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程咬金!
山东济北郡东阿县。
此处位于黄河边上,不远处就是卢县,黄河的对面就是聊城,此处正是一处古渡口。
“等我当上了大将军,你小子就是我的亲兵队正,好好练,别偷懒!”一个粗旷的山东大嗓门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长七尺,魁梧健壮,特别是一颗脑鼻有些偏大的年轻人扛着一支上好的马槊,正一会拍打这个,一会脚踢那个,在黄河渡口不远处指导着几百号衣服杂乱,手提各式兵器的年青人训练。
不过这些年轻人有个特点,那就是这些人虽然衣服杂乱,但是个顶顶的都是身高马大,彪悍健壮之辈。在这几百人的身后,还有一面用长长竹竿扯起的一面大旗。
“东阿县乡勇团练”在旗帜上七个大字的后面还有一个小一号的程字。
自大业七年王簿造反以来,整个山东河南,都是遭受盗匪祸害最严重的地方。各地方官府剿不胜剿,下令地方乡县自组乡勇团练自保。
山东东阿不过是一个小县,以生产驴胶而闻名。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县城,因为境内有一处黄河古渡口,而让百姓有些民不聊生起来。
山东河南,甚至河北的那些造反的盗匪们,基本上都属于流窜型的,只要被官府一打败,就马上四处流窜。而东阿因为有这个渡口,这几年来,那些盗匪就跟走马灯一样的从这里经过。
盗匪们没有军队纪律,也没有后勤供应,走到哪,抢到哪。东阿的百姓不堪其苦,各地主豪族们纷纷出钱,各百姓也纷纷出丁,拉起了一支近千人的乡勇。
这支乡勇平日就驻守在渡口,无事时训练,发现小股盗匪则将其击败赶走。碰上大股的盗匪,则马上提前通知城中百姓躲往山上避祸。
这支不满千人的乡勇首领,乃是东阿的一说豪族之后。其曾祖名程兴,是北齐兖州司马,其祖名程哲,是北齐晋州司马,其父名程娄,是北齐济州大中正。
首领姓程名咬金,今年不过是二十三岁,祖辈虽然世代为官。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却只能在东阿当一个大土豪。家有数千亩的良田,还有不少的商铺,可以说他生来就已经是衣食忧。
不过这小子自小就长的粗大结实,有道是穷文富武。家中有钱,长大后程咬金也开始练的一身好武艺,少时就很骁勇,更善用马槊。
此时的这数百乡勇,就有一小半是他程家庄的家丁。
程咬金自从听从辽东征辽回来的伤残兵丁们说起河北陈破军的事情之后,一颗年轻的心也就驿动起来。陈破军打下没爹娘,在涿郡陈家庄当员外郎,如今年不过二十三,就已经在辽东立下大功,成为了大将军。
而他程咬金虽然爹死娘在,可是却也是在山东当一个地主员外郎。
更兼他今年也是二十三岁,特别是自己一手马槊使的这么好,没理由人家当大将军了,自己就继续当个地主员外郎啊。从此之后,陈咬金的心就从做一个安逸的地主员外郎,转而希望能有一天也成为陈克复那样的大将军。
自那之后,他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等我当了大将军之后,老子就提拨你当队正、当校尉。
程咬金叼着一根草茎,坐在一旁看着数百乡勇训练,心生无限感慨,差不多的身份出身,怎么他就只能当一个乡勇头头,而人家陈克复却能当大将军呢。
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上一个身着家丁服的年青汉子跳下马来,大声的道“报员外,东面远远开来一支兵马,烟尘滚滚,足有数百骑,距这里只有数里地了。”程咬金一听居然有数百骑兵,忙跳起身来道“程一,你可看清了那队人马旗号?是官军还是盗匪?”
程一喘了喘气道“来人没有旗号,不过满身尘土,好像正在拼命赶路。”mō着下巴,程咬金思考起来“如今的山东,往来兵马要么是官军,要么是盗匪。官军装备精良,那些盗匪根本不是对手,不过盗匪也有盗匪的办法,就要凭人海战术来打败官军。所以每次往这里过境的官军,一次最少也有数千人。难不成是绿林响马?如果是响马,那倒好解释对方全都有马,却只有百来骑了。
一想到这里,程咬金有些〖兴〗奋的道“这些人可能是河南的绿林响马,来的正好,爷爷我正缺少战马呢,这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传令,所有人集结,在前面的渡河边设伏,我们吃掉这伙该死的响马。拿他们的首级去领赏,战马拿来装备我们自己。”
八百拿着各式武器,却久经训练,跟盗匪打过数次仗的乡勇们有条不紊的直奔渡同口设伏而去。
“来了,来了!”一名乡勇跑到程咬金身边道。
话音一落,果然只见远远的奔来一支百来人的骑兵,没有旗号,每个人都是风尘朴朴的。每人不但有马,更让程咬金眼红的是这些人身上都穿着明光战甲,腰佩横刀,背携骑弓,手中提着骑枪。光一看装备,这些人的装备绝对是正规隋军的装备。看着这些人的装备,程咬金不由的有些犹豫起来,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盗匪响马。
还没有等他想好,那些骑兵已经进入了埋伏圈,那些早已经在这块地伏击了不知多少次盗匪的乡勇们一声呼啸,齐齐杀出,瞬间就将整个骑兵给围了起来。
八百乡勇全都操着长长的步槊,三面合围,将那百来骑给堵在了黄河边上。
乡勇的行动迅速,那些骑兵们却也不差,没有半点的惊慌,甚至有的骑士嘴角扬起了微笑。这百来骑此时已经停止下来,被压缩在了小
小的河滩空地上。要是换成其它的骑军,失去了突击空间的骑兵已经不如步兵的战斗力了。
那骑军头领好像也明白了这种情况,一声呼哨,百来骑齐齐下马,组成了一个圆阵。最外围的骑兵纷纷摘下小圆盾,一手持盾,一手持骑枪。紧跟着的是换上了雪亮横刀的骑兵,最里面的一圈人则全都换上了弓箭。
最里面就是那位骑兵头领,对于一触即发的场面,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只是挽起长弓,搭上一支鸣镝,对着高高的天空就是一箭射去。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程咬金愣了一下,大叫不好。
这绝不是一支小部响马盗匪,这百余骑是一支大部队的前锋探马。
连开路的探马居然都有百余骑,而且还都是这么好的装备,这绝对不是盗匪。在盗匪之中,这样好装备的骑兵绝对是那些首领们的亲兵,不可能派来探路的。下一瞬间,他已经确认了,这绝对是一支隋军。
当此关头,程咬金忙让乡勇将他们的旗帜竖了起来,跑到阵前道“我等乃是东阿乡勇团练,请问你们是哪路人马?”
严密的防御圈内,那位骑兵头领只是淡淡的道“我乃河南、辽东两道讨捕使张将军帐下秦校尉所部先锋。”
他的话音一落,远处一阵闷雷响起,隆隆蹄声之中,又是一队骑兵直奔而来。而且那部人马足有四五百人,那支人马毫不减速,而是直接以更快的速度开始发起了骑兵冲锋。
马蹄溅起的阵阵泥土这中,程咬金一眼看到当头骑兵中两杆旗帜飞扬,一杆上书一个秦字,一杆上书一个罗字。
“自己人,快撤!”来不及过多解释,程咬金跳手跳脚,忙指挥着部下撤开包围圈。
刚把八百人撤到一边,那边的骑兵已经冲锋而至,不过在看到他们主动撤到一边后,倒也没有立刻冲杀他们,只是将他们团团围住。
“自己人,自己人,误会,完全是误会。我们是东阿乡勇团练,不知是官军过境,以为是盗匪响马,库以围了起来。”程咬金那破锣一样的大嗓门忙不迭的喊了起来。
骑兵中两员年轻的小将越众而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其中一个黄脸小将道“你说你是东阿乡勇,可有什么证据?”
程咬金忙不迭的扛过那面乡勇旗帜,又从怀中掏出了自己为团练指挥的东阿县文书证明。
那人一一看过后,也没再为难他,笑着道“我们是张大将军的先锋人马,要在此过河,既然是误会,那就请你们离开吧。”
“我早就久仰张大将军的威名了,请问将军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对于这个同样年轻的汉子,那员将领笑了笑“告诉你也无妨,陈大将军在辽东打了大胜仗,已经拿下了辽人一百余座城池。陛下令我家将军,率兵马东进增援陈大将军。”
反正皇帝早就已经开始在各地下发诏书,宣扬辽东大捷,所以那将军说出辽东军事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程咬金一听就跳了起来,急忙问道“辽东陈大将军?哪个陈大将军?”
“还有哪个陈大将军,当然是陛下赐字破军的陈破军大将军,如今他已经是辽东行军元帅了。”
程咬金的一颗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没有想到他最崇拜的陈破军,居然在辽东立下了如此的功劳。想想两人差不多的背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人家如今却已经成了他必须仰望的存在,心里一阵阵的燥动。笑着对那将领道“还不知道将军名讳,在下东阿程咬金,向来期待马上建功立业。自付马上马下都有些功夫,看将军都要奔赴辽东建功立业,我也心动的很。你看,能不能和张大将军说下,让我老程也带着部下跟着去辽东啊?”
那隋将温和的笑了笑“在下山东济南秦琼秦叔宝,在大将军帐下忝为越骑校尉,旁边这位是大将军的心腹爱将,罗士信校尉。你想投军去辽东,这倒没什么问题,不过之前我们和卢明月作战耽误了些时间,所以现在必须日夜兼程赶赴辽东。我们每人配了双马,程兄弟要想去辽东,没有马怕是不行了。”
张须陀为了能早日赶到辽东,自已的三万人马,都只带了一万八千人。为的就是给这一万八千人都配备双马,好日夜兼程。虽然秦琼对程咬金一见如故,觉得很投缘。不过他们一乡勇,怕是没马。
程咬金咬了咬牙,坚决的道“只要张大将军肯带上我老程,那我就只带三百人去。我老程在不远处的庄子里还有不少的战马,差不多也有七八百匹,有部份是买的,也有不少是剿匪得来的。如果我只带三百人,那绝对能跟的上大军行程的。“那你动作可要快,大将军一会就到,我们可不等人的。”多士信虽然年纪最小,可为人却十分的冷酷,还是对程咬金看着有些顺眼,要不然,他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陈克复一听这两人答应了,忙屁颠屁颠的跑回本阵,对着乡勇们道“老程我决定了,跟着张大将军去辽东投奔陈破军大帅。好男儿,就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这次我只带三百人去,每人双马。愿意去的,我老程每人发二十贯钱做安家费,不愿意去的也没关系。”
说完后,程咬金又叫来了自己的几个自小跟随的家丁。
“程一、程二、程三、程四跟我去辽东,程五、程六、程七、程八留下来照顾老太太。等将来你家少爷我当上了大将军,不管是去辽东的,还是留下来的,我老程都不会亏待你们的。到时,你们就是我的校尉了。”
八百人中有近三百人是陈家庄的家丁,程咬金要去辽东,底下人也自然是要跟着去的。程咬金从中挑了两百人,又从剩下的愿意去辽东的乡勇中,挑选了一百彪壮汉子,从附近的陈家庄园里取来了一千匹马。六百匹马做骑乘,一人双骑,剩下的四百匹马则充做了驮运随身带着的粮食、帐蓬、器械等的。
等到张须陀带着大军赶到时,程咬金已经准备好一切了。听了秦叔宝、罗士信二人的引荐后,张须陀沉思了会,也就点头同意带着这三百人上路。他见程咬金彪悍骁勇,部下也都是强悍健壮,也不由得生了爱才之意。直接将这三百人编为一个骑兵团,由程咬金任越骑校尉,也算是直接将他的人马招编了。
一万多骑用了半天多的时间才渡过黄河,然后直接顺着运河一路北上,再过北平,直趋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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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飞鹰密信
辽东城!
城北大校场,今日七军齐聚,团校尉级以上的将领都差不多到齐了。
军旗飘扬,军乐嘹亮。
几百位各级将校已经到达大校场,辽东城中的三军五万人马已经汇聚大校场。今日是所有轮训军官结业的日子,一个月时间的轮训,虽然很短,可是却很重要。
在辽东行营成立以后,陈克复就在七军四十九营之中制订了军官轮训制度。每营一个军官教导队,负责轮训营中的伙长、副伙长。每军一个军官教导团,负责轮训军中的所有队正、队副。而在辽东行营元帅府,又有一个军官教导营,专门轮训军中的各级步兵校尉、步兵副尉、
骑兵校尉、骑兵副尉,以及底层的六曹参军事,参谋司作战参谋。
所有的教导队、团、营的教头,全都是由当初被俘虏的老兵中挑选经验丰富者担任,再由破军营中的作秀军官任主官。
以一月为期,槽整个辽东行营中的各级军官进行轮训。每一个季度三个月时间就可以将整个辽东行营的军官轮训完,从第二季度起,则又重新开始一轮轮训。
所有的教导队、团、营,不但有专门的教头队,还配有专门的战士。一个教导队,有四十名教头,四十么受训伙长及士官,而且还配了一百二十名解救回来的俘虏老兵。
一个教导团,有四十名教头、四十位受训的队级军官,还有三百二十名府军老兵。
一个教写营,则有一千位教头,一千位受训的团级军官、及六曹参军事、和作战参谋,另配备了两千名老府兵。
整个辽东行营共设一个教导营、七个教导团、五十二个教导队。
整个教导部队人数编制达到近三万人,辽东行营加上契丹、鞋鞠、及解救回来的一万八千老兵,如今兵马达到了十六万人,而教导部队就从军中抽调了近三万人。可以这些教导部队,才是各营各军中的最强战斗力量。
有了数量众多的经验丰富老兵一对一的担任教头,这些匆匆扩编后任命的军官们的战斗力也在快速的提升着。一支兵马,军官就是这支部队的军hún。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大隋的府兵精锐无比,隋初的将领们带着都能打胜仗,隋末的将领们带着却大都打败仗。有一个很重的原因,就是因为杨广任命了一大批新人,这些人不是传统的关陇军事贵族出身,自身的军事素养根本无法和那些祖祖辈辈带兵打仗的老军事贵族们比。
除了教导部队,陈克复还在破军讲武堂成立了破军讲武堂士官训练营,从军中挑选了两千名最优秀,而且年轻,又大都有一点点文化功底。最关健的是,这两千人全部出身普通,没有和那些大家族豪族有关联的年轻人。这些人将接受整整两千名教头,整整一年时间的训练。
他们的训练科目更多,不但要接受各种军事训练外,还要学习兵法战术、战争历史、军事编制、兵甲器械、骑马射箭、土木工程、绘图通讯、医疗卫生、基础国学、基础算术。
总之这些人才是整个陈克复未来的基石,有了这些新鲜血液的加入,就能源源不断的保持着部队的战斗力。且还能在开始时就将这些人培养为忠于自己的势力,等随着时间的深入,他就能越发牢固的控制着整个军队。
辽东内城元帅府内,陈克复正站在后huā园的那栋小阁楼的三楼之上。自一次xìng娶了三个妾shì,又推倒了公主后。陈克复反而从他过去的大院子中搬了出来,选择了在这栋小楼居住。
三个妾娶了半个月了,陈克复除了每个人那里去了一两次后,基本上都是在这个阁楼过夜。到现在,整个军中高层差不多都知道了,元帅和那个新罗公主好上了。为了方便,陈克复干脆把金胜曼的住处安排在了他那后huā园一墙之隔的院子之中。他让人悄悄在那里打了个门,每到晚上人静之时,就把公主接到阁楼上共渡**,到快天亮时,又送回去。
此时的阁楼之上,公主已经换上了她那套xìng感华丽的轻盔战甲,她如同一个温柔的妻子一样,弯着腰,帮陈克复穿上那套明亮的亮银麒麟战甲。
两人站在那里,一人着金黄,一人着亮银,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长啸,一只海东青穿云而去,巨矢的翅膀扑扇盘旋。没一会,它就认定了曰标,又是一声长啸,扑打着翅膀飞旋直下,落在了陈克复身边lù台上的一个银架之上。
陈克复伸手拍了拍那巨大的海东青,从那鹰爪之上取上了一个绑着的竹筒。转身拿来一块生肉丢给了它,低头打开竹筒看了起来。
竹筒做的很精致,外面还有一个火漆封耳,上面盖了一个小小的印鉴。那印鉴上的图案也不是汉字,而是排符号“9527,。
倒出里面的信,信上面也全是如那火漆封印上的印鉴符号一样,一排排的全是符号没有一个汉字。陈克复转身从书房取出了一本论语,
一会看看信,一
金胜曼知道这一定是一种暗语,为了保密,通信的双方事先约定好了暗语。或以一本书为底,发来的信全是一些隐秘的数字。收信人只要根据这些约定好的数字,再对照底本,就能破译出密信的内容。这样的信件,别人就是拦截到了,可是对着那一堆混乱无序的字根本猜不到内容。
而眼下陈郎的信居然全是这种歪歪扭扭的符号,那更不可能有人猜的出来了。她微微一笑,转身走进屋中,虽然如今她已经视做是他的女人。但是对于他的大业,她还是回避了。
陈克复一边看信,一边看论语,这封信是特勤司平壤的弟兄发回来的。特勤司根据陈克复的建议,找了随军人员中专门训练飞禽的艺人。原本陈克复是想训练飞鸽来传信,不过辽东之地,各种猛禽太多,容易丢失信件。最后在艺人的建议下,选择了辽东的鹰来传信。而且在那艺人的努力下,还专门训练出了数只辽东天空之王海东青。
特勤司平时发信用鹰,只有直接发给陈克复的重要信件,才会使用海东青传递。信上面的称号就是陈克复交给他们的阿拉伯数字,特勤司的信,陈克复教他们用四个数字一组来代表一个密码,而密码本就是论语。为了保密,特勤司有十个密码本,每次的信件在不起眼的地方都会有一个细微的标记。那代表着信件使用的是哪套密码,层层加密,保证特勤司的情报万无一失。
看完信后,陈克复拿起一块白细绢,用笔回复了一排同样的称号,塞进竹筒,盖上他的小印,重新绑回海东青的tuǐ上。拍了拍海东青,饱食一顿的海东青发出一声鹰啸,振翅而起,直插云宵。
整理好了铠甲之后,陈克复笑着和金胜曼一起出了元帅府,往大校场而去。
一到大校场,李奔雷等军中大将都在了,众人看到他和金胜曼结伴而来,都一脸会心的坏笑。
陈克复拍了笑的最过份的沈光和鲁世深,走到了李奔雷、毛翊等将领面前。轻轻的道“我有消息和大家说下。”
李奔雷看陈克复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忙对着陈克复身后的陈雷点了下头,陈雷马上带着卫队五十步外警戒。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陈克复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很镇定的道。
其实陈克复此时的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信是特勤司平壤的弟兄发回来的。上次交换俘虏之时,渊子游带回去的那些族人里,其中有一位渊氏年轻子弟已经早已经被特勤司的人控制了。他们通过那名渊氏子弟的父母和心爱的女人,让那人同意做特勤司的间谍,为特勤司从渊子游那打探出最新的情报。
这样的间谍特勤司发展了好几个,除了这些俘虏外,另外特勤司还通过收买,威胁、盗窃等手段在平壤打探最新的军情。原本特勤司的目的是取得高句丽人最新的作战计划,结果高句丽人在上次泄密过一次后,已经对作战计划…防守的十分严,根本无法得手。
yīn差阳错之下,特勤司却取得了一份十分重要的情报。那份情报不但有高句丽人的动向,而且居然还有大隋朝最新的军情。辽东行营还没有得到中原的最新情报,却在平壤发现了中原的最新动向。这不得不说,让特勤司的人大吃一惊。不过在仔细的分析过那份情报后,他们还是觉得这份异常的情报十分的可信,连忙和之前得到的高句丽动向发回了辽东城。
陈克复将李奔雷等几个副手,还有毛翊等六位行军总管叫到了旁的角落。“你们要先听哪个消息?”
“先听好消息吧。”毛翊道,其它人也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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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惊天噩耗
陈克复笑了笑……,好消息就是皇帝陛下已经御准了辽东行营各级将领的任命,而且对于行营各级将领都有加赏。李副帅、毛司马、李长史都加了从二品的散官和勋官,另外还封副帅为扶余侯、毛司马为新城侯、李长史为盖牟侯”陈克复将整个辽东行营的封赏都一一告诉了大家。
一向稳重的李奔雷听后都抑制不住的jī动起来,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当兵为将,征战沙场,为的不就是这个吗?李节同样是jī动不已,虽然他大贵族出身,不担心爵位,但能亲手搏出一个侯爵传与后世,还是让他jī动不已。
唯有毛喜倒是不为所动,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南陈国公了,更何况他们的目的还是推翻隋朝,所以这隋朝给什么爵位他都无所谓。
毛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刚说信是平壤发回来的,中原的消息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远在我们千里之外的平壤却先知道了?”李节一下子愣住了,一张脸僵在那里“毛司马,你的意思是这情报是假的?不可能吧?”如果是假的,那他就白高兴了。但一想想,辽东城本就距离中原数千里远,而平壤还在他们以东千里外,他们都不知道,高句丽人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看着李节和李奔雷二人失望的样子,陈克复笑了笑道“这事情应当是真的,辽人虽然还在我们以东。可是大家不要忘记了,朝中的消息传到我们这,是走陆路,要穿过整个辽西,一路上道路艰难,特别是辽西那数百里的沼泽地,更是费时良久。不过处于我们之东的辽人,却可以在间谍得到了情报后,从山东出海,不出半日就能到卑沙城,再坐船南下,几日之内就能送到平壤。
所以我觉得,这信是真的。”
“辽人取得的中原消息还有一个,那就是陛下已经调派了河南讨捕大使张须陀为辽东道讨捕大使,命他率其部下赶赴辽东增援。另外还命朝中宰相苏威为辽东道扶慰大使,抚慰辽东。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到达辽东了,有威名赫赫的张大将军到来,相信我们一定能实力大增。
听完这消息三人却都表情各异,毛伯脸sèyīn沉,李奔雷也沉默不言,就是李节居然也皱着眉头。关健是那张须陀和苏威的名头,来援辽东,却又挂着和辽东行营根本不统属的官位。
按常理,张须陀增援辽东应当是挂一个辽东行营副帅的名头,哪怕是皇帝要派一个抚慰大使来辽东,名为抚慰,暗为监军。可是那也应当是派一个品级低点的,一下子派了一个宰相来,那不就一下子将陈克复这个辽东元帅给压下去了。三人都是聪明了,脑子一转,都已经猜到了一些皇帝的想法。
虽然平时,李奔雷、毛喜、李节三人都有些自己的想法,甚至是代表子辽东行营中的三个派系山头。但是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外来势力,三人都不由得多虑起来。
李节犹豫的道“不知道张大将军这次带多少兵马过来?”眼下辽东行营有着近十六万人马,绝对的兵多将广,不过却是一支新兵。但是张须陀这些年威名远震,甚至隐隐有史万岁第二的评价。
短短的几年,张须陀凭借着他的八风营,已经登上了大隋朝中一线大将的位置。这样的一个厉害角sè来辽东,如果手中兵马再一多,那么今后辽东谁说了算,可就真不好说了。
特别是这样的一位牛人后面,还有一位宰相跟着一起来。李节虽然跟陈克复不对付,但好歹也是辽东行营的,这个时候自然得和辽东行营站在一起。
毛伯苦笑了几声“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那接下来的坏消息岂不是更坏?”陈克复看了看校场之中,此时军旗招展,分驻各地的将校们共聚一起,三五成堆。一起聊着自己军队的事情,不时的发生欢声笑语。
叹息一声,陈克复平静的道“高句丽已经在国内、乌骨两城出兵了,由乙支文德挂帅,高建武、渊净水为副帅,最多半个月就能达辽东城外。”李奔雷脸sè一沉,急问道“辽人已经出兵了?他们出动了多少人马?渊子游已经不顾他儿子和弟弟的死活了吗?”
