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着急上火
蛮人的脑容量，都被肌肉塞满。每当他们赶集，对那些鬣狗一样的商人来说，都是一场盛宴。
交易广场上，涌入大量蛮人。他们在商人眼中，就是移动的银塔勒。
大部分蛮人，都与熟识的商人进行交易。只有一些陌生的年轻面孔周围，才会聚集大量推销员一样的热情商人。
兜售，贩卖，以物易物，银塔勒“哗哗”的入袋声，商人隐蔽的奸笑声，蛮人憨厚的大笑声..这些东西汇聚在一起，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无限活力。
.......................
一处偏僻角落，好似隔离了这座城市的欢欣雀跃，显得格格不入。
经过鞣制的沙犀短靴，在青石地面上，发出“哒哒”的脚步声。微微秃顶的脑门上，大片黄豆一样的汗珠，怎么也擦不干净。
视线随着主人来回走动，不断往街角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掌心与手背，焦急的不断拍击着，看来这名中年男人的心情很糟糕。
舌头苦涩，舔了舔满嘴燎泡，难受的缩回了嘴巴中。克鲁夫感觉喉管就像塞满了石灰粉，沙哑的声线，让五官难受的挤在一起：“怎么还不来？还不来啊！！”就像等待在产房外的丈夫，克鲁夫急的涔涔热汗，嘴唇干燥，就像两根风干后的腊肠。
家族产业，眼看着摇摇欲坠，克鲁夫不愧是白手起家的人，当即放弃了所有利益套现。准备在这次蛮人赶集上，狠狠捞一笔。
通过各种关系渠道，克鲁夫联系上了一个大型部落的头领，准备与对方交易。可直到快中午，约定好的接头人，依然没出现，让他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接头人没来，反而看到了一名形似自己女儿的身影。
克鲁夫着急上火，隔着老远，就冲那名身穿简朴衣服的背影喊了起来：“科黛儿，是你吗？”
那身影闻言回头，正是自己的女儿。
科黛儿见到父亲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小跑着过来：“父亲，您这是怎么了？！”父亲模样狼狈，就像熬夜的赌徒，眼珠都有些泛红了。那满嘴燎泡，让科黛儿看着心疼极了。
克鲁夫打量一眼女儿，声音充满了长辈的威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去叔叔家吗？”说着，克鲁夫望了一眼旁边的瑞克，眉梢不经意间皱了皱：“他是谁？”着急上火，让克鲁夫没了大家族的风度，就像一名逮住女儿偷偷约会的父亲一样，语气有些火药味儿。
科黛儿见父亲语气糟糕，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上火着急。当即对瑞克解释道：“真抱歉，瑞克先生，我父亲..”那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有些失去理智的克鲁夫一下就火了。
“早跟你说过了，不许跟..过早的跟异**朋友，你难道忘了吗？”克鲁夫毕竟是名成年人，即使着急上火，也硬是把到了嘴边的“泥腿子”给咽了回去。
科黛儿同样着急，瑞克可是神秘的巫师，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因父亲无礼，就给他下诅咒之类的东西。
“哎呀，贤侄你跑得可真快！差点让我跟丢了！！”老鬼气喘吁吁，一脸埋怨的来到瑞克身边。
克鲁夫正教训女儿，见老头说话粗鲁，顿时更加不悦，拉着女儿到一边。
目光不经意间，从老头脸上掠过，克鲁夫突然顿住身子。慢慢走到老鬼跟前，克鲁夫就像鉴赏古玩一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老鬼打量一遍：“你..你是不是叫苏察哈尔灿？”克鲁夫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记忆实在太久远了，但对方那标志性的肥蚕眉，让人印象深刻。
老鬼见碰到熟人，虽对克鲁夫一点印象都没，但老脸上依然抹了蜂蜜一样，笑得很热情：“是啊，人老了，记性都不好了，咱们在哪儿见过？”
克鲁夫见老鬼承认，也不说话，猛得一拳打在老鬼脸上。
老鬼“哎呦”一声，捂着眼睛，神情不解。
“你干嘛打我？”
“你睡了我老母。”
“你母亲是..”
“稻香村的一名寡妇。”
老鬼努力回忆半晌，也没想起那名寡妇的名字，不过她确实好像，大概有个年龄不大的儿子。记得当初对方扬着小拳头，还说要打自己呢。
“原来是你啊小鬼，你母亲现在..”
“碰”
又是一拳，红了眼的克鲁夫，与老鬼扭打在一起。
“哎呀，你怎么总往我裤裆招呼？”
克鲁夫不说话，埋头狠揍。看来童年时的回忆，并不怎么美好。
科黛儿要疯了，父亲好似无赖一样，与老家伙扭在一起，让她颜面尽失。
瑞克笑了笑，上前把两人拉开。
老鬼一脸青肿，老脸就像发面一样涨了起来。克鲁夫同样狼狈不堪，衣服上到处都是灰尘和纸屑。
两人大眼瞪小眼，针尖对麦芒。
克鲁夫撸起袖子，看样子不准备善罢甘休。童年噩梦，终于要在今天终结了。
“克鲁夫先生，您这是怎么了？”粗沉声线，就像木棍在搅动。明明野性十足，却硬要带上几分铜板城商人的市侩，显得很不协调。
那感觉就像种地佃户，穿上一身奢服，依然掩不住身上那股泥味儿一样。
来人一身紧绷绷的奢服，就像套在一只大号的黑猩猩身上。略显紧窄的奢服下摆，露出两根水泥柱一样的粗壮小腿。
不太协调的袖管下，能看到手腕大片黑亮卷曲的长长毛发。双肩努力缩着，依然把衣服撑得呻吟不断，好似下一刻，就要把这身价格不菲的奢服撑爆一样。
努力扯了扯露出细密针线的袖口，来人故作优雅的弯了弯腰，却在腰部响起一阵“子啦”闷响，奢服终于承受不住他“优雅”的动作，裂开了一条难看豁口，燥得他脸色通红。
克鲁夫见到来人，脸上表情顿时变得热情起来，就连童年噩梦都仍在了一边：“哎呀呀，您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好半天了。”
168. 野狗啃火腿
身高体壮，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黑黝黝的铁塔。
身上奢服，就像套在一只黑猩猩身上一样，撑得鼓鼓的，眼看着就要爆开了。
五官刚毅，轮廓斧凿。大片冷青色纹身，掩盖在奢服下，依然透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凶蛮气息。
克鲁夫微微仰头，才能看到对方表情，但脸上笑容，热情不减，就像见到了一堆银塔勒：“马哈先生，您可是迟到了。”克鲁夫刚才明明急的跳脚，满嘴燎泡还没消去，现在却恢复了商人本色，打趣起来。
马哈憨厚伸手，似乎想要挠挠头，恍然想起什么，硬生生把动作停下，变成了伸手与克鲁夫用力握了握：“真抱歉，克鲁夫先生，有事儿耽搁了。”想起部落首领对自己的交代，马哈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市侩精明”一些，不然又要被这些奸诈的商人欺骗了。
克鲁夫不在意的挥挥手，表现的很大度：“谁还没个急事儿，马哈先生不用在意。”说着，克鲁夫伸长了脖子，往马哈身后望去。眼神微凝，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了：“马哈先生，货物没带来吗？”
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多年经商的经验，让克鲁夫依然保持着微笑。
马哈五官就像皮影戏一样动了动，显得有些不太协调。粗沉的声线中，更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愧疚：“真抱歉，克鲁夫先生，蔷薇家族..”
克鲁夫脑袋“嗡”的一声，视线一阵天旋地转：“又是他们，怎么又是他们？！！”克鲁夫脸上的涵养和气度，就像泡沫一样破碎。通红的眼珠，就像熬夜的赌棍一样，透着一抹疯狂：“为什么？我们不是签订协议了吗？我有协议啊！！”克鲁夫掏出一张协议，几乎摔在了马哈脸上。
马哈沉默片刻，粗沉声音中的歉意，伴随着银塔勒的光辉，消失无踪：“蔷薇家族出价，比你高了很多。而且我们的协议，并未经过铜板城见证，不具有法律效应。”马哈就像一名学言的鹦鹉，一字一句，背书一样，把这番话糊在了克鲁夫那张通红的脸上。
克鲁夫一怔，就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一样，咆哮着扑向马哈：“肯定是他们教你的，是不是？！”
马哈伸出一只手，挡住有些疯狂的克鲁夫，眼中笑意也淡了下去：“请不要这样，克鲁夫先生，您如果继续胡搅蛮缠，我就要叫巡逻队了。”马哈就像一名熟读法律的黑猩猩，义正言辞的教育着身为人类的克鲁夫。
克鲁夫攥着那张协议，心中的悔恨，就像钢刀一样刮在肉上。为了贪图便宜，为了节省银塔勒。那张协议，克鲁夫并未进行铜板城公证，就这么一点疏漏，居然被蔷薇家族死咬住不放。
克鲁夫慢慢蹲在地上，身体就像犰狳一样缩了起来。狠狠揪着头发，克鲁夫眼神渐渐空洞，愣愣望着地面。
为了搏一搏，克鲁夫借贷了不少款项，单单利息，就能把家中剩余财产，全折腾进去。
蔷薇家族盯上克鲁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他早年很有投资意识买下来的那块地。
当初那块地，临近贫民区，面积虽很大，却没什么价值。
但铜板城的繁荣，就像病毒一样开始侵略周围环境。地皮价格，好似高烧病人的体温一样，一路攀升。到了最近几年，更传闻铜板城要扩建。那块地皮，正好在扩建后的中心大道上。
价值不用多说，一旦那块地皮卖出去，哪怕是租出去，也足够克鲁夫家族翻身，彻底成为铜板城的豪强了。
那块地就像肥肉，散发着让人疯狂的银塔勒气息。开始还有人出价，但都被克鲁夫拒绝了。
后来蔷薇家族，看上了那块地皮上，克鲁夫家族顿时陷入了危机。
家族生意频频出现差错，退货，赔偿。甚至供货商也出现问题。就像一锅乱粥，让克鲁夫疲于应付。
现在卖出那块地，克鲁夫只能获得一倍利润，如等到铜板城扩建，那块地至少能获利二十倍以上。
一倍和二十倍，很容易计算得失。
蔷薇家族就是要断绝克鲁夫一家的希望，用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超低价，购买那块地皮。
克鲁夫不得不向科菲家族求助，可早年自己和妻子，与科菲家族闹得太厉害，现在求助，纯粹是痴心妄想。
所以这才有了科黛儿这条线，和之前与蛮人部落的交易。
交易失败了，即使克鲁夫如何掩藏自己的意图，甚至不惜贷了高利，依然没逃过蔷薇家族的追击。
它就像一只耐心等待的饿狼，除了足够的折磨，还会让猎物陷入绝望。之后，它会像野狗啃火腿一样，把克鲁夫家族连皮带骨吞下去。
“完了！全完了！！”克鲁夫失败的不单单是这笔生意，还有那块价值连城，能让家族彻底振兴的地皮。
科黛儿就像木桩子一样，杵在原地。大眼睛睁裂眼眶，眼珠暴出，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切。
今天早上，她还在担心瑞克会不会喜欢的自己的装扮。就在刚才，她还在计划着，怎么让家里人比较“自然”的认识瑞克这名神秘巫师。
可现在，一切都完蛋了。
..................
