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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解放的小人物全文阅读

作者:炉中青火     大解放的小人物txt下载     大解放的小人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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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铁骨铮铮

    “砰……”

    一声巨响,桌上的水杯震颤,茶水飞溅出来,洒落在桌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怒视着桌后的中年男子,“秦建国,请端正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怎么了???”秦建国坐在桌后,双手抱臂,两只脚丫子很随意地搁在桌上,眼睛瞟了一眼这个怒视自己的年轻人,脸上不悲不怒,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小黄,老秦怎么说也是前辈,不要用这种态度嘛……”年轻人身边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笑着打圆场。

    “什么前辈,贪污犯罢了……”年轻人恨恨的瞟了秦建国一眼,坐回椅子上,一脸鄙夷的道。

    “小朋友……”秦建国双眼皮向下一耷拉,语声悠悠,“说话要注意一点儿,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证据,就闭上你那张天天吃臭豆腐的嘴……”

    “你……”姓黄的年轻人又一次狂怒了,猛地站起来,怒指秦建国,看架势,好像要动手似的。

    “老秦,别这样……”老张瞪了秦建国一眼,连忙将年轻人拉住。

    “怎么???”秦建国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小朋友,你想和我动手???要不咱们俩试试???”

    “老秦,我说你……”老张感觉到年轻人又有些冲动了,不由气急的瞪了秦建国一眼。

    “黄炳文,男,现年三十岁,二十五岁考取公务员,五年之间,从一个屁也不是的毛头小子,升到了副厅级,现任湖南省省纪委二处主任,督查室主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秦建国嘴角的不屑更加浓郁了,这份简历太夸张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后台的色彩异常明显。

    “我他妈……”黄炳文怒目圆睁,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就要隔着桌子凿到秦建国的脸上。

    黄炳文是北京人,政治世家出身,算是很有背景的人物,从政以来,受到长辈各方面的照拂也很正常,不过他本人是从来都不承认的,一直自诩是自己努力的结果,现在被秦建国这么**裸的打脸,面子上就挂不住了。

    其实,黄炳文在湖南还是很有名的,虽然他从没有摘桃子的行为,但是省内很多卓越的政绩,都能和他扯上关系……

    “小黄小黄,你冷静……”老张赶紧抱住了黄炳文的腰,急道:“老秦他是打过越战的老兵,你欠揍吧你……”

    哗……

    老张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立刻就让黄炳文冷静了下来,打过越战???那是什么人物???说句不客气的话,那是真正从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以他的小身板儿,禁不住人家的三拳两脚,况且,他也不是真的要跟秦建国动手,人家贪污的钱是国家的,**却是自己的。

    因公废私????

    黄炳文觉得,自己的觉悟还没上升到那种程度。

    “哼……”黄炳文冷哼一声,恨恨的瞪了秦建国一眼,坐回椅子上。

    年轻人嘛,都要个面子,虽然不打算和某个越战老兵痞动武了,但是面子上,是绝不能输的,身为政府干部,虽然不能像斗败的混混似的,战略转移之前撂下几句场面话,但是总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并非怕了他……嗯,虽然这有些自欺欺人。

    “呼……”老张见黄炳文冷静了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望向秦建国,苦笑道:“老秦,你也真是,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呀???”

    “孩子???”黄炳文心中有些恼怒,很明显嘛,这个老张有些倚老卖老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儿……

    “老张,这就是你不对了,孩子么,就要教育,就像树一样,把他成长过程中憋出来的枝枝杈杈及时削去,将来才能成长为一个栋梁之材,削晚了,会留下疙瘩滴……”秦建国嘴比较损,他的脾性刚烈了点儿,也不怕得罪人。

    “你呀你呀……”老张摇头苦笑。

    “秦书记,我再说一遍……”黄炳文正了正色,将恨意深藏到了眼底深处,“关于您的账户中凭白多出了两个亿的赃款,还请您解释一下来源……”

    “公事公办了???”秦建国看着黄炳文迅速调整了状态,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赞许,语气却是讥诮的很。

    黄炳文不语。

    “你看你,你老是调戏他干嘛???”老张面上的苦笑一直就没消去。

    “好吧,我交代……”秦建国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钱的来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理由……”黄炳文声音冷冰冰的,那感觉,就像铁面无私的判官一样。

    “你把我放出去,我去调查,然后给你答案……”秦建国这话就有些耍流氓了,其实在黄炳文面前,他一直都在耍流氓……

    “秦书记,能在一个少数民族的行政地区做一个大班长,做为一个后辈,我还是很佩服您的,我也愿意相信您是无辜的,当然了,我个人的感情并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放您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您还是说些实质性的东西吧……”这些场面话,黄炳文说的很溜,废话么???谁不会说???

    “那你们就去调查呀,我只能跟你说,我不知道……”秦建国流氓习气浓重得很,活脱脱一个老兵痞。

    秦建国的话,让老张又是一个劲儿的咧嘴。

    “秦书记,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黄炳文瞟了秦建国一眼,微微一笑,“我想,既然您没有办法给党、给人民一个交代,那我们只能从侧面入手了,听说您有三个女儿,身为您的直系亲属,我想她们很可能会知道点儿什么……”

    “开玩笑???”秦建国撇了撇嘴,“我们家少君是顾元帅的关门弟子,有本事你就去找她吧,我们家小君是苗寨寨主的外孙女,下一任的寨主,你要是想找她,我也不拦着……”

    既然加了元帅衔,那她的弟子就不是谁都能动的,苗寨寨主的外孙女儿,下一任的寨主,那就更没人敢动了,在这个和谐的社会,引起民族矛盾,对一个政府官员来说,这就是抹不去的污点儿了,对以后的升迁调动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秦建国之所以能没有任何背景,在四十八岁之龄成为一个正厅级干部,主要功绩就在民族团结这方面儿,他是苗寨寨主的女婿,整个湘西的苗人,都是他的坚定支持者。

    “可是您的次女呢???”黄炳文冷冷一笑。

    “我的次女???”秦建国望着黄炳文的目光更不屑了,“我们家怜君,怎么说也叫了老债主18年的外公,那干巴老头儿怎么也不会让她受人欺负……”

    “你……”黄炳文气结。

    “别你呀你的了,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昨天晚上和几个同志玩儿斗地主,玩儿到了凌晨四点,你问完了,我得赶紧回去补觉去……”秦建国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哼……”黄炳文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砰……

    门被摔上的声音,屋中陷入了沉默中。

    “这小子,软的硬的,黑的白的都能玩儿呀……”秦建国啧啧有声,脸上都是欣赏,双腿却是从桌上放了下来。

    “名门之后嘛……”老张一笑。

    “有监控???”秦建国挑了挑眉毛,面上都是玩味的笑容。

    “可能么???”老张白了秦建国一眼,“要是有监控,他敢那么办???不过录音设备倒是有,就在他钮扣儿上……”

    “嘿嘿嘿,狡猾的小子,还是年轻好啊……”秦建国嘿嘿一笑,身子一仰,靠在了椅背儿上。

    “你也不得不防,明目张胆的找你闺女儿麻烦,这不可能,但是暗地里……”想想目前的形势,老张叹息一声,“老秦那,这次你惹的事儿,恐怕不小呀……”

    “哼,刘胡兰同志有句话说得好,怕死不当**……”秦建国冷冷一笑,“那些贪污分子,我一个个全收拾了他们……”

    说实话,秦建国从没有担心过他的女儿,实在是,他的三个闺女儿,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长女秦少君,精通古筝,是总政文工团顾冰心元帅的得意弟子,顾老元帅在国内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势,但是影响力惊人,她的弟子,在整个中国,就没有几个敢动的,嗯,除非有了确凿的证据。

    次女秦怜君,生来就不似个普通的女孩儿,从她出生到如今的二十三年中,她就从来没有慌乱失措过,她的面上,永远都是那一副云淡风轻、古井不波的模样,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从容,再来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雍容,从容淡定,似是她与生俱来的一样,和姐姐秦少君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她们的母亲就是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去世的。

    幺女秦小君,是秦建国和苗寨的小公主可儿生的,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由于她出生的时候,母亲便难产去世了,而父亲又是政府官员,每天总有做不完的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带孩子,所以她是被外公外婆带大的,长于苗寨的小丫头儿,她的身上永远都有用不完的蛊虫,他的外公,苗寨的寨主,更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给她捉了一条带着剧毒的小青蛇防身。

    “你呀……”老张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你还是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哼……”秦建国不屑冷哼,目光却是异常沉凝,“管他前面是什么牛鬼蛇神的,老子偏跟他杠上了……”

    扭头看看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2012年12月18日,10:45分。

    “呼……”秦建国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再过三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吧……”随即摇头一笑,“呵呵,无稽之谈,越传越玄,不知道那三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首都,北京大学,未名湖畔。

    “丫头,干嘛呢???”

