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诈火(下)
“阁下您走得太过靠前了。”李必达身边的阿尔普拄着“哈百失”的剑柄,提醒着。
“不,我还在犯愁呢,该如何处置小加图。现在办法是有了,那就是将他直接送到凯撒那儿去——我不愿承担任何面对他的罪名,不管是拘禁,还是杀害,我会如同对待贵宾那样,给他配备一条又快又大有气派的舰船,外带一百名兵士,将他客客气气地礼送出马塞利亚城,让凯撒去面对他吧!”李必达边走,边嘀咕着。
这会儿,上空的阳光慢慢被遮蔽不见,乌云和久违的凉风聚集在了满是瓦砾的广场处,李必达感到脸颊上开始润湿起来,下雨了。
但身着白袍的小加图,还在特里阿里兵士的包围下,倔强地站立着,双拳微微抬高,好像不是个阶下囚,而是如同往常那样,要登高向民众发布演说那样,始终在他身边的,某位瘦小的百夫长,对他做出个邀请的手势,意思是他应该上前,请求战胜者李必达乌斯将军的宽宥。
双方的脚步越来越急促,李必达步行的速度也愈发快了,他可不愿意让小加图对自己做出任何违心的卑谦动作,那样只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他伸出手来,准备阻拦住小加图的鞠躬,乃至下跪。
结果瞬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位瘦小的百夫长很快就超越了小加图的身影,笔直朝自己奔来,“你是西西里哪儿人?”李必达边走,边在雨中眯缝着眼睛。问到。
“布伦迪姆城。我叫法比乌斯。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我将是杀掉你的人!”对方快捷地说到,而后从肩带里抽出斗剑,一道炸雷滚下,白光闪现,他的剑却比雷电还要迅猛,迎头就朝着李必达的头颅劈来!
本能地,李必达往侧边踉跄了下。那剑直接劈开了他的肩甲,带着他胳膊上的一块肉,雷声还未在目瞪口呆的众人耳朵里消逝,忍着疼的李必达怒吼声,不及拔剑,就直接用右拳,将法比乌斯的脖子给打折,对方滚出去好几个罗马尺远,即刻断了气。
“杀李必达啊!”小加图身后所有的西西里兵士,都快速拔出剑来。扑上来猛刺,雨水和雷光中。阿尔普叫喊着,举着盾牌与哈百失就冲了上去,麦德捷卫队也一拥而上,有的甚至手里没有武器,就和对方对战在一起。
被不断往后推的李必达用手护住头盔,狼狈而愤怒地大喊着说,“全部都给我冲回城外的营地去!”他身边的扈从、百夫长、将佐与卫队乱作一团,这会儿广场四周都是“杀死李必达”的喊叫,阿尔比西人、西西里兵士还有部分还忠于庞培的马塞利亚贵族的私兵,自四面登上屋顶、骑楼和城墙,不断地射箭投石,广场外面的坐骑不是惊骇逃跑,就是被射毙当场。李必达方所有人都擎高盾牌,保护着萨丁尼亚总督,朝断墙那儿退。
城门口,原本准备跟着李必达一同进城的马塞利亚长老与祭司们,看到如此的变故,纷纷乱作一团,城外最早察觉情况不对的巴古勒斯喊叫了声,跳将起来,动员自己身边的兵士,连铠甲装具都没穿戴,光着脖子提着剑就冲了进去,这些人在城墙处,被拥堵混乱的人群阻隔,巴古勒斯就举起剑胡乱劈砍,与兵士们一起,杀死所有挡在面前的人,不管他先前是何等尊贵的人物。
这时,加图动员起来的敢死人员,从别的断墙缺口也猛然杀出,他们杀死了许多毫无戒备的李必达下属兵士,并开始点火焚烧盖棚、盾车等攻城器械,回过神来的围城军,也开始在仓促下用撬棍和十字镐与其混战一片,细雨下却是大火冲天,扭打厮杀的场景。
最后,在断墙缺口处,两股人马乱哄哄地抵在一起,而那面城内的兵士,虽然都因为营养不良而蓬头垢面,但眼睛里都燃烧着灼灼磷火,如同鬼魅怪物般,只在那里喊“杀死李必达”,舍生忘死地扑上来。
“搭人梯,搭人梯!”阿尔普喊起来,接着几个强壮的麦德捷人便半蹲着叠在一起,李必达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接着才跳出了城墙那道线,几名卢西塔尼亚武士牵着匹马过来,李必达飞身上马,而后指着半裸着身子的巴古勒斯,“带着你的人,死守这里!”接着就朝营帐处疾驰而去。
“动员二线的军队,穿好装具,将敌人给逼回去,他们都是群半饿死的游魂!”李必达呼喊着,下达指令。
整个封锁线营地都是“武装起来作战”的口号与哨子,本在后方待命的步兵们,举着盾牌和弓箭,直接涌入了“埃米利乌斯巨兽”塔里,很快城方的拼死一搏就破产了,在巨兽塔楼里射出的死亡铁雨,让他们尸积如山,围城军很快重新堵住了缺口,踩着到处皆是的尸首和血污。
困兽犹斗,但依旧给李必达军造成了突然而巨大的损失,他的兵士被杀死者足有千人,所有的盖棚全部焚毁,卫队长阿尔普身负重伤,而接到死守命令的六军团首席百夫长巴古勒斯,则直接在缺口处,遭到对方最残忍最凶猛的攻击,身中六枝标枪,气绝身亡了,和他一起战死的同伴们,身上的箭矢和标枪插得就像庄稼般密集,鲜血流满了城下的沟渠。
营帐里李必达愤怒地扯下了斗篷,咆哮着将它掼在了衣架上,“为什么有的蠢货,非得要玩一些让自己更快更彻底灭亡的把戏,难道他们不爱惜生命嘛!那我就遂所有人的愿望......”
“我认为,这件事和马塞利亚的长老会是无关的,可能是小加图私下撺掇起来的。”旁边的萨博还能保持冷静,如此辩解道。
“现在在马塞利亚城里,没有无辜的人,明白了吗萨博?佩特涅乌斯,安冈第努斯,现在六军团缺乏首席百夫长,来不及再慢慢推举了,所以佩特涅乌斯将军直接指挥六军团,安冈第努斯在旁辅佐,该军团是一线攻城队伍,虽然盖棚没烧毁,我军也没有多余的木材再修造,但敌人修复城墙短时内也是不可能的事,给我急速攻城,记住急速,所有的人和牲口给我统统杀死,不留任何活物。”(未完待续。。)
第20章 明珠之毁灭(上)
“如果追求过高的道德准则,安宁就会变得疯狂,正确就会变成错误。”————贺拉斯
+++++++++++++++++++++++++++++++++++
“可是。”理智点的佩特涅乌斯依旧准备劝转总司令官,“马塞利亚确实是个非常光荣的城市,此外凯撒也多次叮嘱我们,千万不要毁灭这座城市,更不要毁灭小加图。”
“凯撒说这话的前提,是他在伊莱尔达还没遭受失败的时候,因为马塞利亚人的背信弃义,我们木制的攻城器械有八成都被烧毁,而四周的树木早已被砍伐干净,利古里亚地区的物资也快告罄——难道你还要我再等十年,等这儿的树木重新成材再攻城不成吗?”
于是所有的将佐便沉默起来,准备着手强攻之策,反正这座城市的贵人也被杀戮几尽,城防也毁坏得差不多,所以夺取卫城的难度不算很大。但这儿,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马尔克卢斯却用很沉稳的语调说:“我奉劝您,尊敬的指挥官兼总督阁下,还是留续马塞利亚城的为好。因为过分残忍的政策,在如今两雄相争的时刻是不适用的,毕竟不是劫掠外国的城市,它是共和国的附庸,您这是在将中立势力往敌人方面驱赶。”
“马塞利亚算什么中立势力,和凯撒为敌,关闭城门,原本就是叛国的罪行,更何况它先前还欺骗了原本已准备接受投降的我!我的仁慈是有额度的,也许有些误会。只能靠刀剑才能消除。法务官阁下。现在在这样的世道里。也许您的那套准则,已经不再适用了,如今除了毁灭它,还有什么能让我和兵士们的怒火平息;又有什么能让凯撒的危局得到尽快缓解呢?”旁边的扈从将李必达的胳膊包扎好后,这位总督慷慨呈言,“将利古里亚的军团长,伊塔索斯给邀请过来。”
当伊塔索斯精明地揣摩好上峰的心思,换上全副戎装。在忙碌的军营里骑着马,自城东旧港岸边营地,狂奔到主帅营地来后,就即刻走入,很恭谦地询问总督有何指示。
“如果我毁灭马塞利亚的话,你能代表贵邦,回答出愿意还是不愿意的定论来吗?”没想到,李必达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也就是说,李必达实际在询问整个利古里亚城邦,毁灭眼前的这座城市。是否能让他们感到欢悦——若是肯定答复的话,大概这位总司令官即刻就会调动精锐部队。将其夷为平地。
外面还在打着闪电,下着密集蒙蒙的细雨,但伊塔索斯明显瞠目结舌,他想了会儿,还抬眼看看踱来踱去的李必达,对方似乎没有太大的等待下去的耐性,便嗫喏着说,“能否请示鄙邦的长老会......”
“不,来不及,还是请您现在就定夺。”李必达毫无拖延地否决了。
最后伊塔索斯思前想后,总算是把想法给凑齐整了:“毁灭马塞利亚的话,还是请将城墙、船坞和仓库尽量留存下来。”
“这个是自然,马上我会呈请执政官,在委派三百名退伍老兵,来担任岗哨任务,这样马塞利亚的附庸地位也不会变化。”
“那么请问我军在马上的攻城战时会担任何种角色?”接下来伊塔索斯明白,一定要表现得爽利。
“因为夺取这座城市,对贵邦的利益最大,所以利古里亚军团担任一线先锋职务,城中的人员由你们自由处置,但是遇到小加图的话,务必留下他的性命,交给我。”李必达对伊塔索斯的回答表示比较满意,“还有特里阿里,似乎他又缩回到城市当中,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我也需要他,来报克劳狄的仇雠。”
伊塔索斯连连表示认可,当然他也开始投桃报李,因为李必达在给予他们城邦利益同时,比如要索取相对应的价码,“利古里亚会很快移民三千到五千个家庭,前往此处复兴城市。还有,马塞利亚城而后将成为凯撒阁下控制高卢与西班牙地区的桥头堡与补给港口,我们会修筑专供贵军使用的船坞、货栈和粮仓,并且在战争里义无反顾地提供舰队支援!”
很好,那就无需拖延,李必达当场决定,利古里亚军团抽出六个大队担任先锋,三日后全力攻城,六军团与十六军团也各自抽出五个大队,担任二线部队。此外集中八台野驴抛石机,二十门骑兵砲,配合十五军团集中驻防在巨兽攻城塔周围阵地里,到时候一气对马塞利亚的城防进行毁灭性打击。
三天时间内,马塞利亚城内里乱作一团,大部分长老和贵人,都在先前混战里丧命,活下来的也都丧失了领导城邦的勇气,全部宴门自守,躲在祭坛和地下室里,在武装奴隶的环绕下瑟瑟发抖,等待着血色末日来临。而普通的民众更是凄惨,没有口粮的如同老鼠般累累倒毙在排水渠、神庙拐角处,有点口粮的也蜷缩在城市的暗处,恐惧而仇恨的眼瞳时不时盯着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到处是婴儿的哭声,不详的哭声。
小加图聚集了残余下来的两三百名兵士,闯到了这座城市的不朽之神神庙里,这位现在已完全偏激起来,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莅临这座城市抵御凯撒的反乱,但最后这城市还有整个军队,都要背离他的信仰与理念?难道我加图没有资格,将区区一个附庸自治都市给整合起来吗?