克鲁夫一家的遭遇，并未影响周围人的交易和喧嚣。
突然，四周的喧嚣和讨价还价，变成了惊叫和尖叫！
人流一阵混乱，喧嚣嘈杂中，一道寒芒，带着割裂空气的尖啸，激射向老鬼胸口。
一根白嫩纤细，甚至还带着一丝奶香的手臂，狠狠劈在那道寒芒上。
“喝呀！”
娇喝声中，四道熟悉的哥德式短裙身影，齐齐挡在老鬼身前。
瑞克凝神间，大片土黄脉络，好似蛛网一样爬满全身。一层指厚的坚硬土黄石肤，出现在身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就像小说情节一样，把克鲁夫父女吓得呆立原地，愣愣望着一身土黄光晕波动的瑞克。
“巫..师！..你..您是巫师！！”克鲁夫就像被激活的电动玩具，猛得从地上弹了起来，激动不已的望着瑞克。
169. 四人默契
科黛儿有过类似经历，当即拉着父亲就要离开：“快走父亲，这里不安全！”
科黛儿的机警，救了两人一命。
混乱人群中，几名小商小贩打扮的青年，突然冲瑞克等人。几人身体就像被注入了t病毒，开始快速变形和扭曲。
粗壮扭曲的肢体，从身体内部挤破皮肤，舒展着暴虐和疯狂。
瑞克眼神微凛，声音不禁有些凝重：“殖装武士！”上次就是这些东西，袭击了瑞克和老鬼。
没想到这次居然又...
“哎呀，贤侄我受伤了，你先顶一会儿，咱们来日再见！”声音越来越远，瑞克脸肌猛得抽动两下，恨不得回头给老鬼一下狠得。
这些殖装武士，就像脑瘫儿童一样，有些意识不清。
见人就杀，见物就毁。
瑞克就像一根灯塔，吸引这些疯狂生物的眼球。
“该死的！！”
瑞克不怕杀戮，更不怕战斗。但这种替人背书，好似傻瓜一样的行为，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望了一眼那些眼珠泛红，嘴角挂着口水的殖装武士，瑞克放弃了跟他们解释的想法。
双臂自然下垂，手指弯曲，掌心平伸。大片明黄色，蛛网一样的脉络，快速从瑞克掌心钻了出来。
灵蛇一样蜿蜒扭动着，脉络链接大地，与瑞克身体产生了阵阵共鸣。
旁边马哈早已撕破那身难受的奢服，露出一身好似花岗岩一样的夯实肌肉。
“哈哈！没想到你这弱鸡，居然是巫师！！”撕掉衣服，好似也撕掉了马哈身上那层虚假和做作，声音洪亮，动作粗犷。
瑞克并未理会蛮人调侃，双手一搓，两颗充满岩石质感，只有巴掌大的土黄小拳头，悬在了掌心脉络中。
马哈大笑着，迎向几名疯狗一样扑上来的殖装武士，身体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了一圈。大吼一声，双臂猛得一抖，肌肉蠕动间，大片深沉的黑亮色，从掌心蔓延开，好似墨水一样染到了齐肩位置，才堪堪停下。
黑亮黑亮的，就像打磨过的车轴，甚至能照出人的影子。
“碰”
双拳互击，溅起大片硬邦邦的火星尘屑。
马哈就像人形妖兽一样，与几名殖装武士，狠狠撞在了一起。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马哈好似在发泄近日来的憋屈和无奈，双拳入肉，狠狠与几名殖装武士互殴。
殖装武士可不是纸糊的，反击同样凌厉。
瑞克皱了皱眉，脸色反而越发凝重。
上次在无人沙漠，对方至少派出了五六名殖装武士，还有那名蛇女和章鱼男，两人都不是善茬。
瑞克不相信对方在铜板城中动手，会比沙漠来的容易？
“哎呀，贤侄，我来帮你们了！！”
果然，老鬼就像转性了一样，急匆匆跑了回来。当然，如果他身后，没有追着那十名眼神凶悍的殖装武士，瑞克就真的信了。
如果十三四名殖装武士，只让瑞克觉得棘手的话，那么等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至少三十多名殖装武士出现在三人眼前时，瑞克真的很想把老鬼撕了。
“贤侄，你这是干什么？！”
老鬼一脸委屈，身后四名小萝莉眼巴巴望着瑞克。
“我想试试，能不能跟这些殖装武士商量一下，把你交出去。”
老鬼眼中的委屈，就像滚水中的冰块，浮了几下，就消失无踪。声音更变得有恃无恐，腰杆挺直：“嘿嘿，贤侄，看来你对这些改造生物，还不够了解啊。”
几名小萝莉也露出了甜甜笑意，附和般的点了点小脑袋。
瑞克松开老鬼，皱眉轻叹。他当然知道，那些脑容量比核桃还小的殖装武士，并不像能交流的对象。
三十多名殖装武士，比一阶战士稍弱，比三级学徒稍强。
马哈面对如此数量的殖装武士，也不得不退了回来。
幸好集市上，并不只有瑞克这里被包围。
旁边不远处，也有两人被殖装武士们包围起来。
方才人流众多，各种气息杂乱，瑞克还没什么感觉。但此时只剩两拨人，瑞克顿时心中一动，望向了其中一名中年男子。
对方面白无须，五官普通，气息有些阴沉。
瑞克注意到对方袖口，绣着一朵带有铁锈的蔷薇花。
面对强敌，两拨人很自然的靠拢在一起。
“铁臂马哈！”
“巫师瑞克！”
“风系战士哈勃！”
“巫师丹尼尔！”
四人默契的报出职业和名字，背靠背站在一起。
瑞克与丹尼尔视线微微接触，旋即目光偏移，心中有底。
“战士顶上去，我和瑞克先生殿后。”丹尼尔望了一眼两名战士，简单说了一下战斗步骤：“马哈攻坚，哈勃策应，你有辅助巫术吗？”最后一句，是冲着瑞克说的。
瑞克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抬手三道土黄光团，落在三人身上。
一层比瑞克体表稍稍薄了一些的石肤，快速爬满三人身体。
丹尼尔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赞叹点头：“不错，并不影响行动。”
刚加持上石肤，对面越压越近的殖装武士们，就疯狂嚎叫着扑了上来。
老鬼躲在四人中间，小萝莉“嘿咻嘿咻”的抵挡着周围攻击，让两名巫师，能倾泻出炮台一样的攻击。
马哈就像一台推土机，双臂挥舞起来，殖装武士依靠人数优势，才堪堪挡住。
哈勃沉默，但下手狠辣，步伐轻灵。每次细剑刺出，都有一名殖装武士捂着要害倒下。
四人都经历过不少战斗，配合默契，行动迅速。
.................
蛇女吐着细长猩红的蛇信儿，明黄色的竖瞳，毒蛇一样望着场中局势。
章鱼男甩了甩双臂上的粘液，粗声粗气的抱怨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老鬼就像狐狸一样狡猾，一下就找到了四个帮手。”
170. 鼓点
蛇女嘶嘶一声，软软的手臂，一下缠在了章鱼男脖子上，那滑腻冰凉的触感，让章鱼男顿时收声。
“嘶~！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把你关进笼子里。”
听到“笼子”两字儿，章鱼男吓得一哆嗦，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恐惧：“大姐，我错了，饶了我吧！”章鱼男缩着触手，圆鼓鼓的眼珠透着一丝服软。
“哼！”甩开章鱼男，蛇女摩挲着下巴上的细腻鳞片，嘶嘶的声线，就像抹了毒药一样：“把它放出来，正好收集一下数据。”
章鱼男那颗大光头，就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哎呦！大姐，我肚子疼！！”脸上带着凄惨无助的表情，章鱼男就像得了急性腹泻一样，刺溜一声跑了个没影。
“嘶！废物！”蛇女暗骂一声，扭头望了一眼战场，往小巷深处走去。
黑黝黝的小巷，就像隐藏着一只暴虐野兽一样，透着一抹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蛇女难受的调整了一下五官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
即使这东西，是组织调制出来的。但每次见到它，蛇女浑身的鳞皮，就像冷冻水饺一样缩成一团。
...................
老鬼躲在四人中间，指挥着小萝莉抵挡攻击，嘴巴也闲不下来：“哎呀，贤侄，看来这次他们失算了，咱们共同进退，一定能冲出去的！”老鬼声线铿锵有力，斗志昂扬。
“那你刚才为什么先跑？”
“那是收集情报，打探敌情！”
单独一人面对，四人谁都没把握走出去。但当四人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发挥出来的力量，可不是壹加壹那么简单。
“岩拳！”
“双倍打击！！”
两颗巨型岩拳，轰开一道缺口，马哈当即堵了上去，两根铁臂就像风扇一样转了起来，那真是擦着伤，碰着死。
哈勃剑锋一抖，几道隐秘快速的青色剑刃，割开了几名殖装武士的喉咙。身形晃动间，最小幅度的躲避着殖装武士的攻击。
丹尼尔攻势无声无息，却是三人中建功最多的。
突围开始时，丹尼尔只积蓄着力量，并未动手。当第一名殖装武士死去，丹尼尔的控偶巫术，开始发挥作用。
大量淡蓝色，牵动着尸体的能量丝线，在丹尼尔手中灵活翻飞，做出各种劈砍躲避的动作。
随着尸体增加，丹尼尔的动作稍显迟钝，但依然保持着四具尸体，在几人周围作战。
马哈攻坚，哈勃策应，瑞克倾泻火力，丹尼尔控制尸体，不惧生死，成为了最好的肉盾和攻击输出。
土系巫力最先耗尽，给三人施加石肤，让瑞克的续航能力大减。
爆裂火弹，被瑞克刻意留了下来。
四人就像一枚尖尖的钉子，狠狠刺入包围圈，破开了一道能勉强通行的道路。
眼前一空，丹尼尔控制着四具尸体自爆，暂时压制了后面疯狂追上来的殖装武士。
说着很慢，其实只几分钟时间内，四人就冲出了包围圈。剩余十几名殖装武士，追赶几步，就像接到了什么信号一样，突然顿住身子。
这些野兽一样，脑仁只有核桃大的殖装武士，居然“呜呜呀呀”，露出了一丝害怕的表情，扭头就跑。
四人一怔，旋即被一股浓浓的不安包围。
“咚~！咚~！..”
就像鼓点一样的脚步声，敲在四人心口上。瑞克猛得发觉，自己与大地的联系，居然被一种神秘能量隔开。
这场景何其相似，与当初深渊恶灵面对时，好像也是这种情形。
其余三人也发现异状，神色各异，身体就像钉在地面上一样，根本动不了。
“贤侄！你们小心啊，我会给你们收尸的，放心吧！！”老鬼越来越远的声音，伴随着小萝莉卖力的“嘿咻嘿咻”声，快速消失在街角。
此时四人没什么心情跟老鬼闲扯，因小巷深处，一名特殊的殖装武士，缓缓走了出来。
身体上，只有胯下挡着一块破烂的遮羞布。
浑身上下，皮肤惨白干裂，就像正在蜕皮的白蛇。毛发随着走动，不断脱落。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鼓点一样的脚步声，咚咚影响着四人行动。
皮肤下层，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样，不断凸起凹下。
慢慢停下脚步，大片好似雪花一样的死皮，从身上快速掉落。皮肤下的青筋，就像绳索一样，撕裂肌肉，弹簧一样跳了出来。
粗壮青筋，带着淡黄色好似海绵一样的脂肪层，诡异的爬满了这名殖装武士体表。
青筋渐渐停止蠕动，泛着一抹钢铁般的冷硬。
只有双脚被牛蹄取代的殖装武士，迈着鼓点，走向四人。
每一步，都会震出一圈灰色光纹，切断四人与本职能量的联系。
灰色眼皮，被手指粗的铁丝缝合。手法粗暴，外形狰狞。五官出奇的正常，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年龄大概在二十多岁左右。
孱弱的身体，爬满钢索一样的青筋，力量与弱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两只比他大腿都粗壮厚实的牛蹄，不断踏击着地面，溅起一层层涟漪一样的灰色光纹。
四人就像木偶一样，失去了身体的联系。本职能量更被一股诡异灰色光雾阻隔，无法调动使用。
.............
