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公然违抗
一时间,气氛顿时如同被凝固住了一般,谁都没想到韩江雪竟然真的大胆到了如此地步。
还记得元宵宫宴上,韩江雪对于晋云公主甚至于皇后的那种态度早就已经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了韩江雪的胆大包天名副其实。
而如今,当着皇上的面,这个女子竟然同样一派如此做风,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目瞪口呆。
恍然之间,倒是有脑子转得极快的人突然觉得,这韩江雪与墨离还真是完完全全的一类人,男女之中想要再找出比他们两个还敢如此无视皇权,这般没有将皇上当成一回事的真是很难再找出来。
然而,胆大包天终究还是得有那样的底气才行。
于墨离而言,此子毕竟是有所依恃,如同上次一般,哪怕是当众反驳皇上,皇帝却也只能为着哑巴吃黄莲认了下来。而韩江雪呢?她的依仗又是什么?
韩家无法与墨王府相比,韩江雪更是无法与墨离的重要性相比,哪怕有个老皇叔当师傅,但那样的关系终究也只能管得住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真正惹得皇上发起了火,收不了场的话,韩江雪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怕皇上会收拾她不成?
莫说是她这么一个人,古往今来,多少大家族只不过一念之间便崩溃坍塌不复存在?韩家怎么可能由着这个女儿如此任性妄为呢?
然而,细心者发现,在韩江雪说道出这种让他们听上去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话之际。除了皇帝面色瞬间表现出不善之外,其他那些与韩江雪有着一定关系之人虽然个个神情都不太一样,但明显却并没有如同他们一般的惊吓与不可思议。
韩家父子神情从容。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地方,也并没有多少担心之色,反倒还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
而今日本应该才是真正主角的新任墨王墨离,非但带着笑意,目光之中的那种赞许更没掩饰,盯着韩江雪看时哪里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呀,分明觉得再正常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就连被韩江雪当众落了脸面的六皇子。当然,现在也可以称之为清王,也没有半丝的不悦。看向韩江雪的眼神中,隐隐还带着几抹无可奈何的宠溺。
仿佛韩江雪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任性而不怎么懂事的孩子一般,虽然有时候的言行让他不太自在。但他心底里头却并没有半丝怪罪与不喜。
这样的情况。当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好一个不想知道,朕今日还真是开足了眼界,没想到朕如此出众的六皇儿竟然也会有被人给嫌弃的时候。看来在你眼中,皇室当真算不得什么呀!”皇帝顿了一会,终于出声了,面上的笑意已经收住,虽然并没有径直发火,但却是很明显的表达了对于韩江雪刚才所言的不满。
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说得不好听,就凭刚才韩江雪的话给她定个藐视皇室的罪名也不足为过。
皇帝素来就极为讨厌韩江雪这样的女子。那样的讨厌说到底却是与太子的想法相差无几。更何况,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小女子这一两年却是不知道给他捣了多少的乱,让他憋了多少的气,坏了多少的事。
若不是前头已经答应老六的话,这会他还真当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个大教训不可!
听到皇上的话,众人自然都明白,皇上果然不悦了!
莫说是天家的脸面,就算是普通人家,当众被人这般无视的话,也是不可能会高兴的。
正当众人个个都下意识的看向韩江雪之际,谁知韩江雪还未吱声回复,一直没出声的六皇子却是语气无比平和地向皇帝说道:“父皇,儿臣相信韩姑娘不是那个意思,她不过是性子天生较直,心里有想到什么话便说什么罢了,绝对不会有那种藐视皇室的心思。”
六皇子的出声维护顿时让不少人都有些转不过弯来,更多的人则默默的猜测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六皇子在被人间接落了脸面时,不但不计较反倒是会出声替其求情与辩护呢?
想着先前皇帝特意与韩江雪说话提到六皇子,又想着韩江雪听到这个后一脸的疏离与漠然,一时间倒是不少人都将脑子更加转得飞快!
难道说,这六皇子到现在还没有娶正妃大婚的原因竟然会与韩江雪有关吗?
还没等他们想太多,韩江雪却是出声道:“江雪并无任何藐视之心,我不过是天生懒散惯了,不关已身的事情向来都不愿意知道。说白了最多就是不想管闲事罢了,远远没有皇上想的那般复杂,若是让皇上有什么误会之处,还请皇上海涵。”
韩江雪压根没有去理会六皇子的特意出声维护,如同根本没听到似的,自行向皇帝做了几句简单的解释。
六皇子的心思哪有可能那般单纯,所以那种假惺惺装模做样的维护与人情,她根本不会去接,也不会当成一回事。
如此一来,众人更是被韩江雪的态度给弄得目瞪口呆的,无数双眼睛都同时转向了说了好话却没落到半点好的六皇子身上,也说不出到底是同情还是旁的什么。
被韩江雪这般直接跳过晒在一旁,六皇子竟然也没恼火,只是略显无奈的笑了笑,而后索性不再多言。
皇帝这会倒是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旁的六皇子。见其不再言语但神情平静,瞬间倒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也不再过多的去揪着韩江雪的这份态度不放。
“朕早就听老皇叔说起过你的脾性,罢了,朕自然也不会跟你这种年纪的晚辈计较些什么。”
皇上倒是很快拿着老皇叔当起了台阶,这意思无非就是表明是看在老皇叔的脸面,也等于是把韩江雪放到了晚辈这样的身份,而非臣民,所以这样一来的话自然也就不算是落了皇家颜面了。
就在众人都意外于皇上今日怎么会如此好说话的时候,很快便听皇上便再次说道:“江雪丫头呀,刚才你说什么不爱管闲事来着,这话可是不能这般讲。清王至今都不曾娶正王妃当然是与你有关的,所以这事对你来说可就不算闲事了,不然的话朕今日也不会问你!”
说到这,皇上脸上再次显露出了几分笑意,也不等韩江雪说什么,径直将重点给抛了出来:“朕这老六呀,其实就是一根筋。很早以前朕便想与给他指婚,挑了好一些合适人选,但他却都不是找这个理由就是找那个借口给否掉了,直到后来朕才知道原来他这心里头一早已经有了自己中意的人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你!”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的瞬间,底下的宾客不少人顿时不由得小声惊呼了出来,原来闹了半天,皇上这是要给清王指婚吗?而且这指婚的对象,日后的清王妃竟然会是韩江雪?
先前早就有人从清王那些看待韩江雪的细微之处便瞧出了点什么,却是没想到韩家嫡长女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不但让清王看中,而且连皇上都亲自出面,真心不知道韩家这走的到底是什么运势。
然而,震惊归震惊,可震惊的全都是一些真正毫不相干的人呀!
反观韩江雪这会,听到皇上的话后,不但没有半丝喜色,反倒是略略皱了皱眉,一副很是不感兴趣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皇上,您不会是想给江雪指婚吧?”韩江雪终于逮到了皇帝话音的空隙,当即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江雪还真是无福承受这份天大的皇恩,还请皇上恕罪!”
拒绝!当众拒绝!
在皇帝还没有明确表明要赐婚的时候,韩江雪就主动自个提出了疑问,并且做出了毫不犹豫的果断拒绝。
这样的韩江雪,当真是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为之惊叹!天底下估计是再也找不出这样心性的女子了!
现如今,不少人倒是都忘记了韩江雪之前的种种,反倒是下意识的替其捏了一把汗。
六皇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后很快便舒解了开来,仿佛这样的拒绝早就是在他意料之中。没有什么不悦,也没有什么失望,让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而皇帝则也不似先前第一回听到韩江雪说那句“也不想知道”时的不悦,而是颇为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朕的皇儿,堂堂的清王还配不上你吗?”
皇帝这话一出,自然就等于是默认了韩江雪刚才的询问,皇上竟然是真的打算要将韩江雪指婚给六皇子!
所有人心中更是觉得今日这场观礼实在是太过让人惊心动魄,估计着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更加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发生。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放到了韩江雪身上,等着她的回答之际,出乎意料的是墨离竟然毫无征兆的接过了皇上的话开口了。
“皇上,关于这个问题,还是让臣来回答比较好一点。”
墨离边说边不急不慢的走到了韩江雪身旁,就那般自然而然的与其并肩而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波三折
当墨离站到韩江雪身侧之后,他们两人间并没有单独说话,只不过是一个最为简单的眼神交流,而后目光便各自分了开来,无一例外的全都镇定从容的看向了面前的皇帝。
那一刻,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可是却莫名的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协调之感,仿佛天生一对似的,竟有着金童玉女一般的般配,看得让人下意识的从心底涌现出一种赞叹之感。
墨离的突然出现,自是一下子改变了原来简单单一的对话格局,皇帝似笑非笑地说道:“墨王这是何意?难道江雪丫头的心思,你懂?”
“回皇上话,她的心思,我自然懂!”墨离可没有那些绕圈子的习惯,径直公布道:“江雪是臣的未婚妻,是以她自然不可能再与其他任何人婚配。如此一来,自然也就跟配不配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墨离连六皇子清王之名都没有提一下,直接便将他与韩江雪已经订婚的消息给道了出来,他的未婚妻,当然容不得任何人窥视!
“什么,墨、韩两家竟然早就已经联姻了吗?”
“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
一时间,底下的宾客再也忍不住,哪怕是当着皇帝的面都不由得小声议论了起来,韩江雪竟然是墨离的未婚妻,这样的重磅消息之前他们却一点都不曾知晓,这可真是让他们再次吓了一跳。
是真是假全然不是这会众人所考虑的事情。他们只是想知道今日这一局最后到底将会如何收场!
不论是墨离与韩江雪之间的关系,还是六皇子与韩江雪之间,这三者如今竟然会被无征兆的缠到一起。若是换在两年前,当真是打死人也没有谁会相信!
很显然,墨离这会是主动站了出来要替他的未婚妻担下一切,而韩江雪倒也是一副乐享其成的模样,只从墨离过来出声后便不再费劲多说什么。
她完全是打算着舒舒服服的将一切都交给墨离来处理,享受着那份有人挡在身前替其化解麻烦的快乐。
而唯独这一次,唯独听到墨离那一声“未婚妻”之际。一旁的六皇子面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墨离的感觉何其敏锐,几乎是一瞬间余光便察觉到了六皇子神情的变化。不过他却根本没有理踩,依然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皇帝。只是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起来。
“未婚妻?”皇帝显然也被墨离突然宣布出来的消息所怔住,片刻后这才问道:“此话当真?”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皇帝心中顿时是说不出来的恼火,墨、韩两家联姻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当皇上的竟然一直被蒙到了鼓里!让他如何不气恼。如何不想大发雷霆?
按理说来。两家真的订了婚的话,官媒那头应该是会有记录的才对,没想到他们竟然瞒天过海,硬是没有提前透露出一点的风声来。若不是今日他在此有意想要给韩江雪与老六指婚的话,估计他还没这么快得知消息,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两家直接成亲才知道了!
好一个墨离,好一个韩江雪,这两个最让他头疼的男女。如今竟然订了婚!
如果他真让这两人成亲在一起,让墨韩两家这样紧密的联合在一起的话。那岂不是给他树上了一个最大的威胁?
果然!果然当年天师所说一点都没错,墨、韩两家越来越成为三王四家里头最起眼,最让人无法不去重视的存在!
哪怕这会心中涌现出了无数的情绪,但皇帝面上还算是从容,除了那么些疑惑与意外无需掩饰以外,其他的情绪都被掩饰得很好。
墨离听到皇帝的反问,却是笑得更加的欢快,如同提到这些都是能够让他无比开怀的,这样的神情自然表明了他对于自己这门婚事,对于未婚妻韩江雪的重视与喜爱。
“回皇上,这样的事情臣怎么可能开玩笑,更何况臣从不敢欺君,又怎么可能在皇上面前信口开河?”墨离简单的说了一下,而后自己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转而韩着一旁早已准备好等候的侍从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侍从见状,自是很快领命,将早已准备好的婚书之类的一一呈了上去,请皇上过目。
待到皇帝身旁的内侍将那些可以直接证明墨离所言不虚的东西呈到皇帝手中之后,墨离这才再次开腔慢慢说道:“原本,臣也是打算着借今日加冕的大喜日子公布臣与江雪的婚事,以便来个双喜临门的。要是早知道皇上也有心替江雪指婚的话,那臣便一早就把这件好事给公之于众了。差点引来一场误会,实在是臣的错,还请皇上莫要介意。”
一声“是臣的错”,紧接着的却又只是轻描淡写般的“还请皇上莫要介意”,墨离还真是没有多在意皇帝介意不介意。
皇帝面色这会却是很不好看,原本还以为墨离能够将这件婚事一直瞒到现在无外人知晓,这其中可能是请的私媒,却没想到竟然却是堂堂的官媒!
此子手段果然了得,由不皇帝不对其在心底里头恨得牙痒痒。
“这么大的事,为何非得等到现在才公布?”皇帝直接看向墨离,表情怪异不已。
“回皇上话,之所以一直没有将婚事公之于众,是因为小女一直在婚事上运势有些曲折。有高僧曾替小女算过一卦,说是要想婚事不再生变,则不易过早公布订婚一事,得等到他所算出的吉日才行。”
韩风总算是逮到了可以替女儿说话的机会了,直接朝着皇帝回了话,当众做出了最为合情合情的解释。
京城谁都知道,韩江雪曾经与张家大少张浩成是订过娃娃亲的,可是后来却被人家给退了亲,所以这样的周折当然算得上运势不好了,于是乎身为人父心中着急,在又一次即将订婚前给女儿找来高僧算卦避祸之类的也就极好理解接受了。
“正是如此,当时那高僧算到可以公布婚事的吉日正是今日,碰巧的是,臣也没想到这天竟然会与臣的加冕之日到了一起。”墨离自是响应着未来岳父的话,言辞间的那种没想到的惊喜自是不言而喻。
看到韩风与墨离一唱一和的配合,皇帝显然并不甘心就这般承认掉墨、韩两家已经联姻的事实。
“江雪丫头,你上回不是说老皇叔不让你这般早的考虑婚事的话,怎么这么久以前又已经订了婚?朕看着这订婚的日子,可是离那次元宵宫宴没多久才对!”
没有理会韩风与墨离的话,皇帝径直将话引到了韩江雪身上。
之前那般说,如今这般做,当着皇帝的面说一套又做一套,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往厉害里说就算是欺君也不为过。
然而韩江雪却是一脸不解地答道:“皇上,我师傅只是说让我别太早成亲罢了,可没说连订婚都不成。再说,我与墨王订婚一事,他老人家可是知晓的,不信的话,您大可派人去核实便可。”
这事,川先生还真知道!所以韩江雪自然有样学样,照着皇帝的法子给重新打回去便是,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
被韩江雪这般一讲,皇帝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死丫头不是明显在挤兑他吗?他真派人去核实的话,那当然给人以小题大做,故意为难之嫌,那他这个皇帝的颜面岂不是丢了个精光?
可若是连这点小把柄他都无法拿捏到的话,那么他还能够如何当众去否定掉墨、韩两家的婚事呢?
正当皇帝心中恼火却又显得无可奈何之际,六皇子却是终于再次出声了。
“父皇,前日您不是曾让钦天监的人推算过儿臣与韩姑娘的八字姻缘的吗?”六皇子略显疑惑地说道:“这到底是他们推算失误呢,还是韩姑娘她们所遇到的高僧不过是个神棍骗人呢?”
听到六皇子的话,皇帝顿时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略做思索般的示意六皇子继续说。
“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父皇让人查清楚才行。不然,万一钦天监的人说对了的话,那么韩姑娘日后嫁给墨王岂不是得害了韩、墨两家?”六皇子故意把话说得有些不清不楚的,但旁人却听得明白,这个中分明是说韩江雪与墨离的婚事很是不妥!
没等皇帝说话,韩江雪却是冷冷地朝六皇子问道:“清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江雪一早就知道六皇子这人从没安过什么好心,所以这会哪里还会跟这种人客气什么。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六皇子这明显是要坏她与墨离的婚事,她又怎么可能由着人在此胡说八道、装神弄鬼!
“对呀,清王说话可得说清楚才行,不然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您这是因私而故意找渣了!”
墨离更是明确的把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给挑了开来,神情带着几分根本不在意,也完全不相信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胆大包天!
事情到了这样的时候,任谁都看得出今日这场新的矛盾已然成形!
