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触即溃(下)
塔昆大平原上的乡民,是最早在次日上午第二个白日刻时分,看到打着努马王旗帜的凯撒骑兵的。
这大概是罗马的民众,看到的第三支全副武装进入罗马城的队伍了,第一支在三百年前,是布雷努斯率领的高卢入侵者;第二支则是三十年前,苏拉带领的本**团,起码军团番号标明是属于“罗马共和国”的。
李必达是有意选择从塔昆平原进入的,他在沿途没有见到任何有组织的敌方拦截后,胆子便越来越大,骑兵的推进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将军团旗标和步兵都扔在了身后,但是到了这片广袤的平原地区,他瞬间还是命令身后的骑兵放缓了脚步,尽量不要让自己部属里的黑人、金发蛮子,把周边的村民给彻底吓走。
还好,慢慢地,村民们开始围在道路的两侧,开始对着骑兵的装束、肤色与图腾徽标指指点点起来,走在队列最前面的李必达,自角鞍褡裢里取出几枚银币,抛给了几个孩子,要求他们指引从沼泽穿过去,进入罗马城西北的塞尔维亚城墙,取道马尔斯战神大校场,抵达大广场的路径。
因为当年苏拉是从普林蒂娜门进入的,所以为避免刺激不少还活着的罗马市民,李必达这次取了相反的道路。傍晚时分,十三军团的黄铜头盔,在夕阳下反射点点亮光,陆续赶了上来,接着步骑队伍混在一起,在塔昆平原宿营,和营地里夜晚升起的无数篝火、炊烟相比。李必达眼中的罗马城。在晚上完全与夜色沦为一体。十分之死寂。
现在的罗马,确实已经毫无生气了。
十几名强壮的旗下精兵(每个军团司令官属下的机动部队,大约有三到四个百人队,行军时护卫军旗,作战时担任预备力量,作为回报,他们享受数倍的薪资,和免除装具背负的义务)。哼哼哧哧地将塞尔维亚门推动起来,最早的城门轴转动是艰涩的,最后一下子则是轰然作响,顿时洞开,群群栖息在塔楼处的乌鸦惊叫着飞起,做做有声。
“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执政官欠我们军团个凯旋式,既然庞培不愿意在大广场终点处接见我们,那我们就自己来了!”接着,背着装具。绑着武器与盾牌的十三军团兵士,除去留下骑兵。在城外郊野扎营,以备不测外,其余的步兵都按照百人队的序列,喊着口号进入了罗马的街道,两边的骑楼将行军路线夹得异常狭窄,几个孩子则跑到最前面,带着面具(他们的大人害怕孩子露出面目,会遭到报复),挥舞着手里的银钱,指引着十三军团的前路,不然不少人说不定就要在这个羊肠盘旋的都市里迷路。但是没有喝彩和围观的市民,商铺九成九都关上了大门,连不少窗户都被木板钉死,冷寂的街道上,只有军鞋激荡的声音。
没过多久,大广场站得全是穿军鞋和红色斗篷的大头兵,李必达骑马分开人群而来,接着就来到了茱莉亚会堂处,他下了马,将鞭子握在手里,环顾四周,昔日最热闹的罗马城核心地带,现在就只有带着头盔的兵士,推开会堂大门后,李必达用手擦拭了下门窗,发觉并没有什么灰尘,看来元老们丢弃集会所,还没有逃的太远,想必许多人在庞培撤离前,还在这儿待了一晚上,犹豫斗争着,这个情景让他的心里稍微有了点谱。
当即,他亲自从文书那里取来钩笔,从会堂的讲台下取出字板,现场刻划起新的“阿库塔”起来,“十三军团司令官李必达乌斯,谨代表尤利乌斯.凯撒阁下公布宣言——此次入城,绝不会颁布公敌宣告,所以原先的元老,包括追随庞培与小加图的,即便在离城途中,只要返回,依旧保留元老身份,职务、资产都会得到妥善保全。我军所索取的目标,只有以下十位,即庞培、小加图、博卢斯、克鲁斯、马赛拉斯、杜米久斯、西庇阿、盖比努斯,莫不是挑唆战争的罪魁祸首,其余的将军、官员,胁从之责一概宽宥。”写完,李必达就要求将全军团里会书写的全部集中起来,每个人分发几枚银币,将他的阿库塔内容全部抄录在莎纸草上,在傍晚时分全部张贴在广场与集市上。
快要入夜的时候,仍有一些兵士张大了嘴,把手里的阿库塔颠来倒去,不清楚该按照什么方向贴,而另外些兵士,则对司令官下令集中在大广场宿营,感到不满,他们就把怒气撒在会堂,将原本刻划律法与公告的木板,外带座椅,全部拖出来,劈碎了,在广场上生火取暖。
凯撒所创制的这个官方刊物性质的”阿库塔“,效力发挥速度还是蛮快的,因为李必达的这份公告写得很清晰,连主要针对的目标都已表明,并且明确表示,不会类似马略苏拉内战时,随意发布公敌宣告,保障良善的财产。结果,在第二天,就陆续有元老神色不定地来到会堂里,他们看到,李必达就端坐在天井下,元老主席的位子上,手里拄着斗剑,剑尖在大理石地面上转动着,发动丝丝嗡嗡的声响,他的座位边,一面是挎着短弓的黑皮肤厚嘴唇的卫士,一面是带着鸡冠头盔满脸横肉的百夫长。
这些元老搓着手,争先向李必达,不,是通过他向凯撒表示,自己绝对绝对是遭到了蛊惑、欺骗乃至裹挟,现在见到凯撒的司令官能着力恢复城内的秩序,并且抱着极大的仁慈与耐心,来倾听他们的诉说。
“这是必然的,我们当然是来恢复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的公义和秩序的,所以说你们得分清楚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凯撒永远对你们都是很重视的,只要你们愿意带着可爱的小奴隶,捧着坛子罐子,回到帕拉丁山上的别墅去,这个国家就安泰了,起码在表面上如此。过不了几天,花市、鲜鱼市场和牛市会继续开张,竞技活动也自然有人张罗,外省的面包依旧会运到罗马城来。”李必达单腿伸前,继续转动着手里的剑柄,笑着说到。(未完待续。。)
第10章 庞培的伏兵(上)
“幸运的人三月就生得孩子。“——古罗马诗句,看来当时人们觉得接盘侠是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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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为了表示对凯撒的忠诚,是这样的,我们的兵士因为护民官遭受冤屈和迫害,都感到极度的愤怒,现在他们在这座城市里,我个人要想束缚住所有人的手脚,是不现实的。”李必达接着说道,他说的很隐晦,但内在的要求,所有人都很明白。
马提亚盘腿坐在元老院书记坐的位子上,他面前竖着抄写架,不停地奋笔疾书,在他的旁边,会意的元老们,一面在卑躬屈膝地与李必达商讨着恢复秩序的相关事宜,一面他们的奴隶们,正在朝会堂里堆积如山般的礼物、钱币。
这些款项,除了部分返还给了头面些的人物,其余的全被李必达赏赐给了十三军团,和外族的雇佣军,这样他们总算消停了,并且信守了承诺,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偶然的几个酗酒强奸的事情外,也得到了很妥善的处理,赔偿了适当的金钱,总之罗马的市民慢慢开始对凯撒的部队满意起来,特别是三日后,十三军团也扯出了城区后。
当然,除去收买人心和堵住军团兵士不满外,李必达索取的大量贿赂,还剩下好几百万塞斯退斯,当然他是个大公无私的人。绝不可能中饱私囊的。他支付了相当大的款项。送到了锻冶作坊与陶土窑当中,他这段时间,就与部众留宿在茱莉亚会堂里,时常端详着面前的图纸,上面是一驾装饰华美的战车,并且主人是满身戎装,手持鹰标,当然主人的形象就是仿造凯撒来的。李必达判断是:依照凯撒的性格,他在这三年内,必然要举办一次大凯旋式,原因很简单,因为凯撒在高卢征战多年,始终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他也是有虚荣心的。
这个战车的模型,就是要安置在维纳斯神庙的外围新基座上的,但是李必达是要执意给凯撒以“惊喜”,因为献媚这种方式。诀窍就是要突然,和构陷类似。就是尽量不要给对象长时期思虑的时间,故而这个工程李必达只是花钱而已,对外是严格保密的。
慢慢的,各个集市果然都恢复了,避难到乡下的,跟随庞培逃难而后又反悔的,陆陆续续来到茱莉亚会堂,于短时期内的罗马之王李必达完成“交割礼仪”的,也有原先元老院数目的一半有奇了。
这些人整天围住李必达,发疯似的探询还在里米尼的凯撒的意向,是否要就任狄克推多,是否会解散元老院,抑或只是就任执政官?这些个问题整天就像苍蝇般,挥之不去,惹得李必达苦不堪言,有一次他吩咐两个百夫长,叫他们带着二十名兵士去担任退下来的前任执政官班克斯家宅院的护卫工作,并且说“班克斯是真正考虑共和国利益和大局的,勇敢而正义的人士,他并没有追随庞培一起脱逃,足以证明他与苏尔庇修斯不同,内心是磊落的。”结果第二天,罗马城内外就疯传:凯撒已经指认班克斯为新的次席执政官,自己则就任今年首席执政官。
又有一次,李必达在会堂里,吩咐麦德捷卫队,护送自己的小厮马提亚,送一批贵重礼物,前去慰问牛首街的亲家阿提娅,外带安东尼孀居的母亲,告诉她们千万不要惊扰四处走动,以免遭到不虞,结果没出三天,这两家宅院里瞬间堆满了各种礼物。现在元老们又在公议,当着李必达的面,要一致推选他的庇主兼养父马可斯,就任来年的某行省行政长官,甚至是元老院的监察官。
这个建议让李必达颇为生气,“我的养父只想颐养天年,不要将他推向风浪的祭坛上!”
结果一两百名元老的笑容顿时僵住,随即呼啦声,又开始回归老的话题:凯撒究竟就任不就任狄克推多,还是公推两名新的执政官?
感到烦躁的李必达挤开了人群,这时马提亚抱着匣子和文书跟了过来,连珠炮地问:“先前所有元老的贿赂馈赠,已经花去八成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说完,这位从夹着的文书里抽出一份来,边走边看边说,“凯撒那边还有三个军团,在围攻安科纳一线,据说很多兵士已经对战争拖延感到不满,都在要求赏金。”
“凯撒许诺了没有?”李必达在走出会堂大门时,在柱廊上蹭了下鞋子,因为刚才会堂里踩上了口痰。
“凯撒已经在兵士大会的演说前答应了,承诺在十天内给予每名兵士五百枚第纳尔银币,而一旦他攻取整个意大利后,所有的兵士都能获得两千第纳尔,外加相当的退役安置土地。而且凯撒还说,这个承诺不光是针对十二、十五和十六军团的,也是对全体十个军团都生效的。”
李必达狠狠朝地面上吐了口痰,内心里大骂凯撒混蛋、赌棍和无赖,将来这些资金上的缺口,还不是要让我承担!