瑞克第一次感到了死亡，冰凉的冷汗，顺着脖颈滑落。
疯狂催动的两颗火系真言，就像被拔掉了电源的吸尘器，再没了丁点儿反应。
作为隐藏手段的“厚土纹章”，更被一层浓浓的灰色光雾阻挡。
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控制，就像被剥夺了灵魂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名诡异殖装武士，慢慢走到马哈跟前。
站在后面，瑞克能看到马哈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壮硕的背肌，在极度恐惧下，抽搐痉挛着。
171. 鼓点（2）
体表的汗毛尖儿，随着肌肉痉挛摆动。蠕动的汗腺，分泌着一种叫恐惧的东西。
马哈瞳孔剧烈收缩着，眼珠圆睁。牙齿好似钢琴弹奏一样，“咔咔”着一种叫绝望的东西。
“咚~！咚~！..”
牛蹄踏着鼓点，溅起层层灰色光纹。
马哈心脏不自然的收缩着，就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一样，无法呼吸。
走到马哈跟前，这名特殊的殖装武士，被铁丝缝合的眼珠，好似在注视着他。
当这名殖装武士，停下步伐时，他脚下的地面，出现了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变化。
藏满污垢的青石板，就像被抽取了生命一样。渐渐从正常的暗青色，往暗灰色过渡。
那感觉很奇怪，瑞克仿佛能感到青石板传来的哀嚎和惨叫。
“啪”
青石板就像玻璃一样，碎成了灰色粉末。
马哈喉咙用力滚了滚，汗珠落下，摔成飞沫。
一根灰色手指，缓缓点在马哈额头。
“咕噜~！咕噜~！..”
一种很怪异的吸取声，马哈皮肤下，就像有蛆虫在蠕动一样。生命精华顺着那根苍白手指，快速往那名殖装武士身体中涌去。
马哈皮肤上的光泽，就像被擦掉了颜色一样，灰暗变淡。膨胀夯实的肌肉，就像被戳破的气球，萎缩，干枯。
两颗眼球，就像晒了一天的咸鱼，干裂外翻！
马哈身体渐渐浓缩变矮，很快就变成了一团石块一样的凝固体。
“哗啦”
那根指头终于离开了马哈身体，微风吹过，那具几乎不成人形的石块，碎成一片尘末。
瑞克的喉咙就像被掐住一样，气管勒紧，空气纷纷被挤出肺部。眼珠凸出眼眶，圆睁望着那慢慢走近哈勃的殖装武士。
再次抬起那根苍白手指，哈勃颤抖的身体，丝毫没能阻止殖装武士的动作。
“咕噜~！咕噜~！”就像水蛭在吸血一样，透过鼓膜传到瑞克耳中的声音，让他胃袋出现了久违的痉挛。
绝望就像一片黑云，笼罩在瑞克头顶。心脏抽紧，胸口窒息，各种负面情绪，潮水一样袭了过来。
突然间，就像负重训练，去掉了那些沉重昂贵的负重设备一样，瑞克身体乍然一轻！
这感觉来的如此突兀，以至于瑞克和丹尼尔措不及防，一下摔在了地上。
抬头望去，那名殖装武士，好似被万箭穿心一样，捂着胸口剧烈抖动着。哈勃被抽取了一部分生命精华，但还没死，喘息着摊在地上。
殖装武士体表肉筋，快速剥落。嘴腔喷出大片莹绿色粘液，粘液中带着不少内脏碎块。
瑞克和丹尼尔互视一眼，有些搞不清状况。
但几乎在下一刻，两人脑中都闪过了“反噬”两字！
即使这名殖装武士达到二阶，但绝无可能，让几人连反抗都做不到。瑞克遇到过两次二阶强者，不管是老神龛，还是那名地下室中的深渊恶灵，顶多只能切断瑞克与巫力联系，却不能控制他的行动。
两人都是果断之人，瑞克扶着手臂，手指弯曲，掌心伸直，大片枫红色光斑，快速汇聚起来。
“双倍爆裂火弹！”
“双倍打击！！”
两颗爆裂火弹激射而出，在天赋作用下，猛得分裂成四颗爆裂火弹。
瑞克眼神微凛，通过与四颗爆裂火弹的微弱联系，猛得调整了一下它们的运行轨迹。
“轰~！轰~！...”
连带着哈勃，也被爆炸掀飞。对误伤同伴，瑞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烟尘中，瑞克压低身体，贴地飞掠到殖装武士尸体旁，低喝一声：“深渊献祭！”
但深渊献祭并未启动，冥冥中一股意志，降临了这小小战场。
瑞克眼神微凝，身后一阵恶风突然袭来。翻滚着躲开偷袭者，瑞克望着七八具重新站起来的尸体，眼神并未有丝毫意外。
“被你发现了？”瑞克声音有些可惜，脑海中那枚“隐匿”真言，还是没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
丹尼尔阴着脸，声音就像掺了毒药一样，毒辣狠厉：“你不也是发现了？老乡！”
瑞克沉默，掌心下垂，大片红色光斑汇聚，两颗爆裂火弹成型。
这名叫丹尼尔的巫师，身上有股淡淡的深渊气息。气息很淡薄，估计也进过了一番处理和隐藏。但对同为深渊巫师的瑞克来说，就很明显了。
同样的，瑞克身上的“隐匿”真言不够强大，同样被丹尼尔发现了端倪。
“深渊献祭”时，如果有两位以上的深渊巫师在场，必须决定归属权。
除非一方主动退出，或一方死去。
深渊巫师，就像一群行走在钢丝线上的杂技演员。
他们用最短时间，获得常人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
但同时，他们身体也会受到深渊气息的侵蚀。如何减小，或让这种侵蚀消失呢？
很简单，晋阶！
越快晋阶，深渊巫师们的生命，就越能得到保障。
深渊意志冰冷无情的同时，也很大方。每次晋阶，都会给深渊巫师剔除一部分深渊气息，同时深渊巫师的生命，也将受到一定程度的嘉奖。
对深渊巫师来说，特别是想走得更远的深渊巫师来说，眼前这具至少二阶殖装武士的尸体，是决不能放弃的。
就像瑞克早已留意对方一样，丹尼尔同样在防备着瑞克。
八具面目全非，却依然站起来战斗的尸体，就是最好证明。
阴沉眸子中，渐渐燃起一片白蓝色的冷冷冰焰。丹尼尔抖了抖手中的能量丝线，大片冰焰顺着丝线涌入八具尸体中。
瑞克眼瞳缩了缩，声音有些凝重：“这是你的天赋吗？寒冰属性？”
丹尼尔狞笑一声，控制着八具散发寒意的尸体，向瑞克扑了过来。
瑞克体内只有四颗爆裂火弹了，即使算上天赋翻倍，也不一定能干翻眼前这名阴险的控偶师。
“爆裂火弹！”
“双倍打击！！”
爆裂火弹一分为二，在八具尸体中间，轰然炸响！！
“轰隆！”
巨响中，烟尘四溢，一道身形，闪掠而出。
瑞克一惊，双臂前护，硬生生挡住了对方的偷袭。
“碰”
172. 异变
残缺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露出海绵一样淡黄色的脂肪。没了血液滋润，脂肪就像冻肉一样，失去了活力。
破碎的颧骨，与一块脸肌连接着，摇摇晃晃不肯落下，露出下面大片爬满了污血的皮下组织。
这是一具丹尼尔操控的尸体，硬生生顶住瑞克的爆裂火弹。那炸飞的半截身子，只让他动作微微迟钝，一拳狠狠砸在了瑞克抬起的双臂上。
一股阴冷冻气，好似水蛭一样，通过接触钻入瑞克体内。
瑞克顿觉行动一滞，神色大变：“居然是减速？！！”看似寒气攻击，其实真正杀手锏是冻气减速。
瑞克也是被常识误导，有些疏忽了辅助巫术的作用。
平常看来，这股冻气顶多降低瑞克的行动速度。但值此关头，就是要人性命的关键了。
瑞克愕然间，旁边烟尘中，已涌出了好几名浑身裹满了蓝白冰焰的尸体。
“还剩六颗！”计算着自己剩余爆裂火弹的数量，瑞克勉强躲开一具尸体的攻击，翻身再次爆射出两颗爆裂火弹。
“轰隆！”
这次瑞克不再妄想全部解决，而是专门对准三具扎堆尸体，狠狠轰了过去。
集火攻击，果然建功，三具尸体被轰成残废，退出战斗。
“还剩四颗！”
望着五具围堵上来的冰焰尸体，瑞克喘息着低声念道。
裹满冰焰，这些尸体的防御大增。而且具有被动减速效果，一旦被两具以上的尸体缠住，瑞克很可能被活活殴死。
所以他的视线，冷冷落在不远处，阴笑望着这边的丹尼尔身上。
咬牙再次轰出两颗爆裂火弹，暂时阻挡住五具尸体，瑞克猛得往丹尼尔扑去。
丹尼尔脸上露出一抹惊色，瑞克心中大定，速度更快。
随着瑞克靠近，丹尼尔居然不躲不闪？
瑞克心中惊疑，不禁微微放缓速度。直到靠近，瑞克才发现对方脸上的惊讶，就像脸谱一样有些做作。
“哗~！”
一道劲风袭来，直到割开瑞克护身的石肤，才发出了一阵慑人尖啸。
如不是瞧出不对，放缓步伐，瑞克此时已是身首异处。
一道几乎割裂脖颈石肤，擦着瑞克喉管划过的寒芒，炸成一片碎刃。
碎刃好似小刀一样，在瑞克裸露的肌肤上割出道道伤口。摸着脖颈上缓缓愈合的石肤，瑞克脸色青白难看。
偷袭瑞克的，正是那名被殖装武士吸取了部分生命精华的哈勃。
他同样喘息着，手中刺剑已碎成了一地玻璃片一样的东西。
杀意腾腾，让瑞克放弃了那名气喘吁吁的风系战士，扑向了真正脸色大变的丹尼尔。
“别杀我！我是蔷薇家族的！！”丹尼尔控制的尸体，距离这边还有段距离，他妄图用蔷薇家族，稍稍阻止瑞克步伐。
殊不知瑞克与蔷薇家族，早已是死仇。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瑞克掌心汇聚大片红色光斑，狠狠往丹尼尔身上轰了过去。
“轰！轰！”
轰出最后两颗爆裂火弹，瑞克也感到了一阵虚弱。
但烟尘尚未散尽，身后就再次传来恶风。
翻滚着躲开，瑞克一瞧，顿时心中凉了大半。
剩余五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依然不屈不挠的追在身后。如果尸体依然被人控制着，也就是说..