新封的清王与刚刚袭位的墨王,这可是已经开始堂而煌之的抢人了呀!
韩家原本那个被世交之家退婚,被世人认为嫁不出去的恶名大小姐,如今竟然来了个咸鱼大翻身,不但已经跟墨王订了亲,而且这会清王明显一副并没有打算放弃的模样,如此情形当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韩姑娘、墨王,你们都别误会,本王之所以这般说可真心真意是出自于替两位,甚至于是替两家的将来考虑。”
六皇子并不在意韩江雪现在的态度,至于墨离吗,当然更是没有放在眼中,微微笑了笑道:“事情是这样,先听本王说清始末吧!”
这样突然而又奇怪的转变再一次的让旁观的宾客们怎么也没料想到,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得尽可能的控制住呼吸,生怕影响到六皇子解惑。
而没一会功夫,向来喜欢言简意明的六皇子便把他所说的事情大概说道了一遍。
皇家子嗣婚配属于重要之事,一般来说,除了那些宫中极为没有地位的皇子公主以外,其他人一旦有了合适的婚配人选后都会在确定指婚前交钦天监的官员推算。这与民间的合八字其实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皇家来说有着更加严格的程序与规格。
六皇子心仪韩家女,皇帝点头愿意指这门婚。而后当然少不了让钦天临的人好好将六皇子的生辰时日与韩江雪的推算一番,一般来说只要不存在什么相生相克这样的问题就没有多的事,婚事基本上就算是可以通过的。
但依六皇子所说。那天钦天临的推算时曾经出现过一个不小的意外。
钦天监的人说,他们最先便开始单独推算韩氏女。
却意外发现韩江雪的生辰八字命带煞星,属于那极为罕见的阴盛之命,这样的命格万万不能娶,否则娶后双方都会有天大的祸端。所以他们自然是上奏进言,请皇上不可将韩江雪指婚给六皇子。
莫说是皇室,这样的命格就算是放在普通人家也是一样。但凡真正的高人一般都可以算得出来,是以韩江女在婚事之上不顺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得知这个情况后,皇上自然是不愿意再将韩江雪指婚给六皇子。而就在皇帝打算放弃原有念头之际,钦天临的人却是突然送来了另外一个意外惊喜。
原来,钦天临的人见六皇子似乎对那韩家女颇为在意,因此又将六皇子与韩江雪的八字放到一起从头到尾方方面面的推算合了一遍。最后竟然惊喜的发现。六皇子的命格与韩江雪的命格放到一起后竟然成了绝无仅有的绝配。
这样的机率简直是几乎不怎么可能存在的。却因为六皇子命格之中有盛阳之火存在,正好可以将韩氏的阴盛之命给化解掉。
如此一来,六皇子与韩氏女之间若是成亲的话,不但不会对双方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反倒是可以化祸为福。
是以,皇帝这才再次同意了替六皇子与韩氏女指婚一事,也才有了今日借着墨王加冕之喜的好日子指婚的打算。
只不过却是没想到,韩、墨两家竟然早早在私底下已经订了亲。是以这个时候六皇子才不得不将此事给说道了出来。
听到这些,不少人都不由得在下头小小声议论了起来。对于八字命格一说,世人都是极为相信的,但是此事放在这么个特殊而有敏感的时候提及,却是让人下意识的怀疑这其中的可信性。
然而,这样的事情,本身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的态度!
如果皇上也跟六皇子一样,直接咬定这样的话说,并且以此为由而出面干涉墨、韩两家婚事的话,那么事情的性质又完不同了。
可是,皇上真的会为了六皇子想要娶韩家女这一层私心而跟着六皇子一起睁眼说瞎话吗?
会!
不少人都在心中这般想着,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实际上皇上并不希望墨、韩两家联姻,所以说到底,如今韩江雪到底嫁给谁,对皇帝来说这已经不再仅仅只是牵涉到个人婚事的问题上了,而是关系到更上层的一个长远利益以及权力均衡的问题。
果然,在六皇子简单说道完关于命格一事之后,皇帝当真毫无意外的出声道:“朕刚才初听江雪丫头竟然与墨家早早订了亲,一时间倒是意外不已,险些把清王所说之事给忘了。”
“墨离呀,这可不是朕偏心呀,你与江雪丫头的这门婚事现在便解除吧,命格不合将来只会害了韩、墨两家。日后朕再替你指一门好的婚事便是。”皇帝直接便朝着墨离发了话,让其与韩江雪解除婚约。
先前他一时半会还真是没想出什么阻止这两家结亲的合理理由来,如今老六这招一出当然也就合情合理了。
至于钦天监那天,压根就不必担心会有人敢说没有这样的事,清王在向众人解说之际,皇帝已经示意身旁心腹去安排了。
再者,就算韩、墨两家明知这事有问题,但一纸圣旨出的话,难道两家人还敢当众抗旨不成?
皇帝今日还真想看看,这两家如今是不是真有了敢同他明着对抗的胆量与实力!
皇帝话一出,底下之人全都无比复杂的看向了墨离与韩江雪。
皇上竟然直接开口让墨离与韩江雪现在便当众众婚约,还说会再替墨离指门别的婚事,看来这一次皇帝也是铁了心不会让墨、韩两家结亲了!
一旁的韩风、韩敬还有墨王府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替两人捏了一把汗,心中则暗自对于皇帝如此无耻不要脸的做为痛恨无比。
韩、墨两家的人谁都比外人更清楚,韩江雪所谓的命格带煞无非就是六皇子临时想出来阻止韩、墨两家联姻的卑鄙手法罢了。打着这样的幌子竟然便明正言顺、理直气壮的想要管两家的家务之事,皇上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不要脸!
正当所有人都揪心不已之际,墨离却是忽然笑了起来,当着皇帝的面竟然就那般毫无顾忌的笑出了声来。如同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似的,笑得从所未有的放纵。
这样的墨离还是众人头一回所看到的,而就在所有的惊讶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开来之际,却见墨离在那带着嘲讽无比的笑声后,满是不可置信地说道:“皇上是在开玩笑吧?臣与江雪之间的婚约不可能解除!韩、墨两家的婚事也不用您来多费心思了!”
一瞬间,除了墨离的声音回荡以外,整个墨王府此刻几乎都再也难听到旁的声响。无数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墨离,哪里想过这位新袭位的墨王竟然会为了一个韩江雪,为了自己这门婚事而如此毫不犹豫无所顾忌的反抗皇上的话。
更何况,墨离的语气当真是硬气到了极点,那样的狂傲难以想象!
“放肆!”皇帝身旁的内侍太监先是一愣,而后却是瞬间大声训斥了起来:“墨王不得对皇上如不敬!”
说是不敬还是轻的,刚才墨离的话又何止是无礼,站在皇权角度来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皇帝这会被墨离如此挑衅君威,面色当然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但出人意料的是,皇帝竟然没有直接对于墨离如此放肆的言行当众发火,反倒是抬手摆了摆,示意身旁的内侍先不必说话。
“墨离,朕可是一番好心,你莫太过执迷不悟。”皇帝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带着那种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平静,压抑得让人难受。
“皇上,臣不过就是要与江雪成亲罢了,这本就是臣与她的婚事,是墨、韩两家的事,臣有什么不能做决定的?何来执迷不悟一说?”
墨离哪里有半点的退让,当众说道:“别说你们只是讲江雪命中带煞罢了,就算您说江雪克夫、克整个夫家,那又如何?臣不在意这些就成了,整个墨王府的人不在意便成了!这种事说来说去都只是韩、墨两家的私事,如何决定如何解决都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替我们操心,也无需提升到让皇上甚至整个东明皇室都要强行介入的高度,不是吗?”
这话当真是说得再坚定不过,这是我们两家的事,是生是死,是福是祸,我自个都不在意,跟任何人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谁都没有这样的权利要求两家解除婚约,更没有这样的权利来干涉两家的这门婚事!
哪怕是皇帝,也同样不可以!
皇上龙颜大变,面色阴沉得吓人,顿时斥责道:“墨离,你这是在指责朕多管闲事吗?”
矛盾瞬间愈演愈厉,而墨离还是没有半点示弱之意。
“皇上多心了,臣无此意,只不过臣的婚事臣有权自己做主,将来墨王府哪怕因此而没掉了,那也是墨家、臣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墨离边说边直接牵起了韩江雪的手,直接当众朝韩江雪问道:“雪儿,你可会害怕,可会因此而改变主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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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个时候,墨离的眼中哪里还有旁人,除了韩江雪外再也容不下任何。皇帝又如何,都远不及他心中之人半丝的分量!
墨离的狂妄引得无数人为之震惊,然而对于韩江雪来说,却只有最为心甘情愿的响应,勇敢的并肩同行。
“不怕也不改!若真把你给祸害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就是!”
哪有半丝的犹豫,根本不必知道什么叫思索。这个时候的她,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美好,这个时候的她最不缺的便是发自骨子里的那份勇气。
这样的一问一答无疑是墨离与韩江雪两个人彼此当众的一种宣誓,那种管它天崩地裂又何妨的气魄是他们这间感情的最佳证明。
这样的时候,谁还看不出来墨离与韩江雪之间情比海深?这样的时候,谁又不晓得两人当真是抱着不顾一切的心态势必捍卫着他们之间的婚约?如果凡人都觉得世家权贵里头根本没任何纯粹爱情的话,那么今日墨离与韩江雪便给众人做出了一个最好的示例!
没有过多的言语,也不需要其他太多的证明,两个人就这般站在那里,彼此坚定的目光中只有对方的身影,一问一答、一笑一牵之间带给人的那种心灵上的冲击绝对无法形容!
所有的人在那一刻都沉默而静止,面前的一对男女如同超出凡尘的一对神仙伴侣,美好得似乎丁点的打扰都将是一种亵渎一般。
还有不少人。面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羡慕也好、妒忌也罢,这样的勇气、坚定所洗涤出来的美好。他们不曾拥有过,所以这样的时刻却愈发的让人觉得莫名的珍贵。
“你们两个当真都疯了不成?”
专门破坏气氛的皇帝终于从震惊与失神中恢复了过来,面对墨离与韩江雪这会赤|祼祼的对抗哪里可能会有其他人所产生的那种美好感受。
“墨离,朕一直以为你是年轻王侯里头最为出众亦、最有前程的,如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帝气极,朝着面前一对斥责道:“还有韩江雪,连老皇叔都夸你是个有慧根的女子。如今你们怎么就在这个事上如此糊涂呢?”
“墨、韩两家一旦有什么事的话,难道你们就真的能够如此的心安理得?因为你们自己的一已私欲,所谓的儿女私情便要让两个大家族陪着你们一直倒霉。这样的事情你们做起来就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看着最为龌龊的皇帝这会竟然如此大义凛然的说着表里不符、正人君子一般的话,不少人心中都觉得好笑不已。
当然,真正会因此而敢笑出来的却只有极个别人罢了。
墨离笑而不答,但那样的笑却分明表达着对于皇帝所言的否认。这会他倒不是说无话可言。只不过已经察觉到身旁心爱之人更想先声反驳罢了。
“请皇上见谅。江雪倒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糊涂。江雪向来不信命,所以那些所谓的命格好坏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韩江雪一脸的桀骜不训,连她自己都觉得仿佛有点回到了重生之前的那种目无一切的自己。
那样的感觉很是奇妙,却出乎意料的好!
“无稽之谈?你竟然认为钦天监的推算是无稽之谈?”皇帝再一次的见识到了韩江雪的狂妄,强忍着怒火说道:“你可知道替你推算之人是谁?是当年元天师的亲传弟子,他的推算怎么可能是无稽之谈?朕看你是被那没用的情情爱爱的把脑子给冲晕了吧,从不信命,那你还能信什么?”
“我信我自己!”韩江雪毫不迟疑的回答着。声音坚定有力:“我信我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字一句,皆如惊雷一般炸进了所有人的耳中。谁都不曾想过,韩江雪这样的一名小小女子竟然会说出一番如此令人无法置信的惊天言论来!
莫说其他人,就连墨离都震惊不已,但震惊的同时,目光之中立刻散发出来的是满满的欣赏与赞同!
“大胆!放肆!”皇帝这会可真是实在被气得不行了,韩江雪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狂妄,当真是让他恨不得立刻斩了这颗可恶的脑袋才好,如此倒是立马可以让人知道,她的那条贱命到底是由谁做主!
看到皇上震怒,不少人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一声完了,看来这一回韩江雪当真是太过火,逆到了皇上的龙鳞不说,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了。就算皇上当即以此为由定她个逆反之罪也是毫不冤枉的呀!
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说明此女心中无视一切,那样这一切自然也就包括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及至可无上、不容任何人挑衅的皇权!
皇上便是天子呀,韩江雪竟然敢拿天做比,还说什么她命由她不由天,这样大逆不道、完全没有轻重的话怎么也敢当着皇上之面说道出来呢?
韩江雪这是疯了不成?
更疯的是,韩家其他人竟然无动于衷,并无任何责备约束之言,而墨离这个所谓的未婚夫,更是不但不制止,反倒还面含赞许,笑意深远!
这韩、墨两家的人当真都是疯了不成?难道他们不知道面前的是君,是天子,是随时随地可以要了他们小命,甚至于诛了他们九族的皇帝吗?
皇帝震怒,现场之人可没有韩江雪与墨离那样好的气魄与心态,立马便在帝王怒吼之下全都跪了下来,满是紧张不已的高呼着“皇上息怒”!
这样的时候,谁都不敢多说其他,更不怕稍有差池,免得会引火上身,连累到了他们。
莫说是这些不相干的人,就连韩风与韩敬都跟着跪了下来,暗道江雪这回怕是惹上大麻烦了,心中飞快的想着到底怎样才能够帮到忙。
而张、洛几家的人一个个心中也惊得不行,根本想不到韩江雪竟然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说他们各家心中都清楚与皇帝之间的矛盾无法化解,不可避免的直接对抗终将来临,可绝对不是这样的时候更不是如此简单、冲动的便将自己以及整个家族往死路上送才对。
各种各样的疑惑,不解、紧张、惶恐交织在人群之中,紧张与压抑让跪下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当然,自然也有没有跪下的,立在正中处压根没有打算下跪的不是墨离与韩江雪还能是谁?
韩江雪这个导火索如今自然是万事不惊的模样,墨离则同样如此,这样的时候毫无争议的用事实表明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与般配。
这样的气魄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韩江雪,朕一直对你比起其他人都要宽厚得太多,没想到朕的这份宽厚反倒是让你更加无法无天了!”皇帝伸手指着韩江雪,近乎怒吼般的声音把脸都给憋绿了。
“皇上息怒,江雪这话听着是大胆了些,不过却并没有影响妨碍到任何人,是以皇上当真不必如此动怒。”韩江雪神情轻松,显然没有觉得自己已经处在多么危险的处境。
“只是大胆了些?没有影响妨碍到任何人?哼,朕看你这分明就是目无朕这个天子!分明是妖言惑众!”
皇上哪里还有什么好口气对着韩江雪:“你的命由你不由天,你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嘴时的这个天到底是什么,你这分明就是想要造反!光凭这一句话,朕便可以诛你九族,看看你这命到底是由你还是由朕这天子!”
此话一出,底下不少人都已经惊出一声冷汗来了,诛九族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天子一怒也许整个京都都将是鲜血淋淋呀!
见状,韩江雪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没有恐惧,没有反悔、没有慌乱,只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无奈,如同被人给误会、冤枉的小孩子似的。
她慢条斯理的说道:“皇上,您当真是误会江雪了。江雪哪里敢有那样的想法,江雪所指的天当真只是咱们天顶上的这一片普通的天空罢了,指的是世间之人所说的老天爷罢了,并没有半点影射借代之意,还请皇上明察!”
“韩江雪,你以为朕真的不会杀你吗?”皇帝哪里会理会韩江雪的狡辩,心中已动杀意。
这样的女子本就是个祸害,如今能够有机会杀之当然比指婚给老六监管起来更要安心得多!
听到这话,不少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韩风这会当真是有些跪不住了,不论女儿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却是不能眼睁睁的就这般看着女儿再一个人继续这种毫无必要的冒险。
皇上明显已经动了杀人的心思,他不能够让皇上借机杀了自己的女儿。甚至于这一刻,韩风根本没有想到整个韩家如何如何,自己又会如何如何,想到的只是女儿此刻的性命。
韩风如此,韩敬亦是一样!