“看来我们得想点额外的办法了马提亚,喂,塔古斯,吹响召集人手的喇叭。”李必达对着广场上指着喝令道。
不久后,三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大头兵,跟在总指挥官的身后,浩浩荡荡地来到农神庙,在它的前面空地上,李必达看到了埃提乌斯,带着大概三五十名武装奴仆,正在坚守着柱廊与门阍,祭司们倒是一哄而散了,现在倒被李必达抓住几位,回来哭丧着脸,带路的。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李必达带着兵士,杀气腾腾地问到埃提乌斯。
“我是前任的护民官,现在理论上是西里西亚行省财务官。”埃提乌斯很平静地看着满眼晃动的胡须与剑刃,回答说,后来又补充了句,“但我更是罗马的公民。”
“那就应该去你的就职地,而不是在这儿碍事,现在我宣布,圣库里的金子,被凯撒征用了。”
“不行,圣库的金子,是用来抵御高卢人入侵的,谁都没有权力征用它,连庞培离去时,都没有动圣库分毫。”埃提乌斯大声抗辩说,并张开双臂,拦在李必达面前。
“现在的高卢,已经被凯撒全部征服,化为了罗马共和国的一部分,所以这圣库的存在意义也就失去了,可以充当重建共和国的资金。”李必达反驳说,随后与后面的兵士,同时拔出了剑来。(未完待续。。)
第10章 庞培的伏兵(中)
“胡说八道,我以护民官的名义,禁止你们劫掠圣库!”埃提乌斯决心强项到底,但他身边的奴仆们,见到兵士们都出剑了,便惊吓得躲到了神庙门柱两侧去,只剩下埃提乌斯单独一人,还是对抗强势的李必达。
“你现在不是护民官了,而是个非法狄克推多任命的非法的行省财务官,所以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道路。第一条,你交出钥匙,我取走圣库;第二条,你拒绝交出钥匙,我砍翻你,取走圣库。两条道路任君选择,应该比哲学三段论简单得多。”李必达也毫不客气,将剑刃搁在了埃提乌斯的脖子上,“我当然明白你的职责和热情所在,但还是消停点,因为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街道的冷风和烟雾里,埃提乌斯被剑紧紧逼着,剑尖慢慢渗入到他脖子上的肌肤里,直到淌出血滴来,最终埃提乌斯满头大汗,退到了一边,手掏出了钥匙,李必达接过去,与部众拉着骡车牛车一哄而入,圣库里的八百塔伦特的储蓄金,三百年无人敢染指的国家财富,被瞬间席卷一空。
事后的李必达非常谨慎,他先是默示元老院仅存的特选父亲们,紧急召开不满员会议,以共和国“临时留守”的名义,给予了征用圣库,用于征讨国贼庞培这一行为的合法性,起码是相对合法性。随后,他写信向凯撒叙述了这一情况,大约一个集市日后。凯撒回信抵达,此刻已是早春二月了。
凯撒先是叙述,他统帅的三个军团进展顺利,安东尼与库里奥已经将安科纳,正在向杜米久斯与盖比努斯据守的老巢科菲尼乌姆,在这儿两位已经募集了十个大队的新兵,真正的罗马人很多,许多都是拉着同盟马西人充数的。
“科菲尼乌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敌方全是对罗马城毫无兴趣的马西人,虽然他们擅长作战。但却临时卒合。对统帅充满疑惑,另外这座城市在同盟者战争时,更是反抗共和国的核心都市。”显然,凯撒在十天内取下这座城市。有相当的自信。至于李必达。凯撒对他所下达的指示很灵活。“我亲爱的前线指挥官,我赞许你果敢攻入罗马城的勇气与魄力,换做是我。也许真的会产生犹豫。不过现在既然做过,就没任何必要再动摇,圣库的事情你完全处置得当,接下来你也可以自主追击庞培,我授予你在南部意大利完全的指挥权与募兵权。”
没错,若是李必达真的顺着罗马城的阿庇安街道南下,便能横扫那不勒斯、坎佩尼亚,并且夺取庞培第二道防线的西部枢纽卡普阿,这儿也是庞培的命根子所在,他以前在东方战争里的老兵,基本都安置在这里,那么庞培运用声望和老上级的感情,多少也是能征得不少人马的。
但李必达却没有追击的意思,他已经通过缜密的斥候,隐隐得知了,庞培在坎佩尼亚的密林与街道交界处,似乎安置了伏兵,由他最精锐的第一军团的重步兵组成,这自然符合庞培的风格与利益,对于这位伟大的统帅来说,灰头土脸地逃出意大利,简直是无法忍受的,即便现存手头仅有一个军团,他也要狠狠反咬凯撒一口。
不过占据罗马城的李必达,才不会给庞培这个机会,尤其他手头还有三千精锐骑兵,那可是宝贝疙瘩,要是在阿庇安街道被庞培伏击咬住了,那得心疼死他。所以,李必达很快留下十三军团驻防在罗马城郊要塞处,自己则带着骑兵——没有南下,而是东进,穿过卡西亚大道与弗拉米尼亚大道间的沼泽与田野,疾驰一昼夜,突然出现在科菲尼乌姆城的南部,切断了其和布林迪西间的联系。
这时,在科菲尼乌姆北部进攻的安东尼与库里奥,已经连下数城,驱逐了驻防的庞培军,这些人全部逃入了科菲尼乌姆,这样盖比努斯与杜米久斯手头的军力迅速“膨胀”到了三十三个大队,但却被困在其间,动弹不得。
并且,这三十三个大队,有二十多个都是马西人与佩尼利亚人,全部是意大利的二等公民,对凯撒与庞培的内讧根本不感兴趣,所以在前哨战里表现极差——杜米久斯曾经选拔出五个大队的兵士,要求他们在城壕外的桥梁处,坚持抵御凯撒的兵锋,结果安东尼与法奥比纳斯联合指挥十六军团的三个大队,在骑兵砲和弓兵的辅助下,发动了场短促突击,四分之一个白日刻后,这五个大队完败,部分人还穿过桥梁,和准备拆桥的杜米久斯亲信兵士自相残杀,更多的人直接扔下军服,遁逃到熟悉的乡野里去。
这下,杜米久斯还是盖比努斯,脸都气得铁青。
随后两人商议了番,认为城中不光有整个意大利募集来的新兵,至关重要,还有许多投靠庞培方的元老与骑士,故而现在的希望,就是让卡普阿的庞培来援了。
于是盖比努斯给卡普阿方写信,说“只要将第一军团,哪怕只是首席大队送来,我们就可以凭借城堡堵住凯撒,并且可以随后利用这个枢纽,从两处发起对凯撒军的反击,即可收复罗马,也可逐退凯撒主力。”
庞培接到了求救信后,感到十分犹豫,因为他已经在坎佩尼亚设下伏兵,这时候再去支援科菲尼乌姆的话,等于让伏兵前功尽弃,但是若不去救援的话,诚如杜米久斯所威胁的那样:一个连逃难的元老都保护不了的统帅,他的军事生涯也就等于终结了。
特别是看到逃到卡普阿城来的小加图后,庞培这种苦恼愈发明显了,小加图现在就披着丧服走在大街上,一旦听到前方的战讯,不管是己方胜了还是败了,他都要悲号哭泣,“因为双方谁取得胜利,死的都是罗马的公民。”
“可恶,让首席百夫长维布里乌斯,带着第一大队,和其他三个大队,外带两百名骑兵,前去科菲尼乌姆城增援,其余的人依旧在埋伏地点待机。”庞培在断然下达这个命令后,又觉得深深的懊恼,他觉得,他再一次丧失了主动权。(未完待续。。)
第10章 庞培的伏兵(下)
结果,在庞培决定增援的同时,李必达的骑兵队伍忽然抵达了科菲尼乌姆城南。
城南的庞培军驻防的几个百人队,还以为是跑来的是卡普阿的援军,傻乎乎地跑到道路上迎接,直至互相距离仅三个斯塔狄亚时,终于发觉对方的架势不对,刚准备扭头逃跑时,带着套索与骑矛的马蒂亚人很快从两边包抄了过来,短促的杀戮结束后,李必达又面对一大窝子俘虏。
“什么,你们认为我军是卡普阿的增援,才导致这场战败的?”李必达在审讯清楚对方一位百夫长后,立刻头脑开始运作起来,接着他又询问了俘虏的来源籍贯,发觉全是马西人或佩尼利亚人后,便询问“你们城中的长老会,究竟如何看待这场战争。”
“我只能说,现在我们出来加入战争,一是被附庸城市的军役所约束,二是处于对法选执政官募兵命令的服从。”那个满身肮脏的被俘百夫长回答说。
李必达点点头,便即刻叫那位百夫长,给城中的长老会带去自己的亲笔信,并且对他恐吓说,“你应该切实将我的意思传达给科菲尼乌姆的市政司、库里亚长老会,这也是挽救你们的城市,不然将来会因为误会爆发惨烈的战斗,你家园将会在战火里荡然无存。”
那百夫长离开后,李必达命令三千骑兵即刻绕着城南构筑环形的工事,并安排了细密的人事,要求百夫长与部族长官。在夜晚当中不要懈怠。不能仅仅满足于防备敌人的突围袭击。更要严防敌人奸细和信差的渗透!
在骑兵们热火朝天干起来后,那边的城北,虽然暂时与李必达音讯隔绝,但凯撒还命令属下的三个军团,开始绕着城市挖掘壕沟,立起木栅,并且也送给城里六百人规模的长老会一封书信。
一北一南两封书信,大概相隔不到两个夜晚刻。于是科菲尼乌姆的长老会,顿时聚集起来,他们在市政厅前燃起篝火,吹响号角,许多市民也来旁听,这让驻屯于此的盖比努斯与杜米久斯惊惶万分,他们也带着大批兵士跑过来,结果这时候长老会已经将凯撒与李必达的书信宣读完毕,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此刻已被凯撒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另外凯撒的信件里措辞很温柔。不但是面对科菲尼乌姆这座城市,也是劝谕两位敌方指挥官。及所有在此避难的元老、骑士,“只要放下武器,我保障所有人的安全与财产,对罗马所有的神灵起誓。”
但是李必达信件的结尾就要凶狠多了,“如果科菲尼乌姆身为罗马附庸,还在协助国贼的话,那么万一战争开启,勿问是自愿还是胁迫,全城都将遭到毁灭,居民与战俘将全部变卖为奴。”
当即,长老会就授权四位市政官,要求全城的居民不要慌乱,立刻献城投降,另外他们对杜米久斯说,“现在我们还对你们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个是在凌晨前解散你们募集的军队,他们当中绝大部分是我们的子弟,不允许他们在这场无谓的战争里丧生;第二个就是杜米久斯执政官阁下,您在周边各个市镇里搜刮来的财库资金,共六百塔伦特,也要留下来,等候凯撒阁下入城后的处理——至于你俩与来自罗马城的元老骑士们,我们绝对不伤害你们的生命,也请在凌晨时分自行离去。但至于出城后,凯撒或者李必达乌斯如何对待你们,那与我们无关。”
这时,受不了的盖比努斯便扬起他与庞培间往来的信件,也大声当众朗读起来,称庞培的强大援军不日就会来到,“而我们手中则有整整三十个大队,一万两千名兵士,凯撒只是在虚张声势,他根本补充不到新兵,带来的军团很多都经过高卢战争消耗,无法做到满员,只要我们坚壁清野,这些由高卢人、日耳曼人和达尔马提亚人组成的乌合之众,很快会自动溃散。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自问下,何必不坚持下去呢?”旁边的杜米久斯也趁机说,“我征集来的六百塔伦特的资金,就是支付犒赏忠勇之士的,另外我以执政官名义许诺,任何在这场战争里表现出色的,不管他是罗马人还是马西人,或者是佩尼利亚人,都会获得相同的奖赏与退休土地。”
“我们害怕在你兑现退休土地前,凯撒已经给我们挖好了墓地。”大部分科菲尼乌姆城的长老齐声反驳说,全城的兵士大部分也听从了长老的建议,因为市政官、百夫长绝大部分都是皮努凯姆当地人,他们扔下了武器,拒绝作战,换上平民衣物,直接散去。
瞬间,三十三个大队,只剩下三个大队不到的人,还愿意跟随两位将军,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举目无亲。
事态已经到了最严重的时刻,终于盖比努斯的词汇里,出现了“和凯撒商谈和平事宜”的词汇,言下之意,他俩也准备投降了。
晨曦时分,在修筑到一半的围城工事前,盖比努斯、杜米久斯与几十名元老骑士,满脸羞愧愤恨地站在木栅前,凯撒的兵士有意围住他们,边扬着铁锹上的土,边嘲弄取笑这些人。但是凯撒很快在扈从伴同下,走出营帐,厉声呵斥兵士们,“这些都是罗马的荣誉人物,甚至还有位法选出来的次席执政官,我严禁你们任何人侮辱,或者敌视他们。”凯撒身边的安东尼立刻走出来,举着手杖假意示威番,兵士们便立刻沉静下来,开始忙自己的任务去了,即便对面的这座城市已经投降,但他们还是不能懈怠,这也是跟着李必达多年立下的铁血规矩。
接下来,凯撒的行为更让许多元老感到无地自容,他当众指着许多人,一一报出了他们的名讳,并说出了我在哪年什么时候,帮助你解决了什么困难,花了多少多少钱,“结果没想到,你们现在就以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
“别说了尤利乌斯,金钱是无法与共和理念抗衡的!”杜米久斯愤怒抗辩道,“要说痛恨,你和庞培我都一样恨,今天若是换做你被我俘虏,我不会说这么多余的话,当即就会拿剑把你杀死。”(未完待续。。)
第11章 反伏(上)
“战争的每日需要根本无法精确估算。”——希腊演说家罗拜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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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不会杀你,我只是想得到个申诉的机会,可没有人给我这个机会。”凯撒长吁口气,接着摆摆手,说“小加图说得对,内战时分最悲惨的事,就是公民与公民拿起剑来互相厮杀。”
这时,科菲尼乌姆的四名市政官,拿着卷宗上前,凯撒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杜米久斯搜刮皮努凯姆地区的六百塔伦特的军资,安东尼在旁边看得眼睛都发直,恰好三个军团的兵士这几天都以为赏赐问题而颇有微词,就连库里奥也建议他,“将一百塔伦特赠送给科菲尼乌姆城,其余的全部分发给百夫长与兵士!”