“渊子游估计早已经看出了我们的缓兵之计,现在看救援无望,所以放弃了。乙支文德统马步军十万出国内城,高建武统马步再万出乌骨城,渊净水已经到了卑沙城,他将在那里尽起辽东半岛上的三万兵马北上。另外,还有三十万高丽奴隶负责输送粮草。
毛喜mō着灰白的胡须,眉头紧皱,沉声问道“十五万大军、三十万奴隶,辽人真的疯了吗?这些军队,可是辽人所有的兵马数量啊,难道辽人真的要和我们倾国一战?”高句丽人连续几年和大隋做战,实力折损厉害。特别是这一次,整个辽河一线都丢失了,半数王国战争储备尽失。而且还一下子丧失了近六成的草队,近三成的人口。现在整个高句丽只剩下了两百万人口左右,却一下子调派了十五万军队,三十万奴隶,这已经等于高句丽动员了所有的成年男子参战。这绝对是倾国一战,胜,夺回辽东,败,整个高句丽再没有残喘的机会。从此,历史上都将不再存在这个王朝。
沈光、鲁世深等一众猛将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没有想到,这高句丽国王还真能这么绝。能让一个国王下这样的决心,这得是到了什么样的山穷水尽啊。
看着众将那惊讶的表情,陈克复摇了摇头“其实高元并不是疯了,他这不是赌博。而是他确定自己有必胜的把握,正因为他有了必胜的把握他才敢倾国来战。”“不可能,战争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必胜之战。如今我军坐守辽东,城高墙坚,又粮饷充足,守个几年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我们的后面就是大隋,朝廷随时可以派出援兵支持我们。而高句丽人虽然有十五万兵马,可是却是劳师远征,后勤补给艰难。再加上,现在的天时根本不适合开战。想我朝前后围辽东城两次,几十万精锐大军尚且围了辽东城数月不得下,他高元凭什么以为他十五万之兵就能一战而下?”
李节摇着头,大声的反驳道。
陈克复冷静的道“当初陛下围辽东城,虽然有数十万大军,可是城中守城的却也是高句丽的十万精兵。如今攻防易手,我们虽然也有兵十余万,可老兵只有两万余人,差距还是很大的。面且,我们虽然背靠大隋,可是援军从中原至辽东,最起码得月余时间。如果高元自信,能在援军到来就攻破辽东城,拿下我军呢?”
“这更加的不可能,一个月的时间就想拿下辽东城,那是高元做春秋大梦,如果他的兵马再翻上一倍,且全是精锐之兵,还有一点点可能。现在么,就凭他这十来万残弱之兵,也想一个月拿下辽东坚城?
做梦。”李节都已经感觉有些愤怒了,他不知道为何陈克复不断的涨辽人威风,灭自家锐气。
“如果高元不止这些人马呢?”这话一出,众将齐齐变sè,高句丽十五万兵马,已经让众人觉得难以应付,做好了死守的准备了。可现在大帅居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难道事情还有什么未知的变数。
陈克复叹息了一声“我之前说的坏消息就这是这个了,辽人出动十五万兵马,倾国来战,这已经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实了。真正的坏消息是,高元这次是真正的疯了!”说到这里,陈克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张脸也紧紧崩着。
“高句丽上下眼看着要灭国了,所以也就豁出去了。据平壤发回来的密信,高句丽人早在陛下还没有撤军之前,就已经开始派出了数路使者分别赴鞋鞠、契丹、室韦、奚族、东瀛、百济、突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联盟借兵。”
毛伯皱眉道“这不大可能,如果真如大帅所说,那么契丹和鞋鞠族如今已经和我们联盟,为何从不见他们说过这事?”
“因为他们找的是契丹的大贺氏部族和韩鞠的黑水部族,而偏偏这两族和我们是没午联系的。情报中说,突厥拒绝了高句丽人的请求,奚族也拒绝了。现在契丹大贺氏正被契丹九部族联军讨伐,就是想插一冉也来不了,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不过陈克复的话并没有让众将轻松半分,高句丽向七方势力借兵,现在却只有三方不会参与到这次大战中来。那么,也就是说剩下的四方都是有可能借兵给高句丽,出兵辽东。
一个高句丽已经倾国而出,动员了十五万兵马。如果再来四方势力,哪怕一方出一万兵马,这也绝对不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大校场的欢声笑语当中,辽东行营最高级别的将领们却全都眉头紧皱,yīn沉着脸,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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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大战再起
“黑水辣鳃、室韦、东瀛、百济已经出兵了!”
轻轻的一句话说出,陈克复也感觉心头一片沉重。
鲁世深疑huò的道“可是据我所知,高句丽以往连年战争,打的不就是这些部族吗?这数百年来,高句丽人可是没停止过对周边的征伐,正是靠了战争掠夺,高句丽才有今天的。”
他说的没错,高句丽就是一战争之国,他们通过不断的对周边发起战争,用掠夺来发展强大。高句丽能成为东北之王,凭借着的正是mòhé、室韦等周边部落民族的牺牲。
高句丽国中,mòhé族的平民,mòhé族的奴隶数量众多,许许多多的mòhé小部族被高句丽整族灭掉,部族子民从此沦为高句丽的奴隶。
而百济更是在高句丽进入三韩半岛后,被打的连都城都不得不迁往更南方。从曾经三韩半岛上最强大的国家,变成了现在三韩半岛上最弱国,一切都是因为百济。
东瀛和高句丽同样是敌人,为了争夺三韩半岛的南方,双方战争无数次。
就是这些国家部落,现在居然和高句丽结成了盟友,在高句丽眼看着就要灭亡的时候,居然联盟出兵。这让众人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陈克复淡淡的道。“过去,高句丽强大时,周边各族确实是受他劫掠。但是现在,在高句丽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之后,他们却也会重新思考眼前的局势。对于他们来说,坐视高句丽被我大隋灭亡,并不是一件好事。
高句丽亡了,那么就等于杀了一头狼,却来了一头虎。”
“大隋的强大勿需置疑,当大隋灭掉了高句丽后,所有的周边部族都要思考,大隋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他们。高句丽如果对他们动手,他们虽然处于弱势,却还能抵抗。如果大隋对他们出手,他们却是无可抵挡。而如果他们出兵,高句丽撑过了这一关,那就等于把大隋挡在了门外。”
“而且,那里的高句丽也必然不再是强大的高句丽,一个势弱的邻居,怎么也比一个危险的邻居更受人接受。利益。说白了,一切都在于利益。高句丽人和黑水mòhé约定,用靠近mòhé的大片土地,和高句丽人的大量财物来换取他们的援兵。而对于室韦的条件更是大方,他们将整个扶余城以北的土地都割让给室韦。”
毛翊抚着下巴问道“那东瀛人呢,他们和高句丽隔着大海,中间又还有一个新罗,他们之前有什么条件交换?”
“高句丽除了支付大量的金银之外,还承诺不再反对东瀛人对新罗的攻击。另外,高句丽承诺将汉江平原,以及百济原先的国都还给百济,以换取他们的出兵。”
“知道各族出兵的兵力吗?”
陈克复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但四方最少也会有三四万人,高句丽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肯定不会只换取个三五千人的兵马援助。”
“张大将军的增援什么时候能到?”李节问道,之前大家还对这个大将军前来,有些不大乐意。可是现在,却已经巴不得张须陀明天就能到达辽东城下了。
“辽人的情报上说,张大将军还在山东,要想赶到辽东城,怕是得一个月了,援兵我们是指望不上了。拼命一战吧,弟兄们苦练了这么久,底层的军官们又都轮训了三成了,可以与之一战了。”话一出口,陈克复再没有了半分的忧虑、紧张,剩下的只有豪气干云,充满了战斗的意志。
“大人,要不要将新城的兵马撤回辽东城,另外城外的两处兵营也都撤回城吧!”毛翊提议道。
眼下辽人势大,这个时候分兵显得有些不卒,特别是在已经有援军赶来的情况下,这样兵马分几部,很容易让敌人各个击破。
陈克复沉默不语,分兵容易被各个击破,可是如果全部收缩回辽东城内。那么就真的是彻底的失去战争的主动权了,到时辽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一点点的战略余地也没有。
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这绝不是一个好做法。
“这样,先把新城的所有物资撤回辽东城。另外新城和辽东城外的四军撤回辽东城内,我们再调派辽东行营的侦察营、通讯营、警卫营、
教导营,再加上中军的两个轻骑兵营,一共一万四千骑兵,再加鞋蝎骑兵两千,契丹骑兵四千,总共两万骑兵做战略机动。趁现在高句丽联军还没有到,将这些骑兵先撤出去,这辽东附近多山,让兵马以队为单位分散进山。”
众将齐齐一愣“进山?”
“没错,新城我们不要了,放弃防守,全部兵力宁辽东城。不过也不能一味死守,我们有这么多的骑兵,不能浪费了,把他们放到外面,关健时候,可以破坏辽人后勤粮草运输,以及直接杀往南方。”
说到这里,陈克复的脸上也lù出一丝狠历,既然高句丽人敢倾国来战,那么他陈克复也绝不会客气。派出两万具有高速机动的骑兵部队,一面破坏辽人的后勤运输,一面深入辽人腹地,烧杀抢掠,他就不相信了,辽人会比他能扛。
李节眼睛一亮,赞道“大帅好谋划,如果就撕乇被动为主动,牵制辽人不能全力攻城。在帅,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做的更好。”
这个时候,陈克复也不再去想和李节之间的恩恩怨怨了。笑着道“李长史有何良策可破敌?”
“很简单,高句丽人不是会拉盟友吗?他能拉盟友,我们也能。
大帅,西面的契丹可是我们坚定的盟友,而且阿地那大族长还是您的老丈人,这个时候大帅有事,他怎么能坐视呢。大帅可以发书一封,请阿地那大族长在室韦出兵之后,派兵进入室韦劫掠,到时室韦自家都不安宁了,还如何会老实的在辽东城下为高元卖命。”
“好一招围魏求赵,李长史真不愧是将门世家出身,此计甚好,如此可瓦解一路敌军也。”
于钦明这个时候也不甘人后,笑着道“大帅,这招不但可以用来对付室韦人,我们同样可以用来对付黑水mòhé及百济。黑水mòhé西面之突地大族长的粟末水mòhé,百济之东的新罗国,这可都是我们的盟友。我们也不要求他们赶来辽东增援,他们只需要在黑水mòhé及百济兵马来辽东城后,攻其所必救,如此一来,辽人联军自然瓦解。”
“好,果然是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诸位将军说的有理,本帅这就去给各位写信,邀击之。”
原本还yīn沉压抑的众人,一下子就开始豁然开朗起来。只要瓦解掉了敌人的盟军,那么以辽东城如今的状况,坚守个把月时间,坐等援兵到来,似乎应当没什么问题了。
计议商定,接下来的的军官轮训结业阅兵,也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了。陈克复代表辽东行营,给那些完成了轮训的底层军官们训了通话,又给轮训中表现最优异的少部份军官进行了提拨和赏赐。
数万人聚在大校场,热热闹闹的折腾了大半天,才总算结束了。
刚赶回元帅府,突然陈雷走了进来“大帅,侦察营在外侦察的部队,在小辽水河边发现了数百mòhé人一直追杀着一支十余人的队伍。”
“怎么回事?”
“侦察营的人出动,追击的mòhé人杀光了那些人后就逃回去了。
弟兄们最后找了一个重伤没死的,那人昏mí前说是来辽东城找突地大族长的。”
陈克复愣了一下,突地本身就是粟末水部族的大族长,为什么那些人被mòhé人追杀,却反而要见突地?来不及多想,陈克复马上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马上送到我这来。”
没一会,陈雷就把那个人带了进来,那人已经被大夫包扎过了,可是身上去仍然有多处在冒着血。看样子,这个人估计是活不长了。
“我要见突地大族长!”那人挣扎着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见突地大娄长?”
没一会,陈克复终于在那伤者的断断续续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自突地被陈克复留在了辽东城后,粟末水部族的人就在也吉的带领下回了部落。虽然他们这次出动,吃了不少的亏,不过最后总复和陈克复搭上了关系,最后陈克复还赏赐了他们不少的财物。回了部落后,也吉也就成了部落的临时大酋长。
就在十多天前,一个平静的夜晚,海东的黑水mòhé却突然在酋长觉罗的带领下,带着一万多海东各mòhé大小部族突袭了粟末水部族。
因为粟末水部族已经从各大小部落中抽调了四千骑兵,远赴了辽东。粟末水河边的战士并不多,被趁夜突袭的粟末水mòhé人措不及防下,死伤无数,四散而逃。而他,就是也吉派来辽东城向突地报告的。为的是请突地带兵回去主持大局,和黑水mòhé开战。
陈克复派人去请突地马上过来,又让传令兵召集军中营级将领军议。站在窗前,他嘴角泛起一丝狠历,该来的总还是来的。只是没想到,黑水mòhé居然先杀向了粟末水部,不过这样一来倒好,突地必然全力向黑水部族复仇,还省了他一番口舌了。@。
第228章 建武断臂
茫茫山林之间,高建武带着寥寥数百骑正被一群隋军追击,那些隋军一个个提着锋利的马槊,跨着一匹匹头上长着尖锐长角,四蹄全都踏着一团幽幽绿火的黑sè战马。
他们一个个眼睛有拳头那么大,披头散发,双眼中射出的光芒如闪电。他和部下拼命狂奔,可是却总甩不掉那些隋人,不时的有手下将士被那些隋兵从马上跳跃而至扑倒,张开血盆一样的大口,用锋利的牙齿将抓到的高句丽战士,直接撕咬生吞。
一个又一个的部下被扑倒,撕扯,高建武策马狂奔,跑着跑着,突然一条大河拦在他的前面。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最后无奈之下,他提起手上的长剑对着马tún就是一刺,战马吃痛之下,仰天一声长嘶,人立而起。不等后面的隋军追至,突然纵跃而出,扑通一声跳入了河中。
高建武猛然惊醒,从熊皮垫子上坐起,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捞起一样,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口中喘着粗气,高建武惊hún未定,却突然听到帐外全是呼喊撕杀之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还沉浸在那个因扰了他数月之久的恶梦之中。
“袭营!”一个亲兵从帐外冲了进来,惊慌的大声喊道“大帅,袭营,有人袭营!”
“谁?是谁?辽东城中的隋军吗?”
高建武大声问道,这次大军出征,高建武单独领两万精兵为大军前锋。昨日,他挥兵渡过了大粱水,进入了隋军的势力范围之内。一过大粱水,他就开始小心翼翼起来,派出一千骑兵前出一百里侦察辽东城中隋军动向。
而且今夜在此扎营之后,他又派了几十队的游骑暗哨。时刻注视着西面方向,严防隋军劫营。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袭营,这怎么可能?难道那一道道的防线都是假的?
“不知道,大帅。袭营的人马是从大营后方杀进来的。现在营里到处都是敌骑,大帅,我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那位亲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但是乱嘈嘈的大营,和到处冒起的火光,却已经让他有些恐慌起来。
高建武腾的跳起来,抓起身旁的长剑就掀开了帐蓬。只见黑夜之中,整个两万人的大营已经彻底的混乱了,到处都是火光,衣衫不整。
奔命狂奔的士兵。混乱之中,只听到有人边跑边喊“快跑啊1怪物来了!”
“来人,给我备马!”高建武大吼一声,围在帐蓬外的一队亲兵奔跑而至。好在这个时候大营虽然已经混乱,但是高建武的战马却并没有和其它的战马关在一起,而是就在他的帐蓬不远。要不然,在这样的混乱之中。想找到座骑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亲兵们牵马的牵马,帮高建武穿甲的穿甲。没一会,他已经穿戴好了铠甲,骑上了战马。
黑夜的火光之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元帅和小兵的区分,大家都如同无关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古代做战,最怕的就是夜间被袭营,一个不好,整支军队就溃散了。这也是古代军队行营扎营后,军法严令士兵必须带在各自帐蓬之中,严禁士兵们营中乱走,喧哗,打架,因为一个不好,就会容易被士兵们以为是敌人袭营了,那个时候就是啸营,或者是炸营。
高建武和他的亲兵们,全都骑着战马,全身披挂,不断的向奔跑着的士兵们大吼“集结,集结,向我集结!”
可是任他们差点喊破了喉咙,可是真正能停下脚步,向他们汇聚靠拢的兵马并不多。大多的士兵还一边不停的喊着怪物,怪物,一边继续乱跑。
看着这支混乱的部队,高建武一张脸黑的快滴出水来。当初他统十万兵马,那是何等的精锐,仅以十万人依靠辽东城,足足挡住了隋帝五十万大军一个多月的日夜不停进攻。哪怕是隋军一次次的攻上城墙,可是最后他们依然还是誓死不退。
可是眼前这支兵马呢?人数足有两万,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只有五千人左右,爱过完整训练的又有五千人左右。剩下的足有半数,却大都是贵族们庄园中的奴隶,除了年青强壮,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打仗,就如同现在一样,只知道奔跑,其它的什么也不会。
挽起手中长弓,高建武张弓搭箭,接连发数箭,将那些不听命令,继续奔跑的士兵射死在地。射完后大吼一声“所有人向本帅靠拢,号令不遵者杀无赦!”
连杀数人之后,高建武终于聚拢了一部份兵马,他马不停蹄的带着聚拢起的兵马,继续向营中奔去,一路不断的将那些惊慌失措的将士们全都收拢。
越往前,已经看的越清楚,大营虽然混乱无比,可是真正jī战的地方却还是在后军营。那里正是背靠着大粱水的一面,而且那里也是他前锋军随军携带的粮草物资营地。
一名军官带着数十骑仓惶赶来,身上还带着数道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后军守营的末客呢?是谁在袭营?”
那名军官也是位统千人的末客,只是此时狼狈不已,头盔也丢了,铠甲也破了数处,背上还插着一支白sè的羽箭,在这黑暗的夜sè中显得份外显眼。
“大人,敌人袭击的十分突然隐蔽,之前没有半点情况。后军的克阿思大人已经战死了,来袭营的不是隋军,是黑水mòhé,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群怪物。”那军官一脸惨白,惊慌末定的颤抖着道。
高建武不敢置信的道“黑水mòhé?你是不是看错了?黑水mòhé是我们的联军,粟末水mòhé才是投靠了隋军的敌人。你是不是将粟末水mòhé看成了黑水mòhé?还有,你说什么怪物?”
今天他在这里扎营,也正是在等待联盟兵马,黑水mòhé矢娄长安罗带盟军汇合。这一切,出兵之前就已经约定好了,只是今日他赶到之后,却根本没有发现黑水mòhé骑兵的踪迹。
眼下却在这个时候,有一支黑水mòhé骑兵从后后趁夜袭击了他的营地,这让高建武的脸sè更加yīn沉起来。他有些不敢于再往下想了,高句丽这次朝中上下一致决定倾国之兵攻打辽东。最大的倚仗就是mòhé、室韦、百济、东瀛的盟军。如果这个时候,鞋蝎人背信弃义,那么……,想到这,他的眼神之中,甚至有些慌乱起来。
“大帅,我没看错,粟末水mòhé和黑水mòh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我常和他们打交道,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些人绝对是黑水mòhé,而且他们的后面还有许多怪物,那些怪物骑着长着尖角。青面獠牙。那些马上的骑士,也全都是赤发青面獠牙,身上长着长长的毛。
这些人太恐怖了,战士们没有一个能挡的住他们一击的。大家都说,这些是黑水mòhé人从地狱里请来的恶鬼。”
高建武心里一惊,他说的怎么和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做的那个恶梦那么像。难道是真的,真的有这样的恶鬼,那现在这样恶鬼是来找自己了吗。
远处的撕杀声不断传来,一队队的敌人骑兵纵横冲杀,一边还不断的将一个个火把投向营中的帐蓬之上,将一个个的帐蓬点燃烧毁。
透过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他果然隐隐看出那些mòhé人果然都是黑水mòhé,粟末水mòhé人都是披散长发,会把耳边的长发结成小辩。
但是那些黑水mòhé的人,却是前面的头发不结散着,反而将脑后的头发结成数十条长长的发辫。眼下的这群往来冲杀的mòhé人,前面的头发都是披散着,后面却都结着十余条小辫。高建武大怒,这些该死卑贱的mòhé人果然只配一辈子给高句丽人为奴。他们居然在收下了他们的厚重条件后,反而在背后给他们来了一刀。他紧紧的咬着牙,今天的这一切他一定会牢牢的记住,只要高句丽撑过这一关,那么以后,他必然要将所有的mòhé人全部贬为奴隶,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又是一顶帐蓬燃起,火光冲天之中,他清楚的看见,一队骑兵冲了出来。
只是那队骑兵的装束十分黄怪,他们的战马全都披着皮甲,戴着面罩。那面罩之上不但绘有各种各样的恶鬼的模样,而且上面还有一根长长的尖角。就连整个马身上的皮甲,也全都绘制着这些恶鬼的样子。
不但是战马,马上的骑士也全披着一件绘满了恶鬼样的大披风,每人的脸上还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罩。远远的看去,这队骑兵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青面獠牙,还长满长毛。更加恐惧的是,这些骑士,不管是战马的皮甲,面罩,还是骑士的披风、面罩,全都在漆黑的夜sè之中泛着一种幽幽的绿光,犹如一团团的鬼火,无比诡异。
这群骑士冲到哪里,哪里的高句丽兵就四下溃散,丢盔弃甲,拼命而逃。
高建武看出了那些战马是披了绘有恶鬼的皮甲,骑是是披了披风和戴了面具。可是那上面闪着夜光的图案,却是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
那一个个狰狞的恶鬼,在黑夜之中,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高建武的一颗心也开始jī烈的跳动起来,他感觉自己手足发冷,毛孔悚然。
连高建武远远的看着,都感到克制不住的恐惧,那些正面碰上的高句丽士兵们,更是见鬼一样。一个个全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偶尔一两个不怕死的迎上去,也是挡不住一合,就被斩于刀下。更加的让那些辽人,拼命的躲避。
不管是真的恶鬼,还是装神弄鬼,高建武知道,再任这支骑兵冲杀下去。那么他的整个两万人的大营就真的要溃散了,唰的一下提起长剑,高建武师的一下提剑在左手掌上一划而过。温热的鲜血在这个冬季里飞洒而出,高建武抬起左手掌,以手覆面,在脸上一通搽抹。
一下子,英俊的高建武就成了一个满脸血污,看不清脸庞的人。
“只要将热血抹在脸上,再恶的鬼也不用怕,弟兄们,神挡屠神,鬼挡杀鬼!”夜sè之中,高建武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师,师,师!