然而,正当这父子两个同时准备出声替韩江雪告罪求情之际,墨离却是一脸笑意的拉了拉韩江雪的手出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得胜
“好了雪儿,跟皇上说话可不比跟我说话,你这种习惯不好,有什么话一次说完才行,你看你把这里的气氛弄得如此紧张僵硬的,实在不好!还是赶紧着向皇上解释清楚吧!”
墨离最是了解韩江雪,他心爱的女子聪明绝顶,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把自己给推到绝境上去呢?
虽然墨离这会也不知韩江雪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却相信韩江雪这般一定有她的道理,同时也绝对有收尾的能耐与方法。
是以墨离并不担心什么,只不过看着皇帝明显是生出了借机除人之心,所以才出声示意韩江雪莫再玩了,早些把这套子给解了,省得真闹出些麻烦来可就得不偿失。
韩江雪见状,自然也明白墨离的意思,反正这会逗着皇帝发火,看着那张气歪的脸也都看得没什么意思了,因此也不再多耽误什么。
借着墨离搭的台,她很快满是委屈地朝皇帝说道:“皇上,您真误会江雪了。其实最先说出这话的还真不是我,以江雪的见识与阅历哪里可能说得出如此豪气云天、气势博大的话来呢?只不过是觉得刚才很适合这样的一番话,所以江雪这才斗胆借用了过来表明已心罢了。”
“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竟然说出这般目空一切的话来?”皇上冷笑着盯着韩江雪,似是要将眼前这个女子给直接看透,目光之中的杀意却是下意识的聚拢着。
韩江雪不会错过皇帝眼中流露出来的杀意。但却并没有影响到她分毫,很快轻轻松松的回答道:“是我师傅!”
一瞬间,听到韩江雪的话。不论是皇帝也好,还是这会齐齐都跪在地上的人都不由得一怔,愣住了。
皇帝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看着韩江雪的目光简直可以直接将人给吃掉。他还从来没有这般恨透过一个人,那种厌恶、痛恨完完全全的超出了任何时候!
而韩风、韩敬父子这会则明显松了口气,听到韩江雪道出那两句话的原出处竟然是老皇叔川先生时,他们当然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
老皇叔是谁?连皇上都得敬着尊着。老皇叔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影射之意,更跟那些造反之罪扯不上半毛子的关系。
老皇叔向来就是那样的性子,谁都知道的。再说就算皇上硬是要把人家的话往那个方面去想也没有用,难不成他还敢凭着这么一句话就将自个的老皇叔给灭了?
至于诛九族之类就更是不必提了,省得皇帝把自己也给绕到里头诛了。
而韩江雪不过是引用了自己师傅的话罢了,解释过后皇帝若是再揪着不放。那也未必太过牵强。
是以这会功夫。连皇帝自己都傻了眼,如同有根鱼刺卡在喉咙之中,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进退两难。
“皇上,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现在便派人去我师傅那里查实便可。这样的事情江雪可不敢胡乱编排。”韩江雪再一次拿出了查实对质这样的主动证明来说话,如今想想还真是多亏捡了个便宜师傅。有师傅罩着,当真是好用得紧。
皇帝这会再气极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至于真命人去把老皇叔对质吧,那样的话他这个皇帝的脸面便更是丢大发了。
更何况,韩江雪既然敢当众这般说,那十有**是有绝对把握的,依老皇叔那样的脾气性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再加上老皇叔还是出了名的护短,就算万一这话不是他说的,为了保他这宝贝徒弟怕也只会一口气给担下来。
所以这样的查实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罢了,既然这话是出自老皇叔之口,那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不好用意的!”皇帝压着火,黑着脸道:“韩江雪,刚才的事朕可以不追究,但你们绝对不可以如此任性!婚姻大事关系这般大,牵扯到两家那么多的人,怎么可以只顾着你们自己?你就算不为别人考虑,最少也得问问你的父亲、兄弟他们如今答不答应!”
没办法,皇帝只能够将刚才那股子怒火暂时压制下来,转而将矛盾扔给韩家其他人身上,他就不相信,整个韩家都能够听任着这墨离与韩江雪一并去疯!整个韩家也敢跟着韩江雪一并这般将他的话视为无物!
然而,令皇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个皇帝“苦口婆心”的一番规劝还真成了多管闲事。
韩江雪直接拿出了她的婚事早就已经由她自己做主为由,分明没有半点悔改之心,韩家父子则连声都不吱一下,一副默认的样子,就这般无声的支持着韩江雪。
“韩风,你这个韩家家主当得可真是称职,看看你把自己的女儿给宠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事情也可以不顾整个家族其他人的,只顾着自己?”皇帝直接把气撒到了韩风身上。
但韩风却只是一脸无奈的叹着气道:“皇帝恕罪,是韩风教女无方,韩风心中惭愧。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我也不能随意更改。既然墨王府都不担心我女儿的命格有什么问题,他们不愿解除婚约,我们韩家又怎么可能因为怕这怕那的而做那等强迫退婚之事呢?所以还请皇上见谅,此事韩风当真不便多说什么。”
“好!好一个慈父,好一个韩公!”皇帝的冷哼着,这会倒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转而直接看向了一旁的老墨王道:“墨老,你呢?”
老墨王早就做好了被皇帝点名的准备,轻轻一抬手,回话道:“皇上恕罪,老臣老了,管不了他们年轻人的事了。他们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江雪那丫头若真是什么命格带煞出了什么事的话,老夫也认了!韩家也好,墨家也罢,兴盛了二百来年,也都差不多无所谓了!”
老墨王这话可真是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隐隐还带上了几分闹够了不耐烦的味道,实实在在的将皇帝那一番所谓的好心给摔了个痛快。
说到底,老墨王就是在明撑墨离的话,韩江雪就是克夫克墨王府全家那也是他们的事,与任何外人无关,只要他们乐意就成了,不需要旁人来做什么好人,说三道四多管闲事。
“好好好!好好好!看来这事还真是朕多管闲事了!”这一下,皇帝脸都绿了,今日他这天子的脸不真是丢了个干干净净,偏偏又没法子真将韩、墨两家的人怎么着。
“父王息怒!”清王总算是再度开腔,很快安抚皇帝道:“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怪只怪儿臣事先并不知道墨、韩两家已经订婚,不应该向您提出娶韩家女的请求来。如今没想到把事情给弄成这般样子,都是儿臣的错。”
“既然墨、韩两家都不在意韩姑娘命格一事,那么儿臣也不会强人所难,免得让人误会了什么去反倒是不好。”清王恭声继续说着,声音里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作用:“儿臣已经说明了事实,做出了善意的提醒,他们听与不听咱们也不好过多干涉。日后若真出了什么不幸之事儿臣也无能为力,但总算不会因为没有提前示警而感到不安与惭愧。”
六皇子的话明显是在用他的低头退步来给皇帝搭上下台的台子,而除此以外,皇帝更是听到了后头那一句“若真出了什么不幸之事”的话,当下心中便闪过另一层盘算来。
事到如今,他这个堂堂天子再当众纠缠的话实在是不像样子,而且也不可能真因为墨、韩两家没有照他的意思解除婚事就将墨离、韩江雪给灭了。
若杀这样的人真如此简单的话,如今他的脑袋也就不必为三王四家肿得这般大了!
倒是清王最后一句话无意中提醒到了他,既然这两家死都要结亲,那么他索性让他们去结!
到时两家真发生了什么天灾意外,大把大把的死人,产业大把大把的没掉,两家倒霉到顶,那可全都是因为墨离非得娶韩江雪这个命格带煞的女人引起的,怪不得别人!
想到这,皇帝心里头的火总算消了一些。
不过这一回,皇帝心中的警钟敲得更盛,从今日的情况看来,墨、韩两家明显已经到了非除不可的时候了!
“朕一片好心反没半个人领情,罢了,就当是朕多管闲事了,日后墨、韩两家的事你们自已自求多福!”
再次冷哼一声,皇帝谁都不再理踩,径直起身抬步离开!
墨王府这个鬼地方,他可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皇帝起驾回宫,身旁内侍自然立马开嗓开道,众人见状,自是连忙跟着调整方向恭送这会被墨、韩两家气得拂袖而去的皇帝。
六皇子很快跟了上去,转身之际目光最后一次看向了此时还两手相牵的墨离与韩江雪。
他的神情没有半点的沮丧与怒气,反倒是面带笑意的朝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怪异得惊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偏向于她
皇帝以及那一批浩浩荡荡的奴才跟班们全都离开之后,整个墨王府都显得空旷了不少。
一则加冕仪式已经结束,二则今日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待皇帝一走,墨王府便直接开始送客。
众人自然也理解,应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如今还有什么那人家指定也是得关着门不会再当众上演了。
没多大功夫,除了韩家的人以外,大批的宾客都走光了,墨王府直接关上了大门,今日当然是谢绝再会客的。
而这个时候,墨、韩两家人马早就已经转移到了偏厅坐下喝茶说话,一屋子的人非但没有半点担心不、紧张的,反倒是个个面带笑意,兴奋不已。
特别是老墨王,如同这么多年的一口气终于是像模像样的舒出来了一些似的,显然对于刚才他当着皇帝所说的那句话极为满意。
两家人自然没有人会相信韩江雪所谓的命格带煞一说,谁都听得出那分明就是六皇子临时想出的借口。
真以为皇帝打着旗号说道这些墨、韩两家就算不信也会傻傻的服从吗?真以为两家是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得了的?
甚至于,韩风与老墨王这会正相互说笑互夸着,能够这般一起甩皇上脸子说起来还真是头一回,想想都觉得得力。
兴奋归兴奋,小小闹过放松之后,两家人便一起商量起正事来,毕竟今日皇帝在此吃了两家如此大一个亏。当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皇帝本就对两家恨得紧,时时都算计着想如何除掉他们,现如今估计正好借着所谓的命格带煞这个理由对两家动手。
“依我看皇上可等不了那么久才动手。”韩敬说道:“两家的婚事要到明年下半年去了。现下还有这么久,他哪里可能闲得下来。”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墨宇斯斯文文的出声道:“既然皇上有心拿此事做文章,那么只怕很快便会让人四下散布谣言。成亲与订亲到时指定是一回事的,根本不必非得等到成亲才算的。”
“怎么都无所谓,反正就算他不以此为借口。也从来没有哪个时刻消停过半分。”墨离倒是没有把这一点想得太重要,因为对他来说,时时刻刻都不会对于皇室的警惕有半丝的放松。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他们弄出什么命格之之类的事,这一点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会让人想如何给我们扣什么帽子就扣什么帽子。另外,看来最近皇上还是太闲了一些。连各地灾荒、百姓困苦都没法让他完全看在眼中。也是时候得慢慢开始给他找些真正烦心的事才对!”
墨离的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得沉默了起来,所不同的是,那样的沉默并非否定,而是一种带着说不出来的默契与认可。
几乎所有屋子里的人,包括刚刚嫁入墨王府没多久的新媳柳莺也听明白了墨离的意思,只不过墨离具体要如何行事却并不清楚罢了。
因为在皇帝的眼中,唯一在意的便只有这份江山控制权罢了。至于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足为道!
屋内的气氛变得极为复杂。韩江雪的眼中染上了一抹晶莹的亮色,对上墨离正好投过为的目光,愈发的亮得惊人。
今日,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三王四家与皇室那么多年的暗中较力终于在这一回正式的浮出水面。接下来,他们将迎来一个全新局面,一个不仅仅只是被动挨打、任人摆布的局面!
从墨王府回到韩府后没多久,韩家便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宋师兄,很久不见了,今日怎么有空特意过来?”韩江雪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会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宋钦,嘴里虽这般问,但心里却是已经猜到了其来意。
倒不是说她这师兄对她不好,只不过一般没有师傅吩咐的话,宋钦都不会特意跑到韩家来找她的。上回因为三叔的原因没没去上琴艺课,师傅便打发了宋钦过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次**不离十,怕是师傅已经听说了今日墨王府发生的事情,所以这才特意又让宋钦过来的。
果然,听到韩江雪的询问,宋钦微微笑了笑,温和地说道:“师妹,是师傅让我来的。师傅有事情要问你,让你现在便跟我过去一趟。”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韩江雪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便应了下来,说着抬步便往外走。
一早她就料到了少不得要去一趟师傅那里的,所以衣裳都换好了,这会当然是说走便走便可。
宋钦见韩江雪连问都没问一下师傅到底有什么事找她便二话不说直接动身,顿时心中略略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来的目标便是请人过去,这会师妹主动着出发了,他自然也没多问什么,很快便跟了上去。
宋钦是骑马过来的,韩江雪同样也让人替她备了马,两人一路而去,没多大功夫便到了川先生家的大门前。
下了马,宋钦却并没有打算跟着韩江雪一并再进去,而是说道:“师妹,我还有些事就不再去师傅那里了。听说你订婚了,我也是才知道的,所以没有来得及准备任何礼物,等过些日子师兄一定给你补上一份好些的贺礼。”
宋钦说到补上好些的贺礼之际,终于自称了师兄,自称师兄之际,面上还闪过了一抹小小的囧态,仿佛有些不太好意思一般。
今日墨王府一事,宋钦自然也听说了,同样也知道师傅让他把师妹叫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其实,自打皇上回宫,墨王府的宾客各自回府之后,韩墨两家已经订婚的事情便如同一阵风似的以不可想象的速度传了出去。
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两大家的联姻,更是因为今日墨离与韩江雪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墨、韩两家公然对于皇上的那种反抗,更是让事件的意义远远超过了事件本身。
宋钦的身份当然是第一批便听到了这件事情的人,而对于自己师妹、墨离以及清王之间的三人关系,宋钦并没有太多的偏向。
如果说墨离与韩江雪早就已经暗中订婚让他很是意外的话,那么清王突然横跨一步想要娶韩江雪,更是让宋钦无比惊讶。
“多谢师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韩江雪听到宋钦的话,倒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笑着说道:“嗯,还是师兄好,知道我订婚了就想着补送贺礼,到时我成亲时再备份大的,一下子可就得了双份了。”
话虽是玩笑戏言,不过却表露出韩江雪对于宋钦这位师兄的亲近来。
说起来除了韩敬这一位大哥外,韩江雪难得还能得个宋钦这般老实可亲的好师兄,因此自然也不会将宋钦当成外人看待。
妥妥的接受了师兄的关爱与好意,妥妥的记着师兄的这份人情,日后等师兄成家时,她把这份好更多的还给新嫂嫂就行了。
见韩江雪爽快的应了下来,并没有任何疏离之感,宋钦显得颇为高兴。
而后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忽然正色了起来,与韩江雪说道:“对了师妹,依我看你还是得小心一点清王这个人,我总觉得清王突然跟皇上提出想要娶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今日这事虽然看似了结了,不过我觉得清王可能没这么容易罢休。”
宋钦之所以这般说倒并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而仅仅是一种最为简单的直觉!
听到宋钦很是严肃的提醒,韩江雪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六皇子追上皇帝离开墨王府前看向她与墨离的那种眼神,一时间便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上了此人,但很显然,她一点也不相信六皇子真的只是因为所谓的“喜欢”而想要娶她罢了。
总之此人心机太深,就连墨离都说过看不透此子,所以对于六皇子,他们当然是不会大意半分。
“多谢师兄提醒,师兄放心吧,我会小心他的。”没有多想,她很快朝着宋钦笑了笑,衷心谢过师兄的这份好意。
也从这句话里头,韩江雪听出了宋钦下意识里在皇室与她这个师妹之间的偏向。
见韩江雪并没有对清王这人过于大意,宋钦很快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再多言其他,先行上马离开办其他的事情去了。
而韩江雪则径直进了师傅家的大门,也不必再让人带路什么的,自行往琴房而去。
进了院子,上了台阶,她走到门旁抬手正准备敲门,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低语之声。
听声音应该是两个人,除了师傅那熟悉的声音以外,另外一道声音更是异常无比的熟悉!