    一阵呵气凝成的白雾,聂苍龙望着身畔的女孩儿,心中一阵悸动,一双色色的大手向着女孩儿瘦削的肩膀摸去,心中大呼:“今天,今天一定要趁着小青不在把她吃掉,一定要吃掉,吃的渣子都不剩,绝对不能让她再跑掉了,不然对不起我的肯德基……生米煮成熟饭,生米煮成熟饭呀……”

    女孩儿虽然是汉族人,但是却有一半儿的苗族血统,平时总是玩儿些小虫子,小长虫什么的,这丫头随身就带着一条翠绿翠绿的小青蛇,这小青蛇异常通灵,任何敢对主人不轨的人,都会遭到它的攻击,聂苍龙也是买通了女孩儿的同寝姐妹,才得到女孩儿今天出门儿没带着小青的这个‘重要情报’,女孩儿的同寝姐妹,是聂苍龙同寝哥们儿的女朋友,在聂苍龙看来,是很可靠的,所以,趁着女孩儿今天出门儿没有带着小青蛇,某个猥琐的心思就开始在他的脑袋里转圈儿了。

    “小青蛇,我爸爸被双规了……”秦小君嘟着小嘴儿,闷闷不乐的倚在石上,石的另一面儿,‘未名湖’三给字儿朱红如血,“我们家账户里出现了大量不明来源的资金,可是我相信我爸爸,我爸爸绝对不会贪污的……”漂亮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每一次眨动,都带出一颗颗珍珠儿。

    小青蛇,是女孩儿对聂苍龙的昵称,苍龙么,就是青色的龙。

    “呃……”聂苍龙一滞,那双大手便停留在了半空中,距离女孩儿的肩膀,只有两厘米了。

    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再欺负人,可就有些不厚道了。

    “我要去救我爸爸……”女孩儿小拳头一挥,坚定的道。

    “你去……有什么用???”聂苍龙眨巴着眼睛,“纯粹是添乱的……”

    “小青蛇,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女孩儿猛地仰起头来,俏丽的脸庞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怒视着面前的英伟男子,小嘴儿撅得老高。

    “那个……”聂苍龙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你去了,无非就是用你外公的影响力,可你想过没有???即使你不回去,你外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相反,你要是回去了,让人家把矛头指向你,让你协助调查,很有可能会害了你爸爸……”

    “才不管……”女孩儿鼓起粉嫩嫩的香腮,一脸凶巴巴的模样,反而显得异常可爱,“我就要去救我爸爸,谁敢欺负我爸爸,我就让小青咬他……”

    “小君……嘶……”聂苍龙还待阻拦,一双大手抚上她的瘦削双肩,可是就在双手抚上她肩头的一瞬间,只觉得鱼际一疼,然后就是麻痒,原来,一条青色的小蛇恶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黑色。

    顿时,聂苍龙怒了:“哇呀呀,气死我啦,我的肯德基呀……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儿狗男女……”

    “哼哼……”秦小君看着男人那副抓狂的样子,不由得得意一笑,“小青蛇,让你猥琐,美了吧???我们宿舍的姐妹,都是特团结的,一顿肯德基,就想收买我大姐???你答应我答应,我的小青也不答应……”女孩儿说着,还在小青蛇的脑袋上拍了拍,神色得意之极。

    “我……”聂苍龙无语问苍天,热泪盈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和秦小君住一屋,谁敢得罪她,出卖她呀???人家可是有青蛇护身,除非她想半夜里和青蛇亲近亲近。

    “嘻嘻……”秦小君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儿,塞进了聂苍龙的嘴里,“这是第一百零八颗解毒丸儿了,哎呀呀,都够了天罡地煞数了,我的追求者里面儿,就你最执着了……”说着,摊开了白生生的小手儿。

    “哼哼哼……”聂苍龙黑着脸,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拍到了女孩儿手心儿里,“都两万多了,你真是个黑妖精……”

    “切……”秦小君翻了个白眼儿,“我配药不花本钱呀???有本事,你别要咱的解毒丸儿……”

    “嘿嘿……”聂苍龙没有继续纠缠,而是从兜儿里掏出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这是刘德华的演唱会门票,今天晚上的,卖的可火了,我排了一晚上的队才买到的,晚上一起去吧……”

    “我,我想今天回家……”秦小君的偶像,就是刘德华,尤其喜欢人家唱歌时的那个颤音儿,几乎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面对刘德华的演唱会门票,她还真是有些纠结了,即想尽快回家,又不愿意就这么错过这场演唱会。

    “一起去吧,明天,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再说了,现在也不一定买得到火车票呀……”聂苍龙一脸谄媚的央求道。

    “那我不会坐飞机呀???”秦小君白了聂苍龙一眼,没好气的道。

    “你不是有恐高症么???”聂苍龙坏坏一笑。

    “嗯……”秦小君眼珠儿转了转,点了点头,“那好吧……”

    反正,救爸爸也不急在一时的,相反,有个人陪自己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照应,从北京到湘西,这距离可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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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演唱会

    两人离开了未名湖,走在布满树荫的小道上,冬天的树荫,就比较稀疏了,除了松柏之类的常青树,其他的树种,早已经光秃秃的了。

    路上三三两两的男女相互依偎着,挽着腰儿,牵着手儿,低声地说着话儿,这些你侬我侬的画面,看的聂苍龙有些羡慕了,秦小君并不避讳和他出来玩儿,但是却从来不跟他过分亲热的,两人相处,倒是有些像是铁哥们儿。

    “嗨,你们俩干嘛呢????”一个青年骑着自行车儿横在了两人身前,脸上挂着促狭的笑。

    “李通玄???你个狗日的……”聂苍龙见到青年,当即眼眸怒睁,挥着拳头就向着他的脸上凿去。

    这个青年,是聂苍龙的同寝哥们儿,也就是给他错误情报的某女的男朋友。

    “喂喂喂……”李通玄连忙丢下自行车,远远的跳开,“你怎么急了???这就没劲了啊……”

    脸上挂着的,是贱贱的笑。

    “你大爷的,骗了老子一顿肯德基,还让老子赔了两百块钱的药费,赔,赶紧赔……”聂苍龙不依不饶,面目都有些狰狞了,实在是今天这个事儿,太憋屈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也知道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平时打工的钱都交了学费,哪有多余的钱赔你???要不这样吧……”李通玄笑的见眉不见眼儿,一指自己的自行车,“自行车归你了……”

    “我呸……”聂苍龙鄙夷的望了李通玄一眼,“你个无赖,你这破车子能值几个钱???撑死了能卖二十……”

    “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你带我去卖血???”李通玄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将自行车扶了起来。

    “无赖……”聂苍龙恶狠狠地白了李通玄一眼,嘴里嘀咕着,遇到这样的赖皮,他也没有法子。

    “听说你们俩要结婚了???”秦小君走了上来,望着李通玄,笑道。

    “是呀,今年年底结婚……”李通玄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明年就要实习了,我得先把她占下,省的分居两地,让某些大叔趁虚而入……”

    “哼哼……”聂苍龙一咧嘴,“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进入坟墓了,恭喜恭喜呀……”

    “你这人,说话就这么让人不爱听……”李通玄白了聂苍龙一眼,又望向秦小君,“小君,我听小桃说了你爸爸的事儿,别担心,清者自清,叔叔肯定没事儿的……”

    “谢谢你啦……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一说到爸爸的事儿,女孩儿的眼圈儿就有些红了。

    “放心,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到时候,他们敢不把叔叔放出来,咱们就闯进去,把人劫出来……”好了伤疤忘了疼,聂苍龙手上的牙印儿还没好呢,那双色手又摸上了秦小君的肩膀。

    “谢谢你啦……”秦小君手指轻轻一捻,一股带着奇异药香的雄黄味道弥漫了开来,本来还想再给聂苍龙一口的小青蛇立刻缩回了她的衣服里。

    小青蛇的毒素是非常强的,一天被咬两次的话,即使服用了解毒丸,也很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昨天晚上,老四家来了电话,说是他奶奶病了,这会儿,八成儿正跟导师请假呢……”李通玄跨上了自行车,“他们家在湘西吉首,正好跟你们顺道儿,明天让他和你们一起走吧……”

