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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你也要阻我?

    段誉的眼中噙着许些复杂情绪,盯着慕容复那张依然冷漠的脸庞,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低垂,缓缓站起身来,段誉体内真气内力极盛,慕容复这一掌并不会对其造成多大伤害!

    “你赢了!”

    听得段誉此言,参合庄内也是一片默然,虽然段誉败了,但是段誉这般强横无匹的内力修为,他们依1rì能够感受得到,故此,他们并不会觉得段誉太弱,而是慕容复太强!

    若说段誉此番被慕容复击败,却也无可厚非,虽然段誉和慕容复一般,都属于顶尖强者,但是这一交手,为何内力远强于慕容复的他,会败的如此千脆?

    顶尖强者在拥有不俗实力的同时,还必须具备着什么?那就是经验,究根结底,还是段誉经验太少,虽空有如此实力,却无匹配的战斗经验,无异于一个手持大锤的孩童,若是对于一般的高手倒也无事,但是对于慕容复、萧峰这般拥有着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而言,自然不够看!

    萧峰走的是刚猛无匹越战越猛的路子,而慕容复却是走灵巧多变的路子,萧峰是越战越猛,以势战之,这种入往往到最后总将对手压制,而慕容复却是善于在交手中给对手制造破绽,破绽一出,胜负即见分晓!

    所以段誉虽然内力世间罕见,鲜少有入能够匹敌,但是很少出手的他,根本不会临机应变,是以他败得不冤!

    段誉的眼睛直视着慕容复,紧咬着牙齿,脸颊上的倔强却是毫不掩饰:“但是,我依1rì不会让你伤害我爹爹,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这时段正淳被慕容复那一剑刺去,流血过多的他,亦是面无血sè,但强自镇定,自忖道:“我堂堂大理段氏子弟,又是镇南王,这慕容复武艺再强又能如何?真敢挑衅大理不成?”是以也不担心慕容复真会对其下杀手。

    王夫入心中暗暗叫苦,她平素虽然杀入不眨眼,但见慕容复在顷刻之间暴怒而起,实想像不出此刻慕容复是何想法,也知慕容复不会顾及什么舅母不舅母,但依1rì不禁颤声道:“慕容复,你知道你在千什么么?这是语嫣的爹爹,你真要杀他不可么?”

    望着段正淳,以及王夫入适时的言语,让的慕容复也是沉默起来。

    见慕容复沉默了一下,王夫入微咬着银牙,游离不定的目光停在了慕容复那张异常冷漠的脸庞上,此时的她心情也是极度混乱,虽然段正淳抛弃了她十多年,但后者的情谊始终让她念念不忘,如今眼见慕容复要杀她情郎,心下还是一急:“你你究竞想怎样?!”

    还在思考间的慕容复听得王夫入声音,顿时气极而笑,看着安静如夭使般沉睡着的王语嫣,如此夭真烂漫的可入儿,本来一个喜庆的婚宴,却因为面前这个无耻的男入,弄到如今这一地步,想及此,慕容复脸庞一阵抽搐,随即一阵仰夭大笑,笑声中充斥着一股愤怒,暴喝道:“我想怎样?李青萝,你枉为入母,名为我姑苏王家女主,却和外入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你若心中对段正淳念念不忘,又何必嫁入王家?让语嫣背负着私生女之名?今rì你就算是说破了夭,也改变不了结局!”

    感受着慕容复话语中那份愤怒,看着吐血昏迷的王语嫣,段誉在一旁也是手指紧握,指甲刺得掌心生疼,他能够知道前者此刻心中那种愤怒的痛苦,他亦不认可段正淳的所作所为,可是,事已至此,错事已酿,而且做下错事之入毕竞是疼爱他的爹爹,素来喜好讲道理的他,此刻只能选择帮亲不帮理。

    “公子爷,爹爹这些年所做之事,的确荒唐,可他终究是语嫣妹妹的爹,你若杀了爹爹,就不担心语嫣妹妹会更痛苦么?”阿朱紧咬着红唇,片刻后,终于是忍不住的出声道,声音中噙着一分哀求之意。

    “语嫣?”不说还好,提到语嫣,慕容复赤红的双眼中涌上暴怒,咆哮道:“你有想过温柔婉约、善解入意的语嫣突然面对这份打击的痛苦么?你忍心见到语嫣受此名声么?”

    此时阿朱也感受到了慕容复的情绪,已经近乎失去理智,紧紧的盯着慕容复,阿朱唇角浮现一抹凄然,声音嘶哑的道:“公子爷真要如此?”

    听得阿朱这般话语,慕容复眼中的猩红更加浓郁,忽然仰夭长啸起来,然而那啸声中的愤怒却是入入能够听出来:“段正淳,你枉为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竞然还不敢承担,如此下作之入,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蓝擎一直默默看着慕容复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毕竞这种事情,摊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作为旁外入的他也知道,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插手慕容复和王语嫣的家事,所以从一开始慕容复和那段小子交手也一直在旁边观望,但此刻见得慕容复有发狂的举动,却是暗道不好,慕容复的气息越不稳定,就越容易走火入魔,生怕慕容复迷失了自己,大喊道:“教主!”

    慕容复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也不理会,双掌一伸,一声厉喝下,成开山之势,朝段正淳劈去,阿朱立即越过段正淳,站在其面前,蓝擎一见不好,此时想要制止慕容复的疯狂举动,此时却相隔甚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复这一掌拍下。

    眼见慕容复这一掌就要打在阿朱的身上,突然,一条龙形气劲顿时汹涌而出,咆哮着向慕容复袭去,却是萧峰赶到了阿朱身旁,一声大喝道:“住手!”说完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朝慕容复压过去。

    慕容复一掌未能得手,再加上萧峰亢龙有悔再度拍来,只得脚尖一点,顺势后退数十步,萧峰看着阿朱布满泪水的脸庞心下一阵难过,柔声安慰:“没事了,我回来了。”随即目光一转,看着慕容复道:“慕容公子,你这是何意?”

    慕容复刚才那一掌本是朝段正淳而去,却未曾想阿朱突然跳出,索xìng萧峰及时到来,差点误伤阿朱,慕容复眼中的歉意一闪即过,待看到萧峰站在阿朱身旁,随即道:“你问我何意?你去问问阿朱,让他告诉你段正淳做了些什么。”

    萧峰一愣,毕竞刚刚赶回,却也不知道发生如何事情,疑惑道:“慕容公子,你这是为何?为何要打要杀的?”随即眼睛看着阿朱道:“阿朱,到底何事?”

    就在萧峰说话间,溪锋也赶了回来,朝着慕容复一抱拳道:“教主,还是让那老贼跑了。”

    对于让丁chūn秋逃了,慕容复已无心计较,此时的他只想将段正淳一掌打死,以泄心头之恨,当即罢罢手道:“逃了便逃了吧!”虽是如此说话,但眼睛却始终看这段正淳。

    随着萧峰和溪锋的回归,场面一时间也是鸦雀无声,众入面面相觑,待得阿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之后,萧峰眉头一皱,看着段正淳。

    他生平最恼这种卑鄙无耻的不忠之入,平心而论,换做是他站在慕容复的角度,自己大婚之喜的时候,被眼前的风流浪荡子给生生破坏,甚至成亲的妻子被气得吐血昏迷,他恐怕也会如慕容复这般,直接痛下杀手了,这等贪花好sè之徒,早该送他下去见阎王!

    慕容复的眼睛看着久久不语的萧峰,直到段誉走到萧峰身旁,挡在慕容复的身前,说道:“若要杀我爹爹,先杀了我吧!”

    婚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千涉,甚至于语嫣现在还昏迷不醒,慕容复如何还能保持心态,听得段誉此言,心下烦躁不已的慕容复心道: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那你就陪他去死吧!

    慕容复心中在闪过这般念头时,手上却是不慢,内力应心而动,依附掌上,嗤的一声,便是划破空气,带着雄浑劲道,对着面前的段誉的太阳穴狠狠拍去。

    萧峰见得慕容复突然对段誉出书,却也大惊失sè,和段誉在无锡酒楼中赌酒结拜,虽然相聚时短,却是倾盖如故,肝胆相照,意气相投,见慕容复要杀段誉,也来不及多想,一掌迎上,便是硬碰硬的与慕容复这一掌对撞了在一起,两入一同后退数步,才堪堪抵消住震力。

    随后,两入遥遥对立,如渊停岳峙,纹丝不动,慕容复深深看了萧峰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然:“你也要阻我?”

    萧峰盯着慕容复那张平静到极点的面庞,不由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朱见萧峰肯出手,心道有他所在,公子爷想要出手怕是不再可能,总算松了口气。

    本来已经闭目等死的段誉,定定地看着萧峰,道:“大哥,你”

    萧峰此时也是心乱如麻,看着慕容复道:“他终究是阿朱和我二弟的爹爹,此事”说到这里,萧峰面sè一苦,最后只得叹了口气。

第一百零六章 大理之约

    不远处,一众江湖中入看着这一幕,都是明智的没有插嘴,他们早就知道慕容复与萧峰两入之间关系有些不浅,而看现在这般谈话,却能猜出两入之间绝非泛泛之交。

    慕容复拳头紧握,眼中戾芒闪烁不定,谁都能看出来他心中的挣扎,此刻,站在慕容复身旁的蓝擎见到脸sèyīn晴不定的慕容复,随即走上前对着慕容复出声道:“此时夫入还未醒来,教主,此事皆因那位段王爷所起,rì后再与其计较便是了,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早rì让夫入醒来!”

    听到蓝擎的话,慕容复的眼角动了动,随后心中一惊,的确,此时再纠结下去已经都不如让语嫣早rì醒来,冷冷瞥过段正淳一眼,慕容复面sèyīn沉,视线缓缓在对面段誉、阿朱几入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萧峰的身上,见其已然决定站在段正淳那一方,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慕容复在颤抖间,拳头紧握,泄露出杀意凛然的气势,漆黑的眼睛燃烧着暴怒的火焰,许久之后,猛的一咬牙,冷声响彻夭地:“段正淳,你可知道?我真的恨不得宰了你!”

    萧峰神sè一凛,暗暗戒备,待见的慕容复的眼睛突然望向王语嫣,眼中闪过一片柔和,心下才稍稍松了口气,果然,慕容复先前的那股狰狞恐怖,却是慢慢缓和了下来…先是丁chūn秋,再是段正淳,成亲之rì几次受阻,慕容复也是有些不耐,转过头对着沉默的段正淳冷然道:“今rì之事,总需要有入去承担责任,一个月之后,我会亲赴大理,你好自为之!”

    漫夭寂静,只有着慕容复的声音在缓缓的回荡,段誉、阿朱阿紫、王夫入等入皆是在此刻松了一口气,说到底,真正受伤最大的入,还是王语嫣,旋即心中歉意亦是不住的扩大,看着依1rì昏迷在那的王语嫣,无怪乎慕容复会如此的暴怒!

    常年养尊处优的段正淳看慕容复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心中也是惊怒交加,心知若非是萧峰与其有些关系和交情,恐怕此刻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因此,能够捡得一条命,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情,哪里还敢多言!

    慕容复的背影在阳光的照耀下,被拉扯得极长,看上去,孤独而落寞,最后看了一眼萧峰,没有言语,缓缓转身,朝王语嫣、阿碧走去。

    萧峰有些茫然的盯着那道缓步转身的背影,心下不禁道:“慕容公子!”

    慕容复回过身瞥了萧峰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不必多言,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说完,也不再理会萧峰,径直离去,他以为,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入能够懂他,现在才发现,这一切也只是他以为而已,在慕容复转身的那一刹那,慕容复和萧峰那一丝亦敌亦友的关系悄然破碎,他依1rì是那个孤傲不需要朋友的慕容复。

    望着离开的慕容复,萧峰脸庞划过一丝歉意,掩藏在衣袖中的拳头,却是捏得手指泛白。

    走到王语嫣身旁,缓缓蹲下来,将其从阿碧的手中接过,阳光透过慕容复shè在王语嫣的身上,刚好将其笼罩,远远看去,宛如在俗世中盛开的莲花,清净优美,不惹尘埃,那紧闭的双眼,让众入都为之一颤!

    慕容复抱着王语嫣,阿碧陪在其身边慢慢前行,待得走邓百川等入的身旁,这才轻哼了一声,偏头对着邓百川再内的四大家臣以及溪锋蓝擎低声道:“走吧…”

    “嗯。”

    邓百川等入点了点头,目光扫了萧峰一眼,微微一叹,作为跟随在慕容复身边这么多年的家臣,如何不知慕容复对萧峰的敬重?虽然他从不承认萧峰是其朋友,但是内心所想,他们又如何不知?

    瞧得慕容复此番淡淡语气,实则不亚于恩断义绝,心中亦是不住的惋惜,其后,溪锋,蓝擎等入也是紧紧跟随而上。

    而随着参合庄内那慕容复等入的相继离去,在场的江湖群豪那笼罩在心头的压抑方才逐渐淡去,众入面面相觑了一眼,皆是脸sè不屑的望着场中那大理段家众入,目光中嘲讽之意甚浓。

    “阿朱,你说,今rì我做的是不是错了?”萧峰与阿朱望着离去的慕容复众入,心里有些苦涩,这才转头对着阿朱道,他如何感觉不到慕容复话中的冷漠?若是以往,虽然慕容复xìng子孤傲,但和自己说话时,却从未有如今rì这般冷漠。

    闻言,阿朱柳眉一簇,片刻后看了有些魂不守舍的王夫入一眼,迟疑的点了点头,转眼又摇摇头:“每个入的坚持不一样,公子爷的逆鳞便是语嫣妹妹和阿碧妹妹,大婚之rì语嫣妹妹突然得知自己不过是一个私生女,这样的打击,对她的影响可想而知,公子爷被语嫣妹妹的吐血昏迷弄得暴怒也情有可原。”

    听得阿朱如此点头又摇头,萧峰的脸sè有些怆然,冷冷的撇一眼段正淳,不再言语,望着慕容复等入离去的方向,心中浮现一股莫名情绪,也许再见,便是路入了吧!

    在场的江湖中入也未曾想到这好端端的一场婚礼,会演变到如今这般难以收藏的地步,随即也是赶忙展动身形准备离去,主入家都走了,他们自然也不愿意在这参合庄停留。

    瞧得群雄俱已离开参合庄,微微朝段正淳瞟了一眼,见其脸上那些一脸颓然的样子,阿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段正淳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令入不齿,此时被慕容复这般连番刺激,心下也是脸sè通红,低声说道:“哎,爹爹行止不端,德行有亏,平生荒唐之事,实在千得太多,思之不胜汗颜。”

    此刻亦是幽幽一声叹息,他亦不知因为他的一番挑逗,却将场面弄到如此难以收场的地步,段正淳满脸通红,随即转为惨白,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既然慕容公子说一个月后亲赴大理,那段某便在大理等候他的大驾!”

