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做客(杜厚的经历.下)
听到“举报”两字,中年男子的眼中立马就露出一丝慌乱之色,吧嗒吧嗒的没几口就把嘴里的烟给吸没了。
接着,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说道:“我那还有一匹这么大的玉马!”边说,他边比划了一下东西的大小。
杜厚听到是玉马,心里顿时有些失望,不过他知道这事也只能慢慢来,如果逼的急了,搞不好会闹个鱼死网破,这对他肯定是没好处的,于是开口道:
“行,如果真是好东西,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保管比卖给那些奸商划算……”
说到这里,杜厚竟然和中年男子聊起了闲话,而且还都是说的余汗的事情,聊到中午的时候,他还请中年男子吃了碗牛肉面,最后两人告辞的时候,都已经称兄道弟了。
“老哥,您放心,过几天我一定打您的电话,把东西带给您的……”
杜厚杯着激动和喜悦的心情回了家,那几块瓷片更是被他珍重的收藏了起来,而原因也很简单,这几块瓷片就是大名鼎鼎的元青花!这种东西,就算只是几块瓷片,也不是五百块钱能够买得下来的。
而且杜厚觉得那位中年男子就算不是土夫子,曾经应该也干过这一行,至于他为什么觉得中年男子那还有好东西,这其中也是有着一段缘由的。
当年杜厚确实在余汗工作过一段时间,而且到现在还和那边的朋友保持着联系。
在三年前,他从朋友那听到过一个消息。一伙土夫子在那边盗了一座元代的墓穴,因为和买家没谈拢价钱。就被买家举报了,不过那伙人事先得到了风声。最后只被抓了三个,其他人都潜逃了。
要说余汗那里的土夫子还真是挺猖獗,杜厚去年去朋友那玩的时候,就去看过,有些地方被土夫子搞的是满目疮痍,几米深的大坑随处可见,坑内已没有任何古墓的遗留物,整个丘陵都被土夫子快要推平了。
而且余汗那边的土夫子喜欢硬来,用炸药来对付坚硬的墓穴那是常见的事情。至于锹铲击碎陶瓷随葬品的事情那更是司空见惯了。
正因为如此,杜厚一听到中年男子是余汗的口音,拿出的又都是元青花的碎片,才马上就想起了这件事情。
于是接下来几天,杜厚一直呆在家里也不出门,就专门等着那人的电话。
玩古玩的人都有一种感觉,当听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消息时,心里就会觉得像猫挠似的,杜厚也不例外。这几天过得就好像度日如年,正当他悲观的以为中年男子不会联系他时,却欣喜的接到了他的电话。
于是杜厚连忙坐车来到了他们之前约好的一家茶馆,见到了那位让他“魂牵梦绕”的中年男子。
到了茶馆后。杜厚反而不急了,让服务员上了好茶,还有一些精致可口的点心后。就和中年男子一阵寒暄,诸如最近怎么样。家里好不好之类,把中年男子是感动的够呛。都要把杜厚当作自己的亲人那样对待了。
喝过茶,吃过了一些点心后,中年男子就把之前说的玉马从布袋里拿了出来。
一眼看到这座玉马摆件,杜厚就被它吸引住了,此马身长有十四公分左右,神态生动,为方形口,鼻外凸,平额,马首朝后探,鬃毛细密,披散于马颈两侧,身躯雄健,长尾回摆,整体圆雕而成,以阴刻线精琢面部和鬃毛,造型厚实。
以杜厚的认知,一眼就觉得这是一只元代的玉器,而且他觉得雕工非常的精湛,实在是元代玉器之中难得一见的精品。
虽然一眼就觉得玉马摆件很不错,不过杜厚也知道自家事,接下来就认真仔细的一点点把玉马的各处地方都看了个透,最后他还是觉得这是一只难能可贵的真品。
其实鉴定古玩就是这样,如果一件东西打心眼里觉得它是真品,就算事实上东西是件赝品,不对的地方也会自圆其说。相反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觉得是赝品,那东西就算是真品,也会把一些真品的地方看作是作伪者故意如此的。
所以说,鉴定古玩的时候,一定要客观仔细,不然很容易就判断错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相应的水平才行。
杜厚不动声色的把玉马从手中放下,就抬起头来问道:“老弟,这东西你准备多少钱卖?”
“嗨!都是乡里乡亲的,老哥您就看着给呗!”中年男子很随意的说道。
杜厚摆了摆手道:“这不行,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呢,应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就说你想卖多少钱吧!”
中年男子低头沉思的良久,随后一咬牙,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哥,就一万块吧,您觉得怎么样?”
听到中年男子的报价,杜厚非常高兴,虽然他对玉器并不是很精通,但价值还是知道的,像这样的玉马如果上拍卖会,二三十万肯定值的,于是他直接就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万块钱递了过去。
“老弟,你数数对不对!”
“嗨!我还不相信老哥您嘛!”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中年男子还是用手蘸了些口水,哗啦哗啦的数起钱来,与此同时,杜厚也把东西小心的放到了他事先就准备的锦盒里。
没一会,中年男子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说道:“正好!”
“老弟啊,谢谢你给我带来了一件好东西,我请喝酒去!”说完,杜厚直接拉着中年男子的手,往外走去……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杜厚也没找什么太好的饭店,直接就在旁边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小饭店要了一间包间,随后又点了一大桌子菜,两人就开始胡吃海喝起来。
当然,杜厚都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也不太可能胡吃海喝,席间一直都没有停嘴的只有那位中年男子,再加上杜厚一直不停的灌他酒,中年男子很快就喝得迷迷糊糊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就好像很长时间没吃饱饭一样,不停的夹着菜猛吃,看得杜厚是直摇头。
杜厚请中年男子吃这顿饭肯定不仅只是为了把他灌醉,关键是要听中年男子的酒后真言。不过中年男子的嘴巴很牢,接下来,杜厚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算把他的嘴巴撬开,了解了中年男子的秘密,同时也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中年男子说,三年前的那次盗墓,他确实参与其中了,不但参与了,而且还是主要的成员之一,而且他逃亡之前,除了之前卖给杜厚的那几样东西,还剩下三件青花瓷器。
听到这个消息,杜厚激动的是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就把那三件青花瓷器收入自己的囊中。
吃到最后,中年男子大着舌头说道:“老……老哥,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城里人,我的东西呃……只卖你!”
中年男子的话,对杜厚来说就好像瞌睡来了枕头,他连忙顺着话说道:“老弟,只要东西好,我一定给你个好价钱!到时也让你成为城里人!”
中年男子听到“成为城里人”这五个字,顿时就打了个激灵,有些狂热的拉起杜厚,直接往处走去,边走边说道:“走……老弟我带你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好东西!”
杜厚的心里那叫个喜出望外,不过他刚才可没喝多少酒,因此还没醉到自己会带着一笔巨款到土夫子家,那种地步。
于是他马上打电话给了一位朋友,让朋友给他配了辆车,而且司机也是练过的,可以充当保镖,最后又临时问朋友借了五十万现金。
就这样,在中年男子不太清醒的指挥下,司机架车带着两人直奔中年男子的家驶去。
中年男子中午喝的多,吃的又多,一会睡着了,一会又要起来方便,到最后更是因为道路颠簸,中年男子又说自己难受的想吐了,等折腾到中年男子的家,天都已经暗了,杜厚也被折腾的有些筋疲力尽。……
中年男子的老婆开了门,刚开始还是挺热情的,不过把杜厚和那位司机请进门之后,听说是来买东西的,就对着中年男子是一阵破口大骂,并和杜厚说,家里没他们要买的东西。
中年男子看到老婆居然在众人面前拂他的面子,又喝了点酒,顿时就火冒三丈的挥拳想要打她,中年男子的老婆见此不甘示弱,张牙舞爪的也准备回击,苦得杜厚和司机是好一阵拉扯和劝解,并保证一定安全,才把夫妻俩给劝了下来。
接下来,中年男子就把他说得那三件青花瓷从里屋给拿了出来,杜厚也连忙把注意力转到了这三件瓷器的身上。
中午为了掏出中年男子的话,杜厚就已经劳心劳神了,之后路上又是一阵颠簸,再加上刚才的劝架,此时的杜厚可谓是身心疲惫,他现在就只想早点把东西买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杜厚尽量仔细的把三件瓷器都看完,有了之前的先入为主,再加上这几件瓷器确实看不出问题,于是他马上就问起了价格,而中年男子直接报了五十万。
这个价格虽然高于杜厚的预期,不过他现在实在没精力和中年男子折腾了,而且就算是其中一件瓷器的价值,都不止五十万,于是他直接就以最快速度成交,最后又和中年男子简单的交待了几句,就匆匆的回去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做客(意外的发现.上)
杜厚苦笑道:“当时我因为太累了,有些事情也没多想,等回家后,看到这只梅瓶的时候,才记起来,这只梅瓶和88年米国的展览会上的那只完全是一个模样,不过后来我仔细研究,这三件元青花我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觉得自己是多想了。现在来看,其实当时我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楚琛安慰他道:“杜老,您先别气馁,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坏呢!东西对还是不对,咱们还是看过之后再说吧!”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楚琛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宽慰话,因为他刚才已经用宝觉检验过了,这三件元青花确实就是十足的赝品无疑。
“哎!”杜厚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这三件元青花是赝品,他的内心还是觉得无法接受,于是略微有些希冀的对楚琛他们说道:“那麻烦你们先看看吧!”
楚琛和吴叔点了点头,就各自拿起各自面前的青花瓷看了起来。
楚琛手里的是一件青花玉壶春瓶,此件玉壶春瓶造型规整,线条优美,为典型的元代玉壶春瓶的样式,此瓶足端露胎,胎底看上去有些松软,没有明后期瓷胎坚硬,器底有沙眼,而且修底不光滑,并带有火石红色。
有人认为元代的真品必有火石红,还有一些玩了几年古瓷的人认为,火石红是时间久了、胎老了才会出的,其实这些都是误区。
产生火石红的因素有两种,一是胎土淘洗不精。含铁量较高。二是烧造时垫烧物与器底产生氧化所形成。事实上,刘老就告诉过楚琛。这些年他观察过好些元青花,在他看过的这些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元青花的胎底是不见火石红的。
因此,没有火石红不代表就一定是赝品,而有火石红也不代表一定是真品,就像眼前这只元青花一样。
虽然这件瓷器上的火石红是伪造的,不过做的实在是太逼真了,楚琛也是因为事先知道这件瓷品是件赝品,才最终用放大镜观察到上面的火石红有些虚浮不自然。
这点和真品不太明显的不同之处,就算上砖家仔细看过都不一定能识别的出,更别说是普通的古玩爱好者了。
看过了胎。楚琛又接着看起了釉色,只见器外满施亮青釉,釉色看上去莹润,外壁装饰花草纹,其中有卷草、蕉叶、缠枝牡丹和仰覆变体莲瓣,画工相当的出色。
青花发色浓重鲜丽呈青翠浓艳,浓厚处有黑色锈斑,俗称“黑疵”,正是使用进口“苏泥勃青”料所特有的发色效果。
楚琛用手在青花发色较浓的地方抚摸时。青花釉面上呈现凹凸不平之感,这和“苏泥勃青”呈现出的特征也很相像,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出现觉得这是真品了,但楚琛自己就有元青花的瓷器。因此,细细一摸,就能感到这和真品的不同之处。
真品的那种凹凸不平的感觉很自然。但这件玩青花,却有一种毛糙的感觉。而且真品的青白釉摸起来有一种糯米感,而眼前这只元青花却没有这种感觉。
反过来再看发色。这件元青花和真品的发色像到是挺像的,但用手电照上去,却隐约的显出一抹紫色,这也是和真品不相符的地方。
最后,楚琛又找出了两处和真品的不同的地方,不过这两处地方都是连专家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而且并不太起眼的细节。……
看到楚琛把手中的瓷器放回桌上,杜厚就有些期待的问道:“小楚,这只玉壶春瓶到底如何?”
“我不太看好!”楚琛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随后就把他刚才找到的几处地方说了出来。
要说这些不明显的细节如果只有一处,那还能说是因为特殊的原因造成的,但有这么多处和真品不同的地方,杜厚就算再怎么不信,也只能苦笑着连连摇头了。
而接下来吴叔那边也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他刚才手上的那件也是赝品,随后他同样也说出了几处不同之处,而且这几处地方也同样的都是并不太起眼的细节。
其实如果是以前,吴叔还真得不太能够确定,但他之前已经仔细观察过他买的那件元青花,两相一对比,“李鬼”就再也就隐藏不了了。
三件元青花,其中有两件是赝品,剩下一件会是真品的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了,当然,古玩的真伪可不是光凭猜测就能够确定的,于是接下来,楚琛和吴叔都分别上手观察了一番。
不过让楚琛有些奇怪的是,吴叔仔细看过之后,却有些迷惑的说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东西我能感觉到老气不足,但就是找不出它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小琛,你来看看呢!”
听吴叔这么说,其他两人就感到非常奇怪,别说楚琛了,就算此时的杜厚都不认为剩下的这件青花瓷会是什么漏网之鱼,毕竟踩“地雷”会买到真品这种事情,比起买彩票中了头奖的机率还要小。
而且从中年男子老练的作局手段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会做出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种事情的机率,也是小的没边了,杜厚根本就不相信会发生那种事情。……
楚琛连忙上前把那只青花扁瓶拿到了手中,此瓶器呈长方体,唇口,肩部衬有四条活灵活现的花尾螭龙为系。瓷胎和真品的胎一模一样,并且没有火石红,釉为呈现带透明玻璃质感的含青白釉,而且手感细腻,简直和真品完全相同。
另外,此瓶外壁通体青花绘纹饰,腹部上方绘如意头,下部为一条蛟龙翻腾,龙身呈“s”形,画笔流畅,动态非凡,体现出的工匠高超的技艺。
青花发色呈蓝中泛灰,并且青花上浮与釉面紧贴,上浮青花釉面露出浓黑丝及小点,青花纹饰紧贴釉面,微呈凹状,这些表现说明,这件青花瓷用的青料应该是国产料。
而且这些表现和真正的元青花国产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让楚琛觉得很是惊奇和疑惑,这明明就是一件赝品,怎么可能和真品一模一样?
楚琛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仔细把这只扁瓶的外壁仔细观察了一番,突然间,在放大镜的观察下,他觉得龙头上的青花黑丝组成的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图案,而且越看越像,这当即就让他大吃了一惊。
不过光是那个似是而非的图案,并不能就可以确定这只扁瓶是件赝品,于是楚琛又往内壁看去,元青花瓷瓶、罐内壁多不施釉,内壁为砂胎,胎内壁砂眼及内壁稀朗小颗料石明显可见,而这只扁瓶的内壁也是如此。
但有两点不同的是,如果真品,那壁砂胎肯定是略带淡黄色的,并不像这只扁瓶一样黄色那么深,而且如果是真品那用强光手电斜看内壁,稀朗砂眼内会闪出星光点,发出亮光,而这只扁瓶虽然也能发出亮光,但那光看起来却和真品是截然两种不同感觉。
不过这两点还是太过含糊,光凭这并不能够百分之百肯定这就是一件赝品,这让楚琛多少有些皱眉,不过当他转头看到自己刚才鉴定过的那只玉壶春瓶时,突然眼神一亮,随后连忙又把手中的扁瓶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确实和他想的一样。
“怎么样?”看到楚琛把手中的瓷器放回桌上,吴叔和杜厚就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
“确实是有问题的……”
楚琛先是把刚才内壁的两处问题指了出来,而后说道:“想来您二位应该也知道,元青花钴料已绘画使用了700年,因此,无论是进口料还是国产料,都有不同程度的干枯、下沉现象。但这只扁瓶却看不出这两种现象,这也正是这件赝品最大的破绽!”
