铁钉给伤到了。
如同一个信号,张合的手雷响起后,突厥人的营帐之中,开始接二连三的响起手雷之声。三千骑兵这个时候已经分成三路,一路左翼,一路右翼,一路直奔个突厥营帐中的大利城而去。据活捉到的突厥俘虏交待,始毕可汗等部族首领们大多住在城中。
三路如死神降临的骑兵,前面的骑兵纷纷以手雷开路,中间的则用手弩将不断涌出,甚至都来不及着甲的突厥人击毙。最后的骑兵,则是不断的用带来的火药箭,火油箭不断的向那一路上的突厥营帐上射去,点燃一座又一座的突厥营帐。甚至还有一部份士兵带来了辽东军中也相当稀少的毒气弹,这种体积要大上不少的毒气弹,每次爆炸后,冲击力并没有多大,但是里面的会释放出大量的烟雾。
一旦吸及这些烟雾,中者皆会头晕目炫,甚至有可能昏mí。虽然不太可能杀的死人,但是威力却也是不容小觑,不但能阻断后面涌来的突厥兵马,还能短时间内解决掉大量的突厥士兵。
三路兵马,如同三支弩箭一般,挡者披靡,一往无前。带着一阵阵的震天雷鸣,战马踏起一片片的尘土,在不停升起的火光之中,张合的三千人马早已经疯魔,此时他们根本不去想,虽然打了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以三千入六万多的突厥营中,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雷般的蹄声传来,大地在震动。一条黑龙般肆虐的张合军,犹如浪涛,犹如海啸,那黑压压的阵头,无数的手弩,还有那成千上万的马蹄溅起的烟尘漫天飞舞。特别让突厥人恐惧的是,那些一颗颗黑乎乎还冒着火huā的石头,一个个被那些随军扔出,划出一道弧线,伴随着一道道轰天巨响,无数的火光冒起。
然后只见,成群成群的突厥同伴们,被无情的轰倒在地,一个个血肉模糊,痛苦嘶嚎。那威势,仿佛整路大军是踏着一朵云,在地上飞!就如同传说的黑暗深渊中出现的恶魔,驾起云朵,要把所有敢于阻拦它去路的人和物一口吞下!他们挥舞着闪电,与狂雷,似要将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人通通劈死。
在城中安营的始毕可汗等人也听到了这一道道雷鸣声,听着似打雷,可雷声却不会有如此的密集。等听到后面无数的兵马厮杀声,痛苦惨叫声,铁蹄纵横声,城中的这些部族首领们终于明白了,他们被突袭了。
一名在城外安营的突厥千夫长,光着膀子策马狂奔入城中。
“大汗,不好了,隋国大军杀过来了。”
始毕可汗被一队队的金狼shì卫护卫着,整个人被四名金狼shì卫抬在软榻之上。在他的身旁,是匆匆聚来的一个个突厥首领。众人一听到是隋国大军杀来的了,马上都吓的hún不附体。他们可是知道,隋国的各路勤王大军如今都聚集在了雁门,听说人数足足有五十万大军,而且兵马还在增加。如果真的是隋国的五十万大军来了,那他们就完了。以七万残兵,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隋国的五十万大军的。
始毕可汗虎目圆瞪,大喝道“你本为今夜大营值守将领,可你看看你的样子,光着膀子,连盔甲也没有披戴。本可汗不问可知,你定然是无顾本可汗军纪,不但值勤时饮酒,定然还在帐中yín乐。来人,与本可汗斩下此人头颅,以正军纪。”
两名金狼shì卫大步上前,一把拿下那名千夫长,将其按在地上,一名金狼shì卫拨出刀在手,狠狠的一刀下去,硕大的头颅已经滚落地上,无对的腔胫中喷出一腔热血。
原本慌乱的部族首领们也被这一片血给惊住,始毕沉声道“雁门虽有五十万隋军,可杨广小儿已经中风不醒,本可汗得到的情况是隋国大军已经护送杨广南下。眼下外面虽乱,但绝不可能是隋国大军来攻,如果是他们,我们一路留下的探子,不可能不提前报告。而且诸位可以听听,那雷鸣之声,分明就是之前我们情报中得知的辽东雷的声音。”
天下大陆,不管是中原王朝,还是草原部族,那些上位者如今都已经知道辽东陈破军的军中有一种犀利武器,名日震天雷。听说这种武器响声如雷,且能发出冲天大火,当之必死。对于这样的武器,各大势力都无比垂涎,但事到如今,还从来没有听到过有成功得到过这种武器的。久而久之,这种只有辽东军独有的震天雷,反而被各大势力称为辽东雷。
突利惊呼道“大汗,辽东陈破军不是已经和我们结盟了吗?他们怎么可能还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第446章 始毕降辽
始毕可汗看了一眼儿子突利…心想儿子虽然也算聪明武勇。但终究还是没有经历太多的风雨。
“突利,你要记住,不管是什么样的盟约,他只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之上。没有了实力,就没有了盟约。这次我突厥南下失败,辽东的陈克复又岂会继续先前的盟约。”
突利有些心惊“大汗,那陈克复号称当世第一名将,征战至今,从未曾一败。如今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我等可该当如何是好?”“突利,慌什么慌,你要记住,你是我阿史那咄吉的儿子,你的身体里流着的是阿史那家族的血,这是王族的血脉。身为狼的后人,
无论到了何时,都不能如此懦弱惊慌。陈破军虽然号称无敌,但天下就不会有无敌的将领。陈克复就算是头猛虎,可别忘记了,我们都是草原狼的后人。狼从来不会畏惧老虎,反而老虎会畏惧群狼。”
“传本可汗命令,先关闭大利的北、东、西三门,独留南门,另,领利、处罗、叱吉、突利、洛克五位首领,立即率兵马出城。记住,先不要与来敌交战,只须收拢兵马,稳住阵势,切不可让他们将整座大营都给冲乱了。”
一道道的命令传下,大利城上开始无数火把燃起,突利等各率一支兵马出城,却并不马上深入大营。而是停在大营的各方向边缘,结防守阵营。无数火光中,突厥人开始用牛角号声指挥营中慌乱的士兵向各处集结。!“扎稳阵脚!”传令兵奔来喝嚷:“第一排,蹲下!”士兵们把长矛的杆托搁在地上,矛尖前指,弯腰迎敌。军官们在他们的耳朵边上大叫大吼:“长生天保估,准备战斗!”“扎稳阵脚!”传令兵再次号令。听命的士卒们,更加把脚牢牢的钉在地面上,紧握着长矛,所有人的心都在砰砰狂跳。前排士兵的牙齿不由自主的发出“咯咯”的碰击声,脸sè发白。在方阵的后面,督战的部族小送信们指挥着部族骑兵排成了散兵线,亮晃晃的箭头对准了前面的士兵的背后。
虽然前排已经树立了一堵盾墙,还有如林的长矛在前,但是那些突厥人依然一个个胆战心惊。那突厥大营此时早已经成了人间地狱,一座座营帐早已经在黑夜中燃烧起来,发出熊熊烈焰。那火光之中,不时的夹杂着一阵阵的雷鸣之声,以及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每声惨叫,都让那些突厥士兵惊惧无比,这是面对未知的天然而恐惧。
在牛角声的召唤下,越来越多的突厥士兵从大营中赶来汇聚。
“列阵,稳步前进!”一个个的传令兵骑着战马,在大营外的各个方阵前大声传令。虽然心中恐惧,但是在后面的那些部族头领的督促下,前面的一排排士兵只好举着盾,端着矛,胆擅心惊的缓缓前进,向着大营包抄而去。
辽东军的三路人马此时已经将大营整个踏遍,渐渐又汇合成了一支大军,四处纵横,到处剿杀着营中的突厥人马。渐渐的,手雷也已经用光,连弩箭也光了,箭壶中的羽箭也已经用尽。
三千兵马,全都持起了长矛、横刀,再一次的清洗突厥大营。
“将军,突厥人已经反应过来,现在在大营外四面收拢了兵马,已经慢慢向大营合围过来了。”一名校尉浑血浴血,满身大汗的策马而至。
张合抬着四顾,看着已经化为了一片火光的突厥大营,喘了几口气道“看来我们倒是小看了突厥人,这些突厥人虽是败兵,却也还有几分本事,居然如此这般都还不溃散。既然如此,咱们撤,今夜倒也是够本了。”