师傅的声音比着平日不太一样,显得很是兴奋,里头两人声音较低,一时间也听不出到底在说些什么。
韩江雪举起的手顿时停到了半空,瞬间觉得有些好奇,下意识的想呆在外头听听墙角再说,因此倒是很快把手给缩了回头,人也悄悄靠近了一下,耳朵都快要贴到门上头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突然的离别
谁知道,韩江雪这头才刚刚打算偷听几句,屋子里面便立马传来了川先生提高音量地训斥:“来了就赶紧进来,偷偷摸摸的在那里偷听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韩江雪自然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所以也没什么好继续躲着的,当下便抬手再次象征性的敲了敲门,而后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师傅,您说什么呀,我哪里有偷听,不过是正好准备敲门进来罢了。”韩江雪很快便走到了川先生的面前,笑笑着回答。
哪怕明明被戳穿了,可打死那也不会松口主动承认的。
而说话之际,她的目光自是同时瞄向了坐在川先生边上不远的老熟人,更是俏皮不已地说道:“你怎么来了?来得还挺快的,刚才跟我师傅说什么来着?竟然把我师傅给逗得那么开心?”
一连好几个问题,韩江雪直接将话匣子冲着这会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墨离,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跑到师傅这里来。
先前宋钦出发去找她之际,墨离绝对还没来此,不然的话,宋钦也不可能完全不知情更没有事先跟他透露半点口风的。
因为一早便听说过墨离与师傅之间的那些远久渊源,韩江雪心中倒也有些底。
算起来的话,这一老一少的交情怕是不会比她跟师傅之间的师徒关系逊色分毫,所以墨离出现在这里韩江雪并不会觉得太过奇怪,唯独不太明白的是。墨离怎么会挑在这样的功夫过来?
难道这家伙也一早猜到先前她是借了师傅之名说的那些话不成?
见韩江雪又是狡辩又是朝着墨离“炮轰”,川先生却是直接接过了话道:“行了臭丫头,你就别在这里问这问那的故意扯开话题了。为师让你师兄叫你过来可是要拿你问罪的。你倒好,一进来反扯着别人刨问一大堆 ,像什么样子?”
“师傅,您老人家可别搞错了,我才是您徒弟!”韩江雪当然知道川先生所谓的拿她问罪不过就是说着玩玩罢了,所以立马笑呵呵的自个跑到了墨离边上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墨离笑而不语,一副看你们师傅拌嘴拌得挺欢快的模样。因而他也压根不去打扰。
而川先生在听到韩江雪撒娇似的抱怨后,却是当下板着脸教训道:“徒弟?嗯,为师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你给为师好好说说。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到底是谁说出来的呀?”
“呃,为师想想,对了,好像是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对。就是这话。这到底是谁说的呀?”川先生神情有些僵硬,一副努力板着脸,但心里头实在又有些想笑的模样,憋得当真有些难受。
好在人年纪大了,脸上皱纹也多,总的看起来勉强还不算太过怪异。
之前听到这事的时候,川先生当场便大笑了起来,直道自己果然收了个慧根超然、与众不同的徒弟。
小小一介女子竟然可以说出如此狂的话出来。就凭这一份魄力与桀骜不驯便没有辱没师门!长了他的脸了!
更让他这个师傅觉得有意思的是,这个臭丫头竟然敢当着皇帝的面。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便说起糊话来,一点破绽都没有的把这些完全可以让其掉脑袋的话推到他这个师傅身上来,轻轻松松就化了一难!
真不知道这丫头一颗心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竟然如此狡猾而有趣!
川先生非但没有半点的生气,还很是高兴的能够替徒弟当这个挡箭牌,那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实在是威风霸气得紧,他喜欢!当真喜欢!
韩江雪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自己师傅肯定不是真生她这气,不过人家在意不在意是一回事,自己提前没征求过意见便自作主张的拉了师傅当替罪羊,这样的做法自然是不好的。
所以就算师傅没有让师兄找她过来,她也会在明日上课之际主动把这事给师傅解释清楚,并且好好的道个歉才行。如此一来,心中也才算是了结了一件事。
“师傅,对不起,这事是徒弟的错。”韩江雪当即起身走到川先生面前,很是认真的道着歉道:“我不应该随口便把这样的黑锅往您身上去推,不应该商量都不跟你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不应该动不动就拿您老人家当成挡箭牌,不应该……”
“行了行了,错了就错了,哪来这么多不应该呀!”
川先生忍不住了,老先生也没再装,直接摆了摆手笑着朝诚心诚意给他道歉的徒弟说道:“你呀,狡猾的时候够狡猾,实诚的时候又够实诚,这么多不应该直接不停的说出来,弄得为师倒觉得像是在欺负你似的。坐下说话吧,为师真怪你就直接找皇上说话去了,哪里还会让你师兄叫你过来这里。”
见师傅一副终于忍俊不禁的模样笑了起来,韩江雪自然知道这一关是完完全全的过去了。
“果然还是师傅最疼我!就知道师傅舍不得真生我气的!”她再次笑得跟朵花似的,谢过川先生后又折回去挨着墨离旁边坐了下来。
“你呀,马屁就不要再拍了。”川先生心情很是不错,笑着说道:“就冲着你那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言壮语,为师喜欢!别说对为师来说这种事不痛不痒的,就算后果再严重,为师也替你扛了!谁让你是我徒儿呢?做为师的徒弟那好处可是多多的,一般人哪里知道这些呀!”
最后一句,川先生可是故意看向了墨离,满满的就是一副后悔了吧的模样。
墨离依就含笑不语,但笑意却愈发深了起来。
而韩江雪这会当然得配合自己师傅好好表现讨好了,因此伸手推了推一旁的墨离道:“后悔了吧?像我师傅这么好的师傅,天底下哪里去找呀?”
被韩江雪这般一夸,川先生面上更显得意之色,啧啧说道:“就是就是,你说你这小子,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看看,如果当初你答应了老夫,这会不就成了江雪丫头的师兄了?你们将来成亲后那就叫做亲上加亲了。”
韩江雪与墨离的婚事,川先生一早便知道了的,韩江雪亲自跟他提过,而墨离也是一样。
墨离这小子是个有心的,川先生心中当真是极为喜欢这个臭小子,可惜他们没有那种师徒之缘,不过如今能够成为这种忘掉之交倒也算是一种遗憾的补偿。
“是墨离没有那等好福气,错过了先生这么好的师傅。不过幸好雪儿遇上了,多少能够让我少了一些遗憾。即使没有亲上加亲,日后我也会全心全心的对雪儿好,请先生放心便是。先生对雪儿与我的关爱,我们都会一直记在心中的!”墨离终于说话了,对于川先生的好意自然是满心感激的。
而听到墨离的话,韩江雪却是有些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墨离话里头透露的无疑是一种离别的情绪,跟眼前这种欢快的气氛隐隐显得有些不太搭调呀。
果然,还没来得及等她出声询问,却见她那师傅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道:“哎,你们两人日后成亲的话,老夫自然是放心的。雪儿丫头能够嫁给你,也是她的福气!”
川先生记得自己最后收这个女徒弟的原因还是与墨离有直接关系的,若不是那天墨离托付他保下江雪的话,当时他压根就不会多加去注意这个女孩。
连注意都不会多加注意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后来发现宝、收徒弟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起来他与韩江雪的这份师徒缘分还是因墨离而起,也算是墨离这小子补偿了当年拒绝拜他为师的一种补偿。
刚才他知道江雪丫头竟然在皇帝面前打着他的幌子说出那么胆大包天的话来时,说实话根本没有半点生自己徒弟气的意思,让宋钦去把人叫过来无非也就是问一下当时具体的情况,看看皇上那边还用不用得着他再替其平顺一下的地方。
没想到宋钦刚刚一走,墨离便找上门来了。
这小子不但猜出那些话本就是江雪自个说出来的,而且还怕他会怪罪江雪,眼巴巴的便直接过来想替那丫头解释求情了。
光是墨离这份替那丫头着想的心思,他这个做师傅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师傅,您怎么啦?”见川先生情绪一下子变低了不少,韩江雪自是担心不已,边问边又朝一旁的墨离看去,用眼神询问着。
“为师没事,你别担心。”川先生也不必墨离帮他说什么,直接朝韩江雪说道:“雪儿丫头,打明日起你不用再来这里上课了。为师得暂离京城一段时日,日后你的课程改为七天一课,为师到时会交代你师兄代为教导的。”
“什么?师傅您怎么突然要离京?去哪呀?什么时候回来?师兄他知道吗?刚才来的路上怎么没听他提起?”韩江雪实在是很吃惊,因此下意识的便是一长窜的问题脱口而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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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有你,真好!
看到徒弟一脸的担心、焦急,川先生心中顿时温暖不已。
这么多年以来,他这个老头子顶着老皇叔的头衔,日子看似过得跟神仙一般逍遥自在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几十年以来,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真正能够跟他说得上话来的没有几个。年轻一辈里头,除了打小收为徒弟的宋钦,还有一直想收却没收到的墨离外,也就只剩下韩江雪这个没收太久的徒弟了。
虽然他们之间师傅关系不过短短一年,虽然平日里韩江雪也不是那种十分话多贴心贴肺的孩子,但这丫头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很少说那些好听的话,但心里头却是对他这个师傅极为关心。
“你看你这丫头,急什么呢,为师又没说现在就走,你这一长窜的问题跟放炮似的全蹦出来了,也不怕被呛到。”
川先生不由得笑了笑,声音很是柔和,难得一见的展现出他区别以往,慈祥的一样。
平常,他心里头哪怕再护着这几个孩子,却因为天性使然,很少会像个正常老人一般慈祥和气,往往更喜欢与孩子们斗嘴、抬杠,脾气大又多变,说得不好听就是个怪老头。
没错,他也知道外头不少人都说他性格怪异,就是个怪老头吗!
哈哈,想到这,川先生竟然又莫名其妙的觉得开心,难得耐心不已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答道:“为师过几天要去一趟西蜀国,虽然还没那么快动身。不过出发前几天得收拾东西,事情很多,明日起也就没空再亲自教你了。”
“至于我去那里做什么。你就不必多管了,总之记着为师没回来的日子里好好跟你师兄学琴便可。你答应为师的那个赌约还在的,这事可别以为就这样没掉了!知道吗?”特意提醒了一下赌约之事,川先生这回离京最怕韩江雪忘记的当然就数这事了,所以才会格外再提醒叮嘱两遍。
“放心师傅,赌约的事我记着呢,再如何也不会把您的事给忘记耽误的!”韩江雪自是连忙点头表态。眼见师傅不让她问到底去西蜀做什么,只得换旁的问题再次问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吗?”
看这架式,估计是短不了。两国相距甚远,光来来去去路上行程都得好久的功夫了,更别说师傅这么大年纪亲自动身前往,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的。
“什么时候回来。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到了那边为师会让人给你们带信的。”川先生这会对徒弟的态度越发的慈祥:“你师兄还不知道这事,不过走这前为师都会跟他交代好的,你只管放心便是。日后有什么事的话,你找你师兄就成,他敢不帮你,看为师回来怎么收拾教训他!”
交通不便的年代,出趟远门本就是件极为复杂的事情,更何况川先生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如此奔波。一去又不知道具体多久才能回来,所以兴许是想到这些。想着还不知道得过多久才能再次见到这个徒弟,为人师的那一份慈祥自然也就下意识的尽情显露了出来。
韩江雪自是有些舍不得的,也不太放心师傅老人家一个人这般出远门,可这会师傅话一出却是根本停不下来,完完全全的跟往日的性子不同,一句一句不厌其烦的叮嘱着韩江雪这或那的。
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全都是些日常中的小事,如同要出远门的父母对着不放心的孩子似的。
见状,韩江雪索性咽下了想说的话,微笑而认真的倾听着便是。
说来说去,她也明白师傅这会的心思,人上了年纪,这样其实才算正常。最少比起以前师傅他老人家所表现出来的更加的发自内心。
一通叮嘱之后,川先生也没有再留什么机会给韩江雪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恢复到了平日那副古怪性子的模样,不怎么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事情都交代完了,你们走吧,老夫这里还一大堆的事情呢,都赶紧走,别在这里耽误正事。”
说罢,川先生果然不再理会墨离与韩江雪,直接躺回到往常给韩江雪上完课后闭目养神的躺椅上,照常闭目养神去了,根本不管他刚刚说的什么一大堆正事。
如此,韩江雪与墨离也不好逆其意,两人双双起身,也不管先生能不能看到,同时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了声保重,而后便先行退了出去。
川先生刚刚说了一大堆话,唯独没有明言回来的时间以及具体起程的日子。墨离与韩江雪知道,老先生是不想让他们再特意去送什么行,那样的话反倒是让生来洒脱的老先生会不太自在。
出了大门,两人也没有骑马,就这般并肩而行、自由自在的一起漫步。在此刻已经不算怎么热闹的街道,有着一种特殊的味道。紫月在后头牵着马不远不近的跟着,夕阳很美,红透半边天际。
他们是往韩家方向而去,头一回墨离用这样漫步的方式送韩江雪回家。
两人似乎都很喜欢此时这样的相处,那种说不出来的温馨与愉悦让他们都下意识的保持着安静,没有这么快的去打破。彼此相牵的手,彼此时不时对视的目光,这一刻其他任何的言语交流似乎都没有太多的必要。
如今,他们已经堂堂正正的公开了他们的婚事,他们根本就不想在意所谓世俗的目光,就这般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走在一起,走在大街上,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得没法形容。
甚至于,韩江雪还觉得此刻路上的人太少了,心中的喜悦不是得越多人分享才越好吗?
她扬着脸,面上折射出来的是满满的欢喜与自豪。
哪怕刚才师傅没有明确说什么,她也猜到了墨离为何会突然在那样的时候跑去。
这个一向精明得没法再精明的人,偏偏在碰到她的事时一下子就变傻了。明明连她都知道师傅一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责罚于她,偏偏这个精明人却放心不下,眼巴巴的早早跑去要替她说情解围。
想到这些,她觉得好笑,但心里却又格外的美滋滋,那种不论大小事宜都被墨离给捧着、呵护着、重视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种感觉,很好!”走了好一会,韩江雪这才终于将心中之声念叨了起来。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具体,也不仅仅只指向某一种,总之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好、很、极好!当真没法言语的好!
韩江雪笑得如快要融化似的,而看到这样笑容的墨离,心中也早早的被融化了一遍又一遍。
他紧了紧牵着韩江雪的那只手,低呤而语:“有你……真好!”
是呀,有你真好!
这充满着无数危机与变数,充满着荆棘与不平的人生未知路上,有彼此相伴,相扶相行,当真真好!
到达韩府时,暮色已经降临。
墨离看着韩江雪进了门,一直看不到人影之后,这才自行骑马而去。
一路上,他已经将先前韩江雪没到之前,川先生跟他说了些什么大概都说道了一遍,而韩江雪这会也总算清楚师傅此次西蜀之行的大概目的。
西蜀国对于这位老皇叔来说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只不过因为他唯一的儿子,那个一直都不肯认他的私生子却是在那里。
老皇叔同样也没有跟墨离提及到底去那里做什么,但墨离自然猜得出来一准是老皇叔的那个儿子出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老皇叔也不会突然跑去那里。
可现在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老皇叔来说是福是祸,这一切谁都不清楚。
不论是出自于这么些年墨离与老皇叔老少间超乎年龄的那份交情,还是冲着这人是韩江雪的师傅,所以墨离或多或少都会做点什么。
墨离告诉韩江雪,他会派人一路暗中随行保护川先生,并且到了西蜀之后,也会让人尽可能的暗中去帮忙老先生要做的事情。
韩江雪知道了墨离的打算,不由得松了口气,下意识的也没有先前那般担心了。
而墨离临走之际所说的那一句话却是让她对自己这位师傅更加由衷的敬佩万分!
她还没去到师傅那里之前,师傅曾对墨离说过一句最特别的话。
师傅他老人家说,如果有一天,墨王府实在被人逼到了死路之上的话,墨离不论做什么他都不会怪墨离,只希望万一真到了那一天的话,能够少死无辜便尽量少死无辜!
一句话简单无比,但实在是包含着太多的深意。
当事先料到了有可能出现的结局时,那位看似从不关心任何事情的老皇叔却心怀天下间最大的怜悯!