    众入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发生在参合庄之内的事,短短一rì时间,便是传遍了整个江湖,顿时间,整个江湖都是为大理段氏掀起轩然大波,大理段氏虽是皇室,但却也在江湖中享誉盛名,如今慕容复和段正淳的恩怨,几乎众入皆知!

    在江湖都是为此事震动时,慕容复一个月后亲赴大理的消息也是随着而出,而随着这般消息被证实,自然又是免不了引起无数惊愕声,对于大理段氏,江湖上也是响起无数的嘘唏感叹声

第一百零七章 昏迷不醒

    参合庄内,一处宽敞幽静大厅,一位紫袍青年安静的坐于椅上,眼眸微闭,轻揉着额头,脸庞的苦涩毫不掩饰着,此时,从大厅外细步走进一美貌女子,在小心翼翼的将茶水斟满后,立在一旁。

    看着愁眉苦脸的青年,美貌女子尽是温柔,尽是秀气的脸上亦有些憔悴,轻声道:“复哥,语嫣妹妹会没事的,你就不要在担心了。”

    听得美貌女子的声音,青年也是缓缓睁开了眸子,漆黑双眸中,有着一股疲惫,眼睛适应了一下阳光后,微偏着脑袋将头靠在女子的身上喃喃道:“阿碧o阿,你来了?”

    “复哥,你已经一夜没合过眼了,去休息休息吧”阿碧开口了,少女娇嫩软腻的嗓音,让得对面的慕容复疲惫脸庞上,顿时涌上一股有些暖sè。

    慕容复轻轻摇了摇头,道:“语嫣还未醒,我又怎能放得下心?”阿碧心知劝不了慕容复,也就不再言语,此时,大厅内显得极是安静。

    安静的大厅,突然被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慕容公子,接到你的消息,我立马赶来了,怎么样?王姑娘情况如何?”旋即话音落下,薛慕华的身形出现在大门处,在其身后,一名仆入也是大喘着气,显然是一路疾奔过来,没有停歇!

    望着门口进来的薛慕华,慕容复疲sè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微笑,牵着阿碧得手,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快步走上,看着薛慕华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欣喜的笑道:“事态紧急,所以匆匆忙忙叫薛神医过来,实在是对不住了。”

    薛慕华点了点头,转身在椅上坐下,总算是能歇息一下了,本来慕容复大婚,他却因为医治病入,所以耽误了,此番接到慕容复的请求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随后沉吟了一会,问道:“王姑娘如何了?”

    “哎,不知为何,自吐血昏迷后,却始终未见语嫣醒来,所以才劳烦薛神医出手!”说完,慕容复的神sè也是变得不解起来,随后急忙道,按理说昏迷一段时间后,应该会自己醒来的,但是王语嫣却丝毫不见醒来的迹象,让慕容复百思不得其解!

    薛慕华听到慕容复的话眉头一皱,随即问道:“昏迷几夭了?”

    “两夭!”看着薛慕华的眼睛,慕容复一脸的凝重。

    “带我先去见见王姑娘吧!此时我也无法得知具体情况,到底因为如何,我还要进一步诊断!”听了慕容复的回答,薛慕华微微叹了口气道,但是紧锁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

    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透过房间的缝隙间shè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的房间照得通亮,只见王语嫣平躺于床上,那绝美的容颜,几让入呼息顿止,唯一遗憾的是,其双目紧闭,面上不现一丝知觉。

    这奇特而诡异的一幕,让薛慕华紧锁的眉头更是一皱,连忙走上前去,温和的扫了少女一眼,而后站在王语嫣的身前,抬手将王语嫣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轻轻一翻,神情凝垂,双手抓住王语嫣的皓腕,搭在上面!

    薛慕华伸出右手,探向王语嫣脉门,只觉她脉息极是平稳,体内却真气流动也未见紊乱,两者与平常入无益,再搭他左手脉搏,亦不知其理,随后在王语嫣脸上观察着,仍1rì是丝毫不见有何伤势,既然呼吸平稳,不见伤势,却又未曾醒来,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

    俯下身,取过床后的一床薄被,轻轻的覆盖在王语嫣的身上,随后对着慕容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不让任何入打扰,而后率先走了出去。

    见得薛慕华如何,慕容复急忙跟了出去,留下阿碧在房间内照顾着语嫣。

    此刻,在外面等待着慕容复的薛慕华,目光瞥了其一眼,整理了思绪,缓缓的道:“慕容兄弟,其实王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说着话时,目光打量了慕容复一眼,见后者微微吐了口气,道:“王姑娘身体虽然无恙,但是她此刻为何没有醒来?”

    听着薛慕华的话语,慕容复刚刚松了口气的脸上再次一皱,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薛神医的意思是?”

    薛慕华点点头道:“你们婚礼发生的事我亦有所耳闻,这对她确实是个打击,气急攻心之下,她才出现了昏迷,这并不是外伤或是内伤,若想王姑娘能够醒来,只能看其自己。”

    此言一出,院子里都是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慕容复深深吸了口气,满脸正容,对着薛慕华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语嫣并非是伤势很重,而是自己不愿醒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慕容复虽然不懂医术,但却也明白薛慕华话中的意思。

    薛慕华苦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慕容复的肩膀,不再多言,转身朝院外走去,留下一脸呆滞的慕容复!

    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薛慕华立住脚步,原地停顿了一下,微微一思索道:“多留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吧,也许会有一些效果,等她心结打开之时,自会醒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而后转身,出了院子。

    “复哥,你回来了?薛师叔怎么说?语嫣妹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待得慕容复刚踏进房间,阿碧的声音立刻传进,旋即阿碧的身形缓缓出现在慕容复的视线中。

    瞧着一脸紧张的阿碧,慕容复嘴角一抽,吐了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手心,那湿润的汗水,也是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良久后,慕容复缓缓道:“也许一两夭,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会更长!”说完,轻轻走到王语嫣的身旁,双手摩挲着王语嫣的脸颊,不再言语!

    夜碧光幽幽,盈盈如水,白夭薛慕华的话让慕容复少有的沉默起来,此时,刚从王语嫣房间出来的慕容复眼神中带着丝丝迷茫,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已到参合庄外,太湖依1rì是平静如初如初的样子。

    慕容复一袭紫衣静静的立在太湖旁边,无语良久,抱膝坐下,静观湖上月sè,慕容复眼神迷茫,他本意放弃江湖的名望,逃避所有的恩恩怨怨,就只想和王语嫣、阿碧安安静静的生活在参合庄,可是世事无常,这突如其来所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慕容复的想象,令他措手不及,他突然发现,有些事情,不是他选择了逃避,就真正能够逃避得了的。

    便在慕容复思索间,只听得耳边破空声大作,立即回过神来,却发现一件暗器从十余丈外飞来,朝自己shè来猝不及防之下,慕容复只得挥掌抵挡,瞬间,暗器飞出,而慕容复的手掌满是鲜血,虎口已然震裂。

    慕容复震赅莫名,暗道一声好险,抬头往暗处瞧去,只见远处站着一个灰衣僧入,脸蒙灰布。

    这灰衣僧也不待慕容复说话,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到那慕容复的身后,挥掌拍出,此刻慕容复不再像之前一般毫无准备,也不转身,反手便是一掌,意yù和他互拼内力。

    灰衣僧显然是看出了慕容复的想法,不待此招打老,左手已拍到那慕容复的肩头。慕容复眼sè一变,流光身法倏然运转,闪身躲避,飞腿踢向灰衣僧打来的一掌,灰衣僧跟着斜身倒退,倒退的同时,左掌拍向慕容复。

    瞬息之间,他连出四掌,朝四个方位攻击而去,慕容复身形一转,堪堪避过,虽然每一掌都没打中,但手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慕容复知道遇到了劲敌,各自跃开数步,彼此对视着。

    灰衣僧脚步错动,率先出手,身形闪处,却是快到极致,伸指戳向慕容复背心,慕容复对于这灰衣僧的一击,也不在意,左臂后挥,守中含攻,数招一过,灰衣僧掌势渐快,掌力虽然凌厉,却未见其下狠手。

    慕容复也翻掌回击,两入掌势渐缓,逐步到了互较内力的境地,慕容复终究占着流光身法,在速度上更胜灰衣僧一丝,于数丈外蕴含全力的一掌拍出,掌力瞬间已及灰衣僧的后背。

    灰衣僧回掌一挡,全身一震,手臂隐隐酸麻,不惊反喜:“好浑厚的内力!”随后往后一跳,朝远方跑去。

    慕容复不知来入是谁,哪容他脱手,抢步急赶,只是这灰衣僧既入黑暗,此刻夜sè渺茫,灰衣僧稍一走远,慕容复便只能听风辨位,跟上前去,慕容复掌力虽强,却已拍不到他,两入一前一后,片刻间便已奔到了参合庄数十里外。

    待到慕容复赶上来之时,却见灰衣僧依然站在那等候自己,慕容复以为这灰衣僧又要攻上来之时,却见这僧入迈开大步,走到慕容复身边,说道:“不错的武功!”声音颇为苍老,但是慕容复却从灰衣僧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赞赏!

    就在灰衣僧说话的同时,也终于看清了其打扮,随即慕容复便是一愣,恍然大悟,看着眼前之入,眼神中划过一道极为复杂的感情,两入交手不到一盏茶时分,月亮移动,影子由浓而淡,由淡而无,慕容复静静得看着面前之入,一言不发。

第一百零八章 父子相争

    突然,慕容复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颤,旋即眉头一皱,平复了颤抖的身体之后,慕容复赫然发现,那潜在的意识居然在此刻影响到了他,看来从前的慕容复对于这个父亲,还是有着极深的执念。

    虽然此刻夜sè暗淡,对面的灰衣僧看着有些模糊,但在那对视一眼之后,慕容复却是清楚的明白,这身打扮,这道身影,的的确确便是他的父亲,慕容博!

    两入就这般,对视着,没有再说一句话,许久之后,慕容博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似是考较一般,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一下,指风点处,就是慕容复的位置。

    慕容复见慕容博这一指,微微一叹,哪还不知其心思?随即右手一扬,一缩,再猛然一屈指,手指弹出。

    “噗!”

    两道近乎无形的指劲,如风如雷,如火如电,挟带著一股厉烈,可怕,张扬,霸道的气势,狠狠的对轰在一起,啪的一声,在空中撞得指劲四溅,残余的指劲八方乱shè,引得周围石屑飞舞。

    慕容博一声长笑,站起身来,大笑道:“好一个姑苏南慕容!果然名不虚传!你没有丢姑苏慕容氏的脸,不错,不错,不错!”

    望着那身穿少林僧入袍的苍老身影久久不语,片刻后,慕容复笑了笑,仰起头,双眼逐渐闭上,一道轻轻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缓缓传出:“你既然使出了参合指,那便是准备与我相认了?”

    听得慕容复平淡的话语,慕容博的脸庞上,却是涌现一抹笑意,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含笑道:“想来你也猜出我是谁了,复儿,爹不在的这些年,你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伸手扯下面幕,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

    看的慕容博摘掉脸上面幕,慕容复缓缓道:“为何要隐瞒假死?”虽然慕容复知道其原因,但是从前的情绪影响,还是问了出来。

    慕容博微微一笑:“想必萧峰身世你以知晓,不错,那大恶入便是我,当rì我假传讯息,是要挑起宋辽武入的大斗,我大燕便可从中取利,我知事后玄慈不免要向我质问,你爹爹我自也无可辩解,我料到玄慈的xìng格,只须我一死,他便不会吐露真相,损及我死后的名声。”

    偏头看了一旁脸sè无异的慕容复一眼,慕容博竞是有些看不清这个儿子,似乎不如他想的那般,慕容复会惊喜交加的和自己相认,随即也不多想,淡淡的道:“我若一死,慕容氏声名便无恙,我儿仍可继续兴复大业,否则的话,中原英豪群起与我慕容氏为敌,我慕容氏哪怕再厉害,也无法敌过众多江湖好手,自存已然为难,遑论纠众复国?不过我儿年岁尚幼,倘若我儿知爹爹乃是假死,难免露出马脚,因此索xìng连我儿也瞒过了。”

    说完,慕容博见到慕容复居然丝毫没有作小女儿姿态,也是微微一怔,旋即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之sè,因为他自己便是把祖训兴燕放在第一位,个入的感情放在第二位,见得慕容复如此倒是极为欣慰。

    不过慕容博又如何知道面前此慕容复亦非彼慕容复呢!

    慕容复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白眉长垂的儒雅老者,在那张已然苍老的脸庞上,那个曾经让前任慕容复最为骄傲的父亲,此刻却是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依稀能够看见一些记忆中的痕迹!

    “这么多年假死,你可曾感到歉意?”慕容复缓缓闭上了眼睛,低沉的声音噙着些许难以掩饰的怒火,慕容复之所以有此悲剧,甚至最后落得个疯癫下场,慕容博亦是有着难辞其咎的责任!

    慕容博听到慕容复的话一愣,自然明白慕容复话中意思,念及自己苦心孤诣,为了兴复固燕,不惜舍弃一切,自毁名声,假传音讯,以期挑拨宋辽武入的大斗,从中取利,好兴复大燕。

    虽然这一切都失败了,但是为了兴复大燕而奔波,他觉得值得,随即摇摇头道:“我儿身为我姑苏慕容氏子孙,须知兴复大燕便是的我慕容氏的责任,为了长远的目的,忍受暂时的委屈亦无妨!”

    饶是此慕容复非彼慕容复,听到慕容博此言,也不禁笑了笑,声音却是有些颓然,紧抿着嘴唇:“你可知慕容复这个名字,有多么沉重?”

    慕容博目光陡然转厉,沉声道:“爹爹给你取名,用了一个‘复’字,那是何含义?就是要你时刻不忘列祖列宗的遗训,须当兴复大燕,夺还江山,难道你身为慕容氏的子孙,就不该秉承祖宗遗训么?”

    慕容复闭上的双眼,也终于是再度睁开,此时的慕容复早就不是之前的慕容复了,什么兴复大燕,在他看来,皆是过眼云烟,眼中的情绪,被其收敛到内心深处,但他却并未说话。

    视线直直的盯着对面那身体笔直的慕容博,许久之后轻声道:“你告诉我,你开心过么?”

    慕容博一生营营役役,不断为兴复燕国而奔走,可说从未有过什么快乐之时,他的入生比之慕容复丝毫不见有好,武功高强,名满夭下,江湖上对之无不敬畏,一度压得和他同一时代的入喘不过来,但他内心,实在是从来没感到真正快乐过,只得缓缓道:“没有!”

    慕容博料想慕容复如此问道,其中必有深意,果不其然,却听慕容复说:“昔年那些名动夭下的英主名王,似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这等入物,他们费尽一生所创下的王图霸业,匆匆百载之后,亦不是渐渐的化为一撮黄土?大燕已成过去,最重要为什么不是活在当下?而要去追寻那飘渺的妄谈呢?”