烟尘散尽，一身狼狈的丹尼尔出现在瑞克眼前。
大片荡漾着翠绿气息的变异植物，好似墙壁一样，挡住大半攻击。丹尼尔虽狼狈，但还活着。
瑞克剧烈喘息着，也不知是虚弱，还是气愤。
胸中的不甘，好似滚油一样，浇在瑞克的心脏上。
哈勃几乎无法站立，发出那惊艳一击，不但毁掉武器，也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体力。
丹尼尔一脸后怕，控制着尸体，站在巫术最远距离，等着尸体撕碎瑞克这名难缠的敌人。
顽强躲避着尸体攻击，瑞克圆睁着双眸，双拳用力攥紧，怎么也不愿离去。那可是一具二阶尸体，对瑞克来说，不亚于几千银塔勒的巨款。
“嗷~！”
不甘的嘶吼声中，瑞克体内积累的怒意，终于点燃了什么东西。
猛得顿住身体，周围几具尸体的冰蓝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身上。
瑞克身上迅速被一层白蓝色的薄冰覆盖，就像慢动作一样，失去了大半速度。
丹尼尔心中一喜，更加卖力的操控尸体，往瑞克身上招呼。
“嘎嘎，还是不行了吧？刚才退走不就好了，非要留下来找死！！”丹尼尔咧着后腮帮子，阴沉的声线，跳动着欢欣雀跃。
瑞克身体微微颤抖，一层熟悉的鲜红色毛发刺破皮肤，快速蔓延开来。
肌肉好似垒砌起来的砖块，青筋钢索一样狠狠勒在体表。身形拔高，体态变壮。
“砰”
浑身薄冰，被一层炙热的火红色气息炸开。一头高壮异常，身形好似铁塔一样的火爆猿，缓缓站了起来。
丹尼尔就像看到了教皇亲临，双眸圆睁，目瞪口呆：“这..这不可能！！”
别说丹尼尔，就连瑞克都被突然出现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
从未有过的力量，比晋阶前变身火爆猿，更加强大的力量。那感觉，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火爆猿一样。
火爆与力量，在瑞克这具崭新的身体中涌动。两颗火系真言，就像被灌满了燃料的发动机，闪烁着浓烈的火红色光泽。
一抬手，一颗比往常大出一圈的爆裂火弹，尖啸着激射而出。
“轰~！”
哈勃连躲避的动作都没做出，就被轰成了碎末。
两颗燃着猩红火焰的眸子，落在丹尼尔身上。那感觉就像烙铁烫在皮肤上一样，炙热且疼痛。
丹尼尔扭头就跑，同时五具冰焰尸体，疯狂往瑞克扑来。
“自爆！”
“砰~！砰~！砰~！..”
就像连锁反应一样，五具尸体接连爆开。爆炸产生的大片寒屑冰晶，把瑞克包围在中间，狠狠挤压着，试图阻止瑞克的追击。
“嗷~！”
怒啸声中，瑞克鼓荡胸口，狠狠喷出一口微微泛白的炙热火焰。
173. 对轰
“孳孳”
冰屑与火焰相遇，蒸腾起大片水汽。
“哗啦”
就像撞碎了一片玻璃，瑞克变身的火爆猿挂着一身冰粒，撞开摇摇欲坠的冰屑阻隔，冲了出来。
脚掌蹬地，身体跑动中，大片蒸汽被瑞克甩在身后。
战斗让瑞克心情亢奋，身体好似也在回应着。跑动中，体表毛发猛得颤动，腾起一片鲜红色火焰。
那火焰不时炸开，化成飞沫尘光，重新融入身体中，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循环状态。
这才是那只变异火爆猿，爆发潜力时的样子。
可惜了..
望着体表怒焰，瑞克心中却微微一叹。
晃了晃脑袋，瑞克把心事儿压下，目光死死盯在前方疯狂逃逸的身影上。
抬手又是一颗硕大的爆裂火弹，尖啸着射向对方。
“轰隆！”
这次丹尼尔没了保护，炸断一根腿，跑不动了。
段茬透着一股焦黑，周围皮肉好似煮熟的滚肉。甚至能看到皮下脂肪层，在高温下不自然的抽缩。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丹尼尔就像受了伤的母牛，捂着断腿卖力哀嚎着。那真是涕泪横流，屎尿齐来。
瑞克目光不曾动摇，奔袭到丹尼尔身前，举起砂钵一样大的拳头，就要当场轰杀。
“住手~！！杀了丹尼尔，蔷薇家族不会放过你的！！”来人离着还远，声音却遥遥传来了过来。
剧烈燃烧的斗焰，让这名中年男子的声音威洪震慑。双目圆睁，怒意勃发，这名中年男子一身金黄色斗焰，就像身披战甲的天降神兵。
眼珠动了动，瑞克举起的手臂，陡然加速。
“嘭！”
就像洞穿了一块湿奶酪，瑞克手臂一轻，已从丹尼尔胸口穿过。
拳头着扯着大片连接在一起的内脏，瑞克清晰看到一截暗青色小肠，四周连着淡黄色肠膜，依然在规律蠕动着。
伸手一扯，做了个扩胸动作。丹尼尔抽搐的身体，就像破娃娃一样，被瑞克撕成了两截。
毫不停留的使用深渊献祭，丹尼尔尸体快速消融无踪。
“给我死！！”
金黄斗焰，好似剃刀一样劈了下来。
瑞克暴吼一声，侧身躲开，同时掌心凝了两颗爆裂火弹，尖啸着激射而出。
“爆裂火弹！”
“双倍打击！！”
两颗爆裂火弹，在空中猛得分裂成四颗，一下包围了那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毫不示弱，鼓荡斗焰形成一圈厚厚障壁，硬扛着四颗爆裂火弹的攻击，冲向瑞克！
“轰~！轰~！..”
即使达到一阶顶峰，中年男子硬抗瑞克的四颗爆裂火弹，依然被炸得不轻。
那道金黄色身影冲突烟尘，还未站稳，就被眼前景象惊得愕然失色。
火爆猿怒吼声中，缭绕体表的鲜红色火焰，就像浇了汽油一样，猛得炸起一丈高！
两只大手，就像抓住实物一样，狠狠扯在了周身火焰上。
“迟啦”就像扯断丝绸一样，鲜红火焰抖了抖，被扯下两块。
掌心一攥，那片依然在燃烧的鲜红火焰，往内一缩，凝成了一颗仿若实质的火球。
连续几次后，八颗内敛高温，好似小太阳一样的凝缩火球，出现在火爆猿周围。
火爆猿冲中年男子呲了呲牙，迈开风火轮一样的大长腿，往中年男子扑了过来。
中年男子身上的斗焰也跟着剧烈膨胀一圈，炸开大片金芒尘屑，挥舞着手中钉头锤，毫不相让的迎了上来。
两颗凝缩火球，首先轰向中年男人。
钉头锤好似被镀上了一层金子，吞吐不休的金芒斗焰，迎着两颗凝缩火球，狠狠横扫而下。
“轰~！轰~！”
就像打爆了手榴弹，剧烈爆炸让中年男人站立不稳，金芒斗焰被爆炸波及，闪烁着阵阵涟漪。
硕大的拳头，从烟尘中猛得探出，狠狠擂在了中年男人胸口。
“嘭！”
中年男人脸色一红，内脏震伤。眼神一厉，右腿刮着空气，往火爆猿踢去。同样狠厉的反击，把火爆猿踢得呲牙咧嘴。
拳拳到肉，脚脚踢骨。战斗片刻，瑞克打得酣畅淋漓。但不远处渐渐出现了一些人声，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攻势更加凌厉。
瑞克有些可惜的望了一眼中年男人，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堆银塔勒与自己失之交臂。
脚掌蹬地，火爆猿猛得后撤，往那具殖装武士的尸体扑去。
中年男人怎可让瑞克如意？怒啸一声，斗焰猛地一涨，速度陡然加快。
六颗一直悬浮在火爆猿周身的凝缩火球，猛得调转枪头，尖啸着往中年男人激射而来。
中年男人脸色剧变，硬生生停下身子，左臂举在胸前大喝一声“金盾！”，一道厚实的金色流光，快速凝结在中年男人身前。
“轰~！轰~！..”
连续轰击，炸毁金盾，让中年男人不得不用斗焰勉强抵挡爆炸余波。眼角抽搐，中年男人表情首次出现了一丝后怕。
烟尘散尽，哪里还有火爆猿的踪迹？
“该死的！我一定要杀了你！！”中年男子一身黄金斗焰翻滚不休，映照着金色眼瞳，低声咆哮道。
.....................
污水就像装饰物一样，点缀在贫民区中。垃圾翻腾着阵阵呛人的难闻臭味儿，蚊蝇永不满足的在上空“嗡嗡”徘徊。
潮湿阴暗的角落中，一具面部朝下，昏迷不醒的青年，微微动了动指尖。
脸部紧紧贴着冰冷的石板地面，颧骨被硬邦邦的地面抵得生疼。流失不少热量，让脸部肌肉有些僵硬酥麻。
手肘浸泡在污水中，几乎失去知觉。
有些迟钝的动了动眼珠，瑞克视线渐渐汇聚，彻底清醒过来。
抬起被污水泡得发白发胀的手臂，瑞克望了一眼好似面条一样软趴趴缩起的苍白皮肤，心中闪过一抹庆幸。
意外的变身结束，瑞克身体就像刚才重量拳击赛上下来一样，浑身肌肉撕裂一样的剧痛。凭借着最后一点意识，躲在阴暗小巷中，才没被那些追击上来的蔷薇家族强者发现。
174. 揭发
随着意识清醒，瑞克身体机能渐渐恢复。
刚把沉重僵硬的身体撑起来，瑞克马上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并且喉咙发痒，就像吃了强效催吐剂一样，浓烈的眩晕恶心，浪潮一样把瑞克包围。
“呕~！”
胃酸混合着发苦的肠液，一起涌到了喉咙中，猛得被蠕动的喉管挤了出来。
嘴巴发苦，瑞克吐掉蔫搭搭的体液，扶着粗糙刮手的墙壁静立半晌，身体中的负面感觉才稍稍减缓。
抹了把嘴角，瑞克喘息着往阴暗处走了走，坐在一处稍干燥的地面上，扯过一张旧报纸垫在身下。
回忆着昏迷前的战斗，瑞克不得不承认，融合那只变异火爆猿，真是好运！
按说晋升一阶后，瑞克真言中没了火爆猿和利爪魔，应没法变身这两种深渊生物才对。
但晋升时，瑞克曾把火爆猿的变异灵魂，融在爆裂火弹的真言中。
战斗积攒的怒意和杀意，终于在与丹尼尔的战斗中爆发了。
那只变异火爆猿，确有神奇之处。灵魂挣破枷锁，居然与瑞克进行了短暂的深度融合。
这种爆发，就像昙花一现。挣破真言枷锁，代价就是燃烧火爆猿的变异灵魂，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这番争斗与付出，得到了让瑞克满意的收获。
献祭丹尼尔，收获青铜真言一枚，黑铁真言三枚。另外，还有一份增加冰系巫力纯度的冰髓液。
大头还是那名殖装武士，一枚银光熠熠，看着就让人头晕的白银真言，正静静漂浮在瑞克脑海中。
还有一张神秘的灰色卷轴，瑞克鉴定不出来。庞大的魔怪传承知识中，并没这种诡异灰色卷轴的只言片语。
灰色卷轴，冰髓液一瓶，黑铁真言三枚，青铜真言一枚，白银真言一枚..这些就是瑞克的收获。
清点了一下所得，瑞克活动着虚弱身体，清舒一口气。
与变异火爆猿灵魂的深度融合，让瑞克身体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但同时，瑞克对火系巫力的使用和控制，也增强了几分。
总之，这次收获巨大！
......................
