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同途殊归
在张宇初醒来之后的第三天,在彭国涛的陪同之下,林国光再次的出现在栖霞山庄之外。
作为政府方面的代表人物,彭国涛的资格显然是不够的,不过因为他与张宇初之间的特殊联系。
这一次更多的是作为一个中间的联系人,而正主却是军方的林国光。
而此时张宇初正在,栖霞山庄的主别墅之内,惩罚着张家年轻一辈的弟子。
这些张家弟子在龙虎山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虽然还入不了张宇初的法眼,但放在普通人中间,那绝对是人中龙凤。
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年轻就是资本,年轻的时候张宇初也犯过错,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机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帆风顺,固然可喜,但想要有莫大的成就,创下惊世伟业,一帆风顺帮不了你。
除却正一道门规处罚之外,张宇初还加了两条。
其实很简单,也就是抄撰道家总纲太上感应篇,和龙虎山符篆总纲,虽然抄撰篇数有点多,但这对张世昂等人根本就算不上处罚。
不过对顽劣的张筱筠就不一样了,数次遇险,也让她收敛了不少,明白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要在龙虎山势力范围以外的地方,横行霸道,那就需要有更加强大的个人实力。
也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这个处罚,让张筱筠一脸糗态的并不是,各五十遍的太上感应篇和龙虎山符篆总纲。
而是没抄撰一遍,需要写一篇道德感悟,直到张宇初满意为止。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修道需要悟性,但没有坚实的根基,就算悟出真理,也未必能够明白其中的含义。
太上感应篇乃是道家根基,龙虎山符篆总纲,乃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主干,龙虎山一切的符篆法术都是由此演化而来。
想要夯实根基,投机取巧是不行的,那只能是遗祸终身,唯有勤能补拙,唯有勤奋的天才,才能够成就伟业。
偷奸耍滑的天才,那只能是天生蠢材,终有一日,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张宇初当年也是这样子,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能够有今日的成就,可不是天上掉下来,更不是地上凭空冒起来的。
就在张宇初责罚,张家子弟的时候,张道润从别墅外走了进来。
“张先生,南都军区的政委林国光,和南都市委的彭国涛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张宇初朝身前的一干张家弟子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去,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修炼。
剩下的就不用操心,钩心斗角的手段,跟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心性,所需要学习的。
张筱筠,张世昂等人如蒙大赦。
不过在张宇初面前,并不敢表现出来,若是让张宇初觉得,刚才的惩罚,似乎太轻了,那有眼泪都没地哭去。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筱筠等一干张家子弟离开之后,张宇初对张道润问道。
“我让人将他们拦在了外面,只怕还是为了曾秦臻的事情来的。”
“你去接待一下,把他们请到这里来。”
“是!”
张道润缓缓的退了出去。
“我去找筱筠聊聊。”
林国光和彭国涛,唐昕都不陌生,张宇初要和他们谈话,唐昕显然是不适合在场的。
很识趣的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别墅客厅,找张筱筠谈心去了,想必这个时候,张筱筠正需要一个人开到呢。
“你去吧。”
官宦人家出来的唐昕,懂礼貌,识大体,进退有据,足以让张宇初满意,起码不至于引起他内心的反感。
张宇初独自一人坐在别墅的客厅,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就看见张道润引着林国光和彭国涛,步入客厅。
身为主人的张道润,走在了左边,却落后走在中间的林国光半步,与走在林国光右边的彭国涛平齐。
“林将军,请坐。”
栖霞山庄主别墅虽然是西式风格建筑,但内在的装修,绝对是古色古香的南方家居。
与老唐家半山温泉别墅无异,不过与老唐家的奢华家居相比,张家就内敛了许多。
等到林国光走近,张宇初也从首座上站了起来,伸手邀林国光右首上座。
“您就是张先生?”
林国光并没有急着应张宇初之遥,坐上右首上座,而是隔着张宇初三步开外的距离,停了下来,打量起张宇初。
话语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反常的肯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并没有因为张宇初面嫩,就轻视于他。
“正是!”
张宇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故弄玄虚,并不是他的风格,他的身份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就算现在告诉林国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就算告诉了林国光,林国光也一定会认为张宇初是在骗他的,曹为民尚且如此,何况是林国光。
“张先生,想要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林国光有些打趣的说道,何尝不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林国光哪里知道,若不是张宇初恰好这一次在栖霞山庄之内,这一次还是见不到张宇初。
“俗物缠身,怠慢了将军,还请将军见谅,将军请上座。”
对林国光的不满,张宇初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不过时过境迁,这已经不再是初回龙虎山,与乔老小院对弈之时。
滴水不漏的一句话,就算林国光再有怨言,也不好再纠缠下去,不然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有些气闷的坐在了右首上座的位置。
“张先生!”
在张宇初和林国光的面前,显然没有彭国涛说话的地方,不过和张宇初也算是相识一场,而且现在也算是张家派系的人,冒昧的上前一步,与张宇初打了一声招呼,尴尬的笑了笑。
“彭局长,近来可好?”
张宇初也微笑的回应道。
彭国涛的近况,张宇初再清楚不过,也没有挖苦的意思,纯粹的就是关心。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彭国涛刚跟张家走的近一些,就遇到了车祸,还被停职调查。
这不是打张家的脸是什么?
再不出口恶气,以后谁还敢跟张家套近乎。
“托张先生的福,有惊无险。”
彭国涛说的到不是假话,若不是张宇初给他的一道保命符篆,他早在车祸的时候就死了。
被纪委调查的时候,也是张家将那些证明彭国涛污点的证据,给悄无声息的给抹掉的。
不然彭国涛哪能够好好的站在这,早就被双,规了,蹲大狱,吃牢饭去了。
“没事就好,彭局长请坐,来人呐,上茶!”
来的人是南都军区的政委,中将衔的林国光,手握百万雄兵,绝对的一方诸侯,不见则罢,见了也不能够怠慢了人家,上的那是那是顶尖的武夷青岩——大红袍。
揭开碗盖,就飘来一阵浓郁的茶香,闻着这个味,彭国涛就觉得不虚此行,这趟跟林国光一起来,没有委屈了他。
若是他独自一人来,撑死也那也就是个武夷青岩,连大红袍的影子都看不见,更不要说品上一品。
没有丝毫的犹豫,彭国涛轻轻的抿了一口,生怕糟蹋了这人间极品,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手上这碗茶上。
至于曾秦臻的死活,可他才不关心了,死了更好,就没有在背后给他下刀子了。
虽然曾系一脉仍在,但届时谁弄死谁还真不好说呢,若是没死,那也没啥好担心的了,经过这一次,是条狗他也得长点记性。
和彭国涛不同,在林国光眼里顶尖的大红袍虽好,但它也只是一碗茶,跟曾秦臻比起来,根本不值一哂。
就算是口中喝着顶尖的大红袍,林国光也喝不出,大红袍应有的味道来,甚至还不如普通百姓家那茶叶梗。
草草的喝了一口,便将茶碗放了回去,欲言又止。
这一切,张宇初都看在眼里,却又视而不见,和彭国涛一样,细细的品起了大红袍。
在礼数上,张宇初不能够落了林国光的把柄,传出去让他人说三道四,但是晾一晾他,也是必需的。
不然林国光不识好歹的得寸进尺,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好半晌,张宇初这才意犹未尽一般,放下了茶碗。
“无事不登三宝殿,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为了苏江省书记委曾秦臻之事,还请张先生高抬贵手。”
林国光不傻,能够看出张宇初不是一般人,再说张家什么时候出过一般人,都是一群能够飞檐走壁的家伙。
跟这种人绕圈子,铁定是输,还不如开门见山,直捣黄龙来的更有效果。
林国光并没有想要借百万大军之威势,逼迫张宇初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张宇初既然会将他们进攻的时间送回来,还暗示他们适可而止,就不怕了他们。
也许张家的能力对付不了百万大军,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林将军何出此言?”
张宇初的脸色变了变,林国光的话足够的直接,也足够的难听,虽然没有直接说他张家绑架曾秦臻,但已经是一个意思了。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绝不能说!
第一百五十章:深藏不露
事实如何,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话怎么说。
华夏文化上下五千年,所有的文化都是用语言和文字承载下来的,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语言文字的魅力。
张家的符篆法术的传承,同样是依靠着语言和文字,要张家后辈子弟,抄撰太上感应篇和龙虎山符篆总纲,撰写感悟,就是要引导他们领悟文字中蕴含的正确的含义。
而不是被文字的表面所误导,步入歧途之中。
林国光虽然没有步入歧途,却一句话将自己推向了险境,尽管这句话起到了相当好的效果。
没有人喜欢听实话,因为实话往往很直接,很难听,就算是张宇初也一样,一旁的张道润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若不是张宇初在场,直接能够让人将林国光和彭国涛给轰出去,别人怕了他手中的百万大军。
张家可不会怵与他!
“张先生,恕我刚才冒失,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不过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无论如何都是要将曾秦臻书记给带走的。”
前半句林国光算是赔礼道歉,后半句林国光话锋一转,态度异常的强硬,开出了第一个条件。
既然是谈判,那就是漫天开价,就地还钱,不过这一条,军方是绝对不能够做出让步的。
不管怎么说曾秦臻都是苏江省的省委书记,一省省委书记,是当地最高的行政长官。
没有明显的职责权限,主管宏观,说白了就是什么都管,什么都可以管,也可以啥事都不干,干等着吃饭。
少了这样一个人,省委省政府的正常运转是没有问题的,但形象上,是绝对不容许的。
南都是南都军区的驻地,在这块地方上,把当地的最高行政长官给丢了,说句不好听的,一百万大军是干什么吃的?
就算曾秦臻是个草包,啥事都不会干,只要他还是省委书记,那他就得在省委书记的位置上杵着!
要是张家这个条件都不答应,那接下去就没什么好谈的,如论如何都得给抢回去。
不论是用什么手段!
这一点张宇初心里也非常的清楚,而张宇初扣下曾秦臻的目的也达到了,继续扣押只会激化矛盾,并不是张宇初想要的。
一个被吓破胆的曾秦臻,自然比一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踌躇满志,换句话说是比之天高地厚的人要好对付的多。
“想要带曾秦臻离开?当然可以,道润,把曾书记给请出来。”
出乎林国光意料之外的,张宇初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心里反而噌的一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片刻之后,林国光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张宇初说是让张道润将曾秦臻给请出来,张道润却是让人将曾秦臻用简易的担架给抬出来的,吓出林国光一身冷汗。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曾秦臻虽然昏迷不醒,但鼻息却还很强盛。
“张先生,曾书记这是怎么了?”
有了刚才那一句话的教训,这一次林国光说话有分寸多了。
“林将军无需担心,再过些时刻,他便会醒来。”
张宇初淡淡的说道。
以他的身份是不会说假话的,他说的完全都是实话,只不过没有将全部的实话说出来。
曾秦臻确实会苏醒过来,当然若是曾秦臻自动苏醒过来的,那醒过来后那只能是白痴一个了。
无忧丹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林国光相信张宇初才有鬼了,让守在栖霞山庄之外的警卫进来,将曾秦臻送往医院检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么快曾秦臻就被接出来了,虽然是昏迷不醒,但总归是接出来了。
所有人都将功劳记在了彭国涛的身上。
三天前,林国光来过一次,结果吃了闭门羹,早早的就被轰了出去。
这一次彭国涛陪同林国光一起来,轻而易举的就将曾秦臻给救了出来,不得不令人怀疑。
彭国涛身上那张家的印记,更加的深刻了,就是彭国涛想抹都抹不掉。
天地良心,其实彭国涛什么都没做,什么话都没说,光顾着品茶来着,可别人并不知道这些。
现在张家这条船,彭国涛是下不去了,下去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彭国涛也没想着下去。
林国光和张宇初接下来的谈话,彭国涛也没有兴趣,光带了一张喝茶的嘴来着。
林国光和彭国涛在栖霞山庄主别墅之内,逗留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这才离开。
除了在场的四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四人之间的谈话内容,虽然林国光和彭国涛升上都带有高科技含量的电子摄像头。
可在绝对的掌控力量的张宇初面前,那啥高科技那只能是节节败退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下。
最后的结果是林国光说什么就是什么,彭国涛那是随声附和,绝对不会提出任何异议的。
至于林国光说的是不是实情,没有人能够保证,没有摄像,彭国涛作为张家一系,旁证无效。
林国涛就算满身是嘴,在这种时候也说不清。
手握重兵的林国光,在这种情况下跟张家人接触,不得不令北都一众内阁人员多想。
在不知不觉中,林国光身上的标签,也变成了一个问号,不过林国光不是彭国涛,随随便便是碰不得的。
林国光这一次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能够想到这么高精密的摄像设备,居然会失效。
然而经过技术部门的鉴定,彭国涛和林国光身上的所有的高精密摄像设备,都完好无损。
彭国涛自然是高声喊冤,竭力为林国光辩护,不过彭国涛蹦跶的越欢,林国光身上的标签就越值得怀疑。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彭国涛,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彭国涛,轻易碰不得,就像是一颗带着倒勾的钉子,钉在了南都这个位置上。
想要拔掉这个钉子,他就能够狠狠的扯下你一块血肉来,没有人愿意干这种傻事。
……
被送到苏江省第一人民医院的曾秦臻,情况并不乐观,脑电波的波动情况极大,剩下的身体情况都还好,也就是昏迷不醒。
显然昏迷不醒,就是脑部异常活跃的一种外在的表现,换做是普通人,任何一个专家都敢上前试一试。
可这是苏江省委书记曾秦臻,出了事,一命抵一命,那肯定是不够的,想不牵连他人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不好省人民医院的招牌都会被砸烂喽,省人民医院的的专家是不敢轻易的下手了。
省卫生厅的厅长,和一干专家,被聂军指着鼻子狠狠的骂了一顿,就差骂娘了。
不过他们一个个,一米七八的高个,不是高富帅,那就是白富美,剩下的就是传说中的业内成功人士!
挨顿骂,不掉血,不掉肉的,轻易出手,丢了饭碗那是轻的,没了命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后,聂军也没辙了,只能请南都各大医院的专家,都来省人民医院会诊,不过反馈回来的消息并不是很理想。
说好听一点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南都各大小医院,明争暗斗那是肯定的,既然你送去省第一人民医院,那就是瞧不上其他医院的医术喽。
既然你瞧不上,你还来请我们作甚?
哪一家医院的院长没有一点脾气,哪一个专家没有一点傲气,没辙了吧,正好,就等着看好戏呢!
哪一家医院的院长是傻子,哪一个专家不是高智商,省第一人民医院的所有专家都没辙,你上去就能够治好?
别羊肉没吃上,反倒惹上一身骚。
各医院,各科室的专家,都纷纷安排手术,进入手术室,总不能开始手术了,你非得让我停下来吧,省委书记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做手术的做手术,出差的出差,虽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就算到时候非得上,那前面这么多专家学者都没辙,上去直接来一句没辙,也不算过分!
各大小医院倒不是没有配合,只不过来的几乎都是,各科室的第二把刀,没办法第一把刀都是各科室的顶梁柱,走不开!
在来之前,各院的院长还特别交代,没事别强出头,出了事,没人替你担着。
南都武警总医院,也不能够例外,若是政府的人第一时间送到总院来,那没办法,高鸿鹄自当是竭尽全力,没别的话好说的。
可他没有啊!
这就不能怪他高鸿鹄了!
这个时候就是省第一人民医院要将曾秦臻给送过来,高鸿鹄也不能收,因为你送过来也没用啊,平添折腾。
有你省第一人民医院在前头顶着,武警总医院也不算丢人,该认怂的时候那还就得认怂。
当然总院若真是有高手,能够将省委书记曾秦臻的怪病给治好喽,比如曹参曹老。
那啥省人民医院,啥苏江省医院,啥南都军区总医院,都统统给我靠边站,路过的时候也给我低着头,尾巴给夹紧着点,别露出来丢人现眼!
别人可以不去,但南都总院的宝贝曹参曹老肯定是不能缺席的,也是省长聂军点名要的人。
虽说聂军根本指挥不动他,可曾秦臻出了事,曹参不过去看看,显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和曹参一起过去的还有曹参之子曹为民,上阵还父子兵呢,扶老父亲过去,的借口那是稳稳当当的。
还能够博得一个父慈子孝的名声,可谓是一箭双雕。
来到总院,各大小医院的专家,轮番上,轮番的败下阵来,不带丝毫犹豫的都。
不是众人藏私,实在是肚子里的啤酒比墨水多,没辙!
终于是轮到了总院的专家组上了,这一瞅,哎哟喂,这不跟一个月前,曹老出现的那症状一模一样么?
这哪是什么坏事啊,这可是好事,瞅瞅现在曹老生龙活虎的,哪里需要他儿子曹为民搀扶啊!
随便编个理由,诊断一下都是十拿九稳的,只要不给乱用药就没事!总院的专家大家都想要争这个功劳。
不过曹参这尊大佛在,谁都不敢多嘴,去争这个功劳。
只可惜曹参上前搭了搭,也很快的就摇了摇头,虽然曾秦臻的表面情况看上去,跟他上一次的情况一模一样。
但曹参能够感觉到这中间有着本质的区别,上一次他的情况虽然凶险,但还是有希望彻底苏醒的。
当然醒不过来,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而曾秦臻则不同,无论如何他都会醒过来,关键是醒过来之后的情况,这可难说了。
看见这种情况,南都武警总院的那些个专家,心中一喜,还以为是曹老有心要让出这个功劳呢。
毕竟曹老身上的光环太多了,再多一个不多,再少一个不少,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这是在为总院的未来的声名考虑啊!