听了楚琛所言,吴叔拍了拍自己的后脑,有些惭愧的说道:“老眼昏花了,居然连这点都没看出来!”
杜厚苦笑道:“东西在我手里那么久了,这一点居然也没看出来,我比你更加的老眼昏花!”
对两位老人自嘲,楚琛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就把刚才让他大吃一愣的那个发现指了出来,说道:“你们用放大镜看看这处地方像什么!”
“像什么?”
吴叔和杜厚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当他们用放大镜看了一会之后,脸上就渐渐得露出了疑惑、震惊的神色。
“嘶!”
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惊愕的看着楚琛道:“小琛(小楚),这是火泥?!”
“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不过您二老都这么看,那这件元青花应该就是张火泥的作品,而且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张火泥传人的作品!”
听了楚琛所言,二老不禁面面相觑起来,此时他俩已经可以肯定这只扁瓶应该就是张火泥的作品,不然其它人有几个能把赝品做的这么逼真?不单单是这只扁瓶,其它两件他们也觉得很有可能是张火泥制作的。
当然,这个张火泥是本人,还是他的传人,那就只能把瓷子拿去用仪器测试之后才知道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做客(意外的发现.下)
既然知道是张火泥的作品,那楚琛肯定是不能放过这个线索,于是转头就问杜厚道:“杜老,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把这只扁瓶拿去检测一下?”
杜厚想都没想,就一脸严肃的说道:“检测!一定要检测!我自认我的眼力虽然不是太好,但总比普通玩家来的好一点,我都看不出这些是赝品,更别论他们了,如果不早点把这种人铲除,等到赝品泛滥了,必然会引起咱们古玩收藏界的恐慌,那到时行业里的每个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听到杜厚这么说,楚琛和吴叔为杜厚的决定感到高兴之余,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现在距离发现张火泥的传人已经也好长时间了,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要知道多一天,就多一点发生杜厚刚才所言中的事情的可能。
不过调查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了的,楚琛想想就觉得有些无力。
好在现在又多了一个线索,如果眼前的扁瓶如果真得是张火泥的传人制作的,那杜厚说的那位中年男子很可能和“张火泥”有过或者间接有过接触,说不定到时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那位主谋。
想到这里,楚琛连忙说道:“杜老,咱们现在就去检测吧!”
“小楚,你太急了!”杜厚呵呵一笑道:“现在时间都已经要将近四点了,咱们到检测机构门都要关了,还是等明天再去吧!”
楚琛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点头道:“行。那咱们明天再去!”
“哎!”杜厚看着桌上那三件瓷器,不禁叹了一口气。有些黯然的说道:“现在想想,那个中年男子从走进我那朋友的古玩店,这个骗局就开始了,那些瓷片不过是陷阱里的诱饵而已,我还好死不死的自己跳进去。真是老糊涂了!”
“而且当时我看到中年男子的老婆时就觉得挺奇怪的,那女的实在太年轻了,从外表上看根本和那个中年男子一点都不般配,还有两人吵架时,那女的提到因为中年男子盗墓使得她连孩子都经常看不到的时候,我也感觉她的表情有点假。”
“不过当时我因为太累了,却没有把这两件事情放在心上,要是当时我多想想。也许就不会踩“地雷”了!”
杜厚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吧,五十万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最主要我是可惜我的这三件元青花啊!”
看到杜厚愁眉不展的神色,楚琛也只能安慰了他一番,这种事情他也实在帮不上太大的忙,总不见得让他把自己的元青花转让给杜厚吧,要知道他也喜欢收藏陶瓷的人。可舍不得把他的那件珍贵的元青花转让给别人。
此时,吴叔突然问道:“对了,杜老。您有没有把您听说的那件土夫子的事情,告诉过您那位开古玩店的朋友?”
杜厚听到吴叔所问,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满脸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我那位朋友也参与其中了?”
说到这里。他就沉思了起来,过了片刻,他才长吐一口气,有些忿忿的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那件事情我确实和他说起过,关键是他对瓷器也很在行,我都只是瞄了一眼,就觉得那些瓷片不对劲,东西是直接摆在他面前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好货色?”
“而且平常的时候,他就算是瓷片也会好好看过之后再下决定的,怎么可能直接挥手让那人走了!看来下套这事,肯定是有他参与其中了,也许他是主谋也说不定。想我平常对他还真不差,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说到最后,杜厚情不自禁的仰天长叹了一声。
楚琛连忙劝解道:“杜老,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您就算再伤心也于事无补,其实往好的方面想一想,花五十万看清一个朋友的真面目其实也算不上亏,如果您现在还蒙在鼓里,也许过段时间他会给您带来更大的损失呢?……”
听了楚琛的劝解,杜厚沉吟了一会说道:“小楚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原本还打算上门去骂他一顿,不过现在想想也没必要了,和这种人置气实在实在不值得,万一气坏了身体,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楚琛微微一笑道:“确实没必要和这种人置气,您老别忘了,他可是很有可能和“张火泥”有来往的,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深陷囫囵了。”
“哈哈!对对对!”听到楚琛这么说,杜厚抚掌大笑起来,随后说道:“小楚,你还是接着去挑选我的藏品吧,你看我今天损失了三件青花瓷,也只能从你那只公道杯身上得到一些安慰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吧!”
“行!”
本来要不是因为杜厚的慷慨,他都已经把公道杯换给杜厚了,因此,楚琛没有一丝犹豫就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还有众多的藏品没有欣赏,考虑到时间的关系,接下来,楚琛只是大致的把藏品浏览了一遍,只有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才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就这样,大致又看了三四百件藏品,楚琛总算找到了一件他心里很满意的藏品,一只乾隆年间的山水人物笔筒。
这只笔筒是用一块碧玉精心雕刻而成,而且个头不小,不论长还是直径都超过了二十三公分。
碧玉的颜色呈菠菜绿,光下不透,细看里面有自然形成的条纹,里面有黑点,精光内敛,拿在手中盘摸一会,会觉得有一种油润的质感,这正是上好的和田碧玉所表现出来的基本特征。
乾隆朝内的碧玉笔筒、多以高仕人物景致图作题材,这只笔筒也同样如此。
笔筒外壁采用的是高浮雕技法,只见外壁之上远景群峰耸峙,高入云端。一条石径蜿蜒而下,近处为苍松巨岩,山涧木桥。木桥上一樵夫正负薪前行。绕过山嘴,树荫之下为一方平地,五樵夫正卸担歇息。
其中一位樵夫可能是喝水之间讲了一件趣事,顿时就让众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这四人或矜持微笑,或仰天大笑,有乐得捶拳顿足的,更有笑得干脆就躺在地上的。而远在溪边洗脚的樵夫,对这里的热闹不明就理,那模样好像正在侧耳倾听。
要说在清朝以前,和田产的大块玉料还是很稀缺的,因此很难见到大器。清乾隆二十五年以后,随着边疆战事的平息,从和田专供皇家御用玉料陡增,源源不断的从丝绸之路运往皇宫,为大型玉摆件的制作提供了丰富的原料。
乾隆皇帝是我国有史以来对玩玉、赏玉与拥有玉器最有兴趣的一位皇帝,在他的推动下,从乾隆中期开始,无论宫廷与民间对玉的需求及制作水平都达到空前绝后的盛况,而眼前这只笔筒就是当时应运而生的一件精品。
此笔筒不但体积硕大少见,而且雕刻师以极其高超的技艺,用高浮雕技法将每一位樵夫瞬间爆发的欢乐形神刻划得生动逼真,惟妙惟肖,可谓与同时期之竹雕、牙雕、木雕之工艺有异曲同工之处,让人看过之后,忍不住就拍案叫绝。
要说这只碧玉笔筒,如果光论价值的话,肯定是比不上楚琛的那只公道杯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杜厚刚才能够表现的那么慷慨,那他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于是当他看到这只笔筒时,马上就下定决心就选它了。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楚琛决定好了交换的器物,就准备去和杜厚说一声,不过正在此时,他转过头准备喊吴叔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了一只青花碗,而且这只青花碗给他的感觉是相当的奇怪。
楚琛有些好奇的走到那只青花碗的跟前,随后又把它拿到了手中。
这是一只直径十四五公分的敛口碗,弧腹,圈足,胎体厚重,碗内口沿处绘有一周缠枝菊纹,碗心绘莲池水禽,碗身外壁主题纹为松竹梅,下方为辅助纹饰,分别为卷草纹和变体莲花瓣纹。
要说这只碗的的画工还是相当精湛的,很有蒙元时期工匠的艺术风格,但这青花的发色却青中发黑,这和元青花完全是大相径庭。
而且这只碗的釉面看起来也是青白色,摸起来还有一种毛糙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元青花那样摸起来那样有一种糯米感。
看到现在,楚琛就觉得有些奇怪,这只碗明明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赝品,怎么会给他一种老东西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于是他又把碗翻过来,又仔细看了看它的胎足,这一看就发现了一处问题,这胎看上去居然是老的!
而且楚琛还在碗底发现了一块非常小而且并不是很明显的,异样透明物质,更关键的是,他用手刮了刮那层物质居然就掉了下来,这顿时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马上他就有了个非常惊讶的发现,刚才那块透明物质的地方,居然露出了瓷胎,而且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元青花瓷胎,这让他奇怪之余,当即就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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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做客(“套衣”法)
杜厚的藏品确实多,不过吴叔最感兴趣的还是瓷器,因此,当楚琛通过仔细观察,觉得这只青花碗应该就是自己想的那种情况时,吴叔已经很是心满愿足的把房间里的瓷器全都看过了。
“吴叔,您来看看这只碗!”楚琛看到吴叔走过来,就指着那只青花碗,笑着对他说道。
吴叔知楚琛每次发现的东西都不简单,因此就有些好奇的把楚琛说的青花碗拿到手中,随后就仔细观察起来。
刚开始他和楚琛一样,同样也觉得这只碗很奇怪,有一股老旧的气息,太记忆当中却没有相符的瓷器会是这个模样,当他看到碗底的瓷胎时,眉头就开始紧皱,最后更是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过了片刻,吴叔收回手中的放大镜,皱着眉头问道:“小琛,这只碗很奇怪啊!看釉面和青花发色,一点都不像是老的,不过看瓷胎却又像是老的,但这瓷胎看上去有些粗糙,摸起来却只有一种生涩的感觉,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什么瓷胎会有这样的表现!这到底是为什么?”
与此同时,杜厚也走了过来,当他看到吴叔手里的那只碗时,就笑着说道:
“你们想必也看出这只青花碗了古怪了吧?”
两人点了点头,接着吴叔就开口问道:“杜老,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奥秘了?”
杜厚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从我买下它到现在,我都没从文献资料上找到什么以瓷器会有这种表现。”
话音刚落,楚琛就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到是知道这只碗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你知道?!”吴叔和杜厚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脸上都是一幅非常惊讶的表情。
“你们用放大镜看这处地方!”说着,楚琛指了指刚才他发现异样的那处地方。
两人连忙凑上前,用放大镜看了起来。没一会他们的脸上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点露出来的地方,看起来怎么像是元青花的胎质啊!”吴叔惊诧的说道。
“是啊!”杜厚也点了点头,不过他马上就疑惑的说道:“不过有些奇怪啊,这只小碗我都看过无数次了,怎么没发现有这处地方?”
楚琛闻言,有些抱歉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了楚琛的解释,杜厚恍然之余。哈哈大笑道:“小楚,你这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楚琛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此时,吴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这样看来,这只碗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包裹在里面喽?”
“确实如此,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只青花碗应该是用的“套衣”法掩饰的。”楚琛点头道。
“套衣法?”吴叔和杜厚都面面相觑的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从来都没听过这种掩饰手法。
楚琛点头道:“恩,这是我在我师傅书房的古籍中看到的一种掩饰手法,不过这种手法在清代的时候就已经失传了,所以我现在只是根据古籍上的记载,和这只碗的表现,觉得很可能是用的这种方法。”
杜厚想了想。就连忙问道:“那上面有没有说明解除的方法?”
“有的!”楚琛说道:“用这种“套衣”法掩饰的东西,是擦不掉也洗不掉的,想要去掉也很简单,只要把碗放到瓦片上,然后用火在瓦片下加热,等温度到达一定的程度,这碗上的物质就会自己掉下来了。”
“至于刚才这只碗上面的那层物质会被这么轻易的刮下来,我觉得应该是碗的底部凹凸不平。那块物质和周围的部分没有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关系。”
听了楚琛的解释,杜厚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让人带张瓦片过来!”
“可是我不能确认这一定就是用的套衣法啊!”楚琛连忙说道。
杜厚摆了摆手道:“嗨,没关系的,这只碗我都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说难听点。就把它当死马就行了,再说这是瓷器,又只是放在瓦片上烤,一般情况下根本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好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想起打电话,本来,楚琛是准备等明天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再把之前的事情给刘老汇报,不过刚刚杜厚出门之后,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异能是可以看得出东西的制作时间啊!
于是他连忙走到桌前,装作重新打量的时候,对三件青花都使用了异能,而异能给出的结果,也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确实是近几年的作品。
接下来,楚琛就拿出了手机,给刘老打了个电话,把事情汇报了一遍。刘老对这个事情非常重视,没聊几句挂断了电话,去安排相关的事宜了。
过了片刻,杜厚兴高采烈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好了,一会就有人把瓦片送过来,对了,小楚,你刚才有没有选到中意的东西?”
“已经选好了,是一只乾隆年间的碧玉笔筒。”楚琛走到刚才那个博古架前,指着那只笔筒说道。
“你选得是这只笔筒啊!这样的话,小楚你就有些吃亏啊!”
“哪里的话!那只提梁壶就已经抵我那两样东西了,说起来这只笔筒还是我赚了!杜老,您可不能不答应,不然我就不好意思换了!”
“行,随你!……”
过了十来分钟,有人把瓦片送了过来,而且不单单是瓦片,杜厚还细心的让那人送了一个架子和一盏酒精灯。
一切准备好之后,杜厚就迫不及待的点燃了酒精灯,接着他就紧紧的盯着瓦片上的那只青花碗。
随着瓦片的温度越来越高,上面的那只青花碗就好像要融化了一般,表面的一层物质开始慢慢的软化,紧接着就变成了一滴滴像是清水一样的液体,滑落到了瓦片上,而青花碗的真面目也渐渐的显露在大家的面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厚也越来越激动,最后差点就欢呼雀跃起来:“元青花,一定是元青花!”说着,他就忍不住想伸手上前把碗拿到自己面前好好欣赏一番。
见此,楚琛连忙上前边把他制止了下来,边说道:“杜老,小心烫!”