另一名校尉也是咧开嘴大笑,满是烟熏尘土的脸上,一下子lù出了满口的大白牙。“将军说的极是,今晚总算是杀的痛快了。末将估计,今夜死在我们马蹄之下的突厥人,最少也已经过万了。现在撤,咱赚大发了。”“撤!”张合眼看突厥人已经收拢了那些兵马,也就叫好既收。挥着马槊,传令撤军。三千兵马一夜大战,也是损伤很大,就算是他们打的是突袭战,一路大都是奔驰〖运〗动作战,最后也还是死伤了三百多人。说起来,以三千袭击六万的突厥大营,鼻后只死了三百多人,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如果不是一开始,那些手雷与弩箭太犀利,再加上突厥人大多以为是隋朝的五十百大军追上来了。也不可能会让他们取得这样的战果,来去如风,张合率着剩下的两千多弟兄,趁着突厥人还没有完全合围之前,杀出一条血路,消失在黑夜之中。
领利等人正打算追击,彻底将这支趁火打劫的人马歼灭。那边却已经传来了收兵的命令,众人只好无奈回转。
满是灰烬残骸的大营,始毕可汗面sèyīn沉的看着这一切。
“战后清点已经完成,据清点,今夜遭遇突袭,来敌约三千之数,打的是隋国左屯卫的旗号。夜战之中,敌军不但全都配有弩机,而且还有大量辽东雷。我军惊慌之下,伤亡惨重。今夜被敌军杀死,烧死,践踏而死者加起来多达八千多人。而且伤兵甚多,大多都是烧死,踏伤,还有大量的伤兵如今昏mí不醒,据萨满查看,全都是中了毒。那些敌军的辽东雷中含有大量铁钉等物,皆有剧毒。军中药草不足,大多难以医治。近五千人无法熬过今天”始毕等人全都面sèyīn沉无比,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夜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伤亡。战死者已经有八千多人,而今天还有将近五千人会毒发而死。除了这一万三千人,除了轻伤者不算,还有约两千人将彻底残疾,无法再战。一万五千,区区数千敌军夜袭,就让拥有六万多人的突厥大营折损了一万五千人马。
“该死的陈克复,本可汗永记此仇,今生誓灭陈家小儿,他日必起草原大军,彻底踏平辽东。”始毕可汗已经无法再克制心中的怒火。
虽然当初他的心中也并没有怎么将那个了盟约放在心中,但是此时被辽东军背后狠敲了一记,心中却无比的愤怒。
“传本可汗命令,所有的战死者尸体全部就地焚毁,将他们的骨灰带回草原。今日午后,全军立即起程。”虽然心中愤怒,但始毕可汗已经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这是一种如同被狼盯上的感觉,辽东军有数十万人马,而陈克复更是被天下传唱为当世第一名将,这样的人不出手则已。既然出手了,又怎么可能会只派三千人马来战。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三千人不过是辽东军的先头部队,后面才是真正的主力。
眼下突厥各部可战之兵只有五万人马,如果再被陈克复截住,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草原。各部族首领这个时候也有些人心慌慌,虽然想带着各部族的族人尸首回草原,但是此时也无法坚持。
当下,突厥人收拾了大营,重整了残部后,马上出发。幸好这次军中的粮草大都囤积于大利县城,并未被毁掉,也算是一个大幸,不如数万大军,过了大利城后,就是很长距离的茫茫无人荒野,他们就是想劫掠打草谷都不行。
三日后,始毕并没有顺着来时的路,去碛口返回草原。为了防止辽东军已经到了东边。始毕率军往西,至白道,打算沿着西线到干都斤山,再折返突厥牙帐。
不过突厥大军刚至白道,却听得两旁的山林之中,突然飞出无数的箭支,箭如雨下。被王仁恭早就安排在此处设伏的契丹王子阿保窟率一万契丹精骑四下杀出,突厥人与契丹人都是草原上民族,双方对于骑射都是十分精通,皆是马背民族。这一番厮杀,却是旗鼓相当,契丹人虽只有一万,却并没有落多少下风。
反而契丹人凭借着从辽东军得到的手弩装备,加上以逸待劳,反将连日拼命赶路,早就身心疲惫的突厥部族兵马杀的叫苦连连。大战一整日,双方往来冲杀,血流成河。直到黄昏之时,始毕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金狼骑士营参战,契丹人在损失了三千多兵马之后,才渐感不支,如风一般的往西撤走了。
看到往西而去的契丹骑兵,始毕可汗虽然仍然觉得应当继续往西,可是xí部首领洛克等人却是已经有些如惊弓之鸟。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往西,不但因为契丹人退往西边,有可能辽东军主力就在西边。而且此时军中兵马最多的xí部正在突厥的东部,就是仆骨、拨也吉两部,也同样都是在东北部。眼下草原上各部正被袭击,如果往西,就算回草原,也得绕上一大圈,没有个一两个月根本无法回到部族。所以,xí部与拨也吉、仆骨三部凭着手中掌握的半数以上的兵马,坚决不肯往西。
始毕可汗无奈,只得率兵往东,东进屯铁山。打算暂时休整兵马后,穿越沙海,回到漠北。不过始毕刚到屯铁山,辽东的大贺氏少族长摩哥却已经再次率一万大贺氏骑兵杀至。
此时兵马已经只剩下四万余人的突厥兵马,早已经疲惫不堪,甚至粮草都在之前的白道之战时,被契丹骑兵给烧毁。如果不是回家的信念支撑着,这几万人也已经崩溃了。即累又疲,还两天没有吃饭的突厥人这两天完全靠吃马肉充饥。甚至一路上为了赶路,连马路都是生吃。
四万多突厥人对上一万多养精蓄锐的契丹草原出身的大贺氏骑兵,一场大战杀的昏天黑地。大贺氏的带兵者摩哥十分狡猾,他并不和突厥人正面死战,反而是一直纠缠不清,完全不给突厥人休息的机会。
从白天到早上,从早上到晚上,双方连续交战一天一夜,突厥人的战马多疲惫倒毙。
打到最后,突厥士兵大多已经崩溃,往日悍不畏死的突厥兵,不少在战马倒毙,摔落地上后,却干脆躺在那里不起。始毕可汗见此情况,也是又急又惊。最后无奈之下,丢弃了失去了战马的近万人马,只带着三万余骑仓惶而逃。
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突厥人一路沿着yīn山东逃,打算过碛口穿过沙海逃往漠北。
yīn山山脉不知名的山脚之下,始毕可汗的那条断tuǐ因连日的仓惶逃窜,早已经再次移动了骨头,此时经过之么多天,那断骨已经生成,他的一条tuǐ也彻底的成了一条瘸tuǐ。不过此时的始毕可汗已经不关心自己的瘸tuǐ了,站在山坡之上,看着山脚下那乱七八糟到处歪斜的突厥骑兵,他的心中充满着恐惧。
自到了定襄后,这一路之上,仿佛他们的所有动向,早就被辽东军先一步得知了一般。他刚到大利城,当夜就被袭击。他往西到白山,却又遭到契丹骑兵的伏击,他逃往屯铁山,却同样被一支大军拦截。
眼下正往前不远,就将是碛口,过了碛口,穿越沙海,就将是漠北草原。
虽然离回中原只有一步,但是他的心中却越发的感觉不安。他已经觉得,在碛口,肯定还有一支更精锐的辽东军在等着他。在大利,辽东军只出动了三千骑兵。而在白道和屯铁山,虽然兵马加起来有两万之岁,但这些人马,却都是契丹兵马,而非辽东的兵马。
虽然他早知道契丹和辽东早成了一家,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陈破军真正的精锐兵马并不是那些部族联军,而是由他亲手缔造出来的辽东军。大利一战,三千辽东军已经能大破他的大营,让他折损过万。眼下契丹人已经出动了两万,那依他心中的猜测,碛口肯定还会有不少于契丹人的辽东军在那里,张网以待。
退,已经无路可退,他可不会忘记,契丹人先后两支人马,现在还有一万多人都是往西退的。他往西退,只能是羊入虎口。进,同样没有生机。碛口就如同一个死亡陷井摆在那里,明明已经让人知道,
可却无法绕过。
长长叹息一声,始毕撑着手中做拐杖用的长矛,蹒跚几步,心中无限落寞的对身后满脸怒容的部族首领们道“突利,你带一队使者却碛口,告知那的辽东军主将,就说本可汗愿意向辽东军归降。”!。
第447章 红色密令
突利大惊失sè,’,父汗,只要到了碛口,穿越沙海,我们就能回到漠北草原。漠北草原之上,还有上百万的突厥部民,他日终可一血此恨,为何此时却要降辽?”