    慕容复的声音,轻轻的盘旋在慕容博的耳边,这道声音似乎有着一股魔力般,在声落之时,便是令得慕容博那充满笑容的脸庞,彻底凝固,在这一霎定格,轻风刮过,留下慕容博一脸的呆滞。

    这一刻,慕容博不清楚是慕容复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但慕容复一脸平淡的表情,却是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清晰。

    寂静的气氛,笼罩在两入之间,这般气氛持续了好半晌时间,慕容博方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他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sè,沉声道:“复儿,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慕容博的声音中所蕴含的那一丝怒气,恐怕任谁都能听出来。

    看到慕容博的反应,慕容复亦不觉奇怪,他本就是后世来入,虽然有慕容复残余的意识影响,但对于这父子之情却看得极淡,毕竞他不过是鹊巢鸠占的后世之入,若是从前的慕容复肯定不敢忤逆慕容博的意思,可惜,那是从前的慕容复,而不是他。

    慕容复转过身,目光投向那面沉如水的慕容博,淡淡道:“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我此生只想安安稳稳的守在参合庄,兴复大燕之事,实难从命!”

    深吸一口气,一股雄浑内力猛然自慕容博体内暴涌而出,慕容博宛如鬼魅般的黑影,骤然浮现,慕容复的眼瞳微微一缩,也不反抗,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慕容博拍向慕容复的手掌一变,化掌为抓,一身形瞬间出现在慕容复的眼前,瞧得慕容复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也不甚在意,右手闪电般朝慕容复抓去。

    “逆子,你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怎对得起慕容氏的列祖列宗!”

    冷漠声音缓缓响起,旋即慕容博的身影浮现在慕容复的身前,此刻他的手掌,正牢牢的抓在后者脖颈之上,只要稍稍内力一吐,便是能将其喉咙震断!

    慕容复感受着慕容博那微微颤抖的手掌,显然,如今的慕容博并非冷静状态,一旦真的暴怒之下,内力一吐,恐怕慕容复瞬间怕是会变成一具冰冷尸体。

    “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要做我慕容氏的不肖子孙?”说话间,钳住慕容复喉间得手却是越来越紧

    “无论你再问几次,我的回答依1rì不会改变!”慕容复淡淡的道,声音中那份决然,即便是慕容博,都为之一震。

    慕容博缓缓吸了一口气,那低沉的声音,犹如带着一丝咆哮般,在这片安静的黑夜中轰然响彻:“你枉为慕容氏子孙,我怎会有你这样的逆子?”

    瞧得慕容复面sè如古井般,不起丝毫波澜,慕容博眉头紧皱,随即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目光大有深意的看了参合庄内一眼,旋即看了看一旁那被自己擒住一脸苍白的儿子,慕容博手掌也是缓缓松开了慕容复的脖颈,道:“你想要隐居参合庄是吧,好,我成全你。”

    “咳!咳!”脱离了慕容博的钳制,被憋许久的慕容复脸上涌过一抹红润,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低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些浑身杀气的慕容博,不知道其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第一百零九章 抉择 【二更】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微风漫动着柳梢、树叶,发出一片沙沙声,一片黑暗与寂静中,慕容复在疑惑慕容博为何要突然改变主意。

    “你真的决定从此留在参合庄?置慕容氏世代的祖训于不顾?”再次沉默了半晌,慕容博忽然轻声询问道。

    慕容复没有言语,根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一句。

    缓缓抬头,慕容博的目光略有些冰寒的扫向了慕容复,旋即眼眸顿时虚眯而起,旋即一声冷哼,拳头紧握,内力狂吐,旋即毫不客气的对着慕容复挥去。

    慕容复能的身形一转,避过慕容博的这一拳,但是慕容博却是yīn恻一笑,随即慕容复感受到肩膀一颤,却是慕容博闪电般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慕容复反手一掌,正中慕容博之意,一脚飞去,慕容复手掌与慕容博这一脚刚一接触,劲力凌厉无铸的一脚,让慕容复在半空凌空翻滚几圈,方才轰然落地。

    一脚飞退慕容复之后,慕容博一把将面幕戴在头上,一声长笑,纵身而起,疾向参合庄内窜去,虽然慕容复身负不世轻功,但奈何慕容博轻功也甚是了得,而且将慕容复逼退数十米,在其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掠出,是以,慕容博的身形霎时间都隐于参合庄外的黄墙碧瓦之间。

    参合庄后院的一处房间之中,阿碧温和的扫了床榻上的语嫣一眼,而后转身来到窗前,动作显得极度风致,委婉温柔,抬手将那长长的粉sè窗帘垂下。而后,她这才回到床沿边,来到语嫣面前,静静的趴在床榻上。

    烛光照在王语嫣那张jīng致的小脸上,宛如黑夜中的女神一般,完美而又神秘,自语嫣昏迷以来,阿碧一直陪在其身旁,始终没合眼安睡。此时两rì两晚的劳顿下来,也是疲累之极。

    参合庄外围地势险峻,林密路陡,慕容复静静跟在慕容博身后数十丈,已不再听到黑夜中的嘈杂之声。空山寂寂,唯有树间鸟雀鸣声,此时已近四更时分,颇有寒意,但慕容复却心急如焚,因为慕容博的突然遁走,让他心里极为不安。

    在密林中潜行。一忽儿想到慕容博到底要干什么,一忽儿想到王语嫣,一忽儿想到阿碧,但想得最多的还是王语嫣和阿碧。忽然,慕容复想起慕容博离开时候的决绝,尤其是他适才眼神中的杀意,慕容复一惊。忽然想到什么。

    参合庄房舍众多,又经过慕容复的修改。慕容博虽然曾经也是参合庄的主人,却不及慕容复熟悉地形,东找西找,依旧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目标!

    阿碧轻轻合上的房门被风吹开,“嘎吱…”声音顿时在房间中响起,听着声音,昏昏yù睡的阿碧也是悄然醒来,缓缓的扭转脑袋,将目光投向房间大门之处。

    那原合上的房门,已经不知何时打开,淡淡的光辉已经悄然浮现,挥洒而进,阿碧走到房门口,正yù关上房门,却见在其搜寻的慕容博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此刻跟在慕容博身后的慕容复亦是抢上一步,身形一晃,向后出现在阿碧的身前,慕容博惊怒交集,右肘一个肘锤向那慕容复胸口撞去,左手如鹰爪般抓住阿碧的香肩,刚yù一拉,便被慕容复一挡。

    原来面对慕容博的一肘,担心阿碧的慕容复却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阿碧身上,也不抵挡,才挡住阿碧身前的攻击,阿碧虽然练武,但是底子薄弱,也支持不住了,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慕容复和慕容博交手在电光火石之间,极是迅速,阿碧根看不清两人交手的动作,突然间,‘拍’的一响,跟着“啊”的一声,慕容博背上已中了慕容复的一掌,便在同时,慕容复也被慕容博反戳一指,正中胸口的“膻中穴”,两人摇摇晃晃的各退几步。

    匆促之下,放弃自身防御,连中两下慕容博的“无相劫指”,慕容复更是立足不定,紧咬着牙关强行站立,刹那之间,寂静无声,而慕容博的情况就比慕容复要好得多了,毕竟他的内力尽数打在慕容复身上,而慕容复就护着阿碧,又是仓促出手,自然比慕容博严重许多。

    慕容博仰天大笑,不过这笑声中却是苦涩至极,若非见得慕容复执迷不悟,他又何尝愿意对自己的儿媳妇出手?见到慕容复宁肯为了几个女人,而将慕容氏的祖训弃之不顾,慕容博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无毒不丈夫,在兴复大燕的面前,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

    只盼杀了眼前之人,慕容复会回心转意,也不多言,眼睛一狠,对着阿碧便要拍去,忽然,慕容博脸sè大变,不由得全身微微颤动。他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每rì清晨、正午、子夜三时,确如万针攒刺,痛不可当。

    他身子抖得两下,猛觉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之中,那针刺般的剧痛又发作起来。来还未见慕容复之时,便已痛过一次,此刻并非作痛的时刻,可是和慕容复这连番交手,又加上慕容复的刺激,心神震荡之下,其痛陡生,当下只有咬紧牙关强忍,但这牙关却也咬它不紧,上下牙齿得得相撞,狼狈不堪。

    此时的剧痛却也将慕容博狂躁的内心给稍稍平静下来,的确,无毒不丈夫,慕容博一心想着复国,运用毒辣手段及发动yīn谋而不计原则,藉口就是:为了国家大事,没有什么手段是不可以用的,但是,此刻,平复内心的慕容博却是微微压制了心中的狂怒,暗道:若是真杀了阿碧,我儿也未必会回心转意,反而会适得其反,一时间慕容博的脸sèyīn晴不定起来。

    良久以后,深深看了一眼慕容复,慕容博明亮的眸子也是变得暗淡无光了起来,那般颓然,慕容博犹如用尽了体内所有力气一般,将伸出的右掌缓缓收回,回头向慕容复望了一眼,最终,他还是选择纵身而起,疾向庄外窜去。

    此刻,急速狂奔离去的慕容博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芒,随即加快速度,朝着大理的方向掠去。

第一百一十章 赴会前夕

    参合庄的后院中,慕容复静静的站在王语嫣身前的床榻前,看着犹如睡美人般的王语嫣,即便是慕容复心中再如何镇定,目光也是忍不住的闪烁了一下,旋即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其内心的不安定。◎文學館 Ww.XgUAN.O◎

    房间内安静无声,时间也在宁静中,悄然划过,转身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sè,沉默了半晌,然后在王语嫣的床沿蹲了下来,为其挪好被子,便是独自出了房间,站在院外,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久久不语......

    站在院落里,刚好遇见过来照顾王语嫣的阿碧,阿碧不由得笑了笑,这一笑,令站在阿碧的身畔的慕容复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平和,慕容复心中的烦郁之气逐渐平息下来,随后两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石凳上。

    阿碧眼中没半分媚态,却有天然的温柔,满脸都是温柔,全身尽是秀气,坐在院内的石凳上,阿碧拿起茶壶替慕容复斟满一杯茶水,将其递了过去,随后只听得阿碧柔柔道:“复哥也别担心了,语嫣妹妹并无大碍,只是心结未解,待得心结解开之时,便会醒来,要是让语嫣妹妹知道复哥整rì如此,怕是也会不喜。”

    接过阿碧递来的香茗,慕容复看着眼前无怨无悔不离不弃的阿碧,没由来的闪过一丝歉意,自语嫣昏迷以来,慕容复的心思几乎都在王语嫣的身上,而不自觉的忽视了阿碧,可是阿碧依旧毫无怨言,还是让慕容复眼神一颤。

    深吸了一口气,手掌都是忍不住的颤了一下,低声道:“会的!语嫣会醒来的。”

    此时阿碧玉手托着香腮,目光透过大开的木质窗户。望着里面安静沉睡的王语嫣,随即转过头来,阿碧温柔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怜惜:“真希望语嫣妹妹早点醒来。”

    慕容复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盯着阿碧那双依然那般清澈的眸子,慕容复只觉老天爷的本事当真是无可挑剔,挖空心思,才造就了阿碧这般充满了江南的灵秀之气的温婉女子。

    阿碧看到慕容复的神sè一怔,俏美脸颊迅速飞上一抹红霞,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复哥。一个月之后,你真的要去大理找段王爷寻求一个说法?”

    听到阿碧的话,慕容复随即道:“嗯!”

    “可是段王爷可是语嫣妹妹的爹爹,这样算的话,复哥你都算是他的女婿呢。”阿碧一愣。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

    “我从未把其当过语嫣的爹爹,又何来的女婿呢?再者,当rì之事,总需要人去承担,这是逃避不了的,不是么?”慕容复淡淡一笑。言语中,对段正淳的不屑一闪而逝。

    “复哥能为语嫣妹妹癫狂,甚至不惜与大理段氏翻脸,阿碧真的很羡慕哩!”阿碧点点头。也不在纠结,说着说着突然道,眼神里却没有言语中的嫉妒之sè,而是带着狡黠。

    慕容复听到阿碧的话也是忍不住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的他,自然瞧见阿碧俏脸上并没有话语中般羡慕的神sè。

    阿碧和慕容复坐在院子里一起聊了许久。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直到下人前来提醒,慕容复和阿碧才发觉时间不知觉已匆匆流逝。

    ...............................................

    大理圣慈宫!

    这rì午后,保定帝正在宫中书房预读佛经,一名太监进来禀报:“镇南王府中人启奏,镇南王爷经太医诊治,伤势已稳定!”保定帝本就担心自己这个喜欢沾花惹草的皇弟,谁知此番出去,竟又是死xìng不改,看其带着伤势回来,保定帝也没不再计较,立即加派太医前往镇南王府,且吩咐两名太监前去探视,待得伤势好转,便来通报!

    保定帝终于舒了口气,当即出宫,到镇南王府亲去探病。

    待到了镇南王府上,段誉和刀白凤分站两旁,刀白凤站在一旁,瞧得段正淳如此,心下是又气又担心,气的是段正淳始终是狗改不了吃屎,见到女人就腿软,担心的是,看其模样,还真是伤的较重!

    刚yù说话,门口处,却是传来保定帝的笑声:“淳弟现在感觉如何?”

    听到保定帝的声音,站在段正淳身边的刀白凤确实给段誉打了个脸sè,段誉点点头,跟着刀白凤出去,将房间留给段正淳和保定帝两人。

    随即段正淳说道:“多谢皇兄记挂,已无恙!”

    在段正淳应声之后,房门便是被保定帝推了开来,保定帝道:“淳弟,你身上有伤,快坐下。”

    随即淡淡的环视了一圈房间,目光停在了段正淳的身上,眉宇间略微有着责怪,道:“好了,说所你这次又是因为何事?”

    段正淳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这又如何能开的了口?眉头偶尔紧皱,如此片刻之后,他方才缓缓缓缓吐了口气,没有说话。

    保定帝心头轻跳,眼眸不由自主地虚眯着,盯着段正淳,心下却是将事情猜到了大半,随即淡淡道:“是因为苏州那个姓王的女子吧!”看这段正淳呐呐说不出话来,保定帝面sè一正,道:“早就与你说过,闲暇时候,多花些心思在佛理身上,且不闻从未见过你说过什么佛理,但我看你倒不像个王爷,像个彻头彻尾的风流浪子。”

    段正淳裂嘴一笑,讪讪的道:“其实淳弟最近亦在研究佛理!只是皇兄不知而已!”这话自然是假,佛理又怎及陪伴佳人重要,整天看着佛经,大好人生岂不无趣?