“见谅!见谅!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杜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楚琛和吴叔会心一笑,他们也能体会到杜厚的心情,刚刚失去了三件心爱的元青花,现在却又出人意料的得了一件,无论换作是谁,心情肯定是很激荡的。
接下来,楚琛见青花碗上的那层东西已经都溶化掉了,连忙戴上手套把瓦片上的青花碗端了起来,随后把碗内的那些液体倒入了一件容器中,接着他马上换上干净的抹布把碗仔细的擦拭干净。
就这样,一只精美绝伦的青花碗就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露出了真容的青花碗,釉色白中微闪青,莹润透亮,抚摸釉面似糯米感,发色浓重鲜丽呈青翠浓艳,某些地方有黑色锈斑,纹饰构图满密、层次丰富、绘画工整……
从这只碗上显露的种种特征,楚琛可以肯定它就是一只真正的元青花碗,等到碗的温度凉了一点,杜厚就迫不及待的拿起这只元青花松竹梅纹碗看了起来。
这几年随着元青花的拍卖价越来越高,市场上对元青花也越来越追捧,不过这其中许多人其实还存在着误区。元代和其它朝代一样,都有大量的民用瓷,因此,元青花其实也是有着出口型和民用型这两种类型的。
民用型因为是普通老百姓使用的,虽然从工艺特征来看,和出口型的元青花有些相像,不过往往做工随意和器型也不规整,像这种瓷器一般价值并不高。
而真正珍贵的是出口型的元青花器,这些瓷器的存量非常的稀少,而且做工相当的细致,像楚琛的那件元青花和眼前的这只元青花碗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因此,购买元青花时一定要注意这一点,有些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就拿那些民用的元青花器当了宝贝,以为收到了“国宝”,而最后往往是失财又失意。
杜厚仔细的看了手中的青花碗良久,最后还是杜老夫人喊三人吃晚饭了,才回过神来,他一看时间都快要将近七点了,连忙满脸歉意的说道:
“真是抱歉啊,一下子就看入了神,走走走!今天晚上咱们得好好喝一盅!……”
大家非常热闹的吃了一顿晚饭,可能是因为刚才意外得到了那只元青花碗实在高兴,平常都一直控制着自己酒量的杜厚都连喝了好几杯酒,要不是杜老夫人夺下了他手中的酒杯,估计他还得喝下去。
好在人的心情一好,酒量也上升不少,杜厚虽然比平常多喝了几杯,不过到也没有喝的醉醺醺的,只是脸色有些发红,头脑和说话时的吐字都依然很清晰。
吃过了晚饭,楚琛和吴叔就准备告辞回去,不过杜厚一定要让楚琛和吴叔留下来住在这里,两人再三推辞他都不同意……(鼎天居dtxsj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七十一章 做客(供春壶)
本来楚琛是打算明天一早就坐飞机回京的,不过因为“张火泥”的事情,估计还要再等个一两天才能走,这样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再加上盛情难却之下,楚琛和吴叔也只能答应下来。
杜厚非常客气的给楚琛的杯子倒满了茶,随后感激的说道:“小楚啊,今天我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很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当初好奇之下在小摊上买的这只青花碗,会是一件真正的元青花!”
楚琛连连摆手道:“运气而已,而且如果不是您的这只碗有自己有内容,我也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
杜厚对此也没再多说,微微一笑道:“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去就来!”随后他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向屋内走去。
片刻之后,杜厚就捧着一只锦盒走了出来,随后小心的摆在茶几上,一边把盒盖打开,一边笑着对楚琛道:“小楚,你这次帮我圆了个元青花的梦,我也无以为报,这把我早年间得到的珍品紫砂壶,就转让给你吧!”
楚琛和吴叔听到杜厚这么说,当即就知道这把紫砂壶应该不简单,于是全都好奇的往盒里看了过去,不过当两人看到那把紫砂壶独特的形态时,就不禁有些发愣。
过了半响,楚琛才回过神来,有些不也置信的问杜厚道:“杜老,这是供春壶?”
杜查出摊了摊手道:“我认为这应该就是一把供春壶,但供春壶实在名气太大了。而且他的壶比较少,就算是现在被认为是真品的那几把壶,争议也比较大,我这把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供春壶还真不好说!这把壶到底真不真,还是你们看过之后咱们再来讨论吧!”
楚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很客气的让吴叔先看,吴叔也没有推辞,戴上手套小心得拿出盒中的紫砂壶,就仔细打量起来。
说起紫砂壶,供春的名字不管是在紫砂壶艺人。还是广大紫砂壶爱好者的耳中。都可谓是耳熟能详。
供春是明代弘治、正德年间人,又称作龚春,他原先是学宪吴颐山的家僮。吴颐山,名仕。字克学。与苏州唐伯虎等友善。正德甲戌年进士。后以提学副使擢四川参政,此人在当时也是小有名气之人。
据记载,吴颐山未中进士前。读书宜.兴金沙寺。书僮供春“给使之暇”,发觉金沙寺僧人将制作陶缸陶瓮的细土,加以澄练,捏筑为胎,规而圆之,刳使中空,制成壶样。便“窃仿老僧心匠,亦淘细土,抟坯茶匙穴中,指掠内外”,做成了“栗色暗暗如古金鉄”的茶壶,这就是后来名闻遐迩的紫砂茶壶。
后来供春技艺有加,再加上其主人吴颐山的原因,最后终于让他成为紫砂壶历史上的第一位名家,坐定了祖师爷的位子。
也正因为如此供春壶特别珍贵,从明代后期以来的几百年里,一直是人们追求的奇珍异宝。周澍《台阳百咏》:“最重供春小壶,一具用数十年,则值金一笏。”
不过供春壶传世稀少,见于著录者不过三把,其中最有名者乃旧为宜.兴乡贤储南强所藏,即是现藏于京城的国家历史博物馆的树瘿供春壶。。
而此时吴叔手中的那把紫砂壶同样也是一把树瘿壶,壶如其名,壶身作松树瘿瘤状,壶把做树枝分叉状,而壶盖却并不是博物馆那把树瘿壶那样是瓜形的,而是普通的圆形盖,只是表面也同壶身那样凹凸如树瘿,和壶身相配,就有如一个整体。
其实博物馆的那把树瘿壶的壶盖也不是原配。那把壶是储南强先生于1928年在一处地摊上购买到的。他经多方调查考证,了解到此壶曾收藏于清末大藏收家吴大澄家。他认为此壶是供春壶真品,不过盖是清末制壶名家黄玉麟后配的。
画家黄宾虹见此到壶后,认为黄玉麟后配盖是“张冠李戴”,就请民国时制壶名家裴石民先生重配树瘿形盖,并为之题了记。
也就是说,到底树瘿壶的壶盖原先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清楚,而且供春制壶比较随意,因此两把真正的树瘿壶对比起来应该也不可能会是一样的。
吴叔把手中的树瘿壶看了又看,过了良久才把壶放回了原位,见此,杜厚连忙问道:“小吴,你觉得这把壶怎么样?”
吴叔呵呵一笑道:“我觉得这把壶的神韵很是到位,是供春壶的可能性很高,至于到底如何,还是等小琛看了之后再说吧!”
楚琛点点头,做好了准备工作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把壶从盒里拿出来,仔细打量。
这把壶造型古朴精工,通体自然古朴,虽然和博物馆的那把同为树瘿壶,但表面看起来却并不相同,两相对比的话,看起来就好像是两把截然不同的树瘿,当然,因为供春的壶是全手工捏制的,如果两把壶外貌相同,那肯定至少其中有一把壶是赝品。
这把壶咋看之下以为胎体厚重,但当楚琛把壶拿到手中时,却感觉相当的轻,打开壶盖细细观察,也可以看到壶盖确实很薄,完全体现出了供春壶质纯薄坚实的特点,另外壶柄旁还有刻有“供春”二字。
楚琛也和吴叔一样,良久之后,才把这把供春壶给仔细观察完,最后又使用上了异能,而结果也让相当的令他惊喜。
“小琛(小楚),你觉得这把壶怎么样?”看到楚琛也看完了,吴叔和杜厚就异口同声的问道。
楚琛笑呵呵的说道:“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一件供春壶的真品!”
“哦?你是怎么认为的,能否说一说?”杜厚连忙问道。
“那我就说几点我的见解。”
楚琛侃侃而谈道:“咱们知道,供春那时候紫砂壶的工艺还很原始,打身筒、镶身筒和模具挡坯的技术此时都不可能出现,因此供春壶不可能具有上述技术特征,原始性,就是供春壶的一个主要特征,我觉得当时的供春壶应该都是手工捏制,然后用简单的工具修整的,甚至壶身上可见到指痕。”
“而这把壶就体现出了这样的特点。另外,正因为当时的技术很原始,所以胎土应该很粗糙,颗粒很粗,同时由于明火烧造,与缸瓮同窑,烧成的器色不够匀正,身上应飞溅有缸瓮釉泪,而这只这只壶同样也是表现出了这两点。”
吴叔和杜厚听得连连点头,对楚琛所说的两点都很赞同,楚琛也接着说着他的见解:
“还有就是,咱们知道供春壶的制作是很随意的,制作过程中不小心哪里碰瘪了,划破了点表皮也无所谓,但就算是这样,如果是真正的供春壶,也可以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给完整的表达出来。”
“而这把壶就是这样,虽然表面看起来坑坑洼洼的,而且有些地方看起来还有手印,但这把壶上面的苍劲、古拙、自然质朴的意蕴却一览无余,我不知道除了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紫砂壶大师之外,还有谁能够把这些意蕴轻松随意的表达出来!”
楚琛最后总结道:“综上所述,我认为这只紫砂壶应该就是一把真正的供春壶!”
“啪啪!”
听完了楚琛的讲解,吴叔和杜厚两人忍不住为他鼓掌喝彩起来。
楚琛连连谦虚道过奖了,过了一会,他就有些好奇的问道:“杜老,冒昧的问一句,这把供春壶不知您是如何得来的?”
杜厚闻言哈哈一笑道:“说这事来,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好玩!……”
事情回到十年前,杜厚因为有事到京城去,因为要呆很长时间,闲暇之余他也没什么其它的爱好,就经常去古玩市场转转,淘点小玩意到也很快活。
有一次,杜厚走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发现一位满脸沧桑的老头,衣服穿的很破旧,还特别土气,让杜厚马上就想起了解放前的佃户。
此时老头正在从一个非常破旧的布袋里往外拿货,很快就把他面前地上铺着的一张打着补丁的旧摊子,给摆满了。
不过让杜厚觉得奇怪的是,还没等老头把东西摆上多久,就有好几人围了上去,眨眼间每人就都挑了样东西,其中有人拿起放大镜一阵猛看看的,有人翻来覆去找毛病的,更有甚者才看了几眼,就欢天喜地的付钱走了。
这让杜厚很是惊奇,暗中奇怪,难道那个摊上的东西有那么好嘛,居然这么抢手,而且看上去好像拿钱不当钱一样,这在玩了多年古玩的他看来,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透着一股子邪劲。
不过接下来一幕让杜厚顿时就明白,刚才那幅热闹的场景是为了什么。
只见那些人挑挑拣拣了没一会,就有一个肥头大耳,浑身暴发户打扮的中年男子,急冲冲的走到了那老头的摊位前,估计是看到摊位上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脸上立马就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不过正当那位中年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带着眼镜,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服朴素却干净,看上去很像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半百老人就走到了摊位前……
第四百七十二章 做客(来历)
那高级知识分子模样的老者走到摊位跟前就大喊了几声,不过那摆摊的那位老头好像耳朵不好使,周围人都觉得震耳欲聋了,他却还在和对面一人比划着价钱,这让那位老者很是尴尬,只得上前拍了拍老头的肩膀。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老者,就打了声招呼道:“哦,是牛教授啊!”
那位牛教授打过招呼后,也没废话,直接就问了一句:“东西有带来吗?”
“嗯,带来了!”
老头点了点头,随后就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用麻布包起来的东西,此时周围人已经被两人的对话吸引住了,纷纷怀着好奇之心,看着那那卷麻布。
打开一看,那位爆发户般的中年男子才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个画盒,此盒为抽.插式的画盒,盒身为长方型,看上去色泽如琥珀般金黄,包浆晶莹剔透,虽然样式很简单,不过却非常的古朴自然,看上去很是不凡。
而且让中年男子心神激荡的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只画盒很可能就是用的黄花梨制作的,盒子都是用的如此好的材质,那里面的画是什么模样,他都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牛教授非常谨慎的抽出盒盖,拿出了里面的一幅书法作品,为什么中年男子觉得是书法作品,因为那卷轴实在太窄了,他粗略的估计应该都不到三十公分,他实在不相信会有这么窄的画。
不过现实却大出他的意料,这幅作品还真就是一幅画作。
画作很窄也不长。长度看上去就只有五六十公分而已,牛教授一点一点的把画卷打开。非常仔细的看过一遍之后,又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放大镜。
这幅画上方小行书题诗。下面则是一颗松柏,另外上面还有多个钤印。
牛教授就像在看什么奇珍异宝一样,把画上写的字,松柏所用的笔墨和神韵,盖的钤印,画的纸质,画轴的装裱,等等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又把整幅画卷接着看了一遍。
牛教授这一看就看了足足半个小时,中年男子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却并不觉得累,因为他已经被那幅画作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要说中年男子其实对书画鉴定也不懂,但他从书上了解到,名画很多都的是过去的达官显贵藏过的,一般有身份的人,都会在自己收藏的画上盖上自己的钤印,而这幅画上的一个钤印正好是他认识的,叫做“八征耄念之宝”……
中年男子看到这枚钤印时,心里当里就震惊的一塌糊涂。因为他从书上知道,这枚印玺铭文,是1790年乾隆皇帝为纪念在位55年并庆祝80寿辰而特别制作的。
乾隆“八征耄念之宝”的内容重复刻制达37方,几乎每方印乾隆都亲力亲为。巨型的“八征耄念之宝”玺通常只陈设于宫殿之中,小型的“八征耄念之宝”玺则常用于书画作品。
因此,中年男子觉得。眼前的这幅作品,肯定就是乾隆当年的心爱之物。
牛教授终于把这幅画看完了。他小心的把画卷收起来,放回那个画盒之后。随后问道:“这幅画多少钱啊?”
老头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才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也不开什么离谱的价格,就一万!”
听到老头开出的价格,牛教授大惊失色道:“一万?!太贵!太贵了!就五千吧,行不行?”
不单单是牛教授,其他人听到一万的开价也都相当的吃惊,一万块啊,这年头万元户虽然已经很多了,不过却还是相当有面子的词汇,而一幅画居然就要一万块,也难怪周围这些人会一脸的惊讶了。
不过那位中年男子对众人的表现却很嗤之以鼻,真是一群土老冒,一万块而已,居然大惊小怪成这样!要知道这可是乾隆喜欢的墨宝,转个手最少能卖个一两百万,这么好的事情哪里去找?
“你这就没意思了,我都说已经不玩虚的,给你开个实在价了,你怎么还这么离谱的还价?”老头连连摇头,态度也很坚决。
“便宜一点吧,我也是赚两个死工资的,一万块实在有点吃不消啊!”
说着,牛教授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盒,咬了咬牙道:“要不这样吧,我今天一共才带了七千,这七千块钱都给你,怎么样?”
老头还是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
“八千!”牛教授有些急了。
老头看到牛教授着急的样子,就松口道:“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我少算你一成,九千块,你要么就拿去!”
“别介啊,就八千吧,已经不算少了!”牛教授闻言大急道。
“就九千,你再说八千,我九千也不卖给你了!”老头说话的语气中已经开始带着些许恼怒了。
牛教授一听没辙了,只得说道:“好,九千就九千,不过我这次只带了八千,咱也是老熟人了,我八千先给你,你把画先给我,等会我就拿了钱补给你,你看行不?”
“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事没得商量!”老头的态度异常的坚定,一只手伸过去把画拽了过来。
见此,牛教授一脸无奈,只得说道:“那你一定把画给我留着,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他就急冲冲的向远处走去。
周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没一会就走了个精光,就只剩下那位爆发户般的中年男子。
“大爷,那幅画卖我成不?”中年男子见左右无人了,就开口说道。
老头连连摇头道:“不行,我这人虽然穷,但说话算话,可做不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中年男子劝解道:“大爷,这说话算话也要用在什么人身上,您看刚刚,那人明明带了八千,却还说只带了七千,对这种人有什么信誉好讲的,万一他只是说说而已,您不是白等了吗?”
“这……”老头好像被中年男子的话说动了,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我多加两百!”中年男子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老头还是一副沉思模样。
“五百!……”
“八百!大爷,您看现在在工厂里面,八百块钱也要几个月才赚得到,这些钱光买米的话,都够五口之家一年吃的了。”
听到这里,老头终于心动了,问道:“你没骗我?”