“错的是这座城市的人,他们太自私,太懦弱,在几次战斗受挫后,就出尔反尔,完全没有了抵抗下去的勇气。而我,我也是逃不出的,就像我的曾祖每次都要扬言毁灭迦太基那样,是的迦太基,一百年前当这座宏伟城市陷落的那一刻,里面的贵贱,大约都和我现在的心情同样,满是袋中之鼠的无力感。海洋我无法突围出去,雷努斯河希望亦是微渺,李必达那个混蛋的骑兵会追上我,或者是凯撒的部众,总之我会如他们的愿,成为阶下囚,遭受到轻蔑与侮辱,加图家族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绝不!”祭坛的火光前,加图拔出了亮闪闪的匕首,暗自抱定了觉悟。
但追随他的兵士,很快就四处劫掠,他们并没有小加图那样高的理念,只知道马上巷战需要粮食与军需,这是最自然的事情。所以就在神庙前,这些人开始杀人、抢劫,哭号声震天动地。(未完待续。。)
第20章 明珠之毁灭(中)
“懦夫妇孺,一群凡人,你们都在哭闹些什么,为什么要舍弃死前最后的尊严,将可鄙可耻的一面展现给敌人,他们根本不是罗马人,不过是从世界各个肮脏蛮荒角落里拼凑起来的,凯撒的爪牙走狗。所以,马塞利亚的市民们,鼓起勇气来,选择一个可观的死法,别再蜷缩起来了,拿起武器和即将冲进来的敌人搏战吧!”当他的下属兵士到处抱着劫掠好的陶瓮与门板到处走动时,小加图扬着臂膀,踩着满地的死尸,对着那些坐在地上发出绝望呼号的幸存市民,还在演讲着。
但是那些幸存者站起来,大声咒骂起小加图来,称他是毁灭城市的元凶,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小加图也愤怒了,但是他还是克制住,而是亮出各种哲学观点和言论,要和这些人辩论,但对方根本不搭理他,很快又四散奔去,但是可以想象,假如小加图身边没有兵士的话,这些人是会冲上去将他撕成碎片的!
其中有位叫梅里苏斯的中产商人,妻儿与许多徒弟都死于先前的混战当中,对加图充满了愤恨,他可不是罗马城里的公民,对这个人物与其背后的家族名声没有半点敬畏的情绪,他决意复仇,便带着其余的人手,穿街走巷,居然找到了躲避在某个废弃塔楼里的特里阿里,这会儿这位身边又聚拢了极多的街头流氓,甚至不少希望破灭的无助市民,也跑来依靠他,不得不承认。在煽动人心这方面。特里阿里和死去的克劳狄。颇有些不相伯仲的意思。
当梅里苏斯找到特里阿里时,对方正在高声发布演说:“我们上次和平体面的投降,是被小加图那个混蛋一手破坏掉的,难道你们还相信这位是城邦的福星?就连我这个来自罗马的流放犯,都忍受不了内心对小加图的愤恨和不满,他只是个自私偏狭的家伙,要用整个城市的丧生,履行他那虚无缥缈的理念。现在他已经暴露出本来面目。那就是带着煽动起来的兵士,抢劫占据你们的神庙,无端杀害市民。我在这儿呼吁,在彻底的黑暗与杀戮席卷这儿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就是杀死小加图!”梅里苏斯乘机红着眼睛,大喊起来。
“杀小加图啊!”其余愤恨的市民也都举起手里的武器喊叫道,梅里苏斯乘机也跃上高台,说到他所掌握的商会里,仓库里还余下些许粮食,可以喂饱在场所有人。但是前提是你们要自动成军,前去攻击不朽神庙。将小加图的头颅给砍下。
许多人脸上还是显现出犹豫害怕的神气,因为毕竟小加图身边的可都是职业兵士,但这会儿又轮到特里阿里拍胸脯了,他说那些兵士与军官自己也熟稔,我们可以使用计策,但绝不能再继续犹豫不决下去了。
当所有人齐心协力后,他们即刻行动起来,先是从无人的船坞、塔楼里取出许多的缆绳、亚麻布和引火器具,接着在梅里苏斯的带领下,绕着巷子,来到了不朽神庙旁邻近的座空房子里隐藏起来。接着,梅里苏斯又装扮成城邦贵人的模样,亲自带着随从,来到神庙前,要求面见小加图。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疯狂”了一整日的小加图,正在厅堂的火前合衣小睡,接着继续还追随在他身边的门客穆纳久斯,还有位来自西班牙的年轻人史塔特留斯,除此外还有个来自希腊的修辞学家阿波罗耐德,这群人在祭坛取暖时,小加图醒来,便席地就餐,自从内战爆发后这成为了他的习惯,是种服丧期的表示,来哀悼所有在内战里牺牲的罗马公民。
接着众人无聊下,开始讨论起哲学问题来,又是场别开生面的辩论,而且小加图在这场辩论里异常顽固,他不断地重复着斯多葛学派的理论,“什么是自由人?正人君子才是。而什么又是奴隶?没有思想,屈从于口腹之欲的都是奴隶。之间其实并未有血统与律法身份的差异,只是存在于人心当中。”
但阿波罗耐德依旧不同意他的观点,以至于小加图的辩论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最后直接大喊起来,“是的,如果现在我愿意走出城去,告诉李必达我要见凯撒,他是根本不会为难我的,而后我若是见到凯撒,只要说两句服软的话语,亲吻下他的手背表示屈从,我的身份、官阶和财产都不会有丝毫的减少,但我为什么不如此做?因为那样的话,我就从前者变为后者,从此只能沦为披着长袍的奴隶。”说完,他笔直地往后仰躺着,用袍子遮住自己的脸,这会儿所有的人都沉寂不语,他们明白:小加图想到了死亡。
接着,穆纳久斯受庇主的委托,当众宣布了小加图的遗嘱,并且代表他宣布: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都应该好好活下去,我已经将手头上的资产全部分给你们,李必达想来也不会赶尽杀绝,到时候你们就离开这座城市,“吾友们,好好珍重自己,各奔天涯,直到永远。”接下来,他又开始思念起流落各处的战友,他说有的人正在海上无助漂泊,有的人正在沙漠里艰苦跋涉,有的人还在罗马城内坚持战斗,“我的儿子,倒是有一位,但他的烈气反倒远远不如我的女儿们,若是我死后,他不请愿为父亲复仇的话,那就让这孩子过安逸的生活吧!”
说完这些,当人们还不及伤感时,神庙下兵士开始骚动不安起来,一个领头的叫索契斯的百夫长,上来对加图说,有个马塞利亚的贵人要面见他。
站在台阶下的,恰好是梅里苏斯,昏暗的光线下,小加图并没有细问他的身份,因为梅里苏斯直接说道:“马塞利亚残余的长老再度集合决定,还是请您本人出城,与围城的司令官相谈。”
但小加图依旧激烈反对,他用希腊语对梅里苏斯说,“若这是贵邦再度的决议,我只能感到遗憾,上次是我欺骗了贵邦,因为我的心中信念十分明晰,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一位暴虐的僭主屈膝,凯撒根本不是合法的执政官,我又何必要求在他那伪造的权力下,乞求活命?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与长老会解释清楚这件事。”(未完待续。。)
第20章 明珠之毁灭(下)
小加图如此的炎炎大话,反倒激起了梅里苏斯的愤慨,他一度失去了冷静,因为自己的妻儿就是因为这位所谓的“合法”、“信念”等字眼,惨死在乱兵的刀刃厮杀里,他举起双手质问起来:“如果您对凯撒如此愤慨不满的话,为什么不在罗马城,和你的公民们一起壮烈成仁,而是跑到我们这个附庸城市来,鼓动刀兵让民众罹难。我们这个城市算得什么,谁的命令敢不服从?难道是我们将军政大权授予凯撒的?你们共和国那么多的高阶人士,放弃了自由和尊严,凭什么要我们死去,来捍卫你们的权利?而在您的眼中,我们连顺从求饶,保全城市的最基本自由都不配拥有嘛!”
梅里苏斯越说越激动,泪水不由得从他的脸颊滑落,想起惨痛经历的他,最后还抱着肩膀啜泣起来,就连在旁边听着争吵的兵士们也沉默不语起来。小加图就站在台阶上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对他说:“对此我只能说,万分抱歉,但是我还是绝不会前去和围城的将军谈和屈膝的,我不指望改变所有人心意,只是要坚持自己而已。”
“你的坚持顽固,却让数以万计无辜的人为之丧命。”梅里苏斯说到。
“要怪就怪发起战争的凯撒,是他率先破坏了秩序和准则,不然也不会有人死去,我每天席地就餐,就是为了哀悼这些无辜的亡魂。”小加图很淡然地说着。
“那你就应该死在这场围城战里,要是你活下去,还会牵累其他地方的人。你的虚伪并不能挽救任何人的性命。你才是个屠夫刽子手。杀人不流血的!”梅里苏斯彻底激动起来,破口大骂,很快兵士就将他赶了出去,这时梅里苏斯心中也不抱任何幻想,打定了与小加图同归于尽的想法,为了给自己妻儿的死,讨到个后果和意义。
他在昏暗的街道上,小心翼翼而缓慢地踏着密布其上。在酷暑里臭味熏天的死尸,大部分都是无辜被杀,或者饿死的市民,这些人不久前还家庭美满丰足,现在的季节他们该躺在庭院清凉的林荫下,年轻的男女咬着嘴里的钩笔,边思索边在字板上书写着充满情感的文字,孩子们举着玩具在阳光下跑来跑去,老人们无所事事地躺在床榻上,听着高卢南部夏季慵懒的蝉鸣。年轻的夫妇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肆意而欢乐地随时随地**、繁衍......
现在一切都毁灭了。一切都没有原先的美好了。马塞利亚,这个海洋边的明珠都市,真得彻底完结了。
“既然小加图要全城的人陪伴他来殉葬,那我就反过来,叫小加图为我们的城市殉葬好了!”
入夜时分,特里阿里的人手用木竿挂着亚麻与缆绳,在乞求不朽之神的谅解后,从神庙后的房屋里,陆续爬上了山墙处,而后点燃了东西,从窄窗里纷纷抛掷了进去,很快火焰升起,毕剥有声,加图是在一片嘈杂声里被惊醒的,他立即跳起来,去取原本搁置在柜子边的短剑,但却发觉找寻不到,这时整座不朽神庙四周到处是呐喊声和叫骂声。“针对您的暴乱和骚乱已经发生!”索契斯带着惊慌的表情,跑了上来汇报到,“为了您的安全,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有位贵人替我找到了艘船,可以趁着夜晚跑出去,更何况今夜还有风雨,敌人的封锁舰队不一定能发觉我们。”
“不行!”加图大喊起来,随后到处找他的剑,穆纳久斯与索契斯就解释说,因为仆人和随从们都害怕他会用剑自杀,所以将这凶器给收了起来。
小加图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高呼着自己被门客与奴仆背叛,还厮打掌掴其中的几位,吓得穆纳久斯等人都匍伏在他的脚下,高声请求他平息怒气,尽快决定事情和前程如何定夺,“如果真的爱惜您的门客与好友的话,就应该善待自己!”
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即便是先前发誓要追随小加图的西西里兵士们,现在正如小加图自己所说过的,“人心就像锅炉,有火才能热,没火不会持续多长时间就会变冷”,开始又担心自己的性命和家产来,或者暗中受到过什么人的蛊惑,开始脱下铠甲扔下武器逃跑。
暴民们四面八方涌来,开始用弹弓和手掷的方式,往神庙里猛砸石块和箭矢,穹门与窗户很快弹痕累累,夜风里传来的都是“杀死加图”的喊声。小加图仰面泪流,喊起来“为什么我们为了活命就得否定信念,那过去所学的岂非一无是处?”