三天之后,川先生起程离开了京城,韩江雪与墨离虽然都已经提前从别的渠道得知了先生离开的具体时间,但这回却都顺了先生的脾气,没有再特意去送人。
而与此同时,墨、韩两家联姻并且在前几天一起惹得龙颜震怒的事情快得不可想象的在京城传遍,一时间成为了所有人关注议论的焦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纷踏而至
谣言如今已经是铺开盖地,各种各样不同的版本都指向同一个问题,那就是韩江雪命格带煞,如今墨王府却偏偏不怕这个邪跟人家正式订了亲,只怕随时都有可能在两家间发生什么大祸事!
不过短短的六七日,谣言越传越广,莫说是整个京城,就连周边其他的地方也都很快传了过去,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扩散到东明其他各个地方而去。
然而这一次,墨离却偏偏没有对这些谣言做任何的干涉,由着这一切自然发展,如同根本看不到听不到似的,也没有半点关键的地方。
不但是墨离,韩江雪那边亦是如此,整个韩墨两家这一回竟然都一点动静也没有,全然让皇帝那边有些摸不着头绪。
“怎么回事?墨离手下不是有一大堆专门替他说话的愚民吗,为何这么多天了也没见那些人有一点动静?”宫中御书房内,皇帝显得有些烦闷,揉了揉脑门穴位颇显不解地问着前方立在那儿的六皇子:“清儿,你倒是说说看,墨离跟韩江雪这回又在搞什么鬼。”
直觉告诉皇帝,墨离与韩江雪不可以真这般简单的任由这些不利于他们的谣言四起而不去灭火,对方这次显得太过安静了些,安静得让他反倒觉得不妙。
六皇子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父皇,这一点,儿臣也想不明白,恐怕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难道,他们真以为朕不敢动手吗?”皇帝冷笑一声。没有再去揉头疼之处,语气极为不快:“事到如今,墨王府与韩家反意已经很明显了。朕不能够再任由他们坐大下去!清儿,你当知道,不是朕没给机会给韩江雪,只可惜此女根本没有半点心思用到你的身上,所以日后你也莫因为此女而怪朕!”
“父皇,您说得对,是她不训抬举。冥顽不灵,儿臣再糊涂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对父皇心中半丝不敬。”
六皇子眼皮微垂,很好的掩饰着目光中的小小波澜。毫不迟疑的表明着自己的立场与态度。
皇帝见状,只当是那天韩江雪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老六彻底对那个女人死了心,甚至于恨都不为过,所以自然是不会疑心什么。对于老六的态度极为赞同。
“好!男子汉就是要这般。拿得起放得下,日后父皇定然会给你挑一个最好的女子,像韩江雪那样的根本就醒不上朕的清儿!”
“多谢父皇!”六皇子神情如故,正欲奏一些其他公物之事时,却忽然见到皇上神色大变了起来。
“父皇,您怎么啦?”六皇子连忙下意识的上前几步,十分担心的询问着。
而皇帝身旁的内侍太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皇帝。
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昌。整个人天晕地暗似的,强行撑了一下却连一句话都答不出来,没一会功夫直接便晕了过去。
“快传太医!”见情况不对,六皇子立马上前帮忙扶住人,边让前指挥宫人将已经晕过去的皇帝先行抬到榻上躺着。
没一会功夫,三四名太医便匆匆赶到,火速开始给皇帝诊治。
而宫里头的各妃嫔也已经收到了消息,通通往这边赶了过来。
人太多,自然不可能谁都有那机会进到里头,除了皇后与其他几位身份较高的妃子外,其余人都被皇后先行打发走了,省得留在外头闹哄哄的反倒是影响到了皇上的病情。
皇后发了话,其他人自然不敢不遵行,而这会功夫,几名太医也已经轮流诊治完毕,正在商讨着最后的结果。
等了好一会,皇后都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说道:“你们到底看完没有?皇上现在都还没醒来,你们再耽误下去是不是一个个不想要头上的脑袋了?”
几名太医一听,自然个个面色紧张不已,也不敢再商议什么,很快就由其中一名年长些的太医上前一步禀报道:“回皇后娘娘,臣等一致认为,皇上是因为最近操劳过度才导致突然晕倒,其他倒并无什么大碍,只是需得多加休息、静养,少些操心费神才好。臣等这就去开方子煎药,最多小半个时辰,皇上就会醒来的。”
“真的吗?皇上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皇后一听,似是有些不太相信一般的再次询问道:“你们可得好生给皇上看清楚,不然出了什么问题本宫定不轻饶!”
几名太医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厉害,连连表示当真如此。见状皇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吩咐他们赶紧去开方子煎药。
几名太医刚刚退下,这边皇上便醒了过来,六皇子立刻又将留守在外间随时侯命的其中一名太医叫了进来,再次细细给已经清醒的皇上检查了一通。
“行了行了,朕的身体朕自己最清楚,没什么大问题,无非就是最近休息得少了些罢了,退下吧,不必再看了。”
皇帝醒来之后当下便将太医给打发掉了,刚才迷迷糊糊的也已经听到了几名太医的话,说他无非就是操劳过度罢了。所以再看也还是这样,没什么好看的。
“皇上,不论如何,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就听太医的劝好生休息静养一些时日吧!”皇后扶着皇上,满面关心。
皇帝只是稍微抬眼瞄了皇后一眼,而后说道:“眼下朝中大事小事一大堆呢,朕哪有可能什么事都不干去,光静养的功夫?你这是嫌事情还不够多,不够乱吗?”
“臣妾绝非此意,皇上恕罪,臣妾也只是担心您的身子,这一两个月您都病了好几回了。就算不能完全放下朝政之事,最少也得尽可能多的抽些时间休息才是,万万不能太过劳累了!”
皇后当下便解释了起来。被皇上当众这般拐着弯的训斥,这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但不论如何却都是忍字当先,绝对不敢再跟皇上之间有什么争执磨蹭。
这些日子,为了太子之事,皇后当真是伤透了脑筋伤透了心,皇上的心思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如今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隐忍罢了!
不然的话。没等她救出自己的儿子,就连自己的后位只怕也保不了多久!
听到皇后的话,皇帝也没怎么搭理。转而朝一旁的六皇子道:“朝政上的事情自有清王与臣子分担,朕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皇后只需管好后|宫诸事便可,其他的不必操心!没其他事的话。都先退下吧。清王留下就行了!”
声音不冷不热,甚至于连说话都没有对着皇后本人,皇上的这份态度众人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在眼中,记在了心中。
自打太子出事之后,皇上对皇后的态度便一日不如一日,没想到如今竟然都到了这样的程度。
谁都不敢吱半点声,帝后之间的事他们也没谁有这资格插嘴。
“臣妾……遵旨!”皇后目光微闪,却也没有多说一句。很快便顺着皇帝的意思,起身先行告退。
皇后都如此。蒙贵妃与洛琪儿等人自然也没有谁愿意再在此处久留,当下便跟着皇后一起行了礼,全都一并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忍了许久的皇后这才一次性的暴发了出来,身旁可以砸烂的东西几乎都无一幸免的被其砸了个精光,直到最后差不多力尽时,整个人这才长长的舒了好几口气,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来人,去好好安排一下,本宫明日要见国舅!”皇后眼中全然没有在意屋子被她给废成了什么样子,吩咐完此事后便不再多言。
唯一留下的两名嬷嬷本就是皇后的心腹,这会自然明白自家主子是有大事要找国舅爷相商,因此立马领命,半刻也不敢耽误。
宫里头的事情没多大会功夫便传到了宫外,皇上突然晕倒生病,皇后被排斥之类的,这些事情向来也不算是什么机密。
不过韩江雪如今可懒得看宫里头这些热闹,一大早起来便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
昨日墨离让人过来通知于她,说是今日约她一并去五华寺游玩。
据说五华寺今日有高僧开坛讲经,她这个命格不好,运势也不佳的人去听听经说不定会有所好处呢!
五华寺每隔一些时日都会从各地请回不同的高僧开讲,这样的行事不仅仅是各寺院之间,高僧之间的一种交流,同时也是当地百姓的一种福音,因此每次这样的开讲日去的人都很多。
而今日来的到底是哪里的高僧,对于韩江雪来说并不重要,反正对这些她本就没什么太多的讲究,最主要的只是跟着墨离一并出游罢了。
难得这样的机会,两人不坐车也不坐轿,直接纵马而行,到了山脚下之后再弃马徒步上山,很久都不曾有这样郊游的机会。
一路上两人丝毫都没有回避大众目光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并肩同行,时不时的墨离还会拉上韩江雪一把,那样的相处方式亲近而又自然,出乎意外的非但没有让人觉得无法接受,反倒是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暖之感。
不少人上山的人都认出了墨离与韩江雪,如今他们两人在京城的名声与影响实在是太大,就算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他们,但却也早早的猜出了两人的身份。
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方面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韩江雪这样命格的人与自己有任何的关联,但另一方面,说心里话却对于墨离与韩江雪这样的感情很是佩服。
至少两人在爱情上所表现出来的勇气与执着,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抛开韩江雪命不好的话,两人之间的坚定的爱情也算得上是一桩佳话美谈了。
不过,于世人来说,大多数觉得最终还是可怜可惜了!
一路之上,但凡看到墨离与韩江雪经过的人都不由得小声议论着,不过虽然各种各样说法想法的都有,但整体上来说恶语相向的却也没有几人。
这一点,就算是整个谣言刚刚起到现在都相对比较统一,只有对于墨、韩两家未来所会经历哪些祸事的猜测,却也极少有人因此而对韩江雪这个命中带煞的女人而恶语相向。
韩江雪一早便发现了这个较以往不同的异常之处,本还以为是墨离暗中让人做了些什么手脚,后来问了才知道压根不关墨离什么事。
如此说来,倒还真是说明如今她在外头的名声比起以前来当真是好转了太多了吗?碰上这样的事竟然还没被人给喷死骂臭,实在不知道应该说到底是不是碰上好事了。
墨离对韩江雪的想法不以为然,如今这一回皇帝最终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坏韩江雪的名声,无非是想告诉世人,将来韩墨两家不论出了多大的惨事祸事那都跟任何人没有关系,怪只怪两家不听劝告,非得要对抗命格的结果。
说到底,皇帝就是为他对两家下毒手找掩护罢了,所以也就不会在意其他的那些细枝末叶。
但这事不论外头怎么传,对墨离来说都不是好事,再如何,他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背着这么一个灾星之名嫁给他!
上山的道日日有人走,经常都有人修,加上天气不错,所以好走得紧,韩江雪本来就不是那种天天窝在深闺完全不动的人,这会爬起山来根本不怎么费劲。
至于墨离更是不必说,眼看着就要到山顶了,竟然连粗气都不曾喘上一下。若不是怕韩江雪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一口气将人从山下背上来也不在话下。
五华寺前头的大空地早就已经聚拢了不少提前赶到的信徒,一会到了时间,便会有高僧出来在那中间临时搭起的小高台上当众讲经。
见还有些功夫,韩江雪想让墨离陪她去寺里头逛逛,两人刚刚抬步想离开却忽然听到不少人惊呼了起来。
“快看!竟然是慧真大师呀!”
“天啦,真是慧真神僧!”……
惊呼声一阵盖过一阵,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好多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朝着一行僧人拥护而来的那名年长大师虔诚万分的拜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好事来临!
慧真大师,被天下百姓誉为神僧活佛,莫说是整个佛教界、就算是各国权力最高的君王对于慧真大师亦无不敬重。
如果一早知道今日前来五华寺开坛讲经的会是慧真大师的话,只怕整个五华山都会被人给踏平的。正因为这样,所以五华寺的僧人更加不敢提前透露消息了。
再者,佛教讲究缘,一切随缘,因此今日这声讲经必定也不需要那些刻意的宣传。而依照五华寺的惯例,等讲经结束之后,五华寺会有专门的僧人将讲经的内容抄印成册,以备将来可以造福更大的信众。
是以,这会众人看到请来的高僧竟然是慧真大师,当下便激动难掩,就跟做梦似的难以想象。
慧真本就是世外之人,看到众人如此跪拜,当下便上前扶住了其中一人,示意大伙都起来。佛家讲究众生平等,所以又何需旁人这般拜他。
老神僧年纪虽大,但精神却十分好,举止投足间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那种返朴归真的感觉无比让人觉得心安而舒服,就好像邻家慈祥的老人,没有一点的距离之感。
对于神僧的话,众人自然是言听计从,很快便起了身,一个个安静无比虔诚无比用目光恭送着慧真大师走上小高台上。
这一刻,无需任何人在现场指挥,更不必半点交代,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等候着,这样的次序与自觉换成旁的任何对象都是无法想象、无法做到的。
信仰的力量在这一会变得空前的强大。强大到韩江雪此刻都看得有些入了神!
直到慧真大师已经上去坐好,一道无比通透、清明的目光穿过人群直接投射在到她的身上时,她才不由得一个激灵。瞬间回过了神想起了些什么。
她没有想到,慧通大师竟然会一下子注意到她,而且那样的眼神就跟完完全全将她给看了个透一般。那样的感觉,顿时让韩江雪觉得自己在慧通大师的目光注视中毫无半点的秘密可言!
她的心不由得跳得飞快,下意识的担心了起来。她怕这个被世人誉为神僧活佛般的大师当真有着如同神佛一般的本事,那么她的来历,她的真正身份岂不是有可能会被慧真大师看穿?
韩江雪头一回感觉到了害怕。重生之人这种有背于天理伦回之事若是被世人知晓的话,那么她便真正成了彻头彻尾的妖怪了!
不过是一瞬之间,她的心里却辗转想到了无数。思绪陡转,下意识的她避开了慧真大师的目光只当做没有看到,拉着一旁的墨离便想要转身离开下山!
对!离开,离开这个地方。离这个慧真大师越远越好!
韩江雪莫名的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然而身旁的墨离却是在这样的时候并没有与她有着同样的默契,而是极为坚定的拉住了她,没有让她迈出那一步。
“别慌,慧通大师这人很有意思的,你一会就知道了。”墨离用极小的声音在韩江雪耳旁说着:“他在看你,一眼便注意到你了!”
墨离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兴奋,显然觉得慧通大师能够一眼便注意到韩江雪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不错的好事。
韩江雪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墨离解释,可这里对她来说真的不宜久待。那大师的目光让她心中越来越忐忑不安。
“我……”话还没出口,韩江雪便下意识的收住了声。因为这会她竟然看到慧通大师正朝着她微微点头并且露出了无比祥和温暖的笑容。
所有人都被慧通大师这会的举动给看呆了,下意识的顺其目光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慧通大师注目之人。
同一时候,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墨离与韩江雪,低低的脱口说了一句:“是韩家的大小姐!”
这话一出,不管是先前认不认识,知不知道,或者说猜没猜到韩江雪身份的人顿时都知道了,原来慧通大师第一眼真正关注并且还主动点头微笑的人竟然是韩家大小姐!这可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但这样的小小骚动却也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瞬间,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慧通大师以及韩江雪之上,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个韩家大小姐竟然会如此幸运的得到神僧的青睐以及特殊关注。
而让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还没等他们过度的将这种惊讶扩散开来之际,慧通大师竟然主动朝韩江雪说话了:“这位女施主,贫僧有几句话想问施主,不知施主可否赐教?”
韩江雪也没料到慧通大师竟然会当众直接朝她开口,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主要的是这会就算想避开开溜走人却也根本没可能了。
“大师确定是要问我吗?”韩江雪张了张嘴,半天也只道出了这么一句。
人群中不知何时已经自觉不已的让出了一条通道来,而墨离则拉着韩江雪往走到了那小高台的面前,这会已经离着慧通大神很近。
韩江雪似乎还有此恍惚,连被墨离给带着走到了慧通大神很近之处都没怎么察觉出来。
“不知女施主可否告知贫僧详细的生辰?若可以的话,请单独写下告知贫僧。”慧通满面笑容,慈祥得无法形容,对于韩江雪的反问也没有显得意外,而是直接用提问的方式做出了肯定。
“敢问大师为何要我的生辰?”韩江雪更是愣住了,突然觉得自己这会在这神僧面前的智商简直回归到了孩童时候,不由自主的便会将心中所思所想一一道出来,全然没有多余的思量以及说话之上的技巧。
墨离这会似乎也觉得情况有些特别。虽然陪在韩江雪身旁,但却并没有代替她去做些什么,目光在韩江雪与慧通大师之间来回。似是在想着些什么。
韩江雪的再次反问当真让众人都惊讶不已,于他们看来,慧通大师能够主动与其说话这本就是天大的福份,怕也只有韩江雪这种性子的人才会如此不上心,如此不以为然反倒还问这问那,一副提防不已的态度吧。
而慧通大师全然没有普通大众这样的念头,对于韩江雪的再次反问也是极其耐心地解释道:“贫僧刚才在佛堂静坐。忽然察觉得寺外来了有缘人,所以特意提前出来相迎。”
“大师的意思是,我便是您所说的那个有缘人?”韩江雪这下倒是被慧通大师给弄得愈发糊涂了起来。不止是她,其他所有的人同样如此。
慧通点了点头,当下说道:“正是,贫僧与施主有一卦之缘。是以贫僧才会贸然询问施主的生辰。事情听上去虽然有些所菲夷所思。但出家人不打逛语。”
听到这话,韩江雪不但没有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反倒是如同松了口气,神情也舒缓了不少。
看来刚才是她多心了,慧通大师毕竟也不过是个凡人,又怎么能够真的一眼看透人的前世今生呢?