“那是!”中年男子拍了拍他带着的包,说道:“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这幅画就归你了!”
听到老头同意,中年男子是大喜过望,连忙从包里数了九千八百块钱,递了过去,等到老头确认无误,连忙拿着那个画盒就匆匆的离开了,而此时老头的脸上也泛起了诡异的笑容……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杜厚连连摇头,不过这种事情在古玩这行不说常见吧,但也不少见,虽然他对这种歪门邪道很是看不起,不过这种愿打愿挨的事情他也管不了,最多也只能期望那位中年男子吃一堑长一智了。
本来吧,这事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不过让杜厚有些郁闷的是,他在京城的几个月中,居然接二连三的遇上了这伙人,当然,遇到这伙人的地方肯定不可能是在同一处,不过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上当受骗,实在让他很是气愤。
于是当杜厚第四次遇到,也是最后一次遇上那伙人时,他再也忍不住走过去想把这个骗局搅和一下了……
听到这里,楚琛就表情恍然的说道:“杜老,想来您的这把紫砂壶就是在这里得到的吧!不过您也真是大胆,他们可有一伙人,而您才只有一个,您到也不怕他们对您不利?”
“哪不怕!”杜厚笑呵呵的说道:“我刚走到那个摊位上就想到了这一点,当时就打起了退堂鼓,不过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这把树瘿壶,当时我还以为这把壶是赝品,不过仔细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我想的那回事,这把壶很可能就是一件真品。”
楚琛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很关心那伙人到底有了什么结局,于就开口问道:“那伙人后来怎么样了?”
杜厚摇了摇头道:“这我到不清楚了,后来好像那伙人不知怎么就销声匿迹了。”
“这事我到是知道!”吴叔笑眯眯的说道:“那伙人因为一直在京城的各大古玩市场做局,结果引起了公愤,最后大家发动关系,把这伙人给逮进去了,而且当时正好是严打期间,两个主谋很可能现在都还没出来!”
“难怪呢!”杜厚恍然道:“不说这事了,小楚你也知道我对茶道没什么兴趣,这把树瘿壶放在我这里也算是暴殄天物了,这把壶我就一百万转让给你吧!”
楚琛闻言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以!”
要知道这可是供春壶,而且楚琛可以肯定它就是真品,如果要说其价值,别说一百万了,就算是一千万都不为多,因此,楚琛怎么可能接受的下来?
“好了!”杜厚挥了挥手道:“我一个老头子,还要那么多钱干嘛,其它的就算是你帮我找到那件元青花的报酬就行了,这事咱们就说定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真伪
到最后,楚琛无论说什么,杜厚都只肯同意收一百万,而且还事先说明,楚琛不能偷偷摸摸的给他多打款,不然就是看不起他,这让楚琛很是无奈。
不过后来楚琛想到,杜厚可是还在参与着研究瓷器的工作,到时等到研究成功了,多给他些奖金也就行了,而且到时有了奖金的借口,想来杜厚也不好说什么了。
楚琛只是在瓷都又呆了一天,就一个人回京了,而吴叔因为窑厂那边还有事情,再加上研究工作他也必须要参与,因此还要呆在那边呆两天才会回京,而胡勇也同样是如此。
至于“张火泥”相关的事情,楚琛除了帮忙鉴定下东西,其它事情也插手不了,不过他临走之前到是听说,那位中年夫妇已经不知去向了。
少了这个关键人物,办案人员也就不好现在就抓捕杜厚的那位朋友,不然到时他一口咬定自己没参与,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因此,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办案人员也只能暂时对他先监视了再说。……
躺在自家的床上,楚琛整个人都变得异常轻松,现在他越来越能体会到,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狗窝这句话的含义了,从他现在的感受来说,确实和这句话说的那样,外面无论怎么好,都没有家里来得温馨。
而且在家里,还有家人的陪伴,如果再加上吴可,还有将来的孩子,那对楚琛来说,就是最为理想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一早。楚琛照例去了趟刘老那,把这次的行程汇报了一遍。另外当然少不了献宝。
每当楚琛从外地回家之后,刘老总会多了一番期待。因为楚琛少不了会带一引起奇珍异宝回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而且更让刘老觉得惊奇的是,楚琛居然还带回了一把树瘿供春壶,这实在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好好!”刘老仔细看过这把树瘿壶之后,连说了三声好,随后有些激动的对楚琛说道:“阿琛,你这把供春壶可是解答了一个大难题啊!”
“解决了大难题?”楚琛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啊,至于什么难题。其实你也应该有所耳闻的,这些年,对于现在出现的供春壶,特别是那把树瘿壶提出不同观点的人越来越多,而那把壶看起来确实也有些经不起推敲。”
刘老解释道:“首先供春当年制壶时工艺并不成熟,而那把树瘿壶的制作技术已十分纯熟,从技术上看,真正的供春壶是无法达此高度的。其次是泥料的细腻程度,也是供春时期所无法达到的。”
“再次。其款识也不对,在整个明代,紫砂壶落款者是用竹刀或钢刀刻楷书款,在把梢上落篆书印款是不可能的。还有一点应该强调的是。供春时期制壶是不用匣钵烧造的,壶与缸坛同窑,壶身肯定会有飞釉泪痕。而那把壶却没有。”
“而且顾景舟大师在临终时也说道:‘供春壶完全不是供春真迹遗作,而是黄玉麟的创作……现有五张供春壶照片,为一人所制,筋络、凹凸雷同。使用同一工具,且经储南强承认。黄玉麟是供春壶的创作者。’”
说到这里,刘老又拿起楚琛的这把树瘿壶把玩起来,说道:“而你这把树瘿壶正好完美的体现了供春当时的技术特征,所以至少我个人认为,你的这把地供春壶是真品,那是毋庸置疑的。”
等刘老把话说完,楚琛就有些疑惑的说道:“师傅,我有一个问题,既然您说当时供春不太可能在把稍处留款,那为什么我的这把壶却也有呢?”
刘老闻言愣了一愣,正当楚琛以为他没想到这一点时,刘老却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说阿琛啊,你怎么看东西也马虎起来了,你再看看这个款识呢!”
楚琛对刘老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他连忙从新拿起那把壶,仔细看了起来,过了片刻之后,他一脸惊讶和羞愧的说道:“师傅,这是后加的?”
“还好眼睛还没糊涂!”刘老瞪了他一眼,说道:“虽然这个款识可能因为加上去的时间离成壶的时间不远,再加上原主人经常把玩导致的磨损,和包浆的影响,可能后加的特征已经不再明显了,不过之前凭你的眼力怎么就看不出来?”
“师傅,对不起,是我马虎大意了!”
因为在他之前有着吴叔鉴定,再加上虽然他不想过多的使用异能,但心里还是下意思的受一点影响,于是楚琛后来并没有花太大的精力在款识上,结果使得他并没有看出主来。
其实如果他看不出来到还好,但他恰恰能够识别的出,因此才显得非常惭愧。
“好了!”刘老看到楚琛这番模样,挥了挥手道:“咱们这一行,可容不得半点马虎,历史的研究,哪怕一个小错误,都会引起南辕北辙的结果。人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吸取教训,以后鉴定的时候,一定要细致一点,记住了没有?”
“嗯,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楚琛毕恭毕敬的答应道。
看到楚琛诚恳的表情,刘老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楚琛这个弟子出色是出色,但一点错都不犯也让他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他还真怕楚琛会因此而骄傲自满,这也是为什么楚琛犯了一个小错,他却这么严厉的原因。
接下来,刘老又把话题转移到了眼前的这把供春壶身上:“不过从款识这一点来看,也确实如记载那样,很可能供春的壶在制作的时候是没有款识的,这一点,对于研究供春还是很有帮助的。”
据史料记载,给紫砂壶留款应该是到了时大彬才开始的,而且他早年还是请人书写刻款,到了晚期,才做到运笔如刀、自己刻款,由此判断,供春壶很可能是无款的。
楚琛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这样一来的话,那一些人很可能会认为这把壶并不是供春制作的吧?”
虽然他的异能给出的结果来判断,这把壶应该就是真正的供春壶,但是跟别人说的时候,他总不能提起异能的事情吧。
刘老呵呵一笑道:“这一点我觉得没有问题,首先从这把壶的特点来说,和供春壶的记载是一样,而从包浆来看,这把壶应该出自明朝无疑,而明朝的紫砂壶大师,也只有时大彬在使用这种泥料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壶吧!”
“而且要表现的和供春壶的特点一模一样,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想来就算是时大彬也只有技术累积到了一定时候,才能制作的出,但那时时大彬已经成名了,他又何必制作出一款这样的壶,而且还不留自己的款识呢?”
“所以我觉得,这把紫砂壶应该就是供春的作品无疑,不过这毕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所以你这把壶先留在我这里,怎么样?”
“可以!”
楚琛也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能够研究清楚,对于学术方面的研究也是好事。……
中午,楚琛在刘老这里吃过了饭,就连忙驾车赶往自己的店铺。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十三号了,店铺的装修已经完成了大半,一番查看后,楚琛估计在十二月下旬应该就能彻底完工了。
楚琛已经决定在元旦那一天开业,因此在楚琛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里的四人都很忙碌,谷建明和顾琦飞都在赶活,想要在开业之前准备更多的翡翠饰品。而周文平在忙于管理店铺里的大小琐事,比如管理员工、设备之类,也挺辛苦。
至于老五只要有机会,就出去掏宅子,或者到玩家家里去收购古玩,当然,古玩这一行,总是少不了赝品的存在,好在老五比较谨慎,如果觉得东西不对,他宁可不买。
虽然这样一来,会有一些东西错过,但也不用去承受赝品的风险了,因此到目前为止,他从来都还没收到一件赝品过。
当然,老五毕竟没有楚琛那样的异能,要他将来百分之百都不会打了眼,那也不现实,因此,楚琛也不可能下死命令,让老五一定不要打眼,如果直得那样的话,老五很可能都不敢下手。
今天楚琛到店里的时候,老五同样也出去收购古玩了,不过楚琛刚和周文平打了声招呼,老五就和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周,快……”老五走进来,还没说完,看到楚琛就连忙高兴的打了声招呼,随后对他身旁的那位老者说道:“孙老,您的运气真好,我们老板回来了!”
“这是你们的老板?”老者看到老五说的老板,看起来不过是一位小伙子,脸上就不禁露出了疑惑和不信任的表情。
“这我怎么可能骗你!”
说到这里,老五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孙老,我们老板可是专家,而且还是刘志和刘老的关门弟子,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老五这么说,老者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了楚琛几眼,而后还是有些不信的问道:“真的?”
“这还能有假?”老五哭笑不得的说道:“不信的话,您去阅宝阁问问,那里的掌柜就和我家老板很熟悉。”
第四百七十四章 如此亲戚
老者听到老五这么说,基本上也就相信了,边点头,边从口袋里谨慎的掏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来,说道:“那行,我还是那句话,这两块玉十万块钱,少一分我都不会卖的。”
“大爷,您看这里正在装修,也不方便,咱们还是先到楼上去坐一下吧!”
楚琛转头对周文平说道:“周哥,麻烦您先带这位大爷去楼上喝会茶。”
“不用这么麻烦,在这就行了!”老者摇了摇头道。
楚琛微笑着说道:“大爷,咱们毕竟是谈生意,而且古玩这东西确认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您放心,也不用太久,半个小时就行了。”
老者想了会才同意道:“那好吧!……”
等周文平把老者领上了楼,楚琛就问老五道:“五哥,刚才那位是?”
老五解释道:“是这么一回事,这人名叫孙大有,原先是一家国营企业的技术骨干,今年刚退休。今天早上我听我朋友说,他的孙女得了白血病,家里还缺十来万,说是要把家里祖传的玉器给卖了。早上我去他家隔壁人家问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就上门看了看,东西看上去很不错,于是我就把他带到店里来了。”
得知是这么回事,楚琛就点头道:“行,那咱们上楼去吧!”
两人来到上面的贵宾室,此时周文平已经帮孙大有泡了杯茶,而孙大有则拿出了他说的那两块玉后,就不停的往外张望。估计是想要快点完成交易。
楚琛坐到位置上,微笑着对孙大有说道:“孙老。您先请喝会茶,我把这两块玉看一下。”
“行。你看吧!”说完,孙大有做了个请势。
孙大有的两块玉分别是一块玉璧还有一块玉璜,楚琛首先拿起的是那块玉璧。
说起玉璧,就不得说起玉瑗和玉环,在现实生活之中,许多人会把这三样东西搞混了,其实只要清楚了其中的含义,分辨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尔雅?释器》中指出:“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
郭璞注:“肉,边;好,孔。”邢禹疏:“肉,边也,好,孔也,边大倍于孔者名璧,孔大而边小者名瑗,边、孔适等若一者名环。”
这里把三种器物的形制讲得十分清楚。“肉”是指周围的边,“好”是指当中的孔,也就是说三者的名称由中心的圆孔大小来决定,大孔者为瑗。小孔者为璧,孔径与玉质部分边沿相等者为环。
楚琛手中的这块玉璧应该是由和田白玉雕琢而成。两面同式浮雕,绳纹圈内饰卷云纹。外饰双体夔龙纹。玉面光洁,玉质滋润。上面布满了氧化白斑和鸡血红沁。
楚琛拿起放大镜把这块玉璧仔细观察了之后,心里就有了数。随后把玉璧放了回去,就拿起了旁边的那件玉璜。
玉璜是一种弧形的玉器,一般都认为“半璧曰璜”,其实多数璜只是璧的三分之一,有的甚至只是四分之一,只有少数接近二分之一。而眼前这块玉璜也到不了半璧,堪堪三分之一还不到的样子。
此块玉璜同样也是使用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玉质润泽,周身散染黄褐色沁,两端透雕鱼龙首,龙腹下透雕双凤纹,璜凸雕谷纹。
此璜造型优美,图案生动华丽,多以阴刻线表现纹饰,应该是一件战国时期的玉璜,而且从形制上来看,很可能不是一般贵族所能享有,可谓是战国玉器中的精品。
看到楚琛把玉璜也放回了原位,孙大有连忙神色有些忐忑的问道:“小哥儿,这两块玉十万块钱,你要不要?”
楚琛微笑着说道:“要,咱们现在就签个协议,没问题吧?”
孙大有闻言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双方还要拉扯一阵,没想到楚琛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这让他很有些意想不到,于是他连忙反应过来,连声说道:
“签!签!现在就签!”
等到签完了协议,正当楚琛准备带着孙大有去转帐的时候,孙大有开口问道:“小哥儿,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我这两块玉璧,到底是不是都是战国的?”
楚琛摇头道:“只有那块玉璜是,另一块玉璧是仿古玉。”
“啊!那你怎么还会把它们买下来,不会是可怜我老头子吧?”孙大有闻言有些惊讶的问道。
听他这么说,楚琛觉得非常奇怪,就问道:“您怎么会这么认为?”
孙大有有些疑惑的说道:“是我的侄子跟我这么说的,他就是做古玩生意的,昨天他来看过这两块玉之后,就跟我说一块是真的,一块只是仿的,要我八万块卖给他。”
“不过我这两块玉他又不是不知道,是当初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分给我的,怎么可能会是仿的?所以我就说考虑考虑,当时也没答应他,他原本还说今天晚上要再过来商量这两块玉的价钱的。”
听孙大有这么说,周文平和老五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楚琛无语之余,有些疑惑的问道:“孙老,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您是怎么认为这两块玉值十万块钱的?”