    其实段正淳心知,做皇帝远远不及做王爷好,皇帝的责任太大,又要顾及形象,而他镇南王,名义大将军,不过一虚职而已,他倒极为享受这般清闲快活。

    保定帝如何不知段正淳xìng格,他要愿意看佛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当下也不点破,眉头一皱,对着段正淳低声道:“没捅什么大篓子吧?”

    “一个月后,江南姑苏慕容氏会亲赴大理。”段正淳干笑道,却是有些含糊,毕竟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段正明,他不小心把人家婚礼给弄砸了?

    保定帝听到这话大为头疼,没想到段正淳一回来,就给他们带来这等麻烦,姑苏南慕容,就是放眼整个江湖,那也是属于绝顶高手的行列啊。

    瞧得段正淳如此,保定帝如何不知此事有些麻烦了,叹了一口气,寻思道:“这个难题,只有向天龙寺去求教了。”

    听到保定帝的话,段正淳脑袋有些浑浑噩噩,天龙寺?这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这不是当着各位长辈的面把自己的老底给掀了么?

    段正淳方才从保定帝那句话所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心头悄然泛起一抹古怪念头:他们不会强逼我去天龙寺剃度当和尚吧!

    保定帝看到段正淳脸sè的古怪神sè,那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摆了摆手,示意段正淳不用紧张,道:“放心,叔伯们不会逼迫你为僧的,就算他们让你剃度,只要你不愿意,他们亦无法勉强的。”

    段正淳默默点头,也非常清楚这一点,的确,天龙寺虽然都是叔伯辈的,但是自己要是不愿意却也无法强求自己,心下是稍稍放宽心,将这个想法驱逐脑海!

    “虽然慕容复此行不一定会对大理段氏出手,但是若有天龙寺的前辈在一旁,我想他应该会有所顾忌,不会贸然出手!”保定帝沉吟道。

    段正淳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既然天龙寺的长辈们插手,那自己的危险,自然是再度降低了许多。

第一百一十一章 慕容复?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rì,必到寺中朝拜,此时恰逢天龙寺方丈本因生rì临近,本因大师若以俗家辈份排列,是保定帝的叔辈,保定帝便带着段誉前往天龙寺。

    段正淳因为有伤在身,所以并未前去,留在镇南王府静养,几rì后,伤势已差不多痊愈,百般无聊的段正淳双臂伸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移动的目光,却是突然顿在了门外。

    随后段正淳便是笑了一声,刚yù打招呼,目光便是瞥见了那道泛着些冷漠表情的美丽脸颊,当下脸皮一抖,干咳了一声:“凤凰儿,今rì天气真好啊!”

    刀白风不理段正淳,脚步加快,往前走去,段正淳见此,立即伸手拉她衣袖,刀白凤回手挥掌,向他脸上击去。

    段正淳侧头避开,嗤的一声,已将她衣袖拉下了半截,刀白凤转过头来,怒道:“去苏州找你那个姓王的情人去,别在这里缠着我,莫不是见苏州有慕容复在那不敢去,反而来欺辱我?”

    听得刀白凤的气话,段正淳低头听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不过以段正淳的脸皮,又怎得可能如此之薄?自然不甚在意,或许一般的男人难以察觉女人的一些小心思,但是段正淳是谁?作为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浪子,又怎会感觉不到感刀白凤话语中的一丝细微醋意。

    想到这里,段正淳看着刀白凤那忍不住蹙了蹙的柳眉。更是不放手了,刀白凤怒道:“你快放我走,那苏州女子个个都是美人,特别是那姓王的,委婉温柔,如花似玉,你缠着我这丑老太婆作甚?”

    段正淳闻言,自知刀白凤醋意横生,当下立马无赖道:“凤凰儿。你倒照照镜子看,倘若你是丑老太婆,那些大宋文人作诗的时候都要说;‘沉鱼落雁之容,丑老太婆之貌’了。”

    刀白凤忍不住嗤的一笑,随后面sè一正。将脸上笑意收敛三分,斥道:“这当儿谁来跟你说笑?嘻皮笑脸的猢狲儿,像什么王爷?”

    段正淳见到她轻颦薄怒的神情,回忆昔rì定情之夕,不由得怦然心动,走上前去在她颊上香了一下,刀白凤左手拍的一声。清脆响亮的给他一记耳光,段正淳若要闪避挡架,原非难事,却故意挨了她这一巴掌。

    这一巴掌甩在段正淳的脸上。刀白凤的气倒也消了许多,幽幽的道:“你这人,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七八十岁的老太婆都是来者不拒。为何就是不能专一?只会风流浪荡,到处欺辱女子!”

    段正淳立即柔声道:“凤凰儿。天下这许多女人之中,我便只爱你一个,我虽拈花惹草,但我始终只有一位镇南王妃,你跟我这么多年夫妻,难道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思。”

    刀白凤听他语气凄凉,情意深挚,确不是说来骗人的,不禁眼眶又红了。

    就在此时,一道灰影,突然自远处掠来,人还未到,一道无形的指劲,如风如雷,如火如电,挟带著一股厉烈,可怕,张扬,霸道的气势带着破空声在段正淳的暖阁响彻而起。

    段正淳拉着刀白凤,一阳指点出,含于指尖的内力隔空对向那道无形指劲,飘身而出,堪堪避过这道这道无形指劲,朝后一望,刚才所站的位置赫然被戳出一个小洞,心里不禁冷汗直流。

    镇南王府四下里虽守卫森严,但众卫士见是王爷和王妃在内,自然不会远远避开周围,加上神秘人轻功亦是不弱,是以欺到暖阁之内,都无人发觉。

    段正淳夺过一旁的长剑,从刚才的出手便知来人实力深不可测,亦不多言,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像神秘人递了出去,神秘人一掌拍向段正淳手中长剑,铮的一声响,段正淳长剑脱手飞出,手掌中满是鲜血,虎口已然震裂。

    此刻随着刀白凤的一声怒喝:“什么人。”引起了外面的sāo动,神秘人似乎没有没有听见,对于刀白凤的叫喊不闻不问,手中一掌朝段正淳的面门拍去。这一掌轻描淡写,然拿捏不差分毫,刚好比段正淳快了少许,后发先至,势道凌厉,这一掌连消带打,段正淳非得闪避不可。

    神秘人居然只一招间,便已反客为主,占尽上风。

    随着神秘人一掌落空,段正淳身形急退,许些冷汗忍不住的浮现心头,背后也尽是汗水,先前若非他反应快的话,恐怕直接就会被神秘人一掌打死了。

    神秘人面幕内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段正淳虽然流连美sè,但是内力不弱,随后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一下,指风点处,就是段正淳的位置,看着这熟悉的一指,段正淳眼中划过一丝狐疑。

    一指点出,然而就在即将点中段正淳脑袋时,一枝判官笔势挟劲风,来势惊人的横亘在段正淳的身前,而这一指恰恰点在判官笔上,‘铛’的一声,两者相交,却见段正淳随着那变曲了的判官笔朝身后暴退!

    随后就见傅思归手持铜棍与朱丹臣、褚万里三人挡在段正淳的身前,而古笃诚则是手持两把大斧,保护在刀白凤的身边,傅思归手持铜棍朝着神秘人蛮打乱砸,全然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神秘人眼睛一缩,随即掌法一变,又是一掌接着一掌的朝三人凌厉拍出

    霎息之间,这镇南王府溅满了点点鲜血,每一掌都拍在傅思归的棍上,掌风反震的内力,便是尽数传递他其身上,但傅思归却似不知疼痛一般,铜棍使得更加急了。

    神秘人眼中闪过一丝冷酷,随即,双手如抱圆球,澎湃而出内力的在其手中凝聚,砸向神秘人的铜棍却被其吸收手中,只轻轻一挑,傅思归手中的铜棍顿时向自己打来。

    就在傅思归想要匆忙抵挡的时候,却见神秘人闪电般出手,内力猛然一折,铜棍倏然断成两截,顺着神秘人所cāo控的力道向朱丹臣和褚万里的脑后飞出,抓住这个空档,神秘人一掌拍在傅思归的胸口,便此气绝而死。

    朱丹臣和褚万里两人逼退朝自己打来的断棍,却见神秘人一招得手,又是卟的一声,两指点在褚万里和朱丹臣的胸口,指劲自两人前胸直透后背。

    顿时,两人前胸和后背伤口中鲜血同时狂涌,两人本来还想往傅思归那处奔去,但跨出一步,便再也无力举步,眼睛瞪大,随即缓缓倒下。

    段正淳瞧得神秘人这一手,眼瞳在这一霎,缩至针孔大小,铺天盖地的寒气近乎条件反shè般席卷而来,怒喝道:“斗转星移,参合指,你是姑苏慕容复?”想及在慕容复的婚礼上,慕容复的出手正是这般无二,难怪段正淳从一开始便感觉为何如此的眼熟。

    然而就在段正淳喊出这一句之时,神秘人却已悄然出现在其身后,旋即一只手臂诡异般的伸出,就在眼看要拍在段正淳的脑袋上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疾刺而来,神秘人一惊。

    左手闪电般一记指劲点出,刚shè出的指劲立即被抵消,神秘人连忙倒退数步,下一刻,又是一道剑气激shè过来,有所准备的他自然不会再被这剑指所惊。

    神秘人闪过这一剑指,也为段正淳争取到了一丝时间,极速朝后掠去,奈何其速度终究是慢了神秘人一丝,一掌猝然攻至,段正淳兀自懵然不觉,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此时,所发剑指之人终究是赶到,仅仅是瞬间时间,数道人影,便是越过高墙,出现了段正淳和刀白凤的视线之中。

    神秘人一看这掌竟是没有打死段正淳,也不多做纠结,将目光放在此刻出现之人的身上。

    不用说,此时赶来的自然是保定帝和段誉以及天龙寺众僧了。

    段誉瞧得一边刀白凤身旁一脸苍白的段正淳,连忙过去照顾,其身旁的天龙寺本因方丈上前双手合什,sè厉内茬的喝问道:“阿弥陀佛,老衲久闻姑苏南慕容之名!今rì一见,却是闻名不如见面,阁下实在妄称南慕容!”

    神秘人也不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天龙寺众僧,那从对方体内溢出的丝丝剑气波动,让得神秘人眼神一亮,正yù动手一试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忽然耳朵一动,却是眉头一皱,突如其来的军大理军队,打乱了神秘人的动作,感受着那冲天的战意,神秘人面sè一紧。

    右掌斜劈,喀喇喇一声响,将暖阁的两根柱子劈倒,保定帝和方丈本因双双抢出,保定帝道:“不好!”果不其然,却见神秘人衣襟带风,一飘数丈,身形微幌,便如一溜轻烟般奔出镇南王府,刹那间不知去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往大理

    随着明教光明右使叶行以及其余四**王一行人的到来,参合庄无疑一时间变得异常热闹起来,而参合庄的仆人们对于这位少爷也是突然好奇起来。

    而时间,也是在参合庄内青山绿水之中,悄然流淌而过,转眼间,便是一个月时间眨眼便要过去了,这一月内,一切都是极为的平静,不过王语嫣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对此,慕容复只能无奈苦笑。

    房间之中,慕容复望着那如同睡美人般的语嫣,眼眸中也是掠过一抹淡淡的杀意,他唯一在乎的人也只有阿碧和王语嫣,龙有逆鳞,两女便是他的逆鳞,瞧得如今依旧不醒的王语嫣,慕容复的心境始终没法平静下来。

    因为,只要凡事一与阿碧和语嫣扯上关系,慕容复的情绪,则是会变得有些波动,全然不见平常时的孤傲冷寂,慕容复看着昏睡的王语嫣低声道:“语嫣,即便是你无法接受这样的身世,但也不能就这样一睡不醒啊!你还有我,还有我始终陪伴着你啊!”

    慕容复这番话语,并未取得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瞧得王语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也只能失望一叹,刚一转身,却没发现王语嫣的手指,突然细微的抖动了一下,可惜,此时的慕容复已经转过身去,若是慕容复没有转身,他一定能够看到的,这种抖动虽然细微,但以他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到!

    转过身来的慕容复缓缓的吸了一口略微有些冰冷的口气,旋即脸上的淡然逐渐褪去,冰冷瞬间攀爬而上,看来,现在的他,极是冷静。但是若是熟知他的人,便会知道,冷静时候的他比平淡时候更为恐怖。

    忽然房门便是被阿碧推了开来,阿碧的眼睛的环视了一圈房间,旋即目光停在了慕容复身上,目光怔怔的望着慕容复,眉宇间略微有着一抹难言的不舍,随后道:“复哥,邓大哥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你。”

    慕容复闻言。微微点头,转过身去,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女子,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迟疑了一下之后。终究还是回过头来,而后便是朝阿碧走去,看着阿碧眼中的不舍,随即一把将其抱住。

    慕容复抱着阿碧,眼睛缓缓闭上,嘴唇贴着她的耳朵,犹如自语般的呢喃。缓缓吐出:“我选择的方式,真的错了么?我以为呆在参合庄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便不会在与江湖有着任何的交集,可是事情往往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该面对的始终逃避不了。”

    阿碧安静的搂着慕容复,仔细听着慕容复所说,待到慕容复说完之时,阿碧的脸上露出嫣然一笑。知xìng中带着委婉细致,在一刹那中让人不自觉的心安下来:“复哥。人在江湖本就身不由己,又怎么可能是逃避便能解决的,既然逃避不了,何不坦然面对?阿碧和语嫣妹妹始终会在复哥的身边,哪里有复哥,哪里就有我们。”

    闻得阿碧所言,慕容复心头轻跳,眼眸不由自主地缓缓睁开着,看着阿碧,并未说话,许久之后,慕容复默默点头,没有开口,享受着此刻难得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复抬起头望着窗外逐渐照shè进来的阳光,沉默了半晌,然后轻轻的松开了手,放下阿碧说道:“我该走了,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好自己,还有语嫣!”说完之后便是独自出了房间,站在门口,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邓百川等人在外等候,见到慕容复出来,几人连忙上前,慕容复的眼眸盯着远方,声音中平静而又清冷:“我们走吧!”

    此时火红的太阳,突破了地平线的束缚,一跃而出,瞬间,温暖的阳光,普照了大地,慕容复没有惊动庄内任何人,只有四大家臣陪在慕容复身边,渡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庄外走去。

    参合庄外,数道人影负手而立,似是在等待些什么比起以往,蓝擎的脸上多上了许些肃然,目光望着远方,轻笑道:“教主怎么还未出来?”

    距离加蓝擎不远的叶行微微皱了皱眉,老辣的目光缓缓扫过参合庄内,片刻后,停留在了蓝擎脸庞上,出声道:“教主既然还未出来,自然是有事耽搁了,多等一下亦无妨。”

    “呵呵,大理段氏!”闻言,溪锋看着两人,低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目露深意的盯着远方,道:“久闻大理段氏六脉神剑的凌厉无匹,有质无形,是一套将剑意转化为剑气的高深武学,出剑时剑气急如电闪,迅猛绝伦,以气走剑杀人于无形,堪称剑中无敌,不知能否破掉我手中之剑!”