总院每个同来的专家的心思就又多活泛起来了,虽然曹老有心让出这个功劳,这功劳还是总院的,可是落在总院谁的头上,这可是很有讲究的。
脑科专家,自然是当仁不让,往前走出一步,刚想开口说话呢,却被曹老的目光瞪了一眼。
他们哪里知道,曹老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高尚,是实在没辙,更不愿意总院的同事惹祸。
别看这些总院的专家在人前人模狗样的,在曹参眼里还就是个没轻没重的后辈,他还就得照看着点,不看着点就闯祸!
在来之前,高鸿鹄还特别交代过的呢!何况这一次事关省委书记曾秦臻,看了不是闹着玩的。
就算要出事,也不能出在他们总院的头上,虽然总院是总院,曹家是曹家,可他在总院带离了几十年,说分开就能够分开的?
不过这个时候,曹为民在曹参的耳边说了几句,曹参的面色变了变,惊疑的看着曹为民。
曹家是医药世家,曹为民的医术大多数都是曹参教授的,曹为民有几斤几两,难道他这个当老爹的还能够不知道?
除非,曹为民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不过曹参所不知道的是,曹为民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他,还不是一件两件,从曹为民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瞒着他,现在曹为民都已经步入中年了。
“你行么?”
曹参略带怀疑的说道,这可不是儿戏!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一个家长的心愿,曹参当然希望曹为民能够将曾秦臻治好,可希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希望是一张饼,现实就是一张画饼,希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嗯!”
曹为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他的医术虽不敢说登峰造极,得到了葛天师所有的传承。
但这几十年的时间,曹为民苦心专研,再加上曹为民本就是医药世家出身,医术本就不差,不然也不可能得到葛洪天师的传承。
半路出家的石勒医学造诣,跟曹为民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绝对能够甩出他好几条街。
在医药界扬名立万,那就是小儿科,不过曹为民没有这样做,虽然出声医药世家的曹为民,用医术扬名立万合情合理。
这就是曹为民和石勒的不同,同样是碰到奇遇,算是一夜暴富,不过出生不同,导致了他们路途的不同。
石勒是炫富,留在阁老的身边,虽说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也再第一时间暴露了,有得必有!
而曹为民则是藏富,普天之下,除了葛丹派弟子之外,知道他是葛丹派掌门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现在多了一个张宇初!张家人应该都知道了,天师道也就知道了,正一道跟着也就知道了。
正一道的人知道了,江南的人也就知道了,江北的人距离知道,也就不远了,继续藏身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何况曾秦臻中的是葛丹派的无忧丹,跟医术没有多大的关系。
天师道拥有无忧丹,曹为民并不感到奇怪,作为天下道门的领袖,要是没有点过人之处,那就说不过去了。
说起来曹为民现在还一肚子气呢,早上刚虏来的十多个张家弟子,晚上就让张家给就回去了。
看守张家弟子的特别部门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全部都被一剑割掉了脑袋。
既然张家敢将张家子弟给救回去,那肯定就有救治无忧丹的方法,有无忧丹就更加不令人奇怪了。
曹为民坐在了曹参让开的位置上,装模作样的为曾秦臻把了把脉,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虽然他的身份,不在需要对同道中人隐藏,但对普通人,能遮掩,还是需要遮掩一下的。
曾秦臻的情况要比他想象中的眼中,单靠葛丹派炼制的无忧丹解药肯定是不行的。
接着把脉的幌子,在曾秦臻手上的经脉上,输入一道又一道的灵气,活血化瘀,疏通曾秦臻淤结在脑部的死血,变成为活血。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无忧丹,要不了曾秦臻的命,只会让他变成白痴,要是活血化瘀,出点岔子,就直接要了曾秦臻的命。
曹为民虽然不怕,杀个曾秦臻没啥大不了的,只不过曹家千百年的医药世家的招牌铁定是要砸掉的。
七八个呼吸之后,曹为民放开搭在曾秦臻脉搏上的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个黑乎乎的药丸,捏开曾秦臻的嘴,塞了进去。
不过曹为民并没有停止,而是让护士将曾秦臻扶了起来,在他的背上用力一拍。
在旁人看来是要帮助曾秦臻将药丸吞进去,实际上却是在暗中给曾秦臻体内输入了一股灵气。
曾秦臻的情况并不乐观,要是不帮助他消化药效,没等药效发挥作用呢,已经是大白痴一个了。
在场的专家和,在外面焦急等候,透过摄像头传到大屏幕上的画面,观看着的专家,都在面面相觑。
忌惮曹为民是曹老之子,而且曹为民在医术的声明上不怎么样,在别的领域还是有不错的发展的,比如在官场!
一众专家都不敢妄加议论,不过大家心里还是在说:就这样行么?看来曹家的招牌是要砸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首当其冲
虽然不知道,曹为民给曾秦臻吃的药丸是什么,不过大家心里为曹家捏把汗,曹老刚才摇头的模样,大家都看见了,显然他也是束手无策。
曹为民身为曹老之子,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在医术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既然身为曹家当代家主,总有几分本事。
各院专家组的专家,并不上前,也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曹为民救治的结果。
一晃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时间来到了,下午六点钟,奇迹终于出现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曾秦臻,动了动手指。
动作虽然很轻微,但经过大屏幕的无限放大,大家都清晰的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在心里惊呼!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看来曹家千百年医药世家的声名,可不是吹出来的,就算在中医药没落的今天,同样能够独树一帜。
望向曹为民的眼神也掺杂了一丝敬佩。
专家心里都有着一股子傲气,想要让他们低头可不容易,然而曹为民做到了,甭管他用什么办法,关键是他将曾秦臻给就醒了。
在曾秦臻手指动弹的那一刹那,曹参的心却揪了一下,除了曹为民之外,只有他才知道,曾秦臻醒来之后是迟早的事。
关键的问题在于醒来之后!
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曾秦臻就微微睁开了双眼,双眼泛红,满是血丝,意识也显得非常的不清晰。
“曾书记,感觉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么?”
“……”
一番细致的检查下来,曾秦臻也就是受了一点惊吓,并没有大碍,养两天就好了。
当然不排斥张家暗中做了手脚,还得继续留院观察,不过却是从省第一人民医院,转到了南都武警总医院。
高鸿鹄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才明白过来,既然是曹为民救醒的,算在总院的头上,也不算过分。
曹为民的手腕,高鸿鹄早就领教过,评价的时候那只能用四个字:望尘莫及,却绝没有想到曹为民的医术居然也如此之高。
显然早已经超越了曹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曹为民的深藏不露的功夫,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想做到这一点太难了。
曾秦臻大驾光临,高鸿鹄也不敢怠慢了人家,在第一时间,亲自安排了曾秦臻的相关事宜。
……
入夜,在南都栖霞山庄之内。
“张先生,石勒的下落已经查清楚了!”
“在哪?”
“北都,乔老的府中!”
三天前,石勒离开总院之后,没有丝毫的停留,立刻就朝北都而去。
石勒心中明白,躲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以张宇初的能力想要寻找他的下落,易如反掌,也就是掐指一算的功夫。
所以石勒根本就没有打算躲,而是直接投奔了乔老。
现在跟张家为敌的势力不在少数,曲阜孔家,终南山全真道,嵩山少林,然而真正能够保住他的只有北都的乔老。
这也只有乔老会真心的去保住他!
“北都?”
北都是帝王之都,虽然底蕴差了一些,可也算是大器晚成。
在大元朝的时候被称为大都,因为底蕴差,只保住了大元朝**十年的运势。
大明朝之后,洪武帝四子,燕王朱棣的藩国都城,又称燕京,燕王靖难,燕京的地位也是节节拔升。
从一藩王之都,为帝王行在,建帝王行宫,最后在张宇初的帮助下,成为大明帝都,保住了大明王朝两百年运势。
两百年之后,祸患再起,八旗入关,由关外盛京,迁都顺天府,为大清王朝皇城。
因为张宇初的身份,北都又是前朝大都,乃至于张宇初和燕王朱棣的私交特殊,尽管北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张宇初却从来没有去过、。
“是的,道琛师兄询问张先生任何处置石勒?”
近两个月前,在龙虎山,石勒就不是张道琛的对手,今天张道琛到对付石勒,依旧是手拿把攥的。
“让他先不要动,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北都,南都这边,你看着点!”
当日被石勒背叛的是张宇初,而不是张道琛,消除心魔之事,张宇初岂能够假手他人。
“是!”
现在曾秦臻自顾不暇,而南都军区一时半刻也难有动作,南都也不可能出大事。
张道润还是有信心,能够震住南都的,实在不行,茅山距离南都并不甚远。
第二天,张宇初和唐昕在南都机场,乘坐当天中午的飞机,直飞北都的首都机场。
几个小时之后,张宇初和唐昕便出现在首都机场的出口,而前来接机的是张道旭。
张道琛作为北都内阁的成员,前来接机显然有些不合适,不然张道琛自己就来了。
饶是如此,张道旭这一举,还是引起了北都上上下下,各大势力的关注!
张道旭虽然不是内阁要员,但绝对是实打实的张家在北都的二号人物,很多张道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由他出面打理的。
很多人甚至觉得,张道旭比张道琛更适合出任北都内阁要员。
没别的就是因为张道旭处事圆滑,虽然不好对付,可总比态度强硬,毫不让步的张道琛要好对付的多。
“张先生!”
看见张宇初和唐昕的身影,张道旭立刻走上前来。
“先回去再说!”
“是!”
坐上红旗车,直奔北都的老城区。
目的地是北都一处三进的四合院,虽然比不上嗣汉天师府和紫禁城,但在北都,在现在这个国际性的大都市,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居住,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地方一般人还真住不进来,这不是钱的问题。
平时张家人也不住在这,张道琛身为内阁要员,自然另有去处,可比这地方好多了。
也就是张宇初来了,不方便住进张道琛所居住的地方,才安排在这个地方。
怎么说吧!委屈是肯定的!张宇初也不计较这个就是了,因为他来一趟北都,就劳民伤财的就不值当了。
来到目的地,张宇初的红旗车一停,天师道弟子就给张宇初打开了车门,张宇初一脚踩在了北都的实地上。
站定在北都的实地上,张宇初深吸一口气,环视了四周一眼。
虽然是张宇初第一次来北都,但北都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北都三进四合院的价值,张宇初心中并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但唐昕是清楚的。
北都城区一座三进的四合院,以老唐家的能力是拿不下来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看呢!
四进的四合院,那就只有阁老能住!
这不是住宅,也不仅仅是一座古老的庄园,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是实力的最好的体现。
对于张道旭给张宇初安排这样一个住处,唐昕丝毫不感觉到惊讶,张家有这个实力,就算是四进的四合院,也不过分。
然而让唐昕撞破脑袋的是,这群缺心眼的家伙,居然将她和张宇初那排进同一间房间。
唐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唐昕也没有点破,权当是不知道这么回事,算是接受了这一项安排。
然而张宇初是不会关心这种小事的,此刻张宇初正在和张道旭在前堂谈话呢。
张宇初和张道旭之间的谈话,其实很简单。张宇初来北都的目的只有一个,消除心魔。
只不过不来则已,来到北都之后,有些事情就必须去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张先生要去白云观?”
张道旭着实惊讶了一番,张宇初来北都什么事情都不交代,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白云观,让张道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换做是平时张道旭还不至于这么惊讶,只不过这个时候就白云观和天师道的关系有些紧张。
更何况张家在北都的形势不容乐观,事急从权,拜会同道的事情,其实是可以先放一放的。
“是的,你去安排一下,通知白云观,做好准备,本大真人要去祭拜丘处机丘真人。”
道家境界,分为道童,道徒,高人,散人,真人,大真人,真君,真尊。
张宇初在六百年前,就已经超越了大真人的境界,成为道家真君,不过他的尊号却没有换,还是大真人。
六百年后的今天,张宇初感觉到境界的提升,已经超越了凡俗世界真尊之境,至于真尊之后,那便是天人之境。
以一介凡人,成就天人之境,天师之名当之无愧。
道家讲求尊师重道,不然也就不称其为天师了,来到北都,全真丘祖羽化之地。
不先去祭拜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这件事情成了张宇初来到北都之后的首要任务。
从小范围来看,外丹符篆三山和内丹全真是相互敌对的,可换个环境,就会发现内丹外丹,都是成就大道。
在六百年前张宇初便秉承全真遗风,推广到天下道门之中,主张以内丹为主,外丹为辅,便是要将两者捏合为一!
这是对立和统一相互辩证的关系,身为同道,观点不一是可以的,但在大方向上必须保持一致!
第一百五十二章:昭告天下
前往白云观之事,张道旭虽然有点异议,但在张宇初决定的事情面前,他的那点异议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说服性。
除了白云观之事外,张宇初并没有交待任何的事情,张道旭缓缓的退出了前院的正堂,离开三进四合院,为张宇初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南方正一道天师,张宇初,前往北都白云观,祭拜仙逝的全真教老祖长春子,可马虎不得,还得从长计议。
最后,正一道和天师道商定的时间是在后天正午的十二点。
张道旭将这个时间回报该张宇初,张宇初只是淡淡的答应了一声,论吉时后天正午午时点,不及明天早上的辰时。
但明天辰时,准备时间短,白云观和天师道都来不及,就是张宇初也来不及准备。
前往白云观祭拜丘处机真人,别说是张道旭不敢怠慢,就算是张宇初,也不敢有所松懈。
事关全真道和天师道之维系,一个不好,落人把柄,那麻烦可就大了,闹不好会激化双方的矛盾。
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
在张道旭的安排之下,刚到北都的第一天张宇初哪都没去,就留在三进的四合院之中。
到晚上的时候,张宇初回房歇息,居然在房间内看见唐昕的身影,张宇初不由一愣,随即哑然,明了其中缘由。
在祭拜丘祖之前,张宇初需要焚香沐浴斋戒一天的时间,和唐昕共处一室,显然有些不恰当。
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合上了房门,另寻一处房间,进房休息。
子时一到,便焚香沐浴,换衣盘坐,运气练功。
整整一天的时间,张宇初都在房间之内,运气练功,哪儿也没有去,而张宇初前往白云观祭拜的事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这之间,唐昕想要见张宇初,却被天师道执事弟子给拦住了,讲明缘由之后,唐昕这才放弃找寻张宇初的想法。
前往白云观祭拜全真丘祖,不论是唐昕性别,还是身份都是不适合的,只能是留在四合院中。
在此之前,张宇初还特别交待过,让唐昕自由走动,就是说想去哪,就去哪,不需要跟着他。
就算唐昕要去白云观也并无不可,关键的问题是不能够跟张宇初一道前往,就算唐昕去了,在张宇初祭拜丘祖的时候,唐昕也是进不去的。
话虽如此,不过唐昕却哪都没有去,就留在了四合院中。
不是唐昕不想去,北都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有太多唐昕想要去游玩的地方,不过她一个人去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还不如留在四合院之内。
两人来到北都的第二天,就在打坐练功中过去了,只不过两人打坐练功的房间隔着一扇窗,相互之间看不见对方,仅此而已。
第三天辰时一到,白云观前来接驾的弟子,便来到了四合院之外,古老而又典雅的祭拜仪式便开始了。
身处现代都市之中,道家仪式能简则简。
不过张天师祭拜全真丘祖,就算正一道愿意一切从简,全真道也不愿意。
古老君王歌乐,再一次的在这个帝王之都响起,盛大的接驾仪式,惊动了这个古老而又繁华的帝都。
张宇初脚踩金靴,身袭天师袍,头戴紫金冠,踩在了前往白云观的道路之上,一步一个脚印。
整整走了两个半时辰的时间,午时过半,准时出现在,白云观的山门之前。
焦急等待在白云观山门之前的白云观主持,法正迎了上来。
白云观乃是全真三大道观之一,始建于大唐盛世,名为天长观,女真朝金世宗时期扩建,更名为十方大天长观,藏有《大金玄都宝藏》,后焚毁与战火之中,重建为太极殿,现名白云观。
丘祖为全真龙门派的祖师,在此羽化,是以白云观被视为是全真龙门派的祖庭,历代全真掌教都居白云观,而掌大道。
不过随着全真道的没落,全真掌教也不在居住在白云观之中,盛极一时的全真教也逐渐的分裂为各种小派传承。
现在,白云观事物都是由住持法正主持,闻之正一道天师,前来白云观祭拜全真丘祖,惊讶的无以复加。
在五六十年前,随着张家天师远走海外,龙虎山天师府再无天师,难道海外的天师回来了?
法正表示强烈的怀疑!
想张道旭询问,得到的回到也就只得到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怀疑归怀疑,祭拜全真丘祖这么大的事情,任谁都是不敢马虎的,天师道更不敢拿此事开玩笑。
多半是最近在南方闹腾的正欢的天师张家,另立天师了,借着祭拜丘祖的这个机会告知天下。
天师道张家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广而告之,对全真道来说自然也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正可以借此机会,想全世界宣告全真道的存在!