    “我是没问题呀,关键要看小君……”聂苍龙有些不乐意,双人之旅变成了三人行,任谁心里都不痛快。

    “多个人多个照应,人多了,月圆之夜,狼就不敢变身啦……”秦小君似笑非笑的望了聂苍龙一眼。

    “看我干什么???我可不是狼???”聂苍龙有些心虚,“再说了,我变身还要等到月圆之夜呀????哥们儿啥时候都能变……”

    “哼哼……”秦小君的嘴角儿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呵呵……”李通玄看了两人一眼,却是笑了起来,“老四他奶奶八十多了,这次,八成玄了,要不是这样儿,我也不好做这个恶人……”

    “什么病呀???”昨天晚上,聂苍龙排队买票去了,没在宿舍里,根本不知道老太太得的是什么病。

    “脑血管儿破裂,听说已经昏迷不醒了,正在医院维持着,大概还能挺一个星期吧……”李通玄说道。

    “哦……”聂苍龙不说话了。

    夜色深深,工人体育馆却是异常的喧嚣,霓虹灯、荧光棒,在夜色中舞出一抹炫彩。

    “华仔华仔我爱你~~~”

    台上的人深情的唱着,台下的人疯狂的叫着,轰然的叫嚷声,甚至盖过了麦克风发出的声音……

    “……啊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台上的中年大叔的确魅力惊人,声音也充满了磁性。

    “啊……”秦小君双手拿着荧光棒,疯狂的挥舞着,尖叫着,向着舞台上扑去,“华仔我爱你~~~”

    “真是的……以后我就改名叫华仔……”紧跟在秦小君身后的聂苍龙,一脸的酸楚,小声的嘀咕着。

    大腕儿明星嘛,身边是带着保镖的,舞台周围,更是有着维持会场秩序的工作人员。

    看到秦小君扑向舞台,人家工作人员自然展开双臂,担负起阻拦的职责来。

    “华仔华仔我爱你……”秦小君不管不顾的撞上了工作人员的手臂,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就像两盏大灯泡儿似的,在夜色中放出璀璨的光芒,紧握着荧光棒的手臂,使劲儿地挥舞着,脚尖儿踮起,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了工作人员的胳膊上。

    “我真是犯贱……”听着心仪女孩儿疯狂的大叫着爱某个男人,聂苍龙心里的那股酸劲儿就别提了,走上前来,使劲儿的拉住了秦小君的胳膊,一只脚却是悄悄的伸到了一位工作人员的双腿之间,脚背勾住他的后脚跟儿和小腿儿的关节儿处,口中大叫着:“小君,别过去啦……别过去啦……”使劲儿的晃着她的胳膊,膝盖却是猛地一弓,膝盖骨直接撞到了工作人员的膝盖内侧上,就这一下,这个倒霉的工作人员就直接飞了出去,摔出了一米多远。

    “华仔华仔我爱你……”一个工作人员摔倒了,这人墙就出现了缝隙,秦小君尖叫着跑了过去,中年大叔的保镖们见状,连忙赶来阻拦。

    “小君,不要乱跑……”聂苍龙紧跟在女孩儿的身后,嘴里大叫着,腿上却不停,三下五除二的将阻拦的保镖们一个个‘不小心’的放倒,动作干净利落,话说,聂苍龙也是练过的,他老爹是越战的老兵,退役之后,那一身硬功夫,全都传给了他。

    在聂苍龙的帮助下,秦小君终于扑到了台上,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给了中年大叔一个熊抱。

    结结实实的熊抱,让中年大叔都愣怔的忘了歌词儿,不过,对于尴尬的忘词儿事件,他还是很有应对经验的……

    “哈哈,好热情的姑娘啊……”中年大叔爽朗一笑,将麦克风凑到了秦小君的嘴边儿。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秦小君的声音虽然甜美,但是唱这曲《忘情水》却稍显不足,清脆的声音哪能唱出《忘情水》的味道???再加上心情激荡,那调儿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哈哈……不错不错……”中年大叔笑呵呵的鼓励,然后才接着唱了起来,而秦小君却是被随后而来的工作人员从台上拉了下来。

    “嘻嘻……”心满意足的秦小君嘻嘻笑着,仰头望着台上的中年大叔,随口道:“表现不错,值得奖励……”

    “有什么奖品没有???”聂苍龙有些郁闷,帮助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去和另一个男人拥抱,这男人做的是否太窝囊了???

    “有,下次再被小青咬了,免费送你一颗解毒丸儿……”秦小君笑道。

    “你就不能答应做我女朋友???”聂苍龙颇为幽怨的道。

    “我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能唱出华仔的颤音儿,我立马跟你领证去……”秦小君说道。

    “天呀……”聂苍龙仰天长叹,“华仔的颤音儿可不是谁都能模仿的,你知道的,除了颤音儿,我跟华仔的唱腔几乎就是完全一样了……”

    “华仔最迷人的就是颤音儿了……”秦小君说着,嘴角浮出一抹笑容,可是黑天中,聂苍龙根本就看不到。

    次日,上午11:00。

    北京西站,人声喧闹,来来往往的,都是拖着行李的人。

    “我说,你这一身打扮,是否太夸张了???”聂苍龙看着身畔一身苗族服饰的女孩儿,有些呲牙。

    话说,苗族的姑娘们,总是喜欢佩戴一些精美银饰的。

    “怎么了???我穿的是民族服饰耶……”秦小君伸展着双臂,轻轻的转了一圈儿,苗族服饰穿在她身上,耀眼夺目,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活泼的小精灵一样。

    “先不说你穿成这样会不会招贼,关键是,现在是冬天耶,你这身衣服,好像是夏天穿的吧,你也不冷???”聂苍龙感觉自己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儿。

    “风度和温度,对女孩儿来说,这个选择一点儿都不难……”秦小君得意一笑,抬了抬腿,笔直**上,是薄薄的丝袜,“保暖的……”

    “那这个呢???”老四躲在聂苍龙身后,指了指女孩儿背在身后的长长苗刀,有些战战兢兢的道。

    老四名叫赵传喜,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伙子,他的祖籍虽然在湘西,但是却是正宗的汉人,平生最怕的就是蛇,甚至见了拇指粗的绳子,都心肝直颤,要说原因,就要从他八岁那一年说起了,那一年的夏天,学校组织去郊游,一帮小同学在一个小河边儿洗脚的时候,小传喜的脚丫子被一条小花儿蛇吻了一口,那一次可是凶险的很,三个呼吸中,小传喜的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如果不是带队的老师中有一位苗族的姑娘,及时对他进行了抢救,赵传喜就真的传了‘喜’讯了,就是这一次事件,让他对长长的,软软的,圆圆的东西,一直有种恐惧心理。

    秦小君随身带蛇的事儿,在北大并非什么秘密,赵传喜对她一直怀着敬畏。

    “这个,可是信物呦???据我姥爷说,这是我们苗族先祖蚩尤传下来的,在我们苗寨的地位,就好像传国玉玺在咱们汉族的地位一样,有了这把苗刀,我就能号令整个湘西的苗寨……”秦小君得意的拍了拍身后的苗刀,解释道。

    很显然,为了救爸爸,女孩儿已经有了发动一场大型民族示威活动的打算了。

    “行了行了,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买点儿吃的,一会儿就该上车了……”聂苍龙对女孩儿的打算,心中了然,苗刀算是管制刀具,如果她穿着一身普通衣服,肯定会被人拦下来,甚至苗刀都会被没收,可是穿着一身苗族服装呢???

    话说,藏族人带着藏刀在各种场合进进出出,其实是很平常的,苗族人带着苗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都带着呢……”秦小君指了指脚边儿的一个塑料袋儿,里面是面包、火腿儿、雪碧、可乐、矿泉水等吃食饮料。

    “我说的是热的,大冬天的,光吃冷的哪行???”聂苍龙冲着女孩儿一皱鼻子,咧嘴说道。

    “哼……”秦小君小嘴儿瘪了瘪,却是露出一丝笑容来。

    中午11:44分,从北京开往怀化的K267次列车缓缓的驶出了车站。

    “呼……”秦小君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景色,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放轻松放轻松……”聂苍龙将一个热乎乎的驴打滚儿送到女孩儿嘴边儿,“都中午了,先吃点儿东西吧……”

    “不想吃,没胃口……”秦小君的小嘴儿嘟了嘟,轻轻摇了摇头。

    “没胃口也要吃呀,不然没有力气,连刀都拿不动,回了湘西怎么救你爸爸???”聂苍龙其实就是陪着女孩儿胡闹呢,难道一个被双规的政府官员,会因为一个小丫头儿的胡闹就被放出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小青蛇,谢谢你……”秦小君瞟了聂苍龙一眼,小嘴儿嘟了嘟,却是将驴打滚儿接了过来。