一个个的士兵连忙拿起刀兵,割破左手,以血涂面。
“神挡屠神,鬼挡杀鬼!杀!”
一阵喊杀响起,高建武一马当先,带着兵马就向那些敌军冲去。
恰在这里,前军外警戒值勤的将领带着游骑兵赶了回来,双方汇做一处,滚滚而去。
黑暗之中,双方兵马战做一团,马刀榫舞,骑枪tǐng刺。每一道一闪而过的人刀光后,必定会有一个头颅高高飞起,再砸落地上。
高建武一边挥舞着马槊拍打刺杀,一边不断的咆哮咒骂。他在咒骂着陈克复,咒骂着乙支文德,咒骂着背信弃义在背后捅他刀子的觉罗老狗。他发誓,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要将这些人全都一个个斩尽杀绝。
咆哮愤怒有些能让一个人暂时的忘记恐惧,此时的辽军舍生忘死的拼杀着,无时无刻都有人倒下。再也没有人去关心和恐惧那些发着幽光的恶鬼了。渐渐的,辽人越聚越多。不断的有将领收拢了兵马,加入战团。那原本混乱无比的营地,渐渐只剩下了阵阵金铁交加之声。
黑暗之中,一位身着高句丽铠甲骑兵集了上来,大声的问道”“哪位是荣留王殿下,我有紧急军情要向他禀报!”
“本王就是,快说!”
那位骑兵一边用一口流利的高句话道“得到最消的情报,黑水mòhé的觉罗已经投靠了隋国……”
高建武恨恨的道“这个消息本王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们已经在背后向我们捅刀子了…………”他的语还没有说完,却见黑夜之中一道耀眼的刀光闪过,那名传令兵居然对着高建武突袭了。
这突然的变故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众人一声愤怒的咆哮,纷纷挥刀来救。可是那骑兵却是早已经算计好了的,等的就是高建武分神的那么一瞬间。
刀光现,血飞溅!
就在刀光闪现的那瞬间,久经战阵,常年处于生死边缘的高建武终于意思到了不好。
下意思的就是一个后退,并且举起了手中长剑格挡。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格挡不过是一个下意思的动作。对于早就蓄势一击的对手来说,却是没有太大的作用。轻轻一挑,高建武的手中的剑已经被一股大力挑的脱手,呛啷一声,长剑已经掉落地上。
长剑一脱手,对方的长剑顺势就是一个举火燎天式,斜斜的就自下而上的对着他的脑袋削了过来。再来及多想,高建武一边铁板桥向后仰去,一边抬起了左手挡在了颈前。
一道血huā溅起,他只感觉他的左手一轻,然后就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左手没了,然后他眼睛一扫,只见他的左手此时从膀上被斩断,那断臂处正不断的向处飞溅着鲜血。
下一刻,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身形早已经不稳的高建武掉落马上。
亲兵的吼叫,将领的呼唤,甚至还有那骑兵的笑声一一传入高建武的耳中。断臂的疼痛如潮水一般的淹没了他,高建武在地上佝偻起来,如同一只大虾一样弓成一团。
“啊!”的一声痛苦的惨嚎,远远的传了开去。
那骑兵看见高建武只是断了一臂,提着长刀策马又扑了过来。这个时候高建武的亲兵都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们提高长长的骑枪,直直的往那骑士的后心刺去。
骑士反手就是用力一削,将几支枪头砍的dàng往一边。眼见再无机会,那骑士也不懊恼,在黑暗中嘴角微微翘起,纵马一跃,已经跳出了高建武亲兵们的包围,直往远处的火光之中直冲而去。
那骑士一退,其余的各路将领也已经纷纷从四面杀到,所有袭入营中的敌骑也渐渐的被赶到了后军的缺口处。一声呼啸,那支骑兵快速的聚拢集结,齐齐后退,穿过来时冲破的缺口,冲入了黑暗之中。
一部份高句丽人已经团团将高建武的护卫起来,剩下的几员将领指挥着兵马往那缺口追去。
满头冒着汗水的高建武,咬牙切齿的大叫一声“穿寇勿追!”
话音刚落,却见从黑暗之中,马上的敌人突然齐齐一转身,用力的一甩,扔进来几十个包裹。那些包裹全都用强索捆的牢牢的,在天空着划过一道孤线,往营中缺口的兵马飞了过来。
只是那些包裹,在黑暗的夜sè之中,还都卟哧哧的冒着火huā。高句丽人不以为意的拿着长矛骑枪就去挑,心里还在笑骂着,这些人也真蠢,要纵火,你直接扔一支火把进来不是更方便,效果更好?像这样的弄一个布包,还只有那么一点火星子,能成啥事。
缺口外的那些敌人,在扔出了布包之后,却全都开始纵马疾驰,好像落荒而逃一样。
看到这一幕,有几个高句丽将领还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在他看来,今夜这支古怪的突袭骑兵,明显就是黑水鞋蝎人,而且人数不多,总共也就是三千人左右。
一开始凭着突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现在。他们大军一收拢兵马,那些mòhé人就开始落荒而逃了。这个时候,不要用两万人,就是有个五千人,也绝对能将这支已经突袭了一个多时辰的骑兵击败,甚至有可能歼灭。
几十个冒着火huā的布包,很快就被高句丽的骑兵用长矛挑落在了马下。只是这些布包好像很奇怪,掉在了地上,虽然只有一点小小的火huā闪着,可是却怎么也不灭。
一个好奇的辽人,伸出脚尖踢子踢那个布包。却突然看见那火huā好像灭了,然后眼前突然感到一阵明亮,亮如白昼。再接下来,他就什么微不知道。
“嘭!”
一阵阵的巨响接二连三的响起,那些布包一个个的轰然爆裂。
突然爆炸的布包,在密集的辽人士兵中爆炸,那巨大的冲击bō,直接将整个缺口处的方圆数十丈都给掀翻了。在那数十丈里,那几十个布包的位置全都被炸出了一个个的深达一两尺的深坑。
正好处于布包五尺以内的一切事物,不管是战士也好,战马也好,或者是脚下的泥土,全都被掀翻了起来。黑夜之中,那接二连三闪亮的巨大火球,让所有的人眼睛都突然刺痛了一下。
爆炸过后,就如同下雨一样,从天上不断的洒落各种各样破碎支离的东西。有战马的脑袋,有辽人士兵的胳膊,小tuǐ,肠子等碎块,也有破碎的布片,铠甲。
那一瞬间,三十个布包的爆炸,直接将方圆三十丈的地方夷为平地。直接被炸成了碎块的辽人将士有三百多人,甚至包括了两名末客,十多名幢主。
而在超过方圆三十丈距离的过方,也有着近千的士兵被那爆炸的巨大冲击bō震的七窍流血,双耳失聪。整个营地中的战马都惊了,一匹匹的战马长嘶跳跃,挣扎冲撞。那些骑着战马的骑兵,大半都被从战马之上甩了下来,无数的战马挣脱着冲出了大营。
巨大的响声地后,后营一片狼籍,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好半天后,躺在地上,刚被包扎了的高建武,目光呆滞,口中喃喃的道“魔鬼,他们真的是魔鬼!”
魔鬼之声此起彼伏,所有的辽人都脸sè惨白。不少人都跪在地上磕头,请求上天宽容他们。一个小小的布包,却能发出震天一般的雷声,甚至能发出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
而在震天的雷声和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过后,那一下子就炸死了三百多人,震伤千余人的巨大威力。让所有人都震憾了,这绝对是老天的神雷。
至于老天的神雷为什么会到了魔鬼的手中,又拿来对付了他们。
他们却没有人想过,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对上天恐惧不已的辽人将士们,全都跪倒在地,不停的磕着头,请求上天的饶恕宽容。
没有一个会想到,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些东西不是老天的神雷,而是凡人制造出来的利器。
高建武面如白纸,心如死灰。
先是最近一直做着那个恶鬼骑士的恶梦,结果今天晚上却又先被那些该死的黑水鞋蝎人背叛。不但没有按时带兵前来汇合,反而在半夜之时,突然从背后捅了他们一刀。
不但如此,这些祈求会被上天惩罚的黑水mòhé人居然从地狱引来了魔鬼。他们的出现,烧毁了他们的所有后勤粮草器械,还烧毁了众多的军营帐蓬。趁乱杀死了太多的士兵,等他们好不容易稳定了局势,击退了那些该死的。
谁也没有想到,上天居然落下了天雷来惩罚他们。一下子死伤数以千字,死伤还是小事,关健是,那一下子将整个两万先锋的士气全部打击到了极点。
而他堂堂高句丽国王的亲弟弟,征讨大军副元帅,先锋大军元帅,荣留王高建武,不但在敌袭中损失了数千兵马,更加连自己的一条胳膊也被敌人斩断。看着那空dàngdàng的左臂,还有那凌乱破烂的军营,
还有那满地的尸体碎块。
高建武大叫五声,口中狂吐数口鲜血,仰后便倒,牙齿紧闭,脸sè青紫。
亲兵们一下子慌了手脚,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失了主帅。“大夫,大夫,元帅昏过去了,快救治。”
那大夫刚给高建武包扎完手臂,此时就在身边。忙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高建武的身体,道“大帅先是断了一臂,失血过多,再加上疼痛。
刚刚又xiōng中郁积惊怒,一时难以平复,急火攻心之下,就昏了过去。不过不会有什么凶险,只要一会给大帅服一贴药,再安心静养,就会没事了。”
高建武一倒,剩下的几位统兵将领聚在一起,互相商议了一下后觉得,前来汇合的mòhé盟军成了敌人,大帅又阵前断臂昏倒。再加上军中后勤粮草器械全失,军中将士士兵尽丧。此时再北上已经不合适了,最后一致决定,全军即刻拨营,徐徐后退,撤过大粱水,等候乙支大帅的下一步命令。
两万兵马,当下一刻也不再耽误,全军拨营。不过高健武虽然倒下了,接掌军权的却也是高建武的老部下。虽然退兵,却也是全军徐徐后退,步步为营。
两万渡过大粱水高句丽兵马,只一天,主帅被阵斩一臂。全军后勤尽失,损兵折将近三千人马。而且因为那天雷之惊,军中战马受惊走失两千余匹。
最后不得不连夜退军,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败仗。@。
第229章 兵如蚁聚
黑暗之中,一支全身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骑兵部队正在行进。他们的身后不远,就是还在不断的冒着火光的高句丽前锋军大营。
这个时候,马上的骑士们已经摘上了脸上的面罩,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骑兵的面容。
当先一骑,却是还穿着辽人铠甲的隋军左厢军行军习马的“肉飞仙,沈光。在他的旁边是左厢军行军总管鲁世深、中军轻骑兵营罗林、李承义三兄弟。
整个队伍中,所有战马及铠甲上绘有恶鬼的兵马,却全都是隋军骑兵,人数足有四千人,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千名粟末水mòhé骑兵。
“我的个娘咧,大帅鼓捣出来的这个震天雷也太厉害了了!好家伙一下子干倒了上千人,我估计最起码也给炸死了两三百人。”鲁世深心有余忌的拍着xiōng口说道。
这次高句丽人北上,针对高句丽人五国联盟的形势,陈克复等行营将领也紧急军议。最后一致同意,先发信契丹人攻室韦,粟末水mòhé攻黑水mòhé,新罗攻百济。
结果数日前,不等他们先动手,黑水mòhé的觉罗却率先开战,血洗了粟末水河畔,五千多粟末水部族被屠杀一空,提前拉开了辽东大决战的序幕。
突地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陈克复的反攻计划。数日之前,陈克复调集了警卫营、通讯营、侦察营、教导营、两个轻骑兵营,四个普通营加两个加强营一共一万六千骑兵。又从契丹和mòhé骑兵中抽调了四千契丹骑兵、四千mòhé骑兵,一共两万四千骑兵连夜出城。
突地领三千mòhé骑兵、瓦台领三千契丹骑兵,又加毛翊领、于钦明领教导营四千隋骑,一共一万人为北路。直接杀奔粟末水东岸,和黑水mòhé人对战。
行军总管胡海和陈风二人领通讯营、侦察营、警卫营三营隋骑,加一千契丹兵马,一共九千骑兵为南路兵马,寻求战机。
剩下的四千隋军和一千mòhé骑兵由鲁世深和沈光二人统领为中路军,机动作战,以求袭扰敌军后勤,并且负责随时接应南北两路兵马。
骑兵突袭做战靠的就是隐蔽,神秘,还有快速机动能力,还有就是最快的情报侦察能力。能了能给出动的骑兵们更准备的情报,陈克复将整个特勤司都调派上去了,每路兵马都带有特勤司的联络人员,专门负责用飞鹰、海东青来与各支人马及辽东城往来联络。
就在昨日,隋军终于侦察到了高建武的兵马已经上来了,而且高建武和乙支文德的中军大本营之间,隔了整整一天的距离。在得到了特勤司提供的原本黑水mòhé人将在今天和辽人汇合后,鲁世深和沈光二话不说,带着兵马就冒充黑水mòhé人突袭了高建武的前军营地。
罗林笑道“你带兵两千人在两侧警戒,离的远,你不知道,当时我让那些兔崽子们投十个炸药包过去。这群滚犊子玩意居然一次给我扔了三十个上去,我们这边刚奔了十几丈,那边就已经炸了,后面一百多骑直接从马上摔下马来了。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要不然,老子一定要将这些家伙给送到宪兵司去审判。”
刚才扔雷的那几十个骑兵,一听到罗总管居然差点要把他们送宪兵司去,一个个脸立马就黑了。那些人人身着黑衣黑甲,还总在手臂上套个红袖章的宪兵司,在他们这些军中将士的眼中,那就是一个谈虎sè变的地方。被宪兵司找,和送去宪兵司,那就代表着要接受军法审判,这些人全一个个铁面无情。
大家不属于一个系统,除了大帅的话他们谁也不理,落到他们的手中,半点情面也没的讲。最后,不死也得脱层皮。
鲁世深慢慢骑着马,mō着胡须道“大帅真是厉害,不但打仗无人可比,还能鼓捣出震天雷这么厉害的玩意。刚才走时,你们看到没,那些辽人没一个敢追的。”
“确实,你们就说我们这次出来前,大帅给战马和我们的铠甲上涂的那些东西,不过就是一些猫尿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砂子混在一起,居然能在夜晚发出这么幽幽的绿光。要不是老子亲眼所见是人调出来的,这咋一看到这些玩意我也得吓死啊,还真以为是恶鬼索命呢。”
他们今夜突袭辽人时,铠甲上的那些恐惧的发着绿光的恶鬼图像,其实不过是陈克复用猫尿等一些乱七八糟的集西配罢而成。用这种涂料在铠甲上绘上恶鬼图像,那么到了晚上就会发出幽幽夜光。夜晚和敌人交战之时,绝对是能极大的震慑敌军。
“鲁总管,刚才弟兄们杀的正爽的时候,你干嘛让我们撤兵?依我看,当时你只要带着那两千弟兄再杀进来,那么今晚我们说不定就能将高建武的前军给杀溃散。多好的机会,现在却只能看着他们逃跑了。”沈光有些不大乐意的道,不过他只是行军司马,鲁世深却是行军总管,而且这中路兵马,陈克复交待就是以鲁世深为主将,鲁世深要退,他也只得退。
李承义忙笑着道“出发时大帅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袭扰作战,而不是和高句丽人正面作战。高建武有两子人,我们不过五千人,虽然之前借着突袭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是后来他们已经集结了兵马围上来了。如果再打下去,我们就得和高句丽人正面打硬仗,这就不是我们的本意了。”
“没错,按元帅的意思,我们就是隐伏在这大粱水一线的恶狼,一有机会就跳出来咬辽人一口。每次撕下他们一大口内,然后转身就走,不给他们正面做战的机会。咱们都是骑兵,就得发挥出我们的优势,光会一味猛冲可不是上策。”鲁世深批评了沈光几句,又道“还有刚才我让你带兵突袭高句丽的营地,可是你却为何要冒险去刺杀那高建武?你是带兵这将,怎么反而丢下兵马,跑去做一刺客杀手?
以后我可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光今天凭借着他号称“肉飞仙,的强悍本事,于万人之军,阵斩敌军主帅一臂,本正高兴着,哪曾想居然被鲁世深如此批评,心里不由的有些恼怒。心里想着,鲁世深一定还是因为当年在健康时被自己狠揍的事情为难自己。
一看到正副将领有些不和,罗林忙上前打圆场道“其余沈将军刚才真是勇武绝轮,居然能单枪匹马潜入敌阵,一刀斩下敌军主帅一臂,真是大快人心啊。相信大帅就是知道了,因当也不会怪罪沈光将军的。鲁总管也是为了沈将军的安危着想,没有他意。”罗林级别不是很高,但是他却曾是陈克复的亲卫队长,属于陈克复心腹中的心腹,他的话,鲁世深两人也不多好说什么。
鲁世深沉着脸嗯了一声,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他叫来特勤司的联络官“马上向南北两路将军通报今晚的战况,另外马上向辽东城大帅禀报,就说今夜我军大破高建武营地,歼敌三率人,沈光将军阵前斩落高句丽前军统帅高建武左臂!辽人遭此大挫,已经连夜退回大粱水东岸,并末能和黑水mòhé合兵一处。”
数只飞鹰在黑夜中飞起,直冲云宵。
无尽夜sè中,骑兵们换下身上的带着夜光的面罩披风,又收起了战马的夜光皮甲。五千前一刻还散发着无边恐惧的猛鬼骑兵,下一刻马上成了暗夜中的精灵,一个个的手势打起,全军再次起程,带起一阵寒风,渐渐又消失在了茫茫的辽东群山之中。
大业九东,十月十日,高句丽大将乙支文德统本部十万兵马,在鸭绿水和百济两万步骑会兵。十月十五日,十二万高句丽、百济联军到达大粱水河畔,同日到达的还有随军部份民壮十万人。
乙支文德一到,连日主将还在昏mí,一直担心受怕的辽人前军将领终于松了一口气。是夜,前军剩余一万七千人与中军大部汇合。
大粱水附近的一座山顶之上,几骑将领正登高观望!
“终于来了。”鲁世深指着远处的大粱水对身边的沈光、罗林、
李承义等人道“你们看!”
站在山顶之上向远处的大粱水望去,只见整个大粱水的东岸在黑夜当中亮如白昼,数不尽的火把、篝火将整个大粱水东岸照亮。视线之中,一个个的火把、篝火如同是满天的繁星点点。兵马民夫总数已经快达到了三十万人,三十万人的营地遍布了整个大粱水东岸,河岸边,山坡、林地,到处都是连绵起伏的营地,一面面的旗帜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猎猎飞舞。
而在那漫山遍野的营地和篝之的东面,还有一条条蜿蜒的火龙正不断出现。那巨大的火龙根本一眼望不到头,只是看见他们源源不断的自更远的东面汇聚而来,成为那大粱水东岸无边营地中的一部份。
兵马如蚁聚,灯火如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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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 空城计否
辽东新城是高句丽辽东的一座重要军镇,是高句丽过去整个辽河防御线的三大要塞之上。它地处于辽河的中游,居于辽河和小辽河之间。而且他还处于辽东城的后方,离辽东城只有一日之遥。
新城、辽东城、**城,这三座山城就如一个巨大的三角。在辽人经过两百多年的经营中,辽东城是做为第一要塞,为阻挡中原及辽东部族进攻高句丽的最坚固的国门。
相距辽东城不过十余里的**城,则是辽东城的卫城,新城则是做为辽东城的一个保险存在。战争之时,如果一但辽东城最后失去了,那么失去国门的高句丽人可以在这条通道中保留最后一道门,以继续阻拦敌军的进攻。
而且在战争的时候,居于辽东城后方的新城,也是一个战时总后勤基地。这座城池辽人同样用心经营,虽然还远远比不上号称东北第一要塞的辽东城,但是几百年的经营,也使的这座山城成为了一座雄城。
几百年来,中原王朝和辽西部族数次进攻辽东,不过都被挡在了辽东城下,连新城的边都mō不到一下。就连大隋的前两次征辽,新城都稳如泰山。不过在第三次征辽时,却因为高句丽新城王高齐的无能,而头一次陷落到了隋军的手中。
自那以后,这里就做为了一个重要的前进基地经营,以抵抗高句丽人的到来。不过此时,整个新城却是城门大开,不但没有兵马守卫,甚至连个鬼影都没有。
高建武断失一臂,已经失去了指挥前军的能力。乙支文德干脆将他自己的胞弟,乙支武德调派为前军统帅,重新配齐了两万人马再一次的先行一步北上辽东。
乙支武德也是军中老将,不过却不是如他哥一样的名将,只是一员用兵稳稳当当的将领。接受了高建武的教训,一路来,他带领的前军步步为营,小牟翼翼,根本没有再给隋军骑兵半点机会。数日之后,
他终于带着两万人马渡过小辽河,赶到了新城城下。
黄昏之时,残红如血!
两万高句丽前军一字排开,摆成了一个完整的阵列。前列盾牌手,紧跟着长矛手,然后是刀斧手,再接着才是弓箭手。两侧是军中仅有的三千骑兵,护卫两翼。在阵后,是四十五架一路从南部携带过来的投石机。最后面,则是数以百计的云梯,不过乙支武德并打打算使用。新城城高墙坚,以他这两万人肯定拿不下来。
他又何必去碰那个钉子,他只要带着人赶到这里就行,至于攻城,还是等大军到来再说吧。
不过此时,乙支武德却带着数十位前军将领,骑着战马立于城下数百步外,一脸惊疑的看着新城。
城门洞开,就连吊桥也早已经放下。城头之上一个隋军也没有,只有遍布于城头的隋军战旗,无声的插在城头之上,随着晚风一阵阵飘扬!