“我一个朋友,他家有一块战国时期的玉器,样子破破烂烂的,却卖了三万块钱,我这两块玉比那块好多了,十万块钱应该挺合适的吧!”
说到这里,孙大有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要说孙大有这么认为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普通人也不可能随时了解市场行情,而且这年头网络也不发达,普通人也没什么特殊的渠道了解市场行情,因此,一般情况他们也只会照着自己的想法开价。
不过孙大有那个侄子就实在太无良了,明知道孙大有家急需钱,居然还要压价,实在是很没有人性。
于是楚琛就为他解释道:“孙老,您的这个想法是大错特错,在古玩这一行,东西的最终价值其实还是要以工艺和稀有程度来决定的,因此,破旧的东西不一定百分之百比完整器便宜,而完整器的价值,也不是按照破损器物的价值,加减乘除就能够得出的。”
“另外,这块玉璧虽然是仿古玉,但它是宋代的仿古玉,并不是像现代的高古玉赝品那样没什么价值。”
宋代是我国历史上玉器仿古最盛行的时代。由于皇帝的热心倡导,大臣的衷心拥护,上行下效,一时仿古成风,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仿古玉品。
一般而言宋代的仿古玉器有三个特点,一是玉质大多是本地玉,用和田玉料很少。这是因为在当时,北宋与西域之间被西夏所隔,和田玉料获取不易,因此价钱极贵,不是大量仿古玉雕所能用得起的。
而在南宋时期,更是蜷缩于东南一偶,更加不容易得到好料,因此宋代的仿古玉,大部分的材质都不太好。
第二点是造型缺乏战汉风格,因为宋代掌握的古玉实物很少,通常是根据古籍上的片言只语,加以臆想发挥雕制的,所以仿古宋玉给人一种不太入调的感觉。三是雕工不及古玉自然,流畅,而略显滞涩。
楚琛接着说道:“但您这块宋代的仿古玉璧,不但用的是和田白玉,而且雕工也很细腻自然,另外这个鸡血沁虽然是伪造的,不过却是使用的虹光草为原料的老提油,提油色泽古朴雅致,也算是难能可贵吧。”
“总得来说,这块玉璧应该说是一块宋代仿古玉中难得的一件精品。而您这两块玉,我以十万块钱买下来,肯定是很值的,用我们这行的话来说,就是捡了漏了。”
听了楚琛的解释,孙大有张了张嘴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虽然他心里确实非常后悔东西卖便宜了,不过毕竟是自己开的价,也怨不得别人,而且别人还好心的给你解释了一番,他也做不出那种反悔的事情。
不过他此时心里还是相当的愤怒,而愤怒的对象就是他的那位侄子,先不说不借钱给他家了,明明知道东西的价值,没有多给一些也就算了,居然还压价,要是朋友那还算了,最让他气愤的是对方居然还是他的亲侄子,实在太不是东西!
此时,楚琛说道:“孙老,咱们现在就去转帐吧!”
孙大有连忙说道:“行!……”
到了银行,楚琛直接给孙大有转了十五万,这让孙大有非常的惊讶。
楚琛微笑着解释道:“孙老,这五万算我聊表心意吧,而且说实在的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说到这里,他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孙大有,说道:“这是军医院苗主任的电话,如果你们想要转院去那边的话,可以打他的电话,到时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其实说实在的,光是那只玉璜的价值就有一百多万,楚琛也不是不能再多给一些,不过有道是斗米恩,担米仇,有些事情也只能做得恰到好处,不然别人反而不会感激你。
孙大有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过了半响他才给楚琛鞠了个躬道:“大恩不言谢,你这份恩情我孙大有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玉琮
告别了千恩万谢的孙大有,楚琛慢慢的向自己的店铺走去,不过走到半路的时候,居然意外看到了一个他并不想看到的人,周希财的那位奇葩儿子周聚德。(第四十八章)
自从那次和吴叔在他家买了两幅画之后,楚琛就再也没见过他,当然,对这样的不孝子,楚琛也没有见他的想法。
不过让楚琛有些意想不到的是,今天再次看到周聚德,却发现他已经完全大变了模样,脸色苍白无血,整个人瘦的就好像是个骷髅,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常年吸毒的人一样,晚上胆小的人遇到,都很有可能会把他当成鬼。
如果不是周希财给楚琛的印象太深刻了,他都想不到这人会是周聚德,而且要不是周聚德下巴处的一颗大黑痣实在太好认了,他也实在不会想到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那个原先还有些发福的周聚德,会变成这个模样。
周聚德此时正在卖力的吆喝着,那声嘶力竭的模样,再配合他的外表,让人看着就觉得害怕,因此,虽然他的摊位上摆的东西极多,不过真正上前查看的还真没几个。
不过周聚德的摊位上也没什么好东西,清一色的玉器,而且大部分玉器都是“一眼假”,眼力好的人远远一看就知道是赝品,这种情况下,就算为数不多的上前查看的人,也都只是看了几眼就走了。
本来楚琛看到周聚德这个不孝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想往自己的店铺走去,不过想想这几年周希财对他还是比较照顾的,他的儿子再混帐也是他唯一的骨肉,现在能帮还是帮一下吧。于是还是转身朝周聚德的摊位前走去。
周聚德看到楚琛走到了他的摊位前,刚开始还有些尴尬,不过瞬间他就笑容满面的说道:“小楚啊,咱们可是好长时间没见啦!”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看着他的摊位上的那些玉器,假装惊讶的刺了他一句:“哟,周哥,这些不是您一直非常喜爱的玉器嘛,怎么会想到把它们给就这么卖啦,实在是怪可惜的哦!”
周聚德的脸皮也够厚的。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笑着对楚琛说道:“这不是准备出国了嘛,这些玉器也没办法带出国,只能卖掉了。怎么样,小楚你要不要挑几个。我给你算便宜一点。”
楚琛听了他的话,心里就不禁冷笑了一声。就你这经济条件还想出国?我看是买玉买的没钱了。只能把这些玉器卖掉搞点生活费吧!
事实还真的就像楚琛想的那样,上次得了楚琛买画的钱,周聚德颇为疯狂的把钱都去买了玉,等到他断了炊才发现自己已经没钱了,而且就凭他这个德行,亲朋好友也不可能再借钱给他。无奈之下,周聚德只能把他的那些玉器卖了换钱。
不过他的那些玉器,不是赝品就是赝品,除了一些新人或者不懂行的人之外。剩下的人都不会买他的这些所谓的高古玉,于是这段时间他零零星星的卖一些假玉,使得他饥一顿饱一顿的。
而且让人无语的是,这人已经是走火入魔了,就算没人买他的玉器,他也理解为别人没有眼光,而且他只要钱稍微有些宽裕,就立马就把它花在了这些他认为是高古玉的假玉上面。以致于才几个月下来,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对这种人楚琛也懒得废话,低下头准备随便挑选几件还看得过去的玉器,就准备付钱走了,不过周聚德的这些玉器,实在是假得不能再假了,假得让楚琛认为连一件能够通过宝觉筛选的玉器都没有,因此他连宝觉都懒得用。
不过楚琛的要求也不太高,因此没花多大的精力,就在自己的前面挑选了两块玉器。
“这两样多少钱?”楚琛指着他选的两块玉器问道。
“很便宜,只要五百就行了!”周聚笑眯眯的伸出了五根手指。
楚琛选的两块玉器,分别为一块玉牌和一支玉灵芝,虽然玉质算是和田白玉,不过都是和田白玉中间最差的那种,如果以市场价值来说,一百块都要不了,因此,周聚德开出五百块实在是把楚琛当作冤大头对待了。
不过楚琛本来就是打算稍微帮一帮,也就还了周希财的情分了,因此,他也没多说,直接掏出五百块钱,准备把这两块玉器给买了。
不过让楚琛没有想到,而且非常气愤的是,周聚德居然来了一句:“小楚,你搞错了吧,我是说一块五百啊!”
楚琛闻言愣了愣神,随后直接把两块玉器往摊位上一放,边转身准备离开边说道:“那这两块玉你还是留着自己玩吧!”
周聚德同样也没想到楚琛的反应这么直接,不过他到是反应也快,马上就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拉住楚琛的衣角,腆着脸道:“小楚,你听我把话说完嘛,虽然这两块玉器要一千,不过咱俩谁跟谁啊,我给你打五折!”
对于如此不要脸的家伙,楚琛本来是准备一走了之的,不过他回过头的时候,却正好看到摊位角落边的一件玉器,这件玉器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不一般,于是他连忙使用了宝觉,而且居然还真通过了宝觉的筛选,这让他实在有些意外。
遇到了一个意外之喜,楚琛总得想办法把它拿到手,而且按现在的局面,正常情况已经没办法拿得到了,于是楚琛就一脸不悦的说道:“现在就算五百我也不买了,除非你再给我选两块!”
听到楚琛这么说,周聚德心里不禁冒出了一句京骂,md,看你穿得人五人六的,没想到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都成这样了,居然还好意思开这个口。
不过周聚德他也不想想,刚才楚琛都已经准备付钱走人了,是他贪心不足,还想捞上一笔,结果搞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周聚德虽然暗地里腹诽不已,不过如果是正常情况,五百块钱就算是一个月也不一定卖得到,因此,他也只能满脸堆笑得说道:“两块太多了,就一块吧!”
“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算了!”楚琛直接转过身,又打算走了。
其实这段时间下来,周聚德虽然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不过心里多少也有些知道他的这些玉器不值什么钱,见楚琛又打算离开,连忙说道:“两块就两块!”
楚琛闻言暗自冷笑一声,有些人还真就是贱骨头!
接下来,楚琛又是一阵挑挑拣拣,不过正当他选了一块玉器之后,准备拿起他之前看中的那件玉器时,周聚德又开口制止道:
“小楚,你如果要选你手中的玉琮,那就五百块钱只能选这一件!”
“为什么?”楚琛板着脸说道。
周聚德害怕楚琛又拨腿就走,连忙就解释道:“这件玉琮个头大啊,这么大块的玉,五百块钱还算少了呢!”
楚琛冷笑道:“个头大也要看什么玉的吧,你以为什么玉都能值和田玉的价格吗?”
周聚德讪笑道:“你手里的玉琮的材质毕竟不是太差是吗?”
“就算不是太差,也不值你说的五百块钱。”楚琛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也懒得和你墨迹,除了刚才那两块,我就选这一块,总行了吧?”
周聚德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舍得,于是苦笑道:“这个实在有些不合适啊,要不你再选块别的?”
听到这里,楚琛把脸一板道:“你这么说,我到是一定要就这么选了,成不成,你给句痛快话吧!”
“这……”
周聚德看了看楚琛手里的玉琮,正当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舍时,肚子却“咕噜”响了一声,这让他当即想到,东西再喜欢,也不能填饱肚子啊,正当他打算答应的时候,那丝不舍的情绪却又浮上了心头,于是他有些弱弱的说道:
“你如果想要这件玉琮也可以,多加一百块钱就行了!”
“你!……”
本来按照楚琛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再加一百的,而且就周聚德这模样,楚琛也相信到最后他肯定会同意卖的,不过想到周希财,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装作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行了!我实在懒得和你墨迹!”
说完,楚琛直接数了六百块钱,给递了过去,随后直接拿上东西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楚琛走远了,周聚德就开始对楚琛骂骂咧咧起来:“什么人嘛,只知道剥削无产阶级,如果换了三十年前,我一定要拉你出去批斗!”
说实在的,如果周聚德不是像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的性格,楚琛肯定不会做得如此绝情,有着周希财的因素,今后楚琛肯定会分一笔钱给他的。
不过就周聚德现在这样的德性,就算楚琛将来分一笔钱给他,他也不会感激楚琛,就像现在一样,不说那件玉琮的价值,如果不是楚琛的话,六百块钱他都不知道要卖多久。
而且那三样东西,他买来也不过花了一百多块,现在楚琛花了六百块钱把它们买下来,周聚德反而还觉得楚琛对不起他,这种人就是实实在在的忘恩负义之徒,根本不值得同情。
第四百七十六章 玉琮(续)
楚琛回到店铺,周文平看到他手上的那件玉琮,就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这手上的玉琮,我怎么看着有些像是良渚文化的?”
楚琛呵呵一笑道:“周哥你说对了,不过我还没仔细看,只是之前我心里觉得这件玉琮是良渚文化的可能性比较大。”
“真的?”听到楚琛这么说,周文平真是惊喜异常。
良渚文化是环太湖流域分布的以黑陶和磨光玉器为代表的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距今5300-4000年,其中最为出名的就要数它的玉器,其以雕刻文饰繁密细致,和谐工整著称。
而良渚玉器当中典型器物就要数玉琮,因其具有精美绝伦的纹饰和重要的历史价值,以及巨大的艺术魅力,自古就被嗜玉者所追捧,更是在宋代的一些影青瓷就开始模仿良渚玉琮的造型,可见其影响之大。
因为影响大,再加上良渚玉器的价格极高,导致目前市场上仿品不断,可以说是泛滥成灾都不为过,到处都有卖良渚玉器的,商店里,地摊上,贵到几十万,小到几十元,林林总总,目不暇接。
正是因为良渚玉器的市场如此的混乱,使得渚玉爱好者往往想收藏又不敢收藏,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不能判断这些玉璧的真伪。这其实也正是周聚德会把真的当成假的卖给楚琛,和周文平现在这么兴奋的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
与此同时,老五正好从店铺后面走出来,看到周文平那兴奋模样。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楚琛扬了扬手上的东西。笑道:“走吧,上楼再说!……”
三人各自坐下后。老五看着楚琛摆在桌子上的玉琮,表情就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说道:“这么大一件玉琮,不要告诉我是良渚玉琮啊!”
楚琛笑呵呵的说道:“我觉得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至于真不真,还是等我先看过之后再说吧!”
良渚玉琮是由软玉雕琢而成的,从外观看呈外方内圆、上大下小形。其表面细密的阴纹线刻技艺达到了后世几乎望尘莫及的地步。
不仅如此,良渚玉琮还以体大自居,更显出它独特的魅力。像楚琛手中的这件玉琮。目测长度估计在十四五公分左右,就算比不上良渚玉琮王的17公分的个头,但也是相当稀少罕见的了。
当然,大是另一方面,如果光是大那也吸引不了广大爱好者的目光,除了那些精美繁琐的纹饰之外,方柱形的玉琮四面中间为立槽,槽两边基本等距,误差在1毫米左右。每节上下间距也几乎完全相等。
而且玉琮兽面纹的构图也基本相同。每个面的转角上有半个兽面,与其相邻侧面转角上的半个兽面组成一个完整的兽面,这样的组合使原本呆板的兽面更显生动且具变化。
比如楚琛手中的这件玉琮,在四面直槽内上下各刻一神人兽面复合图像。用线浮雕结合细线刻雕琢成。
在分为两节作角尺形的长方形凸面上,以转角为中轴线向两侧展开,每两节琢刻一组简化的象征性的神人兽面纹图案。四角相同,左右对称。其中简化的神兽一节还装饰有鸟纹图案。并与各纹饰上间饰云雷纹。
这些繁缛复杂的图腾纹饰,细如发丝的线条组合而成。让楚琛欣赏之后,都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赞叹之声。
这一点,其实也是至今都一直困扰着众多专家学者的难题,因为人们实在无法想象,在既没有青铜、又没有钢铁的良渚时期,对硬度超过一般岩石和各种金属的玉料,是怎样进行加工,使之成为纹饰如此精美繁细的玉琮?
另外,当时的人们又是怎么把玉琮的误差控制的如此精准的?特别还是在四五千年以前那种相对还比较原始的社会,楚琛想想都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楚琛才在放大镜的帮助下,把这件玉琮的各处特点全都仔细看完,虽说从宝觉的反应来看,他就猜想这很可能就是一件真品,不过当他能够确认这真得是一件真品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激动之情。
周文平和老五看到楚琛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惊喜的问道:“这确实是真的?”