但凯撒却将卷宗交给了杜米久斯,轻轻说“这些资金是你募集的,而你毕竟还是罗马执政官,所以将钱归还给你。”
这下安东尼受不了,他对凯撒说绝对不可以这样做,因为现在的敌人庞培,还在意大利的南部,他仍有许多精锐军团在西班牙和马其顿,并且正在急速朝布林迪西靠拢集结,另外庞培还在指示两个执政官联合起来,发号施令,“现在既然次席执政官已经被俘,那么我们破坏庞培政治优势的时机就到来了,只要他和马赛拉斯凑不到一起,那么许多地区就不会再遵循号令了!”
就在这时,科菲尼乌姆城北门一阵马儿的嘶鸣。所有人回头望去。但见李必达骑着马。后面跟着一群仆从与卫队,是径自急速穿越城区赶到这边来的,凯撒立刻笑了起来。“千万不能放杜米久斯走,更不可以让他携带军资走!”李必达暗想,这样起码我能从圣库所得里截留相同数量的钱财,至于理由,他表示和安东尼、库里奥所想类似。
然而凯撒还是执拗己见,他对身边的百夫长们许诺。再坚持一把,赏赐问题我一定会兑现的,起码等到追击到布林迪西后,我们才有余裕解决钱和官职上的许诺,但你们绝不可以因为一时的匮乏,而停下作战的脚步,那样不算是军人,只能算是流民和土匪。当然这话也是说给李必达等人听的,因为凯撒提及“官职上的许诺”时,特意有手点到了他们所有人。
最终。杜米久斯与盖比努斯还是被许可离去了,李必达看着他俩进入城区。要求兵士搬运资金的身影,便立刻对凯撒说,“我得到情报,卡普阿城那边,庞培已经派出了援军,他们对科菲尼乌姆城的态势应该还不知情。”
“你意思是,吃掉这股援军?”凯撒眯着眼睛,说到。
“没错,我请求阁下将十五军团配发给我,还有马可.安东尼与赛尔哈,我会在城南的丘陵地带设下口袋阵,歼灭这股援军,我怀疑这里面有西班牙第一军团的首席大队,如果能打掉它的话,那对整个战局都有很大的鼓舞作用。”说完,李必达明显发觉,那边站着的,原本一副沉闷扑克脸的安东尼,立刻神采飞扬起来,就像闻到血腥味和铜臭味的狮子般。
沉吟了小会儿,凯撒批准了这个作战计划,“刚才我要向所有意大利城市表明,我凯撒是会一视同仁地尊重共和国传统,也是会最大程度上保护他们的财产与安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作战,既然科菲尼乌姆已经宣告投降,那么庞培的军团再往此处来,就是典型的入侵行为——安东尼,你前去为李必达将军指挥骑兵,赛尔哈则去指挥步兵,而库里奥与我,在这里安心等待——马上不久,十四军团带着三十个大队的新兵,即将来到这里,我要在进入罗马城前,对战局进行新的编制与重组,对庞培的攻击,我保证是不会有任何中断的!”凯撒说完,用马鞭狠狠地刷了下木栅,接到这个讯号后,安东尼喝啦一声,跨上马就跟着李必达扬尘而去。
在他们朝城南急速推进的同时,科菲尼乌姆城里的不少马西人与佩尼利亚人,都自觉穿戴好护甲,拿起武器,大约也有不下七八个大队的志愿者,陆续跟随到李必达的身后,表示他们愿意为凯撒作战,指引李必达布置阵地,因为他们对这儿的密林和山丘非常熟悉。
“凯撒军的营地尘土飞扬,城中到处也都有兵士在跑动,他们看起来是有大动作。”科菲尼乌姆城中的神庙门口,几名忠心的扈从或百夫长,惊恐地跑来向指挥装载金钱的两位指挥官报告道。
盖比努斯很快反应过来,他面带土色地对杜米久斯说,完蛋了,我们之前曾向卡普阿请求过援军!
“难道凯撒是要乘机歼灭我们的援军?”杜米久斯紧咬牙关,差点昏厥过去,接着便声嘶力竭地咒骂凯撒的背信弃义,但骂了会儿后,又觉得实在是骂不到点子上——凯撒这么做,也实在找不到攻击的理由。而盖比努斯喃喃自语说,“看来凯撒手头上很快会多出三到四个军团,整个伊特鲁尼亚、皮努凯姆,乃至将来的坎佩尼亚,都会化为他的兵源地,说实在的,事态发展到这样的局面,连我都认为是庞培与小加图的主要责任,前者太狂妄,后者太愚蠢,白白将大好的地区和财源资敌。现在我们只有直接往南方的卡诺沙撤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庞培不会在卡普阿呆太久,我们与他在卡诺沙会合后,再坚守布林迪西。”
至于庞培赶赴这儿的援军,两人一致得出意见: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候,举着金野兔旗标和鹰旗的西班牙军团第一大队,在维布里乌斯的带领下,已经沿着横向的巴勒利亚大道,挺进到距离目的地四十罗马里的路程点后,身经百战的维布里乌斯下令第一大队与其余三个大队,停下脚步,并选出两个百人队占据了两侧的高地,负责警戒,接着让骑兵们前行搜索,其余人马列成纵队待命。
半个白日刻后,ala骑兵们回报,前方平稳,并没有敌情。
维布里乌斯这才点点头,对手下的百夫长说,“继续前进二十个罗马里,我们就可以休整,随后派出尖兵与城中取得联络。”(未完待续。。)
第11章 反伏(中)
于是乎,维布里乌斯的手下,又列成狭长的纵队,继续朝科菲尼乌姆前进。
这些日子的气温好像有回升的趋势,亚平宁春季特有的湿润和温暖提前到来,庞培的兵士们在急速推进时,渐渐盔甲下面的汗水还渗了出来,但他们往往只是抿着嘴唇,坚忍着浑身的不快与瘙痒,因为只要冒着这日头,再行军三个白日刻左右,指挥官自然会允许他们休息饮水的。
同时,李必达的部众在马西向导的指引下,也在沿着小路,不断地赶赴着伏击的阵地,他们分成几波,背负着满荷的装具武器,牵着马匹,踏着细碎的小径,从山丘的侧边单个单个的迤逦而行,密林里透下点点阳光,有时候同样番号的大队,在沿着山丘左右分开行进后,居然就很难在结束时重新聚拢了。
科菲尼乌姆城外大约十五个罗马里地方,一片丘陵树林间,两三队举着队标的马西人,正在喊着口号,沿着街道来回交替着,维布里乌斯的骑兵队疾驰而来,在交战距离外大声询问他们的所属。
对方用标准的马西土话回答说,自己是城里盖比努斯将军派出的巡逻队,并且担负狄克推多援军的引导职责。接着斥候骑兵们又问到,凯撒现在位于何处,对方便又回答,“凯撒的军队还在和盖比努斯将军的,争夺城外的桥梁,并企图延伸包围工事,将我们的城市给困起来。”
一切应该都没有什么纰漏了,ala骑兵便转回去。向带军的维布里乌斯汇报了细则。
“叫他们在前面带路。”提着水壶。与其他将士一起饮水的维布里乌斯用手腕擦擦嘴。对骑兵们说到,接着他又看了下周围起伏遮蔽的地形,和自中间穿越而过的街道,又看看身边擎着鹰旗的掌旗官,忽然临时变更了命令,“全军分为两部——我带着第一大队,与野兔旗标跟随马西人前进,而马基乌斯带着三个大队。保护军团鹰旗,分成两翼朝街道边的山丘迈进,注意搜索。”
维比乌斯.马基乌斯,是庞培最信任的工程总监,原本负责的是军营工事的营造,现在也只能将手头的三个大队拆分,自己带着第七大队原地保护鹰旗,九大队与十大队,左右分为两翼,爬上了街道边的山头。
这样。庞培军实际是瞬间分为了左中右三翼,外带留守鹰旗的后队。并且这些老兵不愧是追随庞培征战多年的,队列变换极其有序迅速,纵队在十分钟内就变为了警戒的横队,提着盾牌与斗剑,开始小跑起来,一下铺满席卷了整个街道和山丘。
“看,鹰旗和野兔旗标分开了,距离越来越大!”左侧高地碎石间的,萨博凯穆斯与几名尖兵正趴在其间,看到了下面这种情况,萨博即刻判断出来,这股敌人没有那么轻易上钩,最起码他们是会拼死保护好军团精神的象征——鹰标的。
现在,李必达的伏兵似乎依旧没有尽数到位,万一发动起来的话,很难步调协同,但庞培的兵士实在是训练有素,他们的动作极其迅猛,不愧是一等一的精兵,即便地形起伏不平,但远处听到他们军鞋的脚步声,依旧如笛子和鼓点般铿锵有力,整齐划一!