然而当法正看到张宇初的时候,冷然之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一回事。
整理好思绪,法正连忙迎了上来。
“白云观主持法正,领众弟子恭迎张天师。”
在法正的带领之下,白云观子齐齐朝张宇初见礼,不说别的,张家天师身为道家至尊,这一点就足够承受他们这一拜。
“免礼,法正住持,祭拜丘祖事宜都准备好了么?”
张宇初腔圆语润,说的却不是普通话,而是明朝之时,中原九州正宗的汉语,而不是带有严重燕京口音的官方语言,那所谓的普通话。
不少白云观弟子都面面相觑,因为张家天师连普通话都说不准,焉能够让人不惊讶。
法正却不会像一般弟子一样无知,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中原九州正宗的汉话,会说的人现在已经寥寥无几。
不过很快法正就了然了,别人会说,那确实应该值得奇怪,可对张家天师来说这是必须的,是的必须的。
一切的奇迹放在张家天师的身上,都会变得平淡无奇。
更高的身份和地位,带来的就是更高的责任和期望,天塌下来,法正扛不住,没有人会指责他法正无能。
可要是张家天师没有力挽狂澜于既倒的能力,那指责声便会一片又一片的飞来,天下的舆论都能够将他撕碎。
只要张家弟子,都想成为张家天师,可全世界的人心里都清楚,张家天师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张家没落之后。
趁着收礼的功夫,法正再次的打量了张宇初一眼,最后的结果还是看不穿,看不透。
那只能说明张宇初的境界,高出法正太多,要知道法正已经达到了散人境界的顶端,大散人的层次,能够超过他的人并不多。
在往前一步,便能够成就真人,达到开山立派的境界,最近几百年张家天师的境界也不过如此。
至于大真人的境界,是法正所不敢想象的,那已经是一种过去式,代表的是历史。
然而法正所不知道的是,他眼前所站之人,赫然就是一个成名已久的历史人物,年纪轻轻之时,便已经是道家大真人之境界。
至于张宇初现在的境界,张宇初自己也不甚清楚,大真人的封号,姑且就用这吧。
“回禀张天师,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这个时候旁边祭祀的司仪,插嘴说了一句。
“张天师,法正住持,祭祀的及时已到!”
“那开始吧!”
“吉时已到,祭祀大典,正式开始,奏乐!”
站在山门之前,司仪运气于声,声音传遍了北都那一个角落,良久之后声音犹在空中飘荡。
先是一段歌舞,跟着便是歌颂全真七子之长春演道主教真人丘处机丘真人的颂词,大队人马一路缓缓的来到白云观丘祖殿。
司仪站在丘祖殿殿前,朗声道:
“进殿!”
闻言,张宇初一脚跨进丘祖殿之中。
而法正等人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在留在丘祖殿之外行礼等待,丘祖殿之内,已经是有好几位全真道弟子侍奉在旁。
“金盆洗手!”
司仪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三位全真弟子,两位手持金盆,另外一位手捧方巾,出现在张宇初的面前一步远处。
张宇初往前跨出小半步,双手浸水,手的背刚刚被水浸润,收回双手,接过全真道弟子递过来的方巾,擦了擦,地还给全真道弟子。
拦在张宇初身前的三个全真道弟子,立刻离开了张宇初的身前,这祭祀的每一步都有规定时间的,不能够片刻的耽搁。
“上香!”
三名弟子刚刚离开张宇初的身前,耳边便响起了司仪的声音。
立马便有一位侍奉在丘祖殿内的弟子取来三品紫檀香,在丘祖金身塑像下的烛台前,点燃,恭恭敬敬的送到张宇初的面前。
张宇初依礼,顺利的接过三品紫檀香。
“正一道第四十三代天师,正一嗣教道合无为阐祖光范大真人张宇初,前来祭拜长春演道主教丘真人!”
张宇初的声音经久不绝,传出千万里路,回荡在千万里之内,每一个有心人的心中,正式将身份告知天下的有心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生死有期
尽管是在如此严肃的祭拜仪式之下,身为白云观主持的法正还是失态了。
双眼瞪着浑圆,看着张宇初的背影,怔怔的出神,张宇初给出的消息是在是太过于震撼。
法正是在场众多全真道弟子中,从张宇初的话语中回味过来的,也是最先恢复镇定的一个。
既然张宇初敢这么向天下人昭告,那就是**不离十了,再看张道旭等人的反应,只怕他们也没有想到张宇初会在这种场合公布身份吧。
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这还得看情况而定。
各方势力静默一段时间是肯定的,静默之后,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人心叵测,六百年长寿对人的诱惑力无无穷的。
张宇初天师只怕是要有一大堆的麻烦了,也无怪江南这段时间之内风起云涌,局势扑朔迷离。
不过张家天师什么时候清闲过,法正心中苦笑,张宇初举动无疑对全真教来说是一件好事。
既然张宇初会来祭拜丘祖,便说明张宇初对全真道没有敌意,尽管全真道在江南闹得正欢的时候,在江北也没有跟全真道发生正面的冲突。
“拜!”
逐渐的,修为不差的司仪也反应了过来,纵声长喝,似乎想要掩盖刚才的失态似的。
其实司仪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除了张宇初,和修为高出司仪一截白云观主持法正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失态。
不过司仪这一声长喝,却让大多数,还沉浸在张宇初给他们的,震撼之中的全真弟子苏醒过来。
依言,张宇初持香而拜。
“拜!”
“再拜!”
一连三拜之后,张宇初手中的三品紫檀香,交给守候在右手边的全真弟子,让其代为上香。
三品紫檀香一插在香炉之上,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身处在丘祖殿之外的法正居然看见,丘祖金身塑像睁开了双眼动了一下。
短短的一刹那,就像是错觉一般,就连法正身旁的张道旭也都没有能够察觉。
法正敢肯定,这绝对不是错觉,而是真真正正的事实,到了大散人的境界,意志异常的坚定,想要发生错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一瞬时间,法正若有所悟,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体会着那一刹那间的感觉,在心中不断的回味。
莫死莫生,莫虚莫盈。
沉浸在空白的意识海中的法正,眼前忽然出现八个大字,耳边忽然听见,轰的一声,思路眼界豁然开朗。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就像是徘徊在生死之间,却未能够得以超越,似若生,似若死,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生与死的界限。
“这就是真人的境界?”
法正缓缓的睁开双眼,口中惊叹的说道。
他能够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大散人能够感觉到的境界,在往上那便是真人的境界。
在真人之前只知生,而不知死,真人境界,知生死之年,这便是真人境界的第一个标杆
“恭喜法正主持,踏入真人的行列!”
法正一睁开眼,便看见眼前一脸喜气的张宇初,此时祭拜大典已经完毕,众人都在等他一人而已。
法正踏入真人境界,是整个全真道的大喜事,何尝不是天下同道的喜事,现在的真人可不多了,能多一位就多一位。
“多谢张天师提携!”
法正径直朝张宇初拜倒,在成为真人之前,他信心满满,认定有生之年,定能够成就真人伟业。
但当法正成为真人之后,才明白这里头的艰难,底蕴,气运,机缘,缺一不可。
底蕴是法正固有的,气运是丘祖给的,机缘则是来自张宇初,然而法正心里明白丘祖气运来源,归根结底还是来自张宇初。
他能够成就真人伟业,三有其二都是张宇初,他自己只占据了三分之一,如何能够让法正铭感五内。
若是时光倒流,法正再也不会拥有那盲目的自信。
“法正主持,无需多礼,成就真人大业,当有正式的真人封号,不知法正主持心中可有主意?”
成就真人,可以说这才刚刚踏入修道的正式的行列,每一个成就真人之人都能够得带相应的封号。
可以是人道之主,俗世君王的册封,也可以是天师加冠,当然若是选择自己加冕也无不可。
三种方法任选其一!
“法正能够成就真人大业,皆应沾染张天师福缘,自当听凭张天师意见。”
“既然如此,那你等便选个吉时,广发英雄帖,昭告天下英豪,前来白云观参加加冠大殿。”
“谨遵天师法旨!”
祭拜典礼完毕之后,张宇初并没有立刻离开白云观,而是在白云观逗留到第二天的时间。
临走之前,将一部发黄的《大金玄都宝藏》留在了白云观。
《大金玄都宝藏》乃是金代编撰的道藏,在金朝末年被大火焚毁,也只有在天师府有所收藏。
在大明之时张宇初便有心将天师府所藏《大金玄都宝藏》副本归还白云观,只可惜当时漠北祸患严重在,在成祖迁都之后才稍有缓和。
这一托就是六百多年的时间,现在物归原主也不算晚,当然天师府已经抄撰了《大金玄都宝藏》的副本,以备不测。
捧着《大金玄都宝藏》法正语不成声,若不是成就真人伟业,早已经是感激涕零,泣不成声了。
看着张宇初的身影消失在山门之前。
法正不用看,也知道这《大金玄都宝藏》是十方大天长观所藏原本经书的副本,到现在只怕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
也只有嗣汉天师府,才能够拿得出这样的瑰宝,换做任何一个地方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东山曲阜夫子庙也不行!
至于皇宫那就更不用说了,一朝一代的兴起,便意味着就朝代的毁灭,各种宝物自然是收刮一空,也不知是流落何方,藏至何处。
“道家沉寂数百年,是时候扬眉吐气了。”
法正淡淡的说了一句,撂下众多白云观全真弟子,双手捧着《大金玄都宝藏》,一步一步的返回山门。
……
和前往白云观时候的场景相比,离开的时候便不起眼多了,在白云观山脚下,坐上林肯车,跟随着车队一溜烟的离开了。
行至一半,张宇初所乘坐的林肯车在便脱离了车队,将张宇初送回到北都老城区三进的四合院之中。
而车队则按照原计划行进,回到张家在北都的别墅区,这里面居住都是正一道在北都的弟子。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唐昕正无聊的坐在四合院后院的院子里,晒着难得的太阳。
现在是金秋十月,要不了多久,北都就要进入冰天雪地了,在想这么悠闲的嗮太阳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昨天张宇初在白云观的动静,唐昕都听见了,傍晚的时候动静就停了,本以为张宇初晚上就能够回来。
结果唐昕一等就是晚上十二点,坚持不住的睡着了,现在正在太阳底下补眠呢。
也是为了张宇初回到后院,能够第一时间看见他。
果然,张宇初踏进后院,一眼就看见坐在摇椅上的唐昕,苦笑的摇了摇头,不过也难为她了。
唐昕原本的性格,张宇初是清楚的,从刚接触的那两天就能够看出一个大概来,为了他唐昕已经收敛了很多。
一个活泼的女孩,愣是变成了一个文静的女子。
解决了白云观的事情,张宇初来北都可以说是完成了一大半的心愿,剩下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
“在晒太阳呢?”
张宇初笑着问道,不过唐昕却哼了一声,慵懒的晒着太阳,将头扭向了一旁。
一来北都就将她晾在了一旁,唐昕心中没有一点怨气才怪了呢,现在才想起她来,晚了!
晒了一早上的太阳,唐昕想清楚了,非得晾一晾张宇初不可,不然张宇初还真不拿他当回事。
唐昕这点小心思哪能够瞒得住张宇初,脸上不由露出了戏虐的笑意,一种久违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我准备去紫禁城看看,你要一起去么?”
张宇初问道,换做是平时,也就是跟唐昕知会一声,哪里会征求唐昕的意见,唐昕愿意去要去,不愿意去也得去。
“你既然不愿意去的话,那就算了,留在院子里好好晒晒太阳吧,今天的太阳确实不错,嗮太阳好,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没等唐昕的回答,张宇初就跟着说道,说罢张宇初回房间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朝外走去。
而院子里那张摇椅上已经空无一人,只不过摇椅还在轻轻的摇晃着,摇晃的幅度已经很小了。
走到门口,车已经准备好了,天师道弟子上前,为张宇初将车门打了开来,赫然之间发现唐昕已经坐在后座上了。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要晒太阳么?”
张宇初故作惊讶的说道。
“谁说我愿意去的,我是怕你迷路,紫禁城就跟迷宫似的,你身上又没有带钱的习惯,要是渴了怎么办?”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迷路了,他也不会迷路,这个理由真不充分,不过张宇初跟着拍了拍衣服上的口袋,还真没有所谓的人民币,张宇初不由苦笑了起来。
点石成金,不过是权宜之计,可不能经常干!
第一百五十四章:左右为难
无规矩,不成方圆。
就算张宇初天下无敌,也不能够胡来,何况张宇初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点石成金,这种法术有违天和,一次两次应急尚可,次数多了,那只能是天下大乱。
连张宇初自己也不能够答应,就算点石成金,别人信不信还不一定,这年月谁还用黄金啊,指不定就是黄铜。
唐昕尚且如此,何况是其他人,唐昕将他给的黄金,拿出周大生珠宝行的事情,张宇初早就知道了。
不过张宇初也不点破,谁碰到这种事情,有这么一个反应,都是正常的,若是唐昕现在在这么做,那就有点不正常了。
离开四合院,汽车缓缓融入北都的车流之中,缓缓行进着,跟龟爬有的一比。
早就听说北都人满为患,车堵如墙,几分钟一米那还算快的,唐昕算是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会。
不过,唐昕和张宇初的运气还算不错,很快交通就被疏通了,汽车在紫禁城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停了下来。
张宇初和唐昕下车,朝紫禁城走去,至于司机则是留在车上,并没有跟着来,按照唐昕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要司机。
只可惜唐昕对北都的路况并不熟悉,虽说有GPS全球定位导航系统,但系统这东西有时候它还是比不上人脑的。
这一趟出来还好带来司机,不然让在南都开惯了警车的唐昕,开着一辆顶级的奔驰在路上爬行,都能够气的内出血。
以两人的行进速度,几分钟时候,便来到了紫禁城的正门,午门,唐昕在售票点买了两张票,从午门的正门而入。
虽然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紫禁城的旅游旺季,但每天限制的八万游客票数,从来都没有存余。
这是张宇初第一次来到北都的紫禁城,不过张宇初对紫禁城并不陌生。
北都顺天府的紫禁城是依照,南都应天府的紫禁城而建造,而张宇初是南都紫禁城的常客,来去自如。
不论是紫禁城的前朝,还是帝王平时居住的内廷。
张宇初来紫禁城可不是真的来观看紫禁城的风景的,而是来查看紫禁城气运的。
从正门而入,张宇初一步一步的走在紫禁城的中轴线上,没有丝毫的偏离,就算前面有游客在游玩嬉戏,也会立刻被张宇初运用灵力包裹离开,而不惊扰他人游玩。
唐昕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也失去了游玩的心思,陪在张宇初身边,亦步亦趋,的走在中轴线上。
从紫禁城正门,午门,到前朝三大殿之一的太和殿,太和殿又称金銮殿,是帝王举行盛大典礼的地方,帝王登基立后,诸如此类都在此处进行。
时至今日帝王不再,典礼荒废,君臣之仪不再,也变成了四下游客游玩之地,不得不让张宇初心中唏嘘。
张宇初并没有在喧闹的太和殿,过多的停留,而是继续往前,来到三大殿中位于中央的中和殿,这也是帝王平时在前朝休憩之地。
张宇初和唐昕在此地,稍事休息,便朝前朝三大殿最后一个殿保和殿而去,保和殿乃是帝王接受四方朝贺之地。
不过此时此地早已经荒废了,朝贺之气,也已经枯竭,张宇初也只能是摇头感叹。
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张宇初领着唐昕通过乾清门,来到乾清宫,乾清宫乃是内廷后三宫之首。
乾是天,清则是清澈之意。
一则是象征透彻的天,不浑不浊,天下安定,二则是希望君王与清澈的天空一样坦坦荡荡,不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乾清宫殿外,左右各有一只乌龟和仙鹤,取意是龟鹤延年,象征江山社稷万代相传。
东侧日晷,西侧嘉量,象征这君王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公正无私的,对天下百姓都是坦诚平等的。
虽然紫禁城内已无君王,但只要北都仍为帝都,紫禁城仍为皇城,那乾清宫的天便任然是天下的天。
站在乾清宫前,张宇初睁开法眼,一眼望去,天空污浊一片,虽然没有到遮天蔽日的程度,但也相差不远。
张宇初旋即摇摇头,停在了乾清宫前,并没有再往后走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前朝之阳气不盛,内廷阴气如炽,那就是一个悲剧,阴阳逆倒的悲剧。
似乎感觉到张宇初的情绪不佳,唐昕也不说话了,在乾清宫门前,张宇初和唐昕足足停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张宇初一语不发,唐昕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两人就那么站着,一直那么站着,像是雕像一样的站着。
表面上,张宇初非常的平静,但他的心底里却是惊涛骇然,久久不能够释怀。
身为天师,有这样一片污浊的天,张宇初无可逃脱的责任,他有这个责任,也必须将这片天清理干净。
那是大换血,彻彻底底的从新换过一片新的天,还是将这片污浊的天,像是擦玻璃一样搽干净。
乾清宫上面这片天,并没有污浊到遮天蔽日的那一刻,显然预示着这个王朝的命数并没有到毁灭的那一个点。
若是到了,张宇初倒是省心。
关键就是还没有到那个点,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想笼罩在这片天上的污浊之气,自己散去显然是天方夜谭。
摆在张宇初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驱散,另外一个就是毁灭,若是放任自流对张宇初自然没有妨碍,可是天下的百姓就绷不住了。
“唉,走吧!”