寂静,无比的寂静!
城头没人,无声寂静,城下的两万辽人却是惊疑不定,一脸疑huò,满头雾水。
寂静之中,隐约可以听到城中不断的有鼓声传来。有战鼓声,那就是城中有人,可是却城门大开,吊桥放下,这却又是怎么回事?
事若反常必为妖,越是奇怕的事情,就越是有可能隐伏着难以预料的杀机。
乙支武德带兵,向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讲的就是一个稳字。
如果此时换了另一位勇猛且脑子少根筋的将领,一看到城门大开,那还等什么,早就纵兵入城了。偏偏这个乙支武德,xìng格多疑,凡事都求稳字,一看到这异常的局面,马上就开始乱想起来。
“将军,攻城吧!”一名长相凶狠的末客提议道。在他看来,这可是一个拿下新城的好机会,拿下新城,那可就是北伐首功了,这样的机会他如何愿意错过。
另一位将领马上道“不妥,这城中有古怪,贸然进城,只怕会中了隋军的诡计。万一隋军在城中设下伏兵,那我等岂不是一进城,就要被隋军伏击?”
“会不会是空城之计啊?听说中原人春秋战国之时,楚国公子元代郑,郑国城中空虚,只有少量兵马,危在旦夕,郑国上卿叔詹用计,命令士兵全部埋伏起来,不让敌人看见一兵卒。令店铺照常开门,百姓往来如常,不准lù一丝慌乱之sè。大开城门,放下吊桥,摆出完全不设防的样子。结果,最后公子元反而以为郑国早有防备,心下惊疑而退兵。现在隋人是不是也使的是这一出?,
乙支武德不乐的看了那将领一眼,黑着脸道“新城距离辽东城不过一日之程,我军北伐隋人早就知道。且还在大粱水突袭我军,又如何会没有防备?新城乃是辽东第三大城,又距辽东城如此之近,隋人不可能放弃。他们既早有提防,兵马又近,又何需摆什么空城之计?”“将军的意思是,隋人大开城门,放下吊桥是在城中设伏?想骗我们入城?”
乙支武德好像已经认定了城中是个陷阱,抚须长笑道“没错,肯定就是如此,当日高于贞、高延年两位将军就曾经被隋军yòu入辽东城包围伏击。看来隋人这次是想故伎重演,只不过搞的更加玄乎罢了。不管他如何,我自岿然不动!传令大军,退后二十里扎营,所有人打起精神,严防隋人袭营。”
前军副将高光是高建武的心腹将领,也是在辽东城中战死的高明的弟弟。看见乙支武德居然要就这样后撤,心生鄙视,忙上前道“将军,虽然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也不能排除隋军见我大军北上,所有抛弃了新城,将兵马撤回辽东城去了。依本将之见,不如我军派一支小兵马进城查探,那么是否有埋伏就一清二楚了。如果隋军真的撤早了,那我们前军当趁此机会收复新城。
要不然,如果等到中军到达,发现新城不过是一空城,那我等前军将士岂不要让人笑死。”
乙支武德看到副将高光居然当面顶撞自己,心生不乐,黑着脸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就命高将军领一百人进城查探。”
高光一愣,没想到乙支武德居然只给了他一百人马,虽然他有很大把握新城已经是座空城,但是如果城中万一真有埋伏,那他这一百人进去,还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了。
看着乙支满脸的yīn笑,高光一张脸也是yīn晴不定,好一会才咬着牙沉声道“本将遵令!”高光很快点齐了一百名部下,带着一丝忐忑,小心翼翼的骑马踏过吊桥,穿过城门洞,最后进了城。一路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一百骑兵继续往前,不但城头没有,城门处没人,就是街道店铺中也是一个人也没有,整个城池安安静静,仿佛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不见。
战马的蹄子踏在城中主道的石板上,发出轻脆的响声。嘀嘀嗒嗒中,城中心处的战鼓声还在不停的响着,只是那鼓点节奏却好似有些无序和混乱。
一百士兵分开搜索,不一会整个东城门附近已经搜遍,一个个的骑兵上前报告说没有隋军遗迹。
高光终于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派了一个人回去通知乙支武德,自己又带着兵马往城中而去。等到了城中心时,所有人都愣了下后齐声大笑起来。
此时昏暗的天sè之中,众人只见有七八只羊被绑住了后脚吊起,每头羊下面又放着一面大鼓,羊不断挣扎,两只前脚不住地乱动,自然而然便敲打在鼓面上,高光忍不住失笑道:“我说鼓声怎么这么杂乱,原来是这个,看来隋军确实是弃城而逃了。”又过了一会后,四下搜索的骑兵全都回来了“将军,整个城中一个隋人也没有了。城中各个仓库也都是空的,看来隋军早有准备,一早把新城搬空了。”
高光出城之后,脸有得sè的将城中的情况在众将面前宣布。
“现在怎么办?将军?、,天sè将晚,如今已经是十月半了,辽东虽然还没有下雪,可是晚上却已经是在寒地冻,滴水成冰。这个时候,
有一座空城摆在众人面前,大家当然不想在留在荒郊野地里搭帐蓬吃北风了。
乙支武德脸sè难看,他很想下令全军就在城外扎营,可是一看众将的反应,也猜出了众人的想法。他原本就是中军将领,这次高建武负了重伤不能带兵,才让他来统带前军。军中众将哪个会真心服他,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得罪众人。
沉吟了一会道“全军进城,收复新城,各将分带兵马占据城中各处要点。另外,再派兵马仔细的再搜索一遍全城,严防隋军走时留下了什么陷阱、埋伏,尤其是对于所有的水井,检查有没有被投毒!”又一章更新了,求推荐票票!召唤月票!月底了,还有月票的请投上一票!@。
第231章 一夜数惊
辽东的傍晚,金乌西沉,最后的一点余晖也只经落尽。寒风吹过,将白里太阳温暖了的大地,又马上吹的冰凉硬冻。
两万辽人前军也赶在天黑之前,全部进入了新城。一进入城中,各兵将马上占据四城城门,关城门,拉吊桥,那头上满布游走的弓箭手。
全城空虚,乙支武德直接将兵马安置在了城北的大军营,这里的军营能容纳三万多人,有现成的营房。
城北军营中一栋坚固的三进院子,以前是隋军驻扎新城时的将军府,如今乙支武德等一众将领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占据了。刚一安顿好,就有派出巡查的末客来报,城中所有的水井中都投入了大量的动物尸体,所有的水井都被污染了。不但如此,井水经过检查,进中还含有毒素,现在哪怕是打捞掉了那些动物尸体,怕是也已经不能饮用了。
乙支武德得意的笑道“看来果然不出本将所料,这新城就是隋军给我们设下的陷阱,不过还好本将明察秋毫,识破了他们的yīn谋鬼计。传本将令,所有的士兵都不得饮用城中井水,让军士们把所有的水井都封填了。另外马上安排人马,出城往小辽河取水,隋军能将新城的水井投毒,难道本将就不知道从小辽河取水吗?有本事他们倒是将小辽水也投毒,才算他们的本事。”
众将忙跟着干笑数声,齐齐称赞乙支用兵如神,算无遗漏。
乙支笑道“这些天日夜提防,夜不安寝,如今总算是进了新城之中。有这坚固的新城要塞,我等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个安稳觉了。高光将军负责今夜的城门值守,其它人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了。”
当日全军杀牛宰淖,饱食一顿,除留了高光率五千人分守四门以外。其它人都早早的áng睡觉。从乌骨城出到现在,前军已经一路上行军了快一个月了。
一路上餐风lù宿,又在大粱水遭遇夜袭,特别是那些恶鬼骑兵1
和那些天雷的出现。将这些辽人前军早已经吓成了惊弓之鸟,一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生怕半夜睡梦中就给那些恶鬼骑士带着天雷给炸死了。
许久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的辽人,吃饱唱足之后,大都是一漆chuáng铺就已经睡着了,一个个出了酣声。
新城城头之上,高光和几个心腹正缩在城门楼里喝酒,这滴水成冰的夜晚,唯有酒才能暖一暖他们那冰凉的身体。
“将军,那乙支武德明摆着是和大人您过不去,定是因为今天你出言顶撞他,没给他面子。”一位幢主道。
“乙支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乙支文德是他哥哥,所有才敢如此目中无人。今日要不是将军,全军还在城外喝西北风呢,现在进了城,可是该死的他居然派我们来守城,他自己却睡香甜。”
这些人过去都是高建武的心腹将校,在高建武统前军时,他们那绝对是军中待遇最好的。这寒冷的晚上,站岗放哨的苦差事,什么时候会轮到他们的头上来。
高光一仰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烈酒,酒入喉中,如一股火一样的燃烧着。而他的心底,也一样的有一把火在烧着。乙支武德的作法已经触动了他心底的底线,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了。
风呼呼吹过,却让他更加的烦燥,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统兵,那样自己这些人就再也不用受乙支武德那个草包的气了。
“锵锵锵锵”黑夜之中突然一阵锣鼓之声响起,然后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喊杀声四起,只见远远的夜幕之中,突然亮起一条火龙。
“敌袭!”
高光猛的跃起,抄起家伙,猛的对着城楼之上的那个报警的铜钟就使命的敲击了起来。
“当!鼻!鼻!”
一声紧似一声的警钟声在城楼之上响起,并远远的向整个城中传去,一时间新城之中到处回dàng着警钟的声音。
正在睡梦之中的城中兵马,都被惊醒了过来。黑夜之中,众人惊慌不已,有的人甚至衣服也还没有穿整齐,就已经跑了出去。
一队队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之下,形如迅速的集结,操着兵器,不断的向四门奔去。
“怎么回事?”
西城门之上,乙支文德披头散,披着一身战甲,连头都来不及束,就跑了上来,一看到高光,忙劈头盖脸的问道。
高光伸手往城外一指,乙支武德顺着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鼻门外十余里外,无数的火把燃起,再不断的往这边而来。而且大那此火光之中,隐约可见无数面的旗帜招展,一阵阵的脚步喧哗声从那边传来。
更加让人心惊的是,从那些声音中听来,此时最少有上面的战鼓已经擂响。
乙支武德一下子脸sè苍白,为什么之前派出去的探马没有侦察到半点的消息,这突然出现的隋军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城头之上,众将都是脸sèyīn沉,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位士兵冲上城头,大声报道“禀报将军,新城北面数十里外,出现无数火把。”
“报启禀将军,新城东面出现无数火把,火光之中,可见无数隋军旗号。”
乙支文德急忙问道“可有从那些旗帜中认出什么来?”
“有人看到有位巨大的旗帜,上面写着辽东行营大元帅陈”
“辽东行营大元帅陈1那是隋捋陈破军的旗号,他怎么来了?完了,完了,看来我们是中了隋军的计了。”
高光道“如果隋军真的设计,那为何之前又留下空城让我等进城,这样一来,我们有新城可守,不是好过在野外扎营吗?”
乙支文德恼怒的道“你懂什么,如果我们没有进城,那么防守必然严密小心,一旦隋军来攻,我们必能现,到时我们就可以领军后撤。可是留一座空城给我们,我们进了城之后,必然心轻懈怠。如此他们就能轻松将我等包围,我们虽有新城可守,可是却已经没有后路了。就凭我们两万人,这如何守的住?本将后悔当初听信了你的话,要是本将坚持不进城,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果然,没一会,又有几位传令兵跑上来报告,说是东面和南南也都现了隋军踪迹,无数火把点起,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马。
“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坚守待援,只要坚守两日,最快后天晚上大军就能赶到。”乙支武德无奈的道。
两万兵马一个个全都被叫上了四城,准备拼死防守,只可惜等到大半天,却没看到半点隋进进攻的迹像。甚至渐渐的那些火把也在往后移动,齐齐的转过一个山坡后,消失的没了影子。
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新城之外,除了那呼呼的北风,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辽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众将又站在城头坚守了一个多时辰,见到没有动静,乙支武德留下了一半人马守城,剩下的一半安排回去休息。如果隋军真要攻城,那么还有两天大军才能赶到,这个时候,也只能先安排好士兵轮流守城。
要不然,全都一起守城的话,根本无法坚持两天两夜。
只是那些隋军好像在故意和做对一样,他的兵马一撤回军营,没有睡上一个时辰,那城外必然再一次的无数火把燃起,喊声冲天。所有刚刚睡下的辽军又都每匆的爬起来,赶赴城头备战。
可依然和上次一样,他们一到,隋军却又只远远的在那,不肯过来。一直对峙了一个多时辰后,又如上次般,重新撤回了山后,消失不见。
“这定然是隋军的疲兵之计,好让我军不得休息,如此sāo扰一夜,明日隋军必来攻城。传我命令,留下一半兵马继续守城,其它人马回营睡觉。如果隋军再次鼓躁,只要没有靠近城墙,不必理会通报。”乙支武德恨恨的对着众将宣布了一条命令后,重新又带着兵马回营。
不过回到营地后,他又加了一条命令“所有休息的将士一律衣不解甲,只要命令一下,必然第一时间冲上城头准备战斗。”
回到温暖的被窝,乙支武德恨恨的咒骂了隋军几句之后,战甲也不再解开,直接就着冰冷的战甲,裹上皮裘就睡了过去。果然如他所料,接下来隋军每隔半个多时辰又出现一次,然后过半个多时辰又消失不见。如此反复两次之后,已经到了夜里的寅时三刻后了。
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所有城头守卫的将士们,也已经都相信了乙支武德的判断,这支隋军就是来袭扰他们不得休息的。
估计等到了天明以后,隋军就会正式的起攻击了,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城头防守的将士反而松懈了下来,大家都在养着精神,准备面对天明之后隋军的攻城!@。
第232章 郎妆决意
寅时三刻,一天当中人最疲倦的时候。
新城四面十余里外,那无数的火把再一次的亮起,还有隆隆的鼓声。只是这个时候,不管是在城中熟睡的辽人,还是在四面城头值守的兵将,大都已经对那视若无睹了。
要闹随他闹,他们是已经完全无视了。只要隋军不冲到新城城下,那么随便隋军怎么敲锣打鼓,哪怕就是把附近的山全放火烧了,他们也无所谓。
十月十五,本来是一个月圆之sè,只不过今天晚上天空布满乌云,所有的星星月亮都看不到半点。除了新城城头上那遍布的火把,还有数十里外无数的火把外,所有的地方都如同一团浓墨。
“快,快,快,又过了半个时辰了,该出去晃悠一下了。全部起来,拿上火把,鼓手们不要偷懒,起来敲鼓!”辽东行营行军长史李节,正带着十来个人,在背着新城的一面山坡之后,对正横竖躺在地上休息的一群精壮民夫们喊道。
随着李节的话落,一个个横七竖八躺着的民壮们爬了起来,每人接过两支火把。排成队伍,在上个鼓手的卖力擂动战鼓之中,再一次的大喊大叫着跑出山背,他们一边举着火把走动着,一边把那地上到处插满的齐人高火把一支支的重新点燃。
随着一支支的火把点起,就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士兵,正举着火把从山的后面走出来。
“将军,你说咱们这样做,真的能击败辽人前军吗?”李节的一名亲兵有些疑huò的问道。
火光之中,李节那张英俊的脸若隐若现,一双乌黑的眼睛中,透lù出深邃的目光。他嘴角轻轻扬起“也许,这一切都是大帅安排的,大帅哪一次还不会算无遗漏?这一次应当也不会例外的。”话一出口,他才意思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仿佛也已经不再如过去那般的敌视陈克复了。
这是为什么?他也有些不明白,也许是跟着陈克复见证和创造了太多的奇迹!
他的目光透过重重黑暗,紧紧的注视着新城的方向,陈破军真的能成功吗?
新城东城门外数里之外,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隐藏了一支兵马。人衔枚,马囊蹄,就连马嘴也用兜笼罩起来了。没打火把,没举旗号,没有喧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辽东东城门外数里之处。
“时间差不多了,该行动了!”
黑夜之中,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动了几下。
“陈郎,任务放心交给我,为了击败高句丽这个共同的敌人,我们新罗神国的勇士也愿意共同奋战。”
换上了一身黑sè皮甲的新罗公主金胜曼坚定的道,在他的身后,是七位huā郎和一千郎徒,他们一sè的黑sè轻甲。只是其中的六大huā郎,却反而身着鲜艳。穿红着绿,六人每人分别穿着一种颜sè鲜艳的类似礼服一样的装束。
而且六人还但穿了漂亮鲜艳的衣服。此时还全都化了妆。六个贵族美少年,此时头披散,直直垂下。不但如此,六人那英俊的脸上,此时描眉画红,涂脂抹粉,一张嘴chún居然全都涂了火红的胭脂。
就连双耳之上,也全挂着一对精美的耳环。六人一脸肃穆,初一看上去,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美丽,此时他们全手提宝剑,单膝跪在公主的身后。
陈克复就那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人,他甚至有种穿越回去了的感觉。
这是什么?泰国人妖?可是这些人是韩国人的祖先啊,难道泰国的人妖是从韩国传过去的?一想到,这些人都是公主的心腹手下,他就有点很恶心的感觉。
“这这是”陈克复指着那六位huā郎吱唔着道。
公主十分神圣的道“这次能在对高句丽的战斗中,担负起如此重要的一个任务,我们都深感荣幸。为了表示对任务的坚决完成,huā郎们刚刚进行了huā郎中最神圣的仪式,郎妆决意。”
“郎妆决意?”
“没错,每一位huā郎当接到了最重要的任务时,就会上郎妆,只要上了郎妆之后,就表示多死也要完成任务,以示决断。同时也代表着他们是为战斗而死,希望在世上留下最美丽的一面。除非完成任务,不管是什么结果,huā郎们除非战死,否则将切腹以谢罪。”
除克复听后大吃一愣,这刚刚还是泰国人妖,怎么一五子又变成了小〖日〗本武士了,居然还要切腹。
“公主,这任务我看还是让我的人去,毕竟你们远来是客,让他们如此郎妆决意,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公主摇了摇头道“huā郎们只要上了郎妆,那么要么胜利,要么死,没有第三种选择。这个时候陈郎让他们放弃,他们也只能切腹谢罪。陈郎就不要说了,我的huā郎和郎徒们对于袭扰破坏十分精通,每个人都受过专门的训练。这次的任务完全就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所以陈郎不必再说了。你下达任务,时间已经不多了。”
陈克复看着六位一脸坚毅的年青huā郎,这个时候也心生敬佩,他们虽然全都出身大贵族,可是每个人却都十分坚强,自小接受各咱训练。
而且这些人还要上战场,接受各种危险任务,可这些人却不会有任务胆怯怨言。
都说少年强则国强,历史上新罗在三韩之中,成为最后的赢家,一统三韩半岛,却也并不是侥幸和偶然的。说起来,这些人比历代华夏汉人贵族子弟的教育强多了。
点了点头,陈克复沉声道“好,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在上次兵马撤出新城时,我已经在城中很多头关健的地方埋下火药。并且在军营、城门等几个重要位置全部埋设了大量的震天雷。那火药和震天雷的威力你们是知道的,现在我们要派一支小部队,顺着我们早已经留下来的暗道潜入城中,点燃我们埋下的火线和震天雷。”
“因怕敌人现,地道只挖了两条,所以这次去的人不能太多。
最好是再三人潜入城中,你们一进入城中,马上分头行动,总井有四个目标点,分别是西、南、北三面城门和城北大军营,我一会会把地图给你们,另外还会派几个熟悉地形的人做向导。一旦得手,你们马上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就行。”
六名huā郎都是新罗大贵族子弟。对于中原汉话全都明白会说,点了点头,就带着人下去商议地图分配任务去了。
他们一起,马上就只剩下了陈克复和公主两人,其它的亲兵们都远远的站着。公主jiāo瞪了他一眼,嗔道“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要叫我公主嘛,我叫你陈郎,你唤我胜曼就行了么。怎么还要叫我公主,你是不是不想在别人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啊?”
陈克复微微一笑,这还真是古今都是一样啊,哪怕是再高贵、再明理的女人,一但陷入了爱情,有些也会变得蛮不讲理,爱耍小xìng子。伸手轻轻拉过公主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看你想哪去了,只是现在在军中,刚才又是在你的部下面前,我叫你公主也是为了显得正式一点而已。我既然爱你,那当然不可能会不敢承认我们之间的事情的。”
公主一张脸喜笑颜开,将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那就好!对了,你真的对那些火药和震天雷那么有把握?”
“放心,你就等着看好戏。古有周幽王为戏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今日我要雷震九天、烈焰焚城,以博胜曼一笑。”陈克复微微笑道。
寅时四刻,也就是凌晨四时,六位新郎huā郎带着三名挑选出来的郎徒和几位隋军向导,通过地道潜入城中。
等他们一走,陈克复马上叫来隐藏在这里的兵马将领下达最后的任务。
为了能赢得更多的时间,以减少辽人的兵力,并且拖延时间,以等待张须陀援兵的带来。陈克复一方面让契丹、新罗、鞋鞠几个盟友出兵,攻伐高句丽的那些盟友。一方面,他也派出了两万轻骑兵,兵分三路,进行袭扰辽人行军,拦截辽人后勤粮草,并且向大粱水以东进,对高句丽境内进行破袭战。
在有特勤司和侦察骑兵的无数探子的出动下,又有着飞鹰的传信,陈克复对于辽人兵马的行进可谓是了如指掌。而他也充分的利用了这些情报。上一次,他就利用了高建武前军和中军相差了很远,正等待和黑水鞋鞠汇合这个情报,让鲁世深夜袭了辽人前军,取得了一个不小的胜利。
这一次,他同栏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差,高句丽前军和中军相差两天的距离。他先是将兵马退出新城,让那些远道而来的辽人占领了新城。不过他早已经在城中做了手脚,不但挖了两条地道,还在各个关健地方埋设了火药,炸药包。
当然,凭借着现大的火药技术,他埋设的炸药包也不可能真的就将所有辽人炸死。不过那些火药却能在城中引起大火,再加上在几个城门和军营这些兵马密集的地方埋设的震天雷,哪怕炸不死多少辽人,也能起来惊吓辽人的作用。
天黑之后,那城外四面数十里外的火光,正是他的疑兵袭扰之计。
那里不过是李节带着的五千民壮,黑夜之中,每面各安排了一多面的大鼓,又安排了千余人在山上插了数万枝的火把。
每隔半个多时辰,就想一通鼓,然后民壮将那些插在那里的火把点燃。让那些新城中的辽人以为隋军大部队来攻,半个时辰后,却又吹灭那些火把,停鼓息火。如此一个时辰一轮,轮番数次之后,一来袭扰了辽人休息。
二来却是用那些鼓噪声掩护陈克复这支兵马偷偷潜到新城东门数里外埋伏。而且三来还能通过只见声音不叫隋军来攻的状况麻痹城中的新城人,让他们懈怠,以为隋军晚上不会攻城。
等到前面的那些谋划…一一成功之后,陈克复这边却开始派人潜入城中,引燃火药炸药包,好戏才正式开始。
没一会,数位带兵将领已经赶了过来,来的大都是中军的将领。
中军七营,其中两个轻骑兵营早就已经派出城做战,剩下一重步兵营,一重骑兵营,还有一个弓兵营,一个弩兵营,一长枪步兵营。
辽人兵马两万,陈克复带了中军一万四千战兵,又带了胡海的军中的两个轻骑兵营,外加中军和胡海右前军的各一个工兵营,一个两万八千人马,数量上还给辽军多出不少。
“请元帅调兵!”