“是的,你们看看就知道了!”楚琛微笑着说道。
周文平和老五一听,连忙轮流上手观察起来。
正在这时,谷建明来这边休息一下,看到楚琛也在,就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问道:“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楚琛笑着回了一句,而后问道:“家里最近怎么样,生活的习惯吗?”
谷建明高兴的说道:“挺好的,就是这边比南方要干燥一点,刚开始孩子有些不习惯,这两天已经适应下来了。”
“那就好!”楚琛高兴的说道:“对了,现在翡翠饰品雕刻的进度怎么样了?”
谷建明回答道:“进度差不多,到开业那天肯定是足够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我们雕刻的那些作品,怎么样?”
楚琛同意道:“行,不过等周哥他们看完之后,我再去。”
“好的!”
谷建明点了点头,随后朝周文平他们那看了看,却发现周文平手上的东西有些熟悉,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周他们这是在看什么呢!”
“是我刚刚得到的一件良渚玉琮。”
“什么,良渚玉琮?!”
谷建明闻言惊讶万分的凑了过去,定睛一看,没想到还真是得就是他一直想要欣赏和研究的良渚玉琮,让他实在是太惊喜了。
看到谷建明的表情,楚琛就有些奇怪的问道:“谷师傅,难道你也对良渚玉宗很感兴趣?”
谷建明相当兴奋的说道:“那是当然了,要知道,良渚玉器的纹饰,就算是在一毫米宽的阴线内竟然还有三条以上有着明显针对性的琢刻阴线,这种琢刻工艺直到现代化的今天,即便是借助现代加工机器的方法,也很难达到。这么高超的雕刻工艺,对我们这行人来说,是具有相当高的借鉴意义的。”
听谷建明这么说,楚琛就笑着说道:“那行,等过段时间不忙了,这件玉一琮我可以放在店里给你们研究一段时间。”
“谢谢!谢谢!”谷建明听到楚琛这么说,那是相当的兴奋,连声对楚琛表示感谢。……
等到三人都把这件玉琮看完之后,老五就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良渚玉琮,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赝品太多,而且价格又那么贵,我还真想也去买上一件。”
周文平闻言笑着说道:“得了吧,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你觉得这么精美的良渚玉器会可能便宜吗?”
旁边的谷建明闻言呵呵一笑,随后对楚琛说道:“老板,您能否把良渚玉器的鉴定要点给我介绍一下,我哪天也到隔壁潘家园去碰碰运气。”
楚琛说道:“介绍到是可以,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买古玩可千万不能马虎和冲动,不然可是很容易就打眼的。”
谷建明点头道:“这我也知道,反正我如果真的要买的话,肯定会看了东西表现出来的意境再买的。”
谷建明毕竟也算是能工巧匠了,玉器所表现出来的意境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而赝品往往只会生搬硬套,除非是高仿,否则真得很难骗得过谷建明。
楚琛笑着说道:“那行,我给现在就给你说说这良渚玉器的一些特点。”
说着,他拿起那件玉琮讲解道:“首先,良渚玉器的鉴定要细辨玉质和沁色。良渚古玉所用的质料有多种,其中最主要的是透闪石至阳起石系列的软玉,另外还有萤石、叶腊石、石髓、绿松石等玉石。”
“至于这些玉石的特点,明天我带本书来给你看看,照着上面的彩图可以更容易的理解。说了玉质,咱们再来说说沁色,良渚玉器其中大部分受沁之后为鸡骨白色。”
说到这里,楚琛指着玉琮上的沁色说道:
“不过就像这件玉琮上的鸡骨白色一样,真正的良渚古玉没有较纯净的鸡骨白,自然环境下形成的玉质白化,是由于透闪石内部的结晶水逐步失去形成的,一般会经历红化、失透、白化的渐变过程,这是辨别良渚玉器最基本的特征。”
“另外,良渚玉器的加工方法非常的先进,能够做出非常出色的抛光效果。再加上受到四千多年埋藏环境的共同影响,最终会形成玻璃光的效应,在高倍放大镜可以看到不规则的细微磨痕,这是现代电动工具加工所无法仿制的特征。”
“除了上面所说的特点,真正的良渚玉器还有两个最重要的特点,这两点就是你刚才说的阴刻线,还有其中的神韵。”
楚琛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良渚文化那时候,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拥有这么多先进的自动工具的,因此,这些精美的玉器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完成的,再加上当时玉器的特殊功用,其中就包含着作者的心血和庄严气韵。”
“这一点,经验比较丰富的专家,或者像你这样的能工巧匠,一般都能够感受的出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 玉雕
听到楚琛这么说,谷建明连忙谦虚道:"我现在能工巧匠可还算不上,至多算是熟练工吧!"
"谷师傅,你实在太谦虚了."楚琛笑着说道:"说难听一点,如果您算不上是能工巧匠,我也不会把你和顾师傅从岭南请过来,你说是不是?"
"过奖,过奖了!"
谷建明笑着摆了摆手,随后问道:"老板,除了上面所的那几点,其它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当然还是有的,就比如说良渚玉器的钻孔方式."
楚琛配合着手中的玉琮接着解释道:"经过这些年的研究,一般认为良渚玉器上的钻孔采用了管钻和锃钻这两种方式,前者用于口径较大的孔,如玉琮;后者用于小型配饰的钻孔,如玉牌和锥形器上的钻孔."
"由于解玉砂在钻孔过程中会不断磨损,越深入钻孔就越困难,从工程学的角度出发,一般认为古人采用了双面对钻的方式来提高钻孔效率,由于原始工具无法精确定位,经常在对接处出现错茬和台阶的现象,良渚后期随着高节琮的出现,玉琮钻孔一般不加打磨,这也是鉴定良渚玉器的重要方法."
说到这里,楚琛指着玉琮上的一条细小的缝隙说道:
"另外,就要说良渚玉器上的这些节理裂缝了.因为良渚玉器上的这些节理是经过四千多年的埋藏所以才形成的,而且因为玉琮是被完全的掩埋,所以这种节理裂缝是在整件玉琮的表面和内部都会存在."
"这也正是作伪者要面临的一个难题.所以一般现在那些作伪者还是使用的加热出节理法来伪造的这种现象.……"
接下来,他把加热出节理法的步骤和辨识方法给讲解了一番.随后,他又讲解了鸡骨白的伪造方法,以及其它一些伪造手法的细节.
楚琛最后总结道."总之,只要是伪造出来的特征,无论伪造的再像.和真品相比总会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如果在一件玉器上看到不自然的特征,那就要小心了,基本上是赝品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然我说了这么多良渚玉器的特点,不过古玩这东西,购买的时候还是千万谨慎点为好,毕竟这年头伪造的手段越来越多,令人防不胜防.就算是经验丰富的专家,都会打眼,就像我,以前也都打了无数次的眼."
听了楚琛通俗易懂的讲解,别说谷建明了,连周文平和老五的收获都非常大,一时间大家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谷建明才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谢谢老板的讲解,让我真是受益匪浅."
楚琛摆了摆手道:"这没什么,我也不过动动嘴而已.至于能不能结合到实际情况,还是要看你自己."
三人呵呵一笑,楚琛的话确实有道理,不过没有领路人,像一些古玩鉴定的秘辛或者窍门之类的,就只能靠自己摸索.而且就像是刚才楚琛所讲的几个细节,就算是他们平常自己摸索,如果不是有特殊的际遇,也很难摸索的出来.
这也正是学习古玩,最好有一位名师指导的根本原因.
以这点来说,周文平和老五还是真当的羡慕楚琛的,不过有些事情就算是羡慕也羡慕不来,不过能够有楚琛这位老板和朋友,也已经足够让周文平和老五感到庆幸了.
接下来,楚琛原本想随着谷建明一起去欣赏下他创作的作品,在途径顾琦飞的工作室时,楚琛突然想看一看顾琦飞的手艺,于是就上前敲了敲门.
没一会,穿着工作服的顾琦飞就打开了工作室的门,看到是楚琛和谷建明,连忙笑着把两人迎了进去,随后就给两人泡了杯茶.
"老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怎么样,在厩呆得习惯吗?"
"习惯,很习惯,我夫人其实就是晋省人,住在厩她也很适应."
"那就好!……"
随后,楚琛走到顾琦飞的工作台前,看到工作台上放着一块挂件成品,还有一块差不多的已经完成了大半的半成品,就开口问道:"顾师傅,您这是在雕福瓜摆件?"
顾琦飞微笑着点头道:"就是福瓜,毕竟是传统的东西,咱们店里还是要多准备一些的."
福瓜是一种一年生的葫芦科草本植物,可以食用,也具有很强的观赏性之.翡翠福瓜是翡翠玉石雕刻艺术中的一种常见题材,《诗经?大雅续篇》记载:“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意为连绵不断的藤上结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瓜.
在我国传统文化中,福瓜往往寓意多子多福,富贵传承,绵延不绝的好福气.搭配藤蔓,葫芦雕刻,象征福寿双全,以及人们对于美好生活和健康长寿的追求和憧憬.
因此,平常这种题材的翡翠饰品还是很受顾客欢迎的.
顾琦飞雕刻的两块福瓜挂件,是他最擅长的光身件,材质全都选用的是老坑冰种翠绿翡翠,雕工精湛,就算是那件半成品,看上去也是肥美圆润,通透灵秀,展现出了顾琦飞那相当出众的雕刻技艺.
楚琛饶有兴致的把两块挂件都欣.赏了一番,随后对着两人问道:"两位,如果我想学习玉雕,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比较好?"
"老板,您怎么会想学玉雕了?"谷建明和顾琦飞异口同声的问道.
楚琛摊了摊手道:"我本来就对玉器比较感兴趣,而且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这人赌石的眼力还可以,每次赌出品质上佳的翡翠,我都想着能不能用自己的手,把它们变成成品,所以才萌生了学习玉雕的想法."
顾琦飞呵呵一笑道:"老板,您这个想法到是挺好的,不过如果真得要学好玉雕,可是一件辛苦活哦!"
楚琛微笑着说道:"你们放心,苦我以前也是吃过的,辛苦我到是不怕."
两人虽然知道楚琛的身份,但并不知道楚琛以前的事情,因此心里对楚琛这样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既然是老板要求,那讲解一番也没什么.
而且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到底学得怎么样,还是要看楚琛自己的努力和领悟的,不过对此他们都不是太看好.
"那我先说说."谷建明开口说道:"其实这玉雕说起来也很简单,"琢"和"磨"就是玉器加工的基本工艺手段."
"所谓"琢",就是对玉料进行切,挖,斩等加工工艺.切,是指把玉料分割,切开,常用在开料,去料;挖,是指保留玉料的两边,除去其中间部分;斩,是指切棱去角."
"所谓"磨",是指用不同形状及大小规格不等的钻磨具,在玉料上反复磨制.磨具有杠棒,压砣,钓眼,尖杠棒等种类.因此才会有"玉不琢,不成器"这句谚语.影响一件玉器好坏的因素其实就是琢,磨方法的优劣,表现形象的形式和水平的高低不同,就会制造出品质不同的玉器产品来."
听到这里,楚琛就问道:"那具体应该怎么学习"琢"和"磨"?"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先要把其中的基本功练习的很熟练."
顾琦飞为楚琛讲解道:"不过在练习基本功之前,您先得要把材料的性质先研究清楚才行,当然,这一点凭老板您的赌石本领,想必这方面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
"接下来,您就要先熟悉刀具,然后撑握下刀的力度,角度等等,而且有一点您要特别注意,不同的翡翠,下刀时候也是有着不同的讲究的.打个简单的比方,两个相同品种的西瓜,一个生一点,一个熟一点,如果用相同的力量去切,一个可以很顺利的切到底,另一个就有可能中途会爆开.……"
接下来,谷建明和顾琦飞轮番上阵,把玉雕的基本功方面还有一些要注意的地方,讲解了一番.
"……基本上就是这些了."
谷建明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这样吧,我让我师兄整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发过来,毕竟光听我们讲有些地方也不一定就记得住."
"好的!"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凭借他那恐怖的记忆力,刚才两人说的,他都已经一字不漏的记在了脑中,不过这么惊人的事情,他当然也不好跟两人提起,而且有资料总比没资料好,再说这种事情也不是光说说就都能说清楚的.
楚琛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下午三点半了,于是想了想说道:"再过一会也可以下班了,正好咱们这还有一块干青种,要不咱们实战一下,也可以加深一下印象."
顾琦飞呵呵一笑道:"行,这东西毕竟是手上功夫,光说不练也只是假把式."
谷建明也点头表示同意,而且两人也觉得现在练一练也是有好处的,到时让楚琛体会到其中的辛苦和困难,如果受不了,也可以早点放弃.
于是楚琛把周文平叫来,随后把谷建明和顾琦飞的材料和制作的成品半成品都放到保险库中,并记录在案,接着就把楚琛之前说的那块干青种翡翠给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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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玉雕(续)
楚琛拿的这块干青种,是从刘思哲上次在公盘上自己选的一块毛料解出来的,这块干青种个头很大,虽然品质就算是在干青种里面都算不上太好,但价值却已经超过了十万。
不过干青种毕竟属于中底档的翡翠,就算雕成饰品,利润也没有多少,于是刘思哲就直接把它卖给了楚琛,现在正好楚琛拿它来练习雕刻。
一行人拿着玉料来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这里有几台切割设备,是专门用来对翡翠玉料进行切割的。
把翡翠放到切割机的平台上,大家也没说什么废话,顾琦飞就对着照着那块干青种开始了讲解。
“雕琢玉器的关键的是玉器设计。一般说来,设计者往往是根据玉料的颜色、玦度、纹理和形状来设计雕琢题材,选择适合玉料特征的题材。在这里,我要提醒一句,玉料毕竟是大自然经过无数年才能形成的结晶,因此,不管玉料的质地怎么样,一个好的玉雕师傅都应该对其抱着一颗虔诚的心。”
“平常的时候,我建议您选择的时候可以不选那些质地比较差的玉料,但一但玉料确定了,那您就应该最大限度地利用玉料,根据玦度和玉料外形设计出想要的效果,最好不要浪费玉料。”
“除了不能浪费玉料之外,也必须要利用好玉料的颜色,使其产生最佳效果,最后一点,就是尽量摒弃玉件上绺裂暇疵,当然。如果是好的玉雕师傅,只有设计的图案或者纹饰遮掩不了这些绺裂暇疵的时候。才会摒弃这些缺点。”
说到这里,顾琦飞开始讲解玉料的切割。这玉料的切割到也没什么,只要以保持翡翠的最大价值为原则就可以了,一番测量划线之后,那块干青种翡翠就被切割成了若干等分。
顾琦飞拿起几块刚才切割下来的边角料,说道:“咱们练习的话,只要用用这些就够了。”
“好的!”