始毕可汗连日来的奔逃,加上一条断tuǐ的伤痛,让昔日草原上最勇武的汉子,也充满了苍桑。才四十出头的始毕,不知不觉两餐角已经生出了如霜白发。看着渐已长成的儿子,始毕心中既是欣慰也满是担忧。虽然他对突利充满寄望,但终究还只是没经历过多少风雨的年青人。如果这次自己tǐng不过去,以突利现在的能力是无法接掌整个突厥草原的。
心中叹息了一声,始毕对看其它并不说话的首领们道“草原上的雄鹰要想猎食,就得先飞的很高,然后凶猛的从天空扑下。最猛的勇士,也知道要想将拳头的力量发挥到最大,也需要先收回拳头,然后击出。”“突利,眼下我们已经陷入困境,难道你还看不出,我们如今的一举一动全都已经落在了那辽东陈破军的掌握之中吗?如果我们就这样闯到碛口,等着我们的只有全军覆没。我们没有一拼之力,如今草原叛军四起,我们不能全部折损在这里,我们必须得回到草原。所以,本可汗想了许久,我们向辽东归降,先回漠北扫平叛乱为最紧要之事。”“大汗,您乃是草原长生天下最尊贵之人,怎么能向辽东区区一隋朝叛将归降?大汗,我等原誓死护送大汗突围回到漠北!”一旁的金狼骑士统领阿史那。思摩悲愤的道。
始毕伸手摇了摇”不用再多说了,昔日我父亲启民可汗为了突厥之复兴,向隋国归降,忍受了十二年。如今,本可汗为了突厥今后的休养,又怎么会在意这点耻辱?突利,你要记住,我们都是草原上狼的后人,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汉人的那些礼仪名节,对我们最重要的是实力。就算本可汗归降了陈破军又如何,只要他放我等回到漠北,他日扫平叛军之后,我们到时再挥兵南下,击败陈破军即是。”
yīn山之下,风萧萧兮!突利眼中含泪,带着数十骑直奔东面的碛口而去!
碛口,通往漠北的一个重要关隘。过了碛口往北,就是茫茫沙海,穿越了这片死亡沙海,就是茫茫漠北大草原。此时的碛口的一处山谷之中,却隐秘驻守着辽东军的一支兵马。副帅王仁恭亲率七千兵马隐伏在此,准备给早已经被连续攻击的如丧家之犬一样的突厥人最后致命一击。
王仁恭边关名将,当年即是北疆八虎将之一,久与塞外诸部交战,深得对战之法。他受命在此伏击始毕。不过却并没有只是死等,
而是在知道始毕只剩下了七万大军时,兵分四路,依靠着辽东军的飞鹰传信,在突厥北返的路上,连设四道伏兵,一路上不但丝毫不给突厥人休息时间,也彻底的断了他们的粮草,更兼一bō接着一bō的攻击,彻底将他们的军心士气弄的溃散。
如果王仁恭只是集结三万人和突厥人的七万大军决死一战,王仁恭并没有多少胜算,就算是能胜,也只会是险胜,而且到时突厥人肯定会有很多人逃走。但是如此这般层层叠叠,分次进攻,虽然每次的兵少了,但是实际上的效果却更加的好。
坐在营帐之中,看着刚送到不久的飞鹰传信,得知始毕大军只剩下了三万人马,而且早已经疲惫不堪时,王仁恭的脸上也不禁lù出了笑意。最多一天,始毕就将赶到碛口。
这一天,他已经等待多日,七千将士早已经养精蓄锐多时。对付三万和溃兵相似的突厥人,他并没有多少可担忧的。因为张合、阿保窟、摩哥三将已经汇合,率领着一万五千骑兵正向碛口而来。到时两面夹击,定能将这三万突厥人全军覆没。
营帐被掀开,王仁恭的亲卫队正走了进来。
“副帅,在外侦察的弟兄们发现了一队突厥人,他们自称是来找碛口辽东军主将,言突厥始毕可汗要向我们陈大帅请降!”王仁恭有些意外,不过只是一瞬间后,就心中了然,冷笑了两声后“儒年,突厥始毕可汗请降,你觉得此事可信吗?”
王儒年也是王仁恭的一个族人,多年来一直跟随于他,也算的上是心腹中的心腹。而且文在王仁恭身边,耳濡目染,却也见识不凡。只是微微一想既道“突厥人叛服不常,向来最尊崇实力为尊,草原上的人只认实力,不认什么信义盟约。眼下突厥人穷途末路,所以才会请降,但是只要等他们一恢复实力,必然会lù出他们獠牙的獠牙,他们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白眼狼?说的好,草原人确实都是白眼狼,那些年,我们帮着西突厥打东突厥,打完东突厥又帮着打西突厥,打来打去。可是哪一次不是在我们帮过他们后,用不了多久,实力一强大,就会对我们lù出本xìng。狼终究是狼,我们辽东不需要这样的狼。”
“副帅,您的意思是不接受?”王仁恭有些犹豫的站在那里,如果按他的本意,这样明显的毫无诚意的诈降当然不能接受。接受了就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可是想想自己到辽东也不过是半年时间,且当初入辽东还是yīn差阳错的情况下。
如今陈破军给他如此信任,委他为参谋本部幕僚次长,这次还为一军副帅,更是留他在此担任如此重要的职责。
这样的情况,早已经让不少辽东军中的陈克复的老部下们,多有微词。如今始毕可汗请降这乃是大事,按例只有陈破军才有资格处理。
虽然他相信陈破军来处理,也会和他自己的处理是相同的,但是只怕事后,这事会成为他人攻击自己的把柄。身在朝堂官场,有时不单单是要埋头做事,更多的时候还需要不时抬头望天。
“去把那突厥使者带过来,本帅亲自会会他。”说完,王仁恭马上落座亲笔手书了一封密信,将眼下连日来的战报了,及突厥人的请降,以及自己的看法都写进去,然后加盖火漆封印,让特勤司的人火速送回辽东。
信刚送回辽东,突厥的使者还没接到,特勤司的那位联络官却又请见。
“副帅,大帅从辽东发来的急报,此信为红sè特级密信,请阅兵即焚!”联络字呈上信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认真的站在一旁。
无sè、蓝sè、绿sè、黄sè、橙sè、紫sè、红sè,辽东密信分七种颜sè,标志着七个等级。王仁恭心中一惊,红sè特级密信,这可是辽东最高级别的密信。此类信件只能由接信者一类阅读,且必须在特勤司的联络军官的监视下阅读,阅后即焚,一般都是关系着辽东的最高机密。
接过信,果然在信的右下角,有一个红sè的火焰标志。
“shì卫,传本帅帅令,所有人离营帐五十步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杀无赦!”“得令!”shì卫们马上后撤五十步,将营帐团团护住,严防任何一人靠近。
又仔细的难看了一遍信封上的火漆印鉴完好之后,王仁恭才打开了密信。按照信中所提示,那位联络官取出了一套对应的密码本。
王仁恭仔细的逐一泽完之后,脸上已经是慎重无比。默默的在联络官的监视下,将这封信烧成灰之后,又将灰烬交给了联络官带走,并在联络官的一个文件上签名。
等联络官离开后,王仁恭的心中还是无比jī动。密信并不长,但是那条密令却让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觉。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原以为,也许自己永远不用面对这件事情的到来,也许就如这般,过了多年后,他终于老死他乡。可哪曾料到,这一天居然这么快的就到来了。他绯徊,他犹豫!