这会儿穆纳久斯使了个眼色,索契斯立即与还留在这儿的几名强壮的兵士,会同奴仆们一起,将大喊大叫的小加图架起来,狼狈从侧门离开了熊熊燃烧的神庙。
街道上,暴民们还是拥挤在一起,和他们保持着距离,既不愿放松目标,也不敢过分靠近,只是远远得抛掷杂物。小加图还要回头和他们理论,但又不断地被兵士们拉扯着往前跑,这会儿天空正下着雨,一旦天放亮,就是李必达围城军预定好总攻的时分。
“没有时间了!”这会儿,人群里突然一声鼓舞性的暴喝,“市民们,千万不要像小加图那样懦弱,大家一起冲上去,即便有损伤,只要能挽救马塞利亚城,那也是值得的,那也是我们城市的英雄!”最终这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最前面的几人哇哇叫着扑了上去,索契斯挥剑砍翻了最前面的两个,但是也被后面不断涌过来的人群给压倒在地,一个疯狂的妇人用手直接忍痛抓过了他的佩剑,发出恐怖的喊叫,高高举起,反复刺下,索契斯很快被刺得血肉模糊而断气,这激发了在场上千人的信心,他们奋勇上前,攘臂殴击,一个个打死了小加图身边的兵士和奴仆,夺下了他们的武器,先将企图逃跑的阿波罗耐德给杀死,随后又刺倒了保护小加图的穆纳久斯,将他活活踩死。
到七八把剑,从各个方向扎进靠在角落的小加图躯体时,这位最伟大的公民痛苦地仰起头,看着墨黑的,不断落下雨滴的夜空。
瞬间,一道道带着火光的石弹,带着怪异宏大的声响,掠过了他急速收缩的眼瞳。
李必达的攻城开始了!
而我也死了,共和国也死了!(未完待续。。)
第21章 墨丘利大神庙(上)
“拯救祖国!”——罗马大祭司西庇阿.纳斯卡,在鼓动元老杀害大格拉古时的口号
+++++++++++++++++++++++++++++++++++++++++++++++++++
但马塞利亚围攻小加图的暴民们,在杀戮的狂热下,还在猛刺着加图靠着墙慢慢滑下的遗体,直到他的肠子被拖出为止,不少人才发觉卫城的那边已是杀声震天,砲声隆隆,明白了这个城市的末日还是来临,不少人绝望地号咷大哭起来,这时梅里苏斯勇敢站出来说到:“没错,这是罗马人的内战,但我还是会勇敢地将加图的头颅给送出去,随后我会坦然接受任何的惩处,以杀害罗马公民的罪名,但愿马塞利亚的火种还能延续下去,不朽之神庇佑——但愿大家来日还能相见!”
周围人哭声震天,他们既对梅里苏斯的勇敢感到钦佩,又对城市任人宰割的悲剧而胆战心惊,但梅里苏斯还是带着坚毅的神情,捧着被割下的加图头颅,与心慌意乱的特里阿里并肩,越过街市和卫城间的山涧石桥,朝火光弥彰的战阵里走去。
这时卫城的残余的塔楼和墙垣已在石弹的饱和轰击下,悉数被毁。缺口前,利古里亚仆从军团的大队,他们还带着同盟战争时代的装束,希腊式样的亚麻短裙板甲,杂七杂八的头盔,结着对上的盾墙,后面的兵士用手谨慎地拉着前面同袍的后腰带。缓缓在朝缺口处挺进。这时后面封锁线的抛石器械在利古里亚将军伊塔索斯的旗帜示意下。停止了火力倾斜——一会后。利古里亚前锋部队齐齐喊了声,放下小型盾牌,一鼓作气涌入了进去!
伊塔索斯带着所有人往更里面突进,残垣断壁,尸体遍地,但他们并未遭到任何有组织的反抗,一些幸存者表情麻木地坐在瓦砾堆里,等待着胜利者的杀戮来终结他们已了无生趣的性命。但伊塔索斯虽身为敌对城邦的指挥官,倒并未放纵属下,而是在事先对所有百夫长请求说:“对于过去或未来的罗马,我们的角色和马塞利亚没什么不同的地方,所以不要为了它的毁灭而觉得开心,也许哪天凯撒也同样会猜忌甚至攻击我们。同胞们,尽量克制你们因为暂时胜利而催生出来的狂热情绪,因为还有更长远的道路等在前方,我们必须在神人前永远谦恭卑下,这才是长久之计。”他在城邦里是位倍受尊敬的人物。再加上利古里亚军团和现在的罗马军团不同,这些兵士都是同乡同城的亲友。所以能忠实地听从将军的指示,保持着索敌的队形慢慢朝街区推进。
直到在雨幕里,他们看到了石桥那边,扛着尸体走开的马塞利亚请愿队伍,利古里亚人就严阵以待,厉声要求所有人停下脚步,解释清楚发生过什么事,不然就会被当作敌人杀无赦。
“什么,加图被杀?他们抬着的正是此人的尸身!”伊塔索斯在问明情况后,也觉得现在的情况,不是他能解决好的,他立即从队列里拉出一名机灵的小鬼来,那是他的同乡侄子,在给这家伙头盔上插上鹅羽后,又叫他吹着笛子,“引导着尸体,去见李必达将军,让他定夺好了。”
城墙下,李必达下马,周围都是扈从和将佐,他们都带着恐惧的神态,看着身首异处的加图,李必达也沉默不语,他在雨中掀开裹尸布看看,又看了会儿梅里苏斯捧着的首级,“不管如何,你应该知道,死去的小加图比活着的可怕!”
“是的,鼓动杀死罗马前法务官的罪魁是我,和特里阿里将军无关,我会勇敢坚决地承担责任!”
李必达眼珠转动几下,便对身边的萨博口述起来,“给凯撒与元老院同时发出捷报,我方四个军团已彻底攻克马塞利亚城,敌方前任执政官杜米久斯阵亡,前任法务官小加图……不屈自杀。马塞利亚的处断方案……交由执政官尤利乌斯.凯撒决定,并申请元老院授予利古里亚对马塞利亚的临时统管权力,再继续等待凯撒阁下将来对附庸国的领地划分。”
口述完后,李必达又下令将小加图主从们尸体清洗干净,抹上名贵的没药,残缺的肢体与头颅也用线密密缝好,随即所有的围城军将佐们,都围着小加图的尸体挨个默哀致敬。而后他的军团追随在后,彻底洗劫了马塞利亚,但是并没有采取毁灭性的屠杀。遗留下来的市民按照先前李必达在叙利亚的齐诺多夏的经验,被集中安置在城外,并发给必需的粮食救济,还有些许钱财。不过李必达还是下令拆毁了城墙、塔楼和大型的战争器械,他可不希望在战役结束后还有什么麻烦,接着他才安心叫利古里亚接管这个城市。
但是小加图的事情依旧是麻烦的,李必达之所以不加以屠城多少有这方面的原因,他需要马塞利亚方的“造假”,最后他委托马提亚操办这件事,让军队方面与城市方的记录卷宗保持一致,详细地描摹了加图临死前的壮举:他很从容地为了共和国的理念,不愿意屈服而自刺身亡,自杀的时间和情景都有详细的表述——至于小加图的友人和仆从,都在主人成仁精神的感召下,舍身于巷战里阵亡,在阿库塔的下面,也充满敬意地附录上了这些人的名单。
很快,凯撒的答复就来到了,其实小加图的死,对他个人来说,始终还是件愉悦大于伤悲的事情,“他和西塞罗不同,西塞罗只是个军队的吹鼓手,他和常人一样畏惧投投枪和剑刃。但加图却是这一个军队的旗帜。”但这只是凯撒私下对李必达吐露的心声,在表面他和李必达一样悲哀,甚至对部将们痛喊“小加图为什么仇恨我到这种程度?而宁愿舍弃他最爱的共和国!”
如此小加图的棺椁暂时被安放在马塞利亚的不朽神庙当中,等待合适的时节再图运回罗马去。
不过这会儿,在被宽宥赦免的马塞利亚市民当中,那个小加图的忠实追随者史塔特留斯年轻人,亦在其中,他很巧妙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混在人群当中没被发觉。(未完待续。。)
第21章 墨丘利大神庙(中)
接着没过多久,李必达再度代表凯撒颁布执政官敕令,马塞利亚人集群移居距离海岸很远的内陆,即从阿尔比西人的旧居地选出部分,供他们建立新的城市,一个远离海岸的,没有昔日荣耀的船队,也没有资格再叫“马塞利亚”的城邦。但原先的马塞利亚人也心满意足了,他们毕竟还活了下来,保留了自治权与祭司权,并且得到准许,将不朽之神与大力神的神祇移到新城市当中,而后出于感激,他们新建立的三百人长老会,统一将新城市命名为“梅里苏”,个中缘由怕是外人全都不明就里。
至于此城的旧址,凯撒慷慨地赐予了利古里亚城邦,但此城邦除了派遣军队在旧城的遗址上驻屯外,主要的市政、移民与要塞都构筑在亚耳港周边,大概是要以这个地方为核心,构筑个新的马塞利亚城。
总之,旧的那个,和死去的小加图同样,都成为各方心中的鬼胎,绝口不提,满心要让其化为历史海浪里的雾霭,消散不见方才大好!
但是小加图之死的血痕,还在不断扩大,慢慢就像共和国基石间的裂痕,使得上面的廊柱、山墙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现在上到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不感到在凯撒与庞培战争的漩涡里,最后会被拖入吞噬掉的,是整个国家与秩序。
以弗所城的港口处,鼻子带着疤痕的西塞罗,将丧报慢慢地放在石台之上,随即呻吟着。痛苦地抱着脑袋。揪着头发。蹲在了夕阳前的海滨道路前,在他的身旁是完全惊呆掉的布鲁图、阿庇斯等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西塞罗还是得说,“小加图的死,给我带来的不是激愤,而是无边无际的彷徨和犹豫。”见到众人都没反应,这位刚上任就被优伯特尼亚军队袭夺所有地盘的西里西亚总督,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曾评价过,即便我与小加图的友情不再,但他始终对共和国一无所求,并且共和国也离不开他。现在小加图在争斗里惨死,这说明共和国完了,失去了旗帜和灵魂,苟且偷安、利益代替信仰的黑铁般的时代还是来临,我是不适合在这个时代搏战的,不适合。”说着,西塞罗自己浑身发抖。而后站起身子,摇着脑袋。满是丧魂落魄的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崩溃了,没等布鲁图说什么,他就继续激动地说下去:
“我本来前往西里西亚,以为我的工作只是与小亚学者漫谈着书卷,财务工作由我的贴身奴泰罗打理,只要招募些百夫长和兵士镇守住要塞与街道,讨伐些山贼和暴民就行。但是为什么我如此倒霉,等着我的却是东方蛮族人披着铁甲的无数战马,从北面的荒野里一群群冒出来,宛如黑色的瘟疫般,到处都是火灾、抢劫、杀戮,我怎么能守住塔尔苏斯城?我没有任何的经验,野蛮人王国是不愿意和我打官司的!”这样的胡言乱语激怒了布鲁图,他扯住西塞罗的衣裾,用很激动的情绪要求他冷静,“如果您对我死去的舅父还有半点敬仰的话,就不要在这里说丧气的话语,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着,招募前往意大利恢复共和,实现舅父遗愿的追随者队伍。活着的人,要为死去的人而加倍努力,这不是别人说的,而是我柔弱的妻子说的,她现在正咬着牙,在承受着失怙之苦,但还在书信里劝勉我要坚强。”
“别谈坚强,别谈理想!啊,这些廉价的词汇,是人们自欺欺人的迷幻毒药!”西塞罗大喊大叫起来,就像完全没了心神般,“你舍弃了性命服用它,但它带给你的永远只是虚幻和死亡,我只是个老人,我只要求在林荫下撰书立说,远离这些毫无意义的争斗,难道有什么可以诟骂的对方吗?够了,我不想客死他乡,那么我可以现场告诉所有的人,我要回去,回到我在帕拉丁山的别墅,回到我妻子的身边,就让一个没有志向和骨气的老家伙,在温柔乡里碌碌无为死去吧,或者作为记录这个动乱时代的见证人,因为我只擅长这个。”
“你还是那个撰写堂堂文章,正人视听的西塞罗吗?你曾说过,共和国是古今往来最美好的制度,它大大超越了暴民的城邦民主,也避免了寡头僭主的独裁,这是影响我整个少年时期的文章,我迄今还能背诵出来,可是见到现在的你,就像个象鼻虫般软趴趴的西塞罗,我是多么的失望,多么的失望!”布鲁图揪住西塞罗的衣领,愤怒而痛心地呼喊起来。
“那只是我的文章,傻瓜才把文章与人等同起来。”西塞罗也奋力推开他,反驳道,“难道你吃个牡蛎感到十分美味,还会连它的壳儿一起嚼碎吗?那我现在询问你,指挥马塞利亚围城,导致你舅父自杀殉国的,就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李必达乌斯,若是他的剑刃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会如何持之泰然?”