张宇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身边的唐昕说道,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却也是两人处在乾清宫的位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离开紫禁城最远的一条路。
最近的一条当然是放任自流,一条道走到黑,从紫禁城的皇城出去,不过这一条是张宇初所不愿的。
是左?是右?
张宇初同样没有选,而是按照来时的路,回到了原点。
不论怎么选,都不应该由他来选。
“打个电话给道琛,让他晚上来找我一趟。”
坐在回去的车上,张宇初慵懒的靠在后座上,对唐昕吩咐道,唐昕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没有丝毫的怠慢,立刻取出了电话,因为唐昕看张宇初的摸样,就知道这非但是大事,而且还是非常糟糕的大事。
唐昕拨动了张道旭的电话号码,并没有拨打张道琛的电话号码,因为不论是在龙虎山还是在北都,张道琛都是跟张宇初一样的极品,从不用电话。
唐昕甚至怀疑张道琛和张宇初一样,都是一个不会用电话的极品。
在龙虎山是不需要,在北都身为内阁成员,不能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唐昕将张宇初的原话,转告给张道旭,张道旭自然有办法联系张道琛。
张道琛现在虽然贵为内阁要员,可在张宇初面前,他还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后辈,不管张道琛愿不愿意承认。
不过张宇初已经在注意张道琛身份的变化了,不论如何他也是内阁要员,别人不给面子也就算了,自家人就更不能够拆自己人的台。
原本张道琛是要亲自去机场给张宇初和唐昕接机的,别人也拦不住,最后还是张宇初一句话给拦住了。
“你要习惯你现在的身份!”
若是张家人都不将张道琛内阁成员的身份当回事,那就更没有人将,张道琛的话当回事了。
张道琛现在需要的是威信,而不是让别人认为他只是张家一个跑腿的。
若不是这件事情,张宇初来北都,都不会跟张道琛碰面。
身为内阁要员的张道琛,在内阁中主要负责的就是民族和宗,教工作,每天的事情也是焦头烂额的。
不过听到张宇初要见他,他就算是再忙也需要挤出时间来,直到晚上八点的时候,一个多月未见的张道琛出现在张宇初的面前。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让四十出头的张道琛,从原本三十而立的摸样,变成五十而知天命的外貌。
巨大的反差,让唐昕惊讶的无以复加,而张宇初却像是早知道了一般,一点都看不出意外的成分。
这还是张道琛一直留在龙虎山潜心修道的缘故,潜心修道,就算不特意改变相貌,看上去也能够年轻十几二十岁。
可一旦潜心修道之人,陷入到世俗之间的勾心斗角之中,被一次次的逼到绝境,然后在绝境中反败为胜,变得心里憔悴,苍老比普通人来的更快。
要是哪一天,张道琛从五十而知天命的貌相,再一次的变成三十而立的摸样,张宇初就能够放心的将天师之位传给他,撒手不管了。
“来了,坐吧!”
张宇初招呼着张道琛做到上首的右首座。
张道琛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而一旁的张道旭看见这一幕也有些吃惊。
虽然张道琛一直以来都是张家中生一代领军人物,但这并不是因为大家都信服张道琛,而是因为张道琛的修为所决定的。
换而言之,除了在修为这个层面上,张道琛从来就没有让张家人信服过,想要成为张家天师,仅仅有道行修为那是不够的。
在北都张道旭作为张道琛的副手,更多的是因为张宇初的安排,是对张宇初的信服,而不是对张道琛的。
而张道旭始终觉得,他和张道琛在这一个成面上是对等,虽然张道琛在外界看来是内阁要员,但只要张宇初一句话,成为内阁要员的人也可以是他。
而张道琛一直以来,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张道琛和张道旭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一直以来所认为的都是错的。
张道琛和张道旭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刻发生了悄然的变化,人为的!
谁都想成为张家天师,但张家天师每一代只能够有一个人,张道旭还是有自知之名的。
有道行修为,不见得能够成为张家天师,但没有道行修为,一定成就不了,既然张道琛是张宇初选定的人,张道旭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的辅佐,尽好每一个张家子弟能够做的职责。
“唐昕,你先下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搅!”
张宇初还是头一次喊唐昕的名字,以前张宇初不是不喊,便是称呼唐昕为唐姑娘。
唐昕愣了一下,旋即欣喜的点点头,离开了张宇初的房间,就算张宇初不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道旭,你留下!”
张道旭也想跟着唐昕的步伐一起离开,却被张宇初给叫住了。
张宇初当然知道,张道旭会想着离开,是因为他帮张道琛在张道旭树立威信所至。
张道旭能够摆正心态,张宇初也很满意,不过天师张家,靠的可不仅仅是张家天师一个人,而是齐心合力。
“是!”
张道旭怔了怔,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坐在了右首的位置。
房门并没有关上,只是唐昕守在了门外,不让他人前来打搅,因为张宇初要与张道琛和张道旭两人交谈的,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外人没有资格参与。
“今天我去紫禁城走了一趟。”
唐昕离开之后,张宇初开口了,张道旭和张道琛齐齐一愣,不明白张宇初今天叫他们来居然还跟紫禁城有关系。
“紫禁城中虽无人道君王,但新共国也是在紫禁城的正门承天门,承天启运,受命于天,紫禁城便是这个王朝命脉之所在。”
张宇初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都是张家的没落惹的祸,不然他哪需要给他们解释这些,看来是时候将一些东西传授给他们了。
只可惜张道旭的修为道行不够,习之会乱了心神,这些东西只能先传张道琛,而张道旭等人只能等待日后,或者是让张道琛再传他人。
“我前往紫禁城便是查看其王朝命脉,与王朝气运,结果令人堪忧,王朝命脉虽好,气运也长,只不过被大量的污浊之气沾染,并非百姓幸事!你们都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张宇初给出了两种选择一种是毁灭,另外一种是将污浊之气驱散,毁灭一个王朝生灵涂炭是必须的,驱散污浊之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条路都不好走,虽然张宇初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要两人选择,就是想看看两人的选择。
事实的结果,正如张宇初所料,张道琛选择的是毁灭,处事圆滑的张道旭选择的是驱散污浊之气。
争论之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才被张宇初制止。
“你们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道琛,回去之后,帮我约乔老先生,我想见他一面,地点就定在紫禁城乾清宫吧!”
身处在大明王朝初期,官居一品,历经洪武,建文,永乐三朝,见惯了叔侄反目,兄弟成仇,甚至是父,子相残,张宇初心中极其厌恶,乔老这种彻头彻尾的政客。
反倒是唐老爷子那种还算纯粹的军人,让张宇初心生敬佩。
不过讨厌归讨厌,该见的时候还得见!
“是!”
张道琛答应了一声,片刻之后似乎想起来什么,加问了一句。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张宇初笑了笑,换做是以前的张道琛绝对不会关心这个,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换做是张道旭则会在第一时间询问,这便说明张道琛的心思还不够的缜密。
有些事情,不需要张家天师去做,但他必须要会!
“嗯,我已经定了地点,时间让对方定,当然可以提醒他们一句,时间最好定在白天!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都先回去吧。”
张宇初也不是一个霸道的人,既然定了地点,时间便有对方定,南都一时半刻出不了事,正好也考验一下张道润,他也会在北方多留一些时间。
……
第二天,张道琛就以凡俗世界的晚辈之礼拜会了乔老,张宇初交代的这事事关天下,借张道琛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怠慢。
论年纪,乔老是长辈,论辈分乔老还是长辈,论凡俗职务,乔老虽然退居二线,却是前辈!
以晚辈之礼拜会乔老,也没有辱没了他张道琛。
倒是乔老对张道琛的突然到访,着实惊讶了一番,他当然知道张宇初来北都的消息,也已经知道张宇初便是六百年前的那惊采绝艳的张天师。
以前在张宇初面前受的那些气也顺多了,毕竟输给一个六百年前的成名人物,不丢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旧人换新人,只不过他这个新人,没能够及上旧人而已。
在同时代的人物中,想要与他比肩的人寥寥,但乔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想跟六百年前那惊采绝艳的张宇初比。
惊讶归惊讶,该保的人乔老还是得保,就算是六百年前的成名人物,也不能够欺人太甚!
结果一问之下,才明白张道琛根本就不是为了石勒的事情来的,而是张宇初想要约见他,张道琛也就是来传个话,仅此而已。
乔老也心中也泛起嘀咕来了。
不知道张宇初的身份也就罢了,知道了心里难免有些心虚,虽然乔老也是**十岁的人物,可跟张宇初六七百年一比,那就跟小孩子没有啥区别。
现在生活水平好起来了,要活个**十岁并不算太难,养老院啥的,一抓一大把,可你去养老院找找五六百岁的,可能么?
就是在历史中,那就听说个彭祖活了八百睡,那还是传说!
换做谁,谁心里不心虚的!
“石先生,张宇初天师约我在乾清宫会面,意欲何为?”
张道琛离开之后,乔老对藏身幕后的石勒问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生而为圣
在乔老心存疑虑的同时,唐昕的内心也在挣扎着。
今天一大早起来,张宇初便说要去观看著名的燕京八景,邀请唐昕一起去。
去,当然要去,肯定是要跟着张宇初一起去的。
问题是唐昕担心,张宇初去观景是假,到头来又跟昨天一样,在紫禁城转了好几个小时,就走了一条中轴线。
啥都没玩不说,临了还弄个原路返回,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冤不冤枉啊!
若是张宇初事前跟她说清楚,唐昕还不至于那么失望,可偏偏没有,张宇初就是打着观景的旗号去的。
车鉴在前,唐昕心中都有阴影了都。
不论是紫金山,还是龙虎山,亦或是昨天的紫禁城,张宇初啥时候真正的去游玩过。
为了不至于太失望,唐昕根本就没打算用观景的心态,跟张宇初一起出去,而是用办事的心态,并没有完全的放开。
对此,张宇初只是莞尔一笑。
燕京八景,首推太液秋风,只可惜太液池位于北都的中海和南海,作为内阁所在地,暂不对外开放。
倒是张道琛,每天都看着这绝美的景色。
以后张宇初或许回去观看一番,但现在不合适,张宇初要去观看的是金台夕照。
金台夕照又名道陵夕照。
张宇初前去观看,倒不是因为道陵夕照四字中,包含天师张家道陵祖师之名讳。
道陵夕照位于金朝中都大房山,大金定都中都之后,在此建陵,乃是大金王朝帝王埋骨之处。
主峰云峰山,顾得名坟山,九山环绕,峰峦重叠,龙腾之势,有着幽燕奥堂的美誉。
昔有燕昭王,尊郭隗,筑宫而师事之,以延天下士,金人慕其好贤之名,亦建台于中都城内,金台之名由此而来。
车在远处就停了下来,张宇初和唐昕,徒步行进,观看这金台的景色,不过这个时候正值上午,想要看金台夕照,似乎有些勉强。
金台夕照也就是个典故,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看见所谓的金台夕照。
就算是在从日中,等到明月高悬,人们看到的也就是普通的日落,并没有太过稀奇的地方。
来此地游玩之人,也就是附庸风雅,拍几张照片,然后跟谁谁谁说,我去过了金台夕照,看见啥啥啥景色。
其实都是他们编出来的,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金台,并没有看见金台夕照的景色。
编故事的人多了,大家伙也就相信了,就差在地板上刻个某某某到此一游了,证明他确实来过。
就在张宇初和唐昕观景的时候,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位小沙弥,对两人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敢问两位两位施主可是张宇初张施主与唐昕女施主。”
小沙弥的声音虽然稚嫩,但语气却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换在一个沙僧的身上,一个小沙弥,不由让张宇初多看一眼。
“正是!”
张宇初沉声道,回答的也很干脆,并没有丝毫刁难小沙弥的意思。
“小僧虚无,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那就有劳虚无居士了。”
张宇初还礼道,跟在虚无小沙弥之后,朝夕照寺而去。
夕照寺建于大元王朝,全盛于明,寺院宏大,庙宇众多,只可惜现在十不存一。
中路山门殿,山门前有大红影壁,夕阳映照之时,闪闪发红,寺名夕照便由此而来。
山门殿之内,左奉蔡伦,在众多寺庙中独树一帜,右奉关公。
山门殿之后便是,夕照寺大雄宝殿,中间为现在大日如来,左边是上古燃灯古佛,右边则是未来现世弥勒。
一路走来,小沙弥夸夸其谈,为张宇初和唐昕讲述着,夕照寺的景色和夕照寺辉煌的历史,绝对是一个超一流的导游。
原本被小沙弥虚无的出现,而感觉被打搅的唐昕,也都被四周古色古香的景色和小沙弥的言语魅力所吸引。
“虚无小和尚,你多大了?”
为小沙弥所折服的唐昕,忍不住出言问道,看小沙弥的年纪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
唐昕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同龄人眼中虽然还算不错,可和小沙弥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人间和地底世界的差别。
虽然因为时代的差异,没有太大的可比性,可小沙弥绝对是超越同龄人,一大截的存在。
“小僧虚无,幼学之年。”
小沙弥努了努嘴,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叫他的发号就叫吧,还非得加个小字,可虚无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张宇初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小沙弥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再往上要求他似乎就有点高了。
倒是唐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人跟人真的是被的比,唐昕被打击了,这哪是幼学啊,是博学!
“虚无,年幼无知,怠慢了张天师和唐施主,还请张天师见谅。”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袈裟的僧侣,从夕照寺的大雄宝殿之内跨了出来,虚无立刻朝大雄宝殿的方向望去。
“虚无见过师傅!”
虚无行礼道。
“主持大师过谦了。”
张宇初淡淡的说道,浑然不以为意。
按照张宇初的身份,本该是夕照寺主持亲自前来迎接,不过夕照寺让小沙弥的前来迎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张宇初代表的是过去,而夕照寺主持不论是修为还是道行,都相差张宇初甚远。
就算夕照寺主持亲自前来迎接,跟小沙弥来迎接,对张宇初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区别。
然而,小沙弥代表的是夕照寺的未来,未来的成就不见得会比他这个主持差,过去对未来也算是应对得当。
“贫僧诲性,见过张大真人。”
等诲性法师走近之后,才朝张宇初正式见礼。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在北都众多寺庙中,张宇初选中夕照寺,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凡俗僧侣的境界为小沙弥,沙僧,高僧,头陀,罗汉,圣僧,达摩,菩提,而诲性法师早已经超越了得道高僧的境界,成为了法师头陀。
道行高深的头陀,甚至能够称王,称为法王!他们的力量早已经超越了头陀的临界点,甚至超过了一般的金身罗汉,只是他们的境界修为没能够跟上他们的道行而已。
道行和修为是两回事,道行是技巧和力量的运用,境界修为则是对道的领悟能力,是思想的感悟。
道行高,不见得修为高,修为高,并不意味着战力强!
而眼前的悟性法师,便是一位能够称王的法师头陀,假以时日,成就金身罗汉并不是不可以。
释家罗汉,说的也就是道家真人的境界,正式踏入修道的门槛,修筑金身接受香火供奉。
儒,释,道三家并称,在北魏年间,论道,儒为首,道其二,释临末。
而儒,道两家为本土,释家是外来户,儒道两家谁也不敢轻视了释家,张宇初对待释家,自然也不能够像是对待自家人之道家,和儒学孔家一样随随便便。
至于永生禅师,虽然得道,但一辈子也就那样了,想要再进一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张宇初眼里那就是个不入流的角色。
“诲性法师,无需多礼。”
张宇初还礼说道,他今天来并不是正式的拜访,而是难得发现诲性法师一样,能够封王的法师。
就算是前日成就真人大业的白云观主持法正,现在想要在悔性法师手中讨到好去都不太可能。
看面相人,看的不是眼前,而是未来,眼下悔性法师境界修为是不如法正,一旦诲性法师成就金身罗汉,那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张宇初今天来,也就是一时兴起,乘兴而来,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虚无,带唐施主去寺庙各处游玩。”
诲性法师也不矫情,尽管他们遵守世俗的礼节,但他们还是世外之人,礼节多了反而虚假了。
一句话便是要支开唐昕和虚无,因为有些话,唐昕和虚无听见了,对他们来说有害无益。
唐昕朝张宇初望了过来,看见张宇初微微颔首,便长出一口气,是在叹息,更像是丧气。
还好唐昕早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像是昨天在紫禁城一样,失落,这不还有个虚无小和尚陪着的么,逗逗他也是一件趣事。
只可惜,唐昕发现,虚无小沙弥也不是那么好逗的,智商高不说,懂的还特别多。
唐昕真的想不明白,虚无的小脑袋瓜子里,怎么能够装下这么多知识。
对答如流,唐昕知道的,小沙弥知道,唐昕不知道的小沙弥还是知道,还能够给唐昕数出一个一二三来。
唐昕也不知道小沙弥所说的一二山,是真的还是假的,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些都不是一个幼学之年的小沙弥能够编造出来的。
唐昕的自信心在小沙弥身上,当然无存。
若是唐昕知道,落地为圣这个词的话,便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唐昕虽然是玄阴之体,可和小沙弥比起来,就差太远了。
同是天赋异凛,还是有区别的,差别还不是一般的大!