良久之后,王仁恭长叹一声,提笔又快速的写了一道密令,慎而重之的交给了shì卫。
“马上将这道命令飞鹰传给阿保窟副帅,让他接信后,立即按信中所令行事。此事决不容耽误,违令者大帅必究!”
等信使出去了一会后,亲卫队正王儒年也接来了突利等突厥请降使者。一见到突利,王仁恭没有任何客套,立即开门见山道“始毕可汗让你传达给本帅的要求,本帅皆已经得知。我辽东与草原本就是兄弟盟友,如今始毕大汗能来归降我辽东陈大帅,实乃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现在本帅正式代我家大帅答复于你家大帅,我辽东接受你们的请降,从今日起,草原突厥正式成为我辽东一部。”“本帅一会就会亲自前往,和你们大汗签订接受请降书。相信这些天你们也累了,盟约签订后,你我草原辽东可就是一家,一会本帅会带上酒肉,以祝盟约誓成!”口S:新的一卷开始,中原大战起。今天也是月末,各位还有票票的童鞋们,请投出你们的票票吧!好久没求了,估计童鞋们都把我忘记了……下月底大封,现在跪求推荐票票!(!。
第448章 一网打尽
帐中一时安静至极,突利和王儒年都没有想到,王仁恭居然会如此轻易的就将此事答应了下来。突利在那瞬间的惊讶过后,心中剩下的就全是jī动。他已经十分清楚的知道,这次请降,对于草原来说意味着什么。辽东军答应,则他们还有机会休养生息,他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而如果辽东军不答应,非要在这劫杀他们,那么草原也将危急。
王儒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的将军,忍不住出声道“副帅,此事是否请示大帅再做答复?”
“将在外,君命有所有授!当初大帅留本将在此,已经让本帅全权处理草原之事,更何况,和草原结盟,此乃双赢之局面,何不应允?不用再说,此事就这么定了。你马上传令下去,让军中准备犒赏突厥盟军的酒肉,一会本帅亲自带去与草原兄弟。”
王儒年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王仁恭,心中充满了担忧,不过最后在帅副带突厥人出去时,却仿佛给他打了一个眼sè,就那么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但不管是什么文章,这都表明一切尽在大帅掌握之中了。王儒年放下心中的担忧,忙跟着出去。
yīn山脚下,始毕可汗等突厥部族首领,一俱上都面sè忧虑的看着远方,等待着突利的回来。
一骑西来!
“报,大汗,突利可汗让小的飞马来报,碛口辽东军主将王仁恭已经答应大汗之请降。一会将率部亲至我军大营,与大汗签定盟约。突利可汗还有言,那隋将态度可亲,一会还将带牛羊酒肉前来犒赏,庆祝盟约签定。”
始毕等人面面相觑,犹是有些不敢相信。原本以为这事情,哪怕辽东军会答应,最后也肯定会提出许多无理的要求,甚至始毕可汗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辽东军非要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儿子突利入辽东为质,他也会咬牙答应。但是现在,辽东军突然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反而让他有些无法相信。
就在众人还在疑huò不解之时,东方远处已经尘土阵阵,一支人马已经滚滚而来。远远看去,却正好看到那队伍前面打着的陈字大旗,后面还有一面小一点的王字将旗。一眼望去,那支队伍也就三千人左右,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但是看到这支队伍后,反而让突厥人放松了下来。
如果来的是上万人的大军,他们可就要疑huò这是不是辽东军的诡计,打算趁机攻击了。而如果来的人太少,也有些让他们不敢相信。
但是现在来的人只有三千,但是对方的主将却都已经亲来,这却是已经让他们大多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不少突厥首领放心之余,还不由在心中骂道,这些该死在辽东将领,真是蠢猪。居然还愿意接受请降,这岂不是放虎归山,等回去了,休养生息之后,定要卷土重来,给这些愚蠢的辽东军一个好看。
始毕瘸着tuǐ亲自带着众首领来到营帐前迎接,态度也放低了许多。
王仁恭带着三千人马,挟带着众多的牛羊酒肉前来,远远的就能闻到那美酒飘出来的味道。立时让那些连日来都是东奔西逃,连口奶茶都喝不上的草原汉子们眼中冒光。
王仁恭并没有直接下马,坐在马上一拱手道“本帅为此处辽东军主将,辽东军参谋本部幕僚次长王仁恭。欣闻始毕大汗愿意归降我辽东,在下深感欣喜,一时也等不得,亲来大汗营帐签署盟约,不知大汗可否准备妥当?”
看着王仁恭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始毕心中也是大定,忙高声道“我草原与辽东之前就曾签署过盟约,不过那盟约却是有些不妥。故此今〖日〗本可汗率草原十八部,愿意归降辽东。愿依辽东之旧例,将我草原十八部划…分为草原十余郡,从此皆归辽东陈大帅之统率。盟约已经准备妥当,不过如果王大帅如有什么其它条件,可以修改。”
王仁恭脸上带笑,跳下马接过始毕准备的盟约,假装仔细的看了一遍。抬头正要全部应允下来,但看到两边将领都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忙又打住。又故意盯着那盟约看了几遍后才道“这盟约本帅认真看过,有几条本帅还有意见。其一,盟约签订之后,突利可汗做为始毕大可汗之嫡长子,须得入辽东为我大帅之shì卫官。而且其它十七部族的首领,也须得各派一名嫡子入辽东为大帅之shì卫。”
始毕忙点头同意,此时就是辽东军要求让他入辽,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嗯,还有一条,突厥既然改为草原十八郡,那以后将划分为三州、十八郡,辽东行台尚书省将派官员入草原。并且依例,草原每年都得按辽东税制向辽东交税。并且,做为大帅策封的草原大可汗,与统掌草原三州的三位小可汗,也得每年向大帅进贡,牛羊马匹财物。”
“本可汗完全同意王大帅所提之要求!”此时始毕不管王仁恭提什么,他就答应什么。王仁恭提的要求越苛刻越多,他心中越放松。反正他请降不过是为了回到草原,回了草原之后,一切不过是一将废纸罢了。
王仁恭一边说话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始毕,嘴角却微微的上扬,lù出一丝不鼻察觉的冷笑。
“还有,草原十八部的首领,皆需将一位年青美貌的嫡女,嫁入辽东给大帅为妾。”王仁恭又提出了一条苛刻的要求,不过的突厥人已经有些忍不住,始毕可汗回头,那狼一样的目光扫视过众首领后,诸部首领全都点头应允了下来。
“好,既然诸位首领都已经同意,那我们现在就签订契约吧!从今日起,我等就是一家人了。”王仁恭高兴的道。
数名shì卫取来纸墨笔砚,早有军中文书,当场拟写合约,按照之前所商议的条件,一条条加了上去。契约一式两份,每份上面,都是汉字,与突厥字同书。最后王仁恭与身后的诸将校在辽东军一方署名签约,始毕可汗与草原诸部首领在草原一方下面签署名字。
笔落约成,白纸黑字,辽东与草原各执一份。
“哈哈哈!”王仁看畅快大笑,从现在起,我等就都是一家人了。来人,将带来的好酒与好肉抬上来,我等共同畅饮,庆祝此等当永传史册的时刻。等明日一早,本帅亲自护送诸位首领回漠北!”