“大师,我有一事不太明白,可否先请大师解惑?”韩江雪并没有急着道出自己的生辰。反倒是一脸好奇的询问着。
“女施主请说!”慧通极为和气,修身养性到了他们这样的程度。耐心自然也是最好的。
“大师有所不知,前不久我才被人推算过命格,说是命格带煞的之人,具体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意识说是我是个祸星灾星之类的,像我这样的命格,日后若是嫁人的话势必会给两家都带来天大的灾祸。”
韩江雪语调平缓的述说着:“照这样来说的话,像我这么倒霉之人,又怎么可能有这般天大的福气可以与大师成为有缘人呢?”
这话一出,慧通大晌却是朗声笑了起来,而后摇了摇头满是笑意地说道:“女施主说笑了,贫僧就算不看你的生辰八字,光凭面相便瞧得出施主是大福大贵之人,又岂来命格带煞一说。”
慧通大师只就事论事,并不牵扯到其他,但这话一出,顿时如同在人群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刻周围已经聚拢了差不多数千信众,听到慧通大师刚刚所言后,一个个都惊得不得了。因为说韩江雪命格带煞的可是皇宫里头专门给皇室效命的钦天监的专职官员呀!据说,钦天监的正使还是当年天师的亲传弟子呢!
可现在,慧通大师竟然说韩江雪根本不是什么命格带煞之人,慧通大师的话自然是不可能有错的,那么这事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韩江雪并非什么祸星,真相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钦天监的人真的水平不到家,不小心给算错了,另外的话便是有人刻意用这样的办法诬陷韩江雪,企图破坏墨、韩两家的联姻。
大多数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不相信钦天监的人会这般大意或者技艺不精,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够给算错,而钦天监的人又与韩江雪无冤无仇的,哪里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就去害人家呢?
如此一来,真相便不言而喻了,只不过哪怕所有人都想得到,这会却也没有谁敢多说多议论半句罢了。这一回若是没碰上慧通大师无意说破这件事的话,估计韩江雪也只能够倒霉的背着这个冤枉煞星之名一辈子了!
“大师此话当真?”韩江雪当下便反问了一句,如同要再次证实似的,实际上却是希望能够通过慧通大师的佛口更加坚定的让所有人都听清楚,她韩江雪压根不是什么煞星,嫁给谁都不会有什么所谓的祸端!
谁都别想日后再打着这么个破借口来害墨、韩两家,看看这幕后主使还要不要点脸!
“自然是真,出家人不打逛语!”慧通大师依就好性子,点头再次回应了韩江雪的话。
“多谢大师,有大师的话,江雪如今总处划心中踏实了!”韩江雪很是高兴,今日讲经一结束,这个消息便会被这里亲耳所闻,亲眼所见的众人扩散开来,成为最有信服力的证据,而老皇帝与六皇子打的那个算盘也只能再次清空了!
慧通本还想对韩江雪说什么的,不过抬眼看了看天色,见开坛讲经的时辰已到,因此便打算先讲经,待诗经完毕之后再圆满划上那一卦之缘的终点。
韩江雪本就对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这会心情激动不已,更是没有什么真正的心思听经。
慧通大师慧眼如炬,也并不在意是不是有人对他所讲之经不感兴趣,只道若是韩江雪愿意等的话,便请寺内僧人先行领韩江雪与墨离去后寺厢房休息等候,等他讲完经忙去专程解他们那一卦之缘。
如此,韩江雪自是乐意,与墨离一并跟着引路的小僧先去往旁的地方等候。
清静的厢房内,小僧送来了寺中僧人自己种的茶叶泡成的茶水,而后便先退了出去,不做打扰。
见没有了外人,韩江雪兴奋不已,当即便想与墨离求证一番,她总觉得今日这事十有**与墨离有些关系,不然的话,慧通大师怎么可能出现得如此巧,又这般妙的替她正了名呢?
不过,还没等韩江雪多说其他,墨离便笑着示意她先别说话,转而唤来了随从吩咐道:“你现在便拿我的玉牌入宫面见皇上,把刚才的事情一字不落的禀报给皇上,记住带上两个证人,当然更别忘了提醒皇上将钦天监的人给抓起来好好审问审问,看看他们这般陷害冤枉韩家大小姐到底是何阴谋!”
“是!属下这就去办!”随从立马领命。
“等一下,还要记得转告清王,就说有机会的话,本王定会替他好生寻一个阴盛之命的女子出来!”墨离带着几分嘲讽,并不掩饰。
六皇子那天说起假话来还真是连底稿都不用打的,这回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按他们所想的来开场与收尾!
“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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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有你,足够!
得了令特意入宫启奏之人自然是快马加鞭,一刻不停的赶了过去。
五华寺离京城不算远,是以差不多在慧通大师讲经快要结束之际受命之人便稳稳妥妥的将如此重大的消息带入了宫中,一字不落的把话全都带到。
六皇子当时正好也在,因而墨离特意给六皇子的话同样亦准时送了出去。
当时皇帝与六皇子的脸色全都难看到了极点,如同吞了只死苍蝇似的别提多么的难受。墨离一记打脸打得响当当的,打完了皇帝还得当众装模做样的把钦天临的人拿出来当替死鬼。
可惜韩江雪与墨离当时并不在场,不然的话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子。
皇帝这些天本就身体不怎么的,等到墨离的人被打发走之后,更是气得连血都吐了出来。如此一来自然又是让宫里头的那些太医一个个慌得要命,忙活了小半日,宫中这才总算是慢慢的平息下来。
不过,这一些对于韩江雪与墨离来说,那都是后话了,墨离将送信之人打发走之后便没再提皇帝那边会是何等反应,两人转而说起了慧通大师的事来。
“老实交代,今日慧通大师一事到底是不是你想的法子?”韩江雪自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便是有自知之明。
这么说吧,就连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会是那种所谓的与神僧是有缘人、还有什么大富大贵之类的,不成命倒霉蛋已经很是不错了。哪来的那么多特别的好事都能到自己身上呢?
再加上又是墨离特意提前约她来此的,想来想去这事应该都与墨离脱不开干系。
那天在墨王府的时候,墨离便说过他自然会解决好此事的。如今看来,这样的解决方式实在是太妙太让人拍手称道了。
这个世上,谁还会不相信慧通大师的话呢?若是质疑慧通大师的话是否正确,那无疑就等于是在质疑无数数不清的佛教信徒的信仰。
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去跟慧通大师站在对立面,那样的做法无疑是最愚蠢的。是以皇帝最算心中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去承认慧通大师的话,不得不把这一次事件的过错全推到钦天监的身上,这种打落牙齿也只能和着血一起吐的事情当真只能说是活该!
墨离早就知道韩江雪会有这样的想法。因此笑着说道:“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简单一些来说那就是慧通大师此次来到五华寺的确与我有关,是我暗中请了大师过来。目的也是为了间接的给你化去那煞星之名。只不过一开始我的确并没有特意安排今日的这一些事,也还没有来得及跟他提到你,毕竟大师可是神僧,不可能这般轻易的配合着我做戏。”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刚才慧通大师说的那些话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就是说他刚才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我。并且说我是有缘人的事情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韩江雪顿时双目放着精光,一时间有着时来运转的惊喜感。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够一会等到大神来了与他求证了,不过大师是神僧,出家人不打逛语,想来是不会有假的。”墨离笑得很是舒心,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容易满足得紧,不过一句有缘之人便让她如此开怀。
听到这话。韩江雪连连点着头,顿时觉得生活当真是愈发的阳光灿烂起来。抬眼再次看向墨离,催促道:“那你说说看,之前你本打算怎么做的?”
听墨离先前的话,明显这家伙原本的打算还根本没来得及实施,却是没想到运气这般不错,她这个大富大贵之人竟然跟慧通大师本就是有缘人,还有什么一卦之缘之类的,无形中稍稍被她再往命格煞星一事上牵去,立马便自然而然的得到了神僧的澄清,反倒是有种歪打正着的感觉。
“一开始,我只是知道慧通大师如今正好已经云游到了京城附近,所以便将大师请到了五华寺来讲经,宣扬佛法、造福京城百姓。”
墨离一五一实的交代道:“我是想着等讲经结束之后,再去请大师替你真正推算一番命格,这样一来,自然也可以打破钦天监那些人的疯话胡话了。”
韩江雪的命格如何墨离并不清楚,但带煞一说明显是清王临时找出的借口,所以这种谎言在慧通大师的面前本就是没有任何掩藏得住的地方。
到时有了大师亲自推算的结果,再加上今日这么多信众回去后的耳口相传,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争议的化去了江雪的污名。
而现在,一切比原来想象的更加顺理成章得多,连一丁点刻意为之的痕迹都没有,完全就像是一场偶遇,连外头那些信众的事情都不需要他再重新安排什么了,所以说今日之事当真也算是意想不到的顺利。
韩江雪听后,自然也明白先前墨离的安排本算是最合适也最合理的,毕竟慧通大师不是普通之人,不可随意亵渎,唯有光明正大的请大师推算命格来给她正名才是正道。
只不过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竟然提前便得了这样的福缘,这一点自然让韩江雪欢喜不已。
时辰还早,借着这个机会,韩江雪又与墨离打听了更多关于慧通大师之事。墨离自然是知无不言,细细的与韩江雪说道了起来。
韩江雪没有想到,墨离竟然与慧通大师还有着一段不浅之缘,她不由得细细盯着墨离看了好一会,之后这才感叹道:“想不到你还真是挺得老人家喜欢的,我师傅就不必说了,那样多变的性子都能够把你当成朋友似的对待。而慧通大师这个方外之人,竟然也与你扯得上私交一词。还曾与他通宵对弈,啧啧,你这小小年纪的怎么就这般多让人不可思议的奇事呢?”
“雪儿这算是在拍我的马屁吗?”墨离一听。双眸都快笑得化了似的。
被心爱之人这般夸赞,嗯,这种感觉当真是极好!
“哼,我才不拍马屁呢!”韩江雪故意白了墨离一眼,而后抓住墨离先前唯一没有详细交代的关键点追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跟慧通大师结下善缘的呢?”
万事开头难呀,好的开头更是难上加难呀,韩江雪哪里可能不好奇。算着年纪,墨离刚刚认识慧通大师的时候不过十四五岁罢了,真是无法想到一个小小少年怎么能够跟堂堂天下神僧谈得来。
“这个吗。暂时还真不能够告诉你,一会得等大师来了之后,得到了他的同意才能说。”墨离宠溺的看着韩江雪,怕那丫头说得嘴干。又给她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她的唇边。
韩江雪本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这人。知道墨离这般说一定是有原因,因此也不再追问,接过了茶喝了几口,倒是正好让喉咙舒服了不少。
嘴上没再问,不过心里头猜测却是不断,想到刚才墨离有提过他曾与慧通大量通宵对弈,莫不是这事还跟下棋有关?
想到这,她不由得再次看向了墨离。满意之色难掩其表。
好吧,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日后要嫁的男子十八班武艺是样样精通。估计也就是除了生孩子没可能做到,其他的真找不出他不会、做不好的事来!
其实,韩江雪一直都知道墨离有多么的出色,只不过,每每想起这个如此出色的男子日后将会成为她的夫君,将成为她韩江雪的男人时,她的心便不由得激动起来。
是的,没错,她的男人,她韩江雪一个人的男人……
等等,韩江雪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一时间看向墨离的目光也突然变得复杂莫测了起来。
墨离不由得笑了笑,这会这个小妮子现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他竟然走起了神来,而且神情一会一个样,真不知道脑袋里头到底又想到了什么。
好一会,见韩江雪都没有再吱声,还是这般琢磨不透的盯着他发愣,墨离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雪儿,你怎么啦?”他伸手拉了拉她,语气很是轻柔,似乎怕稍微大声了些会惊吓到这会不知道正神游到了哪里的心上人。
被墨离一唤,韩江雪这才总算是回过神来,而后竟是少有的在墨离面前叹了口气,面色显得极其严肃正色。
“发生什么事了?”墨离见状,当然更加担心起来,韩江雪突然而来的情绪转变让他心生不安。
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丫头心中的不快,心中的压抑、心中的烦闷、心中的惆怅……他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复杂情绪,但他却是实实的在的感觉到了。
对方的心绪深深的牵动着他的心,这一辈子对他来说最大的快乐便是可以让这丫头幸福快乐!
“墨离……有件事情我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你。”韩江雪想了想,还是出声了,有些话她觉得还是明确着问清楚才好。
她向来不是那种有事会藏在心底让自己憋着去瞎猜瞎想瞎不好受的人,特别是面对之人将会是日后一辈子在一起的人,所以既然想到了当然就要有所明断。
“什么事?你问吧!”墨离这会自然也认真不已,江雪所在意的事那么自然也是他所在意的。
不论这丫头想问什么,只要是能够回答得上的,他都不会藏着半个字。
就如同先前雪儿问他是什么原因才会与慧通大师结缘一般,能够马上说自然便马上说,哪怕有些事不能直接解答,但也会对江雪实话实说暂时还不是时候,再如何也绝对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欺骗!
他并不知道江雪到底想部他什么,但是从江雪单独对着他时从所未有过的严肃来看,那件事一定是对这丫头极其重要的!
韩江雪沉默了片刻,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墨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以后,除了我以外,你还会再娶别的女人吗?”
没错,就是这个问题,刚才韩江雪突然想起,而后却是再也无法去回避。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墨离对她的感情点点滴滴她都看得清楚明白,可是妻妾成群却毕竟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观念。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男子娶几个女人都是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换成是前一世,她压根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因为在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遇到让她喜爱动心的男子!那一世的自己对于未来的婚事也不曾有过多少考虑,嫁与不嫁,嫁什么样的人都不是最重要的。
而这一世,一切都不相信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清楚的明白心底里头对于那份爱有多么的重视!重视到根本无法忍受第三个人的介入!
越是在意的便越无法容忍其中的瑕疵,特别是感情,特别是那个爱着的,想要与其相扶相依一路而行的人!
韩江雪的话,顿时让墨离不由得一怔,随之而来的是心底深处那无法言喻的狂喜与幸福!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多么的在意他,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早就已经在无声无息之间深深的扎入到了彼此的心底!
还会再娶别的女人吗?他根本不需要再反问自己,因为答案唤之欲出!
这个世上,除了韩江雪,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住进他的心!这个世上,除了韩江雪,他不会再娶任何女人!
伸手握住韩江雪的手,墨离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傻丫头,目光中的柔情洒满了整间屋子。
“不会!任何时候都不会!”他用最简单的言语表明着心中最坚定的真情:“因为有你在我身旁,已经足够!”
明明是最简单的一句话,可韩江雪整个人却都静止了下来。那一字一字从墨离嘴中出来,砸到了她的心尖尖上,所有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都停顿了下来。
她的眼中、心中都只剩下了那个说有她便已经足够的人,只有那个不曾说过爱她却用全身心在珍爱着她的男人!
“好!我记下了!”
话一出,眼中竟然有泪落了下来,模糊掉了她的视线,可她却真真是在笑,笑得足够让百花在这一刻尽失了颜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奇异玄机
不用过多追问是真是假,甚至于没有半丝的质疑,于韩江雪而言,墨离说到便一定能够做到!