“来不及了,再不行动的话,就无法达到奇袭的效果了。”萨博说完,便施放出了在半空中浮游的红色皮革灯笼,另外还在下面安装了小风轮,在灯笼急速顺着风飞行同时,呜呜叫的响声响彻整个地区。
这便是作战的讯号,即便是对这种讯号目瞪口呆的维布里乌斯,也很快反应过来,“我们进入了敌人的伏击地带了!”这时,正如萨博所估计的,完全占据两侧高地和树林待机的,十五军团的伏兵并不算完整,但他们在接到讯号后,还是吹响了喇叭,摇着埃及和北非土著特有的叉铃,在射出箭矢后,勇猛地从隐蔽的地方冲了出来。
维布里乌斯也吹响了口哨,结果庞培军的兵士,立刻变换出种奇怪的队形——他们不再固守罗马军团特有的战列线,而是交错开来,三三两两组成个战斗小团体,互相交替掩护,与十五军团的伏兵捉对厮杀起来。
这时,纵马赶到充当指挥核心的高阜处的李必达与安东尼,讶异地看着漫山遍野的厮杀,“这能叫伏击?简直就是冲击敌人的铜墙铁壁了。”李必达恼火地喊起来,让旁边的赛尔哈面红耳赤,他急忙竖起了阿蒙神羊头骨旗标,整个横山坡上,金苍蝇的队标挨个举起,军团特配的弓兵百人队里,很快依据旗语,对着远处的阵地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
这几乎就是不分敌我的杀伤了,然而赛尔哈这种指挥完全是在不稳定的情绪做出的——正面目测到敌人射击的庞培兵士,便纷纷擎盾遮挡,而背对着的十五军团的努比亚兵士,在听到箭矢下坠的呼啸声同时,许多人却没能反应过来,惨叫声里脖子和后背被贯穿,结果第二波箭矢射击完了后,整个战场上倒下呻吟的,居然大部分是十五军团的伏兵!
“别再射击了!”李必达看到这景象,心疼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这些都是他一手从埃及和昔兰尼带出的子弟兵,就算是黑皮肤的,也不是骡马,而是黑灿灿的金子。这时,两边山丘里也是烟尘弥漫,不少伏兵反倒被如狼似虎的西班牙第一军团冲动驱逐,从密林里带伤逃出,“如果再不下决断的话,那么我们反倒会被敌人包抄。”旁边的安东尼大喊道。
李必达咬着牙,回首望去,山坡的那边,不少队伍还在奋力行军,准备进入既定伏击位置,而骑兵现在到位的也只有马蒂亚人,拳头力量根本暂时无法形成,“安东尼,所有的骑兵交给你,去将左翼的山头给夺回来,我在这儿组织后续的人填进去。”李必达说完,头盔上的羽翎飘动,即刻带着扈从与旗标冲下了山坡。
安东尼大喝声,将手高高举起,骑着黑色的骏马,迎着阳光,向与李必达相反的方向直线冲出,他身后的马蒂亚人,见状也纷纷吆喝起来,催动起马蹄,跟着安东尼,朝着对面岌岌可危的山头冲去。(未完待续。。)
第11章 反伏(下)
“不准后退!”安东尼在冲下山坡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剑削去了两个刚刚逃奔下来的己方兵士,腔子里的血飞得老高,没头的尸身还保持着小跑的姿势,惯性了几米才倒下。这会儿,哄哄闹退下来的黑人兵士,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就麻了爪子,特别是看到安东尼身后,还有呼啸而来的马蒂亚骑兵,心念就这样溃退的话,也会被践踏至死,于是纷纷又嚎叫起来,转身拾取盾牌与梭镖,重新转头和追赶而来的庞培的ala骑兵搅杀起来。
待到安东尼与马蒂亚骑兵,和庞培的ala骑兵冲撞在一起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原来ala骑兵也是如此强悍不退,原来这些骑兵都来自近西班牙的塔拉科,虽然臣服共和国,为其服军役多年,但祖先剽悍的战术还是没变,带着个圆形头盔,外加个护胸青铜甲,举着短剑与标枪,同样和步兵一样,三三两两成散兵阵型,就敢对马蒂亚人发起逆袭!
但是在马蒂亚人灵活凶狠的两头骑矛前,这些塔拉科骑兵毫无用武之地,被远射近刺,不久丢下累累人马尸体,朝山头上败退,但这时庞培右翼大队的某个百人队,很娴熟地绕到了安东尼骑兵的侧边,在峭壁上侧着朝下猛烈抛射猎矛,马蒂亚人猝不及防,一下就刺翻好多。“给我下马,不要犹豫了,全部冲上去!”安东尼当机立断,冒着侧边带着风呼啸而来的猎矛,便举着盾。便挥舞着剑。下了马死命朝山头上攻去!马蒂亚人也是勇绝。他们还真的跟着安东尼有样学样,纷纷下马,与十五军团的努比亚人一起,挟着超长的骑矛,列着队嚎叫着往上冲。
那边,山头上的庞培军也拔剑冲下,当即就在山腰上互相拉锯起来!
另外这边,赛尔哈也总算回过劲来。那边李必达不断地来回奔驰,吹动喇叭,叫后继的部队放弃前去伏击地点了,而是全部用上高阜再做调配,而赛尔哈就很配合地,将步兵大队与弓兵大队,排成个直角形的“l”形,将三个多步兵大队,列成正面只有八到十二名兵士的,纵深数十列的队形。就像条大蜈蚣般,直朝右翼的山头攻去。而在中央。横队的弓兵不间断地齐射,将维布里乌斯的阵脚死死射住,不让他再继续朝前拱了。
渐渐,李必达所部兵力优势开始凸显出来,而那边维布里乌斯也很精明地认为,再继续缠斗下来,真的会重新被包围起来,便吹响了撤退的口哨声,各个百人队的庞培军,在得令后十分沉勇,继续三两成群,举着盾牌,一次又一次打退努比亚黑人兵士的冲锋,还不断发起短距离逆袭,以防止己方被迂回包抄,保护着军团的金野兔旗标且战且退,这些老兵在疲累时,就会很默契地互相交换位置,在后面的稍作喘息,在前面的继续以一敌三,硬是让李必达的人,四面八方猛冲猛打后,还是找不到围歼维布里乌斯所部的苗头。
最终,连迟到的杜松维耶与维钦托利所部骑兵,也投入了冲锋,还是未能解决战斗,要是搁在其他队伍上,这儿早就崩溃了,但庞培的第一军团的第一大队,这作风果然是可怕硬朗,最后马基乌斯的后备一个大队也带着鹰旗靠上来,两部人马会合在一起,顺着巴勒利亚街道,背靠背结成个“硬核桃”后退着,那边的李必达骑兵就苦了,不断地迂回超越,上前撕咬又咬不动,而维布里乌斯的兵士脚就像是钢铁铸就的般,超着超着结果又与这帮两条腿的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结果,包围作战,硬生生变成了追赶作战。
到了日暮时分,由于双方都没有夜战准备,只能暂且罢战,但狡猾的维布里乌斯,留下少量虚兵营造声势,而带着主力快速冲入密林当中,分散逃跑了。
次日,作战一天,伤亡很重,外加疲惫的李必达骑兵,才发觉了蹊跷,结果投入了追击战,但是除了俘虏几个散兵游勇外,并无大的斩获。
就这样,李必达动用了三千骑兵,五千多军团步兵,还有近两千名马西人与佩尼利亚人的仆从兵士,硬是没吃下庞培的两千五百人,对方伤亡不详,因为维布里乌斯的部下即便死伤也不相离,但己方的伤亡可是实打实的——近千人伤亡,其中最精锐的马蒂亚人,就战死近两百人。
原本预定计划是全歼对方的首席大队,外带缴获军团旗标,现在不要说这些了,自己的牙倒生生地被崩掉了几颗。
但是还是稍微有点收获的,那就是骑兵们抓捕到了庞培的工程总监,那个倒霉的马基乌斯。
这位在街道上指挥部众作战倒是勇猛难敌,但是在乘夜逃跑时明显缺乏如维布里乌斯这样的老行伍经验,带着几个扈从,巴巴地在树林里溜达一晚上,第二天又在原地出来了!
但是看到灰头土脸的敌方工程总监,李必达的态度就不像先前那么和悦悦色了,他正在生闷气,恨不得举起鞭子将马基乌斯暴抽一顿,发泄了心头怨气才好,幸亏这时候凯撒来了营帐,可怜的马基乌斯才算是躲过一劫。
凯撒在场,李必达便不敢过于造次,这位秃顶男士很和蔼地询问了马基乌斯些许情况,随后在一边的安东尼偷偷做出个释放的手势,凯撒下面果然就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庞培马上就要丢弃坎佩尼亚与卡普阿了,所以我放你回去继续追随他,你可以在布林迪西城防建设里大显身手。”
说完,后面的李必达与安东尼互相撇撇嘴,又不约而同地做出个无奈的手势。
“但是!”凯撒下面忽然声色俱厉起来,“我还是坚持那个要求,先前我在里米尼的时候,就说如果要恢复和平的话,就让庞培在我军营里来,但是现在我已经到了科菲尼乌姆,庞培还在继续躲避着我,这说明他才是心虚的。你回去对庞培说——我希望能在布林迪西见到他!”(未完待续。。)
第12章 金古卢姆(上)
“政体的稳定并不是一个国家健康的迹象,而是即将患病的表征。”——蒙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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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后,马基乌斯还是被放走了。接下来凯撒询问李必达,此次战争的结果与感悟是什么。
结果李必达沉默不语,凯撒笑起来,“知道庞培的部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战术吗?其实和你的军团一样,他们几乎都来自于西班牙的塔拉科,战术早已和西班牙蛮族看齐了,尤其精通小队战术,所以在山丘混战,和灵活机动方面特别有优势,再加上庞培的头等首席大队,在铠甲与操练方面,都是一等一的精锐,你啃不动也是正常的。但——这场战役,你依旧犯了几个高级指挥官所不能犯的错误。”
“我明白,对敌人的战斗力量估算不清,在规划的时候没有亲自做好侦察,导致部队都无法及时集结好,好好的围歼行动,却被演化为了场追逐战。”李必达一口气说出来,也觉得单纯懊恼的心情化解了些,“但是现在优势依旧在我方,十四军团已经新送来三个军团的兵力,再加上就地募兵,依旧可得两个军团,所以现在我们是九个军团,而庞培正在朝布林迪西收缩,就算马上有两个军团抽调去萨丁尼亚,但还剩七个军团的话,完全可以对他形成绝对优势的围歼之势。”
“所以,我来这儿。就是要派遣你去萨丁尼亚的。”凯撒微笑着接过了话茬。
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带着军团。前去围攻布林迪西?为什么。李必达心中顿时出现了个粗重的感叹号,怎么我又被送去带领偏师!