    蓝擎和溪锋关系不错,虽然溪锋为人较冷,但大家都知道他只不过是外冷内热而已,蓝擎转头对着那眼睛一直停留远方的溪锋笑道,笑容中,略微有些幸灾乐祸:“溪右使自信是好事,不过若是......”

    话还未说完,便见眼前突然剑光一闪,蓝擎也不慢,身形一转,轻飘飘的落到不远处,只见其刚才所站之处赫然被剑芒刺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见到蓝擎躲开,溪锋狠狠剐了他一眼,也懒得在理他。

    就在此时,细微的脚步声,忽然从远处的青石台阶之处悄然响起,轻轻的声音,缓缓打断了还想要再讽刺溪锋几句的蓝擎。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阳光洒下,透过飘渺云层的遮掩,刚好照shè下来,此时慕容复挺拔单薄的身影,终于是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随后四大家臣也缓缓走了出来。

    慕容复的视线突然转向对面的蓝擎溪锋众人,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大家伙怎得都在这里?”

    平淡的简单话语,缓缓的飘荡着,溪锋蓝擎数人的目光带着各自不同的情绪望向石阶处的走下的紫袍青年,在明教大难时依然不离不弃,甚至几度负伤的青年,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字,服!

    溪锋越众而出笑道:“你是我明教之主,此去大理,我们怎能不陪在身旁?”

    慕容复自是知道众人心思,深呼吸了几次,将波动的心境压制而下,眼眸中,顿时再度恢复冷静,轻声道:“你们!”

    叶行听的慕容复似要说些什么,微微一笑,他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慕容复道:“你是我明教之主,教主的事就是我明教的事,我等怎能袖手旁观?”

    慕容复的目光,顺着声音移动,而后停留在了那一直安静的叶行身上,听得众人叙说,他的脸sè倒不再有太大的变化,瞧得众人心意已定,他亦不喜欢矫情,于是轻挥了挥手,目光凝视着场中众人,缓缓地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刚一说完,慕容复的表情逐渐回复淡漠,袖袍下的手掌越来越紧,片刻后,脚掌猛然前踏一步,便是第一个上前,朝著参合庄仆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大伐而去,当即,四大家臣以及明教高层,一起走上大伐,最后再望了一眼还在岸上的其余教众,吩咐其呆在参合庄内,保护好庄子的安全。

    望向江头,此时,竹筏已经到了江心,身后的参合庄渐渐模糊,最后终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波光鳞鳞,水声哗哗,,一路划水向东而行,渐渐的,顺着周遭的芦苇丛过去,四周但闻江水涛涛,竹筏划过的地方,背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白sè水纹。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混乱场面

    天龙寺内,只见那几间屋全以松木拾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天龙寺那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

    此时数名人影盘膝而坐,坐在最前方的则是四位闭目养神的老者端坐在此,身着僧袖僧鞋,宛然便如有道高僧,这几位老僧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丝毫特sè,任由风儿如何吹拂都是没有半点动静的衣袍,却是让得人心中知晓,这几位老僧,不简单!

    这四位,赫然便是天龙寺的方丈本因,以及天龙寺牟尼堂的‘观、相、参’三位高僧,此四人说起来,都是段正淳的叔辈。

    虽然木屋门前极为空旷,然而空地上,却是鸦雀无声,除了风声呜啸之外,再没有半点异声响起,偶尔间,一阵稍烈的风儿刮过,亦是丝毫引不起一丁点的sāo动!

    此时,忽然半空中响起破风之声响起,空地之上的数人才将目光聚集,在空地上包括萧峰段誉在内近十道目光的注视下,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出来。

    “我慕容兄弟上你们大理镇南王府去找你们镇南王,怎么你们这些人都到天龙寺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闻得这声音,为首而坐的四位天龙高僧还未说话,便猛听得一声大喝:“何人在此放肆!”

    这声大喝似是有意为之,显然是冲着所来之人而发,而天龙寺这边的人却不受一丝影响,一声断喝中蕴蓄深厚内力,大有慑敌jǐng友之效,随即房门轻轻打开。一张面容奇特之极的脸庞缓缓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却见此人左边的一半脸sè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然便是半个骷髅骨头,这但这张半枯半荣的脸孔着实将四僧身后的段正淳等人吓了一跳。

    这人刚一出现,盘膝而坐的本因四人连忙起身拜道:“师叔!”

    四僧身后的保定帝和段正淳听本因方丈称那人为师叔。忙道:“不知枯荣长老在此,晚辈未及礼敬,多有罪业。”原来枯荣长老在天龙寺中辈份最高,面壁已数十年,天龙寺诸僧众。谁也没见过他真面目。保定帝和段正淳两兄弟也是只闻其名,从来没拜见过,听说他在双树院中独参枯禅,十多年没听人提起,只道他早已圆寂。

    却见枯荣大师不理段正淳等人的跪拜,微闭眼眸,微风拂来。衣袍猎猎作响,淡淡道:“慕容公子既已到来,为何不现身一见?”

    随着枯荣的话音落下,却是见到天空上。慕容复的身影似踏空而来,脸上无喜无悲,旋即轻轻的落在地面之上,随后。跟在其身后的四大家臣以及明教众人也是抢身而上,落在其身后。

    此次去大理的途中。慕容复众人都是内力浑厚,期间没有任何停留一路狂奔,在这般废寝忘食的赶路下,终是在期限之内抵达大理,不曾想到达大理后,便被早在镇南王府外等候的巴天石领到了天龙寺。

    枯荣此刻见得慕容复落下,抬眼瞄着慕容复,半晌后,缓缓的开口道:“久闻姑苏南慕容之名,不曾想,却是令人失望至极!”

    慕容复视线在开口之人的身上扫过,见其他开口后,周围那些身穿同样僧袍的老僧,都是保持下了沉默,自然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低,但是这又关他慕容复什么事,轻轻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枯荣的话语:“今rì前来,只是让段王爷给个说法而已!”

    此刻与萧峰,阿朱,阿紫,刀白凤几人一同立在远处的段誉,听得慕容复语气中的步步紧逼,念及参合庄中父亲被一剑刺穿胸口,念及镇南王府内三位叔叔惨死,再也忍不住了。

    他心意已定,闪身从萧峰阿朱几人的圈子中走了出来,脚尖一点,凌波微步一闪,便是突然间出现在慕容复的身前。

    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后,段誉的xìng格亦是成熟了许多,此刻虽然怒意翻腾,但依旧强忍着怒意道:“月前参合庄中一事,的确,爹爹行止不端,德行有亏,平生荒唐事所做甚多,然则慕容公子也已怒而出手,爹爹更差点死在慕容公子手下,难道这还不足以平息慕容公子的怒火。”

    眼皮缓缓的抬起,慕容复的眼眸淡淡的瞧着段誉,声音极为平静道:“平息?语嫣至今未醒,你让我平息怒火?”

    段誉听到慕容复的话,眼中划过一抹焦虑之情,本想向慕容复询问王语嫣的情况,却被本因打断道:“誉儿,退下,”随后眼睛看着慕容复道:“老衲天龙寺方丈本因,正淳之事,我亦听誉儿和正明说过,正淳固然不对,但慕容公子亦是对其出手,此事便该揭过。”

    慕容复的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心中忍不住的有些想要冷笑,一句轻飘飘的揭过,便是想要将语嫣至如今昏睡不醒的责任推卸而去?这似乎太简单了点,慕容复可没有这么广阔的胸襟和你讲道理。

    “此时暂且放在一边,老衲却有一事要言!”慕容复还未接口,本因又是自顾自的道:“数rì前,我大理镇南王突遭刺杀,正淳手下三名大臣被杀,而正淳亦是身负重伤,此事,敢问慕容公子你可敢承认?”

    慕容复还未说话,包不同便上前一步道:“非也,非也!老和尚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他段正淳被人刺杀,怎的牵扯到我家公子头上?江湖中人,谁不知段正淳兼收并蓄,是闺女也好,孀妇也好,有夫之妇也好,一般的来者不拒,你怎知道不是他惹上了有夫之妇,引得人家前来报复呢?”

    本因被包不同这一说,只气得白须飘动,气极而笑道:“难道你姑苏慕容家的家传绝学也是别人能学得到的?我们在场众人亲眼所见,杀人者使用的便是你慕容氏的武学,难道这也是能做的了假的?若是你慕容复不敢承认就直言,在这胡言乱语作甚?”

    慕容复漆黑眸中,也是掠过淡淡寒意,一字一句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本因面sè平静,见的慕容复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体内磅礴内力,也是缓缓运转,随即道:“当世之下,还有谁人能会你姑苏慕容氏的家传绝学?你既然敢做,却不敢当,妄自称姑苏南慕容!”

    听得本因此言,慕容复表情逐渐回复淡漠,闻得本因说得如此慎重,想来不可能是随意诬陷,那么也就是说,真有人可以使出类似自己的家传绝学陷害自己?忽然,慕容复眉头一皱,心里暗道:莫非是?

    是了,斗转星移,参合指,这个世上唯一会的那便只有他自己和他老子慕容博了,既然不是他慕容复干的,这事情的解释便只有一个了,那便是慕容博干的,不过慕容复心知,众人皆以为慕容博已死,自己若是解释也会认为是在推脱,索xìng也懒得解释。

    想通这一切的慕容复也不再纠结,只是隐藏在袖袍下的手掌越来越紧,片刻后,脚掌猛然前踏一步,落脚之处,坚硬的大理石板,居然至脚心处蔓延出几道裂缝:“是与不是,我亦无意多说,既然如此,你想如何?”

    枯荣望着已成针锋对麦芒之势的两方,轻声道:“既然慕容公子默认了,那此事便也好办,慕容公子参合庄之事,以及我镇南王府之事一并在这解决了,就让我段氏子弟来会会你赫赫闻名的姑苏南慕容,双方的恩怨,便在今rì彻底结清!”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武林世家的对碰

    萧峰静静的站在远处,缓缓抬头,眼睛盯着因等人对面的紫袍青年,脸颊上闪过一抹复杂神sè,低声轻喃道:“你终于还是承认了。”

    随着枯荣此话落下,慕容复那冷厉的目光也是转移了过来,目光从因四僧的身上转移,当下眼眸便是微微眯了起来:“我没来就没打算和你大理段氏和解,此举甚好,我倒要瞧瞧,你大理段氏到底有何高手能阻我!”

    闻言,因脸sè逐渐yīn沉,嘴角抽搐着,眼中闪过一抹恼意,随即撇了撇慕容复身后的众人低沉的道:“今rì是你姑苏慕容氏与我大理段氏的恩怨,你可要让其等插手?”

    “原来你们是担心他们会动手?放心,唯我一人矣!”慕容复淡淡一笑道,笑声中的嘲讽,让得因脸sè铁青,不过却碍于慕容复身后众人实力强横以及摸不清底细,因此也是有些不好直接动手。

    两人不再说话,凛冽的目光隔空交击,倒是慕容复身后的溪锋蓝擎等人,连忙道:“教主!这如何使得?”

    脚步轻轻跨出,慕容复终于是停在了众僧身前,轻抬了手臂,罢罢手淡漠道:“看着其他人,若是有人插手,你们也不必留手!”随着话音落下,慕容复的目光却是放在了远处的萧峰身上。

    明教众人齐声道:“是!”

    萧峰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事情,还真地是越来越乱了,那慕容复的背后,也是越来越神秘了,感受着慕容复那快若闪电般的出手,萧峰地心。顿时如处冰窖,通体生寒,轻轻地摇了摇头,喃喃道:“还是对立上了么?”

    瞧得慕容复身上的那股恐怖战意再度暴涨,参左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少冲穴中激shè线而出,指向身前的慕容复,这道少泽剑在其内力一逼下,迅速无比的向慕容复倒shè过去。

    就在这道剑气shè至慕容复身前二尺时。慕容复面无表情的右手一扬,一缩,再猛然一屈指,一道参合指弹出,一白一黑。两道颜sè截然不同可却同样蕴含着极为强劲内力的指劲和剑气,划破空气,在众人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轰然撞击,霎时间,引爆了慕容复和枯荣等人的战端!

    参向左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左向右的斜攻过去。慕容复亦是参合指一拨,登时挡住,就在慕容复和参两人的以剑指对指劲,其身旁的几人亦是知道倘若若坐定不动。难以发挥剑法中的威力,当即彼此站起身来。

    慕容复见枯荣、因、参、观、相、保定帝以六人鼎足之势围住了自己,胸口热血上涌,激发了英雄肝胆。一声长啸,说道:“六脉神剑让你等如此使出。却是大大糟蹋了这门武学,若是你段氏先祖泉下有知,怕是死不瞑目!”

    听得慕容复那冷漠中充斥着嘲讽的话语,枯荣六人面庞也是逐渐冷肃,雄浑的内力自体内奔腾狂涌而出,各自都是尽力催动内劲相抗,令得这场中剑气纵横,人影飞舞,好不热闹,便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相互冲撞激荡。

    对于眼前六人,慕容复倒是没太过在意,若是段誉那般浑厚内力催动下,或许不会与其硬碰硬,但是此六人,皆因内力不足,无法独练六脉,只得取巧,一人各练一脉而已,加上慕容复的身法远胜几人,天龙寺六人一时间竟是连慕容复的衣角都无法沾到,着实深深地刺激到了众人。

    “大理段氏就只有这几分能耐?”身影不断在空地挪移,慕容复望着身旁那几位脸sè略微有些苍白地天龙寺六僧漠然道。

    枯荣几人各人久战无功,早在暗暗担忧,又听得慕容复此言,观冷笑道:“姑苏慕容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亦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言语中的挤兑之意,任谁此刻都听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死也瞑目!”若是段誉施展六脉神剑,慕容复忌惮其内力,倒也不会施展斗转星移,望着对面几人,慕容复脸庞上也是逐渐涌上一抹邪笑,手掌缓缓探出袖袍。

    众人见识过慕容复的难缠,见其忽然变招,心下也不大意,观中指一竖,‘中冲剑’向前刺出,慕容复双掌连划三个半圆,双掌如抱圆球,内力运出,斗转星移赫然运转。

    慕容复最擅长武功便是“斗转星移”之技,将对方使来的招数转换方位,反施于对方,此时因、保定帝的两脉剑指又已攻来,慕容复大喝一声:“来得好!”

    斗转星移顺势一带,将二人所发指劲以纳入双掌之内,慕容复内力极为雄浑,自是能够硬抗因与保定帝所发的剑指,同时双掌急速回旋,当即凝运内力,在慕容复的牵引下,随着其双掌推出,两道六脉神剑齐齐shè向参,同时人向后飘开了三丈。

    参在天龙四僧中最为理xìng,做事思虑周详,在瞧得慕容复出手之后便已有所准备,但他决计无法想象,攻势凌厉因的商阳剑、保定帝的关冲剑竟是深深被慕容复挪移到自己这边,心下一惊,莫非这姑苏慕容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真有如此神奇?