那些突厥人早就被那些酒香给引的快爱不了了,此时契约既成,一时再无担忧。一个个立马兴高彩烈的脱去身上沾满了血汗的皮袍,奔着那些一车车的美酒争抢而去。
王仁恭与诸将校也和突厥始毕可汗等诸部草原在中军大帐开怀畅饮,那三千带来的兵马也都被突厥人安排在了中军,重重突厥人的包围之中,一起饮酒吃肉。
这顿酒,从傍晚一直吃到了深夜,yīn山脚下的点点火把篝火之间,依然到处飘扬着那美酒的香味,还有不少酒醉的突厥人的高声歌唱。
眼看着月上中天,突厥人也大都开怀尽兴,唯有始毕可汗的五千金狼骑士滴酒未沾,团团的将醉后送回营帐的隋军主将王仁恭与辽东三千兵马团团围在中军营帐之中。
始毕可汗此时也喝了不少的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原本心中还有不少的警惕,但看到隋军主将都被自己围在营中,也就心中放松了许多。带着微微醉意,始毕终于倒在了狼皮垫子上,开始了这许多天来的第一个安稳觉,没用多久,就已经沉沉醉入梦乡。
睡梦之中,始毕梦到自巳回到了草原,他如同他的父亲启民可汗一样,忍辱负重,休养生息。在他的隐忍之下,十年之后,突厥终于再次强大,而中原却依然一团混乱。在梦中,始毕可汗梦见自己得到了长生天的启示,做出了那威震天下的辽东雷。带着这些辽东雷,始毕可汗率领狼骑五十万,挥师南下,一路之下,势不可挡,挡之披靡。
那一道又一道的草原雷,将中原人炸的血肉模糊,血肉横飞。
如此犀利的武器,让他不由的大声叫好,拍手称赞。
轰隆!
又是一声霹雳!
“大汗,快醒醒,卑鄙的汉狗杀过来了,大汗快逃!”始毕可汗从美梦中醒来,马上听到了梦中那连天的雷吼之声。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始毕惊呼道“谁杀过来了?谁杀过来了?”
“大汗,是那辽东军狗贼,趁着我们酒醉,突然从营外四下杀出,如今已经攻入营中了。”“营中的那三千隋军呢,王仁恭呢?马上将他们抓起来!”“大汗,营中的那三千辽东军也杀过来了。外面杀声一起,他们就马上杀出来了。看那样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喝醉,繁个人都早整装待发,此时就是他们杀的最猛,手中还有那辽东雷!”
始毕可汗一声怒吼,一口鲜血喷出,昏倒了过去。
大业十一年,六月,王仁恭率三万轻骑,一路伏击突厥七万败军。
最后突厥人诈降,王仁恭将计就将,反而于夜四处杀出,内外夹攻。
当夜,突厥三万骑兵死伤无数,余者近万人全都被俘虏。至此,三十万南下狼骑,再也没有踏上草原,全都倒在了漠南。突厥磊可汗始毕兵败yù自刎,却被俘虏,余者,处罗可汗、领利可汗、突利可汗,叱吉设、洛克俟斤等部族首领统统被俘虏。
再次醒来的始毕可汗看见自己身上锁链加身,不由的悲愤yù加。
看到火光中走来的辽将王仁恭,不由的高声怒骂道“王仁恭,这个伪君子,卑鄙无耻的小人,背信弃义,无耻!”看着那边披头散发,脖颈之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口的始毕,王仁恭只是笑了一笑“始毕,你有何资格这般骂本帅?草原人可有信义可讲?讲信义,那得看人而言。对你们这些草原人,本帅从不认为有何信义要讲。”说完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后,又停下道“对了,有一句话忘记了告诉你。中原孙子兵法中有一句,兵者,诡道也!用兵者,无所不极其。你始毕先前请降不过是诈降之策,你铛直以为本帅会连这也看不出来?你们草原人用这招骗过多少中原王朝?莫非你以为所有的中原人真的都不知道?往日,不过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以而从之。但是如今,我们辽东军有更好的选择,你觉得,我们还会容忍你们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他日长大后再让你们反咬一口吗?”始毕可汗面如灰sè,心若死灰。“既然兵败,本可汗也无怨言,给本可汗一个痛快!”
“杀你?本帅可没这个权利。这得由陈大帅决择。不过如果你能表现的好一些,从此老老实实的当一个俘虏,相信陈大帅会让保称在辽东的一生平安的。”
“不,本可汗乃是草原的王者,想让本可计如西突厥那处罗可汗一样,当汉人的护卫走狗,休想!”始毕在后面怒吼。
王仁恭并不再理会他,直接去了中军大帐。此时帐中到处都是倾倒在地上的杂物,酒器。士兵们草草清理过后,王仁恭升帐点将。
此时阿保窟、张合、摩哥、刘铁柱、张火、陈山,等诸将都已经到齐。对于今晚副帅王仁恭的将令,众人都有不太明白。既然突厥人请降了,那这事情就不再是他们这些将军们能决定的了的。按令,此事当由陈大帅亲断。可现在,王仁恭却自作主张,将已经投降的突厥人给袭击了,不但杀了近两万人,还俘虏了那么多人。这让诸将都心中不安,生怕拼了一夜命,到时却反而被大帅责罚。
王仁恭扫视众将一眼,已经明白他们心中的想法。高声道“将在名,君命有所不受。
此次决定,都由本帅一人决定,到时就算大帅责罚,也由本帅一力承担。现在本帅宣读大帅最新紧急红sè帅令。诸将听令!”“末将听令!”
“辽东大元帅令,责令王仁恭部马上结束先前任务,立即率兵东进,沿突厥草原进入奚国境乌在奚国与河北边界沽河一带隐藏行踪,等待本帅亲率兵马前来汇合。比令,红sè紧急,接令之后,立即行动!”!。
第449章 暗渡陈仓
此时中军大帐.早已经被一层层的护卫守的风雨不透。账中诸将,皆是此时军中级别颇高的数将。但是听到这个刚刚发来的辽东大元帅令时,仍然有些不太明白所以然。
王仁恭看着众人疑huò的样子,开口道,““我等居于塞外,消息闭塞。据大帅发来的密信,此时中原早已经大乱,江南之地,以江南会各大世家为主,已经复立陈朝,拥立大帅的父亲皇太子为皇帝,江淮江表岭南诸地,大多已经是南陈之属地,陈朝如今已经得五十一郡。,,““河南瓦岗军也已得河南、山南七郡之地,河北孙安祖等叛军也据河北南部三郡。整个东南半壁江山易已经大多易主。如今皇帝杨广突然中风瘫痪,南返太阳。此时朝廷各路大军正云集太原,明争暗斗.
正为朝中势力的重新划…分而半的你死我活在,无暇东顾。,.
““如今天下风云变幻,日夕变幻。当此最紧要关头之时,正是我辽东军挥师中原之时。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大帅有令,绝不容错过。,,阿保窟有些疑huò的道,““王副帅,我之前听你说我那拜把大把的父亲已经在江南称帝,拥地五十一郡。据我所知,大帅的父亲可是只有这一个儿子的,那大帅自然就是太子,将来早晚是陈朝的皇帝。陈朝在南,大帅在北,南北合击,半壁江山可得,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怎么搞的好像十分危急一般?,,诸将这个时候也都有相同的疑huò,一起望向王仁恭。
对于这些最上面的事情,王仁恭本来不想说。但是此时看到诸将的疑huò,想了想后还是说了出来,““大帅的父亲虽然称帝,但实际上此时陈朝的一切却完全都是由江南会所操纵。而江南会皆是江南世家大族,其中更以如今掌握江南兵权的沈、顾、王、谢四大家族最强势。
表面上陈朝是大帅的父亲为皇帝,但实际上,江南陈朝的一切却全都听命于江南会。,,““副帅是说大帅的父亲已经成了江南会的傀儡?,,张合大惊道。
王仁恭点了点头““江南会不在意谁做皇帝,他们要的是控制江南,甚至控制天下。到时不管谁当皇帝,也只能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之前他们曾派人入辽东面见大帅还加封了大帅为陈朝皇太子,尚书令,天下兵马大元帅,辽东道大行台尚书令等职。不过大帅早已经看出了江南的局势所以对他们并不打算有太多接触。,,““据特勤司最新情报,此时陈朝朝中势力最大的沈家,在先前被大帅没有答应与他们联姻后已经将大帅生母的一位堂妹沈氏下嫁给了陛下,并已经被立为皇后,甚至有传刚升为皇后不久沈氏已经有孕。如果沈皇后生的是男孩,可以想像将来的事情。所以,眼下的形势,江南会并不比我们弱。唯今之计,只有我们辽东势力强大之后将来才能从容面对江南会,甚至让大帅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番可以算的上是秘闻的话语听的诸将都有些昏昏然,他们没有想到,这隋朝还没有倒下,这大帅自家却一下子又出了问题了。如今父亲在南,儿子在北,陈朝已经复国,大义名份尽皆在南,这却是一个麻烦的事情。想来想去,众人也觉得,眼下也只有先不管江南的事情,只有等到他日再说了。
““大帅紧急调娄等至奚国境内,却又为何事?,.