    “谢啥???只要你亲我一下……”聂苍龙又不正经了。

    “讨厌劲儿的,滚一边儿去……”秦小君恶狠狠的赏了聂苍龙一个大白眼儿,捏着驴打滚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好像那驴打滚儿是聂苍龙似的。

    “嘻嘻……”聂苍龙却是笑了起来,在他眼中,女孩儿骂人的时候,那小模样儿更可爱了,“我就爱听你骂我……”

    “噗哧……”秦小君噗哧一乐,又赏了聂苍龙一个白眼球儿,“讨厌……”

    “嘿嘿……”聂苍龙嘿嘿傻笑。

    老四赵传喜坐在两人对面儿,身形瑟缩着,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背包,那神色……欲言又止,还有些贼眉鼠眼,胆战心惊。

    赵传喜看到聂苍龙的贱样儿,总有一种嘲讽两句的**,可是偏偏那个‘毒妇’是事件的另一个主角,这就让他纠结了,想嘲讽两句,可又怕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毒妇’,招来无妄之灾……

    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别狐狸没打着,惹了一身骚,别看这对儿奸夫淫妇面上分的清楚,可是只要自己一掺合,人家绝对是一致对外的……

    火车慢慢的驶出了北京,刚进入保定,天上便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大雪降落下来,立刻给这苍茫大地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

    “这雪好大……”秦小君瞅着窗外,秀眉蹙了起来,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大雪会对铁路运输造成一定的影响,拖延她回家的时间。

    “是挺大的,有点儿邪门儿啊……”聂苍龙凑在女孩儿身边儿,探着脑袋望向窗外,蹙着眉头,鼻子微微耸动,却是趁机嗅着女孩儿的处子体香。

    “这个……不会整个河北都下雪的,也许出了河北就好了……”赵传喜心中也有着焦虑,奶奶的病情拖不了了,就怕这大雪下起来没完,让自己无缘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

    “但愿如此吧……”聂苍龙眉峰蹙着,“我总觉着这雪下得古怪……”

    这一日,中国全境,无论漠河抑或三亚,大雪漫天,天空中阴云密布,半丝阳光都照不进来,乌沉沉的天空如同黄昏来临,一派沉沉暮色……

    至于国际上……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由于天气原因,前方道路受阻,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行李,做好下车准备……”

    火车刚过了河北首府石家庄市,车厢中便响起了乘务人员的‘紧急通知’声,紧接着,火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轰……

    这个‘紧急通知’威力无穷,所有车厢中的旅客,立刻就炸了营。

    “什么??在这儿下车???”

    “下车???开什么玩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我们去哪儿呀???大冬天的,冻死去呀???”

    “我要投诉,我投诉你们,什么玩意儿?把我们扔冰天雪地里了???”

    旅客们全都气愤的站了起来,闹哄哄的抗议着。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冷静一下,这也是不得已的,今天的雪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的通讯设备已经受到了严重影响,现在列车已经进入了山区,如果大家留在车里,万一发生雪崩的话,会发生危险的,现在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但是在离铁路干线三公里的地方,有几个小村庄,大家可以去那里避一避,我们铁路部门会负责安置的……”乘务员、乘警等乘务人员,扯着嗓子,大声的安抚着旅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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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雪灾

    旅客们愤怒叫嚣的时候,聂苍龙、赵传喜、秦小君三人却是没有动换,而是稳稳地坐在座位上,三个尚未走出象牙塔的天子骄子,尚未被生活磨砺出一身泼辣。

    “你们感觉到了没有???”聂苍龙微微俯下头,“今天这雪,透着股子诡异……”

    “没觉出来,就是大了点儿……”秦小君眉头一蹙,向着窗外望去,心中焦急的就像有蚂蚁在爬一样,如此大雪,肯定要耽误几日了,这样一来,何时才能回家,救出父亲呢???

    “不是大了点儿,是太大了……”赵传喜眉峰紧蹙着,神色异常沉重,“一开始还正常,可是你看看现在,那雪片子,有锅盖那么大……”他心里也急呀,这么耽误下去,回到家的时候,奶奶恐怕已经……

    脑血管儿破裂,保不准什么时候人就走了。

    “锅盖那么大就夸张了……”聂苍龙咧了咧嘴,说道。

    “我说的不是你们北方的大锅,是我们南方的那种小锅……”赵传喜翻了个白眼儿,说道。

    “咱们现在怎么办?”秦小君的目光在聂苍龙和赵传喜的脸上扫过,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聂苍龙的脸上。

    “还能怎么办??下车呗,这里是山区,一个不好引发雪崩,咱们都得完蛋……”聂苍龙说着,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把行李搬了下来。

    “那……”秦小君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心中默默的道:“爸爸,你再忍忍,小君很快就会回去救你……”却是把苗刀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老四……”聂苍龙在赵传喜的肩膀上拍了拍,叹道:“天意如此,下车了……”

    “我知道,如果奶奶知道……”赵传喜目中涌出了泪珠儿,“如果奶奶知道,她也不会怪我的……”说着,抬袖将泪拭去,站了起来。

    旅客们也不是无理取闹的,看到窗外那锅盖大的雪片子,在乘警、乘务员的劝说下,全都冷静了下来,颇有秩序的下车了,不过嘴里还是抱怨不已。

    下了火车,众人才知道,这雪下的实在是太大了,放眼望去,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甚至,前方的铁路,根本就已经看不到了,脚踩在雪地上,深深的陷到了膝盖部位。

    “好大的雪呀……”

    “这些年来,咱河北省就没下过这么大的雪……”

    “这几年天气异常,什么怪事儿都有……”

    旅客们踩在雪里,脸上都带着一丝丝的惊奇,小声嚷嚷着。

    “冷不冷???”聂苍龙将自己的防寒服脱了下来,披在了秦小君的身上,眼睛望着火车前进的方向,忧心道:“这天气真是够呛了,照这么下,这铁路,没有半个月,八成通不了了……”

    “小青蛇,你说,是不是老天爷不让我救我爸爸???”秦小君嘟着小嘴儿,微微垂头,“我爸爸是好人,老天爷真是好坏不分了……”

    “闺女,这年头,啥都不如人民币亲,有了钱,就什么都有了,千万别迷信老天爷,老天爷要是真有眼……哼哼……”一个四十来岁,文质彬彬的中年大叔嘲讽的摇了摇头,显然是对某些现实不满的,可是又怕被和谐,所以欲言又止。

    “大叔,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儿炫富,你不会是想挨拳头吧???”聂苍龙却是笑了起来,眼睛不怀好意的上下瞄着中年大叔。

    “你这小子……”中年大叔气结,狠狠地白了聂苍龙一眼,“促狭,促狭得很,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大款了……”

    “小青蛇,你啥时候成我男朋友了???”秦小君白了聂苍龙一眼,说道。

    “咱们俩是朋友不???”聂苍龙一听秦小君背后拆台,不由得一脸焦急的向她挤眉弄眼。

    “是朋友……”秦小君嘟了嘟小嘴儿,横了聂苍龙一眼,点了点头。

    “我这性别,也是一目了然吧???自然就是你男朋友了……”说到这里,聂苍龙洋洋得意了起来。

    “晕死……”赵传喜翻了白眼儿,“你们俩呀,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咱们赶紧跟上吧,不然一会儿没有好地方住了……”说着,一指大部队,三人看去,果然,大部队已经在乘务人员的带领下,向着附近的山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

    四人连忙跟了上去。

    雪地不好走,尤其是大家都带着行李,脚陷进雪地里,半天拔不出来,还好的是,列车的乘务人员对这里较为熟悉,有他们带领,只要沿着他们的脚印,基本不会发生危险。

    列车一直就是国内的重要交通工具,按照那一票难求的现状,可以想象一下列车上能有多少旅客,软卧、硬座,再加上相当数量的站票,这么多的旅客提着自己的行李,那一排长龙,简直就是望不到边了,粗略的估计,绝对不会少于两千人。

    “唉……”中年大叔是和聂苍龙他们并排走在一起的,人到中年,体力就不太充沛了,雪地里跋涉,不大功夫就呼呼带喘了,“我叫郑东方,是华北电力大学的导师,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我叫聂苍龙……”聂苍龙咧嘴一笑,大巴掌拍了拍走在他身边的赵传喜,“这是我哥们儿,叫赵传喜,我们都是北大的学生,正儿八经的名牌儿大学,可比您的华北电力高一级呦……”

    “你……”郑东方失笑,无奈摇头,“你这小子呀,促狭,太促狭啦……”却是趁机直起腰来,缓一口气。

    “我呢??你怎么不介绍我呀???”秦小君扭过头,横了聂苍龙一眼,脆声说道。

    “你???”聂苍龙瞟了女孩儿一眼,坏笑道:“你就算了,别和某些中年大叔接触,他们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貌似挺正直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谁能保证他们不是怪蜀黍???”