    却见商阳剑和关冲剑分袭两处,令他肝胆yù裂,匆促下,左手小指连忙一抬,少泽剑挡住了刺向自己右胸而来的关冲剑,跟着右足一点,向后急shè而出,但他退得再快,总不及商阳剑那般来如电闪,一声轻响过去,肩头僧衣已破,迸出鲜血。

    忽然,慕容复耳朵一动,身子微侧,避开相的中冲剑忽然划过,积蓄十成力道的他反手一抬,凌虚点了数下,一记参合指猛然朝相shè去,相一指刚发,自然来不及再发一道中冲剑,不弱其身旁的枯荣倒是少商剑一点,朝慕容复的参合指打去。

    枯荣虽然内力远比其余五人浑厚,但终归没有跻身绝顶高手之列,否则也不会只练一脉六脉神剑了,与慕容复这一记十成力道的参合指自然是逊sè许多,旋即,少商剑消散,而参合指却是余势不减的朝相点去。

    见得少商剑被抵消,枯荣拉着相连忙倒退数步,下一刻,却没发现,在这记参合指身后还有一记参合指,原来,慕容复在参合指点出之时,便是连点数下,同时生出两记参合指,故而又是一道指劲激shè过来,虽然他闪得快,依旧擦中了大腿位置,鲜血飙出,而另一指,指风点处,相胸口一麻,一口鲜血喷出,便即摔倒。

    萧峰来震于“姑苏南慕容”的威名,认定其武功绝对非同凡响,此刻一见,慕容复先败一个独使六脉神剑的段誉,又败包括枯荣在内的单使一脉的天龙六人,心里不禁做了对比。

    呆了半晌,萧峰叹道:“曾听家师说起,武林中故老相传,大理段氏有一门‘六脉神剑’的功夫,能以无形剑气杀人,堪称剑中无敌,今rì一见,才发现见面不如闻名!虽不能说浪得虚名,却也不见得惊世绝俗,艺盖当代!”

    萧峰身旁的阿朱心神一直放在场中,但听萧峰之言,不禁道:“峰哥,以你所见,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与少林沾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以及公子爷的家传参合指,四项指法相较,孰优孰劣?”

    还不待萧峰开口,阿朱又道:“峰哥,你观公子爷与那几位大师,谁的功力更高一些?”

    萧峰眉头皱了皱,沉吟了一会,恍然大悟道:“是了,眼前这几位高僧虽然内力浑厚,但见其一战,内力却远不如慕容兄弟高深,没错,指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下。”

    枯荣瞥了一眼大腿位置的伤口,目光极为凝重,对方的实力似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从交手到如今停手对峙,他们似乎始终没有看到慕容复全力以赴的样子,此时一脸凝重的望着慕容复,缓缓道:“你的确很强!”

    “是你大理段氏无能,若是嫌活着憋屈,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随着慕容复那充斥着冷漠的轻声落下,天龙寺内气氛顿时紧绷,秋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带起淡淡的寒意!

    就在慕容复与大理段氏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远处有个极尖锐、极难听的声音传了出来:“哈哈,如此盛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恶贯满盈?”话音落下,引入众人眼中的赫然是两根细铁杖,随后终见此人,长须垂胸,面目漆黑,一双眼睁大大的,跨出一步,比平常人步子长了一倍有余。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青袍客身躯一跃,左手铁杖在大理石上一点,已然纵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丈许之外,身体凌空一翻,便是稳稳的落在众人zhōng yāng!

    随着此人的出场,场中因四僧、段正淳兄弟还有远处的刀白凤脸sè,几乎是在顷刻间便是猛然大变,其中尤以枯荣的脸sè为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段延庆VS 段誉

    枯荣眼睛死死的盯着悄然而现的青袍客,从其脸上依稀能够看得出曾经的模样,让得枯荣指尖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视线仔细的从段延庆的身上扫过,这时发觉他面部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脸上自更无喜怒哀乐之情。

    “枯荣长老!”段延庆此刻也没想到枯荣竟会在此,他还以为十多年没听人提起,只道他早已圆寂,枯荣大师是他父亲的亲兄弟,是他亲叔父,是他亲叔父,是保定皇帝段正明的堂叔父,旋即看到枯荣身旁的保定帝,和远处的段正淳,心头微微一抖,眼中却是涌出森然杀意。

    本来当rì在接到聪辩先生的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匆匆赶着前去下棋,可是哪曾想,这个珍珑变幻百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而他段延庆,则是因皇位而走上邪道,最后逼得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幸好得一小和尚打岔,才得以在幻境中觉醒!

    而后离开擂鼓山的他,自然从沸沸扬扬的江湖传闻中得知,段正淳将慕容复的婚礼给搅了,随后得知慕容复和段正淳定下大理之约,心知这是绝好机会的段延庆立刻赶往大理,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虽然现在大理国的国君是他堂兄段正明,可是他心里始终认为真正的皇帝应当是他而不是段正明,故此对于大理段氏极有恶感,见得慕容复此番和段正淳起了冲突,不是正好让他借其之手除了段正淳和段正明,如此一来,大理皇位便是重回他手!

    天龙寺内。慕容复和众僧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是随着段延庆的出现微微一滞,原本即将崩溃的气氛,便是稍微停缓了一下,但这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已,此刻慕容复可不管来人是谁,又欺身上前,脚掌微微跨出,瞬息出现在天龙寺几人面前。

    当下左掌分向左右连劈。以内劲封住保定帝等人的赴援之路,跟着右掌斩出,直趋于枯荣的右肩,本观、本因、本参等齐声叫道:“小心!”各自伸指向慕容复点去。

    且不说这边慕容复一个独斗本因、保定帝数人,而另一边。望着那不人不鬼的段延庆悄然出现,段正淳眼瞳忍不住的微微一缩,自然也是认出了来人。

    段延庆口不能言,唯有依靠腹语说话,肚子随着声音而波动起伏,霎时,嘶哑声响彻而起。仿若鬼嚎:“慕容复,你我联手杀了段正淳和段正明如何?”

    听得段延庆此话,那远处的段正淳和段誉也是微微一惊,旋即面sè微沉。尤其是段正淳,心中大急,本来此刻慕容复一人独斗六人,都占据上风。这段延庆身兼正邪两派所长,段家的一阳指等武功固然jīng通。还练就一身邪派功夫,正邪相济,连黄眉僧这等高手都敌他不过,自己等人如何能敌过他二人联手?

    慕容复眉头紧皱,没有说话,此时和眼前六人交手无法分心,每每一掌封住几人,却依旧会有其他避开之人以六脉神剑shè来干扰,是以击败任何一人都极为容易,可是击败六人却是需要时间,此时慕容复的心神都在场中配合极为默契的枯荣等人身上。

    不去理会段延庆,慕容复身形微侧,袍袖挥处,左手从袖底穿出,而右手却是不知为何没有动作,左掌对着本观便是猝然攻至,保定帝和本参一惊,立即双指齐出,慕容复忽然收掌,右手亦是闪电般与左手抱作圆球,斗转星移瞬间运转,两道六脉神剑极强内劲被慕容复突然一转,如此冲击之下,本观自然猝不及防,身形一幌,更是“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虽然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但显然已无再战之力。

    段延庆见慕容复此刻牵制住了六人,唯有段正淳在一旁,如此机会,心中也是极为迫切,也不管慕容复答不答应联手,怒喝一声,铁杖一点,已到了段正淳身前,这时他棒上内力已发挥到了极致,铁棒击出时随附着嗤嗤声响,以一阳指的手法和内劲化棒代指,朝段正淳打去。

    就在这一指就要点道段正淳之时,倏见一道剑指如箭般朝自己冲来,这道剑指和他棒力相交,段延庆登觉手臂上一阵酸麻,他缩回手指,准凝再运内劲,第二棒闪继续又点过来,却见又是几道剑指朝自己打来。

    段延庆的一阳指虽快,但比之段誉这般,依旧慢了瞬息,铁杖的内力被段誉的六脉神剑一震,身子便幌了一幌,右杖一抬,左杖点地,身子已飘在数丈之外。

    “段正淳,堂堂大理镇南王,竟不敢和我一战!”段延庆的声音,极其的沙哑,如同沙石抹过玻璃一般,极为的刺耳,额头之上缓缓浮现许些冷汗,显然是刚才段誉的出手让其极为忌惮,嘴上虽然这般叫骂,但心却道:若不解决了段誉这小子,恐怕是没办法杀了端正淳,随后,左手铁杖在岩石上一点,已然纵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丈许之外。

    段誉见其双足凌空,虽只一根铁杖支地,身子却是平稳之极,暗暗心惊,内力自然而然从小指中涌出,正是“六脉神剑”中“少泽剑”的一招,嗤的一声响,点在段延庆打来的右杖。

    见到段誉这一道少泽剑shè来,段延庆早有防备,立时身形一侧,将右杖拄地,左杖朝天一顶,这道六脉神剑擦着段延庆的身子横掠而出,shè在起身后的一颗大树枝上,树上两根粗大的树枝之间,顿时被段誉这道剑气shè穿!

    段延庆心思机敏,却是猜准了段誉对敌经验太少,不等再点出一道六脉神剑,便已欺身上前,右手铁棒便如狂风暴雨般递出,一棒又一棒,尽是点向段誉的要害。

    却见段誉向左斜走,步法古怪之极,只跨出一步,便避开了自己奔雷闪电般的一棒,数十棒都未打中,顿时又惊又怒,只见段誉站在自己面前,相距不过三尺,偏偏就是每次都能让其逃脱,他哪知段誉所使的nǎi是逍遥派的绝顶轻功,这一手凌波微步早就让其练得炉火纯青,自是打不到段誉。

    久战不下的段延庆,突然间一声狂吼,双手的铁杖齐出,向段誉胸腹间急挥过去,臂上、手上、铁杖尽皆使上了全力,却见段誉左踏一步,右跨一步,轻飘飘的已转到了段延庆背后!

    远处的阿朱见段誉的凌波微步越走越神妙,既感欣慰,又是钦佩,轻声道:“哥哥这步法当真是天下无双,有这等步法傍身,当真是极少有人能伤到他,恐怕除了公子爷之外,极少有人能够在身法上赢过他了。”

    萧峰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抬头望着那一脸铁青,铁杖紧握的段延庆,缓缓道:“二弟虽然经验甚少,但是其内力却是连我也自叹不如,加上这般奇妙步法,倒也弥补了他经验太少的缺陷。”随即听到阿朱提及到段誉的步法,萧峰蓦地里心中一酸,想起了慕容复:“哎,现在的事情,还真地是越来越乱了。”

    阿朱转头对着那眼睛一直停留在慕容复身上的萧峰亦是苦涩一笑道:“但若天可知,世间种种的苦恼,为什么不稍作引导,为什么总是让人站在两难的局面去做选择,一边是公子爷,一边是父亲,真的让人不知如何去面对!”

    对于阿朱的话,萧峰唯有惋惜低叹一声,回忆起慕容复脸上的冷漠,心头感到一阵悲凉之意,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说任何话都于事无补,他只能希望,待得这一战之后,大家心中的芥蒂能够融化。

    随着之前被慕容复打得无再战之力的本观退出,慕容复顿时压力大减,六人极为配合的打法确实对慕容复起到了一些影响,不过此刻少了本观的中冲剑,六人的默契便被打破。

    场中慕容复身形一闪,便是如鬼魅般的出现在本相和保定帝的面前,浩瀚的内力,便是带着可怕劲力,闪电般的对着两人胸口拍去,一口殷红鲜血忍不住的自两人嘴中喷出,而其身形也是被慕容复震得连连后退,片刻后稳下身来时,脸上惨白一片,显然此刻还有一战之力的便只有枯荣、本参和本因了。

    随着保定帝被慕容复一掌击中,鲜血狂喷,侧头观看的段誉,瞬间心神略分,脚下凌波微步一错,全然不似之前那般顺畅,段延庆见此破绽,左手一挥,左杖挟劲风,向段誉当胸打去,这一杖来势汹汹,眼见便要穿胸而过,段誉亦是不由得慌了手脚。

    段正淳见爱子受制,心想段延庆这一杖若是打中,那便后果不堪设想,当下倏然间一指点出,嗤的一声响向段延庆点去。

    随着一阳指逼近,段延庆眉头一皱,他自忖决非段誉六脉神剑的对手,再加上段誉那奇怪的步法,若是此刻不抓住机会,他将很难再有如此机会,心下干脆把心一横,不躲不闪,任由段正淳这一指点向自己,而他手中的铁杖却是快如闪电般点中了段誉胸口的中庭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巨创

    段延庆的眼睛也是变得异常凝重,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对面的段誉,对于段正淳点来的这一指不闻不问,终于,随着段正淳的一阳指点到,段延庆的铁杖也打到了段誉的膻中穴上。

    要知道这膻中穴乃人身气海,百息之所会,最当冲要,一着敌指,立时气息闭塞,段誉中膻中穴一破,段誉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内息难行,‘哇’的一口鲜血吐出!

    段正淳之前本就见爱子有难,所谓关心则乱,哪里还有余暇来顾及那么多,百忙中但求一指能破开段延庆的铁杖,这一指虽然打中了段延庆,也仅仅只是令段延庆体内内力翻腾而已,并未有多大伤势!

    一击得手,段延庆立即再补上一杖,右杖推出,直击段誉小腹,段誉膻中穴一破根本提不上劲,更别说冷不防的被段延庆飞身又是一杖了,被其打了个大筋斗的段誉亦顺势倒飞出去,只见天龙寺的空地上,霎息之间溅满了点点鲜血。

    随着段誉倒飞出去,瞧着地上的点点鲜血,一旁的刀白凤和段正淳心下大急,刀白凤脸色立变,看了段延庆一眼,也不说话,拂麈中数根白丝朝段延庆激飞而出,随后欺身来到段誉身侧,拂麈圈转,已缠住了段誉,将其拉到身边,仔细检查着儿子身上的伤势。

    见此,段延庆大怒,好不容易才将段誉制服,怎能轻易让他逃掉,右杖一提,对准了段誉面门直击下去。倏见一条人影如箭般冲来。赫然是段正淳。

    “放开我誉儿。段延庆,你恨的人是我,有什么冲我来!”反手抓过身旁的一柄长剑,抢上挺剑便向段延庆刺去,段延庆一见段正淳朝自己过来,也不多言,右杖支地,左杖先格开段正淳的长剑。随即乘隙指向段正淳眉心,段正淳长剑一挡,斜斜退开一步,待到逼退段正淳之后,这一杖却是势如闪电般朝段誉打去。

    站在远处的阿朱和萧峰见到段誉倒飞出去亦是一惊,本来以段誉的实力,和大恶人段延庆交手,凭借着凌波微步以及六脉神剑,段延庆万万不是对手,却没想到段誉却受保定帝影响。让段延庆抓了个空子,眼见段誉此刻处于危急时刻。陡然间热血上涌。

    萧峰心下眉头一皱,当即大步迈出,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是朝段延庆打去,刚硬接段正淳一记一阳指的他,如何还能再接萧峰一掌,心下骇然,自知不是萧峰的敌手,一声怪啸,陡然间飘开数丈,看着萧峰怒道:“这是我段家之事,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搅局?”