第一百五十六章:普天之上
大唐圣僧玄奘,便是落地为圣,是一般的天赋异凛之人所不能够比的。
唐昕看不出来,不足为奇,若是唐昕能够看得出来,虚无只怕早就不存在了。
虚无虽然是落地为圣,但是他的道行,也就是一个小沙弥,就是境界修为高出常人一大截。
只有等到虚无的道行上来了,虚无才能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但也是够玄的,而夕照寺的诲性法师便是虚无的守护者。
在小沙弥的消息没有传出去之前,两人藏身于夕照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一旦消息走漏,天涯海角只怕都没有两人的容身之处。
张宇初此来虽说是乘兴而来,但绝对不是为了诲性,而是为了这名曰虚无的小沙弥。
落地为圣虽然令人羡慕,但对张宇初来说却没有什么了。
天赋好那只是一个起点,若是不努力,照样会有被超越的一天,天师张家的天赋虽好,却算不上是顶尖。
但被张宇初一步一步超越的顶尖天才还少么?
天才,有人止步于,得道高人这一层次,有人止步于散人,能够成就真人大业者寥寥。
小沙弥落地为圣,起步就是圣僧,可若是不努力,一辈子那也只能是原地踏步。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人窥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一个白天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唐昕和小沙弥将周围能够去的地方都去遍了。
唐昕和小沙弥之间的友谊,也在急剧的升温着,不知是何种缘故,小沙弥感觉和唐昕特别的投缘。
夕阳西下,小沙弥拉着唐昕来到金台之前。
“唐施主快看!”
背着夕阳,唐昕顺着小沙弥所指的方向,一眼望去。
“这,这就是金台夕照?”
在唐昕眼前,出现一片金色的光芒,璀璨夺目,让唐昕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楚金光之下所谓何物。
“虚无你能够看清楚金光之下那是什么么?”
“你能够看见?”
小沙弥的粉色的小嘴变成了O型,惊讶的看着唐昕说道。
事实上小沙弥让不少人看过,结果他们都看不见金光,都说小沙弥骗他们,小沙弥心里是万分的委屈。
终于有一个人能够看见了,他没有说谎,那金光确实是存在的,至于金光之下是一座金台。
“听师傅说那是金台,金刚打造的莲台。”
小沙弥怕唐昕不理解,跟着就解释了一句,小沙弥也不知道金刚打造的莲台是何意。
只不过师傅这样说,他也就跟着这样告诉唐昕。
“金刚打造的莲台?”
唐昕喃喃自语的小声念叨了起来,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含义,释家的莲台他倒是知道的。
至于金刚打造的莲台,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但也明白,金台夕照,原来是这样子来的。
“张大真人,这位唐昕施主似乎也不简单啊!”
这个时候诲性法师,和张宇初也从夕照寺里出来了,古怪的看了一眼唐昕,然后玩味的看了一眼张宇初,微笑着说道。
纯阴之体,虽然难得,却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唐昕身上出现现象,绝不是唐昕纯阴之体该有的。
起码唐昕的纯阴之体,绝对不可能发现夕照下的金台。
“一切都是她的命数!”
张宇初丝毫不以为意的淡然道,竟跟着就感慨了一句。
“这金台也是时候现世了,今日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这块玉佩权当是送给虚无的见面礼吧。”
说话间,张宇初手中出现了一块玉佩,看上去平平无奇。
只不过看上一眼,诲性法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这块玉佩也许不是最好的,却是现阶段最适合虚无的法宝。
诲性法师修为虽然不高,见识却是不差,这已经不是凡俗之人能够拿得出来的法宝。
“咦!”
虚无也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接过张宇初手中的玉佩,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张宇初和诲性法师也不阻止,微笑的看着虚无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忽然之间玉佩发出一阵未落的光芒,融入到虚无的手心之中。
“怎么不见了?”
虚无郁闷了,正把玩着尽兴呢,忽然就消失了,不由用手抓了抓小脑袋瓜子,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张宇初和诲性法师不由朗声笑了起来。
“阿弥陀佛,虚无,还不谢过张大真人!”
诲性法师沉声道。
“虚无,谢过张大真人。”
虽然不明所以,虚无还是依照诲性法师所言,对张宇初合十行礼道谢。
“悔悟居士,天色已晚,不便多留,好自珍重,告辞。”
张宇初和唐昕在夕阳之下,拖着两条长长的背影,离开了夕照寺前,消失在诲性法师视线之中。
然而诲性法师却久久不能够释怀,他能够感觉到张宇初此来并不简单,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然不会送给虚无这块,能够隐匿虚无圣僧之体的玉佩。
这块玉佩,对普通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就算是对他,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可言,但是对现在的虚无来说那绝对的是至宝。
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透过这块玉佩,察觉到虚无的真身!
至于普天之上,那只能说是天意如此,奈之若何。
“兼修儒释道三家学术,采纳百家之长,盛名之下,无虚士。”
良久之后,诲性法师,感慨了一句,招呼着虚无回到了夕照寺,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改变。
……“你刚才给虚无的玉佩是什么?”
在离开金台夕照的路上,唐昕回过头看来一眼身后的夕照寺,有些疑惑的对张宇初问道。
唐昕当然能够明白,张宇初给虚无的那是一块玉佩,只不过玉佩和玉佩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唐昕自己身上就佩戴了一块玉佩,外表看上去,比张宇初刚才送出去的那一块好多了。
不过唐昕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这块玉佩,拍马难及张宇初刚才送出去的那一块。
不是嫉妒,只是想知道,张宇初可不会平白无故的送人东西。
就算和张宇初认识这么长一段时间,张宇初也从来没有送过她一件东西,哪怕这件东西中看不中用。
唐昕对虚无的身份也十分的好奇,她虽然被虚无打击得体无完肤,但智商也没有下降到,认为自己会不如一个普通的小孩。
所以唐昕得出一个结论,虚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就在玉佩融入虚无手心的那一刹那,唐昕明显的感觉到虚无的变化,可乍一看之下,虚无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肯定是张宇初那块玉佩起的作用,唐昕敢肯定。
“那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张宇初笑了笑,他并没有说谎,那确实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起码对唐昕来说是这个样子的。
普通和神奇,也是相对的。
千年人形人参够神奇的了吧,可对一般人,那绝对是毒药!
唐昕的纯阴之体也够神奇的,可跟虚无的落地为圣比起来,那只能是普普通通了。
“哼。”
唐昕轻哼一声,表示了对张宇初的不满,不就是一块破玉佩么,弄的这么神秘。
“看见那座金莲了么?”
张宇初一句话,却又提起唐昕的兴趣。
“我只看见了那金光,没有看清楚金光之下是什么。”
唐昕有些委屈,其实不能够怪她没看清楚,只能怪那金光太刺眼,要是强行去看,闹不好就双眼失明了。
“虚无就是原本金莲坐着的那个人!”
金台其实是一座金莲台,别人不清楚张宇初可是清楚的,在六七百年前,夕照寺就出现了,还有那一座金色莲台。
六七百年后,无数个轮回,夕照寺依旧,莲台依旧,小沙弥依旧。
小沙弥想要重新坐上那一座金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小沙弥失败了无数次。
在六百多年前,张宇初便知道诲性和小沙弥的存在,不过却从没有见过,没想到无数个轮回之后,他们还在!
若是没有到北都,就权当是不知道,既然来了,就不得不过来看看,但张宇初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落地为圣,是大幸,何尝不是大不幸。
“原本?”
唐昕也听出张宇初的话音不对来着。
啥叫原本啊,难道现在就不是了么?
“是的,原本,他们的世界,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轮回不灭,本来就是一个奇迹,无数次的轮回道,依旧站立在张宇初的眼前,如何能够让张宇初不惊讶,帮虚无一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们的世界?”
唐昕似乎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小世界,而自己就是这个小世界的主角,但唐昕似乎觉得张宇初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就像是在说她原本生活的平淡世界,跟现在与张宇初一起所经历的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区别一般。
那是一个连张宇初都有些无法想象的世界!
“是的,远比你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的世界!”
张宇初重复道,知道的越多,越知道自己的渺小,落地为圣,在世人看来是一个奇迹,已然是巅峰。
然而对小沙弥来说,一切尚未开始。
第一百五十七章:时不我待
很多时候不是张宇初不愿意说,而是有些事情,平常人知道了,那只能是个祸害。
也就是唐昕,张宇初会跟她说上两句,换做身边的人是张道琛,张宇初是绝对不会跟他提及的。
该知道的时候张道琛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会张道琛来说同样是一个祸害。
走近停在远处的汽车,张宇初便转移了话题,显然张宇初并不愿意让一般的正一道弟子,知晓虚无的事情。
知道了不但对他们来说是个祸害,对虚无来说也还是一个祸害,谁都讨不到好去。
这个时候正值北都下班的高峰期,坐上车,直直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人才回到三进的四合院。
就算张宇初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时候也回到了四合院了。
不是张宇初徒步前进的速度太快,而是北都的交通系统实在不咋地,疏散能力太差劲。
回到四合院,张道旭已经在后院等着了。
事实上,张道旭已经来好一会了,知道张宇初和唐昕今天是去观景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可燕京八大景中,看啥景不好,非得去看,金台夕照,金朝帝王古墓遗址,那有啥好看的啊。
那地方,张道旭去看过,也就是一个没落的夕照寺,还值得瞅两眼,跟其他燕京八景差远了。
燕京八景,首推太液秋风。
一般人或许进不去,但对张宇初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就算张宇初想要正大光明的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进去,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需要跟他张道旭说上一声,他立马就去安排,就算他不行,不也还有张道琛这个内阁要员在的么。
出入太液池,那还不就是跟进出龙虎山嗣汉天师府后花园似的。
燕京八景中好好的太液秋风不看,非要去看金台夕照,倒是让张道旭有些闹不明白。
不过张宇初的事情不是他张道旭该管的。
张道旭在后院几乎是等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看见张宇初略带疲惫的身影,着实让张道旭惊讶了一番。
一直以来,张宇初都是在他们面前展示出最强的一面,张道旭还从来没有看过张宇初疲惫的一幕。
甚至,张道旭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象过。
“张先生。”
张道旭有些忐忑的迎了上来。
“你们谈,我先回房间去了。”
唐昕见状,识趣的走回了房间,留下张宇初和张道旭两人,跟虚无在夕照寺转了一圈。
虚无到还是精神满满,唐昕却是有些绷不住了,在回来的车上,唐昕枕在张宇初肩膀上都睡着了都。
没办法,是在是太无聊了。
有司机在的时候,张宇初根本就不说话,跟木头疙瘩似的,极其无趣。
唐昕得回房洗个澡,换身宽松干爽的衣服,好好的放松一下,也懒得搀和张宇初的事情。
“道旭,什么事?”
“张先生,我看你似乎有些疲惫,是不是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了?”
尽管张宇初的事情不是张道旭能够搀和,但是张宇初的身体,现在可不是张宇初一个人的,由不得张宇初独自胡来。
实在不行,只能多派一点得力的人手,跟着张宇初。
“我没事,乔老先生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张宇初笑了笑,也就是张道旭观察力比较强,心思也比较缜密,换成是张道琛那直接就当没看见。
这还是那块玉佩给惹的祸,制作那一块玉佩,可消耗张宇初不少气力,换句话说是为虚无量身打造的并不算过分。
“乔老答应了,时间定在后天巳时。”
“后天巳时?”
张宇初掐指粗粗的推算了一下,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这个时间。
“还有事么?”
说完这件事情,张道旭居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在等着什么,张宇初便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先生,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做些安排,我担心他们会有所动作。”
面对着张宇初,张道旭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不是张道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有些时候,该防着点,还就得防着点,一怕一万,就怕万一。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乔老能够在这个时代达到这种地步,没有一点压箱底的手段,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不用。”
张宇初摆了摆手。
“这……”
“他们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我们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是。”
“跟我去书房一趟。”
说罢,张宇初推开了书房的房门,走了进去,张道旭也跟着张宇初之后,踏了进去。
“这四本书你拿回去。”
张宇初取来桌上的四本书,一本是《周易》,一本是归藏经,另外一本是《连山易》,剩下一本是《星辰术》。
第一本张道旭看过,也从中学到不少的东西,但后面两本,听过没看过,因为很早以前这两本经易就已经失传了,最后这一本星辰术,张道旭听都没听过。
张道旭双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
“告诉道琛,周易,归藏,连山,三本经易,高人之上可以观看修习其中一门;散人之上可以观看两本,修习一门;真人境界,方可修习其中两门,等到两门精通之后,方可观摩第三经,可曾明白?”
不过张宇初却将经书收了回去说道。
闻言,张道旭旋即苦笑,原来他就是一个跑腿的,奈何技不如人,虚度四十载光阴尚未得道,又能够怪得了谁!
不过周易已并不是秘密,而且流传甚广,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世间流传之周易,不看也罢,你还是早点抛弃了吧!”
张宇初双眉一挑,张道旭心中的想法哪能够瞒得过他。
江湖流传之周易,跟江湖流传之太极拳一般,到不完全是假的,却已经面目全非。
以张道旭的道行修为,想要破除迷雾,发现其中的遗珠,根本就不可能。
要是张道旭有这本事,那现在就已经是真人境界,或者是更高的层次也说不准。
“谨遵法旨!”
张道旭全身一震,躬身见礼道。
错误的坚持,就是背道而驰,停下来,重新找对方向,便是一种成功。
“这本星辰术,非大真人,不得翻阅!”
张宇初点点头,跟着取出最后一本星辰术,一脸严肃的对张道旭说道。
不是张宇初不愿让别人看,而是境界不到,看了只能是坏事,而不是好事,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死无全尸。
“谨遵天师法旨!”
张道旭再次的拜倒。
“好了,起来吧。”
张宇初缓和离开一下语气,这些相术,星辰术,本就不是为一般弟子准备的,而是为那些惊采绝艳之人准备的。
事实上,张宇初已经降低了要求,没办法,要是不降低要求,等他离开张家之后,这些高深的相术,星辰术在张家可就真的要失传了。
逆天改命,那就是一个笑话,而张家也将沦为一个笑柄。
至于石勒那五行易数,虽然也是高深的相术,比之这些却差了不止一筹。
而且石勒半路出家,所学也是半吊子,并不系统,已经是误入歧途,虽然是枝繁叶茂,却是无根之源,总有断流的那么一天。
张宇初有心栽培,将其塑造成为标杆,让天下偶得天师道典籍之人,以其为榜样,来投奔天师道,可惜他却并不领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机缘这事也每个谱,虽能够保证得到天师道典籍之人都是品性优良之人。
就算以前品性优良,得到莫大机缘之后,心性是否能够禁得住考验,还不好说呢。
心智鉴定之人,也许变化会小一些,对那些心智不坚之人,心性大变,那是必须的。
想到这,张宇初不由摇摇头,现在品性良好,心智鉴定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而正一道收徒也越来越困难了。
不说修道的慧根,就算是品性和心性,就能够淘汰大多数人。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大家注重的都是金钱,美女和权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算你有心收徒,对方也不见得有心拜入你门下。
在不知道道家具体情况下,人家月薪一万八,开小奔,住洋房,脑子进水的才跟你去修道咧。
其实道家之人也是可以开小奔,住洋房的,起码正一道是这样子的。
在正一道之内,随便出来一个弟子都能够达到这一步,当然是经过正一道的考验,有资格下山的弟子。
只不过大多数的子弟在下山之后,都不会选择这么做,顶多也就是找一份普通而又清闲的职业,然后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修道之人三妻四妾还是比较少的,也就只有那种不学无术之人,会在这方面下功夫。
没办法,修道不成,成仙更是无望,只能在世俗之间,满足一下愿望,麻痹自己,欺骗自己。
亦或是那种邋遢道人的弟子才会在这方面下功夫,没办法上梁不正下梁歪。
倒不是修道之人无情,而是修道之人必须要心志坚定,心智不坚定之人,多数也就是半路出家,或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绝少会因为一时的凡俗**冲昏头脑的。
张家作为天师世家,生而为道,虽说天师张家血脉再强,血脉天赋再好,传承了千百年的时间,也是参差不齐,平庸无奇,想要有所成就,更多的是依靠家族的训练和自己不懈的努力。
与张宇初同时代,比张宇初天赋好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是现在张家弟子中也有不少天赋强过张宇初的弟子。
但他们想要凭天赋就超越张宇初,那就是痴人说梦。
张家弟子中,到了张道旭这个层次,虽然尚未得道,却也不会出现心智不坚的情况。
张宇初也能够放心的将这些书交给他和张道琛。
至于他们最后能够不能够习得这些典籍中记载的内容,那就只能够看他们的造化了。
一般的相术,张宇初早已经送回了龙虎山,其中也有高深的相术,但那些相术和这几本不同。
那些相术也就是窥天机,而这些配合上张家的天雷道法和符篆法术,能够逆天改命,甚至是断绝天地气运,非同小可。
若不是感觉到时间紧迫,而正一道又是青黄不接,张宇初是不可能将这些典籍这么快就传出去的。
张宇初也是不放心,乘着有时间能够给他们多一些指点,也让他们所学更多一些。
再过些天,就是天雷道法,也该传出去了,这些都是张家的根基之所在,根基越稳,张家,乃至于道家的未来也就能够更有希望。
张宇初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正一道的弟子不要让他失望,事实上他的要求并不高。
张道旭颤颤巍巍的接过四本经易,捧在手心上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没事了就早点回去吧,记住千万要保管好这些典籍,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另外让三山弟子加紧训练,告诉他们,过段时间我会巡视三山。”
这也就是激励弟子的一种手段,给他们指引一个方向,为他们树立一座风向标,作用说小,却大,说大却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事实上,张宇初已经去过皂阁山和茅山,只不过普通弟子不清楚而已。
“是!”