楚琛点头表示同意,其它的玉料就让周文平重新放回保险库内,随后大家就来到楚琛的办公室,这里也像谷建明他们的工作室一样。放置了雕刻所用的工作台。
顾琦飞把那些玉料放到工作台上,随后从中挑选了一块,又拿起了一支铅笔。
“咱们简单的说一下玉器的勾样,一般来说,设计的玉雕题材,必须是你非常熟悉的,也只有这样才能雕琢出你所期待的玉器。咱们现在就设计一个简单点的四季豆。”
说着,顾琦飞就根据玉料的特点,勾画出了一个四季豆的模样。随后说道:
“老板,您是初学者,所以我建议您勾样的时候,最好先在纸上画一下。觉得自己满意了,再在玉料上勾样,不过如果是比较复杂的设计。那一定要先在纸上勾样才行。……”
四季豆也是翡翠中的传统样式,其中四个豆子寓意四季平安。三个豆子为连中三元。福、禄、寿齐到。两颗则是母子平安,古代很多妇女在怀孕期间就佩戴有两颗豆子的福豆玉饰以保母子平安。饱含着吉祥和福气。
一般情况下,四季豆是三个比较多,而顾琦飞勾画的就是三个豆子的四季豆。
说到这里,顾琦飞就开始用工具进行雕刻,而而谷建明就在旁边为楚琛讲解其中的要点。
“老顾现在的步骤我们称它为粗雕,也可以称为做胚,就是按照设计要求将玉料雕琢成形,初步达到四季豆的基本造型。粗雕这步非常重要,这是整个玉雕能否成功的基础,玉料一旦雕琢,就很难回头,可谓是“覆水难收”所以雕琢之前要慎重。”
楚琛很认真的把话记在了心里,随后问道:“那像我这样的初学者应该怎么操作?”
谷建明说道:“初学者下刀的时候一定不能着急,心要平,手要稳,同时下刀的时候千万不能用力太猛,毕竟这是玉器,切多了就没办法回来了,而下的薄你还可以补救。”
楚琛想了想说道:“那这样的话,如果经常这么弥补,那最终雕出来的器物会很不自然吧?”
楚琛这么想也很好理解,就像是平常写字一样,如果一笔没到位,再添上几笔,那样写出来和字肯定不会好看到哪去。
谷建明笑呵呵的说道:“这是肯定的,不过这也是新手的必经过程,总不见得刚学的新手还没熟练操作各种工具,就能一次切割到位吧,如果真能那样,那玉雕也算不上是技术活了。”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接着很认真的看着顾琦飞的操作,看了一会,他有些好奇的问道:“谷师傅,顾师傅他下起刀来时快时慢是怎么决定的?”
“这当然是根据翡翠的材质和器物的形状来决定的。”谷建明解释道。
“那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诀窍啊?”楚琛接着问了一句。
“这诀窍嘛肯定是有的。”谷建明笑着说道:“不过这种诀窍是熟能生巧的诀窍,而且每个人的领悟也并不一样,我到是可以把我领悟的一些道理说给您听,不过就怕对你产生影响,您要不要听?”
楚琛摇了摇头道:“那还是先不听吧,等我实在领悟不出的时候,再来向你请教吧!……”
因为纹饰相对很简单,再加上不过是一个四公分左右的小四季豆,不一会,顾琦飞就完成了粗雕的工作,随后换上工具开始接着雕琢。
“现在老顾进行的步骤叫做细琢和修整。”
谷建明为楚琛解释道:“这细琢顾名思义就是仔细雕琢的意思。粗雕出玉器的轮廓之后必须经过这步,才能完成玉器雕琢的全部工序。细雕的目的就是对玉器造型进一步精细勘划,使得现在这个四季豆从轮廓状态,进人精确塑造真实、逼真的一种过程。”
“这个步骤非常考验玉雕师傅的基本功和掌控能力,万一没注意多磨了一些,很可能会使得一件玉器就此报废。……”
过了一会,顾琦飞把细琢这一步也完成了,一颗线条流畅,外形精致的四季豆就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顾琦飞微微一笑道:“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抛光工作了,这一步是玉雕中非常重要而不可替代的玉作。就像这颗四季豆一样,无论你如何精雕细磨,玉件表面始终都是粗糙的,显示不出玉石晶莹剔透的美丽。”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完美的抛光才能使玉石表现出温润光洁的外表,才能使玉器具有高贵的气质。”
楚琛点了点头,问道:“抛光算是玉雕的最后一步了吧?”
谷建明回道:“一般情况下算是最后一步了,不过有些时候因此设计过程中的毛病没有被发现,所以需要抛光之后再修整。另外,如果是雕刻大师也会留下自己落款,而且像有些玉器需要刻字,这两种情况一般都是在雕刻完成后再处理的。”
“明白了!”
此时,顾琦飞说道:“老板,要不你现在就上手试试吧?”
“行,那我也选个四季豆的造型吧!”
楚琛开始摩拳擦掌起来,他先是从桌上的几块边角料中间选了一块大小合适的,随后在顾琦飞的指点下,用铅笔在玉料上勾勒出了四季豆的形状,接着有些兴奋的拿起工具,准备开始他的玉雕处女秀。
见此,谷建明就提醒楚琛道:“玉雕的时候要保持平心静气,还有记得我刚才说的,刚开始下刀不要太用力。”
楚琛听了谷建明的提醒,马上就心平气合起来,他吸吸吸了一口气,就开始刻下了第一刀。
事情往往是想的要比做的容易,楚琛原先以为玉雕很容易,而且看刚才顾琦飞雕刻的时候也不难,结果到了自己雕刻了,就马上感觉到其中的困难了。
首先这个下刀的力度就不太好掌握,他觉得翡翠是很坚硬的,雕刻起来用的力气一定要足,不过他却没想到自己托人买的刀具全都是顶级的玉雕刀具,非常的锋利,就算他已经留了力,这一刀下去也差点把手中的翡翠给废了。
而且也幸好他留了力,不然这一刀下去,很可能把手指都切了,看得旁边的其他人是大惊失色。
楚琛看着周围人担惊受怕的表情,有些尴尬的说道:“失误!失误!我忘记这刀实在太锋利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好在楚琛下刀的位置比较靠边,稍微修改一下四季豆的形状,整体到并不受影响,于是楚琛拿起刀具准备下刀,而其它人则都在旁边心惊胆战的看着,生怕楚琛又像刚才那样出了意外。
不过他们不知道,楚琛只是对手中的刀具有些陌生,凭他现在对力量的掌控,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而且因为对用刀的力度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只要再试验几次,虽然不能说很熟练,但像平常的玉雕师傅那样雕刻应该没问题了。
一刀、两刀、三刀,经过不同的力度试验之后,楚琛已经基本领会到了下刀时应该使用的力度,当然,一些变刀的地方,还需要经过多次的摸索之后才能得知。
第四百七十九章 玉雕(续二)
刚开始几刀是楚琛为了体会雕刻时的感觉而操作的,因为用的力度不一样,看起来就和正常的初学都一样,到也没什么让人觉得显目的地方。
不过接下来,楚琛体会到了其中的感觉,再结合刚才观察到的顾琦飞雕刻时所使用的动作,他下刀的速度虽然没有加快,但下起刀来也已经有板有眼了。
这让谷建明和顾琦飞感到特别的惊讶,因为他们从来都没看到过,居然有人能够几刀下来,就熟练的使用刀具了。
不过更惊讶的还在后面,楚琛领会到了其中的感受之后,心里对粗雕基本已经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虽然这个了解只限于眼前这块干青种翡翠,不过雕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靠经验积累的,只要以后他慢慢试验,其它的玉质他也能够很快就了解清楚。
于是接下来,楚琛直接来了个长刀,正当其他人以为楚琛又失误了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楚琛这一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刚刚到位,这种情况出现在初学者的身上,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致于大家都以为这只是楚琛运气好,所以才阴差阳错的成功了一次。
不过楚琛之后的动作,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们,刚才那一刀并不是楚琛运气好,而是楚琛确确实实的已经掌握了其中的诀窍,而且不但掌握了,看楚琛现在轻松自如的模样,简直就像是玉雕老师傅一般,让周围的人看得都惊讶的目瞪口呆。
虽然一开始因为不熟练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后来楚琛的速度已经和顾琦飞相差无几了,因此,等到楚琛完成粗雕的步骤,时间也并没有比顾琦飞慢多少。
正当楚琛拿起细琢的工具,却看到了旁边目瞪口呆的顾琦飞,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回过头时。却发现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谷建明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我说老板,您真得是第一次雕刻?”
“那还能有假,如果我不是第一次雕刻的话,之前也不用你们给我介绍其中的知识了嘛!”楚琛耸了耸肩膀道。
大家一想也是,楚琛刚开始那几刀确实应该是初学者才会做出来的。而且这个四季豆挂件一开始下刀的位置,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其表现的稚拙,确实是初学者的水准。
“这个……老板,您到底是怎么学的啊?我还真没见过学得像您这么快的人!”看着工作台上的那个挂件粗胚,谷建明怎么想,都有些不感相信这会是初学者的作品。
楚琛呵呵一笑道:“也许这和我是练家子。不但力量比起常人要大,而且对肌肉的掌控也很到位有关系吧!”
大家听到楚琛这么说,到是有些恍然,这玉雕想要学得好,力量是一个要素,对肌肉的掌控更是重中之重,如果这方面异于常人的话。确实学起玉雕来,很有可能比其他人要学得快一点。
不过楚琛学得这么快,还是让谷建明和顾琦飞依然觉得很惊讶,不过有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界上也许真的还有楚琛这样学得这么快的人也说不一定。
而且楚琛雕刻起来完全很正常,他们也完全看不出楚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更不会想到楚琛会是拥有异能的特异人士,当然。楚琛刚才学习雕刻的时候,也并没有使用异能。
接下来,楚琛就使用刀具对那件四季豆挂件细琢了一番,最后的成品,除了一开始下刀的位置显得稚拙之外,其它的地方基本上已经不比顾琦飞所雕刻的差了,这看着其他人不由得啧啧称奇起来。
顾琦飞忍不信感叹道:“老板。您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太惊人了,如果您能潜心研究一段时间,要不了多久,我相信您肯定可以成为一名玉雕大师的。”
楚琛笑着摆了摆手道:“顾师傅。您实在过奖了,不过我现在恰恰缺的就是时间,估计我能成为玉雕大师的时间,只能排在两位的后面了。”
大家闻言呵呵一笑,不过楚琛这话还是给谷建明和顾琦飞带来了一点压力,他们实在不想等到楚琛成为玉雕大师的时候,他们的玉雕技艺还在原地踏步。
不过楚琛毕竟是个怪才,有了刚才的表现打底,楚琛就算明天成为玉雕大师他们都不会奇怪,因此,两人虽然有压力,不过也并不大。
楚琛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这打磨的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晚上我请大家搓一顿……”
…………
晚上,大家热闹的吃了顿晚饭,接着大家又商量了一下店铺的事情,这使得当楚琛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本来他还打算解块翡翠出来,以备不时之需,不过都已经这么晚了,解石多少有些不太合适,再加上晚上吃饭的时候又接到了曹辉的电话,明天还得去赴约,于是他洗过澡就去睡觉了。
和曹辉约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于是楚琛正好去军医院看望了吕福全夫妇。
吕嫂的腿如果当时就做手术,到也不用住这么长时间的院,不过因为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能够保住已经算是万幸了,现在完全康复估计最少要半年。
本来如果吕福全家如果家庭条件好,离医院近的话,现在到也能出院了,不过他家住山区,交通又不方便,疗养的时间长不说,万一没有照顾好,很可能会发生变故。
因此,前段时间楚琛在瓷都的时候,吕福全打电话给他说想要出院,他就没有答应。
今天到了医院,吕福全夫妇又和楚琛提出了出院的想法,楚琛当然同样也没有答应,并把其中的利弊都跟他们解释了一遍,听说有可能会发生反复,受过罪的吕福全夫妇就有些害怕和犹豫起来。
见此,楚琛又是一番劝说,夫妇俩思量过后,因为害怕最终也只能打消了想法。
楚琛给吕福全夫妇安了安心,让他们别担心医疗费的问题,随后就去那位苗玉任那里拜访了一下,并且送了他一些礼物。
要说苗主任这人虽然有些欺软怕硬,楚琛也并不喜欢这种人,不过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一回事,利字当头之下,欺软怕硬、嫌贫爱富这样的人往往并不少见,而且就像之前刘老跟他说的那样,有些人虽然是小人,但只要用好了,无论对自己还是他人,还是很有帮助的。
现在的楚琛就从苗主任身上体会到了这一点,虽然人很讨厌,但他对吕福全夫妇的照顾也是尽心尽责的,理上往来,楚琛也并不吝啬给他一些回报。
除了礼物之外,楚琛还留下了一笔医药费,对他来说,占公家太多便宜的事情,他还真做不来。……
从军医院出来之后,楚琛就驾车来到了琉璃厂,这里是京城耳熟能详的文化街,集天下图书、字画、古玩、文房四宝的所在,也是国内外游客光顾京城文化的必游之地。
曹辉的书画公司,就位于琉璃厂,楚琛根据他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家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店铺,走进去才发现,这里格局,是仿照的画廊的形式,不过和国外画廊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国画和书法。
因此,和一般的书画古玩店相比,楚琛就觉得这里的布局有些新颖。
楚琛刚走进店门,就有一位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得到您的?”
楚琛客气的说道:“我和你们曹总约好了,麻烦您帮我通知一声。”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点头示意之后,就匆匆的向里面走去。
趁此期间,楚琛就随便把门口的几幅作品欣赏了一番。
也许是为了吸引顾客的注意,门口的几幅作品也都还不错,作者都是清代有名的书画家,其中最吸引楚琛注意的,还是武丹的渔夫图。
武丹,字衷白,清代康熙年间的著名画家。善画山水,工笔、写意均擅长,笔墨清丽健劲,一丝不苟,而楚琛眼前的这幅渔夫图就很好的体现出了武丹的绘画风格。
“渔、樵、耕、读”四隐,是文人画之中最为常见的题材,其中有表达文人隐者避世遁隐的愿望,其中尤以“渔隐”这个题材最为普遍。
眼前这幅设色绢本画,远绘江面辽阔,可谓水天一色,近作苍木平坡,坚石林立,坡旁水泽处有一叶扁舟,似云游于天地云水之间,超然洒脱归于自然。扁舟之上,渔翁头戴草笠,于船尾双手持棹,作划行之势,船头有渔妇俯身双手持鱼篓,孩童于凉篷之下,探头向外张外,其意盎然。
这幅作品的构图可谓简逸灵动,笔墨迷离圆润,意境淡雅飘逸。笔法亦有宋元文人的风格,超逸放达。这种画风和表达出来的意境,让楚琛一见之下,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把他收入囊中。
正当楚琛想把它再仔细观察一番的时候,刚才那位服务员就带着曹辉走了过来。
热情的和楚琛打过招呼,曹辉就笑容满面的问道:“楚少,您是对这幅作品有意思吗?”(鼎天居dtxsj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八十章 书画(上)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曹总能不能割爱啊?”
蓸辉连忙回道:“当然,当然!具体的咱们一会再谈!……”
说到这里,他让那位服务员把画收起来拿到他的办公室,随后就非常客气的带着楚琛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曹辉的表情让那位服务员很是震惊,她可是知道,这幅画是曹辉的非卖品,平常无论是谁开口,他都没卖过,而且曹辉的能耐很大,在她眼里已经算得上是手眼通天了,她在平常还真没看到有人敢因为这件事情跟曹辉摆脸色。
但就算这样,刚才那个年轻人一开口,自家老板居然马上答应了不说,而且看模样好像还巴不得白送才好,这实在有些颠覆的她的认知,同时也对楚琛的身份猜测不已。……
曹辉把楚琛带到他的办公室,亲自给楚琛倒了杯茶,随后就拿出了两张红色的请柬。
“楚少,这是您和赵总的请柬,赵总说他的这一张让您带给他就行了。”曹辉客气的说道。
楚琛打开请柬看了看,交流会的时间是二十九号晚上,地点则位于香江的一处山庄。合上请柬,他就把请柬放到包里,随后问了一句:
“曹总,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蓸辉有些忐忑的说道:“这个……楚少,最近我家里有事,我要二十六号才能出发,抱歉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曹辉都觉得他的心里在滴血,本来这次是多么好一个攀上大人物的机会。结果生生被自己家的败家娘们给破坏了,想想都让他都有一股把自家老婆抽打一顿的冲动。
不过曹辉也只敢这么想想。要他付诸行动肯定是不敢的,而且这次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原因其实也简单。一切都是因为前几天他养小蜜的事情被他老婆发现了,结果家里是一阵天翻地覆,最后他好不容易才把老婆给安抚了下来,当然少不了附加一些条件,而出国旅游正是其中的一条。
对于这一条,曹辉虽然满心不愿意,不过就是他想不答应都不成,说到底,他现在的一切。十之**都是靠着老丈人得来的,万一真得搞的离婚了,那他现在的一切也就付诸东流了。
楚琛本来就是准备带着吴可去香江旅游,对此肯定不会有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到时咱们电话联系就行了,对了,我还想问一下,这张请柬可以带其他人吗?”