    段延庆的话一出,萧峰森然道:“此番出手,全出于一片自私之心,段誉乃是我义结金兰的二弟,我却是不能不救。”

    望着那阻拦在前方的萧峰,段延庆眉头也是微微一皱,不再说话,目光在前者身上多转悠了两圈,对于萧峰的实力他也是极为的忌惮,若是萧峰执意出手,那此事却是有些棘手了。

    就在段延庆眼芒闪烁思考间,慕容复身后的明教众人,却仿佛感应到了他心中所想一般,溪锋脚尖一点,在半空一跃,便是出现在了萧峰的面前,溪锋满是凝重看着萧峰:“教主有令,你我双方不的插手段氏恩怨,萧兄既已出手,那我亦不能视而不见了!”

    当初参合庄慕容复的大婚上,萧峰和溪锋两人一起去追拿丁春秋,一路上,两人虽然没说过话,但也对彼此实力极为欣赏,对他极是倾倒,此刻见萧峰出手,却道终于是有机会和萧峰打一场了。

    萧峰忽听溪锋此言,也不由得苦笑,并不是他想出手,而是眼见段誉可能被危急,哪能袖手旁观,双手一合,抱拳相见,说道:“上次匆匆一别,兄台武功高强,萧某亦是佩服!”说完,呼的一掌,向溪锋猛击过去。

    遇到如此的对手,溪锋亦是激发了英雄肝胆,一声长啸,利剑凌空,一挺长剑,飘身而出,迎上萧峰。

    段延庆见萧峰被慕容复的人拖住,当即铁杖一点,已到了段正淳身前,说道:“今日,我倒要看看,还有何人能保你!”

    心急段誉安危的段正淳更不言语,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递了出去,这一招‘其得断金’,乃是‘段家剑’的起手招数。

    段延庆作为大理曾经的正牌太子,对于大理武学自是早有涉猎,其中变化也早是通透不已,当下平平正正的还了一杖。

    段正淳见他铁杖上所使的也是段氏武学,心下稍定,屏息凝神,剑招力求稳妥,脚步沉着,剑走轻灵,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段延庆以铁杖使‘段家剑’,剑法大开大合,端凝自重,纵在极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气象。

    两人所使皆是段家武学,故而招式大多相同,奈何段正淳却常年流连花丛,对比段延庆那般,心中时时不忘报仇雪恨发狠习武,自是相差了数筹。

    长剑与铁杖一次次相交,段正淳也终于是感觉到手臂上开始有了酸麻感,心知如此下去,兵器早晚会被打飞,他缩回手指,凝运内劲,一阳指登时跟着点出,那知段延庆亦是早有准备,但见眼前黑棒刚一闪动,第二棒又点了过来,段正淳吃了一惊:“调运内息如此快法,直似意到即至,这一阳指的造诣,可比我深得多了!”

    此时段誉在刀白凤的搀扶下,也已站起身来,此时已无大碍,只是暂时提不起内劲,无法上前搭救,此番早瞧得忧心忡忡,不自觉对着身旁的刀白凤道:“不好,那个大恶人实力比爹爹强得多!”

    刀白凤没有说话,不过眼神中却有着挣扎,显然,段延庆刚一出现,她便认出段延庆,手指紧紧握着拂尘,看着场中的段正淳与其比斗!

    场中,段延庆右手铁杖一起,嗤的一声,猛地里右棒在地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左手铁杖的杖尖仍是粘在段正淳的剑尖上,他二人所使的招数,都是大理的家传武学,都是段姓之人,对于这家传剑法便是早已学得滚瓜烂熟,故而两人此刻,决非比试招数,而是纯系内力的比拼。

    段延庆见和他斗了许久,心下也是想要速战速决,当下运杖如风,顷刻间连出九杖,段正淳持剑奋力抵挡,不过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力,他又怎能胜得过段延庆呢?待到段延庆第九杖打来之时,终于真气不继,卟的一声轻响,铁杖在段延庆重重一压下,段正淳身子一幌,拍的一声,顺势打在其身上。

    就在段誉和刀白凤心急间,这一杖落在段正淳的肩膀之上,“噗!”段正淳低沉声音,突然传出,然后刀白凤便是见到,段正淳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然后狠狠的落在地面,搽飞了几十米后,方才缓缓穑住。

    如此机会,段延庆心中一喜,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放过的,当下左手铁杖下落,轻轻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右手铁杖上贯足了内劲,横将过来,目的竟是取段正淳的脑门。

    段延庆铁杖离段正淳脑门‘百会穴’不到三寸处停了下来,原来是段正淳手中长剑顶住了段延庆这一杖,站在地下,双足能够借力,倒也是占了便宜。

    顷刻之间,段正淳双足站地,如渊停岳峙,纹丝不动;而段延庆则是全身临空,如柳枝随风,飘荡无定。

    过得片刻,只见段正淳手中长剑渐渐弯曲,慢慢成为弧形,而段延庆那细细的铁杖仍然其直如矢,眼见手中长剑随时都会折断,深深吸一口气,右指朝段延庆的胸口点去,正是一阳指的手法。

    段正淳此时已是境况危急,故而一阳指均是迳攻段延庆要害,要逼他撤杖自救,果然,却见段延庆果然如此,撤回右杖,躲过段正淳这一记一阳指后,脚尖点在段正淳的长剑,身体凌空一翻,化杖为指,以一阳指的手法忽然点出。

    段延庆这一杖本就是闪避中匆匆一杖,但求打到段正淳而已,根本无法顾及准头,谁知这一杖点出,却传来段正淳一道嘶声裂肺的咆哮声,遭受这般致命般的攻击,段正淳脸色瞬间惨白,随即昏死过去!

    段誉突见父亲胯下鲜血直喷,只吓得魂飞天外,怒吼一句:“不!”随即鼓足全身的劲,抬着两条又酸又麻的腿,朝段延庆那边跑去。

    原来段延庆一杖顺势点在了段正淳的裆下,任谁都知道,男人最薄弱的地方便是这裆下,段延庆这般重击下,直接是将段正淳那祸害无数女人的那话儿给击中,断裂之声,也是悄然传出!

    望着段正淳那狰狞的脸庞,段延庆漆黑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眼神中划过一抹疯狂,喉间立时发出一下快意的怪叫,右手铁杖直点对方脑门,这一杖他决意立取段正淳的性命,手下使上了全力,铁杖挥出时响声大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混乱,伤局! 【二更】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无论是和慕容复交手的天龙寺六人,还是和溪锋交手的萧峰,都距离甚远,此时此刻,想要抽出身来,挡住段延庆这一杖,显然是不太可能!

    等了许久的铁杖始终没有落下,各人的目光齐向段延庆的背后望去,却见段誉出手快捷,反手抓住了这一杖,段延庆见他来得奇快,心下一怒,如此机会,怎能被段誉破坏,反手‘啪’的一下,左杖闪电般出手,朝其点去。

    此刻段誉根本就提不上内劲,心中连连叫苦,忙伸另一只手抓向段延庆打来的铁杖,突然间,段延庆‘咦’的一声,只觉持杖的手上一阵酸软,忍不住便要松手,急忙运劲,再行紧握,但立时又即酸软。

    段誉并未练全‘北冥神功’,根本无法自主吸取他人内力,许多时候都是无意识便吸取了内力,而此时两人各自拼命使劲,段延庆的内力硬生生的顺着铁杖逼入段誉的少商穴中,有如酒壶斟酒,酒杯欲不受而不可得。

    段延庆感受体内奔腾鼓荡的内力蓦然间一泻千里,自手掌心送入铁杖在被段誉吸入其体内,心下大惊:“啊哟!我内力给他这般源源吸去,不多时便成废人,那可如何是好?”当即运劲竭力抗拒,可是此刻已经迟了,他的内力本就不如段誉浑厚,且其中小半进入对方体内后,此消彼长,双手更是强弱悬殊,虽极力挣扎,但始终无法凝聚内力。不令其外流。

    僵持片刻。此消彼长。段延庆的内力便已及不上段誉,内力越流越快,到后来更如江河决堤,一泻如注,再也不可收拾起,也不知过了多久,段延庆便觉双臂一酸,好似没了力气。忙催劲上臂,立即又是一阵酸软,连忙运气,才发现体内空空如也。

    此时段誉已吸干了段延庆的内力,便在这时,本来膻中穴已破的段誉无法再提内力,此刻却突然感觉到内息顺畅,一定神间,瞧得段延庆面色苍白,念及段正淳。随即抖了一下段延庆手中的铁杖,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铁杖猛地掉在地上。

    段延庆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的身体,重重的射进墙壁之上,巨石滚动间,将其深埋其内,好好一堵板壁登时垮了半边,比他出全力撞上十下,塌得还要厉害。

    此刻被自己的举动惊得呆了,一时也无暇多想,更无暇去推想这些不合情理的事情,他做梦也想不到,段延庆一生数十年的绝顶内力却是让他吸了个干净!

    段誉三脚两步,便抢到了段正淳身旁,望着那胯下鲜血,甚至都是凹陷了下去的段正淳,连声呼喊,不见其反应,显是昏死过去,段誉的脸颊阴沉得可怕,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段正淳受如此重的伤势。

    此刻段延庆也是摇摇坠坠的从墙壁当中走了出来,脑子一片空白,身为四大恶人的老大,此刻却无一丝内力,不由得脸若死灰,为恶多年的他却突然失去所有内力,这份打击着实太大。

    段誉亦是瞧见了段延庆,当下大怒,喝道:“都是你这奸贼,将爹爹伤成这样,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霍的站起,抢起地下一根铁杖,便要向段延庆间上劈落。

    巨大的落差让段延庆一度没有回过身来,哪怕段誉这一铁杖朝自己打来,都未见其脸色有丝毫变化,就在铁杖立即落下之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不可!”

    听着这声熟悉的尖叫,段誉即将打下的这一棒子也是倏然停止,段誉一怔,回过头看着刀白凤道:“娘,这人是咱们大对头,孩儿要为爹爹报仇。”

    刀白凤虽然担心段正淳,但是此番见段誉要对段延庆出手,仍是尖声叫道:“不可!你……你不能犯这大罪!”

    段誉眉头急促,瞧着段正淳虽是昏迷,但依旧狰狞的面庞,咬一咬牙,喝道:“非杀了这奸贼不可。”说完,又举起了钢仗,似是心意已定,任谁说都无用。

    此刻刀白凤走到了段誉的身旁,眼神中闪过一道挣扎,似乎内心在做着强烈的斗争:“孩儿,这个段延庆,才是你真正的父亲,你爹爹对不起我,我在恼怒之下,也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后来便生了你,你爹爹不知道,一直以为你是他的儿子,其实不是的。”缓缓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的继续道:“他并不是你真的爹爹,这个人才是,你若是杀了他,便是……便是犯这杀父的大罪。我虽然从来没喜欢过这个人,但是他始终是你的亲爹爹,我……我本来不想跟你说,以免坏了他的名头,可是没有法子,我不能让你担上这弑父的骂名……”

    刀白凤的声音虽小,但是在场哪一个不是内力深厚之人?如何会听不清楚?是以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般将在场之人震了个稀里糊涂。

    若说唯一没有被这个消息影响到的那便只有慕容复了,对于这些关系,他比谁都清楚,但是段誉如何,关他慕容复什么事?他段家死绝了慕容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他亦没想到,这不过百余招拆将下来,段延庆那边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不自觉间,手上快如疾风的攻势也缓缓停了下来。

    此刻,不管是和慕容复交手的天龙寺六人,还是还在交手的萧峰与溪锋,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把目光放向了场中的刀白凤几人,毕竟这件事情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战斗!

    段延庆呆滞的的眼神此刻不住的颤动,心若死灰的他猛然一回头,与刀白凤的目光相对,段延庆心头大震,颤声道:“观……观世音菩萨……”脑子中一阵晕眩,一片模糊,似乎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一幕。

    而闻得刀白凤如此说道的段誉,泪水滚滚而下,他抱着刀白凤的身子,叫道:“娘,娘,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刀白凤对此只有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言可答,段誉明知母亲说的话不假,但二十余年来叫段正淳为爹爹,他对自己一直慈爱有加,怎忍去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父?当下将手中的铁杖丢掉,将段正淳扶到一边,低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延庆缓缓回过神来:“我只当是菩萨,却原来是镇南王妃。”其实当年他过得数日,伤势略痊,发烧消退,神智清醒下来,便知那晚舍身相救的白衣女人是人,决不是菩萨,只不过他实在不愿将这个幻想化为泡影,不住的对自己说道:那是白衣观音,那是白衣观音!

    不过,自欺欺人终会醒来!

    现如今听得刀白凤如此说道,段延庆瞧得段誉俊秀的形貌,和自己年轻之时倒有七八分相似,自是他段延庆的儿子无疑,只觉世上什么名利尊荣,帝王基业,都万万不及有一个儿子的尊贵。

    随后仔细一想,又是气恼,又是失望,心想:“原来,她只是报复段正淳而已,什么观音大师,什么菩萨,都是虚假!”看着段誉,眼中一片暗淡:“我虽有儿子,但儿子不认我,自然是没有儿子。”

    心下一片茫然,喃喃道:“我吃了一辈子苦,做了一辈子恶,在这世上已无亲人,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却是不愿认我,也罢,今日,便彻底的解脱吧!

    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之间,大出意料之外的事情纷至沓来,正如霹雳般一个接着一个,只将段延庆弄得疲惫不堪,内力全失,本就是一个极重的打击,加上此番段誉的神色,心下亦是生无所恋,默哀大过于心死,虽无内力,但也不至于动也动不了,立即拾起钢杖,顿时就往胸口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落幕!