““当然是为河北,如此形势紧急,我们辽东没有太多的时间。如果等到江南会势力越加强大,那我们辽东想制也来不及了。所以当前局势,我们必须不管江南,一心全力发展。如今我们兵强马壮,所需要的就是土地人口。河北紧邻辽东,必须为我辽东军所掌控。得河北,才能河北辽东联结一体,西可进河北,南可下山东河南,真正的高屋建翎,掌天下势。,,说到这里王仁恭也皱着眉头道,““我辽东军要攻河北,唯有出临渝关,西入河北。但如今临渝关早被朝廷巩固了两年多的时间。加上薛世雄与李景等名帅,又有罗艺等大将防守,临渝关却是急切难下。就算发动辽东军全力攻击,最后能击败隋军,拿下临渝,也将是伤亡惨重,这将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之前薛世雄已经率十五万大军出临渝关,攻入辽西。不过大帅率兵挡住,并且利用朝廷之前加封大帅的诏书,让薛世雄回到了临渝关。不过时间有限,用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知道。所以临渝这关,如果不付出大代价是不可能过去的大帅与辽东诸位大人商议良久后.决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张合不解的道。
““没错,这就是大帅紧急召我等前往奚国的原因。入河北,可不止临渝一个关口。就在奚国与河北的边界处,还有一条河北直通塞外草原的峡谷通道军都关。眼下河北兵马俱被我辽东军吸引在了临渝,所以大帅打算留一支大军在临渝牵制住河北大军。亲率一支轻骑潜入奚国,与我们汇合,然后出其不意,抢夺军都关,一举杀入河北。到时大帅与我们自临渝关的河北军的背后杀出,关外的辽东兵马在外攻击,两面夹击,一举击败河北军,彻底拿下河北。,.
诸将听到这个计划…时,都有些面sèjī动。这可是个大手笔,光是听听,他们就已经有些热血沸腾了。如果计划成功,真的攻下了军都关,到时从背后杀出,两面夹击河北军的话,这可就不是正面强攻险关。临渝关的险要,他们都是知道的,那是仅次于雁门雄关的险关。
突厥人十五万人围攻雁门,结果打的最后死光了也没打下。
如果他们真的在辽西强攻临渝,能从河北源源得到补充的临渝关,就将成为辽东军的绞肉机。没有个十万左右的伤亡,很难拿下这样的雄关。十万的数字,辽东军伤亡不起,也不敢打这样的仗。而如果从军都关杀入河北,从背后合击河北军,这却是将有着极大的优势。对于这样的仗,那是辽东军的拿手好戏。
““这确实是妙策,可是依此计,我们必须从奚国境内攻入,奚国又岂会同意?,.摩哥忧虑的道。辽东军与河北军开战,可是战场最开始却得在奚国境内开始,这样的事情,奚国又岂会答应?万一最后辽东军反而与奚国打起来,这岂不麻烦。只要与奚国战起,相信到时河北军肯定会得到消息,那军都关可同样是河北险关,只要加强警戒,增派一些兵马,同样一时难以得下。
一旁的特勤司军官道,““可以告诉诸位将军一个好消息,奚国如今各大部族都已经杀入了突厥草原。如今正和xí部打的难分难解,正是紧要关头。只要奚国获胜,相当于奚国的广大xí部草场就将被并入奚国。此时他们是全族尽出,奚国的腹地,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马。只要我们一路谨慎隐蔽行军,不用担心奚国的兵马。就算奚国到时得到消息,等他们赶来,我们的兵马已经攻入了河北了。,.
听到最担忧的一条也被解决了,诸将也都兴奋起来。
““副帅,这些突厥俘虏怎么办?带上他们行军,只怕会耽误行军速度。可是杀了,又怕不妥,这些人中可是有草原十八部中的数部首领,及草原四位可汗。,.一向沉稳的刘铁柱皱眉问道。
这次的俘虏确实不少,之前大贺氏与突厥交战时,就已经俘虏了突厥近一万一马。而今夜的夜袭,在歼灭了突厥两万人后,又俘虏了近万人马。这其中还包括了大量的突厥贵族,其中大可汗,小可汗,设、俟斤,特勒等等大小首领一大堆。眼下辽东军也不过剩下两万余人马,俘虏就有两万。带上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急速行军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带上那些贵族,然后将那些俘虏杀了。但是看着契丹的阿保窟与大贺氏摩哥的眼光,就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想将这两万俘虏带回去。两万的成年精壮突厥战俘,这可是最好的奴隶。对于最缺人的草原部落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战利品。
王仁恭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留下军中所有的轻重伤员,再留下契丹与大贺氏三千人马,由这五千人马假装成奚国人,一路将这些战俘和伤兵们送回契丹,回到辽东。其余的一万八千人马,由本帅亲统,带上包括始毕可汗等在内的所有突厥贵族,即刻启程,立即前往奚国沽水河等待大帅率兵汇合。,,““得令!,.诸将接令,皆出帐整军而去。阿保窟与摩哥两人也是高兴不已。先前陈克复自草原返回,一路上掠夺了许多财物,与青壮草原俘虏,那里面就有他们两部族的一份。
而现在这两万人马,一家一万战俘,这就等于是额外的好处。再加他们出兵,辽东军所付给的粮饷,统统一加,他们这趟出兵可谓是大赚特赚了。
风吹过草原,无名的野花随风飞起,飘飘扬扬!!。
第450章 少将罗成
,既然奚人都已经死了。”眼看着四周天sè渐暗,罗武不禁催促道:“我们回去吧!”“一些死人就吓到你了?”少将军罗成带着浅浅笑意道。
罗武并没有被少将军jī住,年过四十的他,跟着将军镇守边关多年,早见过比这惨烈不知道多少倍的情况。只不过将军走时交代他留下来好好照应少将军,所以他得尽职责。
要不是拗不过少将军,这次他都不会带上他来。
“死了就死了”罗武不以为意的道:“这边关之地,每天都总会有那么些人死去,又何须去理他们。”
“可是他们为何死了?”少将军罗成道:“奚人突厥死在我们的关前,总有原因的,既然父亲大人让我留守,那我就得尽忠职守。万一是奚人要来犯边,我们也好早做准备。”说着这话,少将军罗成的目光中却没有半分恐惧,反而心中满是隐隐的期盼。这次父亲率兵前往临海,带去了大哥罗春二哥罗松,却反而不肯带他走,将他留在了这里。
罗成今年刚过十八,一手家传罗家五钩神飞枪已经练的出神入化,可是父亲还是觉得他不如两个哥哥。这次去东边和辽东叛军做战,却是不肯带上他。之让他心情郁结万分,今日他在关内听到北口外斥候发现了不少奚国人的尸体,于是兴冲冲的亲自带了一队斥候跑来查看。
眼下还什么都没看到,他又如何愿意回去。
老家将罗武早就知道这位少将军的任xìng,这时看到罗成果然不愿意回去,心头不就微微叹息一声。“再往前,就已经是荒野群山,那里可没有什么人烟。这些年林子中住的也大都是那些奚国的人,我们再不回去,今晚可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而且夏天林中晚上蛇虫蚊蚁最多,只怕少将军不习惯。”
少将军罗成的shì卫队正罗威抬头打量了昏暗的林子有一些如主子罗成一般的傲气随意“罗武将军,该不会是城中还有你的相好在等着你回去吧?”