布鲁图长吸口气,松开了对方,而后跌跌撞撞地在海滨道上来回走了两步,而后站在波浪翻滚的海洋前,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拇指,“在复仇女神面前发誓,从此在我马尔库斯.布鲁图的眼中,只有立场之仇,而无私人之谊,我的大敌一为尤利乌斯.凯撒,二为埃米利乌斯.李必达,三为阿努比斯.狄希莫斯,若我不能手刃这三位仇人,便枉存世间为人!”
西塞罗听完这话后,先是发疯般地大笑,他像个狠毒的法庭律师般,直接诘问对方,“你现在复仇的话,可以依靠的人物还有谁,除了格涅乌斯.庞培外,然后——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难道你在十年前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誓过,不过复仇目标是庞培?我的孩子。”随后还没等布鲁图说什么,他就又流下泪水,对着布鲁图点了两下头,踉跄着慢慢离去了。
这会儿,布鲁图啷当声,将匕首掷在地上,跪在海水里捂面悲泣起来,还是喀西约走了过去,慢慢将他扶起来,接着两人拥抱在一起,“何必强求别人与自己呢?在这个世界上斗争下去,方法往往不是那一种。”喀西约轻声安慰着对方,说到。(未完待续。。)
第21章 墨丘利大神庙(下)
梅里苏新城之下的壕沟处,一群长老簇拥着神色复杂的特里阿里,那边李必达带着卫队来到,长老们纷纷向萨丁尼亚总督行礼,“特里阿里,你真是个幸运的人物,命运女神正在垂青于你,凯撒的密令下达了,你被正式留用了。”马上的李必达说着,将签署着凯撒印章的字板给了喜笑颜开的特里阿里。
既然梅里苏斯都能被暗中赦免,那么在杀死小加图行动里居功甚伟的他,获得凯撒货真价实的留用处置也是合理的。然而,特里阿里却不敢和李必达一起离开,他害怕在半路上遭到这位的暗算,奸诈的他便要求留在梅里苏城再一年的时间,“因为我仍在流放期间,待到惩处满了之后,再行返回罗马城。‘’
“小心点,我劝你还是离罗马政坛越远越好,那里有太多人想要你的命了。”李必达警告着说到,随后拨转马头离开了新立起的城墙脚手架。
当这位将军身影远走后,所有在场的人才长呼口气,互相拥抱起来,其中尤以特里阿里最为激动,他好不得意地对新长老们宣称,我可是以前的共和国护民官,你们知道嘛,权力仅次于执政官与法务官,只要你们在一年内善待于我,待到我东山再起时,就提出方案,让共和国授予你们公民权,再也不用仰利古里亚的鼻息了!
所有人也都很激动,都赞誉特里阿里是城市免于灭顶之灾的救星。其中几位长老还满是讨好逢迎地说,“梅里苏城要为您在不朽神庙里树立一座雕像。”接着,一行人便撺掇着要和特里阿里一起去神庙的兴建工场去看看。特里阿里不愿扫兴。就随着大家一起去了。
工场里树立着雕像的素胚。但相貌和身形都已展露清楚,几个长老弓着腰,将特里阿里引导到了他的那座前,特里阿里本不是个能鉴赏艺术的货色,但也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小下,但越看越不对劲,回头说到:“这个相貌,好像错了。和我的根本不吻合。”
“是吗?”那长老带着讶异的神色,也上前看了会,转头对特里阿里说,“没错,这就是小加图的相貌啊!”
还没等特里阿里反应过来,几个“长老”很迅猛地拔剑抵住他的胸口和腹部,将他按在雕像的素胚上,接着来回抽动了几下,特里阿里的嘴巴也被捂住,十分迅速地就被杀死。一个带着帷幕的轿辇飞也般抬来,他的尸体很快被塞进去拉走。随后长老们须臾散开。离开了工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到处仍然是和谐单调的叮当声。
营地里,看着特里阿里首级的李必达,吩咐说:“左手割下来,送到加图宅院去;脑袋送上帕拉丁山去,给克劳狄娅与富丽维娅过目;另外让安东尼将他是‘如何在围城期间逼迫小加图自杀’的情形写成阿库塔,张贴在大广场上。这大概是这位现在唯一的价值,杀死被剥夺政治权的流放犯,是无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另外告诉梅里苏城,我可以主持免除掉他们城邦的赔款。”
接着,攻占马塞利亚后下一步的军事举措,开始要确立,不过在佩特涅乌斯、保卢斯等人的眼里,这个好像用不到特地讨论,因为凯撒送来的紧急文书就如同雪片般,要求李必达在此处的军事行动结束后,就立赶赴西班牙来加强他的力量,凯撒现在的情势已和“苦撑”相差不远,补给难以为继,近西班牙原本依附的部族又有倒戈的危险。
“不,现在又有新的状况,凯撒是个从不轻易放弃的人物。”李必达显然是得到了最新的情报,“他在雨天结束后,并未让兵士去清点损失,而是留下一个最强的十军团牵制伊莱尓达城,其余军团全部伐木为舟,在西克里斯河上游,避开了阿弗拉尼乌斯石桥的出击,紧急再度建起一座浮桥,随后全部军团火速渡过,当阿弗拉尼乌斯以为凯撒是在孤注一掷时,他却又让兵士们掘出数道宽三十罗马尺的沟渠,泄掉了西克里斯河的河水,将其变为可以徒步徙过的浅滩。现在,凯撒阁下已经在新的营地朝高卢方向开辟一道新的补给路线,恢复了正常的供给!”
随后,李必达站起,说出他新的规划:佩特涅乌斯带领十五和十六两个军团,携带充足的粮食,奔赴西班牙援助凯撒,再度在正面战场形成对阿弗拉尼乌斯的优势;伊塔索斯与利古里亚人,留守马塞利亚待命;至于我,带着六军团,集结大批船只,从亚耳同样奔往西班牙!
“不过我要去的目的地,是大力神石圈的墨丘利大神庙和卢西塔尼亚,那儿有个只会写书,作战能力和西塞罗不相上下的总督瓦罗。诸位,现在凯撒最担忧的,已不是在伊莱尓达能不能打败阿弗拉尼乌斯的事,而是尽快结束西班牙战事,所以他最害怕的是庞培的五个军团会从伊莱尓达逃逸,组织新的防线来与他持久对抗。”当李必达说出这个想法后,佩特涅乌斯就明白了什么,这位副将投入李必达帐下后,始终很谨言慎行,这次倒是及时发言:“也就是说,西班牙的屏障,有两道,一个是比利牛斯山,一个是塔拉科后的厄波罗河,而阿弗拉尼乌斯的打算是,会退往厄波罗河继续凭借天险顽抗,等待庞培的来到。”
“没错,只要我们攻取卢西塔尼亚的话,就能北上和凯撒主力南北对进,从背后逼迫阿弗拉尼乌斯,让他的天险变为死地!”李必达得意说到,“另外,完成如此壮举,我方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我的机要官萨博凯慕斯,他就是意大利加城出来的,熟悉当地的地理风貌,充当我军的指引再合适不过。还有一个,就是当年我在卢西塔尼亚预留的一个人物,一个大马匪康巴诺!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已经在卢西塔尼亚起兵了!”(未完待续。。)
第22章 农学家与军团(上)
“人天生是政治的动物。”——亚里士多德
++++++++++++++++++++++++++++++++++++++++++++++
卢西塔尼亚腹地一年四季不间断的烈风里,一面绣着公鹿的旗帜迎风招展着,山壁拱围起来的某处集镇,被突然从各个道路里赶来的匪徒袭击了,步行的匪人都背负着强劲的弓矢,从伊始时刻就将火箭不间断地朝所有的建筑物里抛射,小火迅速燃成大火,集镇通往街道的唯一道路,被随后疾驰而来的,带着简易碗型盔或双耳帽子的轻骑兵给截断,这些人全部是标准的卢西塔尼亚蛮族骑兵打扮,各个手里举着西班牙狗腿刀,肆意地追杀那些哭泣奔逃的居民。
“第十七个,第十七个!哇哈哈,苦苦憋了好几年,现在可算是放纵快活了。我可是塞脱乌里斯将军的化身,二十年后再复活,就是要找庞培复仇的!”一匹杂色的西班牙上,某个铠甲齐整的匪徒头子,晃动着脑袋上带着鹿角的铁盔,高声叫嚣着,望着山下的烟尘滚滚,得意洋洋。
正如自己所说,这就是康巴诺劫掠的第十七个卢西塔尼亚集镇,原本这位江洋大盗,在李必达授意下杀死帕平纳后,就吸收了不少昔日“独眼龙”塞脱乌里斯的旧部,外带很多依旧还心向这位将军的部族,都暗中投靠了他,所以他一直窝藏在卢西塔尼亚与远西班牙间的山地里,平日里就干些绿林勾当。反正这在这个陆地上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一直在苦苦等待李必达来自远方的消息。
当内战爆发后。李必达第一时间给他传来情报,所以康巴诺就像所有时代能精通内部消息的商贾那样,最早在此地扬旗,占尽了名声与便利,这家伙对外就以“塞脱乌里斯”为幌子,说当年的独眼大将其实没死,一直蛰伏起来,等待着罗马平民党反攻倒算的那一天。现在凯撒越过卢比孔河,时机到来了,所以他就再度揭竿,要将庞培位于西班牙的势力全部杀戮驱逐干净!