当然,李必达脸上的表情,被凯撒给捕捉到了,他便又开始叙说那套“革命工作不分贵贱”的道理了:由新年即开始的战争,双方使用的都是共和国职业军团,并且相同地,都大量征发了意大利各地的人丁与财力。严重破坏了当年的农业生产,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年底必然会爆发大规模的饥馑,我既然毫无疑问会很快占领意大利全土(因为庞培肯定或战死,或溜走,布林迪西这个狭窄的脚踝处,他坚守不住的),随后执掌罗马城权力时,可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而萨丁尼亚则是丰富的小麦和木材产区,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将庞培党的苏尔庇修斯给驱逐出去,牢牢占据这个地方。一方面输送罗马城充足的粮食,一方面将其当作舰队基地好好训练水师,因为将来的战斗,海面上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还有,这是最新的北方情报。”凯撒说完这番道理后,举起手里的字板,“现在内战的风浪已经完全波及扩展了,米兰近旁的利古里亚诸多的城市,集体宣誓效忠于我,这很好——但是马塞利亚,他们的六百人长老会却通过决议,参加庞培一方,鉴于这座海港古老都市的力量与位置,你在夺取萨丁尼亚后,可以会合我留在高卢的其他军团,尽快拔除掉它!记住,因为是附庸国,就没必要像在意大利这么束手束脚的了。”
凯撒的潜台词就是,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攻击马塞利亚,如果它坚持抵御的话,就可以劫掠毁灭它,这也是变相偿还李必达为他提供军资的情分。
即便这样,李必达还是有不满之语要倾吐,但凯撒很迅速地做出了阻挡的手势,看来他对这个方案已深思熟虑过,“我已做出了合适的人事安排,马上我回罗马城后过个程序,你就是萨丁尼亚总督,并自动由度支官晋升为元老,并就任营造官,这可是国家高级官吏。另外萨丁尼亚虽然只是个小行省的,但也算是必经的跳板,我可是对你的未来寄予厚望。”说着,凯撒温厚的手搭在李必达的肩膀说,低声而快速地说,“不出意外,你会比库里奥与安东尼更早就任执政官——别担心,罗马没有律法规定异邦人不得参选,更何况你是归化公民,你会和巴萨图斯一起,他也是西班牙土著贵族出身,并无罗马血统,到时候他是首席,你当次席完全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既然对方特意将“没问题”重复了两下,李必达也无话可说,这时他忽然看到凯撒身边的库里奥嘴角,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当凯撒接下来具体布置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李必达将军带领十五军团与十六军团,外带所有的配属骑兵,渡海出击萨丁尼亚,并寻机进攻马塞利亚城;安东尼负责与十三军团一起,继续留在罗马城,镇抚秩序;库里奥与奎因都司带领十四军团,及未来新组建的十七、十八军团,沿着拉提那大道,朝西西里方向行军;我则率领其余的数个军团,围攻布林迪西。”
没错,看来凯撒这样做是有意的,没猜错的话,库里奥就是未来的西西里行省总督,并且会负责对阿非利加的战事,那么一旦他得逞的话,自己难道真的会凭年龄与资历的优势,先坐上执政官的位子?怕是危险,要知道库里奥的底牌比他出色多了。至于安东尼,凯撒明显也是着意培养他,企图将他和自己拆分开来——总之,要说凯撒对自己没一点戒备,现在是无法说通的。
但李必达还是很快隐忍下来,他只是请求凯撒给自己配置副手,凯撒说这是自然,你的百夫长原封不动,保卢斯、安冈第努斯都调拨给你,你对萨丁尼亚有完全的募兵权与指挥权。
有些郁郁寡欢的李必达,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抛下营地给塔古斯看管,而自己则与萨博、保卢斯等人,骑着马绕着风景宜人的海滨乡村瞎转悠,在某处入海的小河川口时,他忽然看到两个百人队的兵士,正举着木棒和斧头,朝河川对岸的某个漂亮的小城市行进而去。
好奇的李必达便问了起来,得到的回答是“奉凯撒阁下的命令,前去打破摧毁金古卢姆城,将里面的居民全部变卖为奴。”
李必达的心一沉,立即拦住了带头的百夫长,那两位百夫长见是未来的萨丁尼亚总督如此要求,也只能叫部下停下来,“凯撒阁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有理由吗?”李必达继续问道。
“因为凯撒阁下说的很简单,他要报复背叛自己的拉宾努斯将军。”(未完待续。。)
第12章 金古卢姆(中)
原来如此,在任何世界与时代当中,没人是不站在切身立场上考虑问题的,也没人完全不敌视背叛自己的部下。所以就算凯撒如何标榜“我是理解拉宾努斯”的,如何在他做出背离行为前后是如何沉默,但当听到庞培党在不厌其烦地拿“连凯撒最信任的右腕,都叛离他”这个话题做文章时——凯撒也无法做到完全冷静,而对事不对人。
金古卢姆,这个毗邻科菲尼乌姆城的小渔村,本来是优美风景与贫穷生活并存的敝轩之地,而这几年因为出了名叫拉宾努斯的堂堂人物而名声大噪,这位凯撒的首席副将,用他勇敢服役的犒赏,数年里多达千万塞斯退斯,几乎全部将这笔财富馈赠给了故乡,将此地建设为座拥有大理石市场、浴场和别墅群一应俱全的新星之地。但现在凯撒一旦想到,拉宾努斯居然还是弃他而去,并且得知这个男子的故乡已在他军队的掌握中时,怒火便无法遏制,这便是领头百夫长所说的,“凯撒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他的代价与滋味。”
但这时,李必达拉着坐骑的缰绳,挡在了凯撒旗下精兵的面前,也幸亏是他,换做别人早就不知下场如何了,他对所有兵士的话语十分冷静,“兵士们,公民们,现在我邀请你们安静地回去营地里,如果你们是在执行凯撒的命令的话,那我也得告诉你,凯撒的命令是不冷静的,也是不得人心的,如果今天你们照章执行。将来也是会后悔的。所以。回去吧。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百夫长们,请你回去转告凯撒,就说金古卢姆不可以被焚毁,因为它真正告诉全意大利的人,追随共和国英雄尤利乌斯,会给家乡带来多么大的福祉,如果他心中还是有怨恨的话,你便询问他。要么对拉宾努斯的家乡课以十塔伦特的罚款,要么要求其家乡提供一个百人队的军役服务。就说,李必达乌斯在这个无名河川,静待着他的回复。”
沉默了会儿后,那两位百夫长对着李必达点点头,行了个军礼,接着便带兵士集体回转去了。
河川边,初春的昆虫到处惬意地飞舞,一行人的马蹄被长草给淹没,平静的河水那边。小城正慢慢被斜阳温柔地笼罩,李必达看到几个孩子。还在麦田里调皮地嬉戏着,浑然不知河川对面随时可能出现的凶煞灾难。
“您的仕途也许会受到影响,毕竟尤利乌斯不是真正的善人。”保卢斯打趣着说道,“所以他给你许诺是萨丁尼亚,而库里奥就是大得多也重要得多的西西里。”
那边,通晓拉丁语的阿尔维尼贵族维钦托利,则一直笑而不语,似乎不管是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有好戏看似的。而萨博完全像没事情发生似的,正在马背上熟练地抄录着先前的作战记录,是李必达嘱咐他必须做好的,即先前伏击庞培一军团首席大队的教训的东西,当然即便没这项工作,他也对总司令官的行为习惯到麻木漠然了。
黄昏时刻,前来此处的是凯撒的外甥裴迪斯,他是骑着马来的,带来的舅父的决定,“让金古卢姆在五天内提供个百人队从军。”
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轻松了下来,李必达握着马鞭,便朝小城相反的方向,说要回营去,一群人跟随着他,先前在高卢就与李必达及拉宾努斯相熟的裴迪斯,在他后面说到,“喂,这件事凯撒要你写信去告诉拉宾努斯,也许舅父觉得这是个宣传战的好途径。”
李必达却没有回答,他想起了拉宾努斯先前诀别时对他说的,男人间的戏剧,往往是默剧。
大约半个月后,庞培果然继续全线后撤,全军猬集在布林迪西港固守。在城区间临时立起的军营塔楼处,庞培带着郁闷的神态,看着一片噪杂混乱的景象,整个港口水面上,到处都是摇动的船只,还有岸边大声叫喊拥堵的人群,有元老的家室,有运货的奴隶,还有担心行商前景的贾人,“整个世界都想要逃离这儿。”
塔楼的木棚下,小加图等几名核心元老也满脸痛苦的表情,沉默不语着。
庞培回头看了他们下,接着好奇地问,“博卢斯呢?”
“长途的颠簸损害了他的健康,加上年纪衰老,已经无法起床与会,他以前是靠着珍藏的葡萄酒恢复元气的,但现在酒窖和别墅,都落入凯撒的手里了。”
“是啊,没想到我与凯撒也都年届五十,却还要像血气方刚的黄金青年般,红眼厮杀,给整个国家带来浩劫。”庞培苦笑了几声,接着询问了各地的战备与动向,这时小加图对他说,马塞利亚的长老会愿意加入我方。庞培总算是出现了愉悦的表情,说这很好,只要苏尔庇修斯在萨丁尼亚再站稳脚,我们就可以将西班牙海的控制权给握稳,起码能从彼方抽出二到三个军团,守住布林迪西与西西里。
“不过,马塞利亚派来的使节又提出了要求,那就是希望我们送去位德高望重的元老,前去领导鼓舞他们的市民军队,保卫住城市不受凯撒武装的侵犯。”小加图接着说。
这实际就等于索取人质,庞培思考了会儿后,就说派出法务官马尔克卢斯去好了,但小加图却坚持说“马尔克卢斯虽然很有见识,但毕竟资历与名望不足,怕是激不起马塞利亚的勇气与斗志——既然如此,我愿意代替他去那座城市。”
这时,整个场面都凝固了,其实稍有地理常识的都能看出,马塞利亚城就处在凯撒大军的包围核心地带,小加图如此做,无异于挺身犯险。
“正是因为处在如此的位置,所以我帮助马塞利亚多坚持一分,凯撒的凶焰就会减弱一分,这是我此刻能为共和国做出的最荣耀的贡献了。”说完,小加图看起来心意已决,他慢慢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标志性的无袖毛料托加,交到了贴身奴隶的手中,瘦弱的身躯肋骨毕现,“转交给还留在罗马城的波西娅,告诉她,如果失去了父亲,就将这东西交给布鲁图,因为她还有丈夫。”(未完待续。。)
第12章 金古卢姆(下)
四月时节,凯撒的分兵方案开始实施,但凯撒还是难得抽出时间,返回罗马城长达两个集市日时间,因为这是必须的,已经快要占据共和国整个传统疆域的他,总得需要个治理天下的名义。
狄克推多,是的,罗马共和国此刻出现了两位独裁官,一位在布林迪西港,一位在罗马城,并且两位正处于战争状态。所以接下来,战场又转移到舆论阵地上,双方都掌握了一批元老,庞培声称自己有两位合法执政官,并且拥有整个元老院的支持。而凯撒则声明,他获得十名护民官与民会集体赋予的权力,而护民官法令就是宣布庞培与其逃亡元老院一切举动皆为非法,并中止庞培派系的募兵权。
但凯撒就任狄克推多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他根本得不到执政官的联合推举,马赛拉斯与杜米久斯正在被他的骑兵追逐,所以只能指示亲信埃布罗与卡里狄乌斯两位法务官草草为自己完成了仪式,好在凯撒本人并不是太在乎“名分”这种事情,不然这种草率与不正规怕是连他自己也无法忍受。庞培就嘲笑他是“带着乡村的戏班子,进雅典城的圆形剧场表演”,结果凯撒在当上独裁官后,只是在位子上呆了了十天不到的时间,宣布好所有的人事任命后,当他离开罗马城时,又主动辞去了这个职务,果然如同李必达攻占罗马后人们疯传的那样——凯撒与班克斯,再度紧急就任首席与次席执政官。
这下,共和国瞬间又出现了四位执政官。一切都像戏剧般的变幻与可笑。
狭长意大利中腰部的小型海港拿坡里。来自昔兰尼的六艘三列划桨船。十二艘双列突袭船,外加征集大批的运输所用的平底船,已被紧急修缮一新,十五与十六两个军团的营盘沿着海岸与栈桥密密麻麻,当六名正规的束棒扈从,外带四名祭司携带着面具与总督印章,鱼贯进入竖着阿蒙羊头骨旗标的主帅营帐时,现任的萨丁尼亚总督李必达。发布了全军登船渡海进军的命令。
拉科尼亚与卡利亚里城,与李必达素有勾连的骑士与长老们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行动起来,因为在他们心目当中,这座大岛本来就是属于李必达家族的,庞培派来的苏尔庇修斯,是在惊慌畏惧下,在扈从的保护下,趁着夜幕从卡利亚里城翻墙逃跑的,一行人毫无目的毫无作为地又在奥里斯塔诺平原上晃荡了几天。饿得半死,结果又遭遇到从拉科尼亚新城前来准备参加李必达部队的志愿者。结果苏尔庇修斯直接稀里糊涂地被捆起来,又扭送回卡利亚里城——这会儿李必达的军团已经登陆。
“前任的尊敬的次席执政官在罗马城里呆了太久,大概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有虎豹豺狼的。”在卡利亚里城的市政厅内,李必达坐在圈椅上,束棒扈从一字排开,对着已经被松绑,满面羞惭的苏尔庇修斯,带着嘲弄的语气说。
“你们凯撒一方是注定不会得逞的,马其顿与伯罗奔尼撒都在热火朝天地为庞培制造大量崭新的船只,马上就会运送大量精锐的历战军团,前往布林迪西,光靠凯撒新募的几个同盟者城市组成的三流军团,怎么对抗?”苏尔庇修斯开始反诘。
“哦,我都忘记了,您现在依旧是元老院的资深特选父亲,并且正在竞选监察官,马上也要荣登共和国‘晋升官员体系’的顶点了。所以,我不敢采取这种态度,这把圈椅还是请您坐下。”李必达一副演戏脸,急忙从椅子上起来,伸出了双手。
苏尔庇修斯倒也不谦让,反正在他心中,这位也就是个草头总督,就像当年苏拉攻入首都后,将元老几乎全部杀死后,就直接让手下老兵披上袍子直接加入元老院一样。
“但是现在萨丁尼亚和昔兰尼都在我手里,等于掐住了两面海洋的咽喉,另外我不必对您讳言,马上我就带着这两个军团,北面渡海进攻马塞利亚。只要夺取了这座城市,西班牙庞培的军团将成为自守之贼,再无用武之地了。您认为呢?”李必达似乎有意要和苏尔庇修斯谈论下当下战局,他又坐在旁边的圈椅上,淡淡地叙述。
“一派胡言!就算西班牙的军团暂时回不到意大利,但是马其顿的......”