陈克复沉声道“一会城中震天雷一响,我军立即出动。胡海你领一营轻骑再加一营轻步兵,负责佯攻西、北、南三城门。到时三城门会被震天雷炸毁,你们要把攻势做足了。不要求你们真的打败辽人,只要抢占各城门,然后迫敌后撤。东城门没有安排震天雷,到时你们就把他们给逼到东城去,记住,不要真打,只要做个样子就行。多打旗号,声音喊的响亮一点。”
胡海点点头道“大帅你就放心,这没有问题!”
“李世民、李玄霸,本帅令你二人领导重步兵营四千人埋伏在东城门外,待辽军出城之后放他们过去。等敌军全部出城后,你们趁机杀出,彻底截断辽军退路。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守住东城门,不让辽人再退回城中。”
“得令!”
“郭孝恪听令,本帅令你领重骑兵四千人,在东城门五里处设伏,只要你一见重步兵切断敌人归路。你则马上趁势杀出,以雷霆之势,将辽军阵形击破。你的任务就是击破辽军阵形,只要杀散他们就算大功一件。”
“得令!”
“陈风、陈林,本帅令你二人领一营轻骑兵两千人埋伏在辽东城外,一见重骑兵冲破辽军之后,立马杀出,将辽军往小辽水方向驱赶,勿必不能让他们再次结阵。你们只要不能让他们集结,将他们驱赶往小辽水方向就算大功一件!”
“得令!”
“本帅自领两营工兵,一弓兵营、一弩兵营,一长枪兵营在辽东城东门十里处结阵,将所有溃散的辽军一一歼灭。诸位,军令已下,诸君勿必努力。完成任务者,本帅战后重赏,如有失令者,定当严惩!”@。
第233章 烈火焚城
月黑风高杀人夜,遍布乌云的辽东之夜,北风一阵紧似一阵!
新城城北军营不远处的一处店铺中,柜台突然轻轻的移动起来,没一会那里已经钻出了一个人来。
已经在鲜艳衣服上罩了一件黑sè紧身衣的huā郎于刚郎轻轻的左右四下的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动静后,蹲在地上伸柜台下面的暗道打了个手势。
无声无息,一个又一个的黑衣男子从里面钻出,没一会已经在小小
的店中聚集了上百人。通过这条地道钻上来的三位huā郎聚在一起,拿着地图用手比划…了几下后,再次确认好了各自的目标。每人对着后面自己的郎徒一挥手,立时人马分成三部份,如同暗夜的精灵一样,他们很快的又消息在了夜sè之中。
城北的大校场军营,这里也是一个震天雷埋设点。这是全城最大的校场,而且也有着最整齐的军营,辽人只要进城了就肯定会在这里驻扎。
所以对于这个地方,隋军十分不客气的在将士的那一排排营房的下面,埋上了一堆堆的炸药包,具体有多少没有人知道,反正把当初从辽东城运到新城准备用来守城的震天雷,除了其余三个城门埋了不少外,剩下的一点也不剩的全埋在了这些军营的下面。
呼呼北风中,除了在城门值守的一万兵马,其余的一万人全都在军营中乎乎大睡。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正躺在一堆能把他们送上天的火药包之上。
黑暗之中,一个个的huā郎郎徒们mō进了城北大营。对于这些打小
开始接受各种训练的精英中的精英来说,他们完全就是一支特种做战部队。对于眼前这种潜入敌营的任务,那真是小菜一碟。一路上偶尔有些巡逻的哨兵,也都被他们轻松的解决掉。
按着地图上的指示,其中一队人最先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导火索地点。
当初埋的时候,为了后面引爆方便,隋军工兵们每一个炸点都接上了七八条的导火索,足以几十丈长的导火线分别隐藏在七八个不起眼的地方。潜伏进来的人马,只要找到一处,就能引爆一个点的震天雷。
一阵轻烟早起,北城军营中的导火索被点燃了。看着那快速燃烧着的导火索,领头那人做了几个手势,众人纷纷撤退,他们都知道火药的埋设点,只要找一个远离火药点的位置躲起来,就能安然无恙。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城北的军营当中响起,天在崩,地在裂!城北军营中埋设于数处的火药包接二连三的响起,巨大的震天响声中,那些爆炸的地点在黑夜之中,猛然升起一团巨大的火光。
一团团的火光冲起,冒着滚滚黑烟在天空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蘑菇云。这每一个点最起码都是数千斤的火药,数千斤的火药一次爆炸是什么效果?
那些用泥土砖和芦苇搭起的军营房,如同是纸糊的一样,轻易的被撕开,爆裂,那些碎片很快的燃烧起来。靠近火药点的那些睡梦中的辽兵,根本都没有来的及反应,就已经直接被轰成了粹片,真正的碎片。
一个个直径足有数丈深的大坑瞬间形成,爆炸的冲击bō,直接将炸点方圆几十丈的范围如飓风过境一样,横扫一空。而且更可怕的是,当初隋军埋设火药时,还担心这些火药威力不够。他们在那里面夹杂了大量的淬过了毒药的铁砂、碎铁钉。
一个炸点的伤害范围足以几十丈,七八个炸点的爆炸范围差不多将大半个辽东军营的营房给笼罩了。一轮爆炸,那恐惧的火药,毒砂、毒铁钉,一次xìng就将那些安安静静躺在chuáng上的士兵给报销了许多。
这就一下,五千正在睡觉的高句丽人直接被炸死的有一千多人,其余受到重伤的同样有上千人。剩下两千多人,也有不少已经受了伤,除了少数是烧伤,暂时xìng失聪、擦伤外,有大部份还是被爆炸中的那些铁砂、铁钉给伤到了。虽然不少人只是破了一个小口子,但是那些破开口子的铁砂铁钉却全都是蓝幽幽的浸过毒药的,这些受伤的士兵如果不能及时的得到救治,那么其下场也只有一个中毒而死。
军营中那栋三进的豪华院子,隋军当初也没有放过,这里军营里最好的宅子。如果辽军进驻城北大营,那么这个宅子肯定会成为辽将的选择。
爆炸响起时,那栋豪华的宅子同样在一团巨大的火球之中,被送上了黑夜的天空。至于正在其中睡觉的前军统帅乙支武德,则在第一时间内被轰成了肉渣。
就在这天崩地裂之中,西城门、南城门、北城门三处也接连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一个个的小蘑菇云升上天空。不过这三个城门处埋设的火药最大的目的是破城门,所以动静很大,却并没有炸死多少辽人。
“天雷!天雷!老天又要惩罚我们了!”一个个对上次天雷还记忆深刻的辽人崩溃了,上次的天雷一次炸死了三百多人,可是如今这一次,却来的更猛烈。城中有十来处爆炸的地方,那巨大的声音比雷声还响,升腾起的火球比太阳更耀眼。
巨大的爆炸让整个新城都震动了,辽人士兵跌跌撞撞的全都站立不稳,跌倒地上。那些城门附近的将士,更是在那巨大的爆炸声中,被震的耳膜破裂,成了聋子。
它的威力之大,就连城外埋伏的陈克复、李节等人都大吃一惊,所有人张大着嘴,看着新城之中升起的那十余道冲天火球,震惊的无以复加。
李节和五千民壮站在新城之外的十多里地,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脚下地面的震动,那一瞬间,无数的人面sè惨白。没有人敢相信,这样的声威,居然是人造出来的。
城外准备佯攻的胡海也在这山崩地裂般的爆炸中,被震惊了好一会。震天雷的几次试爆他是见过的但是那威力顶多就是声音比较大点,炸死一两匹马这样子。他何曾想过,他眼前千余步外,那新城高大的城门楼居然在那冲天的火光之中,就那样轰然倒塌了。
这可是辽东第三要塞城啊,如果换做了正常进攻,没有个几万人攻城都别想轻易拿下。可是现在,居然就在这一声天崩地裂中,倒塌了!
这对于一个将领的震憾是无可比拟的,他甚至忍不住想有了这些震天雷,那以后攻城掠地,还要他们这些将军做什么?只要每次把火药包送到城下去不就行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轰开这城楼的是数千斤当量的黑火药。而且为了能保证炸开城门,隋军工兵营中的这些筑城匠人们,特意根据城门处的建造结构在数个关健点埋下了大量炸药要不然,用黑火药,想这么轻松的炸开城门城墙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大人,我们是不是开始攻城?”一名将领看见胡海张大着嘴,愣在那里好半天也不说话惊提醒道。大帅的命令可是,城中震天雷响他们马上发动佯攻的。
“啊,攻城,攻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胡海,忙不迭的下令道。
城门处已经坍塌,那里已经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早就已经将兵马分成了三处的胡海,马上令人敲响了战鼓,足足几百面的战鼓同时响起,他们也没有点火把,就在猛烈jī昂的战鼓声中,狂吼乱叫的提着刀兵,向着城门的缺口处狂冲而去。
缺口处到处都是碎石,断木,连护城濠沟都早已经填平。那些辽军士兵还在仓惶之中,胡海带着兵马已经冲到了城下,那宽达十余丈的豁口,让那些刚醒过神来的辽人根本堵都没有力法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隋军冲过了城中,如同猛虎下山一样的隋军,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全都保持着战斗编组。
举盾的,拿枪的,张弓躬箭的,充分将防御、近攻、远程等攻防一体做的完美无缺。混乱的辽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只能不断的节节败退。
“放火箭!”胡海骑在一匹高昂的战马之上,大声的下令道!
一队队的弓手挽起手中长弓,搭起一支支火箭,对着城中的房屋店铺就开始纵火。反正辽人大军就要北上了,这新城是要弃守的,与其留给辽人,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骑兵冲击!”
又是一道命令响起,胡海手中的两千骑兵,缓弛,加速、纵横,他们提着骑枪,哪里的辽人多,他们就往哪里冲。
战前他们已经得到过命令,骑兵专门负责破坏敌军集结结阵。
在胡海兵马的不断冲击驱赶之下,新城、西、南、北三处城门相继失陷。辽人守军不得不一直后退,渐渐的他们已经退到了城中心,三处城门的守兵和城门军营逃出来的散兵们汇聚一起,人马有收拢了一万六千多人。
看着那些一个个惊惶不定的士兵,高光抓住一个乙支武德的部下大声问道“乙支将军呢?他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只剩下这么一点人了?”
那末客一脸的惊恐,面sè青紫颤抖的道“天雷,天雷,城北军营发将降下了数道巨大的天雷。营中休息的弟兄们一下子死伤了数千人,乙支将军住的那幢宅子也被劈中了,将军被雷劈死了。”
高光心如死灰,隋军已经攻进了城中,偏偏前军主将乙支武德居然战死了,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高光的几个心腹部下跳了出来,大声的吼道“乙支将军已死,军中不可无主。我们拥高光将军为主将,请你来拿决定!”
前军本来就是高建武统领,军中将领大都是他的部下,乙支武德接替他为主将后,并没有带几个将领过来。这个时候大家一听拥高光为主将,也都没有异议,全都点头同意。
“将军,现在怎么办?城西、城北、城南三处城门都已经被隋军攻进来了,现在只剩下东城门还没有攻破,新城我们是守不住了。要不我们撤吧?”
这个时候全军上下早已经丧hún失胆,哪还有半分胆气留在辽东城中,一个个全都点头同意。
高光虽然觉得其它三门都被那天雷弄塌了可是东门却没事,有些担忧。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肯再留在这辽东城中了。
“好,我们从东城外撤退过小辽水后一直往东撤!各自将领收拢下部下,骑兵负责前面开路,另外留一队骑兵殿后,全军出城!”一声令下全军再不停留,此时第个人只恨自己爹娘少生了两条tuǐ,哪还有人有半分停顿的。
起到东城时,那里的守将说有刚刚也有数千的骑兵跑来攻东城门,不过冲了几轮后,眼看攻打不下后,就又往城南方向而去了。
高光一听大喜,忙下令开城,一万六千来人,穿过城门,越过吊桥,向着东面夺路狂奔。
胡海的那几千人马远远的跟在后面,等到辽人全都出了城后,忙调派那营骑兵继续跟着,其余的兵马开始全城纵火,准备将整个新城付之一炬。
高句丽人刚刚庆幸逃脱出了那个恶梦一样的新城,却听身后一阵呐喊声响起,却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突然窜出一支兵马。一水的黑sè铠甲,人数足有四五千人,特别是每人手中都持着一把长长的大刀,向着他们直奔而来。
高光大叫不妙,果然隋人没有这么轻易的逃脱,忙点了数千人殿后,自带着大军继续向东狂奔。那被选中殿后的将领无奈之下,领着三千步兵原地停顿,一声令下,三千人马,齐齐张弓。
“射!”三千支箭离弦而出,直奔隋军而去。只是那些隋军却根本毫无在意,没有一个人后退的,隋军士兵只是微微一低头,避开了面目薄弱之处,就继续迈着大步而来。
辽人善射,短短的距离之内,辽兵进行了五轮射击,足足射出了一万五千支箭。可是这么多的箭射出去,除了在黑暗之中,响起一阵丁丁当当的声音外,一个隋军也没有射死。
“杀!”一阵整齐而又巨大的杀声响起,隋军步兵终于赶到了他们的阵列前,一排整齐的阵列,齐齐的一挥刀,就见夜sè之中,一片雪亮的白光闪过,接着就是不断的金铁交加声,长刀入肉声,鲜血喷溅声,痛苦呼嚎声不绝于耳。
一轮陌刀挥过,紧跟着后面又一排陌刀上近前,再一次刀光闪光。就如同是一群无情的屠夫,他们在毫无感情的剁骨切肉。刀光闪现,如墙推进、气势如宏!
没有人挡的住这样的进攻,这些匆匆留下殿后的辽兵更加不行,只三轮陌刀推进攻击,这些人就溃散了。没有人面对这种一面倒的屠杀而不恐惧,再勇猛的士兵在这些钢铁怪物面前也讨不了好。
剩下的辽人转身就跑,也顾不得什么阵列,什么队伍。就如同草原上被狼群冲散的羊群一样,东奔西走,四散而逃。
后面的三千辽人溃散了,前面的那一万三千人辽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留下三千人殿后,他们往前又狂奔了数里地,却又突然杀出一支铁甲骑兵来。
此时的辽军基本上都是步骑,有马者十不足以。夺路狂奔的他们,没有坚固的阵形,没有营寨栅栏,没有高城坚墙。对这些早已经张开了大口,就等着他们送上门来的铁甲骑兵,他们无可奈何。
隋军铁甲骑兵缓缓奔驰而来,慢慢的加速,疾跑,到最后是狂冲。
这些就是座座移动的钢铁小山,隋军骑士根本就不用挥动他们的马槊,只须要骑着马往辽军中冲撞过去就行了。
高速奔跑中的铁甲战马,那狂飙突进的阵列,就如同一面会移动的钢铁之墙。他们完全无视那些辽人,直接轻易的就辗压了上去。挡者披靡,没有战马的辽人跟本无法和已经加了速狂奔冲锋的铁甲骑兵相抗衡,一个又一个的辽人被撞飞,摔落地上,最后再被无数的马蹄踏成肉泥。
重装骑兵一旦冲锋,连他们自己也无法控制,只能一路前冲,最后慢慢减速。所以为了避免冲锋的时候和自己人撞到一起,重骑兵营的骑兵们冲锋的时候,每一排之间都隔有不小的距离,以三骑组成一个品字形。
当第一列的重骑冲撞而过时,那些躲过一劫的辽人,却又必须马上面对第一排的骑兵,紧跟着还有第三排,第四排。犹如一把梳子,将整个一万多高句丽人梳理了一遍,在辽军中橡理出了几条长长的空白地断。
面对着这样的钢铁骑兵,阻挡那就是找死。唯一活命的办法,就是跑,分开跑,分的越开,就越有希望。越是想靠在一起保命,那最后一定越是先死的。唯有分开了跑,才能有一线希望。
在高光的命令之下,所有的一万多辽人彻底的散了。反正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跑过小辽河,那时才有一线希望。军心士兵尽丧,又早已经失去了阵形,在这开阔地带,要和那些早已经以逸待劳,排兵布阵等在这里的隋军一决高下,那才真正的是找死。
重骑兵就是那致命的一击,有这样的兵马在,高句丽人哪怕再怎么悍不畏死,也只能是没有半点悬念的被踏平。没有回头,没有转向,这些重骑兵就如同是地狱里的魔鬼一样,一直往前冲,一直往前冲,到了最后,战马体力不支时,才会渐渐的自动减速停止下来。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支兵马围住铁甲骑兵,那么刚才无敌的存在,马上就要变成任人宰割的存在了。不过隋军对于重甲骑兵一直都是当做王牌中的王牌,宝贝中的宝贝对待的。
当重骑兵彻底将辽军击散、击溃之时,早已经在一旁等候的轻骑兵出动了。轻骑兵没有重骑兵的狂暴突击能力,却更加的轻便灵活,持续做战时间也更长。
这个时候从城中追来的那营轻骑兵也已经赶到,他们一个个呼啸而过,张弓搭箭,对着那些拼命狂奔的辽人开始收割。四千轻骑兵,追赶着上万的辽人步兵,开始了漫长的追杀。
轻骑兵们不和辽人恋战,只是不断的用弓箭驱赶着这些辽人没命的奔跑。一旦辽人试图集结靠拢,那么立马就会有一队队的轻骑兵们重点眷顾他们,那一支支的长箭,弩箭,横刀、骑枪,会让这些辽人再也兴不起一点抵抗的心思。
一声巨响,只见东边的夜sè之中,一排排的火把突然亮起,数以千计的步兵已经摆开了一个巨大的偃月防御大阵,将所有人的去路给挡住了。奇兵持大盾、长矛在前,跳dàng兵持横刀、战斧居中,弓兵、弩兵居后,掩护着一字排开的数百架小投石车。刚刚那一声巨响,却正是一架投石车将一个二十斤的炸弹包投身了出去。
第一个炸药包在辽兵中爆炸之后,一个接一个的炸药包不断的抛出,在黑夜之中,升起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火huā。后面追到的隋军骑兵,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追击,他们远远的在西面形成一个宽大的包围阵,将那些辽人兵马都围困在其中。
“一百六十步、弩手准备!”
“放!”那些工兵营操纵的投石车áng弩、伏远弩等大型器械攻击之后,弩兵队也不甘人后,一个个手持擎张弩,在敌兵处于一百六十步射程中后,毫不犹豫的开始射击。
越来越多的隋军已经从新城方向赶来,胡海到了、李世民、李玄霸也到了,除了郭孝恪的重骑兵这个时候已经无力再战,其它的兵马都再一些的围上了来。
如同一堵铜墙铁壁,他们开始摆成整齐的进攻阵列,盾牌在前、长矛在中,弓弩在后,不断的向前推进。将辽人兵马不断的压缩,压缩,然后向着陈克复亲统的步兵防御阵地推进。
一个又一个的辽人倒下,没有同情,没有犹豫。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天对这些辽人手软了,也许明天就轮到他们对自己举起屠刀了。
“六十步!弓手准备!”“放!”又是一道道声音响起,那声音中听不出半点的情绪bō动。
“咻!咻!咻!”数千支羽箭,飞出隋军阵地,将一个个的辽人穿透,钉在地上。
辽人崩溃了,高光崩溃了。再勇猛的将军,面对这样不断倒下的屠杀,也会无法承受。
硝烟依然在战场之上弥漫,特别是那些炸药包爆炸后的那种刺鼻的火药味,更是久久不散。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甚至是层层叠叠。鲜血早已经染红了泥土,被烧毁的旗帜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一队队扔下了兵器,抱头蹲在地上的俘虏,被随军士兵捆绑起来,再串成长长的一串。每一个高句丽俘虏,此时都是满脸的惨白,神情呆滞。今晚发生的一切,也许将在他们心中留下永恒难灭的yīn影。
东方的天空已经升起一轮鱼肚白,又是一个新的早晨开始。
“大帅,这人是辽人前军副将高光,剩下的几个都是统千人的末客。据他们说,前军主将乙支武德已经在新城军营中炸死了。”
陈克复站在晨曦之中,打量了那几人一眼,为首的高光肩膀上被长矛洞穿了一个洞,鲜血染红了半个身体。此时他神情疲倦,就不出的落寞。
高光用有些嘶哑的嗓音道“你就是隋军主将陈克复?”
“没错,本将就是。”
“原来就是你杀死了我大哥。”高光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新城中那些巨大的天雷是你们弄出来的吧?弄出这种神才能掌握的东西,称就不怕神会惩罚你吗?”
陈克复微微一笑“你错了,我是在代神掌握这些天雷,专门代表神来惩罚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民族!”
“你不觉得用这种天雷打仗,一下子杀死那么多的人,是有伤天和吗?还有大粱水河畔突袭我军的也是你的人吧?我早就应当猜到了,黑水韩鞠的觉罗虽然贪婪,可是他还没有胆子在收了我们的东西后,又在背后捅我们刀子。
那次他们也用了天雷,而且还有恶鬼骑士,你一定是一个魔鬼,你出卖了自己的灵hún,向魔鬼借了兵,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拿刀杀死一人是杀,用天雷一次杀死一百人也是杀,这中间难道会有什么区别吗?至于我的下场,不需要你担心,如果你想诅咒我,那么请你排队,因为诅咒我的人太多,现在还轮不到你!你还是关心下你自己吧,因为,你就要死了。”
说完,陈克复转头对一旁的众将道“传本帅的命令,所有的高句丽俘虏全部斩杀,一个不留!收集所有的武器铠甲,全军回师辽东!”