张道旭面色一喜!
第一百五十八章:前往深宫
乘着夜色,张道旭在正一道弟子的护卫下,匆匆离开了三进的四合院。
事实上,张道旭根本不需要这么紧张,有张宇初在在北都,暂时还没有人敢在北都打他们的主意。
眼下各方势力都还在观望之中,一时半刻的也没有人愿意充当出头鸟。
不过小心无大错,必要的时候小心谨慎一点,也是必须的。
看着张道旭等人离开的背影,张宇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张道旭这个小心谨慎的模样,在六百年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在六百年前,只有天师张家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到天师张家的头上,吃喝拉撒。
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们只要还有一丝的清醒,他们就不会自寻死路,当然昏了头的人除外。
摇了摇头,张宇初坐在了书桌前,取出一本太上感应篇,翻阅了起来,温故而知新。
没过太长的时间,唐昕便从房间外走了进来,此时唐昕已经换上一袭白色的衣裙,散发出一阵有人的体香。
不抬头,张宇初也能够知道来人便是唐昕。
“去洗个澡吧,我已经帮你把水放好了。”
唐昕轻声道,声音低的连唐昕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张宇初也是稍稍一怔,有些错愕的抬起了头。
虽然大多数时候张宇初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唐昕打理的,但洗澡这事,除了刚认识的那一天,这也就是头一次。
“嗯。”
张宇初轻轻点头,目光继续停留在太上感应篇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在他看书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前来打搅的,也就是唐昕,换做是旁人已经被轰出去了。
唐昕可以肯定,张宇初是听见了的,张宇初不愿,再说一遍,没有任何的意义,权当没有这回事好了。
不过唐昕也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书房之内,学着张宇初的摸样,取来一本道家的真经,翻看了起来。
可以肯定的是,唐昕以前没有看过这些书,可是这些书中记载的内容,给唐昕的却是一种情切。
就像是她原本就知道一样,只不过是从新翻看一遍。
一本。
两本。
……十本。
二十本。
唐昕看得很快,因为只要她一翻开,典籍内记载的内容,就清晰的呈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逐字逐句的含义,也丝毫不例外。
等到唐昕将书桌上,一摞的典籍,都翻阅一个遍,唐昕才停将下来。
抬头看向坐在书桌前的张宇初,因为唐昕知道,她现在心中的疑惑只有张宇初能够为她解开。
然而原本坐在书桌前的张宇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乍一看时间,唐昕才发现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都到第二天了都,再看眼前堆累的书籍,跟小山似的。
这些书籍中,有道家的经易,有张家的符篆法术,还有各门各派的武学典籍,几乎是因有尽有。
唐昕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脑海里怎么会知道这些内容,像是她本来就知道,在一瞬间记起而已。
站在张宇初紧闭的房门前,唐昕摇了摇头,现在推门进去,显然不合适,只能是等明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
张宇初已经在后院的花园里练功了,手中打的赫然就是太极拳,刚柔并济,浑然天成。
不过张宇初的太极拳,好像没完没了似的,这一打就是一个早上的时间,几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停下来。
生生不息!
还没有一招是重复,似乎早已经脱离了太极拳的范畴,变成了一种不知名的拳法。
但这确确实实还是太极拳的意境。
逐渐的唐昕也被吸入到太极拳的意境之中。
天圆地方,太极为圆,八卦为方,天地之间,无规矩,不成方圆,破规矩,再造方圆。
陷入张宇初布下的天地意境之中,一段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接踵而至,要将唐昕的脑袋撕裂了一般。
丹田之处的二十一道封印,最外面那一道似乎有了些许的松动。
轰!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如同黄河决堤一般,巨大的信息洪流都快要将唐昕冲垮了。
唐昕一张小脸煞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这绝对不是她的记忆,唐昕敢肯定,而是那个龙虎山,思过崖那邪灵的记忆。
然而邪灵的记忆,便是龙虎山众多得道之人的记忆,这些人中甚至包括了,真人,大真人,乃至于真君的记忆。
虽然邪灵记忆中,那些邪恶的部分,已经被张宇初剔除。
虽然唐昕现在所接受的记忆,只是被张宇初剔除之后的二十一分之一。
饶是如此也不是唐昕能够轻易承受的。
这些记忆,无疑是举世无双的瑰宝,但瑰宝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承受的,还得有这个福气。
若是没有张宇初在旁,单单这二十一分之一,就能够将唐昕的灵魂,撕成粉碎。
不过,唐昕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融合了众多得道之人的第一步的记忆,一举跨越了他人数十年的努力,成为得道高人。
一切归于沉寂,唐昕眼前再次出现,张宇初那熟悉的身影,而此时,唐昕已经香汗淋漓,站立不稳。
“没事吧!”
张宇初一个箭步,蹿到唐昕身前,将直直倒下的唐昕,拦腰抱起。
破封融合,对现在的唐昕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不过一回生,两回熟,第一步始终是要迈出去的,下一次,便不再会这么痛苦了。
唐昕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显然邪灵的记忆融合,对她的冲击太大,一时半刻难以适应。
“不用说话,我抱你你进去休息。”
张宇初阻止了唐昕,将唐昕抱回了房间,直到唐昕进入梦乡,张宇初还是没有离开。
直到唐昕再次的醒来,张宇初依旧握着唐昕的手,并未离开。
一个未知的世界,无疑是非常令人不安的,张宇初体会过这种感觉,现在正在体会这种感觉。
因为体会过,张宇初才明白,这里面的恐惧,和不安。
在这个时候,唐昕无疑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就算是在睡梦中,依旧是如此。
在北都唐昕无亲无故,能够陪伴在唐昕身边的,也只能是张宇初。
一天的时间,张宇初哪儿也没有去,就陪在唐昕的身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张宇初脸上难得的露出关切的笑意。
“嗯,你一直都在这?”
和自己的身体相比,唐昕更关心,张宇初是不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稍稍的聊了一会天,唐昕便再次的进入了梦乡,中途的这一次苏醒,更像是想看看张宇初有没有离开一样。
这一次睡着之后,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唐昕才再次的醒来,不论是在相貌上,还是在气质上,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感觉。
来到小院,来接张宇初的张道旭,也惊愕与唐昕的变化,这才一天的时间,就从一个道童,超越了他,成为了得道之人。
人跟人,真的是没得比!
张道旭心下苦笑,努力了大半辈子,还抵不上别人一天的功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张先生,唐小姐也要一起去么?”
站在张宇初和唐昕的面前,张道旭恭敬的问道,闻言,张宇初一怔,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想去么?”
张宇初转头对唐昕问道。
“不了,我在这等你回来。”
唐昕微笑着摇了摇头,张宇初出去是办正事,可不是出去玩,而且约见的是乔老,她在场显然不合适。
“嗯,那走吧!”
张宇初并没有强求,这种事情女人确实不应该参合。
在唐昕的注视下,张宇初坐上红旗车,缓缓的离开了唐昕的视线。
来到紫禁城,紫禁城各大入口,已经人满为患,不为别的今天紫禁城不对外开放。
事实上,两天前,这个消息便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对外宣布了,在昨天紫禁城就以管理维修为名,禁止对外开放了。
只不过,四面八方来的游客,还是来到了紫禁城前,不是他们想硬闯,而是他们尚未得知禁止对外开放的消息。
毕竟这个消息,才是两天前,对外发布的,而不少人,是在几个月前,甚至是几年前,就准备来紫禁城的。
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来都来了,总得来看上一眼吧,谁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好承天门前,并没有出现人满为患的场景,因为承天门,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
红旗轿车,在承天门前的承天门广场停了下来,张宇初从轿车内,走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天只在升起的时候,开一次的承天门,正门,再一次的打了开来。
“你们留在这。”
张宇初对四下的正一道弟子说道。
“张先生,这……”
没等张道旭等人出言阻止,张宇初已经龙行虎步的,朝承天门正门走去。
“砰。”
一声巨响传来,打开不过一分钟的承天门,再一次的闭合,张宇初的身影,也随着深宫巨门的闭合,消失在张道旭等人的眼前。
第一百五十九章:心怀叵测
然而这却不是一个结局,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层层宫阙,重重门。
紫禁城宫门打开,闭合的声音不断的传到,承天门广场上,张道旭等人的耳中。
每传出一道声音,张道旭的心,就咯噔的一下,就是张道旭心中的一道坎一样。
以前张道旭,从来不觉得这宫门有什么,就是一道普通的门,而已!随随便便一个游客都能够贯穿而过。
直到今天,这一刻,张道旭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层层宫阙,重重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发现不了,体会不到,便不以为然。
大错特错!
随着张宇初层层深入,宫门开合之音,越变越小,然而在张道旭的心中,却是越来越大。
张道旭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红润的面庞变得煞白。
“噗。”
忽然之间,张道旭身形巨震,吐出一口淤血来,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众天师道弟子,措手不及,焦急的呼喝之声不绝于耳,手忙脚乱的上前搀扶了起来。
“我没事!”
良久之后,躬身弯腰的张道旭,这才缓过劲来,伸手阻止,一干惊慌的正一道弟子。
高之所以为高,是因为见识高,能在平凡之处,发现各中之不凡,是以为高人一等。
就在刚才,张道旭完成了这修道之人第一步的跨越。
事实上,张道旭的积累早已经足够了,身为张家人,张道旭的气运自然不差,只是一直都差一个机缘。
发现高人之高的机缘。
在一瞬之间,张道旭的思路豁然开朗,眼前一片清明,正式踏入到得道高人的行列。
……层层宫阙之中,张宇初沿着紫禁城的中轴线,一步一步,朝着君王之居而去。
不徐不缓,四平八稳,一步一个脚印,就像是烙在地面上了一样,一个一个的脚印清晰可见。
等到张宇初走出数十米开外,脚印才从地面上散去。
每到一座宫门之前,宫门便会准时为张宇初开启,当张宇初后脚,刚一离开宫门闭合范围,宫门便会,砰的一声,重重的合上。
一路走来,莫不是如此。
这对张道旭来说,或许是一种考验,但对张宇初来说,就跟平常的关窗户没有区别。
根本无法惊动张宇初的心神分毫。
倒不是乔老特意让人这样安排的,要考验张宇初,这不过是一个规矩,人道君王召见臣子的规矩。
尽管现在君王不再,但规矩不能够坏。
终于,张宇初出现在前朝和内廷之间,站在乾清宫宫门之前。
咯吱咿呀的一声!
古老而又厚重的宫门,在张宇初面前缓缓的打开,在乾清宫前,乔老那消瘦的身影,清晰的呈现在张宇初的面前。
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宇初一脚从前朝跨入内廷,缓缓朝乔老走去。
乾清宫之前,并不是只有乔老一人,还有两位和乔老一样年纪,看上去精神抖擞的老者。
这两人,便是和乔老一样,是硕果仅存的方阁老,和贺阁老。
四周还有不少护卫,石勒赫然在列,还是在特别靠近三位阁老的位置,显然三位阁老对他特别的重视。
走到一半,张宇初便停了下来,不在往前,与台阶之上,宫殿之前的三位阁老摇摇相望。
三位阁老,居高临下之势,在这个距离之下荡然无存。
小声交谈了一番之后,三位阁老一起走下了台阶,朝张宇初走了过来,停在张宇初一丈远处。
“张先生。”
走在中间的乔老,朝张宇初说道,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乔老先生,让他们都下去吧。”
乔老,方老,贺老虽然退下来了,却是国家柱石,守卫森严一些,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不过接下来要谈的内容,他们并不方便在场,就算张宇初真要对乔老等人如何,他们也拦不住。
只不过是枉送性命。
“你们都下去吧,相信张先生不会伤害我们的。”
乔老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若是这些护卫能够对张宇初产生威胁,他们也就不需要来这和张宇初会面了。
一众护卫有些迟疑,都看着三位阁老身边,跟着的一位花甲老者。
只见这位花甲老者,微微点点头,一众护卫这才一溜烟的退了下去,去也并没有走远,只是藏在乾清宫宫殿之后。
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够赶过来。
花甲老者并没有跟着离开,和花甲老者一样,并未离开的,还有石勒。
“你也下去!”
张宇初不是对那位发号施令的花甲老者说的,而是对石勒说的,石勒显然是没有资格留在这。
“张先生,石先生虽然有对不住您的地方,不过他都是按照我们的吩咐办事,还请张先生高抬贵手。”
乔老出言劝解道,事实上石勒也确实是乔老的人,这个时候乔老不出面替石勒说两声,以后谁还替他们卖命。
“我今天约几位来,并不是为了石勒之事,你先下去。”
是有轻重缓急,石勒的事情,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解决。
张宇初也不是特意的针对石勒,只不过石勒太没有自知之明,这种场合他是没有资格存在的。
既然对方开口求情,张宇初的语气了缓和了不少,当然缓和的也仅仅是语气而已。
手段可是强硬了不少,话音刚落,便轻轻的拍出一掌,将石勒给包裹起来,送到数十丈开往。
石勒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晃眼的功夫,身旁的乔老等人,就换成了一干侍卫。
乔老等人面色变了变,却也没有再在石勒的话题上再说些什么。
“那不知张先生约我们来,所为何事?”
乔老话锋一转,在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多半是为了张家的事情来的,在他的鼓捣之下,张家最近在各地的日子似乎都不太好过。
只可惜乔老想岔了,张宇初并不是为了张家的事情来的。
若是为了张家之事,张宇初完全没有必要将他们约到乾清宫来,而是为了王朝气运之事。
张宇初将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陈明其中厉害关系,乔老等四人表面上看似惊讶的无以复加,都觉得张宇初所言有些玄乎其玄。
在心里,他们都知道确实有王朝气运这一种说法,只不过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就连他们身边的石勒也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一众特别部门之人,也是一知半解。
倒是东山曲阜孔家,偶尔会提这么一两句,却也不甚详细。
情况是不是真如张宇初说的那般糟糕,他们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听张宇初说完之后半响,乔老等四人才缓过劲来,相互之间看了看,用眼神交换着心中的想法。
“那依张先生之见,如何才能够走出眼前的困境呢?”
最后说话的还是为首的阁老乔老,对张宇初的话,他们虽然是信了,不过只相信了其中的三成,五成都不到。
王朝自有气运,哪有张宇初所说的那么糟糕,和平时期的王朝也都有一百多两百年的气运。
眼下不过五六十年的时间,一个王朝的命数都还没有走到三分之一,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王朝气运不是一成不变的。
甚至可以为某一件突如其来之事戛然而止,也可以为某一件盛事,变得悠远流长。
乔老等人心中的想法,张宇初很清楚,何况他们还处于两个对立的阵营,不相信他的话,也是情有可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话张宇初虽然已经说清楚了,但他们却不知道张宇初所言是真是假,接下来就是要他们看清楚。
张宇初大手一挥,乾清宫顶上那蓝天白云的天空,在乔老等人眼前变得坑坑洼洼,污浊一片。
清平方是盛世,而这污浊一片,只能是乱世之源。
乔老等人的面色阴晴变幻,心中也是五味陈杂,是怀疑,是信任,是伤心,是悲切……这个王朝是他们一手缔造出来的,和张宇初不愿意看见张家没落一样,他们同样不愿意,这个王朝毁灭。
虽然眼前的一切并不排除张宇初弄虚作假的可能,可他们的心底已经相信了七成。
张宇初再次的大手一挥,被张宇初揭开的,蓝天白云下的黑幕,重新闭合,呈现在乔老等人面前的,依旧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蓝天白云,美不胜收!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乔老现在更怀疑的不是张宇初所说的真与假,而是张宇初的动机所在,直到现在为止,乔老还有些弄不明白,张宇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传说中那无所不能的张家,再次的在乔老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乔老等人可不仅仅认为张宇初的能耐仅仅于此。
甚至是有实力斩断王朝气运,改朝换代的。现在居然找他们来,跟他们说这些。目的何在?动机何在?
亦或是张家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只不过是想他们自乱阵脚,断绝王朝气运,断送江山社稷。
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可能,然而这一切也都仅仅只是乔老的猜测!
第一百六十章:指点江山
“路是你们的,怎么走,你们决定,我只不过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的处境,在选择之前想清楚。”
张宇初淡淡的说道。
不论是左是右,还是一条道走到黑,都不该有张宇初来选择,而是由他们来选。
按原路返回,他们是不可能的了。
乔老等人一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如果张宇初说的是真的,那他们能够拥有的选择并不多,一种是亲手毁灭,另外一种是放任自流,让他自由灭亡。
当然放任自流,这种方式下去,会很耻辱,但可以肯定的是乔老等人是看不见这种方式的。
花甲之年的老者,倒是很有可能。
最后一种,那自然是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几位阁老将目光都集中在花甲之年的老者身上。
他们虽然是阁老,但真要决定王朝的走向,还得看花甲之年老者的意愿,毕竟他们老了。
指不定哪天就杀手人寰了都。
而花甲之年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党,政,军三权集于一身的姜近民姜老。
眼下的内阁首辅,掌握了天下的兵权,大规模的军事调动,不经过他的首肯,那就是谋逆。
虽说兵权就是话语权!