当信任、爱,美好的融合在一起时,对方的一切自然不必任何多余的质疑。
慧通大师讲完经来到厢房之际,韩江雪与墨离早就已经结束了之前那份永远将烙印在彼此灵魂心底的感动,但空气之间还弥漫着那种微不可查的醉人气息,这倒是让慧通大师一下子便捕捉到了。
大师虽为方外之人,但却也是人,进来之后当下便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对有情男女。
“大师!”
墨离与韩江雪同时起身相迎,对于慧通大师的尊重毫无疑问。
“墨施主、韩施主有礼了,请坐!”
慧通大师这会单独相处之际,倒是比之先前面对大众时更显亲和,若不是和尚的光头顶在那里,那样的感觉当真就像是一位普通的慈祥长者。
不论是先前的所见,还是之前墨离关于慧通大师的讲述,韩江雪早就已经知道慧通大师的性子,那样的慈祥与安和带着看穿世俗一切的睿智,那种真正的通透也只是存在于这样的高人身上。
“多谢大师刚才替江雪正了名。”韩江雪很快当面道谢。
“韩施主不必在意,贫僧不过是道出了实情罢了,与任何人无关。”慧通这会倒是将韩江雪看得更加分明,边说边点了点头。算是对于韩江雪的再次赞许。
韩江雪听罢,当即又道:“大师是高人,不在意世俗的这些俗礼。但江雪不同,就算如大师所言并无刻意正名之心,纯粹只是道出事实,但再如何江雪也是受益者,所以大师接受不接受是您的事,但这个谢江雪却还是得道的。”
“韩施主倒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跟墨施主果真是天赐良缘了!”
慧通大师这会却是爽朗一笑。应不应谢的当真没什么重要的,直接便把话题给扯到了墨离身上。
天赐良缘,呃。这样的话从出家人嘴里说道出来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但慧通却并不相同,心中无一物,又能何处惹尘埃呢?
“多谢大师吉言。”墨离倒是毫不客气的主动领了。笑着说道:“大师。雪儿是我的未婚妻,她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可否请大师赐教?”
“墨施主是有福之人,亦是惜福之人,贫僧自当知无不言。”慧通这话即是对着墨离说,同样也是对着韩江雪说,或者在他扯来,墨离与韩江雪本就没有多大的区别。
如此。墨离自是朝着韩江雪点了点头,示意其自已将之前心中的那些疑问一一问出便可。
“大师。江雪知道大师不打诳语,但心中的确对于今日之事有些想不太明白的地方。”
韩江雪很快便直接问道:“大师所指的一卦之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不知大师可否详细解说一下这个中的玄机?”
“韩施主不必过虑,贫僧与韩施主之间的一卦之缘就是指的这个意思,并无其他的意思。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是有定数,等贫僧替韩施主算完这一卦后,将来无施主再与见面之缘!”
慧通大师含笑而语,所谓的相遇离别在他的话中其实都并无任何的区别。
“这样吗?那如果今日我不让大量算这卦的话,是不是日后咱们还会再缘见面,一直得等到算完那一卦才行?”韩江雪顿时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难道慧通大师非得要给她算上一卦才行吗?
“施主说笑了,上天注定之事自然不会改变,就算有所不同那也只是某些细节与过程发生了变化,却都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慧通检为耐心细致的解释着:“就好比今日这一卦,并不是韩施主说推迟算就能够推迟算的。当然,人的自身努力同样也很重要,但还是回到先前所说的那一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这样的话顿时让韩江雪沉默了起来,如果慧通大师所言没错的话,那么现在她重生之后改变着上一世许多的结局又算什么呢?
是重生后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是就算她改变甚至于连她自己这个异数都不过是许多小的细节与过程变化的一个小点,根本不会影响到真正的那个最终的定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最终的定数与结束又会是什么?
“大师,既然世间一切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任何的努力还有什么样的意义?反正不论如何我们都无法改变最终的定数,那努力岂不就成了傻子?”韩江雪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所以大师,我想验证一下,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一切都有定数。”
说着,韩江雪便站了起身,直接准备告辞,那模样分明是没打算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慧通大师便直接离开。
没有生辰八字,慧通自然就算不了卦,没算完那一卦,他们之间这一卦之缘便出现了问题,她倒是想看看所谓的定数究竟会如何?
见状,墨离倒也没有劝说什么,韩江雪的做法虽然显得有些孩子气,白白错失了神僧算卦的大好机会,毕竟慧通大师可是从来轻易给人算卦的。但只要是韩江雪的决定,他也不会随意去干涉。
起身告罪了一下,两人正准备告知离开之际,却见慧通大师不由得笑了笑,而后自行取出手中的算卦用的龟壳给铜钱,毫不在意的自行算了起来。
如此一来,韩江雪与墨离自然下意识的收回了脚步。
“大师,没有生辰八字您也能算吗?”韩江雪不解。
“韩施主稍等。”慧通已经打出了卦象,这会正极为用心的看卦解卦中。
韩江雪更为不解,不由得抬眼看了墨离一眼。
墨离见状,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说了一句:“走或留,都依你。”
说实话,具体他也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依着自己对于慧通大师的了解,大师是不可能玩这种故弄玄虚的事情,这会既然算了,那便是真的在算。
而且,其实他们这会立刻走不走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大师只是说过与江雪有一卦之缘,算了卦后会不会将所算出来的结果告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韩江雪也想到了这一层,因此微微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拉着墨离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坐好。
慧通大师用了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揣摸那副卦象,而整个过程对于他来说竟然比原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说实话,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奇怪的卦象,解卦过程不由得时不时的抬眼看上几眼韩江雪。
等到慧通大师终于不再盯着那几枚铜钱思索时,墨离与韩江雪也这才下意识的看向慧通大师。他们这会反倒是谁都没有说话,就连韩江雪一肚子的疑惑都没有多问。
“韩施主,刚才贫僧已经替施主算了一卦,只不过卦象很是奇怪,是贫僧几十年以年闻所未闻的,是以这解卦还真是不太好解。”慧通终于出声了,看向韩江雪的目光交过丝丝不解。
“大师如何得知我的生辰?”韩江雪并没有在意慧通大师所说的那个奇怪,反倒是问出了其他的问题。
她自己的命格怪不怪,她自己最为清楚,两世为人,死而重生回到过去,这样的事情若还称不上怪的话,那么怕是这世上再也没有旁的事物敢称这怪字了。
问这话的同时,韩江雪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毕竟慧通大师没有直接看穿她重生的真相,心中多少是不再担心的。哪怕慧通大师这样的高人不会像普通世俗一般视她为妖魔,但太多的东西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也不知从何解释。
“韩施主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你的卦象。”慧通大师微微一笑,倒是直接点出了这一点,而后又道:“关于你出生的时辰,因为本寺住持大师曾经替你做过洗礼,而你的生辰很是特殊,所以住持大师一直记得,刚才在送贫僧过来的路上已经提前告之。”
“原来如此。”韩江雪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倒也的确很是正常了:“敢问大师,江雪的卦象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只是不意外自己卦象的奇怪,却并不代表真的不好奇卦象上到底都算出了些什么。这一点,估计正常这人都会想知道的。
慧通大师自然听出了韩江雪话语中的侧重点,不过也没在意,径直如实回答道:“刚才贫僧曾与施主说过,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但奇怪的是,刚才贫僧替施主算的这一卦,却根本看不出施主的定数!”
慧通倒真是出家人不打逛语,哪怕自己的话前后明显有着悖论与矛盾之处,但还是依实道了出来。
听到这个,墨离与韩江雪倒是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韩江雪心中一怔,而墨离则显得颇为担心。
“大师,您能说具体一点吗?”墨离忍不住出声了,牵扯到了江雪的事,他自然比谁都在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解惑
对于墨离的要求,慧通大师还真无法满足,如果能够具体说明的话,那便表示他已经解开了韩江雪的卦象之迷。
整体说来,他能够看到的如同韩江雪面相所显示出来的一般,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带煞之命,而是非同一般的大富大贵之命,但除此以外,慧通大师却是再也没法算到其他。
按理说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谁都不例外,而这一辈子,慧通大师看过那么多的人,还从没出现过这种根本完全看不清对方命数的事情来。
就连墨离这种特殊的潜龙暗伏,早就那么多年以前他便算了出来,但这一次却真的完全算不出韩江雪。
“墨施主,不是贫僧不愿意多讲,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样说。”
慧通大师头一回这般为难,看着韩江雪说道:“韩施主命格极其怪异,基本可以以十七岁为分隔线。十七岁以前,贫僧竟然推测出完全不同的两段命数,两段命数即有关联但又有着完全不同的结果,仿佛是两个不同之人一般。这种双层命数的现象当属世间罕见!”
“而更奇怪的是,十七岁以后的命数,就像是被人用刀活生生的切断了一般,凭空消失,毫无命数一说了。”慧通大师自己也想不清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这些听着好似都违背了一切皆有定数的天理,但事实却就是这般不可思议。
“凭空消失?”墨离的声音瞬间有些微不可察的惊恐,慧通大师的意思难道是说江雪会在十七岁之后遭遇到什么不测吗?
“墨施主。凭空消失只不过是贫僧的一种说法罢了,也许描绘得并不太过,但绝不代表韩施主十七岁后就会辞世。”
佛心慧眼。慧通大师当然一下子明白了墨离所惊恐的原因,因此当下便解释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便代表她的命数还是有定,能够被贫僧推算出来的。更准备的说法应该是,贫僧对于韩施主十七岁后的命数完全无法推算,仅此而已!”
“大师的意思是,十七岁也许就是我人生的一个巨大分隔线?”韩江雪倒是面色平静得很。略有所思后出声问道:“这个分隔线是什么,能不能度过,过去了又将如何。所有的一切如今都还只是一个未知数。也许,如果我能够顺利的度过十七这个坎,我的命数才可能会再次变得清晰可寻起来,对吗?”
听到韩江雪的自我推断。慧通大师倒是点了点头:“嗯。也可以这般说。贫僧倒是觉得韩施主这番描述很是生动形象。”
“那岂不是说,十七岁的时候江雪会有一个很大的劫数?”墨离这下却是被这些刚刚重新理解到的所谓更贴切的描述给弄得愈发担心起来。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够允许江雪有任何的闪失!
“墨施主,这一切贫僧也全然无法确定,一切都只不过是推测罢了。”慧通依然只能这般说,因为他的确所能够推算出来的就是这些罢了。
韩江雪十七岁之后的一切如同被一团奇异的迷雾遮住,根本不可触及,再加上这个女子十七岁之前截相反的两层命数。这样的存在当真是绝无仅有!
慧通大师当然知道墨离心中担心、紧张什么,因此又道:“不过。贫僧虽然无法算出韩施主的命数,但韩施主的命数与你紧密相联。”
“也就是说,我的命数有可能会影响到江雪的命数?”墨离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极为的思索着两者之间的关系,以及有可能产生的影响。
“贫僧只能说,你们两人之间的关联也是注定的,但最终是谁影响谁全都自有定数,就算是绕再在的圈子,最后也将会归于原位。”慧通大师微微笑了笑,所说之话听着并不复杂,可感觉就是有那么说不出来的绕。
韩江雪这会倒是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而后压根也没去担心自己那所谓的倒数,而是如同钻空子抓漏洞似的,笑着韩慧通大师问道:“大师,既然你说一切都有定数,然而却偏偏出现了我这么个异数,那么不正好可以证明凡事总有变数吗?有变数的话,定数也就称不上定数,不是吗?”
“韩施主话中玄机无数,慧根超凡,贫僧以为你的话本身是并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你所说的变数改变的永远只会是某个局部罢了,哪怕是你认为那个局部已经足够大,足够惊人,但实际上,放在整个世界之中,却不过是一粒尘埃!”
慧通大师微笑而道:“就好比,生、老、病、死,这便是所有人的定数。而每个人则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努力去改变自身,但所改变的却永远只是极小的局部,最终是无法让人脱离这一切。”
“有人坠胎,但改变不了生过的本质,可以驻颜延年益寿,但终究只是让老去的速度变慢一些,却永远无法阻止最终老去。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药材,治得好的也只是某个病本身,却还是改变不了生病的事实。死亡更是如此,从古至今,哪怕就是能够活上千年万年的乌龟,最终也还是得面临一死。”
“所以说,即便你以为你改变了定数,但实际上放眼于整个大世界内,你改变的却永远只是某个小小局部中的一丁点变数。”慧通大师最后总结道:“当然,虽然定数无法改变,但许多时候往往一些不经意的变数就可以让我们受益无穷。如此一来,两者之间也就并无冲突与矛盾之处了。”
听完慧通大师的话,墨离与韩江雪都同时陷入到了各自的思索之中。而慧通大师也没有去打扰,微笑的在一旁看着这一对年轻的男女,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墨离终于先从思索中回过了神来,而很快,一旁的韩江雪亦同样将思绪给拉了回来。
“多谢大师赐教!”墨离率先出声,眉头也早就松了开来,显然是已经完全想通彻了:“不论将来江雪与我的定数是什么,总之我都会按照我们原本要走的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慧通大师含笑却不语,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认可了墨离的态度。
其实,每个人对于定数都有着不同的理解,最主要的不是成天去担心些什么,而是如何去面对。很显然,经由今日一番交谈,这位年少的惊世之才已经真正的化去了心结,将来的路势必更加不可估量!
而就在此刻,韩江雪亦出声了:“大师,江雪也想明白了。说到底,人生之间定数与变数变存,对待定数我们当顺其自然,而对于变数则当努力争取。如此一来,才不枉在这世间白走一趟!”
这话一出,慧通大师的眼睛瞬间流露出无比欣喜的光芒。
其实,墨离与韩江雪所说之言有着一种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韩江雪却是将这种意思概括得更加形象而生动。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皆天生慧根、潜质非凡,善哉善哉!”慧通大师双手合一:“我佛慈悲,可惜两位施主无法入我佛门,万望将来多存慈悲之心,尽可能普度苍生!阿弥陀佛!”
最后一声阿弥陀佛道出,慧通大师便不再多言,闭上了眼睛,静坐起来。
见状,墨离与韩江雪自然知道这是慧通大师送客的表示,他们之间今日的这场佛缘应该已经结束了。
所以,两人对视之后,也不再久做逗留,一并朝着慧通大师行礼过后,当即便离开了厢房。
此时,五华寺的香客已经离去的差不多了,墨离与韩江雪带着随从亦没有再做耽误,一行人慢慢下山,回京城。
下山的小道还没走多远,韩江雪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朝墨离说道:“要不,我现在再折回去一趟?”
墨离自然明白这个丫头的心思,笑着说道:“算了吧,你就别再耽误力气了,慧通大师这会应该已经从另外一条下山之道走了,你就算再折回去也碰不上他的面的。”
“走了?你怎么知道?”韩江雪自是不解。
墨离很快解惑道:“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小僧拿着准备好了的干粮往大师屋子那边而去。这会并不是用斋饭的时候,那些干粮当然只可能是给慧通大师路上备的。”
“难道说,日后我真的再也见不到慧通大师了?”想起那一卦之缘,韩江雪心中感觉有些怪怪的。
“大师向来就是那种来去无痕的人。”墨离并没有做出任何下面的回答,只是这般说出了一个事实。
“那也是,算了,不想这个了,总之今日能够有缘与大师说这么多话,当真是受益无穷!”韩江雪很快便笑了起来:“说不定日后会有变数呢?走吧,咱们赶紧回京吧,不知道现在宫里头怎么样了!”
“这会呀,那自然是热闹得很的,不过还不够呢,兴许过几天,那才是真正的热闹!”墨离的话明显意有所指,唇边的笑意更是说不出来的精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叛乱!
京城的风向的确变得极快,不仅仅是因为有着慧通神僧如此具有信服力的公正正名,同时也是墨离一手安排推手的功劳。
等到韩江雪与墨离一路游玩,最后才回到韩府之际,京城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韩江雪并非命格带煞,而是钦天监的官员推算上出了错。因为皇上得知慧通大师的话后,当即便让人将钦天监的人给拿了问罪。
一时间,整个事情几乎一边倒的传了开来,比及当时皇室让人恶意扩散韩、墨王两家之事的速度更加快得不可想象。
不少细心的知情人不难发现,这一场传言风波分明就是皇室与墨、韩两家的一次正面较量,而很明显,韩、墨两家又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而可怜的钦天监也只能够做为双方中一个倒霉的替死鬼。
这样的争斗,日后怕是会只多不少!