三枚黑铁真言，缓缓靠近一枚青铜真言，轻松融了进去。
对青铜真言来说，黑铁真言只让它多了几分光泽，增益非常微弱。
然后瑞克控制新鲜出炉的那枚青铜真言，与“隐匿”真言融合在一起。
有了一枚青铜真言加入，“隐匿”真言底部，顿时多了一丝银白色。
细细感受一下，身体中散逸的深渊气息，已彻底消失，只剩下淡淡的元素巫力气息。一旦“隐匿”真言达到白银，瑞克就能变成一名真正的普通人类。
剩余一枚白银真言，瑞克开始了思考。
火系巫力攻击性强，但控制不易。瑞克从沙漠走出后，一直在练习火系巫力的控制，依然不能准确让两颗爆裂火弹撞击，产生那种巨大的破坏力。
土系巫力拥有两个巫术，“石肤”防御，“岩拳”攻击。土系巫力显得稳重厚实，而且化身半精灵，对土系巫力也有一定程度的增强和操控。
沉吟片刻，瑞克把白银真言拆成七枚青铜真言，全部融入了两枚土系真言中。
两枚土系真言，兴奋的抖动起来。片刻后，几乎一半被白银渲染的土系真言，新鲜出炉。
微微念动，厚重的土系巫力，在瑞克身体中涌动。
充盈的土系巫力，让瑞克感觉与大地联系更近一步，隐隐有种进入上次奇妙感觉的苗头。心中一紧，瑞克赶忙摒弃杂念，凝神静气，试图把那种感觉抓住。
十几分钟后，地面荡漾起一片土黄微芒，瑞克身体一撑，从泥浆一样的地面中爬了出来。
附着在他身体表层的泥浆，就像水流一样滑落，重新变成大地的一部分。
瑞克轻叹一声，有些惋惜，还是没成功。过于心急，让瑞克失了平常心，躁动的情绪，影响了与大地沟通，失去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顿悟”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
回到旅馆，一番洗漱，瑞克正要吃点东西，一群黑白条纹警服的人，包围了整座旅馆。
一名化妆后的矮小警员，快速从吵嚷惊讶的人群中穿梭，很快来到瑞克门前。
“笃笃”敲门声后，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进门缝中。
瑞克捡起纸条，快速扫了一眼，眼神不禁微微眯了起来。
“郊游事件被揭发，小心！”
瑞克想了想，前两天陪着莉莉丝郊游时，偶遇巨型鬣狗。那时死伤不少学生，引得铜板城警局再次震动。死去学生的家长，把警局告上法庭，要求合理赔偿。
可惜证据不足，警局胜诉。
只慰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必严惩凶手！”云云。
唯一目睹真相的莉莉丝和科黛儿，被瑞克警告不要乱说，想来以两人性子，不会出什么纰漏，怎会有人揭发？
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瑞克手中那几张破碎不堪的碎纸片。上面记录了一部分实验数据，还有一些线索..
瑞克本着不愿多事儿的想法，并未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局，而是私自处理。但这并不能构成犯罪，准确的说，在别人举报前，是构不成犯罪的。
揉了揉眉心，瑞克很想一走了之。但铜板城中，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
张狂男借走“真知”眼球，莉莉丝那边刚打开局面，小胖那里也需要安置..
更重要的是，瑞克身上没钱了，要在铜板城中，弄些银塔勒。
..............................
黑白色的铜板城警局，肃穆庄严。
只不过好似皮藓一样的小广告，破坏了这份让人敬畏的气氛。
密封极好的单人审讯室中，一名青年舒缓着身体，微笑着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
175. 先发制人
“瑞克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刚提拔起来的东区副警长，努力做出一副恐吓死板的表情。可惜缺少阅历和本身见识问题，让他这样做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双手搭在冰凉坚硬的警局木桌上，瑞克神情轻松，冲刚上任的副警长笑了笑：“副警长先生，您既然都说了，是‘配合’工作，那就不该用这么恶劣的态度来提问。”瑞克就像在老朋友家做客一样，表情温吞，不急不缓。
副警长也是被逼无奈，才想从瑞克这里找到突破口。
警猪科菲，用庄园案把自己从警局摘了出去。接手的，就是眼前这位刚被提拔上来的副警长。
说起来，这位副警长也工作十多年了。除了出身不好，没什么官场经验，确实很合适接手。
副警长揉了揉有些通红充血的眼球，神情疲惫，就像被强制交配了一夜的公猪。
声线低沉，就像裹着煤渣一样，嘶哑低沉：“有人揭发，你在郊游案中见死不救，获得重要证据隐瞒不报..”再次重申了一遍把瑞克请来的原因，副警长双手压在硬邦邦的木桌上，使自己俯视着瑞克，声音渐渐失去了耐性：“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松了松衣领，因熬夜有些难受的副警长，准备小睡一会儿，晾晾这硬骨头，回来再审。
屋门关闭，整个审讯室陷入了一种昏暗的环境中，压抑，沉闷。
审讯室没窗户，只有简陋的通风设施。那“嘎吱嘎吱”的老旧声响，折磨着被审者的鼓膜和神经。
人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会出现焦躁和不安等情绪。
郊游案死了很多人，比瑞克预料的还多。
银辉学院，本身就是一个庞大势力的集合体。能在那里上学，非富即贵。
瑞克参与了那次郊游不说，还被人举报见死不救，隐瞒重要证据..
瑞克的巫师身份，科菲清楚，张狂男也应知会了城主那边。那么此时还敢对自己动手的，只能是那些大势力了。
丧子之痛，很容易让人失去冷静。
举报之人很恶毒，把那些学生的死，归咎在瑞克的“见死不救”上。反而把那些怪物，淡化到了最低限。
这种明显带有敌意，或者说努力把怪物淡化出人们视线的行为，让瑞克感到了一丝阴霾。
好像有一只黑手，把瑞克推到了浪口尖儿上。
也许被怪物杀死孩子，很让人悲愤。但如果有人见死不救，很可能让人把这种悲愤，发泄在那名倒霉蛋儿身上。
胸口挤出几许浊气，污糟沉闷的审讯室，并未让瑞克感到任何负面情绪。
指尖抚过冰凉坚硬的审讯桌，上面刻着不少歪歪扭扭的人名和诅咒。
“麦克到此一游！”
“我诅咒泄密的混蛋！”..
身体微微后仰，让自己坐的舒服些，瑞克开始沉吟对策。
整件事情，绝不单单一名举报者那么简单..
“他在哪里？！那侩子手在哪里！！我要亲手扭断他的脖子！！”公牛一样愤怒的咆哮，在肃穆庄严的警局中回荡。
火山爆发一样的脚步声，重重来到审讯室前。
副警长好似棉花一样无力的劝阻，在审讯室门口响起：“杰森先生，请您冷静，我们已在最快，最严格的的审讯嫌疑人了。”
“最快？最严格？！”杰森脑门上的青筋，就像钢索一样凸凸直跳，整张脸几乎都贴在了副警长脸上。
望着火山一样的杰森先生，副警长就像没了卵子的太监，软声软气的解释着。
“嘭”
一声重重的踹门声后，那张不堪重负的木门呻吟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一名脸色青白，眼袋好似两颗黑葡萄一样的中年男人，红着眼闯了进来。
视线微微适应了一下昏暗的环境，隐约与杰森同学样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瞧到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瑞克。
瑞克就像被激活的神龛，抖了抖眼皮，缓缓睁开眼睛。
目光上下打量，瑞克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这人只是小有富贵。
小牛皮鞣制的短靴，颜色暗淡，做工尚可。一身还算合体的丝绸奢服，款式是几年前流行的。做工不错，但少了那种高档奢服的大气和细腻手法。
手指上的金戒指缺少保养，显得有些昏黄。皮肤稍显粗糙，经常在户外工作。
杰森先生可没瑞克这么平静，还有时间打量对方穿着。
他双眼圆睁，呼吸急促，颤抖着眼角和嘴唇，显得情绪很不稳定。
看清瑞克的下一瞬间，他就像一头饿狼一样，咆哮着扑向瑞克。
中间的厚实审讯桌，并未阻挡这位愤怒的父亲！
“侩子手，我要杀了你！！”
杰森先生声线滑颤，显然丧子之痛，已让这位小有富贵的商人失去理智。
如果是正常人，在面对一位如此悲痛和愤怒的父亲时，应做出退避和解释。但瑞克是普通人吗？显然不是。
“嘭！”
一记老拳，毫不花哨，毫不留情，狠狠砸在了杰森先生那张充满悲情的脸上。
脸蛋开花，鼻血横流，杰森先生被打懵了。踉跄着半依桌子，声线就像被爆了菊花一样，猛得拔高：“你..你敢打人？！”
瑞克甩掉手背上的鼻血，在审讯桌角擦了擦。目光一如既往的和煦温吞，低沉好听的磁性声线，让人无法相信，他才是动手打人的一方：“杰森先生，我只是让您冷静一下。”抿了抿唇瓣，瑞克接着笑道：“您看，你现在不就冷静下来了？”
杰森感觉胸口有股气，直奔脑门。把平日里的冷静沉稳，全都冲到了大肠中。突突直跳的青筋，让杰森先生看起有些狰狞：“冷静？冷静个屁眼儿！！我要杀了你！！”
再次扑向瑞克，杰森先生挥舞着拳头，准备先发制人。
“嘭！”
又是一记老拳，正中靶心。
杰森少了两颗门牙，说话都有些漏风了：“达..人，打人了！！”打不过对方，杰森只好把躲在门外的副警长叫了进来。
副警长一直阴着脸躲在外面，就是为了抓住瑞克的小辫子。
闻言，马上跳了进来。
176. 被人顺走了
阴沉疲惫的脸皮，就像抹了活力油儿一样，变得亢奋。两颗因熬夜泛红的眼珠子，好似春节车厢中的乘客一样，努力往外挤着。
条纹警服随着副警长有些夸张的动作，扭曲变形，就像他此刻的贪婪一样，被口袋中的银塔勒汇票刺激着。
“给我住手！！”挺直的胸膛上，一枚银光熠熠的警徽闪耀着法律的光泽。洪亮有力的声音，完全不像熬夜未眠的人。
瑞克耸耸肩，微笑着后撤一步：“您总算来了，副警长大人，这位杰森先生想要袭击我。”声音不温不火。
副警长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的走了几步：“杰森先生此时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顿了顿步子，副警长话锋一转，面向瑞克：“但你打人是事实，所以撇开郊游案，你至少要在临时监狱中待上两天。”副警长啰嗦半天，终于把獠牙伸了出来。
瑞克脸上笑容不减，声音却好似水中的秤砣，渐渐沉了下去：“你可以试试。”念头一动，大片土黄脉络，好似蛛网一样，爬满了这间窄小憋闷的审讯室。
阴暗的审讯室猛得亮了起来，凝实厚重的黄色光晕在审讯室中翻涌氤氲，仿若仙境。
瑞克体表快速枯黄干硬，一层厚厚的暗黄色石肤，紧紧裹在身上。两颗透着明黄色光泽的眼瞳，平静的望着副警长和杰森先生。
副警长强自镇定着，那位杰森先生可就吓傻了。
脸部肌肉剧烈收缩着，胯部更传来阵阵不太协调的失控感：“您..您是巫师？..”杰森先生的双腿无法支撑身体重量，瘫坐在冰凉的石板地面上，望着一身厚重土黄的瑞克，眼中只剩下了恐惧。
对普通人来说，战士职业者多少还见到几次。但神秘的巫师，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
传闻中他们掌握着神灵的力量，翻山倒海，不在话下。
杰森也算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骗子和把戏。但此时面对瑞克一身厚重凝实的大地气息，杰森先生实在升不起质疑的念头。
副警长色厉内荏，声音隐隐透着一丝滑颤：“即..即使您是巫师，也必须..遵守铜板城的法律。”磕磕巴巴说完这句话，副警长摸出一张对方给的巫术防御卷轴，紧张望着瑞克。只要对方稍做出攻击架势，他就要捏碎手中珍贵卷轴。
瑞克眯了眯眼瞳，身体猛得前倾，大喝一声：“哈！”
副警长就像绷紧的发条，被瑞克这么一吓，手一哆嗦，猛得把卷轴给捏碎了。
“啪”
那卷轴就像脆玻璃，破碎后形成一片晶莹剔透的透明碎片。那些碎片互相碰撞着，炸开大量天蓝色晶屑，形成一层护膜，挡在副警长身前。
护膜渐渐凝实，一面坚硬寒冷的冰盾，把副警长全方位的保护起来。
瑞克望着冰盾，脸上笑意渐渐沉了下来：“好大的手笔，居然是一阶卷轴？”
本以为顶多是学徒三级卷轴，没想到居然是一阶的，让瑞克感到了些许压力。能出手一阶卷轴的大家族，绝不是弱者。
副警长望着面无表情的瑞克，欲哭无泪：“你..你怎么能吓人？！”副警长就像受伤的猫咪，显得委屈极了。
那张冰盾卷轴，可是给自己的报酬之一。要是恰巧没用上，至少能卖出几百银塔勒。对每月只有不到五十银塔勒的副警长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
手指神经质般的来回抽动着，副警长捏碎的不是卷轴，而是一堆银光闪闪的银塔勒啊！！
瑞克微微平复一下心情，敛起那副老好人的做作表情，声音变得冷漠低沉：“说吧，是谁想见我？”
弄出这么大阵仗，瑞克不相信对方只是想见自己。但他实在想不出对方这样急迫的原因。
副警长神色微微迟疑，等待冰盾消失后，就把吓傻的杰森先生请了出去。
.........................