    “滚……”秦小君翻了白眼儿,“我就那么好骗???”

    “嘿嘿嘿……”聂苍龙傻笑。

    “你呀你呀……”郑东方苦笑,“合着,你们两口子已经给我定性了???我冤不冤呀我???”

    “哎呦大爷,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一个‘两口子’,让聂苍龙的态度立刻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伸出胳膊,亲热的揽住了郑东方的肩膀,“我一看你这人,就知道你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呀……”

    “你……你们……”秦小君却是脸颊通红了,“无赖,没一个好人……”

    “呵呵……”郑东方笑的更苦了,“我……这么一会儿就成大爷辈儿的了????”

    “哈哈哈哈……”

    前面的,后面的旅客们都听得清楚,此时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话说,火车半路抛锚,的确是一件挺让人纠结的事儿,但是有这么几个活宝调剂一下,也实在是值得一乐的,欢乐的气氛,能让人心情放松愉快。

    三公里的路程不算多远,如果没有下雪的话,就算是走山路,有两个钟头也足够走个来回了,但是大雪漫天,还拖着行李,等大家来到最近的一个小山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呼……”

    看着村子里几十户人家亮着的灯,早就累的要命的旅客们,全都一屁股坐到了雪地里,大口大口的出气。

    “大家别坐下呀,都起来安排住宿了……”乘务人员也很疲惫,但是还是恪尽职守的跑前跑后,张罗着给大家安排住宿。

    在满是大雪的山路上,足足跋涉了三公里,找个温暖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成了大家唯一的奢望,闻言全都爬了起来。

    “村子比较小,有些旅客同志可能要打地铺,大家凑合一下吧,明天就好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乘务员沙哑着嗓子开始安排住宿事宜,“明天咱们可以到其他的村子里去看看,争取让大家都能睡到炕上……”

    “天灾当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凑合吧,现在,让我扎柴禾垛里我都能睡着了……”

    事到如今,旅客们也顾不得讲究了,当今社会民智开启,少有那种‘何不食肉糜’的绝世人物。

    聂苍龙他们被分到了村子最北头儿的一家,和他们一起的还有27个旅客,十三男,十四女,其中就包括中年怪蜀黍郑东方。

    这一家只有父女两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父亲名叫张特殊时期,现年四十岁,但是岁月的沧桑在他的面上留下了过深的痕迹,看上去如同六十岁的老汉,女儿名叫张小花,现年二十岁,生的倒是挺水灵,有股子钟灵毓秀的灵气,如花的年纪,总是有种遮不住的美。

    这是一处三间的平房,篱笆院子,两侧是两间放杂物的棚子,三间平房的中间是堂屋,刚进门左右是两个黑黑的大锅台,父亲张特殊时期住东屋,女儿张小花儿住西屋,都是一溜儿的火炕,大家安置起来也方便,女同志跟着张小花儿住西屋,男同志跟张特殊时期睡东屋,不过,由于旅客人数实在太多了,连地上都铺上了厚厚的被子,这是准备打地铺呢,其实其他村民家里,也是差不多的。

    在雪里跋涉了好几个钟头,大家都是疲乏得很,个个身上都有一股子寒气,所以张小花儿就切了好几块生姜,抱了柴禾,好好的熬了一大锅姜汤,一些女同志帮忙,在另一口大锅里煮起了食物,都是旅客们自带的一些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便利食品,本来生吃也可以的,但是煮一煮再吃,能增加点儿热量,更能帮助人们御寒,热情的山里姑娘张小花儿,更是把自家的干粮拿了出来,放到蒸笼上热一热。

    “老爷子,家里就你们父女俩儿呀???”趁着外屋熬姜汤、热吃食的当儿,聂苍龙盘腿儿坐在炕头儿上,和张特殊时期侃大山,这哥们儿是一个乐天派,到哪儿都吃得开,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而且体力也好,在别人都瘫坐着休息的当口儿,他却生龙活虎的和老头儿侃大山玩儿。

    “嗯……”老爷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坐在炕沿儿上抽着旱烟袋,闷头耷拉脑的应付着聂苍龙。

    “我看你闺女儿也不小了,说婆家了没有???”聂苍龙有些八卦的问道。

    “没有,丫头眼光高,说了几个都看不上……”张特殊时期有些皱眉了,也不知道是发愁姑娘的婚事儿,还是看不惯聂苍龙这小子。

    “长得漂亮,这眼光自然就高了,虽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可也不能把一朵鲜花儿插在一堆牛粪上呀……”聂苍龙笑嘻嘻地说道。

    “哈哈哈……”屋里的一帮老爷们儿哈哈笑了起来。

    “小聂,你少在这儿胡扯啊,你就没个正形……”郑东方看着张特殊时期的脸皮有些红,不由得给聂苍龙使了个眼色,现在是住人家家里面儿,你把人家说恼了,小心人家一狠心,把你轰出去,今儿晚上就有你好受的了,更重要的是,可能会连累到别人。

    “我哪没正形???这姑娘不嫁出去,这老爷子也不好意思续弦呀……”聂苍龙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小子,满口的胡咧咧……”张特殊时期有些吹胡子瞪眼睛了,心道:“咱啥时候想续弦了???”

    “老爷子,我可不是胡咧咧啊,您看看您现在的模样,哪一点儿像四十岁的人呀???这是为啥???还不是因为常年阴阳失调造成的???远了不说,就说说您村里,您想想村里那些英年早逝的,是不是很多都是打光棍儿的???”聂苍龙将笑意隐藏在眸子深处,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要这么说……”在山村,最不缺的是什么???答案很简单,光棍儿,张特殊时期想想那些年纪不大就死去的村民,他们不是光棍儿,就是丧妻的鳏夫,再想想自己近些年的身体状况……不由得把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有些打鼓了。

    “所以我说呀,您赶紧把闺女儿嫁出去,然后找个老伴儿,好好的过您的幸福小日子,多爽啊???”聂苍龙没敢露出坏笑,生怕张特殊时期看穿他的恶搞心思。

    “我把闺女儿嫁给你吧,我觉得你这小伙子不错……”张特殊时期早就看出聂苍龙和住在他们家的一位女客有些暧昧关系,不由得就开始反击了。

    事实上,他也真觉得聂苍龙不错……

    “我哪成???我是有媳妇儿的人……”面对张特殊时期突如其来的反击,聂苍龙有些措手不及了,小心肝儿都颤了起来,扒开厚厚的门帘儿,正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整个人立刻如坠冰窟一般。

    “那有啥关系???你跟她离婚不就行了???我闺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十里八乡的第一朵花儿,配得上你……”张特殊时期慢悠悠的嘬了一口烟嘴儿,鼻孔中缓缓的喷出一股青烟。

    “大爷,我错了,您就别跟我计较了……”聂苍龙在某双亮晶晶的眼睛逼视下,很没有骨气的服软了。

    “小伙子,吃过姜没有???”张特殊时期有些得意的瞥了聂苍龙一眼。

    “以前没吃过,现在吃了,还一口啃了个老姜,辣死我了……”聂苍龙一脸的郁闷之色。

    “哈哈哈哈……”

    一屋子老爷们儿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外屋还传来一两声女人的轻笑声,显然男人们在东屋里的对话,已经听在了外屋的女人们的耳朵中。

    “要说起来,今天这雪下的可够大的,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今天是啥日子不……”哥们儿落难了,赵传喜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开始转移话题,语调儿颇有些神秘。

    “今天是啥日子???”郑东方眉头一皱,翻出手机,“2012年12月19日,农历十一月初七,后天就是冬至了……”

    “冬至???怪不得下雪呢,大雪过去十来天了,下这么一场雪,也不是啥稀奇事儿……”张特殊时期依旧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大雪,是二十四节气中,和小雪同为表示开始下雪的节气,所不同的就是降雪的程度不同,一般在12月7日左右。

    “可这雪是不是太大了???从我记事儿起,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一个戴着眼镜儿,斯斯文文的小伙子紧蹙着眉峰。

    这个眼镜男叫张海通,邯郸人,是一个小白领儿,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总经理助理,这次是请假回老家和青梅竹马的女友结婚的,不成想遇到了这样的大雪。

    “这雪不叫大,记得在我小时候,有一年那雪才叫大呢,下了一晚上,第二天门儿都推不开了……”张特殊时期似陷入了回忆中,烟袋锅里青烟袅袅,“从那之后,我们家的门儿就改成向里拉的了……要不是下雪的时候刮了大风,把房顶的雪都吹没了,那大雪片子能把房子压塌了……”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雪,什么时候化了……”张海通有些发愁,家里面儿,可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他这个新郎官儿呢。