“我在昔兰尼的舰队会切断另外边的海面。”
“可是别忘记了,克里特与塞浦路斯,是以前盖比努斯的管辖地。”
“您问题和庞培一样,就是过于自信乐观,简直到了对实际困难无视的地步。”李必达将一块阿库塔字板,搁在小几上,推给了苏尔庇修斯,对方举起一看:原来是塞浦路斯、克里特岛上,一位叫希提乌斯的骑士,忽然举旗宣布反叛庞培,并且来自攸克兴海(黑海)的大海盗麦克米伦,带着紫帆舰队,也加入其中助力,掐断了周边的海运。
看到这,苏尔庇修斯的额头开始流下些许汗珠,但他还是大体乐观,“这些癣疥之疾,我方还有西里西亚与叙利亚,另外还有东方许多附庸国能提供大量的骑兵与弓箭手。”
话音未落,李必达又推来一块阿库塔。
“什么!优伯特尼亚、盖拉夏与亚美尼亚,联合宣布支持凯撒方,其中盖拉夏还提供给优伯特尼亚女王两千名骑兵,已经开始闪电般突入西里西亚,刚上任的西塞罗情势便岌岌可危了。”苏尔庇修斯简直无法相信这些全是真的。
但李必达噗嗤又是一笑,再度推来块阿库塔,对方甚至沉默了,不敢再去看最后一块上的内容,“劳烦你了,萨博凯穆斯。”李必达指了下身后的年轻校尉,要求到。
“叙利亚的军事长官狄希莫斯,正式宣布易帜,愿意站在凯撒一方,讨伐国贼伸张正义。现在叙利亚行省里,第四、第五与第七军团,外加原本就属于凯撒阁下的十五军团,全部表态支持狄希莫斯的决定。而本着仁慈之心,庞培党的阿庇斯、布鲁图、喀西约等,以及叙利亚第一军团,全部被礼送出境。”萨博很清楚地将其上内容读完。(未完待续。。)
第13章 马塞利亚的执念(上)
“(斯巴达)的青年沿街行进时,双手插进斗篷里,从不左顾右盼,只是一味谦恭地盯着路面。”——色诺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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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些后,苏尔庇修斯虽然依旧不愿意承认时局的嬗变,但是明显信心遭到了很大的动摇。李必达自然也无意让他必须得说出什么,只是很礼貌地向他告辞说,自己马上要在萨丁尼亚新募个军团,戎机实在是繁忙,至于阁下您,我马上会安排人手,送你出岛。
“当然,返回罗马城,还是前往布林迪西投奔庞培,这完全是您的自由。”这话看似慷慨,实则充分表达了李必达对这位前任执政官的轻蔑。
数日后的拉科尼亚新城,搭建好的祭坛上,祭祀完毕后,李必达与将佐们站在其上,下面的环形校场上,正在举办盛大的阅兵操练,数千名拉科尼亚的青年人,都充满着激愤昂扬的心情,他们在广场边的体育馆里,替自己涂抹好了膏油,随即穿着短衫,露出健美的肌肉与肤色,熙熙攘攘,全部簇拥在校场的过道处,观看老李必达将军的养孙,即将出征前军队的壮大阵容。
最先出场的是争先恐后的轻型战车与马蒂亚骑兵,他们在环形的跑道上风驰电掣,互相竞逐,许多马蒂亚人还在裸着的马背上做出各种翻越腾挪的花样动作,甚至能在鞍上站立挥舞着长骑矛,或者从一匹马跳到另外匹马上。暴雷般的喝彩声里。战车的驾驶员也将神经绷紧到了极致。灵活地将带着镰刀的车辆一圈又一圈地朝内赶去,马鞭声有节奏地一浪高过一浪。
接下来登场的,是两个军团的首席大队,他们模仿着罗马的沙利祭司团,用装饰华美的剑与盾编练了一套行进中的舞蹈,用剑敲击盾牌发出鼓点般的声音后,他们就齐声欢唱起来,轻快地踏着舞步朝前跃进着。做出各种刺杀的动作,好在十五军团许多都是黑皮肤的努比亚人,接受起舞蹈音乐训练起来,进展是极为神速的。
接着就是高卢骑兵们的队伍了,他们没有展现如马蒂亚人那样出神入化的单骑作战技巧,而是盔甲鲜明,队形严整地集体越过了祭坛。随后,黑皮肤的弓箭手们列成横队,在靶场上如暴雨般射出了带着哨子声的箭矢,乞求着神灵对整座城市的庇护。
最后。李必达披着白色的袍子,对着所有前来观看的岛上的年轻人高声演说:“各位青年们。不管你是来自都市的竞技场,还是乡村的麦田里,现在得朝这座宏伟新城的再外面观看,四面八方都是年轻苗条的女孩子们,那你们还等什么?等着我的属下把她们全夺走嘛?来吧,像个勇敢的角斗士那样,将汗水和勇气献祭给努马王殿下,感谢他制定了整个国家流传至今的伟大传统规则。”几千名拉科尼亚的青年,大部分是老兵们的儿子,都举起双手高声欢呼起来,把这次检阅当作是希腊的奥林匹竞技会,涌进了校场中央的砂地里,两两分队,互相角力摔跤起来,竞相表现自己的神勇与技巧,许多人大汗淋漓,发誓不到精疲力尽便不会罢休。
热闹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半夜,李必达又拿出整整三十塔伦特,邀请所有的兵士与青年,在神庙前的场所召开丰盛的公共宴会。接着,李必达许诺,“要将罗马城的繁华,照搬到这座新城里来,从此以往整整七天内,盛大的斗剑、马车比赛将不会间歇,还有免费的酒水、面包和果干无限量地供应,我要把拉科尼亚城,复制为一个真正的小型的都城。”
这种铺张是极有效果的,那就是“李必达家族”的威名,重新在萨丁尼亚岛复活振兴,就像当年庞培家族在意大利中部的如日中天般,短时间内就有三千多名新城青年,外带七百名经验丰富的老兵,登记上了征兵名簿,不久凯撒的番号也送来了,这次这位还算比较良心,给了李必达个正规军团的番号,即填补了“高卢行省第六军团”的空档,原来这番号其实是庞培送来的西班牙行省第一军团的。
随后,李必达又从贫苦的解放奴与民众里,招募了辅助队伍,将伊特鲁尼亚送来的武器分发给他们,增补了六军团的实力,接着在人事上将安冈第努斯任命为军团司令官,并且任命巴古勒斯为首席百夫长,至于保卢斯则与佩特涅乌斯一起,担任李必达的副将,兼任萨丁尼亚的财务官。
就在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在利古里亚上岸,而后穿过阿尔卑斯山孔道,前去攻打马塞利亚前,李必达却接到了波西娅的书信,“我知道,若这次战争是庞培北上,凯撒朝高卢深处逃避的话,假如是波蒂和孩子们生活在敌对军队铁蹄下的城市——对不起,我在悲伤下失去了理智和礼貌说话的能力,但是我还是得悉了,父亲并未前往西西里赴任,而是只身去了马塞利亚城,我多方打听,马上负责对这座城市发起攻击的指挥官是您,所以许多话是难以启齿的,而且以您的聪明才智是不难揣度出来的,但我还是想表达出,那就是我不希望父亲送回罗马城住所来的那件长袍,成为他的遗物。我的布鲁图也在叙利亚遭逢兵变,至今也是生死未卜,我能做什么,一介女流能做什么?我每日都在写字台前,听着母亲与姊妹们的哀泣,并且不断强告自己要秉承罗马女子坚强的品质,我连哭泣的行为都不敢做出,我的心思现在乱极了......”
小加图去了马塞利亚?
虽然明确了情报,但蓦然接到波西娅的这份信件,心中还满不是滋味的,但凯撒的催促也越来越急,依靠李必达对而今局势的判断,庞培是肯定不会在布林迪西坚守太久了,他只有一个军团,面对凯撒的五六个军团,另外库里奥的人马也在积极朝西西里推进,若庞培稍有犹豫,便会被围死。
束手就擒,这可不是庞培的作风,他既然能放弃罗马,再放弃布林迪西也没啥,另外据说那位比布鲁斯正在狄克哈强港全力编练海军,看来将来庞培还是会在希腊之地发动反攻的,或者他直接去阿非利加,积极朝西班牙靠拢。(未完待续。。)
第13章 马塞利亚的执念(中)
不管两条道路选择哪条,凯撒对布林迪西的战事不会延续太长时间,到时候要让他来接管对马塞利亚的战事,那我的成果与好处不就又泡汤了?