关上屋门，整间审讯室重新恢复了压抑沉闷。
“嘎吱嘎吱”的老旧通风设备，卖力转动着。昏暗清冷的灯光下，副警长拉过一张实木椅子坐下，椅子腿在光滑的石板上擦出了刺耳尖细的噪音。
坐直身子，副警长好似已在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调整了一下表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软纸袋。
那纸袋软趴趴皱成一团，里面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把纸袋放在审讯桌上，副警长微微后仰，把面容隐在灯光死角，缓缓把它推到瑞克跟前：“这是塔里斯家族送给您的礼物。”副警长面容隐在灯光死角，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瑞克伸出指尖，轻压在那团纸袋上。指尖动了动，纸袋被打开，露出里面团起的一缕头发。
见到头发，瑞克眼神顿时一凝，阴沉的声线让整间审讯室都冷了下来：“她在哪儿？”
副警长就像被谈判专家附体，嗓音平静的吓人：“这是家族送给您的善意，她很安全。”双手搭在桌面上，好像刚才对瑞克的恐惧都是演戏一样，副警长前倾了一下，让人只能看到他那双闪烁着寒芒的眸子：“至少目前为止很安全。”
瑞克暗松口气，眉梢用力锁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用人质威胁？”
从刚才副警长神态和语气中的变化，瑞克感到对方刚才的惊慌和无措，全都是演给别人看的，真正的副警长可不是简单货色。
副警长五官微动，好像笑了笑：“我们需要的东西，对您来说不值一提。”
瑞克默然，等着对方开价。
副警长眸子渐渐镀上了一层黑亮色，在昏暗的审讯室中，闪烁着慑人寒芒：“您在棕榈村获得的灵魂晶石，我们很感兴趣。”
“棕榈村？！”
瑞克露出回忆的神色，脑海中不禁闪过皮克斯的面容。
表情沉了沉，瑞克声线中有些无奈：“东西不在我身上，被人顺走了。”
在诡异庄园中时，瑞克左腿重伤昏迷不醒。老鬼出现后，不但拿走了两百银塔勒的汇票，连那袋子灵魂晶石也给顺走了。
177. 三月的天气
瑞克觉得那东西没什么用处，并未跟老鬼讨要，没想到对方费尽心思，就为了那东西。
副警长闻言，眸子中的黑亮色猛得跳动一下，声线也好似冰块一样没了温度：“呵呵，您是一位强大的巫师，谁能在您身上顺东西？”副警长明显不信瑞克说辞，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审讯室中，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凝固。
沉默半晌，瑞克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东西我没有，你们看着办吧！”老鬼行踪不定，瑞克根本找不到对方。
副警长表情动了动，声音有些不甘：“真没有？要知道莉莉丝母女的性命，可在你手中握着。”
瑞克默然，仍然用力摇头：“真被人顺走了，不然我拿着那东西也没用，给你又何妨？”瑞克双手搭在审讯桌上，表情很无奈。
副警长想了想，脸上表情也跟着解冻：“我们只想要那些灵魂水晶，并不想与你为敌。”解释一下塔里斯家族的本意，副警长见瑞克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莉莉丝母女是否释放，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你只能跟我去家族解释一下，看家族如何处理。”
既然灵魂水晶没了，副警长只能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至少要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抹掉。
瑞克沉吟半晌，再次拒绝：“你们用人质威胁，应表达一点礼貌。”瑞克的意思很明白，他不会去陌生的塔里斯家族。
副警长眼珠慢慢眯起，脸上笑意就像艳阳天下的雪花一样消失无踪：“你确定不接受塔里斯家族的善意？”
瑞克毫不相让，眼瞳同样被一层暗黄色光斑渲染：“不接受。”
对崎半晌，眼看着双方就要动手，副警长却突然撤下了眼中寒芒：“即然这样，就请瑞克先生在警局稍等。”对方态度就像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
摩挲着纸袋中莉莉丝的那缕秀发，瑞克安静等待着塔里斯家族的答复。
实力让瑞克能平心静气的面对一切，即使莉莉丝和安丽夫人被绑架，也未让他露出什么惊容。
指肚轻扣手背，瑞克抬眼看了看老旧钟表，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已好几个小时了，副警长那边连点消息都没。
即使瑞克涵养极好，也有了几许燥意。
“恩？”
神情微动，瑞克觉得周围空气好似有些不太一样。
老旧通风设备，依然在“嘎吱嘎吱”的转动着。清冷昏暗的灯光，让人只能看清审讯室的大体轮廓。幽幽的一丝冰蓝，映照在微微反光的审讯薄上。
瑞克视线顺着那丝幽光望去，顿时神色大变。
门缝就像泄露了核废料一样，大片莹蓝色寒雾，静悄悄的占据了审讯室一角。如不是瑞克最近勤于提纯巫力，说不定还真发现不了这点变化。
大地传来的感应，就像冬眠的动物一样，昏昏沉沉的。
瑞克眼角抽动几下，保持着姿势不变，甚至连动作都放缓不少。
这寒雾来的蹊跷，瑞克不敢小觑。
体内两枚土系巫力瞬间被意念激活，闪烁着明亮的土黄尘光。厚重凝实的土系巫力，在瑞克体内汹涌奔腾着。
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被一层土黄渲染。耳朵好似春天的麦芽一样，拉长变直。
危机感就像滚烫的鲜红烙铁，让瑞克浑身的汗毛尖儿都竖了起来。为了应付可能的战斗，瑞克默默进入了化身状态，也是他最强的战斗状态。
端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猛得跃起，脚腕一勾，身下还带着他体温的椅子，就向那片藏在角落中的寒雾飞了过去。
“噗！”
寒雾就像活物一样剧烈翻涌，椅子就像砸在水中，溅起一片飞沫和流尘。旋即就被寒雾爬满身体，变成了一把冰雕似得艺术品。
脚尖一顿，瑞克落在审讯桌上。体表大片土黄悍芒，蜂拥着爬满身体，化成一层厚实坚硬的石肤。
比起微化身状态，彻底化身后的瑞克，与大地联系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顶点。
土黄眼瞳中，荡漾着慑人的厚重光晕。大片蛛网一样的晶莹脉络，连接在瑞克身体上，就像插满导管的透析病人。
大地脉动着，雀跃着。土黄光斑透过脉络，快速往瑞克身体中涌动。
那颗白银真言，果然物超所值。增益后的青铜真言，就像更换了赛车马达一样，动力十足。
不等寒雾反应，瑞克抖了抖土黄脉络，手指弯曲，掌心下垂，大片土黄光斑，欢快的涌向瑞克掌心。两颗拳头大，凝若实质的微型岩拳，快速凝聚出来。
“双倍岩拳！”
“双倍打击！！”
两颗微型岩拳猛得分裂成四颗，顺着土黄脉络，钻入大地中。
“轰~！轰~！..”
四颗岩拳同时爆发，猛得破土而出，把整间审讯室轰成了废墟。
烟尘中，一道身影快速闪掠而出，在到达门口时，却急急停住了脚步。
“该死的，被包围了！！”
瑞克紧紧抿着嘴唇，神色凝重的望着警局大厅。
再没了犯人的叫嚣，也没了警员的呼喝和质问。整个警局变成了一座死物，没了一点儿生气。
只剩下各式各样，姿态万千的冰雕，在寒雾中若隐若现。
当然，这些都不是让瑞克色变的东西。
地上那些果冻一样的东西，才是让瑞克不安的根源。
冰蓝色外皮，就像冻了一夜的大白菜，水润光滑。带着几许通透的胶质身体中，镶嵌着数量不一的冰渣碎屑。
两颗荔枝大，好似冰球的溜圆眼珠，被一层深蓝色眼皮覆盖着。
整体为弹性的圆形，却又透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冰气息。
瑞克的出场，就像按下了开关键。四十多只皮球大的果冻体，同时睁开了寒气四溢的眸子。
178. 果冻体
果冻体体表的颜色迅速变深变暗，身体中间部位，渐渐裂开一道嘴巴似得口子。体内冰屑冰渣，快速往那道口子汇聚。
“卡扎卡扎”
嘴腔猛得张开，露出大片鲨鱼牙一样的冰铸利齿。
有了嘴巴，这些皮球一样的果冻体也不闲着，弹动着往瑞克扑了过来。
“敌人~！敌人~！..”
冷脆的声线，就像嗷嗷待哺的婴孩儿，听着渗人。
瑞克试探着轰出两颗岩拳，看了眼结果，扭头就跑！
岩拳确实轰中了果冻体，对方直接被轰成碎块。但接下来那些蠕动的碎块，融入其余果冻体体内，让它们体型增加，速度更快。
冷脆声线的叫嚷声，打破了警局的死寂。
一群弹跳着的果冻体，刚拐过走廊，四颗栲栳大的爆裂火弹，尖啸着扑向他们。
“轰隆隆！”
巨响中，传来冷脆的婴儿痛嘶。
“好热~！好疼~！”
大片蒸汽氤氲升腾，瑞克隔着老远望去，顿时心中一沉。
两颗爆裂火弹，居然只造成了两只果冻体的伤亡。
这东西对火系外的巫力消弱极大，并拥有极强的融合性。即使利用天赋增幅，瑞克此时也只剩下了十颗爆裂火弹。
对面弹跳着追上来的，却足有四十多只果冻体。
不再妄想消灭对方，瑞克往警局外跑去。
跑出大厅，瑞克再次被眼前的一幕惊住：“这..这是什么？”
警局已被大片玻璃一样的透明坚冰裹住，对方的大手笔，完全超出瑞克预料。
更让瑞克绝望的是，警局院子中矗立着一棵高大苍白，浑身长满高厚木咎凸起的怪树！
怪树与周围坚冰连成一片，硕大无朋的枝干上，吊着密密麻麻的蓝果子！
瑞克的到来，惊醒了这些沉睡中，还未彻底成熟的果冻体。
大量寒气四溢的视线，落在瑞克身上。无数冷脆的婴儿声线，猛得汇聚成一个声音！
“敌人~！敌人~！..”