曹辉见楚琛并不介意。心里马上就大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连忙说道:“可以的,一张请柬可以带两个人。”
楚琛点了点头,这样就没事了。不要到时他带着吴可一起去,结果吴可不能进去,那就尴尬了。
片刻之后。刚才那位服务员,手里捧着一个书画锦盒走了进来。接着根据曹辉的指示放到了楚琛的面前。
“楚少,您可以先看看这幅作品的真伪。”说着。曹辉做了个请势。
楚琛也没怎么客气,戴上自己的手套,随后拿出锦盒内的画作,展开之后,就仔细的欣赏、鉴别起来。
因此事先有了底,楚琛对这幅画作已经有了数,接下来,他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证实了这确确实实是一件真品,而且还是一幅武丹所创作的精品。
虽然这幅画是不错,不过武丹这位画家的作品现在在书画市场上还并不是很抢手,因此,这幅画虽好,楚琛的估价也只不过有十四五万左右而已。
“楚少,这幅画如何?”等到楚琛收起了工具,曹辉就连忙问了一句。
楚琛回道:“画确实不错,正合我的心意,不知道这幅画的价格是?”
曹辉想了想,他对楚琛的性格也不太了解,所以这价格实在有些不好开,万一对方比较贪心,那开的高了肯定要引起对方的不满,不过万一对方洁身自好,开的低了也不行。
最后曹辉考虑一下,还是开低一点吧,如果楚琛不满意,那补救起来也要容易一些,于是他笑着说道:“楚少您今天能来,小店也是蓬荜生辉了,这幅画就算六万吧,您看如何?”
楚琛呵呵一笑,曹辉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明白,摆了摆手道:“曹总,咱们还是按市场价来算吧,不然的话,下次我就不好意思过来了。”
听楚琛这么说,曹辉连忙说道:“楚少,如果按市场价的话,那就太生分了,不瞒您说,这幅画是我花了五千块钱收来了,六万块钱我已经狠赚了一笔了。”
“话不能这么说。”楚琛笑道:“咱这行总不见得以买来的价算帐吧,你这是低了,万一有人买亏了,那价钱怎么算?好了,你就给个实在价吧!”
曹辉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后说道:“楚少,要不这样吧,我这还有两幅明代的书画作品,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拿出来给您看一看,这钱咱们就一会再说,您看如何?”
对此,楚琛当然表示没有问题,好东西人人都不会闲多,不过如果曹辉一定要便宜的价格把东西转让给他,那他肯定不会接受。毕竟无功不受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以后如果曹辉有事求到他头上,肯定是要受到此事影响的。
过了一会,曹辉拿出了他所说的那两幅作品,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楚琛面前,随后为楚琛介绍了一下,这两幅作品,一幅是祝允明的草书秋兴八首,另一幅则是吕明的梅花锦鸡图。
楚琛听说居然是祝允明的草书,当即对这幅书法作品的兴趣就是大增。
也许大家对祝允明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不过换作另外一个名字祝枝山,想必大家应该明白这是谁了。
作为江南四才子之一的祝枝山,能诗文,工书法,特别是其狂草颇受世人赞誉,一直流传有“唐伯虎的画,祝枝山的字”这一说。因此,当楚琛得知眼前的祝枝山的草书,就迫不及待的就把卷轴慢慢的展了开来。
不过当这幅草书作品展现在楚琛的面前时,他却不由得的皱了皱眉头,这幅书法作品给他的感觉相当的古怪,字的风格确实很像是祝枝山的,但其中却缺少一点神韵在里面。
这一点,如果是没仔细欣赏过祝枝山作品的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对于在刘老那欣赏过两幅祝枝山真迹的楚琛来说,却是明白无误的感受到了。因此,他马上就意识到,这幅作品很可能是一幅赝品。
当然,古玩的鉴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总不见得说感觉不对,就把一幅作品断定为赝品。于是楚琛直接就拿出放大镜,开始一点一点的仔细观察起来。
曹辉这人还是挺有眼色的,虽然他并没有从楚琛的脸上看到一丝异样,不过现在楚琛显得有些郑重的神色,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让他马上紧张起来,要知道这幅作品可是他花了两百万的重金购买到的,如果是件赝品,那损失就惨重了。
过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楚琛才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见此,曹辉连忙问道:
“楚少,这幅祝枝山的草书作品,难道有问题吗?”
楚琛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把放大镜递给曹辉道:“曹总,你看看上面的“夔、薄、鳞、鹉”这四个字。”
曹辉闻言连忙接过放大镜,凑上去仔细打量起来,刚开始他还没看出其中有什么异样,不过再多看了几眼之后,脸上顿时就惊讶了起来,最后更是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过了好一会,曹辉才回过神来,苦笑道:“谢谢楚少您的提醒,不过您说这会不会是意外?”
“你觉得呢?而且这幅作品上可并不是只有这四个字是那样的,你看看这几个字,也是如此。”楚琛反问在了一句,随后又指出了其中的几个字。
曹辉连忙又上前一一观察,最后只得苦笑道:“确实是这样,可是这幅作品怎么可能是赝品呢,明明款识和铃印也是对的啊!”
原来,这幅作品虽然看上去到确实是那么回事,不过其中有几个字很可能是书写的人没写到位,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出有临摹、修补的痕迹,所以显得有些不自然,而如果这幅作品确实是祝枝山的作品,那肯定不会有这种现象出现的。
也许有人会说,这又不一定,毕竟平常生活中,写字写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大家可别忘了,祝枝山可是书法大家,而且从题识来看,这幅作品的书写时间是在1523年,此时他六十三岁,书法已经很是老到,怎么可能一幅作品之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字没写到位?常人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楚琛解释道:“曹总你应该知道,祝枝山的伪作非常多,其中以他的外孙吴应卯学他的字最像,可以乱真,即使是行家也难分辨。我觉得,这幅作品很可能就是吴应卯的作品,留下真的钤印也是有可能的!至于款识嘛,我觉得还是要打个问号的。”
曹辉做书画生意的时间也不短了,当然不会不知道吴应卯,因此,当他听到这个名字时,除了苦笑之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书画(下)
好在,让曹辉觉得有些宽慰的是,如果这真的是吴应卯的作品,那还是有点价值的,而且许多专家都在吴应卯伪造的作品上打了眼,多他一个,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只是除非是哪个冤大头来接手,不然这幅作品的价值肯定是大打折扣了,两百万很可能缩水成几十万甚至是几万,这让曹辉想想都觉得心疼,心里也忍不住咒骂起吴应卯来。
以楚琛看来,吴应卯这人确实品行有问题。当时,他以其身为祝允明外孙的便利条件,伪造了大量的“祝氏书迹”,从卷、轴、册、扇乃至题跋、信札样样都有。
这些伪作蒙骗了不少历来的鉴赏家,使得这些伪作混进了不少博古馆或者是私人收藏的藏品之中,乃至于著录都出版有相当数量的各类图版,其中一些又被称为祝允明书法的“代表作”、“佳作”、“珍品”、“精品”、“经典”。
吴应卯的这些伪作,也给后人对祝允明的研究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所以说,吴应卯的所作所为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给祝允明抹黑,而且他还是祝允明的外甥,以楚琛的眼光来看,这人实足就是个不孝子。
曹辉神色有些黯然的把作品收了起来,随后对楚琛说道:“楚少,还请您接着看一看这幅吕明的梅花锦鸡图吧!”
吕纪,字廷振,是明代中期极负盛名的宫廷画家,以擅画花鸟与林良鼎足于我国美术史。《双溪集》中有诗云:“吕纪昔在宪宗朝,指挥直入明光殿。金盘赐予出金银,落笔天颜生顾盼”。
吕纪存世的作品并不算很多。其绘画风格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水墨为主,略施淡彩,用笔较为豪纵。另一类则是设色浓丽,用笔工致。具有富丽的宫廷装饰趣味。
不过一般认为,吕纪画风的变化,尤其是由水墨淡设色画转为工笔重设色画,其直接的原因看来是为了适应不同皇帝的不同口味,具体说来就是弘治帝的欣赏口味不同于他的父辈成化帝,前者欣赏林良的写意花鸟画,后者喜欢工笔重彩花鸟画。从而造成了吕纪绘画风格的前后区别。
而这幅《梅花锦鸡图》图,正好是反映了吕纪画风变化时期的作品。实在是难能可贵。
这幅设色绢本主要是以水墨画为主,其中锦鸡是吕纪常画的题材,只见瑞雪初霁,一株梅树下的岩石上伫立着两只左顾右盼的锦鸡,其中锦鸡眼睛周围及脚爪两处为鲜艳的红色,另外梅树上还绽放着数枝梅花。
这幅作品可谓是很好的诠释了吕纪的风格,两只锦鸡体现出了吕纪描绘精工,法度谨严的画风。而树石则为南宋画法,水墨淋漓,也颇有气势。两相结合。就形成了吕纪特有的风格。
纵观整幅作品,楚琛觉得这应当是吕纪画艺成熟中年时的一幅佳作,作为吕纪留传不多的作品中的一件,而且又是画风转折之时的作品,也算是一件不可多得之物了。
“楚少,您觉得这幅作品怎么样?”
曹辉有些紧张的问道。也里非常的忐忑不安,很担心这又是一件赝品。如果真是赝品的话,损失了金钱不说,也是一件大失形象的事情。
郑重其事的拿出两件自认为是珍宝的东西,结果到最后却发现都是赝品,以常人来看,不说其它,他的眼光肯定是要受到质疑的。
楚琛微微一笑,道:“这幅作品我也很喜欢,如果曹总您肯割爱的话,那咱们就来谈谈价钱吧。不过谈价之前,我要说一件事情,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去年有拍卖过一幅吕纪的《斑鸠红梅图》,我个人觉得,这幅作品可不比那幅差。”
曹辉听到楚琛这么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马上就满脸堆笑的说道:“楚少,那幅作品毕竟是有著录的,价格肯定要高一些的。要不这样吧,您看中的两幅作品加起来,一共两百万,您觉得如何?”
一般来说,收藏讲究传承有绪,因此,著录清晰、确认无误的作品会受到藏家追捧。而有著录的作品与未经著录的作品,在收藏家心中的份量和价格都相差很多。
当然,著录也要看是什么书著录的,最起码也要一些有名的收藏家写的著录才有参考价值,而其中影响最大的非《石渠宝笈》莫属。
《石渠宝笈》是清代乾隆、嘉庆年间宫廷编纂的大型著录文献,其中著录了清廷内府所藏历代画卷、轴、册九类,而负责编撰的人员均为当时的书画大家或权威书画研究专家。
正是因为《石渠宝笈》的权威性,导致了现在,每个藏家都想买《石渠宝笈》著录作品,可谓是供不应求,也使得著录作品都以出人意料的高价成交。
不过著录上的东西总归是僧多粥少,而且有些著录上器物也并不准确,就像《石渠宝笈》中无论是书画还是古铜器,也并非全部是真迹,更非全部是精品,伪作伪器、未能确凿考定者为数不少。
因此,著录上的器物也只能做为一种参考,如果真照着上面去买,就算是买到了著录上的器物,也不一定能够保证得了其一定就是真品。
楚琛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价格和市场价格也差得不多,他想想还是不好照着市场价值买下来,如果他真得那么做的话,就实在太不近人情了,毕竟作为同行,将来还是很可能会经常打交道的,因此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好的,我现在就叫人帮您包起来。”
曹辉有些兴奋的说道,不过正当他准备打电话叫人进来的时候,刚才那位服务员又走了进来,看那神色应该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有什么事情?”曹辉开口问道。
“曹总,那位宋先生又来了,您见不见他?”
“又来卖他的画?”
“是的!听他说好像还是那几幅,现在他愿意便宜点卖给您!”
曹辉挥了挥手道:“让他走吧,就跟他说,如果还是那样的货色,就别来找我了!”
“行!我知道了!”服务员点了点头,随后就准备出门。
“等等!”曹辉叫住她道:“你帮楚少把这两幅作品去包一下,记得要包好一点!”
“好的!……”
等到服务员离开之后,楚琛就有些好奇的问道:“曹总,那位宋先生是怎么回事?”
曹辉摇了摇头道:“还能怎么回事,玩古玩脱了,把家业都给败光了!……”
原来,那位宋先生名叫宋磊,本来是京城一家公司的老总,虽然公司并不大,却挺赚钱的。不过就是因为公司赚钱,宋磊什么都玩过了,小蜜包过好几位,渐渐得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后来通过朋友的介绍,他就慢慢喜欢上收藏字画。
宋磊买东西的时候不太较真,喜欢就买,现代的,明清的都无所谓,至于赔不赔的也不当回事,反正公司都赚钱嘛,用现在的话来说“老子不差钱”。
不过有一点很奇葩,宋磊并不会书法,绘画,就是喜欢。而且还有一点让楚琛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人玩书画收藏,却从来都没研究过书画收藏,没研究过还不算,关键是他买东西都不请位师傅帮他鉴定一下,东西好与坏,价值多少,完全就是卖方说了算。
而且宋磊买东西也很勤快,今天听说哪个名人办了场绘画展,明天听说哪个省有书法展,他都会兴冲冲的过去,而且每次去不买点东西回来,他心里就觉得踏实。
除此之外,宋磊这人性格豪气,有股土豪作风,经常请朋友吃吃饭啊,喝喝酒啊,礼尚往来,朋友都知道他的爱好,也会送一些书画作品给他,不过送也不会送好的,反正是不够他的请客钱,因此那些东西和买的也没什么两样了。
除了书法展、绘画展,一般宋磊只要听说有拍卖会,除了外国的,港澳台的他也大部分是次次不落。当然了,古玩店肯定是他天天要逛的场所,而曹辉这里就是基本上一个星期有五天会到场,以至于这里的员工都已经和他非常的熟悉了。
宋磊除了玩字画,也玩瓷器。不过他玩瓷器主要为赚钱,目的是为了买字画。而且和字画的待遇不同的是,他学瓷器的鉴定,毕竟这瓷器是用来赚钱的,买到假的也卖不了钱不是。
要说能开一家很赚钱公司的人,肯定不会是傻子,从他没学多长时间的瓷器就已经差不多算是半个专家,就可见一般了,不过一到书画上,他的智商瞬间就掉到了零,让楚琛想想就觉得好笑。
还别说,宋磊做生意还是很有一套,曹辉曾经听他得意洋洋的提起过,说是有一次,他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一件清晚期的出口瓷,价值也不过两三千块。就这么一件出口瓷,他愣是一转手就以五十万的价格,转让给了他的一位朋友。
听到这里,楚琛就不可思议的插了一句:“吹牛的吧?”
曹辉摊了摊手道:“到底真不真我也不确定,不过宋磊那家伙确实挺能忽悠的,卖五十万也有可能,而且这人只要喝几口酒,说出来的话可信度颇高,这事还是有很高的可信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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