大业九年十月十五日,隋军在新城歼灭高句丽前军一万三千人,七千高句丽人投降。不过在接爱了高句丽人的投降之后,陈克复下令将七千俘虏全部斩杀。至此,两万高句丽北伐前军,全军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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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日本鬼子
“当!当!当!”
辽东城头的警钟长鸣,紧接着一面面的战鼓被擂响!
“高句丽人来人!”辽东城鼻城楼上,一名守城的队正声嘶力竭的吼道。
黄昏的yīn暗天sè之中,只见在极目远处,一些影影绰绰的小黑点开始出现。
城头警钟一响,战鼓一擂,连日来早已经枕戈待旦,全力备战的辽东军营之中,一队队的兵马快速的开上城头。工兵营的将士第一时间跑到了城头各个弩chuáng、投石车等器械的旁边。
弓兵、弩兵也一队队的开上城头,按照早已经划分好的战区,将整个城头遍布。四城城门处,这个时候也已经各聚起了一支骑兵部队,全部装备整齐,手牵着战马马缰,随时准备出战。
所有的兵马各就各位,坡头一面面的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没有喧哗、没有吵闹,整个辽东城在一阵阵的脚步声,刀兵出鞘声,弩chuáng上弦声中,反而显得份外的肃然。
高句丽兵马渐渐接近,甚至站在城头之上就已经可以用肉眼看清楚他们。
这并不是高句丽人的前锋部队,高句丽人的前军已经连续被隋军两次击败,最后一次更是两万人全军尽没。当日陈克复歼灭整个辽人前军之后,立马迅速后撤辽东城。
在一路路的探马和特勤司的侦察中,整个高句丽大军的行进都掌握在了辽东行营的手中。眼前这支人马,特勤司早已经查清楚了,这支人马就是渊净水统领的西路军。
全军从辽东半岛上的卑沙、建安等城集结出动,全军三万将士。
不但如此,他们还在卑沙城会和了从海上赶到的东瀛人。数百艘的战船带来了整整一万东瀛人,东瀛人出去的数量让陈克复等将领都有些惊讶。
这支兵马本来一天前就应当到了,不过在辽人前军在新城被歼灭后,这支兵马却停驻不前。直到乙支文德的大军上来后,他们才慢慢在和高建武紧紧的保持着大约半日日程距离后,慢吞吞的先一步到达辽东城下。
四万西路军,其中三万是卑沙、建安的兵马。这些兵马历来是为了应付大隋从山东浮海东进,是过去高句丽中仅次于辽东城一线的精锐兵马。整个辽河中、上游辽军都被隋军歼灭,唯独辽河下游的这三万兵马没有受到任何打击。这次由渊净水统帅,三万人马倾城而出,属于整个高句丽北伐军的一支精锐力量。
他们全都装备着明光铠甲,配备了长矛、弯刀、长弓,他们如蚁而聚,蜂拥而来。全军展开了一个漫长而又巨大的偃月阵型,缓缓推进。
在总结了辽东城隋军的数次进攻习惯之后,年方三十的渊净水选择了小心翼翼的防御前进。四万人马就这样保持着完整的阵列,缓缓的向前推进,一直在到达了辽东城外十里处的**城下时,才全军停顿。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辽军并没有进入**城,甚至都没有派兵前往**城查探,而是齐齐一个转身,反而选择了一个距离**城和辽东城各五六里的中间地段,全军停止前进。
四万人马,却已经如云一般,无边无际,站在城头看去,只见整个南门方向都是乌鸦鸦的高句丽人马。长矛如林,旗帜如海。辽军在城南六里处开始扎营,放弃了辽东城东的**城空城。
六里的距离很近,在黄昏的光线中,可以清楚的看见有大约一万骑兵已经摆出了进攻阵列,在他们的营地前防御。后面的辽人,一队队如同蚂蚁一样,开始砍伐附近的树木。
不管是大是小,所有视线中的树木都被他们砍倒,用来制作攻城器械、大营栅栏、了望台、生火做饭、取暖。所有的辽军警戒的警戒,扎营的扎营,却还有一支人马没有动。他们大都身上穿着只有xiōng前和后背的两档甲,且有不少还是木甲、竹甲。拿的武器更是五huā八门,有长长的长矛,也有弯刀、斧头,所有的人都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笠。这些就是从海上赶来的东瀛人,几十个东瀛人来到阵前,对着辽东城指手跳脚,哇哇大叫着。
甚至有几个东瀛人还解下了腰带,对着辽东撤尿,那几十人不断的乱吼乱叫,那巨大的“八格牙路”的声音就连城头之上也能隐隐听见。
“大帅,他们说的是啥?”辽东南城楼之上,有人问陈克复道,他们都知道陈克复有一个小妾是东瀛人,想来应当听的懂那些话的。
陈克复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毕竟后世的人就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么一句〖日〗本话的。这是一句难听的骂人的话,八格就是马鹿的意思,这其实还是跟〖中〗国的那个指鹿为马的成语有关。
赵高的指鹿为马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颠倒是非黑白的意思,不过到子〖日〗本人那里,那些脑子蠢的东瀛人却有了不同的理解。在他们看来,连马和鹿都分不清楚的人,那就是笨蛋、浑蛋。所以〖日〗本人骂八格,就是骂人是笨蛋。但是如果后面再加一个牙路,那就又不一样了。牙路,野郎的意思。,连起来的意思就是,马鹿杂交的野种、畜生,这是一句相当恶毒的话语,相当于〖中〗国的〖狗〗杂种。
陈克复脸sèyīn沉难看,在他的心里,一直就很讨厌小〖日〗本鬼子。
隋唐时是孙子,屁颠屁颠的派使臣来〖中〗国学习各种知识礼仪。结果后来却忘恩负义,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宋明时的倭盗,清末以后的一次次入侵,抢夺了无数〖中〗国人的财富,双手沾满了华夏儿女的鲜血。
就这样一个小岛上的野人,居然敢自称天皇。大隋没有派兵去打他已经是邀天之率了,他们居然还敢派兵掺合到大隋和高句丽的战争中来,这些人还真是狂妄的不得了。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灭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人国。
“哪位将军敢率一营骑兵出城一战,挫敌锐气!”陈克复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东瀛人,转身对着身后的众将道。
众人刚刚已经听完了陈克复翻泽的东瀛人骂人的话,这个时候早已经快要气炸了。几个无敌的野人,也敢如此辱骂他们。张合、刘铁柱、陈风、陈林、李世民、郭孝恪等将纷纷请求出战。就连老爷子李奔雷也被气得够呛,一定要出城给那些野人们一个教训,李节这个时候也不甘落人后,强烈要求出战。
眼下大兵压境,城中的将士们也大都有些紧张担心。这个时候,陈克复急需一场胜利来jī发士气,哪怕是一声小小的胜利也行。
看着众将的表现,陈克复十分满意,从众将身上一一扫过,李世民兄弟那是步兵将领,派他们出去不合适。郭孝恪带的是重骑兵,这个时候还不到用他们的时候,转了一圈后,陈克复沉声带“将令,李节、张合二将带五千轻骑出城与敌一战。注意,切不可恋战,1小挫敌军锐气即可回营。陈风、陈林你二人率五千骑兵做好准备,随时接应二位将军回城!”四人齐齐抱拳,高兴的大吼一声“得令!”特别是李节,他这个将军,自从入了破军营后,陈克复就再也没有给过他机会带兵上战马了。眼下,陈克复居然让他领兵出战,他心里不由万分jī动起来。
天边还有最后一缕余晖,南城门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慢慢打开。
吊桥一落下,早已径点齐了五千骑兵的李节和张合二将,一马当先,率先出城。
“擂鼓,为两位将军助威!”
咚咚咚的牛皮大鼓声响起,五千精锐的轻骑兵此时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向着辽人大营直奔而去。
隋军的突然出击,槽辽将渊净水吓了一大跳。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和隋人先打上一场,谁都知道这些隋人是些疯子,一不小心就要落败身死。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叔叔,数万族人如今可还全都在隋营里面。
不过眼下隋人已经来到阵前,渊净水大声吼道“列防御阵,全军不得出击,稳住阵脚!”
久经训练的辽东半岛高句丽兵马,快速的丢下手中的武器,骑兵退入步兵大阵之中。一列列的盾牌手持盾在前,紧接着是长矛手,刀斧手,弓手、弩手。这是最保守的防守做战之法,将骑兵收入阵中,就是完全打算弄成一个乌龟防御阵,让敌军无处下手。
东瀛人的带后主将满脸不屑的对渊净水道“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渊将军的做法可不是一名武士应有的荣誉行为,我不会接受这样可耻的避而不战的。”
渊净水黑着一张脸道“苏我太郎将军,我是联军统帅,你当服从我的命令!”
“不不不,我大和只是收了你们的条件后,同意出兵对付隋国,可没有说来了后要接受你的命令。
我的一万勇士除了我的命令,谁的命令也不会接受。隋国不过是来了几千骑兵,就把称们吓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看不起。怪不得,两万前军居然让辽人全歼了,既然你们不敢出战,就让我大和勇士出战吧,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大和的勇士是如何的英勇!”说完苏我太郎扛着他的那把大刀,对着部下的东瀛人叽里哇拉一大通后,那些东瀛人全都咆哮起来。一万东瀛人全是步兵,他们提着长矛、长刀,越过高句丽人的阵地,迅速的摆开了一个大纵深步兵长矛方阵。
渊净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继续指挥着部下的三万人马结阵,只是看向东瀛人的眼神,却是十足的不屑。
“大帅,隋人强悍,战力绝伦。这些东瀛人就这样冲上去,绝对讨不了好的,甚至一个不好就会大败,大帅,要不要把他们叫回来。”一名对卢官道。
“。产,本帅不是没给他提醒,是他不遵守本帅将令。他既然如此目中无人,那么就让隋人教训他一顿也好,让他也知道知道,他们不过是我高句丽huā钱请来的一条狗。”渊净水冷笑着道。
“可是他们毕竟是我们的联军,如果就这样看着他们被隋军击败,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还请大帅三思。“渊净水笑道“这个本帅自有分寸,我也不会让他们真的被隋军灭了的,只不过是打算让隋军替我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们以后不要那么嚣张。等到他们吃了亏后,我们再把他们救回来,即可以打击他们的气焰,也能卖他们一个人情。”
“高大帅果然是高明,如此一来,以后这狂妄的东瀛人不但要感jī大帅的援救之恩,以后还会更听话。“六里地五千隋军转瞬即至,李节看着辽人摆出这么一个古怪的阵势应战不由得有些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四万的人马,居然三万人在后面摆成了一个乌龟阵前面一万人却又主动跑到前面来列长枪步兵阵接战,他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辽军将领有毛病。不管哪一本兵书战策上也没有这样的打法。
不过他此行的目标就是要挫敌锐气既然辽军这么配合的摆了这样的一个阵势,他也就不再有半点客气。
长枪阵配上弓弩部队,这确实是对付骑兵的好策略。
不过他们却忘记了,他们要对付的是隋军轻骑兵,这是一支装备既好战阵又丰富的兵马。而东瀛人虽有长枪,可那长枪却不是中原人那种最长有七米最短也起码有四五米的长枪阵。东瀛人普遍矮小,身高不过五六尺,他们持的长枪其实不过是一长矛,长不过**尺,并且他们的弓箭也少,且还大都是那种不是很强劲的软弓。
眼看隋军奔近,苏我太郎一声大吼,那些头戴斗笠的前列东瀛人纷纷将长矛放下,斜斜的指向隋军,犹如一只刺猬突然张起了身上的短刺。
中间的弓手们这个时候,也纷纷张弓搭箭,将手中的羽箭射了出去。一阵箭雨过去,能射中高速奔驰隋军的少之又少,那些射中的箭支,大都也被骑士身上的明光甲纷挡住了,除了少数几个倒霉的士兵伤亡外,隋军根本没受什么损失。
来无不信非礼也,东瀛人的箭刚落,隋军骑士们的手弩却开始发威了。三连射的弩每个骑士就带了两把,根本不需要上弦,端上手弩,高速奔驰中对着那些结阵的东瀛人就是一轮射击。
东瀛人的铠甲只保护xiōng背两外,而且除了那些军官外,士兵所穿大多数是木甲、竹甲。一万东瀛人连个铁头盔也没有,全都是戴着竹斗笠。
手弩射程远,射速快,劲力强。一轮五千支弩箭呼啸着钉入东瀛人阵列,那些简易的铠甲根本无法阻挡隋军的弩箭,一个又一个的东瀛人惨叫着被弩箭射的止不住的后退。一声紧似一声的惨叫,第一轮,就足有数百人死亡,其余伤者还有数百。
隋军依然在快速奔驰,五千骑兵围绕着一万人的东瀛人步兵方阵,高速奔驰,每隔一会就射出一支弩箭,一把手弩有三支上好的弩箭,他们带了两把手弩,有六支弩箭,五千人就是三万支弩箭。
除了最外围那些有大盾守护的东瀛士兵,其余的东瀛人全都处于隋军的射程之内。
如雨一般不停歇的弩箭雨,压制的东瀛人连头都抬不起来。除了第一轮的箭雨,后面东瀛人就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对射,除了零星的羽箭偶尔射出,这些东瀛人完全就是被动挨打。
照这样的势头下去,这些东瀛人根本撑不了太久,就会被逼近的溃散。到时失去了阵列的护持,那才是东瀛人的末日到来。三万支弩箭射尽,隋军又从背上取回了骑弓,继续射击。
李节骑在马上一双眼睛都快要笑的看不见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只是来强打一下辽人,占点便宜就走,小挫一下辽军士气。可结果却是这么一个让人惊讶的结果,辽人居然派出了一万东瀛人前来送死,看着这不断倒下的东瀛人,他估计,他们至少已经杀死了两千人。
苏我太郎此时已经没有了半分嚣张,脸上满是惊恐。那一个个倒下的大和战士,让他心如死娄,面sè惨白。他此时再也不提什么大和勇士,什么武士精神了。一声声嘶哑的咆哮不断响起,快到崩溃边缘的东瀛人开始不断的在隋军的箭雨之中,缓缓向高句丽人的阵列后撤。
“大帅,东瀛人损失惨重,我们出兵接应他们回来吧!”
渊净水同样是满脸的惊讶,甚至有些惊慌,这支隋军太强了。
“快,全军缓步向前推进,把他们接应回来,稳住阵脚,不得冒进。”
呜呜长角声响起,高句丽三万人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保持着完整的阵列向前推进,接应东瀛人。
辽东城头观战的陈克复看着隋人阵形稳固,笑着道“城下一战,李节、张合两位将军已经重挫敌军士气,高句丽人虽败却阵形不乱,再打就是胶着战了,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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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隋末枭雄
夜幕已经降临,但是整个辽东城上城下,方圆数十甲,却并没有黑。
有如泄愤一般,辽东城外所有高句丽人的村庄茅屋,贵族领主庄园等都被辽人一把火点着了。熊熊火光直冲天际,而辽东城外的所有树木都已经吹伐一空,大的留做攻城器械,小的削做尖桩立营栅。
一堆又一堆的篝火燃起,将整个辽东城外照的亮如白昼。在火光之中,辽人前军依旧在不停的安营扎寨。打桩的,挖壕沟的,安鹿角的。还有一队队的人马在辽东城和辽营之间,开始挖一个个的陷马坑,并且将一根根三尺多长的尖桩打落地下,只留一个小tuǐ高的尖桩在外面。
这些都是专门防止辽东城中的骑兵出城袭营的办法,如果是〖运〗动野战,这些防御工事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用处。可是围城的时候,这玩意却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手段。密密麻麻遍布城门之外的小tuǐ高的梅huā鹿脚,和那数不胜数的陷马坑,绝对能让任何一支想出骑袭营的骑兵yù哭无泪。
整个城南就仿佛一下子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无数和士兵就如蚂蚁一样的在,丁,丁当当的卖力干着。城南已经成了一片光秃秃,所有能看的见的障碍物都被清除了。
一座巨大的木质营寒已经在无数的篝火中慢慢建成,那高高的栅栏木墙,上面还有用树木搭起的栈道,一排排的弓箭手布满上面,紧紧的防守着大营。
大营四面各树起了十余根足有七八丈的了望知台,站在上面的士兵能清楚的将大营内外收入眼底。
黄昏时的一战过后,陈克复将插中剩下的十四万兵马,和三十万民壮进行了细致的安排。城中剩下的两万骑兵都没有安排上城,全部分别留在四个城门附近的临时军营之中。
剩下的十二万兵中,有后勤、工兵营两万八千人,他们分为三班,每四个时辰轮换一次,以得到充分的休息,保持最佳的状态。其余九万步兵战兵,同样分为三批,每次三万人,再领十万民壮上城协助防守。如果辽人攻城,则会再紧急抽调兵马上城。
城中的槽领也做了安排,分成了两班,轮流值守四城。
小挫辽军之后,陈克复就让各军封堵四门,严禁兵马出城。也正因为隋军不再出战,渊净水的兵马能不受干扰的完成了整个大营和城外的防御工事。
这一夜,城内城外,都没有人入睡。虽然陈克复已经安排了轮流防守,但是众将没有一个能安心回去睡的着的。就如同一个妻子正在〖房〗中生产的丈夫一样,每个将领都无声的站在辽东城头之上,一直将目光注视着远方。
辽东的冬天很冷,可是此时众将的心里同样沉重。虽然一直以来,他们还没有吃过败仗,但那赢得才靠各种奇谋胜算。不过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力降十会,再多的计谋有时也会苍白无力。
如果辽人凑齐二十万大军围城,那么到时,就真正是场绞肉之战。
没有什么可取巧的,凭的只能是真正的实力。
“张须陀将军估计还要多久才能到达?”陈克复也忍不住对身后的特勤司统领,虽然特勤司每天都要向他通报一次张须陀援军的情况,但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张须陀的援军,就是他们心中最大的依靠。
以陈克复的判断,如果盟军契丹、粟末水mòhé、新罗能帮他将室韦、黑水mòhé、济的兵马弄回去。那么以他现在的实力,他根本不担心会败。只有调走了那三支高句丽的联军,那他有分的把握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不过这样的胜利不是他所愿意接受的,如此一场几十万人的大战,如果就让他陈克复的辽东行营来打,那么早后的结局再好,他也一样得付出沉重的代价。辽东行营的兵马就是他最大的倚靠,他一点也不愿意自己的实力被削落。
从杨广调派张须陀和苏威东进辽东,他就已经嗅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杨广对他生出猜忌之心了,他不是一个忠臣,没有什么可坦dàng的。杨广对他有防范,他就得更加的防范,而唯有手握重兵,才是最好的出路。
他分的敢确定,如果这次大战结束,隋军胜利,而辽东行营损兵折将,实力大接。那么极有可能,杨广会第一时间将他调离辽东,
不管是明升暗降回朝中担任虚职也好,还是调去中原其它地方为官也好,这都不是他所愿意接受的。
实力,保持实力,才是他最好的依靠和出路。而援军早日到来,就能让他有机会更多的保有手中的实力。
站在陈克复身后的却是刚从中原回来不久的特勤司司长唐胜云,再回到辽东,特勤司已经在他不在时干成了几件让全军上下都称赞不已的漂亮大事。整个特勤司已经从过去他一人独掌的局面,变成了特勤司双头蛇的局面。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他,自然十分明白这是陈克复的制衡之术,心里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不满。
只是为人处事,却更加的低调和勤恳。陈克复一问,他马上上前一步,轻声道“每天特勤司涿郡分部来的情报,今天的那份已经到了。情报上说张须陀将军已经到了北平郡,最多半个月时间就能到达辽东。”“半个月吗!”陈克复仿佛在低低的自言自语,好一会又问道,
“中原那边还有什么情况没有?”
“数日前陛下在高阳曾有意调派大军再次东进辽东,其中三十万步骑出北平郡,二十万水师出山东,并且对天下富人增收征辽税。不过朝中大臣们纷纷上书反对,陛下全都留中不。连续几次朝会,陛下每提起四征辽东,所有大臣们就都不再说话,全都沉默不言。”陈克复笑了笑,看来杨广是真的搞的天怒人怨了。一年之内,想连征两次高句丽,这样的做法没有人愿意接受。天下的府兵们已经耽误了一年的耕种再出征,那么连明年的也要耽误了。而天下的富户们更加受不了每次征辽,杨广对于那些普通姓,除了让他们负担运输粮食器械的徭役外,其实并不向他们加税。
所有的钱粮不足之处杨广都是直接向天下富户们征收,这些富户虽然有钱,但谁的钱也都不是天上大风刮来的。征收一两次大家是没办法,可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没有人受的了了。
而对于朝中大臣们来说现在整个天下都已经混乱,辽东虽然有可能一征而平。但是这个时候,所有的大臣都一致认为攘外必先安内。
辽东有陈克复在,只需要派几支援军东进就行。哪怕一时灭不掉高句丽,只要能维持住辽东现在的局面就行。
当下最关健的还是马上皇帝车驾还京师不管是东京城西京。
只要皇帝回了京师,到时一可以稳固朝政,二人也能让姓稍稍安心。
再一个也能抽出不少随驾的精锐兵马,分调中原各地平乱。唯有先将大隋自家平定了,才能再去谈征伐外主族。要不然再这样下去,整个大隋都要亡国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么他们这些朝中贵族大臣们,现在的权势富贵必然一朝而去。
“结果如何?”陈克复也是最反对杨广四征辽东,不过他倒不是对大隋忠心,怕大隋从此亡国灭朝。他担心的是杨广的到来,杨广到辽东,那必然是几十万兵马。到时整个辽东哪还有他说话做主的份,再加上现在杨广已经对他猜忌,很有可能,杨广到辽东之日,就是他交出兵权之时。
唐胜云轻声道“连续数日大臣都以沉默应对皇帝,皇帝雷霆大怒,先后借口诛杀了两位大臣。但是这次大臣们好像已经铁了心和皇帝做对,就在数日前,派往剿江淮刘士元的鱼俱罗、吐万绪两位大将军在江淮吃了大败阵。而且张大将军北上之后,山东河南两地的盗匪又开始做大,卢明月、窦建德、杜伏威、翟让等盗匪接连击败字军,朝中震动。陛下不得已,已经同意暂停亲征辽东,分调高阳随驾兵马,及天下各路兵马剿平叛军。唐国公李渊被命为河东抚慰大使、樊子盖大人被任命为河南抚慰大使,王世充被任命为江淮抚慰大使,分调各地部揽剿匪事宜。”一听到杨广暂时取消了来辽东的计划,陈克复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听到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他却是沉默了许久。卢明月、窦建德、
杜伏威、翟让等几支起义军,除了卢明月死的最早,可以说剩下的三路人马,最后都成为了隋末最强大的起义军。而眼下皇帝居然已经调派了李渊却河东,却让陈克复不由得沉默了。
历史上,李渊早些年一直是声名不显,韬光养晦,直到去了河东后,才开始萌了野心,招兵买马,最后夺了杨家的江山。眼下李渊依然在按着历史的步伐走着,那将来他又会走到哪一步?