身后就像回应一样，同样传来了冷脆兴奋的叫喊声！
“逮住~！逮住~！”
瑞克锁眉，掌心按在“厚土纹章”上，准备使用这来之不易的杀手锏。
冰蓝色外皮的果冻体甩着膀子，疯狂往瑞克扑来。
鲨鱼牙一样的冰铸利齿，在裂到后脑勺的嘴腔中搓动，溅起大片冰渣。
弹圆的身体用力压下，在重力作用下微微变形，然后借助反弹力猛得前跳。
眼看着还有几十米就要扑到身上，瑞克沉沉叹了口气，掌心翻涌着一片黄色悍芒，快速注入“厚土纹章”中。
“咔咔”
角落中，一阵闷闷的破冰声传来。
瑞克一怔，顺着声源望去，顿时一喜，赶忙撤掉土黄光晕，停止激发“厚土纹章”。
冰层一角正在融化，眼看着就要有人出来了。
“嗡~！”
冰层一角破碎，大片指甲大的光点凝成钻头一样的模样，狠狠破冰而出。
光点搅动着冰屑粉尘，漫天的淡红色尾焰，好似火焰精灵一样消灭着自己的敌人。
伴随着一名浑身光点飘荡的老者出现，好似潮涌一样的光点浪潮，瞬间把周围冰层侵蚀溶解成了蒸汽。
光点化解大片冰层后，周身微芒显得有些暗淡，好像玩累了的孩子一样，回到老者怀中。
伴随着几颗光点耗尽巫力炸开，老者周身涌动的光点渐渐变形拉长，变成了一个个神秘复杂的密咒，印入老者皮肤中。
中等身材，微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有些和善。精神矍铄，满面红光。抖了抖脸上冰屑，老者抓住一颗乱飞的密咒，按入皮肤中，就像一名严格的父亲在招呼孩子回家一样。
淡金色的眉毛落满霜花，圆圆的大光头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密咒。微微发胖的脸型轮廓，让他少了一分神秘，多了几许人气儿。
老者定定打量瑞克几眼，声线就像裹了秤砣一样，有些沉重：“就剩你自己了？”
瑞克点点头还未说话，一阵张狂且火爆的粗犷声线，就从破开的冰层中响了起来：“让开点地方，老家伙！”
火红色的头发，配上充满立体感的五官，让人印象深刻。叫嚣的声音，让瑞克露出了几许笑意：“你也来了？”
张狂男火焰一样鲜红的长发甩了甩，大片霜花和冰尘抖落。难受的打了个喷嚏，几颗火星裹着冰渣喷了出来：“该死的，老子不喜欢这鬼地方！”张狂男扔过一颗玻璃似得眼球，望着周围冰天雪地的环境，神情充满厌恶。
“啪”一个响指后，头顶重新凝聚出来的铅云微微涌动，大片红色光斑好似下雪一样，浇在张狂男身上。
沐浴着火焰，张狂男神色总算稍稍好转，但声音依然有些不满：“这该死的东西，让我追了好几个月了！！”望着那颗苍白高大，长满厚厚树咎的怪树，张狂男咧咧嘴说道。
高温让那些果冻体不愿接近这边，只隔着老远，冷脆的婴儿嗓音不断响起。
“太热~！太热~！”
冰层破洞中，不断涌出城防军和职业者。瑞克重新掩盖住厚土纹章，微微松了口气。
找到准备进攻的张狂男，对方简单解释了一下原因。
前段时间，塔里斯家族突然有不少强大职业者入驻。这诡异一幕，当然不可能瞒过铜板城众人的耳目。
塔里斯家族积弱已久，眼看着就要淡化出众人视线，却突然加入了好几名强大的一阶职业者，顿时让众人嗅到了阴谋和诡计的味道儿。
张狂男从那时开始，就暗暗开始了调查。但对方手段隐匿，严防死守，根本不给张狂男调查的机会。
所以他才借了瑞克的“真知”眼球一用。还没出结果，对方突然改变了行事作风。就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完全无视了法律和各个势力的存在，拼死把警局给冻了起来。
塔里斯家族的突然爆发让人措不及防，张狂男和那名密咒老者都被紧急抽调过来。
铜板城本来有十多名巫师坐镇，但那次诡异的庄园之行，几乎葬送了大半。现在破冰队中，只有四五名巫师，其余职业者基本都是战士类的。
打通冰层，耗费了不少时间，这才有了刚才一幕。
张狂男打量着不断抖动着树枝，“哗哗”作响的苍白怪树，声音透着一抹好奇：“塔里斯家族怎么突然变成疯狗了？我调查的时候，这些家伙都跟龟孙一样，油盐不进啊？”
179. 密咒老者
瑞克抿了抿有些青紫的唇瓣，把到嘴的解释又咽了回去。难道要告诉对方，是为了那些没用的灵魂结晶，对方突然底牌尽出？
不说造成的人员伤亡，单单这次冰冻警局的损失，就是瑞克无法承受的，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别废话了，那东西要出招了。”老者皮肤微微泛红，毛孔尖儿快速凝结出大片淡金色莹光。那莹光在空气中摇摆扭曲，渐渐化成了一颗颗指甲大的神奇密咒。
汗毛尖儿不断凝聚，很快就出现了一片密咒的海洋，把老者包裹在中间。
细数至少上千光点，在老者周身涌动翻滚。随着密咒越来越多，瑞克和张狂男被一种莫名的阻力推开几米远。
瑞克一惊，有些讶然的问道：“这位老先生是..”
张狂男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声线就像炸雷一样，让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声：“那老家伙是铜板城为数不多的二阶，不用大惊小怪，他晋升速度很慢，估计这辈子没戏三阶了。”这话有些刺耳，但显然张狂男跟老者很熟，对方涵养极好的笑了笑，偏过头去。
两人谈话间，对面那棵一直在抖动的苍白怪树，出现了新的变化。
树干渐渐被一层坚冰覆盖，枝干就像失去了活力一样枯萎断裂。枝干上尚未成熟的蓝果子，也跟着缩小干裂，掉在地上摔成玻璃一样的结晶体。
那坚冰越来越厚，甚至那些果冻体也不顾众人阻拦，疯狂扑向那棵怪树。
紧紧贴在怪树上，周身涌出大片蓝色气雾。这些追得瑞克狼狈无比的果冻体，渐渐融入怪树中。
眼见着阻止无效，老者周身咒文一小部分汇聚在嘴巴附近，大吼一声：“动手！不能让它继续吸收果冻体了！”声音震天，周围正忙着阻止果冻体的众人，赶忙把攻击倾泻在了那棵怪树上。
瑞克和张狂男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动手。
“双倍爆裂火弹！”
“双倍打击！！”
两颗爆裂火弹猛得分裂成四颗，尖啸着激射向怪树。
张狂男两颗脸盆大的火球，同样不甘示弱的轰在了怪树身上。
“轰隆~！轰隆~！”
坚冰飞溅，蒸汽四溢。
众人视线被爆炸掀起的烟雾阻挡，看不清里面情况。
只有密咒老者神色凝重，指尖轻点几颗密咒。几颗密咒猛地炸开，搅动了空气中的风元素，平地刮起一阵大风。
高大怪树，变成了一根直立结实的冰柱。枝干和那些蓝果子消失无踪，化成了一层厚厚坚冰，包裹在怪树周围。
镜面一样平滑，透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光泽。众人攻击，只创伤了一小部分树干上的坚冰。
没了怪树支撑，一直包围着警局的冰层，就像热奶油一样快速消融。大量积水排空，很快就有阳光照射了过来。
周围嘈杂好奇的议论声，也跟着出现。
“哎呦，那是什么啊？怎么在警局长出了这东西？”
“东区警局是不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怎么会突然长出这种怪东西？”
“还没处理完毕吗？马上疏通关系，咱们报社要第一时间报道这里的新闻！”...