怎么说呢,在那个年代,干什么也确实需要借助迷信心理的,这是李必达早就帮他设计好的套路,要说还属塞脱乌里斯曾在西班牙的名气太响亮,所以这冒牌的康巴诺一起事,部众瞬间就有了三千之多。还有上千匹骏马,所以就以最擅长的游击袭扰战。活跃在卢西塔尼亚的中部地区。不过口气虽然很大,但康巴诺不是呆子,他从不攻打有驻军的强硬堡垒,也基本不越过界限去西班牙行省找晦气,那样可是有庞培实打实的精锐正规军团驻屯,所以为他所苦的,就是卢西塔尼亚的新总督,马尔库斯.瓦罗。
瓦罗,当时年龄已经有六十三岁,身为名学者,他是成熟的、伟岸的、处于“黄金季节”的,他会对朋友自夸说,“我已经用拉丁文与希腊文撰写了三百八十卷书籍,范围涵盖诗歌、讽刺诗、文艺理论、语言学、科学、地理学、历史、教育、哲学、法律、神学、农学等几十个科目,我的理想是活到八十岁,著作达到五百卷,然后将所有的著作都赠送给路库拉斯生前所修筑的普来玛书斋里保管,到时候不要以任何头衔刻在我的墓志铭上,只需要一个即可,‘罗马最伟大的博物学家瓦罗’,这样就行了。”但是在政治上他是平庸无能的,军事上他更是力不从心,开战这半年以来,康巴诺肆无忌惮的闪电劫掠,让他伤透了脑筋,根本无法再执笔创作,各处告急和抱怨的言论陈情蜂起,但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自称独眼大将的马匪行踪,第一日还在靠着海峡的加地斯城出现,第二日就会在上百罗马里外继续劫掠。
所以,老瓦罗只能分要点防守,而抛掷整个广袤的乡村于不顾,另外实际上他虽然在外界立场上是庞培党的,但暗中与凯撒的交往依旧密切,凯撒像吹嘘西塞罗一样地捧着他,“即便您在八十岁,要离开这个世界,您的行李可能需要二十个最精通计算的腓尼基财务奴隶,也打点不过来,还是留些给这个懵懂无知的世界吧!”凯撒的吹捧之语,永远让他浑身有说不出的熨帖感。
故而,虽然瓦罗手里握着一个正规军团,又在卢西塔尼亚的罗马殖民地新募了一个军团,但他一直将这两个军团按兵不动,紧紧关注着时局的变化,因为现在即便是他,也明白如此乱世当中,有兵者为王。
他的这种消极,让康巴诺更是无所顾忌,当兵士们彻底劫掠完集镇,将所有的钱币和美酒放在筐子里,摆在他面前过目时,这位仰面笑得更加开心,这时山脚下一群群穿着不同颜色与图腾印记的“萨根姆”夹袄的骑兵,嚷着各种方言上了山,这些全是按约前来投奔“塞脱乌里斯”的小蛮族部队。
康巴诺身边有个倒八字眉,始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罗马人萨科萨,充当“师爷”的身份,萨科萨本是个赌鬼加酒鬼,也是总督瓦罗的克里恩庇护民,在替主子前往亲凯撒的部族收取重税时,被康巴诺抓捕起来,被逼着做了他的参谋、财务兼统计员。现在萨科萨垂着那永远满是红色酒刺的糟鼻子,咕哝着劫掠的收获,在字板上刻刻画画,当他来看前来投奔的新蛮族时,便又换了面,用康巴诺听不懂的希腊语抱怨几句,又开始清点新生力军的人数来。
“弗洛伊斯,你个混蛋,我的要求是你三日前就在猫屎山来参加我的队伍,但你接到指令后,居然现在才和其他部族来,难道你是庞培的奸细,你个不守信不守时的混蛋!”康巴诺突然看到他最讨厌的一个小酋长弗洛伊斯,便暴骂起来。
那个带着三十名骑兵来参加大队人马的弗洛伊斯不甘示弱,扬着马鞭,和康巴诺你来我往地对骂起来。
结果单眼蒙着眼罩的康巴诺闪电般掏出弓箭,他原本残缺了一指,现在安上了铁制的可转动的精巧义指,在弗洛伊斯还在张嘴喷着吐沫时,就飞了一箭,直没入他的喉咙,箭簇贯穿后脖子出来。弗洛伊斯哼都没哼,就从马背上倒栽下来,“我的军队不需要这种不敬神的人,知道吗?不守时就是不敬神,把他带来的部众也全部处决掉!”康巴诺恶狠狠地说。(未完待续。。)
第22章 农学家与军团(中)
一会儿后,弗洛伊斯的部下们都被缴械,而后被拉到一堵烧毁掉的断墙前,被悉数当作箭靶子报销掉了。
康巴诺用铁做的义指挖着鼻孔,哼哼呀呀之际,他的情报人员骑着马,将一块紧急事务的字板交给他,那是意大利伽城的内线送来的,康巴诺咕噜着,将眼罩翻起,用完好无损的双眼(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更贴合塞脱乌里斯的形象)盯着字板看了会儿,而后抛给了萨科萨,意思是自己看不懂。
萨科萨翻着白眼接下这块字板,接着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告诉了康巴诺一个很振奋的消息:
李必达乌斯将军在规定的航程内,不日即将抵达加地斯、意大利伽一带,他带来的凯撒方的绝对精锐主力军团,要求康巴诺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援,更具体点说,就是要康巴诺即日起,全力朝北打,朝类似奥尔克雷西这样的大城市集中火力,以吸引瓦罗的主力,为他成功上陆创造条件。
“简直是胡说八道,奥尔克雷西城可是行省的总督府邸所在!”康巴诺破口大骂起来,这简直是为难我。
随后萨科萨接着往下读,李必达很明显知道这位大马匪会有如此反应,于是在下面列举了许多好处,“我上陆后,你就立刻是卢西塔尼亚的正式财务官,我军在伊伯利亚半岛上所有战利品你都有权占据三分之一。此外,你的部属马上也享用凯撒阁下亲自授予的军团番号。”
这还有些差不多的样子!就在康巴诺沉思之刻,几名斥候骑兵骑着马跑来。对头子急匆匆汇报说:瓦罗的军团已经距离我们只有十个罗马里了。
“哇哈哈!就让那些披着虾子壳般笨重的家伙们慢慢跟在我的马屁股后面拉练吧!”康巴诺将字板抛入火堆里。随后大笑着将眼罩重新换了个方向。盖在了右眼上,接着咕噜着这视界怎么窄了好多,只能又恢复到左眼之上,摇摇晃晃地骑着马,下令说“步兵们携带着所有的战利品,分散到周围的密林和山谷里去;所有骑兵跟着我,带着这帮混球朝奥尔克雷西城走,咱们边走边做更大的勾当。”
“喔喔喔!”穿着萨根姆夹袄的蛮族和匪徒骑兵们。都扬着狗腿刀,响应着山大王的号召,这是他们耍弄瓦罗这个老头子的常用伎俩:用轻骑边跑边抢劫,拖着罗马的重装军团疲于奔命,满世界乱转,但真正的战利品早就被步兵们带着遁走了,康巴诺自然有销货的下线,从萨干坦、新迦太基直到海那边的奥尔克雷西,都有他安插的内线,“不是老子我吹嘘。许多罗马骑士还得仗着我吃饭呢!”
当然,卢西塔尼亚南线最重要的海防要地加地斯城。里面担任瓦罗财务官的骑士伽罗尼乌斯,也是康巴诺“重点关照”的对象,不久当康巴诺的千多名轻骑一阵旋风从他管辖的防区经过时,伽罗尼乌斯手下的整整六个大队就装作没看见似的。
很快,这群马匪,不,是凯撒阵营正式的“第二十七军团”,又肆虐在行省的中部地区,甚至劫掠了首府郊区的农庄。
马尔库斯.瓦罗差点就罹难了,当时他正在骑兵队的护卫下,饶有兴致地去奥尔克雷西城外,去观看枣树的生长结果,并且要求随行的奴隶详细地将自己口述给抄录下来,他最近还在思考着如何规整分割田地,从而更有效支撑完整循环经济的庄园之类的问题,总之都是对人类智慧千秋万代有益处的,不是眼前这种打打杀杀所能比较的。
所以,“打打杀杀”很快就真的发生在瓦罗的眼前,几名匪徒在距离他二十个罗马尺不到的地方,大概是从沟渠和园林的那边骑马过来的,突然出现,对着他与扈从胡乱射了几箭,其中一箭就擦着瓦罗的头顶飞过去,幸亏这位老者当时被吓得坐在小椅上没敢乱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是怎么从意大利伽附近一路流窜过来的?”入夜后,总督府邸里,瓦罗气愤地质问起幕僚来,“难道我在沿途没有驻屯的军队吗?为什么,我们连这么显眼的大队匪徒都围剿不了,我可是预先在部署上达到了无懈可击。”但是下面的那群无能幕僚只会找出各种借口,诸如情报、敌人的速度、密布的敌方耳线等等,来搪塞这位老人。
“你们的意思就是卢西塔尼亚的居民与部族,全部都心向着塞脱乌里斯和现在的凯撒,对不对?”最终还是瓦罗点出了问题的实质,那帮幕僚见总督亲自捅破了那层纱,便集体默认不语起来。一番计较后,瓦罗也不得不痛苦地当众承认,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管凯撒与庞培谁胜出,卢西塔尼亚他是呆不下去了,于是他有这样个决策:
首先在全行省内收集重税,随即将所得到的物资钱财,囤积在南方的海港家加地斯城,让伽罗尼乌斯看守;然后自己带着两个军团主力,朝科尔杜巴这个半岛的中央核心都市挺进。
如此的话,按照瓦罗的打算,要是庞培方在西班牙占优,他就趁机在科尔杜巴城为阿弗拉尼乌斯摇旗呐喊,并且助战;要是凯撒取得进展的话,他也能及时退回去,避开锋芒,再到加地斯城,将所有的钱财和军队,由海路带到毛里塔尼亚或者阿非利加去。
这种首鼠两端的策略,也只有瓦罗能想得出来,主要还是他分不清楚各种情报的纷杂真伪,阿弗拉尼乌斯吹嘘自己的伊莱尔达大捷,而凯撒则称马塞利亚已被攻陷,好像双方都在己方的战报里节节胜利,又都在对方的战报里穷途末路。
许多幕僚都很清晰地能看到,总督瓦罗这个方案“臭”到了何种程度,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时候若是尽忠进谏,反倒会惹得这个志大才疏的总督不满,乃至迫害,所以在胡乱说了几句,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后,所有幕僚都一致赞同总督大人的无往不利的方案。
结果就在瓦罗带着两个军团,刚朝科尔杜巴城进发时,李必达的舰队与六军团,就突然出现在加地斯城的海湾前!(未完待续。。)
第22章 农学家与军团(下)
马塞利亚城之战后,李必达的舰队完全是凤凰涅磐,兵强马壮:三十五艘带着贯通甲板的大型三列战船,五十四艘双列或单列的轻型袭击舰,还有上百艘的运输船只,绕过整个西班牙海,庞培方无人敢阻拦!上面除去满员,外加马蒂亚人骑兵外的陆军,所有的船员桨手,都是从东方、利古里亚、萨丁尼亚等地招募来的最勇敢最强壮,也有最有经验的战士。
所以当这支庞大而精良的舰队出现在加地斯城外的塔楼岛屿处时,李必达在“卡拉比娅”旗舰上发出指令,陆军全部不要轻举妄动,将恫吓敌人的机会交给海上的舰队。
这也是他的策略:不要让敌人得知我方其实只有个新兵军团,让更为强悍而全面的舰队,来执行不战屈人之兵的任务。
原本,瓦罗还交给加地斯城一个任务,那就是倾尽城中财力,建造十艘大型船舰,旁边的希斯帕里斯岛则也承担了六艘战舰的摊派,这种负担让两座城市的长老会都怨声载道,而现在李必达突然从海际出现的舰队,更让他们对何去何从充满了紧迫感。
在盖博与艾丹吉斯两位海军提督的工作下,舰队的新颖战术让加地斯人,或者瓦罗属下的指挥官伽罗尼乌斯瞠目结舌:轻型袭击舰,携带着凶猛的棒投器与风箱砲,干净利索地清除了加地斯人在海港外围的几艘敢于抵抗的船只,接着就像鸦群般(李必达命令所有的船帆都涂成恐怖的黑色)冲入船坞与内港处,朝着城内抛射石块与火箭——接着。三层划桨巨舰。一字排开。宛如“铁链”般横在加地斯海湾的两端,然后娴熟的船员,用吊板、锁链与网兜,将每艘船都串联起来,形成了浮动在水面上的封锁线。
城墙和塔楼上的伽罗尼乌斯惊恐地看到,许多携带着长矛与盾牌的敌方兵士,就在“船垒”间自由来回驰骋。接着数声巨大怪异的响声,他发觉身边的塔楼开始摇晃坍塌——三层划桨船上。李必达水手们使用了种名为“马塞利亚贵妇”的大型船载弩砲,它本来是密集安装在马塞利亚的居城上的,可以弹射巨大的木杠,破坏卫城工事。
现在马塞利亚城被夷平后,城墙的石头许多被改造成石弹,而这种弩砲也被仿制出来八门,安装在一些船舰上,现在它们都漂浮在封锁线的中央位置,对着加地斯城大逞凶焰——十二罗马尺长的木杠,头部包覆着起伏不平的粗铁。带着怪异的呼啸声,掠过水面。深深挨个楔入了剧烈抖动的塔楼处,一发又是一发。
随后,马塞利亚贵妇砲,就和其余的弩砲一起,开始猛烈倾斜大小石弹,由于塔楼原先已经被木杠插得摇摇欲坠,现在一波石弹上去,很轻松地就能将其拦腰折断。塔楼就这样挨个坠落坍塌,城中长老会的信心也跟着这些建筑,跌落冰冷的海水深处。
他们很快就占据了市政厅,随后要求伽罗尼乌斯带着六个大队的驻军立即滚出城外去,免得殃及这座城市,不少人已经听说了马塞利亚的下场,“这是你们和凯撒间的争斗,而我们行省一直都是亲凯撒,亲李必达乌斯将军的,这种战争是和我们毫无关系的!”