至于樊子盖这个七老八十了,还总喜欢搞大屠杀的大臣,陈克复没有半分好感。亏他还是一个文臣出身,居然只知道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可以说本来河南山东等地已经差不多被张须陀〖镇〗压的差不多了,张须陀〖镇〗压之余,也会安抚,用不了多久,山东河南的起义军将很难生存下去。
可是现在能想象的到,这个到哪都讲究三光政策的人去剿匪,以他的手段,到最后绝对只会越剿越多,反而让整个山东河南彻底糜烂。
王世充一世枭雄,他能这么快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杨广这么一折腾,中原是彻底的乱了。充满了野心的大臣,农民军中的枭雄,从此整个中原估计是再难以平定了。一想到这里,陈克复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扬起。
天下越乱,对他也就越有利。只要他闯过了这一关,那也就是他陈克复登上中原舞台之时。
“胜云,你让涿郡和东都的特勤司分部时刻关注中原局势。不但朝廷中的最新情报及时送来,就是如唐国公李渊、淮南军王世充、叛军窦建德、杜伏威、瓦岗翟让等人的情报也要注意搜集。如果时机成熟,你们特勤司还可以向这些目标身边派送间谍。不管你们收买也好,还是直接安插卧底也好,我希望以后特勤司能有他们的准确情报。
记住,这是绝密任务,所有的关于这个任务的情报你只能汇报给我一个人知道,明白吗?…,
中原已经乱了,各路枭雄豪杰都已经开始粉墨登场,他陈克复既然早已经知道这些大事走向。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浪费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趁着眼下的机会,提前下手,必能为将来带来更多帮助。
唐胜云用力点了点头,大帅能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那说明他在大帅心中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大帅请放心,我一定全力安排!”中原!中原!陈克复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唯有中原之主才是他的奋斗目标。不过眼下却还有一座大山横在他的眼前,辽人倾国之兵而来,他唯有先战胜了辽人,才有机会和资格去谈中原之主。
“大帅,城东方向,辽人又有兵马到了!”一名校尉匆匆登上东门城头,向陈克复大声的道。
陈克复带着众将校匆匆赶到东城头上,只见无尽的黑夜之中,果然火光隐现。没一会,那黑暗之中就已经有一条火龙蜿蜒而出。就在目光的尽头组成了一条明亮的光带,犹如是天上的银河洒落。那无数的火把越靠越近,已经隐隐能看到光带之中,有无数的旗帜在飘扬。而在那后面,仿佛那光带永远没有尽头,似乎还有着无数的兵马正滚滚而来。@。
第236章 同胞的血
黎明时分,高句丽乙支文德统帅的中军第一个先头千人营赶到辽东城东面。
随后没有多少,第二个千人队、第三个千人队、第四个千人悔一直到第一个千人队到达战场后,后面仍然还有兵马没有到达。
那无数的火把将整个辽东城东都照亮了,星火点点,如繁星密布。
晨曦的薄雾之中,已经能清晰的看见这无边无际,如同一井黑水海洋一样的辽人兵马。总共一二十个高句丽战兵千人队,后面还有三个后勤民夫千人队。
除此外,还有室韦人二十个骑兵千人队、济二十个步兵千人队、
黑水mòhé的人最少,只来了十个骑兵千人队。原本黑水鞋蝎的觉罗这次是全族出动,带了老老弱弱三万人前来辽东。不过他们在路上洗劫了栗末水部族后,却也引来了栗末水和隋军、契丹的联军,最后在白水黑水间打了起来。
高建武大粱水被袭,高句丽上下都认为是黑水mòhé所为,无奈之下,觉罗只好派了自己的儿子黄格领了一万骑兵前来汇合,并且向乙支文德向高建武解释证明他们的清白。
东面四七十个千人队,南面还有四十个千人队,高句丽联军达到了五一十个千人队,总兵力十分恐怖的达到了五十一万人,虽然其中只有二十一万战兵。但是这个数字,也是整个辽东、东西、海东的最大一次各族兵马集结。
高句丽联军五十一万,战兵二十一万、辅兵三十万。辽东隋军十六万,民夫三十万。
双方看似兵力相等,可实际上隋军的战兵不过十三万左右,其中精锐兵马三万,上过战场、受过训练的士兵六万剩下的有近四万是只接受了一个来月训练,甚至都还没有杀过人,见过血的新兵蛋子。
辽东城头的隋军将士们都在观看着高句丽辽军,每个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感觉心头沉重。人上一万,无边无际,这里有五十一个一万,那更是无边无际。晨曦的薄雾之中辽军人头攒动,无数的军旗飘扬。
这是中原王朝与辽东辽西各部族最大的一次对决,颠峰对决!以往隋军打过突厥,打过契丹、打过奚人这几年还一直在打高句丽人。可是每一次,基本上都是一对一的战争,甚至其它各部族还得站在隋军这边派上万把八千人助战。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一次,除了突厥和奚族不愿意参与契丹大贺氏来不了外其它周边数族能来的都来了。
除了突厥和奚这两个紧靠着中原河北的两大部族,其余整个辽东、辽西的所有部族王国全都已经卷入了这场大战。大隋、高句丽、
契丹、mòhé、室韦、济、新罗、东瀛,这是一场卷进了八大政权的决战。
隋军胜利了,那么从此以后,高句丽必然灭亡而济也铁定难逃覆灭下场。至于出兵联盟的契丹大贺氏、室韦、黑水mòhé也绝对无法逃脱大隋对他们的报复。就算远在海上的东瀛,也一样会受到大隋的报复。
如果高句丽胜那么大隋必然再一次受到重创,连续在高句丽失败四次后,中原大陆已经陷入混乱之中的大隋必然无力再将手伸到辽东。
大隋在辽东的退出,也就等于高句丽联军的胜利,接下来的辽东才真正是各部族们的天下。
无论哪个结果,这一战事关重大。
城东高句丽辽军已经开始在安营扎寨,联军统帅乙支文德,西路军统帅渊净水、室韦兵马统帅铁达安、济兵马统帅扶余璋、黑水鞋蝎军少族长黄格,东瀛兵马统帅苏我太郎,还有已经成了光杆元帅的高句丽前军统帅独臂高建武,七位联军最高将领站在阵前,远远打量着辽东城。
看着在晨曦的薄雾中高高耸立的辽东第一要塞辽东城,每个人都面sè沉重。特别是高句丽人乙支武德、渊净水、高建武三人,辽东城过去一直是他们的,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座要塞有多少的坚固。
如此雄伟的一座要塞,现在被那隋军中新近崛起的大将陈克复坐镇,他们要想拿下这座要塞,那必然是得以无数的尸体来堆积。
谁也没有想到,高句丽和大隋之间的战争,最后会演变成整个辽东、辽西各族之间的相互联盟的大决战。
戴着斗笠,穿着木屐,身高不过五六寸的矮小又自大的东瀛人。
满脑后都结满小辩子,穿着野猪皮甲的黑水mòhé人,身上满是牛羊奶tuǐ气的室韦人,还有和本就是由高句丽贵族建立国家的济人。
而在城中,秃的契丹人,高大的中原汉人,处处学习中原人装束的新罗人,耳畔结满辫的栗末水mòhé人。这简直就是一场辽东、辽西各民族的展示会。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猓悍且勇猛,这是数千年来,在艰苦的生存环境中生存,且通过了一次次的种族战争,最后生存下来的民族。
乙支文德做为联军统帅,大战未起,就已经失去了前军两万人。
而且,他还失去了一个亲兄弟。看着那如怪物一样耸立的辽东城,他大声道“此次我等各国歃血为盟,共同萌誓对抗暴隋。只要攻下眼前的辽东城,那么隋军将再也无入东进。只要歼灭眼前这支隋军,那么我们就能趁势西进,越过辽河,将整个辽西一举拿下。各位兄弟,击败了隋军,以后整个辽东、辽西就彻底是我们自己的辽东、辽西!”
黄格笑着道“抗击隋国,那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这些年来,隋国的天子杨广已经越来越狂妄,再这样下去,这次被灭的是高句丽,下次就是我们了。chún亡齿寒,这个道理我们也是明白的。我们只有联起手来,才能保证今后不用再受中原人的欺迫。
多的话不用再说兵马我们都已经带来了,接下来怎么打,我们就看乙支大将您的决定了!”
众人看到不过三十来岁的黄格,如典肉麻的拍着乙支的马屁心里都有些不齿。大家明白,黑水mòhé现在有些解释不清楚当日高建武受袭的事情,生怕高句丽以后会找他们报复。
乙支文德有过歼灭隋军三十万大军的经历,所以联军之中谁也没有不服他指挥的意思。
“好。既然大家相信本帅,那本帅也就当仁不让。眼下我军新到,正是锐气十足之时,我等当趁此时机,一举攻城,就算今天攻不下,也能展示我联军气势。”
有句话乙支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们早已经得到了隋朝派了大将集须陀来援的消息。眼看着最多还有半个月时间,隋援兵就要到了,为了避免夜sè梦多,他当然是希望越早攻城越好。
十月十六日,晨曦中的薄雾还没有散去,高句丽联军却已经开始鼓角长鸣,声如雷震!无数的兵马狂吼乱叫,向着辽东城直奔而来。
没有什么进攻的次序,也没有什么队形梯队。高句丽的联军从四面八方向辽东城起了攻击!
进攻开始了!
辽东城早已经在辽人开始吹响进攻号角的时候,也敲响了警钟。
除保留了骑兵部队,和三分之一的战兵外,所有的兵马都被调上了四面城头。
晨曦中的薄雾似乎也被这狂冲而来的联军吹散了一点,城头的隋军士兵们惊讶的现,整个城下都布满了潮水一般涌来的兵马。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些冲在最前面的潮水一样的兵马,却每个人都没有战甲,只是手提着一支长矛,或者是一把弯刀,就这样披着一件破烂的袍子冲了上来。
他们十余人一队,扛着粗制烂造的云梯不断的奔跑而来。
“这不会就是联军士兵吗?如累这就是联军士兵,那么不要说是二丰万,就是五十万我们也不用怕,照样一扫而光。”李世民的站在那里,有些惊的看着那些普遍只有一把简陋武器的人潮说道。
“不,这些不是联军士兵,这些是高句丽人的奴隶,对方是想用这些奴隶消耗我们的箭支及战士们的力气。”李节沉着的道,攻城之时,驱赶奴隶为先头部队,不但能消耗守军的守城物资,而且也还能大大的消耗守军的体力。再强壮的弓手,连开个二十箭,也会气力不支。等到将守军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就是正规兵马出动了。
陈克复冷冷的道“辽东城中兵马不多,但是各咱器械物资多如山积。他就是将整个高句丽的姓奴隶都驱赶来做前军,我一样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不过再一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那些高句丽奴隶们在冲到了离城五六步远的时候却都停了下来。又是一阵鼓声如雷,雾气之中那些奴束们突然纷纷往两边靠去,让出一个空阔的通道。
就在所有城头将士们的关注之下,又是一批批的奴隶被驱赶了出来,但是这些奴隶却全都是赤手空拳。他们没有武器,但是每个人却都扛着一个个的土袋,这些人是负责填堵辽东城四周的护城濠沟的。
辽东城四周本就挖有一条宽达三丈,深达一丈的大濠沟。后来陈克复拿下了辽东城后,又动员了数十万民夫,对这濠沟进行了加宽加深。直接从三丈宽变成了十丈宽,两丈深,彻底的变成了一条干河。
为了提升防御力,他还让工兵营的人指挥着民夫们在河底打上了众多横七错八的尖桩。最后大功造成之后,工兵们干脆直接从附近的河连挖了一条沟引来了河水,将整个濠沟彻底变成了一条护城河。十丈宽,两丈深的护城河,攻城的人马不填平根本无法去。
背着沙土袋的奴隶足足有数万人,在一队队的辽人士兵长枪、弯刀的驱赶之下,不得不向着辽东城下而来。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们是隋人!”
“不要放箭啊,我是隋军!”
那些奴隶越靠越近,许多人都在不停的向城头的守军哭喊着。
“大帅,好像是真的是隋人!”李奔雷沉声道。
“不要放箭,是自己人,自己人!”一片片的哭喊、哀嚎声不断从城下传来。陈克复等将领仔细观看,这些说着中原汉话的奴隶,确实都是汉人长像,而且这些人一口汉话也说的十分流利。特别是这些人大都是青壮汉子,没有老幼弱小。
李节一张脸yīn沉的怕人,愤怒的道“大帅,这些肯定是高句丽人手中那四万多二次征辽时的我军被俘将士。这些无耻的高句丽人,居然用出这么下做的伎俩。”
在高句丽人长矛戳,弯刀砍,弓箭射的驱赶下,数万的隋军俘虏已经进入了隋军的射程之内。
“大帅,怎么办?”众将领都犹豫的道,下面的这些都是中原同族兄弟,军中同袍。只因战败被俘虏,此时被驱赶来堵护城河。每个人都无法下令对他们攻击,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却又在辽人的逼迫下开始堵护城河。
城头上身着黑甲,手臂上戴着红sè袖章的宪兵司官兵已经在开始督战。
“放箭,放箭,敌人已经进入射程!开始放箭!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填堵护城河!”一个又一个的宪兵开始对着城头的弓兵弩手们疯狂的咆哮。
可是城头那些一向畏黑衣宪兵如虎的弓兵、弩手、工兵们却都犹豫了。城下那些是他们的同胞同袍啊,他们如何能对之些人下的去手?
这些守城的士兵大多都是在辽东新加入的军队。在数月之前,他们还不过是一群普通的农民,虽然有不少人也上过战马,杀过人。但那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面对那些外族们他们没有手软,可是现大面对着一群同胞们,他们犹豫了。
如果城的城头的守军是当初破军营那样的精锐,只要将领一声令下,他们还是不会犹豫的。可是比时城头的守兵,都还不过是些新兵。没有人手上沾染过同族的血,士兵们纷纷扭转头,看向各自的军官,等着最后的命令。@。
第237章 人头祭旗
李奔雷满头白发在风中扬起,老将军眼神之中满是愤怒和无奈,他痛苦的咆哮道“我命令,放箭,全军立即攻击”。一边大喊着,他一边师的一声拨出了腰畔配挂的横刀,用尽全力一记斩在城墙垛上。
火huā四溅中,老将军的双目中流下两道泪痕。
李节也师的拨出横刀,大吼放箭!这个时候无法懦弱和逃避,逃避的结果就是辽东城破,更多的人沦为高句丽人的奴隶。
宪兵司的官兵们心志是全军最坚定的,他们对着城下的同袍射出了第一箭,那支羽箭呼啸而去,插在了一名奴隶的身旁。有了第一箭,就有第二箭,第三箭。一个个的守兵终于开始弯弓搭箭,对着城下射击。只是以往苦练许久,大都箭术不错的士兵们大多发挥不佳,不是射偏了,就是射斜了。射了好半天,真正射到那些俘虏身上的却没有几个。
陈克复自发现是隋军的俘虏后,就一直一言不发。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不是因为对城下的这些俘虏有多少同袍感情,而是辽人这种逼迫他的做法。
师的一声,他扬起了手中雪亮的横刀,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高句丽人欺人太甚!血债必须血来偿,传本帅帅令,将渊太柞等高句丽俘虏带上城来,城下每死去一个汉人,我发誓必须杀掉两个辽人来报复”。
“得令”。几员校尉大吼一声,jī动的跑下城去,要将那些该死的辽人带上城来。
辽军还在不断的驱赶着隋军俘虏填河,而城头的守军每次射击,却只能射死一小部份的俘虏。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沙土袋被填入了护城河中,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多久,辽军就能填出一条条的通道来。
“工兵营换三十连射chuáng弩!十轮齐射”。陈克复也知道士兵们的心理,但是这个时候无法这样的逃避。
三十连射chuáng弩,其实也是隋军的绞chuáng弩,不过绞chuáng弩可以单发射击巨大的弩箭。也能安装三十支的箭匣,一次xìng发三十箭。单发射能射六百多步,威力巨大。专门用来对付敌军的投石车等大型器械。
而三十发的弩箭射程却只能达到三百五十步,不过却胜在量多,专门用来对付密集的士兵。经过两个多月来不懈的努力备战,在陈克复那大方的赏赐奖励之下,工匠营制作出了大量的弩。
这种chuáng弩本来就有一百多架,这两月以来,又制做了数百架,总数达到了近千架。每个城门处都安置了两百多架姣chuáng弩,一声令下,两百来架绞chuáng弩分为三轮,一次八十架,在城头上数匹驮马和工兵的努力下,快速的换装上了三十支箭匣。
一轮两千四百支弩箭,如飞蝗一般射下,瞬间将护城河边上的数百毫无防护能力的奴束穿透。不少奴隶被钉在了地上,却一时还没时,发出了非人的惨叫。纵如铁石心肠的士兵,也都悲伤愤怒起来。
一轮射空,马上又有第二轮的弩箭开始,而第一轮射空的绞chuáng弩又开始装填起来。
隋军的弩箭强力,可是高句丽人却更残忍无情,一批倒下,他们马上赶来了另外的一批,一个个的俘虏挣扎着倒下,鲜血流满了一地,甚至将护城河也染红了。
“伏远弩、擎张弩、角弓弩,准备射击,二十轮连射”。
伏远弩射程三百步,角弓弩也能达到两百步,这些弩箭最少需要两人操作,也全都归于工兵部队使用。在他们的旁边,早有一队队的民夫,为他们上弦,他们只需要负责射击就行。
这三样弩射程远,且两个人就能使用,所以一直是工匠营大量打造的弩箭,每样弩足有上万把。此时东城之上,就有三种弩各一千把。
陈克复一声令下,三千把弩开始进行二十轮射击,漫天箭雨,再多的奴束俘虏也无法靠近护城河。可是那些高句丽人对此视若无睹,好像在他们看来能填到河就填河,填不到河那就用来消耗守军的箭支。
到了最后,所有的隋军俘虏奴隶全部倒在了护城河边。尸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整个护城河。
所有的隋军俘虏们死光后,辽阵中一队又一队的盾牌兵出现,他们摆成一堵盾墙,缓缓往护城河推进。后面跟着的是那些手持简陋武器的奴隶,到了河边后,这些奴束不断的搬运着隋军俘虏的尸体抛入河中。一具具的尸体抛入河中,渐渐的那宽阔的护城后也被那些血肉之躯给堵塞。
眼看着护城河中被要搭建起一条条血肉通道,派出俘虏营的校慰终于带着人将渊太柞等人押上了城头。
“对面的高句丽狗们听着,我家大帅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杀我大隋四万将士,我等回杀八万高句丽俘虏给你们。现在,第一个被斩首的就是高句丽东部大人、王国大对卢的儿子、扶余道统帅渊太柞渊太帅。我们送他先走一步,随后就来把你们也送过去团聚”。
一名大嗓门的校尉对着城下放声大吼,那粗大的嗓门,连数里之外的辽人也全都听到了。话音一落,城头之上,果然已经出现了名被捆绑着报辽人,却正是渊太柞。
城头之上的事情,辽人很快就知道了,没一会,数十骑就已经到了辽东城下数百步之外。
“城上的隋狗听着,马上放了我大哥,不然城破之后,所有的隋人本将一个不留”。渊净水带着数位族人,策马来到城下五百外,这是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不要说弓箭手,就是隋军的弩箭他相信也射不了这么远。
陈克复对着工兵营长王成伸手示意了一下“你有没有把握给我将那个射中?,。
“大帅,那将领距离城头足有五百步远,要想射中他唯有有绞chuáng弩才行,不过绞chuáng弩射这么小的目标会有些困难。我马上去安排十架弩chuáng一起射,怎么也得把这小子射死”。
那绞chuáng弩的弩箭都有人手臂粗,比人还高,用十架弩射一个人,那还真是对他十分看重了。
渊太柞嘴巴被堵起,听到陈克复的话后一脸的急怒,耳是扭来扭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兀那辽狗,你又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么?,。在陈克复的安排下,那大嗓门校尉继续和渊净土喊话,以分他心神。
“我乃高句丽北伐军西路统帅渊净水,渊太柞是我大哥”。
工兵校尉王成在远处对陈克复伸出大拇指示意了一下,陈克复点了一下头。
“放”。
数声弓弦声响起,十支绞chuáng大弩同意发射,这次射的不是小弩箭,而是足有人手臂粗的单子枝大铁弩箭。挟带着呼啸的风声,十支弩箭离弦而去。为了能一击必杀,王成安排了三支弩箭直接对准渊净水,又安排了七支弩箭瞄准了他身边的位置。哪怕他躲过了那三支对准而去的弩箭,也无法同时再躲过其它的七箭,这是一次绝对饱和覆盖型攻击。
五百步,当今天下只有大隋的绞chuáng弩才能达到的距离。渊净水虽然出身辽东西北部,可却从小在高句丽南方长大。后来更是被派到了和新罗的边境上带兵。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能超过三百块远的弩箭,要不然也不会站在了辽东城下五百步远。
弩箭射速极快,当渊净水发现了城头射来的弩箭时,眼皮一跳,大感不好。虽然有些不太相信隋人的弩箭能射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下意思的纵马后撤。
战马刚刚调头,跑了两步,两支巨大的弩直接呼啸着穿了下来,一支从他的后背刺入,一支正好在刺中了他的头。高速的巨大弩箭,直接将渊净水爆裂成七八块碎块,死无完尸。
十支弩箭不但射死了渊净水,甚至连他带来的随骑,也一下子死了三个。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战场之上突然一井寂静!