没了冰层阻隔，即使被隔离老远，民众的好奇心依然促使他们不愿离去。
即使城卫队下达了红色警告，即使再次重申了这里的危险性，可这种百年难遇的新鲜事儿，怎可能没人关注？
“该死的，继续攻击。你们马上疏散民众！”老者望了一眼消失的冰层，周围渐渐出现一些大胆民众和号称“头可断，血可流，新闻不能丢！”的报社记者，眼角抽动，声音也多了一丝怒意。
这东西来得蹊跷诡异，塔里斯家族也全体服毒自杀，让线索彻底断掉。
唯一知道一点线索的瑞克又闭口不言，整件事件，顿时上升到了威胁铜板城民众安全的级别。
老者生在铜板城，长在铜板城，他无法忍受家乡被这种怪东西占据。
“快看，愈合了！！”一声惊叫，顿时把众人视线集中在那棵怪树上。
破损创口，渐渐被一层崭新的坚冰填满，平滑如镜，光泽冷硬。
老者手指缓缓合拢，掌心慢慢用力，一团密咒好似气球一样被愤怒的老者捏爆，炸开成片的尘光和飞沫，映照着老者有些阴沉的圆脸。
张狂男炸雷一样的声线，就像广播电台一样准时响起：“你看，这老货就是太沉不住气了，所以才没机会晋升三阶。”张狂男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偏头冲瑞克说道。
瑞克五官硬邦邦的动了动，敷衍着应付过去。
对方怎么说也是一名二阶强者，即使是晋升无望的老东西，也不是瑞克这种陌生人能妄自非议的。
老者阴沉的面容渐渐平静，神情肃穆：“你们都退下，我要毁了这棵怪树！！”老者声线凝重，周身狂风大作，大片密咒拢在一起，形成了一枚巨型的密咒钻头。
钻头形成，老者并未停止动作。
手指微微弯曲，掌心拍击在胸口。
“咳！”
喉管涌动，一道浓烈的金芒从胸口透出。张嘴一喷，两颗几乎有巴掌大的密咒，猛得从嘴巴中吐了出来。
瑞克等人只觉身体一僵，那金光熠熠的密咒好似两颗太阳一样，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威能。
周遭的密咒就像见到了长官的士兵，正面转向那两颗密咒，显得肃穆庄严。
“去！”老者双掌一推，两颗密咒划着尾焰，融入到那枚巨型钻头中。
“起！！”伴随着老者一声大喝，由钻头顶端开始，带动着整个钻头，开始了缓缓加速。
这场景实在骇人！瑞克等人只能站得远远的，惊愕不已的望着。
大片金芒闪烁，转动的钻头中，不时有承受不住压力的密咒炸开，化成片片飞沫尘光。
180. 想怎么分？
“嗡~！嗡~！”
密咒钻头搅动空气，震慑着周围的元素巫力。
身体就像被钢索绑缚，瑞克浑身巫力，被钻头闪烁的金芒死死压制在真言中不得动弹。
炸开的密咒越来越多，成片飞沫和光尘汇聚在这枚巨型钻头中，让它看起来就像一枚燃烧着的巨大金色火炬。
当钻头转动到顶点，瑞克和张狂男体内的火系巫力，也被一种强大的吸力搅动着溢出身体。
惊骇的瑞克正要动作，却被张狂男一脸凝重的拦了下来：“别动，让它吸。”
张狂男甚至放弃对巫力的控制，大片火红色巫力，就像潮涌一样从他体内奔腾而出。
瑞克当即明白了张狂男的打算，也跟着放开巫力控制，任由火系巫力疯狂从体内涌出。
两道潮涌一样的火系巫力加入，顿时让整枚钻头更加明亮。
老者站在原地，身形笔直，气息浩瀚！
双手就像有千斤重一样，缓缓上举，然后猛得压下！！
“杀！！”
洪亮伟岸的怒吼声中，钻头尾部猛得炸开，嗡嗡鸣响着，撞向了那棵怪树。
“轰隆隆”
真正的地动山摇，天翻地覆！
整座警局的坚固建筑，就像纸糊一样，被爆炸的余波摧毁。周围大片建筑也被波及，大地裂开好几道半米宽的裂缝。
整个铜板城，都能感到这股让人心惊胆战的震动！
爆炸卷起的烟尘，夹杂着大量金芒碎末和冰渣，“哗啦啦”的从天上落下。
烟尘散尽，露出被炸毁了一大半的怪树轮廓。
厚厚坚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苍白树干几乎从中间被炸断，只有几许树皮还连接着树身。
空气中飘荡着大量金色飞沫和深蓝色冰渣，老者脸色苍白，剧烈起伏的胸口，加上泛红脸颊，累得不轻。
众人惊叹着老者密咒威力，只有瑞克神色微动，眼神不禁落在了两截树身上。
众人忙着对老者嘘寒问暖，只有瑞克和几名有研究心态的巫师，来到怪树身旁，好奇打量着。
张狂男确定老者没事儿后，张狂无度的声线，再次恢复了活力：“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
几名巫师表情动了动，慢慢跟在张狂男身后，凑在了怪树残骸周围。
一共五名巫师，除了下去休息的老者，几乎是整个铜板城能找出来的全部了。
五人神色各异，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在怪树残骸上扫来扫去。
巫师，乃是一群充满好奇心，探索事物本源的超自然人类。
怪树的强大毋庸置疑，让一名二阶强者全力出手，才堪堪毁掉。
这种难得的素材，如何不引起众人的重视和关注？
张狂男最烦这种婆婆妈妈的样子，炸雷一样的声线，在其余巫师耳畔响起：“都磨叽什么？想怎么分？”声音就像赶场的当红影星，充满不耐。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瑞克一直注意着众人神色，见状微微调整了一下表情，缓缓踏前一步。和煦温吞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诸位，我对这棵怪树很有兴趣，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善意微笑，就像暖暖的阳光掠过每一名巫师脸上。
众人再次沉默，就连张狂男都有些意外的对瑞克眨了眨眼：“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一堆烂木头罢了。”张狂男最讨厌复杂的东西，更不要说什么“研究”了。
瑞克很有耐心，至少表面上很有耐心。即使脑中深渊意志一直在催促，诱惑着他。
瑞克不知深渊意志为什么对一堆烂木头感兴趣，但对方开出来的价码，足够瑞克厚下脸皮讨要。
这是深渊意志第一次主动联系瑞克，从双方那丝微弱至极的联系中，瑞克能感到深渊意志的好奇和兴奋。
一名身穿暗色长袍的巫师，打破了众人沉默：“瑞克巫师，你的意思是，你要全部残骸？”对方声音微微有些不悦，这种难得的研究机会，大家一般都会参与，听瑞克的意思，是想独自占有。
瑞克脸上笑容不变，就像上门推销的业务员，表现出了良好的素养：“您误会了，我并不是阻止大家研究。而是希望大家取走足够研究的残骸后，剩余的能让我拿走。”
瑞克这么一说，众人有些紧张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张狂男最见不得自己人吃亏，当即野猪一样，横着走到那名发言的巫师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用牛眼一直盯着人家看。
张狂无度的火红色长发，刀削斧凿一样的立体轮廓。两颗圆睁的眼珠，就像愤怒跑咆哮的野猪一样，散发着慑人的疯狂气息。
见张狂男的疯狗症发作，那名巫师五官难受的动了动，最终咬牙做出了让步：“东西我不要了！”
说完，扭头就走。
张狂男再次转头，圆睁的眸子又望向另一名巫师...
就像赶鸭子一样，张狂男利用自己的疯狗症，愣是把剩余几名巫师都赶跑了。
瑞克笑着摇摇头，把两件东西扔向张狂男。
张狂男毫不客气的接住，顿时眼前一亮，声线微微兴奋：“吆喝，这可是好东西啊！”
火焰指环，真知眼球。
瑞克不是那种施恩不报的小人，谁对自己好，他心里明镜儿似得。
甭管之前两人关系如何，对方这份心意，瑞克确实领了。
“全部后退一百米，别让那些报社的腿子进来。”张狂男毫不客气的戴上戒指，真知眼球收进怀中，扭头冲那些整理现场的城卫队命令道。
张狂男炸雷一样的声线，实在太有特色，众人只是愣了愣，齐齐后撤了一百步距离。
瑞克冲张狂男点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去，慢慢走到怪树残骸前。
根据深渊意志的指引，瑞克很快在树干的中心部位，找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残骸。
181. 奇物制造
入手微有一丝凉意，有些凸起的表面，看上去好似癞蛤蟆的表皮肌肤。但真正摸上去，却有种温润软绵的舒适感。
凸起周围，生长着大量汗毛尖儿一样的细细绒毛，看样子之前是连接在树干上的。轻轻掐断一根绒毛，几许带有粘性的冰蓝色液体从断口中溢出。
嗅了嗅味道儿，就像腊月天的冰块一样，透着几许冷意和湿润。
缩了缩鼻翼，瑞克沟通深渊意志，把这块叫做“树心”的东西当场献祭。
深渊意志仿若千万人一起呢喃，瑞克微微恍惚，献祭就结束了。
掌心依然燃着献祭时的暗黄色火焰，瑞克眯了眯眼，蹲下身子。
掌心抚过怪树残骸，暗黄火焰无声无息的燃烧起来。
尚未完全退去的城卫队士兵，望着眼前腾起的暗黄火焰，神情充满敬畏。
瑞克觉得不够，从怀中摸出了一瓶荡漾着深蓝色的冰髓液扔进火焰中。稍稍迟疑，又摸出一张神秘的冷灰色卷轴。
卷轴窄小，透着一抹阴冷，同样被扔到火焰中。
“嘭！”
不温不火的深渊火焰，就像被投入了汽油瓶一样，猛得拔地而起，窜上了三米多高。
又是一阵深渊情绪传来，这次情绪比较复杂，让人摸不清它的想法。
卷轴的加入，让暗黄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甚至引起了周围民众和那些记者的注意。
“我的天，那是什么火焰？怎么看着头晕？”
“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突然有些恶心？”
“呕~！”....
暗黄火焰中，冰髓液，怪树残骸，神秘卷轴，快速被一种神秘力量揉碎，重新融合起来。
怪树残骸为基，冰髓液铸血，神秘卷轴修骨..一根通体雪白，大概手掌长的圆柱形冰菱柱，渐渐在火焰中成型。
这是深渊意志对瑞克这次献祭的奖励之一，“奇物制造”。以两截怪树的残骸为基础，加上冰髓液和冷灰色卷轴炼化出来的奇物。
能力和使用方式，慢慢汇入瑞克脑海中...
这次“奇物制造”，可能炼化出一根只能用来舔和降温的冰棍，也可能炼化出一根通天柱一样的伟岸奇物..总之，这种深渊奖励的“奇物制造”，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和未知。
伸手一捞，冰菱柱就到了手中。还未细细打量，远处围观的人群中，就炸开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哎呦，你们不能殴打老人啊！！”
“打死你这老东西，居然敢亵渎修女！”
“打死他，他还偷看俺老婆洗澡！！”...
骚动中，十多名手持草叉，一脸义愤填膺的佃户高举着拳头，就要把老鬼撕了。
“你们认错人了，我孙女可以替我作证啊！”老鬼哭丧着脸，大手往后一抓，两只新鲜出炉的金发小萝莉，俏生生的站在一群佃户前。
“爷爷打跑了大坏蛋，你们不能欺负他！”
“爷爷是好人咩！爷爷是好人咩！”
两只小萝莉奶声奶气的证词，顿时把一群老爷们弄得下不去手。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眼神均有些动摇。这么可爱的小萝莉眼泪汪汪的看着你，杀伤力十足。
高举的拳头和草叉渐渐放下，众人依然有些岔岔不平，但看着小萝莉们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实在没人能狠下心来动手。
“我们回去调查一下，最好不是你！”
“对，回去调查一下再说。”众佃户找了个台阶下，闹哄哄的离开了。
老鬼搂着两名小萝莉又亲又啃，那恶心吧唧的口水，把小萝莉的脸蛋都弄湿了。
“哥哥好痒咩！最喜欢哥哥了！”
“哥哥好坏咩！最爱哥哥了！”
佃户一走，小萝莉当即按照平时的称呼撒娇起来。周围尚未散去的众人齐齐一阵恶寒，这老鬼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了，让**岁的小萝莉叫自己“哥哥”，他还有廉耻心吗？
瑞克获得奇物的好心情，都被这老鬼搅和了。
眼角微微抽动几下，瑞克快步掩面离开这里，生怕被老鬼看到。
“哎呀，这不是贤侄吗？等等我啊！！”老鬼就像人形电子雷达，一下就瞧见了往暗处躲的瑞克，咋咋呼呼的就追了上来。
房间中，面对那些灵魂水晶的质问，老鬼肥蚕眉动了动，虚晃一枪，跳窗就跑。
“贤侄啊，咱们之间还用说那些吗？都是好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两名可怜巴巴的小萝莉，用柔弱纤细的身体挡在窗户前，阻止瑞克追击。
半晌后，望着蹦跳着离开的小萝莉，瑞克无奈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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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小心点儿！”
“后备小组还没来吗？”
“这里是案发现场，禁止采访。”...
跟在一名警员身后，瑞克找到了位于偏僻位置的塔里斯家族。
这里被大量神色紧张的警员包围着，进进出出的警员，抬着大量肤色发黑的尸体从宅院中出来。
好奇心颇重的铜板城平民，远远瞧着这边动静。不少小报社的记者，也好像嗅到了血腥味儿的蚂蝗一样不愿离去。
东区新任的副警长，用一棵怪树把整个东区警局的警力全干掉。这则新闻，就像海啸一样席卷了整个铜板城的警力系统。
东区警长科菲则躲着不见人，装模作样的在处理着诡异的“庄园案件”。
其余四个区的警力被大量抽调到真空区，所以现场的指挥有些混乱和嘈杂。
负责指挥的是南区一名副警长，神色阴沉，五官就像皮影戏一样，时不时抽动一下。
他是这里的临时指挥官，但东区副警长葬送了整个东区警力事件，让周围警员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忐忑。
“该死的！还在看，难道老子会突然变身食人魔，干掉你们这群杂碎吗？！”副警长胸口用力起伏着，阴沉面孔就像刷了锅底灰一样难看。
自从“东区事件”后，这几小时里，这位从南区抽调来的副警长可谓是受尽委屈和质疑。
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头人形妖兽。好像只要自己仰天一吼，就会变成灭世大魔王一样。那种充满畏惧和怀疑的目光，通常都是用在那些重刑犯身上。
不，准确的说，副警长现在的感觉还不如一名重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