然而,不论外头的风声风向变成如何,却始终不会影响到韩江雪什么。
这几日,她也不必再如以前一般几乎日日出门习琴,倒是多出了不少的功夫陪着已经有了身孕的嫂嫂一并恶补一下自己那进展极其缓慢的女红。
韩江雪愿意学,林晓晓自然乐意教,姑嫂凑到一起比起亲姐妹来不逊分毫。
知道韩江雪是为了墨离而学,这么大的姑娘明年就要出嫁了,自然是想除了可以做个勉强拿得出手了的香囊外,还能够做点更大些的物件。比如做件衣裳之类的。
所以林晓晓把自己看家本事一一都拿了出来,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教,全然不在意向来聪敏的江雪在女红上的少根筋。
“这个怎么样?”韩江雪这会当然还没那样的能耐直接试水做大人的衣裳那些。正好嫂嫂腹中的小侄子日后出生后要穿的小衣服小鞋袜之类的可以先拿来练练手。
她比划着手中刚刚好不容易拼齐的小袜子,显得很是兴奋。虽然自己也看得出针脚又粗,裁剪又乱的,但好歹总算是凑成了型,比起前两天弄的来说要好得多了。
“不错,进步很大。”林晓晓看着那双小袜子开心的笑着,毫不吝惜的夸赞韩江雪:“雪儿很用心。照这样的速度,明年出嫁前一定可以做上一件不错的衣裳送给你夫君的。”
“嫂嫂,也就你觉得我做得不错了。昨日连紫月都笑话我了。”韩江雪摇了摇头,不由得有些好笑。而后也没再提自己的真实水准,转而看着林晓晓的肚皮道:“我的小侄子现在会动了吗?”
听韩江雪问起腹中的孩子,林晓晓顿时满面的母爱光环。笑得愈发的开心:“哪有那么快。现在连三个月都还差几日呢,听说最少得到四五个月时才能够感觉到胎动。”
“是吗?”韩江雪自是很好奇这些东西,放下手中的针线,擦了擦的小心不已的凑近摸了摸林晓晓的肚子道:“那现在我们跟他说话,他能听得到吗?”
林晓晓亦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点头道:“应该可以听得到的,大夫说了,有空的时候就跟他多说说话。总是好的。等满了三个月,还得多走动。越是日头沉便越要走动得勤,这样生的时候孩子才容易生下来。”
“嗯,那就好。”韩江雪收回了手,满心都觉得无比的奇妙,而后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朝林晓晓说道:“嫂嫂,我听人说有了身孕的人特需要人陪,大哥事特别多,陪你的时间少。要是你觉得林家那边方便的话,其实可以让你娘家人过来韩家住上一段时日,这样也可以有更多的人陪你说话解闷的。”
韩江雪自已也不是时时都那么得空的,所以便想起了那个林家四小姐。林晓晓与林四小姐关系挺不错的,她是怕林晓晓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却又不好意思提出,所以这才主动着将这事给点了出来。
听到这话,林晓晓倒是摇了摇头道:“这个暂时倒不用了,我父亲离京上任后,兄长不久也跟着去了那边。现在家中所有的事情全都由母亲打理着,也挺忙的。四妹妹也到了要准备婚事的年纪,还是莫要去叨扰她们才好。”
“再说,我每日在府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你大哥每日再晚也会回来,你一有空也时不时的陪我说话聊天,还有二婶、三婶、端儿、喜姐儿、庆哥儿他们,平日里一有空也会过来陪我说话解闷,都这么多人陪着我了,哪里还会不够呢?”
林晓晓当真已经将韩家当成了自己的家,韩家人也成了自己的亲人,不似别的那些孕妇一般总有那么多其他心思,更没觉得唯有娘家人在身旁才安心那样的小心思想法。
见嫂嫂心里是真没在意这些,所以韩江雪倒也没有再多劝,正想再说点别的什么趣事逗嫂嫂开心时,却见水儿走了进来,说是老皇叔府上有人过来了要见她。
听到这,韩江雪自然没有再在嫂嫂这边逗留,先行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师傅前些日子虽然已经离京,不过他的府上的下人当然还是照常运转,当然不可能说老皇叔不在便直接关门清空了。
过去一问,这才知原来是宋钦让人过来带信的,说是本应该明日上的课,提前到今日,请韩江雪现在便过去,宋钦已经在琴房等她。
见状,韩江雪也没有多问其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稍微准备一下这就过去。
依着宋钦的性子,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改动上课的时间,所以韩江雪并没有多问不知情的送信人,而是直接带人动身过去。
进到老皇叔府中后,琴房那边果然传来了极其悦耳动听的琴音,韩江雪还是头一会听到宋钦弹琴,跟师傅的比起来明显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境。
一直等到琴音落下,她这才抬手敲门走了进去,而这会刚刚一曲结束的宋钦仿佛还沉浸在先前那曲子的意境之中,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韩江雪走到他面前,这才顿时清醒了不少,略显青涩的笑了笑,请韩江雪落座。
“师兄的琴声是我听过的最纯真、最美好的。”
韩江雪并非拍马屁,她当真觉得宋钦这样的人很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可以一直保留着孩童时代最纯、最真的想法本就实属罕见,更别说还是一个生于武将世家的将门之子。
“师傅也曾这般说过,所以我家人他们都觉得我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合格而优秀的将领!”宋钦的话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遗憾:“因为他们说我的性子注定缺少优秀武将所必备的东西。”
“那师兄自己觉得呢?”韩江雪反问:“难道只有视人命如草芥,残忍血腥而没有一丝心软的人才能够成为出色的将领吗?”
没等宋钦回答,韩江雪便再次说:“于我看来,真正优秀的将领需要果断坚定,但并不是冷血无情,需要担当魄力而不是毫怜悯之心。相反,一个真正出众的将领必定是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否则他便只能是一个在战场上杀人的工具罢了。”
听到韩江雪的话,宋钦的目光顿时明亮得惊人。
没错,在他的心中,其实也是一直这般认为,而今日再次从旁人嘴里听到类似的想法,这让他无比的激动!
“师兄,你觉得我外公是一个出众的将军吗?”韩江雪再次反问。
“当然!”宋钦连忙点头应道:“谭老将军一直都是我心中最为敬重的将军之一!”
“那就是呀,说起来我外公的性子才是看着更不像那种达标的好将领,不过最终那些都改变不了他就是一名出色的将军的结果呀!”韩江雪鼓励道:“我相信只要师兄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可以证明给所有人看,你可以做得比任何人好!”
“谢谢师妹!”宋钦再次大受鼓舞,之前的那些小小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倒也不必韩江雪多问,宋钦很快便主动提及了为何将琴艺课提前的原因。
原来,今日一早宫中收到了甘南八百里加急奏报,甘南暴民揭竿而起,反了!
而且,这一次甘南叛军规模极大,不到三个月的功夫竟然已经扩大到了数万民众,不但杀了地方官夺城自拥,而且甘南那一边竟然达到了一呼百应之效,整个叛军趁势直接夺下了周边近六七个县,并且气焰十分高涨。
当初甘南刺史只是将这些人当成普通的暴民,以为靠着自己手上的兵力完全可以镇压得住,所以并没有及时上报朝廷,如今却没想到叛乱如同**,一触便瞬间烧成这般模样,完全失去了控制,连甘南刺史都被反军给趁乱斩杀掉了。
皇上看到急报后自是雷霆震怒,当下便点将派兵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事甘南叛乱。
宋钦本想申请这一次随主将一并去往甘南历练,但他这个念头被顶头上司立马打消了不说,还被兵部不少的人嘲笑了一番。最后甘南自然是没得机会让他去的,反倒是被摊上一个跟着去筹集粮草的倒霉差事,明日起便得忙得不可开交了。
所以宋钦这才只得提前先代师父替韩江雪上课。(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解析
不论是朝廷的事,还是宋钦自己个人的事与想法,他都没有刻意瞒着韩江雪,没一会功夫便将这桩大事给说道了个清楚。
甘南暴民造反,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俨然已经发展成为了揭竿而起的叛乱之军,这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造反。如此一来,东明本就错乱不堪的局面愈发的给人一种破败之感。那早就已经岌岌可危的江山更是面临着最为直接严重的风雨飘摇。
韩江雪想起了那天从五华寺下山的路上墨离说过的话,“兴许再过几日,那才是真正的热闹”!
看来,甘南那边的紧张局势,墨离应该是早有所查,所以才会有此一说。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怕是一个头两个大都不止了,一双眼睛多少也应该在三王四家身上暂时消停几日了吧。
至于有心历练的宋钦,因为韩江雪的一番间接开导的话,倒也不再沮丧,少年这会倒是把师兄的气场给充分展露了出来,按照师傅走前交代的内容给韩江雪上起了课来。
韩江雪见状,也没有过多与宋钦讨论叛军一事,心中寻思着回去后找机会问问墨离,想来一定会了解到更多的内情。
一堂课下来,宋钦教得很是用心,再加上韩江雪本来在这方面就悟性非凡,所以课程很是顺利,并没有因为是宋钦的突然接手而影响到什么。
而后宋钦又布置了一些相应的练习,等下一轮课得到了七八天之后。所以有些东西自然是得提前布置的。
临走之际,宋钦却是叫住了韩江雪,让她先等一等。
见状。韩江雪自是停了下来,却见宋钦从屏风后头抱了一把琴出来,略显不好意思的走到她的面前。
“师妹,上回我说要补送一份礼物给你的,恭喜师妹订婚。”宋钦看着那把琴说道:“这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是我自己闲暇时制成的第一把还算凑和的琴,就送给师妹权当订婚之礼!”
本来这份礼早就应该补送到的。只不过先前这把琴还有个别的地方没有完工,不算完整,所以这才又耽误了一些时日。
从琴身选料到制琴再到最后上漆。甚至于包括琴面上的兰草雅图都是宋钦自个一点一点亲手完成的,没有半丝假手于人的地方。
所以这份礼虽然算不是贵重,但却胜在心意。
韩江雪见状,自是开心不已。接过那把琴道:“师兄这琴做得真好。没想到师兄还有这么厉害的手艺!多谢师兄,我很喜欢!”
被韩江雪这般一夸,宋钦不由得又有些脸红起来,喃喃说道:“师妹喜欢便好,这琴虽然与师傅收藏的那些名琴相比,不过……”
说到这,他不太自在的顿了顿,而后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
“这是师兄亲手做的。我自然喜欢了!”韩江雪唤来了紫月,将琴给紫月拿好。再次说道:“师兄,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跟墨离一起请你吃饭,墨离都说过好几次了总想找机会与师兄一起聚一聚,只可惜总是没有碰到合适的时候。”
“嗯,等我这些日子把粮草的差事交了,一定去找你们。”宋钦应了下来,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虽只是口头的约定,不过两人都是那种守信之人,所以这样的约定也算是定了下来,只不过是时间暂时未确定罢了。
如此,韩江雪这才带着人先行离开,而看着韩江雪离去的背景,宋钦好一阵的恍惚。
不知道在那门口站了多久,一直到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了老皇叔府中的下人询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吩咐,这才回过神来。
“无事了,我也走了。”宋钦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叹息,而后慢慢抬步往院外走去。
他请楚的记得,那年武试时第一次见到韩江雪的情景。
与今日一样,韩江雪也是穿了件淡黄色的裙子,也是这般简单的发式除了一根簪子绾发再无其他饰物,也是这般脂粉未施却明艳动人得让人第一眼记住便再也无法忘记。
所不同的是,如今,她成了他的师妹,却也仅仅只会是师妹。她订了婚,要嫁的人是一位让他打心底里头佩服、崇拜永远也无法超越的人!
到了晚上,也不必韩江雪派人送信,墨离自个便来了。
似乎是怕麻烦,所以还是与以前一般悄然无声的就这般溜进了韩江雪的屋子。
看着桌上子备好的酒菜,墨离在韩江雪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道:“看来你已经听说了甘南叛乱之事,算准了我会过来亲自禀告,所以提前安排好了酒菜以做犒赏了?”
“能得墨王爷亲自前来禀告,自然是一大幸事。”韩江雪边说边给墨离倒了杯酒水:“行了,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甘南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听师兄说,似乎很是严重,那叛军领头的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一些,韩江雪相信墨离都一清二梦,所以径直便将心中好奇之处一一问了出来。
听到韩江雪的话,墨离也不急着问答,而是反问道:“原来你是从宋钦那儿听到的这个消息?我还以是你父亲和兄长告诉你的。”
“父亲跟大哥晚上回来的时候也说了这事,不过我最先是去上课时听师兄提起的。”见墨离说到了宋钦,韩江雪索性一并说道:“对了,我跟师兄约好了,等过些日子你们都得空的时候,咱们一起去喝顿酒。今日师兄把咱们订婚的贺礼都补上了,好像你们还没怎么正式见过面吧?”
“请他喝酒?你应该不止是为了谢他这份贺礼这般简单吧?”最了解韩江雪的当然还是墨离了,这会却是笑了起来道:“也应该不止是为了特意介绍你这位师兄与我正式见面吧?”
“那你倒是说说,我还想做什么?”韩江雪也跟着笑了起来,真不知道墨离这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压根就好像没有他想不到的事似的。
其实墨离说得一点也没错,之所以特意约师兄与墨离见面,无非是想拉近一下他们两人这间的关系。她的想法很简单,宋钦现在虽然年纪,不过在她看来却是个有着极佳潜质的将才,最主要的是,宋家一家子都是极为出众的将帅。
这样的家族盛世之际倒也不会显得太过打眼,但是一旦处于乱世的话,他们的站队则可以直接影响到复杂的局势。
不论宋钦日后是敌是友,总之现在他都是自己的师兄,她的师兄自然也可以说是墨离的师兄。这么好的关系提前多走动亲近一些,说不定日后还真有机会成为同一阵营的朋友。
当然,哪怕日后他们最后还是不可能站在同一个阵营,至少昔日的友情也不必担心会做出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来。
总之一句话,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努力之后其他的也就是顺其自然了。
“你这是在给我制造机会,拉拢宋钦,有可能的话还有整个宋家?”墨离含笑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知道心爱之人时时刻刻都在替自己打算,为他忙碌,那样的心情当真是最为幸福的。
“别说得那么难听,这不叫拉拢,这叫建立良好关系!”韩江雪哼了一声,才不同意墨离的这种说辞:“他可是我的师兄,自然也算是你的师兄,搞好些关系总归是不会错的。”
“娘子说得对,为夫谨记于心。”墨离极其配合的应声,正儿八经的模样故意称韩江雪为娘子,自称为夫。
“得了得了,别贫嘴了,我还没嫁给你呢!”韩江雪一听,顿时有些想笑,不过也懒得跟这家伙多抬扛,自行转了话题:“对了,你还是先给我说说甘南的事吧,我想知道皇帝老儿这会屁股上的火是不是真的已经烧得够旺了。”
说到最后一句,韩江雪却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似乎亲眼看到了今日皇上在朝堂之上又气又恼,火冒三丈的样子。
见状,墨离自然是顺着那丫头的好奇心,点了点头,很快说了起来。
“其实,甘南那边的叛乱倒还真没有八百里加急里头写的那般严重,也远没有达到无法控制的局面。只不过是因为起事的地点有些特殊,那边基本属于三不靠的地段,离起事最近的一支朝廷驻军也有近千里之遥,是以事情发生之后根本就没有朝廷的人马真正管过那边的事。”
墨离果然对那边的事情了如指掌:“再加上甘南虽不是灾荒之地,但当地税赋极高,此次为了震灾又再一次的加重了甘南百姓近三层的税,如此一来便使得那里的百姓生活甚至于连一些灾区的难民都不如。百姓困苦不堪,积怨成堆,根本也没什么活路可言,有人揭竿而起自然立马无数人响应,队伍扩张得十分之快!”
“但目前这支队伍基本上由普通百姓组成,之所以短短三个月内便拿下了六七个县,那完全不是因为他们有着多么强的战斗能力,而只是因为绝大多数的都是百姓自发开的城门迎他们进去的,他们一路之上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有些实力的朝廷人马的抵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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