战争的齿轮,又岂真正会为了某个人而停止运转,故而李必达的回信在给予可怜的波西娅希望与保证同时,也有些模棱两可的色彩,“我必须得奉命行事,我是凯撒属下副将兼萨丁尼亚总督的这个身份,在现在远比我是您朋友要突出的多,我一向与您不说虚以委蛇的话语。我只能保证,马塞利亚是高卢南境最为繁华富庶,也是最为古老悠久的都市;您父亲则是共和国最荣耀最正直的公民。凯撒已经给我下达的相关的限度保障,那就是他绝不会毁灭这座城市,更不会毁灭这座城市里的人。但我无法停止这个战役,因为它只是整个共和国内讧所释放出的浩劫之一。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座城市在不坚决抵抗的情况下投降,这是我最好的打算。”
逼近四月,在李必达带领三个军团,于利古里亚的港口登陆时,凯撒也正式开始对布林迪西的合围攻击。据说庞培在绝境之刻,依旧保持了无畏的胆量,大概也是因为他还是不甘心丢弃这座意大利脚踝处的海岸要塞吧,于是仅仅带着二十个大队的兵力,其中大部分还是新兵,就据守着布林迪西的城墙,抗击起来。
凯撒也有意要围歼庞培,他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围城工事修筑,沿着布林迪西城外流经的入海河流的隘口。用浮动的筏子。运载泥土开始在水上修筑两道长堤。每隔三个浮筏的长度,又用木材修筑起警戒用的高楼,这两道长堤就在城中如雨的箭矢射击下,急速地进展着,最后与布林迪西港对外的防波堤链接在一起,成为了个圈形的封锁线,但庞培也不甘示弱,他以自己的“圈形”来对付凯撒的圈形——将高大的商用平底船。也用铁索缩起,绕着城墙下锚,在上面安置了兵士与弩砲,猛烈朝外射击,并在轻快的船只上运载干草与硫磺沥青,点燃后冲击凯撒的长堤,在布林迪西,就这样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封锁与**的交战。
值得一提的是,设计城防部属的,正是先前被李必达俘虏。又被凯撒放归的工程总监马基乌斯,他还带回了凯撒对庞培的要求。即再度举行二巨头的会谈,庞培不置可否,但信件却被其他元老们一拥而上烧成粉灰:哪怕是与庞培一起完蛋,他们也不愿意这两位巨头再联手摧残共和国的根基了。
但凯撒不断抛出橄榄枝的同时,战争无疑在整个共和国所统治的海洋、陆地进一步激化了:凯撒的八、九与十军团,在副将特卢雷亚斯的带领下,正在西班牙的山隘口,与庞培的方面军鏖战;李必达带着六、十五与十六军团,也同时逼近马塞利亚,企图拔除这个处于凯撒统治区域肚皮上的钉子;库里奥已经着手进军西西里,阿非利加的庞培军在图拉斯等将领的动员下,也在迅速集结,看来双方迟早也要一战到底;东方,阿狄安娜闪电般发难,指示其属下,与盖拉夏协力,入侵西里西亚,要逐走毫无准备的总督西塞罗,而在叙利亚狄希莫斯却已将庞培党全部赶走,据说投桃报李的凯撒,已决定让其继任下一任的高卢总督;塞浦路斯和克里特的海盗势力死灰复燃,异常活跃地袭击着庞培一派的海运线路,至于埃及王国,则销声匿迹,宣布因为海盗猖獗,暂时不表态支持任何一方,也不提供仆从的舰队给庞培。
整个天下,都成为了棋局上不断跃动的子,不过堪忧的是,似乎两位棋手,也无法真正操控得住了。
待到李必达在利古里亚盘桓其间,发生了三个惊喜,第一个惊喜是阿狄安娜的书信来到,他的孩子攸艾吉特安然无恙,健康活泼;第二个,是他在昔兰尼的舰队,业已绕过墨西拿海峡,直抵而来,他的工程总监盖博也随舰队而来了,另外凯撒又将另外个工程人才波普给送归而来,这两位都是马上攻击马塞利亚城所必备的人才,此外留在昔兰尼负责马政的托拜厄斯,特意在船上运载了两千匹好马,作为战争的助力送至军营里(还好,托拜厄斯饲养的都很优良,并未在海运当中发生瘟疫而死掉)。
最后个惊喜,就是利古里亚人的反应,实在出乎李必达预料,他们极度的慷慨大度,不但提供了十二个辅助步兵大队,与三个骑兵辅助大队给李必达,并且长老会还一致通过公议,愿意承担李必达攻击马塞利亚所需军费的一半!最后,他们还送来了整整四千匹骡子驮马,供运送器械辎重所用。
后来,从伊特鲁尼亚赶来的骑士开麦斯,告诉了李必达真相,自从凯撒出征高卢后,马塞利亚与利古里亚两个相邻的都市城邦,就成了不解的冤家,这次利古里亚人如此慷慨,就是要借他的手,彻底夷平对方才心甘。
原来,在高卢被征服之前,马塞利亚是整个意大利以西的贸易枢纽,因为那时候高卢与西班牙的农产品,都要经过它为中转站,输入罗马共和国,由此当地的希腊移民商会积蓄了巨大的财富,马塞利亚城里奢华的神庙与建筑,是半个世界的标杆。但是自从凯撒打过去后,最早他也企图与马塞利亚商会达成协议,希望对方承担部分军资,但毫无远见的希腊商人根本看不起这位先前名不见经传的总督,于是协议泡汤了。
凯撒在宽宏大量的同时,也是个“记仇”的人,而且他会以自己方式报复——他很快在米兰与阿尔卑斯山间,开辟了军商两用的道路,这样高卢与意大利间的贸易就不必假手马塞利亚了,而对应的,利古里亚商人陡然因近水楼台的缘故,暴富起来。
所以,在内战爆发后,两座都市城邦所选择的迥然立场,和理念毫无关系,“一切还是为了金钱利润罢了”。(未完待续。。)
第13章 马塞利亚的执念(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马塞利亚城依旧派出了使者团,来到利古里亚,想必是来探询李必达军队的虚实的,但从他们桀骜的语气来看,根本不是来和议的。
会见的地点就在热那亚,李必达也根本对马塞利亚会投降毫无指望,勿宁说他在与马塞利亚和谈,不如说他在有意展示自己的立场,给利古里亚商会与城邦看,所以马塞利亚的使者团态度越强烈,他就越能从利古里亚博取更大的好处。
市政厅前的讲坛上,手持面具,穿着行政长官长袍的李必达,在与对方使者团的激烈问答下,不断掀起围观的利古里亚商民的号叫和呼喊。
“我来询问你,马塞利亚城邦是否承诺,整个邦国集体都算是庞培的克里恩?”这是李必达的第一个问题。
对方犹豫了下,便集体承认“自从庞培将军剿灭了全海洋的海盗之后,我们的城邦就发誓,要像克里恩侍奉庇主那样,献上对他无二的忠诚。”
结果这话即刻激起了利古里亚市民不满的嘘声,李必达便接着询问下去,“马上凯撒会在结束布林迪西的战事后,统帅大军取道尔城,前去西班牙与庞培军队作战,尔等会为凯撒打开城门,让出通道吗?”
马塞利亚的使者团再度集体明确答复,“不可以,但是原则上我们并非在共和国内战里站向任何一方,无论是庞培还是凯撒,我们只是在危机里,不知道整个国家是该听哪一位的。所以长老会的决议再度上升为最高权力——缜密讨论后十五名贵人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必须用武力自保。”
“什么。十五名贵人?可是你们长老会不是足有六百人的嘛!还是这些贵人都与庞培以及逃跑的元老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另外庞培当年在征讨完海盗后,可是特意将萨吕斯岛交付给你们,充当货栈与谷仓,大概就是因为这些蝇头小利,你们才自甘充当庞培的走狗的吧,何必说得那么高尚?”李必达大声叱问到。
“骗子。肮脏的骗子,满身市侩气息的家伙们。”利古里亚的市民们都开始往下打着手势,向敌对城市的使者团表达各种不屑和不满,声势十分浩大。见在场的秩序已被完全调动起来,李必达趁机将手,伸向了整个利古里亚的民众处,高声询问道,“尊敬而果敢的利古里亚人啊,你们是共和国境内最会做生意的,说话签约全是掷地有声。说一不二,那么若是我现在询问你们。在庞培与凯撒间的战争,你们会支持哪位,大伙儿会如何回答?”
“哪怕是最后一个阿司,我们也愿意拿出支援凯撒的事业,不管是金钱、人力还有通道,我们都愿意无偿提供给凯撒,以及凯撒的军队!”利古里亚的商会首先起头,而后民众都随着一起高声如同宣誓般呐喊起来,果然他们自觉此言甫出,与刚才马塞利亚城的使者团的忸怩造作相比,顿觉自豪许多,整个场面的热情达到顶点。
在这种狂热的氛围里,马塞利亚的使者团都感到慌张起来,就生怕讲坛上的那位凯撒派的行政长官手一挥,成千上万的利古里亚人就会将他们撕成碎片直接献祭,但李必达只是需要个明确的答复,“这是代表共和国的最后通牒,马塞利亚必须在此地,答应我,即是萨丁尼亚的行政长官李必达,即刻起交出城邦的所有可供作战的船只,让出道路供我方军团使用,并且交出城门的钥匙,让出城防工事,为共和国执政官凯撒的平叛战争提供资金与辅助军队。那么,等待这场战争终结后,你们自然可以重新恢复古老自由都市的身份,若是你们选择拿起武器对我方对抗的话,那么我将先以个人名义来答复你——那就是,马赛利库斯将成为我的名号。”
马赛利库斯,言下之意,就是李必达会因为像当年西庇阿对待迦太基城那样,将马塞利亚践踏为碎片与废墟,而后再顶着这份征服的荣耀,在罗马享受凯旋式,遭到莫大侮辱的使者团们,个个气得面色苍白,纷纷将身上的“球带”(希腊罗马原来祭神用的羊毛束,可以系在衣服或额头”抛下,而李必达也将面具戴上,整个场面再也无法遏制,那就是他的军团对马塞利亚的战争就此爆发了!
不久,李必达的锋线,十六军团率先抵进马塞利亚的对岸,一处叫亚耳的港口城镇,随即将舰队下锚于此,接着十五军团与利古里亚本地军团,押送着驮马辎重,在亚夏立营,不久之后六军团的青年兵士们,又运送大量的木材、砖块、燃料抵达——李必达就喜欢叫新军团干这些事情,就如同凯撒一样,认为在这种花费力气的活计里,队伍可以尽快磨练培养出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协同服从的思想。
随后在亚耳港,李必达召开第一次关于战争的联席会议,在会上,担任斥候的百夫长明确汇报说,“马塞利亚城出尔反尔,他们在前来与我方和谈的时候,就将城市周边乡村集镇的木材、铁钉和绳索,包括各处的粮食搜**净,全部囤积在城中的仓库里,并且开始全力在城内要塞里的船坞开工制造战舰,另外据说小加图的姐夫杜米久斯,已经忽然绕道乘船进入城中,并被马塞利亚人推举为最高指挥官。”
“那小加图呢?”李必达询问。
百夫长们摇摇头,说不得而知。
“对方队伍的组织如何。”
“守城的大部分是马塞利亚市民军,他们掌握了要害塔楼与船坞,而主要被他们雇佣来作战的,是生活在马塞利亚以北密林与山脉里的蛮族,阿尔比西人。这座城市据说雇佣了近万名阿尔比西战士,供自己抗拒我们。”
“阿尔比西人?”李必达转头,询问列席的阿尔维尼贵族维钦托利,“他们的战术如何?”
“他们是为数不多,极擅长水陆两线作战的民族,不知道我的意思您是否明白,那就是他们既能在战场上使用骑兵,也能登上独木舟与战舰作战,这也是马塞利亚愿意和他们结盟的缘故。”维钦托利很兴奋得说,他很期待,作为名参战者和旁观者双重身份,掂量李必达和他军队的底细。(未完待续。。)
第14章 小加图出现(上)
“问题是晦涩的,人生是短暂的。”——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格拉,其另外句名言是“人是万物的尺度”
“搞什么鬼。”急于参战的维钦托利,与所部骑兵站在马塞利亚外的某处高坡下,看着不远处,雷努斯河下流烟尘滚滚的阿尔比西人大军,声势浩大地进入城市协防的情景,“难道就让我们这么多精锐骑兵,眼睁睁看着对方溜走?李必达不是又抽出了所有骑兵担任锋线,还从昔兰尼加带来了两千匹好马,增补了六军团的骑兵队伍吗?现在所有的勇士在这里,居然不冲下来,阻截敌人!”