但名正则言顺,只有王者之师,才能够百战百胜。
名不正,言不顺,最终会变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他人的嫁衣,无疑姜近民便是眼下占据正统之人。
现在也只有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才能够作数,乔老也不行,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是不行的。
姜近民听你的,是对你老的尊敬,但你要是老糊涂了,为老不尊,姜近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而这个时候,姜近民也是眉头紧锁,身上的压力不可谓不轻。
眼下这个局势,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虽然姜近民不懂王朝气运,但也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
从金字塔的底端,爬到金字塔的最顶端。
这金字塔的每一层都没有漏过,每一层的情况姜近民心中大致都有个数。
两句俗话是眼下体制内最真实的写照。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
而这件事情也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凭姜近民一个人就能够决定的,他虽然是内阁首辅,拥有一票决定权。
但也不能够一票决定大家伙的生死。
民,主集,中投票表决制度下,新共国十数亿成年人口,手中持有的票数那都是废票。
真正能够拥有决定权的票数,也就是内阁那几票,这几票是真的有用的,可不是弄出来当摆设的。
说白了,这几票,也就是为了平衡,他手里那一票否决权的。
就算要改变现状,同样也不是能够着急的事情,快刀斩乱麻的一刀下去,那肯定是要伤元气的。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这一点,张宇初也很清楚,风风火火的就下断论那叫武断,长时间没有声息那叫犹豫。
关键是不温不火,那才叫手段!
这个火候如何掌握,那就是看每个人的手腕如何了,姜近民虽然上台的时间不长,手腕比乔老等人只高不低。
找了一个机会,张宇初抽身而去。
这个时候,姜近民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
用时间去考证,张宇初所言是真是假,偏信则暗,兼听则明。
用空间去考虑,江山社稷的未来走向,是救赎,还是将历,史的问题遗留给下一代。
这是需要魄力的,稳稳当当谁都会,可救赎不成,那他姜近民就是罪人,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怒骂。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拥有这个魄力的。
和张宇初一样,乔老,方老,贺老,也都离开了,这天底下其实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
不管他们承不承认,他们要做的就是颐养天年,就算他们有心杀贼,那也是无力回天。
重担都压在了姜近民一个人的身上,然而这是他坐在内阁首辅这个位置上,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滔天的权势,带来的自然是无穷的压力。
……
顺着来时的路,张宇初按照原路返回,速度却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
来的时候那是龙行虎步,没跨出一步,腿抬多高,步子多大,那可都是由规矩可寻的,走完一步的时间也是有规定的。
快了不行,慢了不对。
当然走的时候便没有这么多规矩了。
从承天门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承天门广场之前,有不少人看见张宇初从承天门的正门里出来。
这可是极其罕见的一幕,都惊讶的无以复加,只可惜张宇初并没有在承天门广场之前,逗留太长的时间,便坐在红旗轿车上,一溜烟的离开了。
看见红旗轿车,不少人便释然了。
在新共国,顶级红旗轿车几乎就是领导人的代名词。
官府购车,选用的车型也就几种,大众,奥迪,红旗……
在这几种车型中,也就只有红旗是国产轿车,若是省部级官员,坐个奥迪车那还好说。
要是国家,级的领,导人,也去坐个奥迪,那这个国家的汽车品牌制造业的全体工作人员,就该一条绳子拴着个大石头去沉江。
没脸见人了都!
一般人还是比较少开红旗的。
坐着顶级红旗车的人,从承天门正门里出来,那就不足为奇了,指不定又是那个领导啥的。
坐上车,张宇初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就是回到四合院,下车的时候,多看了张道旭一眼。
也仅仅是一眼而已,便转身回到了四合院之内。
不是张宇初不愿意多说,实在是跟张道旭等人说不上话,何况张宇初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然而这一幕,却闹得张道旭等人心中发慌,毕竟谁也不知道紫禁城中发生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困难,而是未知的困难。
他一语不发,居然让张道旭等人胡思乱想,倒是张宇初所没有想到的。
回到院子里,唐昕正在院子里练拳,现在她脑海里,满脑子的全都是修炼,武学,还有那符篆法术。
就是唐昕想不练都不行,何况张宇初不在,她心里也是闷得慌,除了练拳还真找不出更好的方式。
看见张宇初回来,唐昕立刻就停了下来,唐昕本身自然没有到收发自如的境界。
但唐昕一身的道行修为,本来就不是唐昕的,大小周天是张宇初打通的,力量是张宇初给的,境界修为是融合邪灵的,更是高人一等。
再没有融合邪灵的境界修为之前,唐昕无法控制体内的力量,在融合邪灵的境界修为之后。
唐昕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修炼,收发自如那是自带的,唐昕所需要做的就是接受这些东西。
“你回来了,没事吧。”
看着完好无损的而张宇初,唐昕还是这样问道。
“我当然没事,不过你有事,你刚才那收招的时候收错了,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张宇初莞尔一笑的说道,唐昕现在这样收招自然没事,但境界越高,这样越危险。
难保不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这个习惯可不能有。
“我这不是,着急,一着急就……叫你欺负我。”
唐昕连忙解释道,但见张宇初脸上莞尔的笑意的时候,不由一咬牙,朝张宇初一掌拍了过去。
作为正儿八经的南都警校毕业生,搏击这一项是唐昕的强项,实战经验甚至比张道旭都还要丰富。
现在不但拥有了高人一等的境界,还有着高人一等的真气灵力,自然是水涨船高。
这一掌看上去,声势不少,起码四周的正一道弟子,打不出这样的威势来,不是力量不行,就是境界不够。
可对张宇初来说,唐昕这一掌,也就是平平无奇,慢的够可以的,轻巧的就躲了过去。
不过唐昕并没有放弃,对张宇初是拳脚相加,一招一式也是有板有眼的,声势颇大,吸引了不少正一道弟子的围观。
这并像是一场打斗,更像是一场武学指导,张宇初时不时的出言指点,唐昕的脚法,拳法和步法。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符篆这种场合是用不上,但龙虎山拥有的可不仅仅是符篆。
而唐昕身上所展示出来的武学和法术,种类繁多,让四周的正一道弟子连连惊呼。
有些甚至连张宇初都认不出来,没办法,唐昕拥有的是邪灵千百年的记忆,可是集合了众多不同时代,正一道杰出弟子的记忆。
可不仅仅是极限与,一个时代,或者是一个门派,有些法术,和武学,张宇初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
然则唐昕现在的问题就是博而不精,博学是好事,但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同张宇初便是精通道家道法,专研儒家和释家的学术,博采纳百家之长。
这里头也还是有主次之分的,之道家为主,儒家和释家为辅,集百家学说为补。
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唐昕连张宇初的衣角都没有摸到,自己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当然想要摸到张宇初的衣角就不容易,张宇初脚下的九宫八卦步,天师道每一个弟子几乎都会。
但想要将九宫八卦步,踩到张宇初这个地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九宫八卦,就是一种演算,演算未来。
将九宫八卦步炼到极致,那就是将未来演算出无数变数,谁也猜不到哪一种变数会成为定数。
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预判到张宇初下一步会踩在哪,唐昕也是一样,他做不到这一点。
做不到料敌于先,根本就别想沾到张宇初的边。
难以为继的唐昕退到了一旁,接替唐昕的是张道旭,能够得到张宇初亲手指点无疑是一种幸事。
就算是张道旭也不例外。
不过对待张道旭,张宇初可就没对唐昕那样温柔了,虽然也是时不时的出言指点,却不是只躲不攻。
看准机会,张宇初下手比谁都恨!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张道旭的身上,狠狠的挨了几下,连走路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然而一切却并没有就此停止,虽然张道旭的下场,令众多的天师道弟子心中发憷。
可训练的时候多流汗,总比关键时刻流血强。
一个一个的也都是轮番上阵,不论是武学招式,还是法术,最后连符篆都出来,有啥使啥,反正也不用担心伤着张宇初。
因为时间有限,张宇初给每个弟子的时间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至于半盏茶的功夫,他们能够得到多少,那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半盏茶一过,不论是谁都会跌倒出去,不过情况明显要比张道旭要好的多。
显然张宇初对张道旭,和对一般弟子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换句话说是要严格的多。
普通的正一道弟子,能力不行,那祸害的就只是他一个人,若是张道旭实力不行那祸害的可就是一群正一道弟子。
这效果能一样么?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也不知道是谁,通的风,报的信,在北都数百名的正一道子弟,一溜烟的都赶过来了,还好三进的四合院足够的大,能够容纳这几百号人的。
在黑夜之下,后院的打斗之声,依旧没有停止,符篆法术倒是收敛了很多,都变成了拳脚。
都是修道之人,张宇初也不担心他们看不见。
到最后,连张道琛都来了,这阵势……
作为始作俑者,唐昕绝没有想象情况会变成这个摸样,不过张宇初也是足够的细心,几乎也都是一一指点,只不过在时间方面上就有点强差人意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张先生。”
等到东方破晓的时候,站在张宇初面前的赫然就是张道琛,眼中满是**。
*****
第一百六十一章:负荆请罪
“你随我来!”
淡淡的看了张道琛一眼,张宇初转身离开了后院的花园,徐步走进了书房,并没有满足,张道琛强烈的战斗欲,望。
张道琛是散人境界,要高出张道旭等人不少,直追龙虎山那些久不出世的太上长老。
经过官场上的一番历练,加上张宇初补齐的这些典籍,张道琛达到真人境界只是时间问题。
对别人或许足够了,但这对张道琛远远不够。
作为下一代的张天师,光有道行境界,肯定是不合格的,虽然不能单纯的说成是匹夫之勇,但也是差不多了。
张道琛也是一怔,按照他的身份,是应该出现在这的。
不过能够和张宇初交手切磋的机会可不常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所以张道琛来了。
可张道琛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当然张道琛也只是犹豫了片刻,片刻之后,便跟随着张宇初的步伐,走进了书房。
“把门关上。”
“是。”
在众人的视线中,后院书房的房门,缓缓的闭合住了,一众正一道弟子也都是面面相觑。
张道旭的的眼神更是掩不住的落寞。
就在昨天,他的境界修为得到了质的飞跃,可也就是在昨天,张道旭才发现,他和张道琛之间有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这一条鸿沟甚至让张道旭提不起跨越的勇气。
然而现在,这一条鸿沟正在越拉越大。
希望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然则,一瞬之间,张道旭眼中那一丝落寞,便被那一丝平淡所遮掩,心中暗叫一声好险。
还是境界不够稳固,差一点就被心魔所乘。
胜不骄,败不馁,宠辱不惊,任窗外花开花落,看天空云卷云舒,好勇斗狠不可取,意志消沉更是不能够。
平常心,平常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在不知不觉中,张道旭的道心更上一层楼,却是张道旭原先不敢想象的。
……书房之内,张宇初和张道琛直面而立。
“我让道旭交给你的那几本书,你看了么?”
张宇初所说的那几本书,自然是前日交给张道辰的周易,归藏,连山易与星辰术。
除却星辰术之外,剩下的三本,以张道琛散人境界,是可以随意挑选两本观看,然后在两本之中选择一本研习的。
“弟子翻阅了归藏经和连山易两本,正准备研习连山易。”
张道琛恭敬的回答道。
拿到四本经易除,却眼下不能够翻阅的星辰术之外,张道琛直接忽略了周易,选择了归藏和连山。
在这两本中,张道琛最终还是选择了更为深奥的连山。
“为什么不选择周易?”
张宇初点了点头,看着张道琛冷不丁的来一句,相比于张道琛选择的结果,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张道琛选择的过程。
“子弟研习过周易,与归藏经和连山易相比稍有不如。”
张道琛不是张道旭,还是能够在江湖流传的周易之中,找出其中遗珠,探寻正确的方向的。
“那你用周易,为我算上一卦,询问明日之事。”
张宇初手中出现几枚铜钱,轻轻一甩,漂浮在张道琛面前。
迟疑了一下,张道琛伸手一捞,将五枚铜钱撰在了手里,知道张宇初这是要考校他的算卦之术。
周易一般用铜钱起卦,有天圆地方之意,起卦的方法并不难,屏息运气,将灵气渗入到每一枚铜钱之中,起卦推演,落卦!
卦象清晰的呈现在,张宇初和张道旭的面前。
“如何?”
“明日,有客来访。”
张道琛面露愧色,他也只能够推演到这一步了。
至于来客是谁,所谓何事,何时到访,张道琛是一概不知。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张宇初并没有多说,一切都不需要他多做吩咐吗,张道琛应该明白怎么做。
周易,归藏,连山,星辰,其实是一个层层递进的关系,周易最简,星辰最难。
其中周易是借助铜钱,蓍草起卦,归藏则是用龟甲兽骨起卦,然则连山则是观江河山势,推演天地,星辰之术更是观看日月星辰。
算卦的方式方法,是越变越简单了,但算卦的难度,那是节节拔升。
一个三岁小孩,刚能够站稳脚步,就要学百米冲刺,就算天赋再强,那也是自寻死路。
张道琛答应一声,退出了张宇初的书房。
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出来以后,张道琛审视了后院一众正一道弟子,然后看了看天色,心下苦笑不已。
这都是干什么啊,天都亮了这都!
“都散了吧。”
整了整嗓子,张道琛对一众正一道弟子说道。
虽说一天不休息,对修道之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但该休息的时候,还就得休息。
要不要休息,跟需不需要休息那是两回事。
张道琛都发话了,一众正一道弟子,也不好再多做逗留,纷纷离开了四合院,朝四面八方而去。
“道旭,明天这有客来访,你多留心一点。”
走之前,张道琛跟张道旭悄声说道,张道琛身为内阁成员,内阁还有这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不可能在四合院都做逗留。
张宇初这边的事情,也只能是交给张道旭。
近水楼台先得月,张道旭羡慕张道琛,张道琛何尝不羡慕张道旭,当然前提他得是楼台。
要是茅草房,那谁也没办法,张宇初也是回天乏术。
张道琛离开书房之后,张宇初便没有离开书房,而是在书房之内,吞吐纳吸了起来。
一天一夜的时间,没有片刻的停歇。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张宇初耳边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才从吞吐纳吸中醒来。
“何事?”
睁开眼,张宇初淡淡的问道。
“张先生,石勒请罪来了。”
门外的弟子恭敬的回答道,声音有些喘。
石勒背叛正一道之事,早在正一道内部传来了,若不是张宇初一直没有明确的指示,而且石勒道行修为又高,正一道弟子早收拾他去了。
现在倒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当然不是领着人,杀上门来的,而是赤着上身,背上绑着荆棘藤条,请罪来了。
一大早打开门,就发现石勒在大门口跪着,门子早早的就报给了张道旭,张道旭去看了一眼,也不敢擅自拿主意,便差人前来请张宇初。
“知道了。”
张宇初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的波澜,打开门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唐昕也被外头这闹哄哄的声音给惊扰了,在张宇初打开书房门的同时,走出了房间,朝张宇初问道。
“石勒来了。”
“他来干什么?”
唐昕轻眉微蹙,也许是职业的原因,唐昕比一般人更加痛恨背叛,她对石勒的恨意,可比一般人强烈的多。
而且唐昕也是,除却张道润和石勒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人,若不是张宇初及时醒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请罪来了。”
张宇初笑了笑。
“他还有脸来请罪?”
唐昕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不去理他,让他在外面跪着吧。”
张宇初淡淡的说道,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给放在心上,在唐昕的帮助下,洗漱了一番,任由石勒在府门外跪着。
从早上,一直跪倒了傍晚。
直到第二天早上,石勒依旧没有离开,还在跪在府门外,不少过往的人群都指指点点的。
开始,还以为是拍戏呢,毕竟派古装戏,这种请罪的镜头已经拍烂了都,没有一点新意可言。
逐渐的逐渐的,人们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早上上班的时候,石勒在大门前跪着,晚上下班回来,石勒还在,三更半夜的泡吧回家路过此地,石勒依旧在。
大半夜的怪吓人的,将他们的一家伙将他们的酒劲给吓醒了一半。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去上班,石勒还是跪在张家的府门前,正一道弟子,进进出出的倒也没有受到石勒的影响。
该进的进,该出的出,府门开关照常不误,就是在开门和关门的时候,门子都会狠狠的呸上一句。
跪上一天一夜的时间,对石勒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倒是路上行人对他指指点点,和正一道弟子那逼视的眼神,让他心里特别的难受。
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
这点屈辱石勒也认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总有一天他要将这里所受的屈辱,给加倍的找回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情谁能够说的清楚。
“你怎么还在这?”
第三天早上,门子一开门,居然发现石勒还跪在府门前,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大庭广众的,石勒在府门前一跪就是两天,知道的明白石勒是前来负荆请罪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一道仗势欺人,怎么滴了他呢!