    “现在不是愁这个的时候……”郑东方坐在炕沿儿,抽着软中华,“这雪化干净了,最起码要半个月,这半个月,咱们吃的用的住的,可都是问题……”现在可以吃自己带的食品,可是,这火车从始发站行驶到终点站,也就是一天左右的时间,大家带的口粮,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吃食,有些人更是打算在餐车吃,而不携带任何的食品,这样一来……一天的行程,谁会带足半个月的口粮??把自带的食品吃完了,以后吃什么???吃老乡的???看这小山村的现状,不一定有供2000多人吃半个月的粮食,而且,是粮食,而并非面粉、大米之类的。

    这还只是吃的问题,用的东西呢???像是洗漱用品,换洗衣物,甚至女人用的东西……住的地方呢???十来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

    想到以后的的生活,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哥呀,你们村子附近还有什么村子呀???”郑东方弹了弹烟灰,带着一丝火头儿的烟灰,纷纷扬扬的落在了炕沿上的红漆烟匣儿里。

    “郑家村,刘家村,马家沟儿,牛家窝棚,孙家屯儿……”张特殊时期喷吐着烟圈儿,沉闷闷的吐出几个村名儿。

    “这些村子,哪个村子最富呀???”郑东方问道。

    “要说最富的,要数郑家村跟刘家村,这两村儿都是搞农家乐发的家……”张特殊时期把烟袋锅子在烟匣儿上磕了磕,“咱们村儿偏了点儿,离郑家村儿得有二三十里,要不当初咱们村儿也能跟上东风……”

    “郑家村儿???”郑东方眉头一皱,“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村名儿……”

    “前两年,铺天盖地的,都是郑家村儿的旅游广告,听说人家还专门儿建了个网站呢,去年的时候,我还去郑家村儿玩儿过几天,正赶上那里一户人家给孩子庆生,我的天呀,流水席摆了一个月,随到随吃,那菜做的,比大酒店的还好吃呢……”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子有些得意的开口说道。

    皮夹克男子名叫赵万海,是一家冶金公司的高级技工,这次是到郑州的一家冶金公司做技术交流的。

    “有时间,咱们也去看看……”张海通推了推眼镜儿,有些向往的说道。

    众人也都露出向往的神色。

    “咱们明天去那里看看,不管有没有地方住,咱们得先在那儿买点儿吃的……”郑东方说道。

    “对对对,买点儿吃的……”赵万海连连附和,很显然,他对于郑家村儿的饭菜,还是念念不忘呢。

    “得,明天,我带你们去……”张特殊时期嘬着空烟袋锅儿,说道。

    “吃饭了吃饭了……”外屋传来秦小君的声音,“赶紧的啊,手快有手慢无……”这丫头就会恶搞。

    “吃饭去喽……”聂苍龙是最配合秦小君的了,急急忙忙的钻了出去,好像晚到一步,饭就没有了一样。

    “走走走,咱们吃饭去了……”郑东方招呼大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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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爱你一万年

    大雪不但干扰了铁路干线的通讯设备,就连移动、联通、小灵通的信号都干扰了,甚至连电话都不能用。

    没有网络的夜晚是难熬的,也是轻松的,最起码,相对于那些网虫来说,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聂苍龙起得早,这是他的习惯,他的父亲退役之后,把部队里的作息时间,带到了家庭中,所以,无论阴晴雨雪,每天的5:00到5:30分,聂苍龙都会准时起床,这是他的生物钟。

    看了看天色,屋中还是黑沉沉的,窗户上黑的不见一丝光彩,由于屋里都是男人,臭脚丫子、呼吸、放屁之类的,屋中汇聚着一股子让人作呕的气味儿。

    皱了皱眉头,聂苍龙穿好衣服,跳下了炕,掀开门帘钻进了外屋,拉开门栓,轻轻在门上拉了拉。

    “嗯???”聂苍龙拉了拉,没有拉动,不由得惊咦一声,“不对呀,怎么拉不动???”于是,聂苍龙又加大了拉门的力量。

    砰……

    一声闷响,门被拉开了,但是一道雪白的墙,却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聂苍龙看到这面墙,不由得目瞪口呆,“这……这是……大雪封门了???”

    “还行,不算硬……”聂苍龙拿手指戳了戳雪墙,感觉不算太坚硬,不由得松了口气,挥起拳头,向着雪墙砸去,这一拳,直接将手臂砸进了雪墙中,直没至肩膀。

    抽出手臂,聂苍龙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然加速,飞快的向着雪墙撞去……

    砰……

    一声闷响,聂苍龙整个人撞进了雪墙中,退出来,雪墙上赫然是一个大坑。

    “还好……”聂苍龙壮的像头牤牛一样,扭了扭脖子,同时退后几步,然后以更凶猛的力量,再次向着雪墙撞去。

    砰……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次,聂苍龙竟是直接撞了出去。

    “这是什么声音呀???”连续两声闷响,将睡在西屋的张小花儿惊醒了,急忙披着衣服出来看,顺手拉开了外屋的灯。

    “呀……”张小花惊叫一声,“爹,大雪堵门儿了……”

    “这个……”张小花一眼就看到了雪墙上那个人形的大窟窿,惊的眼眸都瞪圆了,细嫩的小手儿颤抖着,掩着小嘴儿走上前去,眨巴着大眼睛仔细看着,“天呀……太厉害了,这……这是谁弄的……好……好凶猛……”

    “咋了咋了???”张特殊时期披着棉袄,急急忙忙的从东屋跑了出来。

    “爹,你看,大雪把门堵上了,还有个大窟窿……”张小花儿指着雪墙上的大窟窿,一脸的不可思议。

    东屋西屋的旅客们,也都被张小花儿一嗓子惊醒了,披着衣服跑了出来,站在屋当央看着。

    “这是个人形的,看样子,是人撞出来的……”郑东方看了看,感觉有些牙疼,“咱们屋里少谁,八成就是谁撞的???”

    一帮人看着雪墙上的大窟窿,都有些牙疼,从那大窟窿看去,这雪墙的厚度,最起码也得有两米,看上去,就跟那些搞笑动画片儿中的场景一样。

    何人,如此之‘2’????

    “不用看了,你们屋里少的,肯定是聂苍龙……”秦小君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已经都是黑线了。

    秦小君对聂苍龙是非常了解的,能够如此之‘2’的,除了聂苍龙,绝对没有别人……

    “哇,还是我们家小君了解我……”这个时候,聂苍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那语气,还颇为得意,“你们在里面等着,我一会儿就把门挖开了……”

    “得了,咱们赶紧把衣服穿好了,出去挖雪去……”郑东方赶紧把防寒服穿好,然后从那大窟窿里钻了出去。

    一帮男性旅客,也连忙穿好衣服,从大窟窿里钻出去,帮忙挖雪。

    “花儿,在屋里做饭吧……”张特殊时期交代了闺女儿两句,也钻了出去。

    “唉……”张小花儿连忙点头,向着张特殊时期的背影喊道:“爹,记得弄点儿柴禾进来……”

    “我们帮你做饭……”立刻有几个女性旅客穿好防寒服,要帮张小花儿做饭,三十多个人的饭呢,能让人家姑娘一个人做么???