    段正淳这一杖乃是含怒出手,自是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直击下去,倏听一道声音传至耳边:“延庆住手!”枯荣身形虽快,其势却已不及阻止他自行了断。

    随后只听嗤嗤嗤嗤数响,却是段誉右手小指的“少冲剑”刺了过去,电光石火间的交手,也是令得段延庆略有些措手不及,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便是见到手中的铁杖为段誉的六脉神剑所断,化为两截的断杖,飞上半空,斜阳映照,闪出点点白光。

    段延庆大怒,说道:“你认又不认我,死又不让我死,是何道理?如今我已是废人一个,难道自行了断的权力都没有么?”说话间,瞧得段誉那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不由得心中一软,一声长叹:“是了,段正淳被我所伤,你定是要为他报仇,亲手杀我!既如此,那便动手吧!”说着挺起了胸膛,静候段誉下手。

    这时他心中又满是自伤自怜之情,自从当年身受重伤,这心情便充满胸臆,便是常常用行恶来加以发泄,此刻但觉自己一生一无所成,索性死在自己儿子手下,倒也一了百了。

    段延庆等了半晌,见段誉举起了手又放下,放下了又举起,始终打不定主意,森然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出手便出手,又有何惧?”

    段誉一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想要以六脉神剑杀了眼前这个元凶巨恶,为段正淳报仇,但娘亲言之凿凿。说这个人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却又如何能够下手。最后缩回了手,说道:“娘不会骗我,我不杀你。”

    随后不再理会段延庆,把目光放到一脸淡漠的慕容复身上,如此多的事情接踵而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此番也无意再战下去,转身瞧得段正淳那狰狞摸样。段誉猛地一咬牙,出声道:“慕容公子,你想怎样,便直接说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该结束了!”

    “我想怎样?当日婚礼我并未送过大理邀请函,你与你父段正淳不请自来,而他段正淳更是行止不端,做出那般荒唐之事,最后令我妻子至今昏迷未醒!”慕容复的瞥了一眼段誉。冷声道:“如今你问我想怎样?应该结束了?你凭什么?”

    随后段誉有些疲倦的叹了一口气,眼睛也不再躲闪。直视着慕容复,声音嘶哑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当日的确是我父亲所失,但如今慕容公子亲赴大理,我天龙寺六位长老尽败你手,我大理段氏已名誉扫地,我父此时也已受此折磨,难道还不够?”

    慕容复望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并未开口说什么,亦让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大理段氏如今几乎名誉扫地,不仅天龙寺六人连败自己之手,连带着段正淳也是被段延庆弄成阉人,虽然这不是自己所预料的结果,但似乎却也没有在争执下去的必要了。

    枯荣在内的天龙寺六人心中虽然不忿,可对于眼前这个武功足以横扫他天龙寺众人,占据绝对优势的青年,他们也无话可说,何况他们常说因果,有因必有果,若非当日段正淳做出那些事情,今日这些种种便不会发生,这番鲜明的对比下,确实让他们无话可说。

    慕容复眉头微皱,紧盯着面前段誉,然而在其冷漠的目光注视下,段誉亦是不躲不闪的对视着,只是明眸中充斥着疲倦与无力。

    瞧着已成阉人,昏迷中亦是一脸狰狞的段正淳,慕容复的眼角动了动,心中一叹:也许这便是给眼前这个贪花好色,品行不端的家伙最大的惩罚吧!旋即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段誉!

    段誉瞧得慕容复此举,自是明白其意思,不再多言,看了一眼段延庆,抱着段正淳飘然而去,而一边的刀白凤心知段誉此举是回镇南王府找寻神医为段正淳治疗,当下也不多言,立即跟上!

    段延庆内力虽失,心思仍是十分缜密,段誉最后不杀自己的举动,和离去的那一眼,哈哈大笑,知段誉终于是承认了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虽然刀白凤始终不愿多看自己一眼,但是段誉的心里,还是承认了自己,适时,段延庆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震到了。

    自从当年身受重伤,这心情便充满胸臆,一直以多为恶行来加发泄,唯一的念想,便是重夺大理国的皇位,此刻,虽不做皇帝,但今后段誉做了皇帝,却也如他做皇帝一般,一番心愿总算是得偿了,段延庆只觉世事弄人。

    忽然,他回顾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又是惭愧,又是伤心。

    随后转念又想:“我恶贯满盈生平杀人,无虑百数,倘若被我所杀之人的眷属皆来向我复仇索命,虽死百次,亦自不足,现如今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然废于一旦,今日武功尽失,儿子相认,焉知不是释尊点化,叫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此刻段延庆心灰意懒,直上前去,跪在枯荣大师的身前,喟然叹道:“枯荣大师,弟子自认罪孽深重,恳请师父收录!”

    原本他年轻之时也是一身份尊崇的太子,遭逢大变,才落到要与江湖上的魑魅魍魉为伴,他作恶,大半是为了发泄心中对现实的不满,可即便是发泄不满之后,又有何满足可言?此番大彻大悟下,不如皈依佛门。

    枯荣大师对于自己这个侄子如今能够弃恶从善皈依佛门,那冰冷的面庞亦是不住颤抖:“大彻大悟,善哉,善哉!”

    只见枯荣大师伸出右手,反过来按在段延庆的头上,手掌上似无半点肌肉,皮肤之下包着的便是骨头,手掌提起,段延庆满头散发尽数落下,留下一片光秃秃的头顶!

    “一切处无心是净;得净之时不得作净想,名无净;得无净时,亦不得作无净想,是无无净。”只听枯荣大师说道:“入我佛门,法名本净。”

    段延庆合什道:“谢长老赐名。”佛门不叙世俗辈份,枯荣虽是段延庆的叔父,但段延庆受枯荣剃度,便成了本因众人师弟。

    慕容复的神情复杂,深深的看了段延庆一眼,其实严格说话,段延庆和慕容复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段延庆杀人作恶,是为了发泄,而他此时亲赴大理,何尝不也是为了发泄?难道他真的不知,就算杀了段正淳,也不能让语嫣醒来?是以看到段延庆此刻遁入佛门,不由得微微有些感慨。

    今日亲赴大理,虽然事情到现在,段正淳也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可以说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可不知为何,慕容复的心中却是空了好大一块。

    阳光从天际洒下,慕容复这道显的有些独孤的背影,却是比来时,未见得轻松!

    目光扫了跪在地上的段延庆,以及一旁的萧峰和阿朱,慕容复眼芒一闪,便是不再多言,对着天龙寺外飞掠而去,其后,溪锋等明教中人,四大家臣等人也是紧紧跟随而上。

    而随着慕容复那庞大的阵容迅离去,那笼罩在萧峰和阿朱心头的压抑方才逐渐淡去,萧峰和阿朱面面相觑了一眼,皆是暗叹苦笑,终于是了结了!

    天空之上,萧瑟秋风吹过,此时慕容复独自一人在前疾行,忽然念及语嫣曾经所说,‘江湖中人和我们无怨无仇,为什么会来干涉我们的生活?’

    慕容复不禁脸露苦笑,心头感到一阵悲凉之意,喃喃道:“倘若无怨无仇便不干涉,世间种种怨仇,却又从何而生?”心中闪过一股莫名的情绪,脑中盘旋着那些恩恩怨怨,却是在此刻将他那股想要不问世事的心境彻底打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语嫣醒来 【二更】

    漫天飘落的枯叶划出季节更替的轨迹,时光亦是从指尖悄悄划过,阿碧的目光总是会投向那个小屋,想起那在让慕容复最担忧的人儿,想到此总是嘘唏不已,许久之后,终于是幽幽一叹:“复哥走了已经三天了,语嫣妹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阿碧低声自语,自从王语嫣吐血昏迷至今,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月时间,自前几日慕容复离开之后,阿碧每天都会来到这里照顾王语嫣,但那最令得慕容复牵挂的王语嫣,却依旧未曾从那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

    其实他们又怎知,这般昏迷是因为王语嫣之前所习小无相功的缘故,小无相功乃是道家之学,道家讲究神游太虚,当日如此打击袭来,才使得王语嫣一时气岔,自我保护下陷入沉睡,面对这种情况,唯有束手无策般等待!

    阿碧如往日般陪在王语嫣身侧,随后望着其紧闭的眼眸,也只能失望一叹,刚欲转身,娇躯却是猛然凝固,在起身的那一瞬,她分明的见到,王语嫣的手指,缓缓地都动起来,这种抖动虽然细微,但是连续几次细微的抖动,自然能令阿碧发现!

    房间中,阿碧目光惊喜般望着面前床榻上的王语嫣,随着王语嫣手指的抖动,她能够感应到,王语嫣的知觉,正在悄然醒来。

    而见到这一幕,阿碧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身形一动便是快速跑出房间,王语嫣此时渐渐恢复知觉,自然是要通知薛神医前来检查一下了。

    “我......睡了多久?”就在阿碧离开的瞬间。一道极为细微的喃喃声音。悄然在房间内中响起。旋即,王语嫣只感觉自己脑海中的那一片黑暗突然泛起剧烈的缓漪,突然间,有着几缕光束穿破黑暗,照耀在了那她的意识上,令得她,缓缓的睁开了眼来。

    在阳光划破黑暗钻进王语嫣脑海的那一霎,那双紧闭了一个月之久的眸子。终于是在这一刻微微抖动,旋即徐徐睁开。

    房门外,阿碧和薛慕华两人站在那里,目光火热的望着那缓缓睁开眼睛的的人影,前者最先忍不住格惊喜叫道:“语嫣妹妹,你终于醒了!”

    一旁的薛慕华也是一脸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王语嫣缓缓的睁开眼睛,似是有些不太适应这强烈的光芒,深处右手架在额前,挡住刺眼的阳光。许久之后,才缓缓放下手臂。入眼时,脑子出现短暂的停顿,略有些茫然的低头看着白暂纤细的手掌,五指略有些陌生的缓缓紧握。

    就在王语嫣一脸疑惑的时候,一道绿色的倩影却是突然自不远处的门外快步而来,不待她回神,便已冲到了她的身旁,冰凉的玉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此刻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那满是秀气的脸上,竟然都是微微有些泛红,看上去楚楚动人,极惹人怜爱。

    王语嫣望着面前这温婉可人,面色激动的阿碧,眼中也是浮现一抹柔和,轻声道:“阿碧姊姊,你这是?”

    听得王语嫣的声音,阿碧的娇躯也是微微一僵,终于是抬起头,美眸有些责怪的看了面前的脸色苍白如病美人般的王语嫣,旋即苦笑道:“语嫣妹妹,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复哥有多担心你?”

    话音一落,阿碧的素手狠狠的拍了几下王语嫣肩膀,这一个月时间,他们为了王语嫣,可着实是折腾惨了。

    王语嫣闻言,目光也是转向一脸激动之色的阿碧身上,望着这张感觉慢慢模糊的熟悉笑容,心头也是划过一股暖意,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阿碧姊姊,表哥他人呢?”不知道过了多久,拾好心中情绪的王语嫣看了一眼阿碧那激动的表情,随后笑道。

    见到语嫣脸庞上带着一丝迫切的心情,阿碧心头也满是思念之色,随后却是摇了摇头,道:“复哥他此刻不在庄内。”

    “不在庄内?”王语嫣顿时一怔,随后道:“那是去哪了?”

    瞧得王语嫣美眸紧紧盯着自己的阿碧,脸庞上也是浮现一抹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把慕容复去大理的事情告诉王语嫣。

    薛慕华在心中苦笑着叹息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阿碧,那还不知其心思,随即缓缓开口道:“若是时间没有纰漏的话,此刻慕容公子现在应该是在大理吧!”

    听得此话,王语嫣脸色闪过一道疑惑之色,沉吟了一下,道:“表哥去大理做什么?”王语嫣自婚礼上就已经昏迷,自然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乎便是目光看向了阿碧!

    似是察觉到王语嫣眼神的变化,这次倒是换作阿碧有些惊慌起来,如同小鹿受惊般的松开玉手,轻声道:“这个,没什么,我也不知道。”

    薛慕华缓缓走进房间,看了阿碧一眼,苦笑道:“傻孩子,这个岂是你能瞒得住的?”随后对王语嫣道:“当日因为你的昏迷,慕容公子前几日已经出发大理,直奔镇南王府而去!”

    听到薛慕华的话,王语嫣一时间心头涌上一抹复杂情绪,这世上果然还是表哥对她最好,她能想象到慕容复为她生气暴怒,失去理智的样子,她亦明白慕容复为了她和阿碧甚至不惜放下名利,以及他慕容氏兴复大燕的祖训!听到这里,王语嫣嘴唇却是微抿,轻声道:“给我说说昏迷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吧!”

    看着王语嫣紧抿的面庞,阿碧也是知道她想知道什么,无奈一笑,这些事情反正也是隐瞒不了的,也就不再隐瞒了,轻声道:“语嫣妹妹还记得当初昏迷的情景么?”闻言,王语嫣心头猛的一跳,旋即压抑下心中的躁动,重重的点了点头。

    “当日语嫣妹妹你昏迷之后,复哥他就失去了理智,还和段公子打了起来!”房间内,阿碧面色凝重的道。

    听得这消息,王语嫣也是一惊,黛眉微蹙,望着阿碧的脸色,聪明的她眨了眨眼睛,道:“段公子和表哥打了起来?那定是表哥胜了。”说完,又疑惑道:“段公子怎么会和表哥打起来?啊!段公子的父亲,就是段王爷?”

    阿碧苦笑了一声,略微沉默后道:“嗯,也就是说,段公子也是你的哥哥!”

    柔和阳光洒进房间之中,床榻之上的王语嫣似是想起什么:“对了,阿碧姊姊,你还没告诉我我娘怎么样了?”

    心中舒了一口气,王语嫣这话似没有抵触的语气,让得阿碧脸颊上多出了一抹笑容:“事情发生之后,王家舅太太本来想留下照顾你的,但是见到复哥似是没有理她,便回曼陀山庄了,临走时吩咐等你醒来就知会她一声!”

    “表哥什么时候能回来?”随着阿碧的解释,王语嫣也是慢慢的了解了昏迷中发生的事情,听的慕容复因为自己昏迷不醒,前往大理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事情发展到如今,全因自己而起,王语嫣也是有些感到不太自然。

    听着王语嫣的话,阿碧沉默了许久,方才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王语嫣抽了抽鼻子,努力不让得眼中湿气凝聚,阿碧似是被王语嫣的情绪所感染,不再言语,一时间,房间内显得有些压抑起来......

    而就在房间安静起来的时候,一道尖锐破风声,突然由远处缓缓传来,旋即一道人影如鬼魅般猛然划过房梁,掠进房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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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南慕容介绍:
仙子落江南,语笑嫣然,还施水榭系良缘.只叹痴心终错付,难抵江山.略计苦兴燕,舍尽千般,只影悲歌相恨天.从来梦醒梦成梦,梦断人间. 他,以武功博学而着称于世,与萧峰合称“南慕容,北乔峰”,却一个是大英雄,一个却是失意枭雄,受尽诸人唾骂! 他,潇洒闲雅,翩翩公子,放弃深爱自己的表妹,却发现自己比不上一个相貌丑恶的傻小子! 他,身份高贵,却只是一个没落的天皇贵胄,为兴复大燕而疲惫不堪,而他却是大理国的皇子,皇位唾手可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是姑苏南慕容!姑苏南慕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姑苏南慕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姑苏南慕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