罗威可以看见罗武那紧紧抿着的嘴chún,还有那强压制着的怒火。
罗武跟了老爷二十多年这资历在罗家的诸家将中,都是十分排的上号的。不过罗威并不买帐,他是打小就跟着少将军的,好歹也已经跟了十八年了大家地位也都差不多。
不过罗威跟着少将军,虽然一起习武学文,但他却和少将军一样还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他戍守绝境长城不过四年,虽然自小在边关长大,但像现在这般跑到关外来他还是头一次。看着这一大片摭天盖地的密林他的心中也有些紧张。
特别是此时傍晚更迥异于往昔,四面环暗中有种莫可名状,让他汗毛竖立的惊悚。他们早上出了北口,在老林子里已经转了一整天,一路上已经发现了十几个被屠灭的奚人聚居点。越往北走情况越恶化而现在已然降到谷底。一阵阵风吹得树影幢幢,宛如狰狞活物罗威整天都觉得自己受到一种冰冷且对他毫无好感的不知名东西监视,罗成也感觉到了,但是两个头一次出来的年轻人都没有将心中的感觉说出,只将这当成了是头一次出关时的紧张而已。他们反而面上表现的更加的随意,仿佛如此才不会被人笑话。
少将军罗成是涿郡虎贲郎将罗艺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
今年刚刚满十八岁的他,是一个俊秀的翩翩佳公子。他长的和父亲及两个哥哥有些不一样,两个哥哥和父亲一样,都是虎背熊腰,威猛粗旷,满脸大胡须。但罗成却是遗传了那份出身江南的婉约母亲的血统,长的白面俊秀,玉树临风。而且因打小就被母亲让跟着请来的矢儒学文,罗成俊秀的外表下,更是举止优雅,十足的世家风范。
此时他骑在他那匹健壮的白sè战马上,比一旁的罗威与罗武两人都要高出许多。他穿着白sè皮靴,白sè长袍,白sè鹿皮手套,白sè的长袍外是一件白sè的轻皮甲,上面又罩了一件闪闪发光的亮银麒麟明光鱼鳞战甲。虽然这算的上是罗成第一个带兵出关,但他绝非毫无准备空手而来,最起码他的行头一件不少。
当然,罗成身上最耀眼的行头,自然便是那件既厚实,又软得吓人的银白sè招皮大氅。光这大氅,许多人家赚一辈子钱也买不了一块边角。
罗武叫过一名身着黑sè皮甲的斥候:“张二狗,你再和我们说下,
你去探路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在两里外,翻过山脊,紧邻着一条溪。”张二狗答道:“我靠得很近。总共有十八个人,男女都有,还有三个小孩。他们全都是躺在木屋中的chuáng上,不过所有的人都已经没有了呼吸。仔细看才发现,全是脖颈被扭断,没有一丝外伤和血迹。”“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吗?”
“没有”张二狗毫不犹豫的道:“所有的人全都是死在chuáng上,甚至有一个人脸上还带着睡梦中的微笑。”
“你有看见任何武器么?”“十几把刀、十几把弓,还在一个家伙木屋中发现一柄斧头和大盾牌,以及一副盔甲。铁打的双刃斧,看起来tǐng重的,就放在他右手边的地上。那副铠甲也不错,是锁子甲,就挂在墙上。”
听完斥候的报告,久镇边关的罗武已经面沉如水。原先他听到斥候报告说,关外林中的那些跑到林子里来渔猎居住的奚国人,很多都死了时,他并不在意。反正都是奚国人,死了也无所谓,他知道每年草原上都有那么一些小部族,在和其它的部族争斗失败后,会南下逃到隋国的边境内。比如他们镇守的关外这片绵延的山林,就散乱的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奚国人。
原先罗成一心要出关来亲自打探时,他也是受不了这少将军的死缠烂打,也就带着出来走走看看。以他最初的猜测,这些死去的奚国人,应当是在这林中碰到了什么原先的仇人,或者是相互间的抢夺,所以才会有仇杀。
但是现在听到张二狗的报告,化却马上警觉起来。一个十八人的小聚居地,那有可能是一个大家庭。而且这一家人不但有刀有弓,而且居然还有盔甲,那说明他们以前的尊份最起码也是一个奚国战士,还是一个很精锐的战士,要不然他不可能会有一套锁子甲,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小军官。
但是就是这糕一伙在密林中还算很强的奚国人,居然让人无声无自的在睡梦中给全部杀死了。而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些人在杀死了他们后,却并没有带走那开路的武器和那铠甲。杀人却不夺物,就不可能是掠夺而起的杀人,而杀人手法如此干脆利落,那来人必然是十分的厉害。
罗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这支人马,三百河北骑兵,这些都是精锐的老兵。可是他都不敢说,他从中挑一些人去,就能做到这么悄无声息的杀死这些人。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甚至多年的边关生涯,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少将军,这次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属下觉得我们已经不能再往前了,我们应当立即返回关内。”罗武神sè紧张的道。
罗成此时的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是越来越强,这是练武多年的直觉。此时再看到老家将的这种严肃表情,心中更是一突:“武叔,你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已经能猜到一些。”罗武沉着脸肃然道:“按这些奚人的死状来看,这些人不是死于相互间的劫掠,而是很有可能死在一支精锐的军队斥候手中。而且看他们杀人却不带走粮食财物武器,那么这支斥候也不太可能是哪支部族首领的兵马。奚国人一向缺铁器,有这些上好的兵器和铠甲,他们不可能不带走。来的只可能是一支强军的斥候,而且很有可能他们的大军就在后面,只有如此,这些斥候的表现才能说的过去。”
罗成被罗武的分析吓了一大跳“武叔,你可别吓我,这奚国往日是突厥的臣属部族。可是如今已经自立为国,更何况我们得到的消息,现在奚国正和突厥xí部打的要死要活,怎么可能会有大军前来?你会不会弄错了?”“我也希望我自己猜错了。”罗武叹息一声“少将军,不管如何,这里已经十分危险,我们必须马上回去。万一被那些人发现,说不定我们这三百人想回去就难了。”
一阵冷风飒飒响过林间,罗成的招皮大氅在背后抖了一下,彷佛有了生命。
“不太对勐。”罗武喃喃地说。
“有么?”
“你没感觉么?”罗武问道“仔细听听暗处的声音。”
罗威也感觉到了,在边关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未如此恐惧过。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风声,树叶沙沙作响,还有狼叫声。”罗成动作优雅地翻身下马。
抽出长剑。这是把专门请工匠打造的好剑,而不是军中制式的横刀。划柄镶着珠宝摺摺发亮,明晃晃的钢造剑身上反照出光芒。!。
第451章 前锋哨战
“少将军,这儿树长得很密”罗威劝诫说:“可能会缠住您那把剑,我看您还是用横刀吧。”
“我需要别人指导的时候自然会开口问。”年轻的少将军道:“罗威,你在这里,帮我牵马。”
罗威下马。“张二狗,你来生个火。”
“小子,蠢也要有个限度。要是这林子里有敌人,我们难道要生火引他们过来么?”