伽罗尼乌斯看到那被打得如老妪豁嘴般的城墙,当即就给长老会答复,“我也代表该地最高指挥官名义,愿意投降李必达将军,并交出瓦罗囤积于此物资的钥匙!”
达成一致后,加地斯城迅速派出使者,谈判投降事宜,为表诚意,伽罗尼乌斯与六个大队的兵士,自觉在栈桥后的广场处,列好队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迎接李必达将军的入城,外带三百名长老。
首先上岸的是安冈第努斯的六军团首席大队,他们命令伽罗尼乌斯带着他们前去城中的仓库,结果很快就搜得十九万塞斯退斯,当然这只是钱币罢了,还有两千磅上好的银块,外加十二万斗的枣子......
“瓦罗认为枣子是军队的好食粮,这种果实不但美味,而且十分甜,可以做成果脯携带,兵士吃它也能解决腹泻等行军病。”仓库前,当兵士与财务开始清点战利品,面对坐骑上的李必达,伽罗尼乌斯很内行地解释道。
“不,我是希望问你,既然瓦罗将这么多的食物和财产,都囤积在这个地方,那么他又带着主力,去不同方向的科尔杜巴城,给养如何解决?”李必达大声继续问道。
伽罗尼乌斯摇摇头,表示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李必达拍拍手里的马鞭说,“这人的军事能力,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久,兵士又爆发欢呼,原来他们在仓库邻靠的房间里,找出价值连城的香料、艺术品和金银首饰,李必达便再度询问伽罗尼乌斯这些都是从哪座神庙里取来的,因为财务们在里面找到了罂粟籽、油膏等东西。
对方解释说,应该是在战前,瓦罗从此处不远最宏伟的墨丘利大神庙里搬运来的,庙祝祭司们不肯,瓦罗就给他们安了个“私通凯撒”的罪名,拷打一番,还是将神庙里的财货统统抢来。
“正是愚蠢的资敌行为。”李必达在心里吐槽揶揄着,而后指着堆积如山的财货对保卢斯说,因为他是属下的财务官,“将三分之一先收归保管,这是我答应康巴诺的那部分;接着三分之一馈赠给各个深受庞培党羽凌虐之苦的行省集镇;还有三分之一,即刻分发给六军团兵士与船员们,并且开始募兵,就说昔日‘奥尔克雷西征服者’李必达将军再度回来,要再次征服这座城市。还有,神庙的财物宝器,不允许兵士触碰,违者即刻斩杀不容赦,待到我军安定后,全部归还给墨丘利大神庙。”
此处和马塞利亚这种本和李必达素无渊源的城市不同,他毕竟和凯撒,在卢西塔尼亚有着相当不错的名声,所以那套烧杀劫掠,在这个行省是不可以做的。本来李必达认为六军团是新成立的,胆子应该比较小,但还是有个百夫长不信邪,跑去偷了神庙的东西,一块镶金的壁画,并破坏了它,挖下了上面的金块,第二天他的血淋淋脑袋,就悬在了加地斯海港的灯塔上,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抗令的下场。(未完待续。。)
科尔杜巴追袭战(上)
“他们不知道疲劳和困顿,看不到任何人松开腰带或鞋带。”——《圣经》里对亚述军队的描述
————————————————————————————————
总司令官整饬军纪如此雷厉风行,简直和在马塞利亚城完全两幅模样,六军团与舰队上下顿时整肃莫名,兵士与船员很自觉地在城外驻屯立营,绝不沾染集市和妓院酒肆,一切都仿佛在罗马城那儿般,而加地斯城的市民与长老则莫名欢喜,很多人内心的想法都是类似的,“果然我们行省是凯撒阁下的。”
第二天,意大利伽城与希斯帕里斯岛的长老会,外带周围许多集镇,都派遣使者来表示诚心归附,其中意大利伽保证不日就送来一万蒲式耳的小麦,而希斯帕里斯则将瓦罗责令他们建造的六艘船只,全部移交供李必达军队使用。连墨丘利大神庙的祭司们也抵达城内,表示不但会代表神祇给予李必达征伐以祝福,而且会拿出庙产的五分之一,资助军队后勤。
短短二天不到,卢西塔尼亚的南部全部易帜,但面对越来越多请求面见的蛮族酋长与城市代表,李必达留下了马提亚与保卢斯来主持会见的繁重工作,并嘱托他们对待任何人都要公平和悦,就是要和先前瓦罗总督在行省内的高压政策形成鲜明对比。
接着,李必达就在营地内扬言,要准备大型器械,北上夺取行省首府奥尔克雷西。但却在暗中委派安冈第努斯为先锋。骑兵队长汉斯克为辅佐。萨博为监军兼向导,集合包括马蒂亚人在内的两千名骑兵,轻装上阵,携带三日的口粮,绕开行省北部的堡垒,直接从腹地中部,急速追袭瓦罗前往科尔杜巴的两个军团,“记住。只要袭扰他们的辎重后卫就行,死死咬住,在西班牙内展示我们的存在——我领主力随后,距离不会超过三十个罗马里的,至于康巴诺的二十七军团,就让他好好在行省北部嚣张番吧!”
得知李必达已攻陷加地斯后,果然康巴诺大发神威,以前还是游击袭扰战术,现在则公然把步兵都拉出来,肆意攻击那些还效忠庞培的小型集镇。胆子小的就自保纳贡,胆子大的宴城自守。康巴诺便聚集人马围攻,城破后那是鸡犬不留,各地忠于凯撒的部落不断来投,队伍迅速膨胀到了近五千人,其中有两千名骑兵,闹得瓦罗在奥尔克雷西城的留守部队都龟缩起来,不敢出击。
同时,这位卢西塔尼亚的总督大人,还在艰难地在朝科尔杜巴城行进,彼方位于远西班牙,早些时候就派出使者来“迎接”这位总督了,实则是在暗中监视观察时局的变化:因为在伊莱尔达,得到两个精锐军团生力的凯撒,重新获取了战场主动权,据说阿弗拉尼乌斯也感觉支撑不下来,准备投降,或者准备撤营败走,所有的西班牙行省内的城市,不管是蛮族的,还是罗马殖民地,都开始为自身的前途打算了。
现在的焦点,反倒都聚集在瓦罗这两军团的作为上,一个是瓦罗从行省罗马殖民城市招募来的“小驹”军团,还有一个是从西班牙附庸城市招募来的“牛头人”军团,此外在出征前,瓦罗还强征了三十个步兵队的西班牙凯尔特人入伍,作为辅助同盟军身份,所以他的手头足有近三万人,乍看起来还是很唬人的。
但军队规模越大,后勤的压力也就越大,奥尔克雷西方的补给道路已被康巴诺打得千疮百孔,事先囤积的物资,又因瓦罗的“神明判断”,全部抛在了加地斯,全都落入李必达的囊中。所以当这支军队行进到半路上时,大批的“同盟军”就开始逃亡,他们携带着武器,要么上山落草,要么前去投奔凯撒一方。其余的两个军团也开始剧烈不稳起来,“兵士们似乎在酝酿叛乱。”这是前任护民官,兼军事指挥官加利乌斯对总督瓦罗的警告。
当时瓦罗正坐在自己坐骑的身边,满头是虚弱的汗水,几个年轻奴隶正在用橄榄油帮他擦拭后背与腋下,这位老者因为长途跋涉而疲累不已,头脑也昏胀着,便对加利乌斯说:“距离科尔杜巴应该不远了吧?”
“大约还有四到五天的行程。”加利乌斯尽量让语言与推测精准点。
“到了那儿,自然会有大量补给的,鼓舞下那些卑贱肮脏的兵士,他们唯利是图,加利乌斯,给他们点空想的甜头总是好的。”
“恕我直言阁下......”结果还没等加利乌斯说出实情,旁边的那位科尔杜巴使者就自告奋勇,说只要总督阁下拨出骑兵护卫他,先急行到自己城市,他愿意告诉长老会,拿出城中的积蓄好好款待整个队伍。
“这可不行阁下,我们需要个人质来要挟科尔杜巴,假如这家伙跑掉的话,我军就被动了。”加利乌斯小声对瓦罗再次建议,但总督阁下却无视他的意见,立刻拨出一百名骑兵,外带两个同盟军步兵队,轻装伴随这使者进入科尔杜巴,理由是“科尔杜巴是远西班牙的都市,庞培经营多年,有谁胆敢反叛呢?”
就在使者刚刚离开半个白日刻不到,几名后卫的斥候就带来了噩耗:“我军的后卫遭到不明来路敌人骑兵的袭击,许多同盟辅助军逃散,仅存的辎重也被焚烧劫掠!”
可恶,这些蛮子根本就不懂义务和责任的重要性!瓦罗慌张地大骂起来,很快又自我安慰说,“没关系,大家不要慌,这不过是那个什么康巴诺下属的马匪队伍。加利乌斯,你带着所有的ala骑兵,赶去后卫处稳住阵脚。”
受命的加利乌斯,带着六百名骑兵,奔驰了会儿,赶到了战场,在他视线所及范围内,整个后卫队伍已经完全崩溃了,军奴和辅兵的阵势已经收拢不住,而敌方到处追逐砍杀的骑兵,根本不是如瓦罗所说,是些轻装的绿林马匪,而是披着精良锁子甲,携带弓箭与长剑的强悍正规骑兵。
当即加利乌斯属下的骑兵,就开始畏葸了,他们纷纷询问官长,是否要再请求后方的主力来增援。
“派遣传令去,但是你们所有人先跟着我上去接战,尽量把敌人的气势给削弱。”加利乌斯大喊着,而后举起斗剑,叫骑兵队伍排成了易于观察四面敌情的菱形阵,朝着李必达的骑兵冲去。(未完待续。。)
第23章 科尔杜巴追袭战(中)
结果对面的骑兵,很古怪地退后,聚集在一起后,前列的纷纷下马,将短小而致命的箭簇泼水般的射过来,加利乌斯看着头顶上嗖嗖下坠的箭羽,又听到身边人不间断的惨叫和惊呼——因为菱形队形下,所有的ala骑兵排得过于密集,况且在罗马共和国向来受轻视的骑兵战传统下,通常的ala骑兵立领只勉强到了后脑勺,而不是像东方帕提亚、波斯骑兵那般,直到耳朵都有完善的保护,所以从李必达骑兵弓里发射来的,狠毒如蝎子尾或毒蛇信子般的刁钻箭雨里,纷纷连人带马栽倒。
“不行,照如此的态势下去,待到冲到标枪和搏战距离时,我军可就死伤殆尽了。”加利乌斯也觉得面对地方如此精锐,己方等于是在送人头,便发出了指令,菱形队很快变换前后位置,再度举着盾牌,在瓢泼的箭雨下急速退走。
结果雷鸣般的战斗声,忽然从加利乌斯骑兵队的侧翼响起,那边的长草堆里,迅速冒出十余辆轻型的双轮战车,后面跟着数百名骑兵,斜刺朝着己方突袭而来。原来这些兵马,在极度坚忍和娴熟的纪律约束下,故意埋伏在战场的侧边,战车将车厢放低,上面覆盖上长草,而骑兵则人马卧倒,不发出任何讯息,专等瓦罗的骑兵来救后卫时,再发起猛然的攻击。
现在对方的目的达到了,战车在前的矛尖,直接撕裂了己方的骑兵队形,马匹自动驮着主人望风而逃。随即李必达的骑兵顺势切入进来。用长剑和骑矛大开杀戒——最后。加利乌斯带着前队狼狈跑了回来,后队几乎全被歼灭,而前来奔赴救援的西班牙本地“牛头人”军团的三个大队步兵,看到如此惨状,头也不回,跑得比加利乌斯的骑兵还要迅速。
而李必达骑兵们,在军号喇叭声下,徐徐收拢队形。从容不迫地在缴获的辎重上点燃大火后,而后也撤离了。
傍晚,惊魂未定的加利乌斯,强烈建议瓦罗挖掘营地与壕沟,防备对方骑兵的进一步追袭,而总督阁下则愤怒训斥了他的“无能”,加利乌斯忍耐不住,就抗辩说“对方之敌,根本不是什么流窜的马匪,他们铠甲精良。战术操练卓绝,根据我掌握的讯息来看。是凯撒首席副将李必达属下的骑兵,大多来自东方、努比亚与高卢!”