    “你们真是好人……”秦小君却是嘻嘻一笑,打了个哈欠,转身向西屋走去,“你们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们做好事了,回去再补一觉去,睡眠充足才不会长皱纹,长黑眼袋……”竟是直接回西屋睡回笼觉去了,看的几个女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儿。

    这女人,和那个‘2’货凑成一对儿,真是绝配了……

    大家出来之后才知道,雪并没有停,而是小了很多,雪花儿从昨天的锅盖大,变成了黄豆粒儿大,原本阴沉沉的天空也清亮了很多,这是天晴的先兆,恐怕不到中午,就该露出太阳来了。

    人多力量大,再说了,张特殊时期家也不算大,只用了一个多钟头,大家就把院儿中的雪清除干净了,实际上,除了房前那一块儿,因为夜里刮风的缘故,把大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其他的地方,不过也就齐腰深罢了,这也是为啥聂苍龙一撞就能撞出去的原因。

    “唉……”赵传喜怀里抱着一把大扫帚,走到聂苍龙身边儿,拿胳膊肘儿撞了撞他。

    “干嘛???”聂苍龙抱着铁锨,正在铲那些贴在地上的碎冰、雪块儿,大家伙儿在院儿里忙活,脚丫子踩来踩去,地面上早就有了一块块儿硬结的雪块儿,看上去斑斑驳驳的。

    “你今儿个够猛的,在屋里的时候,我看见毒妇脸都黑了,八成儿你在她心里的评价又要降低一个档次了……”赵传喜低声说道。

    “降低个屁……”聂苍龙不屑的一咧嘴,“你以为小君那丫头是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呢???人家就喜欢我这样的……”斜睨了赵传喜一眼,“你刚才说她是毒妇是吧???待会儿我就告诉小青去……”

    “小青……”提到小青,赵传喜的脸色唰的就白了,略显瘦弱的身躯都打起了摆子,这哥们儿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蛇。

    “嘿嘿嘿嘿……”看到赵传喜脸色苍白的样儿,聂苍龙得意的一笑,“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儿上,哥就不告诉小青了……”说着,长叹一声,“你比李通玄那个王八蛋强多了……”对于李通玄两口子合伙儿骗他肯德基的帐,聂苍龙一直耿耿于怀。

    “苍龙,要不要抓几只老家雀儿???那玩意儿烧着吃特香……”郑东方抱着铁锨来到聂苍龙身侧,拄着铁锨,侧踢了一下聂苍龙的小腿儿,颇为神秘的说道。

    “咋抓???”赵传喜倒是挺有兴趣的,眼珠子立刻开始放光,原本青白的脸蛋儿都红润了起来。

    “笨……”聂苍龙撇了撇嘴,“你真是太老土了,不就是抓老家雀儿么???连鲁迅先生都会……”

    “有筛子???”赵万海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显然,他对抓老家雀儿的事儿,也是挺感兴趣的。

    “老赵,看你这话说的,这里是农家,能没筛子么???今儿这雪太大了,咱们去不了郑家村儿了,只能自己个儿踅摸点儿野味儿了……”张通海扶了扶眼镜,走了过来。

    “筛子在西棚子里,谷子在外间屋房梁上呢……”张特殊时期叼着烟袋锅儿,蹲在门槛儿上,闷声说道。

    聂苍龙望了望赵传喜,又望了望郑东方,刺溜一声奔进了外间屋,朝房梁上一看,只见房梁上一棵锈迹斑斑的粗铁丝在房檩上绕了一圈儿,然后垂下一个钩儿来,钩儿上吊着一个鸡皮袋子,袋子只有半下儿,沾着一些尘土,想来这袋子中就是谷子了。

    聂苍龙解下了鸡皮袋子,放到地上,解开袋口儿,一股浓浓的粮食味儿散发出来,还带有一点儿霉味儿,撑开袋口儿看去,只见里面儿是半袋儿黄橙橙的谷子,谷子上还有一两只死去的小虫子。

    “这还是前年的陈谷子呢……”张小花儿递给聂苍龙一个瓢,“现在生活好了,都吃大米白面,不吃小米了……”

    “谢谢谢谢……”聂苍龙咧嘴一笑,接过瓢,在口袋儿里舀了半下儿。

    下雪天儿抓老家雀儿,其实是非常容易的,因为大雪把地里散落的粮食粒儿甚至草籽儿都给掩盖住了,老家雀儿们又没有鸡那样长的爪子,能在雪里刨食儿吃,正所谓,食色性也,意思就是吃饭和**是人类的本能,生来就会的,当然了,比人类更加依靠本能的动物对吃饭就更加热衷了,所以,饿急了之后,即使再狡猾的老家雀儿见到吃的,也绝对是一拥而上的,这样的情况下,抓老家雀儿就成了非常简单的事儿,一个筛子,一个支棍儿,一根儿绳子,一把谷子就足够了。

    将绳子拴在支棍儿上,然后把筛子支好,将绳子的一头儿拉到屋里,将谷子洒在筛子底下,再把所有在外面儿瞎晃悠的人全都赶进屋……

    “要干啥???这是要干啥???”

    这边儿动静惹得其他的旅客们全都好奇的围了过来,睁着一双双眼睛仔细的看着,他们生活在城市中,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大概也就在鲁迅先生的书中见到过吧……

    “赶紧进屋躲着去,今儿个咱们开个荤……”聂苍龙大大咧咧的将大家往屋里撵。

    一切准备就绪,房门已经关上了,大家伙儿全都扒着门缝儿往外看,想想门后藏着三十颗脑袋,那可真是脑袋挨脑袋,肩膀磨肩膀了,男男女女喷吐着气息,狐麝鼬兰,交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子怪味儿。

    “睡醒了???”聂苍龙拉着绳子,眼睛凑到门缝中,向外看着,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颗小脑袋,一股熟悉的香味儿涌进鼻端。

    “干嘛呢???”秦小君好奇地问道。

    “抓老家雀儿呢,怎么样,你老公我厉害吧???”聂苍龙得意一笑,“待会儿给你烧老家雀儿吃……”

    “哼……”秦小君鼻子中冷哼,“你是谁老公???华仔的颤音儿,懂不懂???懂不懂???”

    “呃……”聂苍龙立刻就蔫了。

    “注意看着外面……”张特殊时期轻轻的嘟囔了一声,“老家雀儿来了……”

    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竟是来了一群灰了吧唧的老家雀儿,它们有的落在院子里,有的站在篱笆墙上,正在叽叽喳喳的叫着,歪着脑瓜儿,望着筛子底下的谷子粒儿,很显然,它们都是被谷子粒儿吸引来的。

    看了半晌,它们有的直接就飞到了筛子下面去吃粮食,有的却是站在一边儿观望着,一群老家雀儿飞来飞去的样子,让这小院子里热闹非凡。

    “拉呀……”秦小君两只明眸中刷刷的放光,小声的催促着。

    “赶紧拉呀,好多老家雀儿……”赵传喜激动地说道。

    “拉,快点儿拉……”

    “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要不拉,就把绳子给我……”

    几个旅客急的抓耳挠腮,小声的催促着。

    “等会儿,等它们把筛子铺满了再拉……”张特殊时期倒是挺镇定的。

    果然,那些观望的老家雀儿见同伴儿们吃了半天都没事儿,终于忍不住飞了下来,钻进筛子底下吃了起来,很快,筛子底下便趴了一层老家雀儿,密密麻麻的,脑袋不断的点着,还不时有几个打架的。

    聂苍龙见此情形,赶紧一拉绳子,那支着筛子的棍子立刻就被拉飞了,筛子扣了下来……

    “哦……”

    众人欢呼,大家分明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群老家雀儿被扣在了筛子底下,透过筛子的窟窿眼儿,可以看到里面都乱成了一团,劈里扑棱的,都是翅膀的拍击声。

    大家急忙将门拉了开来,然后一窝蜂的涌了出去,尖叫着,欢呼着,话说,这也算是一次完美的狩猎了。

    “阿嚏……”门被拉开的一瞬间,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赵传喜鼻子发酸,抽动了半天,终于打了一个大喷嚏。

    “嗯???”正往筛子那儿跑的聂苍龙蓦然停了下来,扭头望了赵传喜一眼,眼眸转了转。

    “哥呀,还是你心疼小弟呀……”赵传喜见聂苍龙望着他,一脸‘关心’的神色,当时就感动的要给聂苍龙一个熊抱。

    “滚……”聂苍龙打了个冷战,面对扑来的赵传喜,一个四两拨千斤,将他拨楞到了一边儿,然后仰着脖子沉思。

    “神经……”赵传喜看了聂苍龙一眼,不由得咧了咧嘴,脸膛有些红,自作多情了。

    “小青蛇,你干嘛呢??赶紧抓老家雀儿来呀……”秦小君兴奋的尖叫着,招呼着聂苍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苍龙好像并没有听到秦小君的话,而是眼珠子放光,哈哈大笑起来……

    聂苍龙一笑,大家就都不笑了,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毕竟已经领教过聂苍龙的‘2’,大家都想看看,这哥们儿还能‘2’到啥程度。

    “你咋了……”秦小君眨巴了眨巴眼睛,有些担心的道。

    “不会……不会疯了吧……”郑东方感觉额头上冒汗了,“咱们好像,也没人刺激他……”

    “可能是……失心疯……”张特殊时期吧嗒吧嗒嘴,“大悲大喜之下,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哥呀……”赵传喜惨嚎了一嗓子,向着聂苍龙扑去。

    “滚蛋……”聂苍龙把赵传喜一脚踹飞,然后身形一动,快步跑到了篱笆墙边儿,伸手抓了把雪,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脖领子中……