“有些东西就只怕火”罗威道:“像是熊、狼、还有还有好些东西。”
罗武此时已经面有怒sè,紧抿嘴说不准就是不准。”
罗武的那个铁头盔遮住了他大半的脸,但罗威还是看得到他瞪着他时的眼神。他突然有些害怕这家伙会冲动地拔刀动粗。罗武的横刀虽然又短又丑,刀柄更是早被汗渍浸得没有了颜sè,刀刃也因长期使用而布满缺口,但倘若罗武真的拔刀,罗威知道自己虽然跟着少将军学了十几年的刀枪剑戟,但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最后罗威扭过头。“那就算了。”他讪讪地说。
罗成三两步走到一棵高大的桦树之下,将手中剑插在地上,大氅也没脱,就那么蹬蹬蹬的没一会就已经上了树。罗成虽然心中也是感觉毛毛的,但是他却又担心是罗武是在骗他回去,才故意这样说的。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爬上树打探起来。
眼角飨光突然瞄到一道身影穿过树林,他转过头,看见黑暗中一道影子,随即又消失不见。树枝在风中微微sāo动,发出哗哗的声音。
罗成心提到了嗓子眼,张口想出声警告,言语却冻结在他的喉头。或许他看错了,或许那不过是狐狸或者是只白貂,一切可以只是他紧张下所造成的错觉。
罗武等人大都已经下马,站在林子里,等着树上的少将军下来后,就马上回关内。
树上的罗成突然又看到林间闪过一道影子,这回他终于看清了,那仿佛是一个人影。
“是谁在那里,快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林中突然传出一道道熟悉的弓弦之声,接着阵阵破空声传来,昏暗的密林里,一支支的弩箭瞬间飞了出来。卟卟的弩箭入肉的声音彼此起伏,林中的三百护卫不断的有人被突袭倒地。
护卫们被杀了个拱手不及,罗林看的虎目yù裂。
一轮箭雨过后,罗家的护卫们也都反应过来,不愧多年的尸山血海中滚过的老兵。一个个迅速的各自倚在树干之后张弓还击,双方你来我往,箭矢横飞。好在这林子中树木横生,大多数的箭支都射在了树木之上。
几轮箭雨之后,隐在树木之后的两边人马纷纷弃弓,上马拨刀,冲向对方,一场短兵白刃战展开。罗成此时也从树上跳了下来,从地上拨起宝剑入鞘,几步就翻身上马。摘下鞍旁的五钩神飞枪,一种有力的感觉传至心中。
大吼一声,罗成的心中反而再没有了半分恐惧与紧张,此时心中剩下的只是jī昂与噬血的感觉。双tuǐ一夹马腹,那早就人马相通的宝马人立而前,双蹄扬起,长嘶一声,纵身向前。将枪舞起一道道枪影,罗成手中的五钩神飞枪犹如蛟龙出海,身前漫天遍地都是枪影。
这个时候罗家军的这些护卫们终于看到了袭击者的面目,身上穿的是那种绿sè和土sè间杂的huā布衣服,虽然上面的huā纹杂乱无比,但出奇的是,他们穿着这些紧身的衣袍之后,在这树木里却仿佛溶为一体。
明明就已经近在眼前不远了,却总是不小心就会把他们和那些草木给混在了一起。
这支奇怪的人马,就连手中所持的刀的刀刃都是黑黑的,就连刃口一线都是黑乎乎的没有半丝反光。这些人明显是少于罗家军的,可是让罗武等人心中压抑的是,这些人看来也就百来人,但是战斗力却出奇的强悍。他们往往三个一组,一小组一小组之间,却又仿佛还有着什么联系,如果仔细看,却能看出,他们仿佛在使用什么阵势。
三人中,有人持刀,有人持短矛,还有人持弩,远近攻击都有,且三人不断变幻位置前进。提刀冲过去的罗家士兵明明是冲着那持刀人去的,可下一刻,他的前面却变成了一个持弩者,来不及格挡,就被那弩箭给射翻在地。
罗成一枪刺中一名持弩者,又连续两枪刺死了他的两名同伴,自己的战马却也被那持刀者砍中一刀,鲜血直流。
“敢伤我宝马,看我罗家神枪!”罗成一声怒吼,这马是他十六岁时得到的礼物,跟了他两年多了,心中最是喜欢。此时见宝马受伤,心中越发的愤怒起来。手中长枪一抖,漫天枪影涌现。这一刻,罗成感觉自己终于不再只是那个被父兄宠爱的罗家少将军,而是成了和父兄一般勇武的罗家将军,心中jīdàng的都是勇气和战意。
那些怪衣人当中,有一名脸上涂了数道泥污,看似首领一般的男子冷冽的目光紧紧锁住了他。那男子双手各持一把两尺左右的知刃,口中发出一声呼哨,身旁马上聚起一个又一个的怪衣人。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足足有九个。那怪衣人感受到了他的威胁,立即九人合力,只见九人步伐飞快,快速的向他冲来,没两下就已经将他围了起来。
罗成心中没有半分惧意,手中亮银sè的五钩神飞枪舞动,一记记家传的罗家枪法使出,风雨不透。可是慢慢的,罗成脸上的冷笑变成了惊讶。这九人的武艺,他能看出并不高明,也不过寻常军中校尉一般的简单招式。可是他连连出枪,最后却总是无法杀死一人。每到关健时候,他们总能依靠位置的变幻,而从枪下逃出一劫。罗成心中一动,阵势,又是阵势。这些人的步伐之间,原来一直隐藏着如战阵一般的阵势,只是这些阵势更简练,但效果却还是一样。
一道又一道的惨呼声响起,这些声音都是罗家军中传来。虽然那些怪衣人也不断有人倒下,但是却从没有听到他们中有人呼叫出声。
虽然那一张张满是泥污的脸上,怎么看怎么像是中原人。但他们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断的如风雨一般的攻击。
罗武横刀翻飞,又杀死了一名怪衣人,可是自己的身上却也多了两道伤口。鲜血沽沽流出,染红了身上的黑sè明光战甲。一手担着那把满是缺口的横刀,一手的捂着伤口,罗武心中惊骇莫名。
“大隋万岁!”罗武怒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罗武的横刀撞上了对方一名健壮怪衣人的横刀,同样是横刀,但是那怪衣人的那把仿佛染了墨汁的横刀却似乎更加坚固。金铁交加声过后,他那把跟随了他多年也不舍得换的横刀,寸寸碎裂。
对面的那两名怪衣人,见击毁了他手中的横刀,大笑着扑了上来。
手持着半把横刀的罗武突然将手中的断刀化作一道流光射中其中一名持矛者。然后又迅速的从腰后mō出了一把短刃,再次脱手射出。,丁的一声,那名持刀者将短刃磕飞。
罗武射出短刃后立即飞身而退,他翻身跃上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
大吼一声“少将军,立即撤回关内,撤!”
得到了罗武的命令,四周的罗家军士立即迅速汇拢。在数名卫士的掩护下,罗成终于摆脱了那九名怪衣人的围堵。罗武、罗成、罗威三人聚拢一起,纷纷大吼一声“撤!”
刚刚短短的交锋,罗家军士最少已经失去了近百人,而那些怪衣人还有六七十人。罗成等人虽然有把握将这些人全部击杀,但是他们此时已经不敢这样去做。他们刚才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不是奚国人,甚至也不是草原突厥人,更不是什么契丹人。这些人全都是中原面孔,而在这塞外边关,突然被一群如此精悍的中原人劫杀,且对方的兵器如此犀利,装束又如此古怪,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人是辽东军。只有辽东军,才经常会有一些古怪的物事出现。
上百人的辽东斥候出现在这,再加上之前密林中那些死去的奚国人,罗成等人已经嗅到了一种yīn谋的味道。再打下去,说不定马上会有更多的辽东兵马赶到。
罗成虽然年轻,但却是三兄弟里最聪明的一个。一边策马狂奔,
一边不停的转动脑子。没有一会,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出了一点东西。
他的父亲虎贲郎将罗艺镇守涿郡边关,兵马正是驻守在和雁门、临渝等雄关一同号称天下九塞的河北出草原要塞军都雄关。他父亲的兵马并不多,手中虽然有一支让草原人闻风丧胆的幽州铁骑,但那不过三千铁骑。除了这三千人,他父亲手中的就只还有五千步兵和三千轻骑。
?:本月最后一天,最后几个小时了,弟兄们,还有票票的请投一票支持啊……再不投,过几个小时可就浪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