瓦罗便咕噜了几声,接着又抛出个模棱两可的方案,“立营是要立营的,但是科尔杜巴城我们也不能不去。盖约.加利乌斯,你现在带西班牙本土军团,先去科尔杜巴;我领着小驹军团,外带五百名骑兵,就在此组成防线,立下营垒,抵御那个李必达的骑兵。待到你在科尔杜巴站稳脚跟,获得给养后,我俩再会合。”
再会合?难道总督您就不担心,在敌人骑兵后,是大批的主力武装嘛!但加利乌斯现在已经顾不上陪着这老家伙疯狂了,既然能让他早点脱离这个坑,那就巴不得早点成行。
在当晚第三个步哨时,加利乌斯就带着“牛头人”军团——现在逃亡得不足四千人,急速朝科尔杜巴城挺进,出发前加利乌斯为挽救临近崩解的军心,特意许诺入城后给予所有兵士额外的津贴,如此剩余的官兵才愿意成行。
一场武装大游行开始了,加利乌斯和所有的兵士忍受着荒原的灼热和干燥,沿着溪流蠕动着人马的脚步,结果在距离科尔杜巴四十个罗马里不到的距离,这位将军见到了先前护送使者的那一百名骑兵,他们的铠甲与武器全都丧失了,带着羞惭的神气,报告上司说:
“科尔杜巴城叛离到凯撒一方了!城中的长老们,在听说北方伊莱尔达的凯撒重振旗鼓,南方李必达上陆攻陷卢西塔尼亚后,他们立即就改变了立场,将城门紧闭,征募壮丁守卫塔楼,并将我们全部驱赶了出来,至于同盟军那些人,受了酒食的诱惑,直接加入了城方协助守御。”
加利乌斯不由得仰天长叹,悲从中来,便问那个带头的骑兵头目,“你为什么拒绝了科尔杜巴的劝降,跑回来了?”
“我只是想,必须还是得有人向您报告这个情况,那就是前面的科尔杜巴城,已没必要再继续往前走了。”那头目舔着龟裂的嘴唇,说到。
这会儿,加利乌斯只是指指队伍,那头目发觉,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牛头人军团的所有官兵都大呼起来,他们紧紧抓着手里的武器,并且掌旗官在地上拔起了自己军团的旗标,而后在各个氏族部队长的默许甚至鼓励下,朝着别的方向陆续离去。
“你看到吗,兵士们全都叛离了。”加利乌斯沮丧地说到。
入夜时分,加利乌斯带着所剩无几的残部,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瓦罗的营地。
惊慌失措的瓦罗,彻底没有了主心骨,因为李必达的六军团昼夜间疾行,已经扼守住他返回的道路,也筑起了营垒。
“我们可以回加地斯吗?”瓦罗询问幕僚,幕僚们都摇摇头,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说,加地斯应该已确确实实地陷落,所有的物资都落入敌人手里,卢西塔尼亚行省的南部和中部都已叛变,北部也在风雨飘摇当中。
“对方营垒的情势怎么样,加利乌斯,你觉得我方应该派出斥候,而后与他们开战吗?”瓦罗吞吞吐吐地问到,这个决策他是不愿意做的,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在军事上是弱角。
果然加利乌斯毫不容情地否决了,“也许兵士在列好阵势后,自动就垮了,我们没给养,缺乏训练,斗志和士气也糟糕到极点。总督阁下——我们被团团围困,进退无路了。”
说完这话后,场面一下子冷到了冰点,瓦罗还在翻着手里的卷宗,强作着宁和,但其实内心混乱极了,最后他没犹豫太长时间,就对幕僚们公布了决定:“我方已经努力过了,但神灵并不在我方这边,将账目、兵士表册都诚实统计清楚,还是投降吧!”
所有的幕僚,顿时松了口大气,很快就喜笑颜开,全力运作起这些事宜来。(未完待续。。)
第23章 科尔杜巴追袭战(下)
“我许可卢西塔尼亚行政长官马尔库斯.瓦罗的降服,请他择日率领军团列队,完成程序仪式,并且交出兵士名册与行省财务名册即可。”面对前来请降的盖约.加利乌斯,李必达很和善很豁达地答复,“马尔库斯.瓦罗阁下,我会面呈凯撒妥善加以安置,而行省具体事务,以及秩序维护,就得麻烦加利乌斯将军了。”
也就是说,李必达马上就要继续沿着科尔杜巴城,往更北进击庞培军,而安心地将整个行省委托给自己——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加利乌斯是服气的,即便对方先前是敌对关系,但败在这样人的手下,他倒也没什么不满遗憾之处。
仪式选择了最近的吉日举办,甚至可以说,瓦罗下面的官兵早就企盼这天的到来,他们已经忍饥挨饿够长时间,所以时辰一到,就在掌旗官与百夫长的带领,脸上毫无战败的羞赧,就这样步行了三四个罗马里,进入了李必达营垒的范围内,挨个将鹰旗与队标,整整齐齐摆放在正门前,接着就全部席地而坐,等待着伙食的接济。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对方军团的兵士将这些旗标,很快就返还给他们,并上了丰盛的小枣麦饭,还有油水直滴的烤肥肉,所有人都高声欢呼起来,疯狂地大快朵颐。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悲观的人如庞培和加图都是这样看待的,乐观如我也是这么看待的!”在进食校场的讲坛上,李必达趁机对所有的兵士演说起来。“从大力神石柱。到东方叙利亚的沙漠。从雷努斯河的黑森林,到炎热的阿非利加荒野边缘,都是共和国的疆域,它不仅仅存在于刀剑的名义里,更存在于每个公民的心里。过去那些守旧派处于偏狭的道德观,人为地划分为罗马公民、意大利公民、异邦人的做法,是到了抛弃的时候了,虽然指望他们自行放弃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但凯撒带领我们所有人,依旧为这种梦想而坚持努力着——与获得公民权的高卢行省一样,伊伯利亚半岛的三个行省的所有部族、城市、集镇,都理应获得相同待遇,所以兵士们,你们今日不是战败者,你们只是摆脱了恶人守旧派的桎梏奴役罢了,你们今日只是回到了大家庭来。欢迎回家,各位弟兄们,各位同袍们!”
“欢迎回家!”李必达方的兵士率先用烤肉叉击打着陶罐。欢呼道,接着瓦罗属下两个军团的兵士。都放下了隔阂与畏惧,也跟着尽兴高叫,特别是西班牙本土的军团与同盟兵士,更是齐声发誓,愿意追随凯撒的旗帜继续战斗。
“我个人非常感激于你们的热情与坦率,但是西班牙的战争和破坏,不会持续很久,我们又何必要加重这片土地的负担呢?所以我现在只能对大家说,如果家庭里没有妻儿的,请离开军营;如果你的父母只有你一个子女的,请离开军营;如果行李里的资产还不丰厚的,请离开军营。然后我再在剩余的所有兵士里面精选志愿的人们。”
所有的人说到做到,遣散返乡的遣散返乡,自愿继续从军的从军,很快李必达就从所有投降的人们里,精选了四千名兵士,发给了他们可靠而坚固的武器,包括西班牙长盾与皮盾,以及驮马、弩砲,李必达的打算是在随后将这些人充实到康巴诺有番号的二十七军团里,成为自己的亲属骨干。
所以在对凯撒的书信里,李必达很轻描淡写地说,卢西塔尼亚已经全境归附,重新回到您的怀抱,为您的事业提供战士、粮秣和精神上的鼓舞,这是场不亚于马塞利亚围城战的辉煌胜利,按照您规定的法案,我授予境内所有蛮族贵族与自由人以罗马的公民权,至于瓦罗先前征募的军团与同盟军,我也和平地就地加以遣散——亲爱的执政官阁下,我已赢得科尔杜巴等地的效忠,西班牙行省后方的锁钥已经洞开,我即刻便带领六军团,直驱阿弗拉尼乌斯的背后,希冀阁下能尽快采取果决行动!
在书信送出去后,萨博来汇报,那位怕羞的前任总督瓦罗,正穿着便装,在扈从的伴同下,于营垒外请求与您会面。
啊,瓦罗毕竟是个爱面子的人,满身书卷气的人物,都有些拉不下面子,承认“我战败了,我无条件向您投降”,这种憨直反倒让李必达觉得这老头很可爱,再加上经过精确核算,瓦罗提供的名册和账簿还是十分诚实的。
于是在营外,李必达是步行走出去的,亲自向瓦罗行父执的礼节,卑谦地称就连凯撒都是对方的学生,到了如今兵戎相见,实在是让人感到遗憾痛心。随后还没等瓦罗客气什么,李必达就立即叫随从献上了几个匣子,瓦罗让人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书卷,其中有两本他是穷尽毕生,也希冀得到的珍贵抄本,一本是《拉丁语法》,一本是《神系大全》。老人家激动得直打哆嗦,这两本他本来以为到死都不会见到,其实前者是李必达的人在伊特鲁尼亚的一家旅舍翻修壁炉时发觉的,而后者则是在珍藏在昔兰尼加城的图书馆里。
两人很快熟络起来,所以李必达再提出建议,瓦罗几杯好酒下肚,都极其爽快地答应了,包括委任加利乌斯为行省代理主管,伽罗尼乌斯为加地斯城代理主管,至于瓦罗本人,他自己倒直言不讳,“只要凯撒愿意当慷慨的资助人的话,我倒不介意退出政坛,终老园林,著书立说。”所以李必达便立即投其所好,说我个人愿意先拿出二十塔伦特,来协助您建立学院,带着珍贵的樱桃树的那种。
安抚好地方后,李必达便带领军团进入科尔杜巴城,康巴诺的部众也急速来取齐,大约一个集市日后,李必达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阿弗拉尼乌斯开始从伊莱尔达城后退。
那么,也到了我择机而动的时刻了!(未完待续。。)
第24章 小雷神(上)
“当和颜悦色无效时,便可使用暴力。”——高乃依
+++++++++++++++++++++++++++++++++++
当李必达在科尔杜巴城补给过军队,火速朝更北方的厄波罗河挺进时,伊莱尔达战场上的阿弗拉尼乌斯,也正在经历着极度激烈的踌躇,他的担忧与瓦罗等所有人一样,那就是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毕竟谁都不可能代替庞培,五个军团,外带数十队的同盟皮盾兵,及五千名骑兵,总数约有六万人上下,在先前已经获得过歼灭凯撒三个军团的辉煌大胜,但对面的凯撒并未慌乱手脚,而是不折不饶地与他斗,与自然在斗,他好像是个享受这种斗争乐趣的男子,居然硬生生重新开辟了补给路线,并且补血能力堪称恐怖,后续的军团源源不断,这是最让阿弗拉尼乌斯匪夷所思的,“为什么,为什么凯撒征伐高卢,一边战争一边怀柔,却能够获得如此大的支援。而我方经营西班牙这么多年,部族却陆续叛离?”