这要是被弄到往上,或者是新闻媒体上宣传一下,那家伙……要是再让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编加个劲爆的标题,那效果……“我要向张先生请罪,张先生要是不肯见我,我就一直跪在这,不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张先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弄脏了这块风水宝地。”
第一百六十二章:痛则思变
门子对石勒可没有好口气,若不是忌惮石勒道行修为高深,就直接用脚踹了都。
看着石勒心里都一肚子的火气,跟在张先生身边,别人上辈子积德都摊不上的好事。
落在石勒的头上,石勒居然不好好珍惜,感恩戴德啥的,居然还敢背叛张先生。
“没看见张先生,我是不会走的。”
憋了一口气,石勒淡淡看来门子一眼,算是记下来,神色平静的说道。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口气石勒迟早要出,但不是在现在,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好丢人的。
“你……”
张宇初没发话,石勒自己又不肯走,门子对石勒顶多也就是言语侮辱一下,确实没有多少办法可言。
“你先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子的耳边传来张宇初略带威严的声音,门子回头一看,赫然看见张宇初和唐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谨遵法旨。”
依言,门子行礼退到了一旁,却并没有离开。
“听说你想要见我?”
昂着头,张宇初根本就没有瞧跪在地上的石勒一眼,对石勒,张宇初是彻底的死心了。
哀莫大于心死。
“张先生,您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石勒全身一震,激动的差点眼泪没掉出来,虽然有不少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事实上石勒的心里确实没底。
负荆请罪之前,石勒想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乔老,石勒是指望不上了。
一开始,以乔老为首的官府势力,以为张家是跟他们抢蛋糕来着,自然要跟张家拼命。
可就在几天之前,张宇初在乾清宫表明了态度,这块发馊的蛋糕,张家还真就没兴趣。
在朝而不参政,是张家的一贯原则,张家只需要拿回原本就属于张家的那一份,就足够了。
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跟张家硬拼。
前段时间东山曲阜孔家,也就是话赶话给赶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临了孔德贤一回家,孔家就给缩回去了。
乔老也不愿意,就是置不下心中那口气。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乔老也是偃旗息鼓了,就算乔老不想偃旗息鼓,姜近民也不会任由乔老妄为。
至于永生禅师等人,石勒现在就更指望不上了。
张宇初在全真祖庭之一的白云观,闹这么一出,儒释道,三教九流,邪魔外道现在都还处于观望的状态。
谁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毕竟当年张宇初的名头太盛,一回来就跟官府给杠起来,官府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跟着就是跟天师张家齐名的衍圣公孔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家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他们的实力再强,还能够强过官府?还能够强过衍圣公孔家?
只要天师张家不欺负上门来,就当做没看见好了,进水不犯河水,谁也不碍着谁。
石勒能够做的唯有自我救赎,所以石勒来了,负荆而来,在府门前一跪就是两天两夜。
终于等到了张宇初的出现。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石勒可不认为,他在府门前跪上两天,张宇初就会原谅他的过错。
几百年前的成名人物,啥时候被人用后辈的性命,威胁过,结果这一项空白让石勒给填补了。
石勒用五行术数算过一卦,算是算出来了,不过这里头的变数也太多了,石勒是在不明白,那一个变数,才是他的定数。
天机紊乱,算与不算一样。
“你找我有什么事?若是负荆请罪,大可不必。”
看了石勒背上捆绑着那些荆棘藤条,还似模似样的,张宇初轻嗤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张先生,石勒前日猪油蒙了心,做错了事,还请张先生责罚,石勒毫无怨言。”
毫无怨言是假的,不敢有任何怨言,才是真的。
实力面前,石勒不得不低头,若是换个人,那就只有别人在他府门前跪的份,世道如此,奈之若何。
“我没什么可以责罚你的,你可以走了,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张,张先生……”
石勒愕然的抬起头,说不出话来,这一切似乎太顺利了一些,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这样就可以了么?
“多谢张先生,宽恕之恩。”
反应过来之后,石勒生怕张宇初改变主意似的,连忙谢道。
没办法,就算张宇初真的改变主意,石勒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张宇初这种人物说出来的话,一般是不会改口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得将张宇初这句话给落实了,然后尽快的消失在张宇初的面前。
“石勒,石勒,就不在叨扰,张先生和唐小姐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石勒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石勒还是慢了一步。
“慢着。”
张宇初的话,让石勒全身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心冒了起来。
在转身的同时,石勒已经在积蓄着力量,不过最后,石勒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转身对张宇初小脸相迎。
“张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不敢,我怎敢吩咐你,不过在你离开之前,还请将我正一道的东西留下。”
张宇初略带自嘲的说道,他敢吩咐一个,敢名目张胆要挟他的人么?他有资格处罚一个,明目张胆要挟他的人么?
显然是没有的。
从始至终,石勒都不是正一道的人,虽然这中间,张宇初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是将石勒当成是正一道弟子。
不过,石勒始终没有,拜入正一三山盟门下,任何一派,正一三山盟,也没有任何人,曾经收石勒为门下弟子。
若是接受石勒负荆请罪,当着众人的面,处罚石勒,那就是变相的承认石勒是正一道的弟子。
既然是正一道弟子,自然有门规处置。
但张宇初,并不准备这么做,正一道弟子,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当的。
曾几何时,张宇初有这个意思,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石勒没能够经受住考验,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张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石勒一阵错愕,他身上可没有拿任何正一道的东西,连一根绣花针都没有拿,然而石勒却是理解错了。
“石勒,你一身道行修为从何而来?”
张宇初提醒了一句,石勒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说好听一点,他这是机缘,说不好听一点,他这是偷学他人武学法术。
江湖之中,对这一点是非常忌讳的,不然石勒也不会在躲在乔老的府中,成为乔老的幕僚,一躲就是几十年。
运气好,能够被偷师的江湖门派接纳,运气不好,被废除经脉,切除一身道行那是轻的,遇上个煞星,能够直接把你一刀切成两瓣。
石勒算是运气好的,在龙虎山上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孽待,以至于石勒都忘记了这一茬。
可石勒万万没有想到,还是没能够躲过这一劫。
“张先生,这……”
石勒面色煞白,张宇初能够原谅他一次,却不会再原谅他第二次。
“五行术数之土遁术,给我遁!”
石勒当机立断,便要施展五行术数中的土遁术遁逃而去,他可没想过临走之前,在咬张宇初一口,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逃走。
“在离开之前,把东西先留下吧!”
想要在他面前遁走,那也太瞧不起他张宇初了,随手一捞,便将遁入土中半截的石勒给刨了出来。
“给我废。”
这时候,张宇初可不会有丝毫的仁慈,若不是张家遗失典籍在前,张宇初一掌就毙了石勒。
一指点向了石勒的眉心,一股带着毁灭气息的灵气,涌入到石勒的体内,张石勒体内的真气灵气,毁灭的一干二净。
与石勒体内的真气灵气,一道被毁灭的还有石勒脑海中关于五行术数的记忆,毁灭的一干二净,一点都没有给石勒留下。
不论是今生,还是来世,石勒都永远不会再次想起,虽然他曾经记得他会五行术数。
刚才还活力十足的石勒,一瞬时间萎顿在地,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你走吧!”
张宇初也没打算,在难为石勒,他给过石勒机会,只可惜石勒没有珍惜,又能够怪得了谁。
从衣袖中,张宇初取出一封信来,交给门子。
“将这封信送给道琛。”
张宇初吩咐道,张宇初现在是代天师,并不是现在龙虎山上真正意义上的天师。
天师大位,迟早要传出去,然而在传出去之前,必须要给下一代天师建立威信,不然在他离开之后,出现天师大位之争,那问题可就大条了。
所以很多事情,是要由张道琛出面做的,而不是他。
这几天,张宇初在府内可没有闲着,而是将与石勒一样,偶然得到张家典籍,修习的人都给推演了出来。
他们的姓名,生辰八字,出生地,现在的所在地,都写在这个信封之内。
张宇初本来不想这么做,但是石勒的教训,告诉张宇初,这些人中良莠不齐,先前对石勒的办法行不通。
只能是派精干的正一道弟子,先去和这些人接触,考察这些人的品性心性,若是品性优良,心性坚韧,那自然是收入正一道门下。
若是不然,杀无赦,留着那只能是祸害!
“是。”
接过信,门子领命而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本末倒置
门子自然不可能,直接找上张道琛,而是将信交到张道旭的手中,经过张道旭的手,这封信才转交到张道琛的手中。
撕开封口,张道琛将信笺取了出来,是一串密密麻麻的名单,和每个名字对应的资料,还有每一个人手中拥有的张家典籍。
看了一页之后,张道琛直接跳到了最后一页,查看张宇初亲笔手书的处置方式。
揉了揉太阳穴,张道琛将信笺交到了张道旭手中。
“你也看看吧。”
“这,这是?这些人是什么人?”
张道旭有些发愣,石勒的事情,张道旭刚才已经门子说了,并没有将这信笺往这方面想。
“你先看完。”
张道琛抬眼看了一下张道旭。
“张先生是怎么找出来的。”
看完之后,张道旭忍不住内心的惊讶说道。
名单上这些人,都是拥有张家失落典籍的人,多达数百人,有些人是偶然得到,有些人是师门传承。
张家失落的典籍已经拥有数百年的历史,这些典籍,有些尚未出世,有些刚刚出世,譬如石勒所得之五行术数。
还有些,在几百年前便已经出现,落入到他人的手中,由他人再传弟子,流传了下来。
甚至还依此建立了传承和门派,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然而这些典籍,已经失落数百年,若是他们自己不跳出来,张家还真发现不了他们,几乎已经无迹可寻。
张宇初居然能够将他们一个一个都找出来,如何能够让他们不惊讶。
“张先生神机妙算,对他来说这或许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张道琛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几天前,张宇初考校他的周易,他算出有客来访,最后来的人居然是石勒,还是前来负荆请罪的。
这算哪门子客啊!
树要皮,人要脸,这里头的细微的道道,张道琛是不会跟张道旭明说的。
“按照张先生说的办吧。”
叹了一口气,张道琛说道,若是不按张宇初说的办,他还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若是一个人,那自然是考察一个人,若是一门,那自然是考察一门。
虽然有张宇初提供的这些讯息,可要真的找上这些人,还是需要借助官府的民政系统。
张家在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不在朝堂之上,就算张宇初推演出这些人,想要真正的找到这些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张宇初一样的能力。
然而这些人也都是流动的,而不是只呆在一个地方,等着你去抓的,不然官府哪来那么多通缉犯。
“嗯。”
张道旭点点头,自然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具体怎么实施,还有待于磋商,但大方向张宇初已经给出来了。
……
石勒离开了。
离开北都老城区,张宇初下榻的四合院门前。
离开了北都。
在离开北都之前,石勒取出了十万块钱现金,然后匆匆离开了北都。
并没有去乔老府上告别,也没有去他在北都的豪宅,在那里有他多年来积累起来的财富。
这些财富,够他活下半辈子,甚至于来世都能够,衣食无忧。
然而这些财富,对失去道行修为的石勒来说,就是一道催命符,财富越多,他死的越快。
十万人民币,那就是石勒巨额财富中的九牛一毛,足够石勒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犄角旮旯,度过余生。
大起大落,也让石勒大彻大悟,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过往云烟,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石勒现在想要的就是一个善终。
这个要求高么?
不高!
对别人来说,这个要求确实不高!
但对石勒来说,这个要求,只能用奢侈来形容。
待在一众阁老身边十多二十年,知道的秘密比谁都多,这些秘密稍稍的走漏出去一点,都能够要了数百条人命。
若是石勒一身修为仍在,那自然是一切好说,可石勒现在一身的道行修为都被张宇初给废了。
说白了,石勒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可言,死是石勒最好的归宿。
飞鸟尽,良弓藏,理就是这个理,千古不变的理。
石勒能不能够逃过这一劫,还真不好说,毕竟特别部门之内能人异士多多。
就算是在以前,将石勒放在特别部门之内,实力也只能够排到中间,受到乔老的重视,那也只是因为石勒占卜之术出众。
能够窥得天机,占卜吉凶。
这也是一种实力,不过是软实力。
石勒能够感觉到,特别部门之内隐藏了不少大家伙,平时他们不露面,就算天师道在南方闹得最凶的时候,他们都没露面。
至于现在就更不用说了,张宇初废了他一身的道行修为,其实比直接杀了石勒还要难受。
不过这些却与张宇初无关,一切都是石勒咎由自取,石勒的未来如何,不是张宇初该考虑的问题。
石勒离开之后,张宇初下榻的四合院,又恢复了平静,张宇初每天也就是写写字,练练功,指点一下北都的正一道弟子。
守在四合院的弟子,也是轮番的换,也就是利益均沾,何况每个正一道弟子的接受和消化能力也有限。
一番指点,也许够一些弟子受用一辈子的。
石勒离开北都后第三天,正一道弟子来报,北都城外的永定河段,打捞起来一具浮尸,酷似被废除修为之后的石勒。
身上所有的财物都被掠劫一空,根据线索,警方初步断定是,抢,劫杀,人案件,正在大力的侦破之中。
“唉。”
张宇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来报的正一道弟子,下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石勒之死,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这年月抢,劫杀,人案比比皆是,只要不是落在自己头上,谁会去关心。
相教之下,普通上班族更关心老板是不是给加薪,普通白领更关心晚上是加班,还是去泡吧。
这个案件注定会成为一桩悬案,在档案室封尘,因为是谁干的已经不重要,知道的人已然知道,不知道的人不需要知道。
下午四点的时候,四合院之内,迎来了一位贵客,是当日在全真教白云观担当司仪的法严道长。
白云观是全真教重地,虽然全真教掌教眼下并不在白云观之内,但有法正和法严两位道长也足够了。
白云观之内,得道高人不少,真正能够镇得住脚的也就,法正和法严两位散人。
法正在晋升为真人之前是散人巅峰,大散人的修为,而法严稍逊一筹,是散人修为。
俨然是法正之下的第二号人物。
若不是张宇初亲自前往白云观祭拜丘祖,法正和法严两位散人是不会出面的,顶多也就是出一位得道高人来接待。
法严前来的目的非常的简单,为的就是法正真人加冠一事,白云观挑选了几个良辰吉日,送过来让张宇初来决定。
其实白云观完全不用这么做,自己决定一个良辰吉日,然后通知张宇初便可,这也恰恰表面白云观现在的态度。
张宇初也是当仁不让,将时间定在了十月二十九,距离现在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一个礼拜的时间虽然也有些紧,但一个礼拜之后,张宇初还在不在北都,就不好说了。
十月二十九本来就是白云观选定的时间之一,白云观自然没有任何异议,虽然之间有点紧。
但白云观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连请柬都写好了,就差一个时间,只要将时间填上去。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送个请柬,也就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完全能够来得及,不然他们就不会讲这个时间给填上去了。
请柬送出去了,礼数已经足够了,至于对方来不来,那是对方的事情。
商定时间之后,法正也没有过多的在张宇初的府上多做逗留,毕竟一个礼拜的时间还是有点紧的,他的回去加紧准备。
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够出岔子。
这里头的事情,张宇初自然明白,也就不多做挽留,将法严送到府外,任其去留。
第二天一大早,邀请张宇初给法正道长加冠的请柬,便送到张宇初的手上,加冠时间,与法正的真人封号,一并附带了过来。
这里头其实没有张宇初多少的事情,张宇初要做的就是出席当天的加冠典礼,给法正将真人冠给戴上。
这一举动虽然简单,但其中的意义却非同凡响。
这也是张宇初这么重视这件事情的原因,若不是这件事情,张宇初现在已然离开北都。
然则白云观送请柬的弟子刚走,便有一对车队停在府门前,敲开了北都张府的大门。
“你们是什么人?”
门子打量了一下来人,再打量了一堵在路上的车队,看架势来头不小,不过门子却也不怵与他。
“特别部门方云有事求见张天师,还请通传一声。”
方云抱拳说道,行的是江湖之礼。
“特别部门方云?”
门子却小声的念叨了起来,对特别部门,门子可没有什么好感,再次的打量了一下方云。
“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门子心中暗道,天地良心,其实方云是正儿八经的美男子,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绝对是传说中的师奶杀手,对白痴大胸美少女的杀伤力,更是无穷无尽。
不过不论方云长相如何,只要是特别部门的人,在门子看来,那就是尖嘴猴腮的。
“等着吧!”
随便答应了一声,门子便走回府门内。
然则门子并没有立刻去通传,而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慢慢吞吞的朝后院走去。
“张先生,特别部门的方云求见。”
前面张宇初刚刚送走白云观的弟子,这个时候张宇初整好在后院练功,正打完一套拳法,换成了一套掌法。
“请他去偏厅等候。”
张宇初并没有停下来,只是随口说道。
“是。”
门子可不敢打搅张宇初练功,虽然张宇初练功的时候,他很想在旁边多呆一会。
但他是门子,职责是守门,待在后院那可就是擅离职守。
很快门子就回到了大前门,不过门子并没有立刻出去,请方云,而是再次的晾了方云一刻钟的时间。
这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对方云说道。
“张先生请你去偏厅等候。”
方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三进的四合院虽然有些宽阔,前去禀报一个来回撑死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这个门子倒好,一家伙给他来了四五十分钟。
方云当然感觉到,门子的敌意,只不过方云担心的不是这个。
若这个门子的举动是张宇初指使的也就罢了,若不是,张宇初心里指不定还怎么认为呢!
很显然门子的举动跟张宇初没有任何的关系,堂堂一代天师,还不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举动来。
然而方云怕就怕这个。
等方云在门子的带领下,来到偏厅的时候,张宇初已经等在那了,说好是让方云在偏厅等张宇初的,结果却成了张宇初在偏厅等方云。
方云心中暗叫一个不好。
“方云,见过张天师。”
看见张宇初,方云便快步上前行礼,礼多人不怪,何况刚才还失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