谁也没有想到,四万大军的统帅,居然就这样突然的被隋军的弩箭射杀了。反应过来的乙支武德等人脸sè惨白,纷纷调转马头,向后狂奔,直到离城足有一里多地,他们才敢停下来。谁也不知道,那恐怖的弩箭到底能射到哪。
“好小子,你当为今日首战之大功一件”。陈克复大笑着对工兵营长王成赞赏道。
说完走到满脸悲壮的渊太柞面前,冷冷的笑道“你的两个弟弟都已经先下去等你了,我也不耽误你们兄弟团聚,这就送你下去。,。
陈克复双手紧握横刀,一扭身,一刀雪亮的刀光闪光,血huā飞溅上旁边的大族,渊太柞的人头飞起。伸出刀在渊太柞的无头尸体上擦拭了下血迹,最后一脚将那具无头尸体踹向了城下。
收刀入鞘,他冷冷的看着城下那数万的隋军俘虏尸体,轻咬着牙齿道“一尸换两命,推出八万高句丽军俘虏斩首,尸体推入城下”。
末了又加了一句“不够者,从俘虏营中再挑人凑够八万之数,记住,少一个都不行”。@。
第238章 血旗屠城
随军强硬的反应,彻底的jī怒了高句丽联军。
八万具无头尸体不断的从城头之上推下,堆积在城墙脚下。这是报复,强硬的报复。
辽东城东两地之地,联军诸将会聚一起,每个人都是脸sè铁青。众人原本准备趁着新到之锐气,强攻辽东城,重创守军。可哪曾想,攻了半天,除了死了近五万的奴隶,不但没有对城头隋军造成半点打击。
反而自己军中一位大将,在两军阵前,在数十万人的眼前就这么被当场射杀。
而且还死的这么惨,尸体都分成了七八块,死无完尸。隋军士气大涨,反而联军一下子被那十支弩箭给弄得军心士气尽丧。乙支文德一张脸更是铁青难看,出兵以来,先是高建武被斩一臂,接着他弟弟乙支武德战死,眼下西路军统帅渊净死又在两军阵前被绞杀。再加上刚刚之前被俘虏的渊太祛和渊盖铜也被处决。短短的时间内,联军就阵亡四员大将,重伤一位副帅,而且还被歼两万前军,三千东瀛盟军,五万奴隶。
除了那四万隋人奴隶是故意赶上去送死的外,其余的可都是让他们有些难以承受的损失。
“大帅,今日阵前失利,士气已降,不如暂且休兵,明日再战?”
黄格心有余悸的对着乙支文德道。一想起刚刚还在一起说话的渊净水,突然就死的那个惨样,还是有些戚然。
只剩下了一臂的高建武摇了摇头道“今日如果就这样休兵,那我等联军就真的是士气大丧了。士气一丧,还如何与隋人争夺辽东城?
大帅,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认输,应当趁时日还早,继续攻城,到时哪怕只是略占上风再下令休兵,也绝对比现在的局面好。”
“诸位将军的意思呢?”乙支文德转头对着其它几位联军将领道。
苏我太郎今天吃了如此…个大亏,此时已经是老实多了,一问他马上表示听从乙支文德安排。而黄格更是没有半点意见,一切唯高句丽人命令是从。剩下的铁答安和扶余璋想了想,也表示听从乙支的安排。
“好,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隋军压了下去。传本帅命令,悬血sè旗,在城下搭京观!”
乙支文德的话一出,连高建武都愣了一下。血sè旗,人头山,这就是表示破城之后要屠城啊。一般情况下,攻城是不会一来就挂血sè屠城旗的,因为那样一来,走投无路的守军,必然会渔死网破。
只有在久攻不下,或者攻城一方受到重大伤亡损失后,才会挂血sè旗,堆人头山,表示攻城决心。同时也是为了jī励三军将士,血sè旗一挂,就表示城破后,任由将士屠城洗城。洗城也就是劫掠,只有到了约定时间后,下封刀令,才会结束屠城。而在些期间,能抢多少就是多少,不管是财宝还是女人,抢到了就是你的。在这样的许诺之下,攻城的将士会爆发格外的热情。
“大帅,现在挂血sè旗会不会太早了一点?”高建武有些犹豫的道。
东瀛小矮子苏我太郎跳了起来,不满的道“王爷,这些隋人如此可恶,当然是要屠城才好。如此众将士才能上下齐心,难道王爷是舍不得城中的财宝分赏将士们?”
众人都同意,高建武也不再反对,一声令下,两面巨大的血sè旗在阵前竖前。那高高的旗杆足有三丈余长,整个辽东城下都发现了这面旗帜。
“呼拉拉!”
一阵又一阵〖兴〗奋的吼叫声响起,所有的联军士兵们都已经明白了这两面旗帜的意义。屠城,也意味着辽东城破之后,城中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任由他们去抢。
阵地之前,一千名奴隶被驱赶到了阵前,一阵阵刀光闪光,一千颗人头已经落地。那些高句丽人收起人头,在阵前堆起了十座高高的人头山。
随着联军中再一次的号角响起,高句丽联军的将士已经全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往辽东城冲去。他们踏过用无数尸体填堵的护城河,快速的冲到了城墙之下。
冲在最前面的,是两万名真正的高句丽精锐兵马,是乙支文德专门从联军中抽调出来的。一天之冉攻下辽东城,这是乙支文德也不相信的事情,但是今日无论如何,他都是打上一个胜仗,哪怕是再小的胜仗也行。这两万人,就是专门用来攻坚的,到时只要他们能杀上城头,就已经达到目的。
在他们的身后,是五万高句丽二线部队,紧随其后第三梯队则是一万名百济、室韦、鞋鞠、东瀛联军。其中大部份是百济和东瀛步兵,剩下小部份则是其它两族兵马,韩鞠人和室韦人都是马上民族,一个个骁勇强悍。乙支文德调他们上去,就是希望他们能在攻城时,发挥他们那种骁果的气势,抢占城头。
这些安排攻城的部队全被许诺,第一个攻上城头的赏黄金一百斤。
并且不管是哪族的士兵,都可以连升三级。而如此能砍下隋军任何一个校尉以上军官的人头,那么同样赏黄金十斤,官升一级。如果哪个能砍下隋军主帅陈克复的人头,赏黄金一千金,并且直接可以封他一场领土。
如此yòu人的奖赏,让那些本来就〖兴〗奋了的联军士兵,更加〖兴〗奋起来。一个个眼睛冒着光,誓要砍下陈克复的头颅。那些矮小的东瀛人偏偏是所有人中叫的最响亮的人,而不声不响的室韦人和鞋鞠人则全都掏出了身上的酒袋,冲锋之前狠狠的灌上几大口烈酒。
而在他们的后面,乙支文德还安排了十万奴隶同时配全攻城,反正这些人全都是卑贱的奴隶。只要能攻下辽东城,全死光高句丽人也不心疼,打下了辽东城,还怕没有奴隶?
一队队的奴隶,在辽人兵马的抽打下,从后方拉上来了丹百架投石车。这些投石车全都都是一路从几千里外的南方远送来的。几乎将国内、乌骨、卑沙、建安、汉城、平壤等城中的投石半全都带来了。
一架又一架的投石车全都架起,一个个的奴隶不断的搬来石弹。
上千架的简易云梯被如蚂蚁一般的联军士兵,扛着蜂拥面至。辽东城虽大,可是五十多万辽人也根本无法全部排开。站在城头向下望去,整个辽东城就仿佛是那海中茫茫的一个孤礁,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不断涌来的浪潮淹没。
在辽人辽前血sè旗升起的第一瞬间,陈克复等人已经意思到,今天可能不会这么轻松的过去了。果然如他所料,辽人如潮水一般涌来1
根本没有章法,没有阵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无边无际,数不清,看不尽的人潮。
城下如此密集的辽军,城上的弓弩手们根本不用瞄准,甚至只需要对着天空射也一样对射中辽人。辽东城四面城墙之上,一个子挤上五万多兵马,还有近十万民夫。
一架架的chuáng弩全都换上了三十支箭的箭匣,自攻城一开始,城头之上就不断的发射着漫天雨。每时每刻,隋军都要射出数万之箭。
城下的护城河原本只被堵出了几条通道,这个时候也早已经被无数的尸体堆成了平地。无数的辽人士兵、奴隶倒下,可是没有人停顿,也没有人后退,他们全都前仆后继的向着城下冲去。
一架架云梯已经架上了城墙,那些辽人〖兴〗奋的齐声大吼,仿佛这一刻他们已经成功的登上了辽东城头。一枚枚石弹从后面的阵地呼啸而来,不断的砸在城头之上。那巨大的石弹,每一个砸到城头之上,必然会有一到数个士兵或者民夫倒地。
陈克复被十几个大盾牌手护持站在一边,不断的发布着命令。
“绞chuáng弩换上单发弩箭,瞄准了对方的投石车打!”
一支支的大铁弩箭被换上,不断的向着辽人阵前的投石车而去。辽人的投石车有数百架,隋军的绞chuáng弩同样有上千架,再加上城头上遍着的那些由民夫们操纵的粗陋没有技术含量的投石车,都全都不断的攻击着辽人投石车。一架接一架的投石车被隋军的弩chuáng定点清除。
而城下的辽人此时更是挤的如同沙丁鱼罐头一样,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脑袋。哪怕是城头上隋军的弓弩手将弓箭如雨一般的倾覆下来,依然不有减少一些辽人的密度。
杀的再快,也没有辽人冲的快。这个时候,已经有无数的辽人顺着那数以千计的云梯在往上爬。
“大帅,城下现在已经全部都是高句丽人,用震天雷吧!”工兵营长王成大声的道。
陈克复犹豫了一下,城中的火药因为受限于硝石的不足,数量也并不是太多。虽然通过各种办法在收集硝石,可是短时间内依然有限,上次运送到新城的那一万斤黑火药,其实已经是将近存货的一半了。
眼下城中不过是有二十斤一个的震天雷一千来个,其余三十斤,四十斤的震天雷更是只有几百来个。这火药是他手中最后的王牌了,眼下这才第一天,如果就用的话,估计也是撑不了多久。
不过看着城下潮水一样的辽人,陈克复又点了点头,先投一百个下去,记住,只投一轮就够了。现在城下辽人密集,震天雷的效果能收到最强的效果。可是第二轮就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效果了。
王成jī动的点了点头,忙传令去了。他听说上次新城之战时,那震天雷一次能炸死上千人,这样的大场面可惜他没有亲眼看见,一直引以为憾。不过眼下去是一个大好机会。
面对城下如此密集的人群,他们根本都不需要用投石车抛射,只需要在点火之后直接手抛下城足够了。
齐齐一声大吼,城头之上,每隔百来米就有一个工兵将已经点燃的震天雷用力的向城下甩去。闪着火huā的二十斤装震天雷呼啸着向城下密集的辽人中砸去。
远处观战的高建武脸sè一变,大叫一声“不好,那是隋人的震天雷!”经过新城一战,他已经知道这些威力巨大的天雷其实是隋军的一种秘密武器。
此时一看到这种熟悉的火药包,他不由的面sè大变,果然,下一刻,一百个震天雷落入了密集的辽人之中。只见一道道火光闪现,伴随着一解又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
那密集的辽人中,一下子无数的尸体随着那些火光飞到天空。平一刻,只剩下无数的尸体碎块落下,落了满地的残胳膊断tuǐ。那密集的辽东城下,瞬间出现了一百个方圆数丈的空白地带。
就这一下,足有近三千多辽人阵亡,两千多阵人负伤。震天雷巨大的杀伤力让整个战场都停顿了一下,不少刚才还jī动无比,想着要上城头拿赏金的辽兵们,这个时候也已经脸sè苍白,心生退意了。
辽东城的震天雷并不是并一次用,头一次用来夜袭了高建武,第二次更是用了足足上万斤火药,在新城大破高句丽前军。可惜过去所有见过火药威力的辽人,如今都死了,只剩下了一个断了一臂的高建武王爷。
所有面对着巨大的震天雷,那些辽人震惊了,恐慌了。他们都将这些东西当成了天雷,在他们眼中,这世上只有天雷才会有这样的声威。
jī昂的士气再一次的衰弱了下来,甚至已经有一部份奴隶在后撤。
高建武带着数十骑赶上来,连斩数个后退的奴隶,大声的吼道“那不过是隋人的一样装神弄鬼的武器,和投石车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威力大一些而已。而且这东西数量有限,不可能一直用。弟兄们,你们可曾见过在冬天响起的天雷?这不是天雷,这只是隋人的障眼法。弟兄们冲啊,拿下辽东城,城中所有的财宝、女人都是你们的了。”
高建武部下的亲兵不断的大吼着向辽军冉着高建武的话,一传十、
十传百,那些惊hún未定的辽人总算好了一点点。又等了一下,发现那些天*果然没有再出现了,不由得又开始往前试探着讲攻起来。
一百个震天雷,一次杀死三千多辽人、伤两千多人,这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要不是那人挤着人的辽军太密集,这二十斤的震天雷根本不可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
五千人的伤亡在陈克复等人看来很多,可是在五十多万的辽人中,那不过是百分之一而已。
重又被一众将领们给刺jī起来的辽军继续攻城,刚刚震天雷爆炸,不少已经快爬到城头的辽兵又掉了下来。这个时候,更多的辽人继续顺着去梯上城。
滚油、擂木、落石,各种守城工具不断的对着云梯上的辽人砸去。
无数的辽人总是在快要爬上城头的时候,就被那无穷无尽的守城器械给砸落下去。
不过由于城下士兵太过于拥护,只要没有被当城砸死,掉下城的辽人反而因城下的那些士兵挡着不会摔死。渐渐的那些云梯上的辽人,一排排的向上冲,左挪右闪,眼看着实在躲不过了就干脆的自己往下跳,反正下面全是肉垫子,一时半会也摔不死。
民夫们砸滚石、擂木,其余的守军刚全都张弓引箭,拼命的对着城下射箭。每一支箭下支,总能射到一个敌人。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踏着尸山血海,城下的辽人终于不断的有人跳上城头。城头上的跳dàng兵、奇兵全都丢下手弩,纷纷抄起横刀就跟辽人短兵相接。
辽人不断的涌上城头,城上的隋军寸步不让,双方全都是不要命的战在一起,以拿搏命。到处都是白刃战,越来越多的辽人涌上城头,无数手弓弩手被迫丢下手中的弓弩,抄起横刀和敌人jī烈撕杀起来。
就连城头的民夫们,也全都一手执横刀,一手执小圆盾,开始和辽人接战。城头上不倒的有人倒上,尸体渐渐的布满城。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室韦部族的几百人也上来了,他们全都提着弯刀,每个人都无比的瞟悍。隋军士兵装备精良,但个人战半力和他们比起来却差了不是一个档次。很快他们就清理出一块城头,有他们的接应,越来越多的联军士兵登上了城头,很快就取得了数量上的优势。
而且紧跟着鞋鞠人、东瀛人中参与攻城的几千人也全都冲上了城头。有这次强悍的战士支撑,无数的联军士兵开始涌上城头,那辽东城头就如同一块暴风雨中的小舢板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倾覆的危险。
在辽人那种不要命的攻击中,隋军一段段的丢失城头,甚至有的地方连续几十米都已经没有了一个隋军。不少后面冲上来的联军士兵,已经开始用缴获的隋军投石车向隋军攻击。
这是一个灾难xìng的打击隋军的城头之上,各种弩chuáng投石车密布,数量多的惊人。而在联军的冲击之下,被迫后撤的隋军士兵们根本无法带走除了伏远弩外的大型弩chuáng和投石车。
对于那些复杂的chuáng弩联军士兵还没明白怎么操作,可是那些简单的投石车却是都会操作的。一个个的石块,从城头上飞起,砸向隋军占据的城头地段。
在投石车的配合下联军士气更加高涨,呼拉拉的发起一bō又一bō潮水一样的攻击。在这样的攻击之下,甚至有一个营的营旗都给失去了。那名夺得营旗的室韦勇士〖兴〗奋的跳到城垛之上展开旗帜,向着城头之下的所有人〖兴〗奋的咆哮狂呼。
在那刺jī之下,城下的乙支文德和高建武等人甚至都已经隐隐觉得也许再努一把力,就能将辽东城拿下了。苏我太郎不待乙支文德的命令,直接带着他部下剩余的五千多东瀛步兵,〖兴〗奋嚎叫着直接往城下冲去。在他看来,辽东城马上就要破了这个时候,可绝对是不能落于人后的。
关健时刻终于装备完整了的重步兵陌刀队终于出手了。
李世民带着中军四千陌刀重步兵出现在了最危急的东城头,而剩下其余六军每军中的四百陌刀手,共两千四百人也分成了三队,每队八百人,分赴其余三个城头。
重装陌刀步兵一出现,立刻换狂澜于既倒!
东城之上,李玄霸一马当先,用他那把加大号的陌刀手起刀落,连斩数人。在他的带领下,四千陌刀兵,如墙推进,三步一杀。这些满身都是铠甲的陌刀步兵,在这城对上和敌人展开白刃战,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城头本就狭小,根本摆不开阵势,甚至连武器大都是用的刀剑等短武器。在这样的环境下做战,什么阵形阵列都已经不可靠了,最可靠的就是强悍的单兵做战能力。
陌刀兵们根本不需要什么阵列,他们只要五六人往那一排,然后直直的一排排稳步推进。就已经成功的压迫的联军士兵不断后退。再强悍的室韦武士也挡不住一把直劈而下的陌刀,他们完全就是不用防御,只需要挥刀、挥刀、再挥刀就行了,剩下的就只有满地的破碎人体。
那位夺得了隋军一面营旗的室韦勇士,只保留了那面旗帜不到一刻钟,就被李玄霸一刀斩落城下,那面营旗也成功的被抢了回来。
重步兵营的陌刀兵强悍无比,如墙推进。可是在城东的城头之上,这里早已经涌上了太多的联军士兵,砍倒一个,马上就会有两个三个冲上。
在后面城头的投石车的配合下,联军士兵贼心不死,根本不甘心夺下的城头就这样失去。双方胶着做战,重步兵不断的挥刀前进,前进挥刀,可惜对方完全就是使用人海战术来堆重步兵。每前进一步,
重步兵就得连续挥刀数十次,才能清理出一块前进之路。
不时的有重步兵被投石车击中,直接被巨大的石头砸死在铠甲里。
甚至有些联军士兵被后面的盟友和前面的隋军两面挤的进退远路,最后疯狂的抱着重步兵给撞下了城去。
城头风云变幻,不时是隋军后退,联军前讲。不时的又是隋军高声叫喊着口号向前冲杀,将辽人不断的赶下城头去。从日出打到日中,从日中又打到了日落。
整整一天,双方杀的难分难解。城头之上的局势,让乙支文德等联军将领一次次的以为,只要再派一支部队上去,就能拿下城头了。
可是眼看着隋军已经撑不住了,他们也一次又一次的派上了一支又一支的部队,可是打了整整一天,整个辽东城的战况,还和早上时一样,根本就还是在胶着之中。
这样的情况让乙支文德等人已经手都在颤抖了,就如同一个赌徒一样,他们被逼迫的一次次的增加了筹码。如今筹码已经越加越多,早已经超出了他们最初的决定。
他们早初只是想先打一场小胜仗,取得点优势,好振奋士气。可是在那摇摇yù坠的辽东城下,他们被引yòu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派上兵马,总以为下一刻就能胜利。
现在怎么办?仗打到现在,已经打了整整一天了。几十万将士没有吃饭,没有喝水,一点休息也没有。所有的人全都靠着那最后的一点热血在奋战,只因为大家都相信在过一刻钟就能拿下辽东城了。
可是做为一个主帅,乙支文德明白,军队已经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状态了。再支撑不了多久,整个大军都疲惫不堪。可关健是,现在就撤兵,他甘心吗?
高建武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着辽东城东城,那里的战斗打的最jī烈,整整一天,那里投入的兵马也是最多的。城上城下早已经堆满了尸体,他早已经看出来了,这里有隋军最精锐的一支兵马。如果能歼灭这支部队,那么东城就能拿下,东城头一下,辽东城东门也就拿下了。拿下了东门,整个辽东城之战,他们也就成功了。可就是这么一个关健点,却让他蓦然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纠缠太久了。
“大帅,准备收兵吧!今天我们已经重创了辽东城守军。现在将士们已经无法支撑太久了,现在我们收兵,我们就是今天的赢家。只要休整一两日,再攻城,那么早晚辽东城就是我们的。如果现大再打下去,万一将士们比隋人先一步撑不住,那倒是可就不妙了。”高建武轻轻的对乙支文德劝道。
他知道眼前的乙支文德也有些执著了,他被一个巨大的胜利yòuhuò了。
乙支文德脸上不时的冒起一颗颗的冷汗,呼呼北风之中,他却像是热的不行。他隐藏在身后的一双手,早已经不受控制的在不停的颤抖。
辽东城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样,在不断的吞噬着他的兵马。
犹豫了许久,乙支文德咬咬牙道“隋人现在也比我们好不到哪去,而且他们人数比我们还少,情况比我们还危急。再攻一轮,传我命令,让平壤城一万步兵马上投入战斗,让他们加入东城头的战斗,那里胜负悬于一线,只要拿下东城头,我们就能提前取得胜利。”
战斗到了现在,陈克复已经从城头转到了城内。
今日战况之jī烈,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整个辽东城中的所有士兵和民夫都已经参加了战斗,到了最后他除了工匠营和俘虏营没有派上城头参战,剩下的就只有中军营的三个步兵营一个重步兵营的一万人马了。
这是他最后的预备队,战斗再这样jī战下去,随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是时候了,陈克复心里叹息一声,转对着身后的李奔雷和李节道“到了最后时刻了,当此之时,已经没什么需要保留的了。我出城之后,李奔雷将军代我之职,希望李节将军能好好的辅助副帅。如果我失败了,那么大军撤吧!”这个时候说撤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陈克复也失败了,那么这城中没有一个人能逃的出去。
天边还有最后的一丝余晖,照映在几个人的脸上,更显几分庄严肃穆。
李节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挡住了陈克复,坚定的道“你是一军主帅,这个时候怎么能由你去。副帅年纪已高,今日又奋战一天,他不合适,还是我去吧。”苦笑了一下“虽然留在辽东以来,我就没再带过兵,不过我当年也好歹是禁卫军中的一年青有为的大将。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
陈克复也笑了一下,拍了拍李节的肩膀道“如果这次辽东不失,我想我们以后一定能做一对好搭档好朋友的。你不用再争了,重骑兵营中大都是过去的破军营老兵,我带更得心应手。眼下天已经快黑了,高句丽联军同样的衰弱之时。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我们不能错过!”
说完陈克复转身大踏步离去,南城门内,这里已经有一支整齐待发的部散在等待着他。
陈雷牵过已经再一次全身披挂上铁甲,那马脸之上一根长长的尖锐长角闪着幽幽锋芒。陈雷将陈克复扶上战马,自己也转身在其它人的帮助下跨上了战马。
陈克复的甩披风,目光从四千重装骑兵中一一扫光,这四千人中,虽然也加入了不少的新面孔。可是其中仍然有三分之一的将士是当初在破军营组建之初时的老部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曾经一次次的和他并肩战斗,今天,终于再一次的并肩战斗了。
“还记得我们破军营最初的口号吗?”陈克复气沉丹田,一声大吼!
“狭路相逢勇者胜!”四千铁甲骑兵齐声大吼!
陈克复面背微笑,握起手中的马槊,挟槊朝天一指,大吼一声“狭路相逢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