维钦托利唠叨个不停,但旁边的汉斯克、杜松维耶却十分之淡定,因为手持努马王旗标的监军萨博就立马站在后面,他代表着总司令官的处置,那么如果他说不动,那所有人都不应该动。
这些日子,维钦托利就和他们,在抢占了制高点后,像傻子与懦夫般,看着一批又一批的阿尔比西人,举着凯尔特盾牌与长矛,骑着马拖着安着轮子的独木舟,堂而皇之地加入马塞利亚城的战力当中。
而留守亚耳港的李必达,却坐视无睹般,只是叫属下兵士们准备好攻城的器械,加强操练,他委托盖博总理围城工事与舰船建造,又任命波普设计攻城器械,另外让六军团安置在马塞利亚与利古里亚间,被群山环抱的小港摩诺伊科城,由副将博卢斯与佩特涅乌斯监护,将摩诺伊科(今摩纳哥)变为物资的中转站。所有来自萨丁尼亚、科西嘉与利古里亚的给养。都从此卸货。再经由相对安全的陆路,运到亚耳——因为马塞利亚的舰队实力不可小觑,故而李必达不愿意冒险将输送船队直接来亚耳。
最后,待到阿尔比西人尽数入城后,李必达才开始有所行动,他让所有的骑兵分成中队,分散攻击了马塞利亚城周边的所有村落市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李必达充满了“仁慈”,他并未像传统那样劫掠村民,而是让他们抱着所有的粮食财物,将他们驱去了马塞利亚城,闹得整日城门处难民如潮,杜米久斯也只能将门打开,又将数万难民放入。
“很好”,接下来李必达正式开始了围城计划,他再度将四个军团里所有的骑兵队伍单独抽出,占据了距离城外十个斯塔狄亚处的所有高阜、要道。来回扬武耀威,不让杜米久斯能袭击到他的工程队——全由步兵组成。分为三部轮流作息,沿着马塞利亚城对着陆地的一面城墙(这座城市处于三角形的突出半岛,三面城墙都是临海)外,构筑由壕沟、木栅组成的封锁线,最初是一道,接着隔着两斯塔狄亚的空地外,又修筑了第二道,里面那道的弩砲与弓箭手对着马塞利亚,而外面那道则将目标锁定在雷努斯河外的广袤原野。在两道封锁线的中间,李必达开始大量建造盾车、撞城桩、攻城高塔等设施,这让杜米久斯确认——待到工程完善后,李必达必然会开始强攻马塞利亚城。
随后,李必达的在城方塔楼监视下的军队调动更坚定了杜米久斯的判断——从旗标来看,李必达最精锐的十五与十六军团,全部布置在封锁线处,而利古里亚的仆从军团,则被布置在马塞利亚东面的旧港,一处狭长的水道,现在已被泥沙淤泥堵塞的东岸处,大概是负责监视与牵制之意。
但杜米久斯判断错了,在封锁线完毕后,李必达即刻集合了所有的骑兵,大约不下五千人,来自各个民族,他在第二道封锁线的出口处,对所有人训话说:“这场围城战,必然是场毅力和勇气的比拼,但我认为更是后勤的较量,对于城方来说他们的优势是物资储藏丰富,并且不会因为运输而在途中损耗;而对于我军而言,优势则是我方有沿海的补给路线,并且利古里亚邦国现在在全力支持我们。我经过仔细的分析,发现取胜的诀窍,就是保持己方优势,粉碎对方优势——杜米久斯满心以为我会攻击他严密的城垣,而后铩羽而归,接下来他会利用城中的舰队,出海破袭我的交通线食道,逼迫我撤走包围,这样西班牙庞培的五个军团就会形成局部优势,或蚕食高卢,或渡海进击意大利,那样凯撒阁下的优势便会被抵消,甚至是逆转。同袍们,将佐们,所以马塞利亚必须在三到六个月后灭亡,整个世界的战局锁钥担于我方一身。今日大伙儿齐集于此,应该明白我的用意,那就是先前我约束你们渴求战争的心思,目的就在于先放上万名阿尔比西蛮族入城,接着再将三万多周边村民也驱赶进去,这样马塞利亚的粮食储备,便会以两倍和三倍的速度飞快消耗下去,我们需要的只是加紧包围,让他们自己在饥饿与困顿里灭亡好了。如果你们要问我,现在我们该做什么,那么你们就开心了,我们反向先使用骑兵,扫荡阿尔比西人在外线的村庄,统统将他们捣毁焚烧殆尽,来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蛮族。接着,我会将更可怕的任务,交给我最可靠的骑士与商团们!”
“所以尽情破坏吧!”五千多名骑兵,在各色旗标的指引下,发生了浩荡的喊声,如狼群般沿着雷努斯河逆流而上,见到阿尔比西人的集市和村落就烧杀劫掠,因为精壮全部都去协防马塞利亚,现在又完全被封锁线隔绝,故而这个部族留下的只是老弱妇孺而已,大批的奴隶贩子就像海洋上跟着船只的鲨鱼,用五十到一百个塞斯退斯,甚至萨丁尼亚总督还允许他们用实物,不管是肉、谷物还是酒水,来将虏获的成千上万阿尔比西部落民,变卖为奴,送入利古里亚里去,为他们提供大量廉价甚至是无价的劳动力,用来利古里亚更卖力的援助。
“所有阿尔比西人的田地,如今都归你们阿尔维尼部族了。”这是在亚兴山的断崖下,李必达眺望着阿尔比西人最后的据点山堡,对旁边的维钦托利所说之语。(未完待续。。)
第14章 小加图出现(中)
这时,又轮到维钦托利惊讶了,当他看着整个燃烧焚毁,到处是被杀死的尸体,被牵走的牲口和活人时,最后还是笑了笑,表示对总督厚爱的感激之情,“从此就如马塞利亚对庞培那样,我阿尔维尼部族也是阁下的克里恩。”
“不敢当。”李必达意思深长地笑了下,接着继续热情拉拢,“其实先前我在高卢,和色韦弗人作战时,曾俘虏过他们的公主,名叫普洛契的女孩,现在正寄养在米兰我妻子哪,应该已经长大了,并且得到了高等的教育。如何,听说你们高卢贵族最喜欢做两样事情,一是进入共和国元老院,二是娶个日耳曼的女子。”
这意思,是要维钦托利娶普洛契,这大概又是收买我的一环,不知道单纯是这位怪怪的总督意思,还是凯撒的授意,就在维钦托利犹豫时,李必达接下来说:“凯撒已经在罗马城通过了法案,继续保障全高卢境内的公民权授予,所以你我现在没有身份的差异,都是一介公民,你们的两个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但前提是继续与凯撒精诚合作,达到双赢的目的。”
“最直接的一场胜利,就是既然全高卢都获得公民权,那么卢比孔河作为共和国疆界这种传统,也就自然破灭了对吧——或者说,凯撒先前越过它的叛国罪,也就消弭无形了。”维钦托利说到。
李必达哈哈笑起来,说你可真是全高卢最聪明的贵族,我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阿尔维尼部族必然会在你带领下欣欣向荣——你说是不是?
对方没有做出很明晰的回答。只是指着亚兴山上的阿尔比西人的堡垒说到。“我方大部是骑兵,既然闪电般扫荡了他们的村落,下面要攻取山崖上的这座城堡,是否有些为难?”
但接下来的举动,再次验证了李必达的狡诈——三日后,十五和十六军团,居然举着旗标急速赶来,还带着大批的木材器械。原来。李必达早就做好了安排,这两个主力军团不过是他迷惑杜米久斯的障眼法,他带着骑兵离去不久,原本在摩诺伊科的六军团就急速出动,很快替换了这两个军团,担任封锁线的警戒任务。
既然大队的精锐步兵来了,那么这个山崖上仅存的千余名阿尔比西人,灭顶的命运也就注定了。所有的兵士,娴熟地竖起了数十罗马尺高的攻城塔,上面分为三层。有供人员出入的梯道,还有射击与出击用的板窗。第一层是伸出的青铜撞杆,第二层则是带着风箱砲的射孔,第三层是供兵士和军奴推动的轮车。
四座巨大的攻城塔,每座的底层都有兵士、军奴奋力推磨般地朝前推动,下面的其余兵士纷纷将盾牌举起,组成片抵御箭矢落石的海洋,护送着怪兽攻城塔轰隆隆接近山崖的断面,其上临空设立的梯道和眼睛堡上,阿尔比西人发出绝望的呼号,仅存的男丁都全力朝这个挂着盾牌与兽皮,带着轮子的“怪物”掷出标枪,这代表着他们最后不屈的精神,但在战术上是无济于事而悲惨的,他们简陋的武器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伤害——攻城塔内,努比亚黑人射手,纷纷掀开板窗,嗖嗖嗖地射出毒蛇般的箭矢,山崖上不断有中箭的阿尔比西蛮族惨叫坠落的身影,待到逼到更近处,风箱砲的管道也挨个探出射孔,吐出道道桥梁般的焰火,将躲在眼睛堡内的残余阿尔比西人烧成焦炭。
最后,当塔楼上的努比亚射手,逼退了山崖上木墙后的守卫者后,里面的人催动撞杆,一片片响声后,木墙被彻底撞塌——接着鱼贯而出的罗马兵士,猫着腰,在盾牌的掩护下,踏着射出的飞梯,挨个冲上了山崖。
烟火弥漫间,维钦托利看着这凄惨而不对称的一景,心中想着,这简直不是战争,而是场标准的屠戮,为什么?李必达对付这样个小山堡,要如此兴师动众,手段残忍!
“因为我要让阿奎诺亚、旧高卢的所有部族都看到这场战争的血腥,以防止有人重蹈马塞利亚愚蠢的覆辙,有时候对待实力不足但又蠢血沸腾的家伙来说,剑与火更能让他们明白苟且性命是件美好的事。因为在我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又技术先进的军团面前,胆勇和谋略越大,下场反倒会更凄惨——维钦托利,不要谴责这种残忍,因为我是个热爱和平的人,杀一些人,是为了更多人安心地活下去,对不对?”说完,维钦托利看到了“热爱和平”的萨丁尼亚总督,在一群束棒扈从的前呼后拥下,吹着喇叭,朝着马塞利亚的方向驰去。
短短四五天内,这位总督就彻底灭绝了一个部族,抢占了他们的土地,馈赠给自己,另外杀死了几千名部落民,其中大部分是老人,妇孺幼童全被变卖为奴,牲畜尽数牵走,除了事先答应为马塞利亚参战的那万名阿尔比西精壮外,其他的全都毁灭了,就是这些人,也是在这位总督的计策下,作为消耗城内粮食的存在,而被送到另外座“死地”当中去的,眼睁睁看着部落被灭,妻儿被杀戮贩卖,自己却无能为力,还要等待着更为决绝的毁灭,这种手段的残忍,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是李必达直到带着两个凯旋的军团,返回封锁线内,才叫阿尔普将绑着信息的文书,用箭射入了城中,接下来马塞利亚城内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愤怒到双眼充血的阿尔比西男子,灌足了暴烈的酒精,就拔着剑,举着盾牌,集体聚在一起,或者高声叫骂,或者抱头痛哭,他们现在生涯里就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杜米久斯与城市的长老会,根本没能力约束,而被长老会委托为陆军指挥官的流放犯,也是先前杀死护民官克劳狄的凶手特里阿里,也主动请缨,要求带着阿尔比西军队,把封锁线打开个缺口,“城中的粮秣按照这个速度,原本能支持一年有余,现在大约三个月就难以为继,怎么也好,都要消耗,不是耗粮食,那就得耗人!”这是特里阿里对杜米久斯**裸的进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