但是留给阿弗拉尼乌斯的考虑时间不多,特别是当他得知后方也出现一支凯撒的别动军,已经横扫卢西塔尼亚行省,开始迫近他后方时,他隐隐觉得,先前认为得到“庞培经营出来的五个军团”就是“天下无敌”这种想法是错的,莫要说后方来袭的敌人,就是隔着河川浅滩,和他对峙的凯撒,谁知道马上又会从什么地方冒出三五个军团。来加入凯撒阵营。压迫自己?
同时。凯撒的怀柔战术也开始骤然猛烈起来,对方将先前各次战斗里的俘虏好言宽慰,陆续分发了路费,放归回自己军营里,中间夹杂着不少细作,而后密谋和不稳动向就如同病毒般扩散开来,蛮族的同盟军已经开始逃亡,而不少正规军团的百夫长也动摇了。“我们在西班牙是有家室的,谁能给我们退役金和田产就可以,又不是庞培的私人队伍。”
所以,当几名资深百夫长作为代表,亲自找到他的时候,阿弗拉尼乌斯也就明白了意向所指,“你们的意思,是叫我与凯撒谈判?”
“这是自然,您毕竟先前担任过执政官,有资历和威望。来保障我们的队伍获得安全,现在凯撒的骑兵反倒切断我们军营和伊莱尔达城间的道路。所以阁下。我们只剩下三个选择,一个是坐困原地,等待凯撒的人马南北对进,最终将我军歼灭;而是突破凯撒封锁,前去伊莱尔达,凭着城防固守,这样只是多拖延点时间;最后一个,就是顺着厄波罗河,前去塔拉科,这条路虽然遥远崎岖,但只要行动果决,争得时间的话,我们就能乘坐行省舰队的船只,安全前往阿非利加去与庞培会合,所以不失为最好的办法。”一位首席百夫长建议说。
“但是凯撒会派出强大的骑兵,追击我们,半路上也许我们就会崩溃。”
“这就是我们前来请求您与他和谈的目的,镇住他欺瞒住他,让我们有充裕的时间组织后卫掩护。”
阿弗拉尼乌斯哈哈大笑,他反讥说,难道你们认为凯撒这么傻,会上这么幼稚的当!“我害怕的事,假的和谈也会变成真的,在凯撒这样的人物操弄之下。”
见到总帅这样的反应,百夫长们目露不满的凶光,随后递交给阿弗拉尼乌斯块字板,他接过来一看,简直是惊骇莫名,这个是营中官兵,包括军事护民官、百夫长的签名印章,要求军队可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向凯撒投降,上面竟然还有他随军亲儿子的名字,这个年轻人大概是得到了热烈氛围的鼓舞,不但在上面附和,还自告奋勇愿意充当与凯撒军接触的密使,乃至当人质也在所不惜。
“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个事情。”阿弗拉尼乌斯翻着按住字板,沉声问道。
带头的百夫长故意很慷慨地说,“签名的字板就仅此一个,如果将军认为伤害到自己的名誉的话,完全能在我们面前将它烧掉,只有神祇才能明确今晚的事情。”
“不,你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这种事情太重大,得从长计议,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阿弗拉尼乌斯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百夫长嘴里的话是真心实意,他将字板还了回去,但只是意有所指,即军队的实权,还是由庞培亲信裴莱塔乌斯掌握的,得必须先解决掉他的问题。
百夫长们也会意,便点头出去了。
随后几天里,凯撒方开始激烈的攻势,这位下属的大批骑兵开始攻击阿弗拉尼乌斯的汲水路线,时常和赛克图斯交手,但因为凯撒是进攻方,总是比防御方在路线上获得更多的选择,所以在其神出鬼没的打击下,兵士们都开始叫嚷抱怨起来,“取来一罐水,可能就要牺牲一条人命。”
这下,绰号“小雷神”的庞培的小儿子赛克图斯发火了,他是个红皮肤,卷发,脸上粉刺很多的人,一发怒的时候直红到鼻尖,和胯下那匹体形小巧的迦太基红色马融为一体,虽然他现在身份只是位骑兵队长,兼军事护民官,但因为父亲的缘故,两位司令官都无法对他的愤怒等闲视之。
于是,阿弗拉尼乌斯与裴莱塔乌斯,便带领以轻捷骠勇著称的西班牙蛮族皮盾兵,大约四个大队,前去观察整个战场的态势,最终与赛克图斯的岳父利波磋商后得出了解决问题之道:即刻让两个军团的兵士化为工程兵身份,顺着河流与营地间,构筑一道墙垒,这样恰好就和平行的河川夹成安全的甬道,并且设立岗哨与木塔,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凯撒的骑兵袭击了。
就在两位司令官前去督工时,留守营地的,最不稳定的几个军团与辅兵,开始串联起来,他们在凯撒奸细的鼓动下,开始自觉拿起武器造反,疯狂的话语从一个营帐传到另外个营帐,最后有意的和盲动的都冲出来,囚禁了前来执行纪律的百夫长,接着就模仿罗马政治传统,推选出十名代表,要和司令官们谈判,商议罢战谈和的事情,或者即刻就带着他们撤离这个鬼地方,去塔拉科,或新迦太基。
正在指挥兵士构筑营垒,裸着健壮上半身的赛克图斯,顿时全身又红得如罗马城小丑节上的火炬般,将十字镐往地上一插,大吼着对站在工事边的两位司令官喊到,“你俩是如何带军队的,为什么会发生哗变这种不荣誉的勾当!”(未完待续。。)
第24章 小雷神(中)
“应该不是哗变,只是兵士就方案和路线问题,有些情绪。”阿弗拉尼乌斯唯恐事态败露,便摁住心情,尽量平和地叙述道。
赛克图斯的眼珠直直盯着他,直盯到这位前执政官心里发毛,随后小雷神往地上啐了两大口吐沫,这种鲁莽粗陋的习惯,和他矫揉造作的父亲形成强烈反差,随即他将军团的汗衫系在身上,满身泥巴地跳了上来,直接无视阿弗拉尼乌斯,指着更为亲近信任的裴莱塔乌斯说到,“喂,你带着人回营,去把这事儿解决下,干净利索点!”
“我的人手不足。”裴莱塔乌斯简捷快速回答。
“那就将我父亲在西班牙的随营奴隶全部武装起来,找到带头的杀掉。”赛克图斯用布巾擦拭着双手,说到。随后,他忽然用手推住了阿弗拉尼乌斯的胸膛,意思是这事不允许对方插手,“你只是我父亲委托来的副将,但是你得知道,这军队是我父亲一手带出来的,这是庞培家族的私事,不知道你能否明白!”
如今,这个统帅也只能讪讪地让到一边去了,最终裴莱塔乌斯动员了四百名武装奴隶,又纠合了忠于自己的几个蛮族皮盾兵大队,就扬起尘土,朝着大营方向疾驰而去。
而赛克图斯接下来翻着眼,看了尴尬的主帅两眼,稍做休息后,便又和他的骑兵们一起去奋力构筑垒墙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庞培军的大营里化为了屠宰场,裴莱塔乌斯雷厉风行地控制住了叛乱的苗头。搜出了带头人私藏的名单。而后骑兵将营地道路统统封锁。武装奴隶与蛮族卫士挨个从营帐里搜人,带头的凯撒方的奸细,被按在木架上,脑袋钉入铁钉处死;己方企图谋反的,则手脚穿刺,钉上了十字架,蛮族同盟军追随的,则按照彼方的习俗。在营帐前被刎首处死。
人头在脚底上滚下滚去,但赛克图斯还是面无表情地进入主帅营帐,他要求裴莱塔乌斯即刻将没有参与,或者事先还在犹豫的军官全部召集来,“对我父亲的名字效忠。”这时,裴莱塔乌斯则将字板交给了他,低声说,“阿弗拉尼乌斯的儿子也在上面有印章。”
“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军队还是需要主帅,我的年龄与资历太轻。”赛克图斯当时就把字板抛到火炉里去。对裴莱塔乌斯补充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把阿弗拉尼乌斯拉进去,逼迫他宣誓就行!”
当阿弗拉尼乌斯惴惴不安走进去后,俯下身子颤抖着亲吻了庞培的雕像,并且发下了永不叛离的誓言,而后赛克图斯很轻描淡写地就将关节给带了过去,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要求——叫两位司令官,将护民官、百夫长按照等级唤出来宣誓,随即兵士按照各个百人队的序列,也要一并做这件事,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例外。
见到自己儿子没有受到牵连,阿弗拉尼乌斯暗地里侥幸了下,看来赛克图斯暂时还希望他在名义上带领这支军队。
接着,赛克图斯就让他召开紧急的联席会议,确定了不允许与凯撒军有任何形式的和谈与妥协,为了扭转不利的战局,全军自即日起,在垒墙完工后就储备充足的水粮,放弃伊莱尔达,朝塔拉科与厄波罗河方向退却。
“大概需要多少军粮?”赛克图斯问。
“虽然单凭脚力,一名轻装的兵士可能不需要十天的时间,就能抵达塔拉科,但是为了防备途中必然出现的频繁战事,我觉得还是每名兵士准备二十天的水粮最合适。”阿弗拉尼乌斯很谨慎回答说,接着裴莱塔乌斯提醒到,“军团不可能那么多驮马,所以每个兵士必须自己背负部分军粮赶路。”
“就这么办,尽快去做,我来担任后卫指挥,而裴莱塔将军、利波将军,你与主帅一起联合指挥主力在前方的作战。”赛克图斯不动声色,但其实他就是在派人监视着不放心的主帅,但愿意殿后,这位庞培的小儿子也算是勇气十足。
黎明时分,庞培军的先头军团,与后继人马,陆续开拨,这会儿所有兵士经过先前残酷的镇压,和被逼宣誓后,便再度恢复了秩序,井然有序地朝着厄波罗方向退去,又是庞培属下精锐模样,强壮的罗马主力步兵,不但携带着武器、盾牌、工具,穿戴着全身的甲胄,并且额外得还背着成袋的粮食,不紧不慢地疾走着,这对共和**团的兵士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晨雾当中,赛克图斯驻马在营地边的山脚下,他特意在撤退前,精选了八个大队的轻装皮盾兵,加上自己亲率的千名骑兵,昂然无畏地留在后方,让四个大队的皮盾兵先行疾驱,看到能控制街道的山隘时,就爬上去列阵,随后自己带着其余的四个大队皮盾兵,及骑兵徐徐跟在后面而行。
这时,察觉庞培军在眼皮底下溜走的凯撒营地里,所有的官兵都愤怒起来,全营都自动发出“整装待发,武装起来”的口令,其中尤其以十军团、十五军团与十六军团最为积极,他们很快填平了营寨前的壕沟,开辟出道路来,不待凯撒的具体命令,就蜂拥而出,对庞培军投入了追击。
街道上,先是赛克图斯带着骑兵队,旋风般地对着追击来的凯撒军发起反冲锋,这位“小雷神”根本不戴防御箭矢飞石的头盔,光着脑袋,提着锋利骇人的卡利亚战斧,当作自己的武器,就像个蛮子般嚎叫着,与凯撒的骑兵连续血战,双方损失都十分惨重,但赛克图斯的逆袭还是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凯撒的骑兵甚至都没有立足展开的机会,小雷神胯下的那匹红色小马也是精力无穷。
待到凯撒大队步兵冲上来时,事先抢占山隘山坡的那四个大队皮盾兵,就占据地利,呐喊着朝下面抛掷标枪,射出弓箭,凯撒的步兵很难仰攻上去,因为这些轻装的蛮子在山地里,各个都是灵活如山猫般。就在接战时,那四个平地和街道上的大队,早已跑到更前面的山坡上立阵休整,随后赛克图斯带着骑兵,将作战的四个大队皮盾兵给接应出来,大家就这样交替掩护着,让追击的凯撒部队丝毫占不到便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