    “嘶……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聂苍龙引吭高歌,“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伤悲……”还别说,一唱出来,还真跟中年大叔的嗓音一模一样,而且那小小的颤音儿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聂苍龙的歌声响起,整个院子里立刻就静了下来,张特殊时期、张小花儿父女,还有旅客们全都拿一种异样的眼神儿望着聂苍龙,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聂苍龙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儿,赵传喜却是坏笑了起来,对于秦小君和聂苍龙之间的约定,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无赖……”秦小君脸蛋儿通红,小嘴儿张了张,“这首歌颤音儿不明显,唱那个《爱你一万年》……”

    “扑通……”

    聂苍龙翻身便倒,泪流满面,泪湿衣襟,泪如雨下,泪……

    “天呀……”躺在地上,聂苍龙大声悲呼,《爱你一万年》中的颤音儿难度,绝对不是《忘情水》能比的。

    “咯咯咯咯……”看着聂苍龙的衰样儿,秦小君咯咯娇笑了起来,转过身,“我饿啦,我还没吃过烧老家雀儿呢,赶紧动手,说好了啊,我要吃十个……”

    “凭什么你吃十个???”有女孩儿笑嘻嘻的和秦小君逗趣儿,“又不是你抓住的,我还要吃十个呢……”

    “我是两张嘴,你比不了的……”秦小君坏坏一笑,突然把小青身衣服里拎了出来,向着女孩儿眼前一晃。

    “啊……”女孩儿尖叫,急惶惶的向后退,眼中都是惊恐之色。

    “嘎嘎嘎……”秦小君笑的异常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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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云中子

    大雪封山是什么样的????

    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即使是老跑山的,也免不了会失足,这样的天气,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家里,点起炉子,烧热火炕,在一片暖洋洋的气氛中,聊聊天儿,打打扑克,打发时间。

    “这大雪没有一个月的功夫,根本就化不了,不过半个月之后,这雪冻结实了,咱们倒是可以出去走走。”吃过早饭之后,雪便已经停了,张文革蹲在外屋的门槛儿上,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说道。

    “老哥,这半个月,咱们吃饭可就成了大问题了……”郑东方蹲在张文革身边儿,一边儿抽着软中华,一边儿担忧的说道。

    “那没啥,家里别的没有,就是粮食多,够咱们吃上一个月的……”张文革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看见棚子里那几口大缸了么???里面儿都是麦子,差不多有五千斤,其他人家也差不多,村儿里有磨坊,有牲口就能用,不用到乡里的机磨上去……”昨天晚上的时候,张文革可没有把这个信息说出来,人家不是做买卖的。

    “那就好……”郑东方松了一口气,笑道:“老哥,这半个月就多打扰了,你放心,咱们也不能叫你吃亏,到时候,咱们都按市价算……”

    “嗯……”张文革也不矫情,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毕竟,那将近五千斤粮食,可是他们家的全部财产了。

    “那有啥副食没有???鸡鸭鱼蛋之类的……”聂苍龙从屋里走了出来,蹲在俩人对面儿,笑眯眯地说道。

    “还想吃鸡鸭鱼蛋???”郑东方直接翻了白眼儿,“你真是少爷级的,这都什么情况了??咱们这是落难好不好???”

    “那也不能光吃干粮吧???”聂苍龙坏坏一笑,“我倒觉得今儿早上的烧老家雀儿挺香的,就是不禁吃……”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是麻雀毕竟是麻雀,五脏再全,它也不能当小公鸡儿吃。

    “咱们住在山里,平时倒是经常进山打点儿野牲口,改善改善生活,不过这么大的雪,山里也进不去呀……”张文革抬眼望了望远处白茫茫的一片起伏,叹息一声,“恐怕这一场雪之后,山里的野牲口也要死上大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郑东方弹了弹烟灰,说道。

    “谁管他野牲口,咱们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聂苍龙一笑,“大爷,你家里有没有打猎的家伙什儿???借咱用用???天寒地冻的,打起猎来肯定容易……”

    “西棚后壁上有猎叉……”张文革又吧嗒了几口旱烟,“以前家里还有毛枪**,不过后来国家禁枪,就全都上交了,你要是想找枪,就去村长家试试,兴许他能藏着一两杆儿……”

    “枪就不用了,有叉子就行……”聂苍龙一笑,钻进西棚里,将猎叉取了出来,猎叉拿在手中,聂苍龙才惊讶的发现,这竟是一杆儿三尖的钢叉,三尖长一尺左右,闪烁着乌突突的光芒,看上去异常的锋利,而那叉柄,更是奢侈的花梨木,沉甸甸的非常有重量感。

    “哇……”聂苍龙拿着猎叉比划了半天,“花梨木,得值不少钱呢……”

    “啥???花梨木???”一听花梨木,郑东方立刻来了兴趣,赶紧上前查看。

    “当然了,花梨木的纹理我还认得出来……”聂苍龙也感觉挺惊讶的。

    “我的天呀,还真是花梨木的……”郑东方打量了半天,终于确认了叉柄的材质,脸上都是不可思议,望向张文革的时候,一脸的难以置信,“看不出来呀,老哥家里头藏着宝呢……”

    “土改的时候,地主老财家的车辕子改的,那老粗的车辕子改成了四根儿杠子,我爹分了一根儿,一直用到现在都没坏……”张文革神色间有些尴尬。

    “这玩意儿,最起码也得七八万那……”聂苍龙把手中的猎叉耍了个花儿,“得……大爷,这猎叉我先用着,绝对不给你弄丢了……”

    “那有啥计较???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个叉子这么值钱呢……”张文革倒是挺大方的。

    “好嘞,谢谢大爷了……”聂苍龙一笑,向着屋里喊道:“小君,进山玩儿去喽……”

    “去哪儿去哪儿……”秦小君蹦蹦跳跳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直放光。

    “进山打猎去,抓几只野牲口开开荤……”聂苍龙拿着猎叉比划了几下儿。

    “等等……”秦小君眼前一亮,一溜烟儿跑回了屋儿里。

    “还真去呀???”郑东方有些懵。

    “当然了……”聂苍龙一笑。

    “大雪封山的,山里危险的很……”郑东方想劝劝。

    “呵呵……”聂苍龙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父亲被双规,小丫头儿心情不佳,他有责任哄她开心。

    秦小君再出来的时候,怀里已经多了一口苗刀,小丫头儿蹦到聂苍龙身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聂苍龙一挥胳膊,率先向着院儿外走去,秦小君蹦蹦跳跳的连忙跟上。

    “你们两个,不要走的太远……”张文革闷声说道。

    “知道了……”聂苍龙扬了扬手中的猎叉,随口应着,头都没有回。

    “等我们回来请客哦……”秦小君挺欢乐的道。

    聂苍龙和秦小君钻进了老林子中,大雪封山的,山里也是坑坑洼洼的,深一脚浅一脚,走起来异常的艰难,两人只能手牵着手,才能勉强在这雪中行走,不过山里的雪倒是不怎么厚,毕竟有树挡着,一般只有膝盖深,只有少数地方才较深些。

    “小君,你的小手儿真滑……”聂苍龙用猎叉做拐杖探路,走在前面,另一只手牵着秦小君的小手儿,不时的她的柔荑上揉揉捏捏,嘴里坏笑。

    “哼哼……”秦小君没好气的笑了笑,“你就没感到有点儿凉???”

    “嘎???”聂苍龙心中一动,扭头一看,正看到秦小君的手腕儿上盘着一条小青蛇,后脊梁上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尴尬一笑:“小青真活跃,大冬天的都加班儿……”却是不敢再作怪了。

    “哼哼……”秦小君得意一笑,脚步都轻快了起来,环首左顾右盼着,“这么大的雪,要是堆雪人就好了……”

    山路不好走,尤其是下过雪之后,不过抓些野牲口却是相对容易一些,大雪从天而降,只要不是生活在树上的,都要被大雪覆盖,火热的呼吸,会让它们将盖在身上的雪融化,从外面看,只要哪些雪层有要融化的地方,那就说明这个地方有野牲口。

    “嘿嘿嘿……”两人走了不多远,秦小君突然一脸兴奋,指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地方,“你看那里是什么……”

    “嗯???”聂苍龙顺着秦小君的手指望去,眼睛一眯,“走,咱们过去看看……”

    “嗯……”秦小君连忙点头,小丫头儿早就兴奋的浑身细胞都跳跃了起来。

    两人慢慢的靠近了那个热气蒸腾的地方,那一层雪呈现半透明状,面积足有两米见方,里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里面的生物在慢慢的蠕动,随着每一次蠕动,热气就出现一次潮涌,显然,下面不是一个群体,那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嗯,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可能性居多。

    “怎么办???”秦小君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颤抖着声音向聂苍龙询问。

    “怎么办???”聂苍龙撇了撇嘴,猛地提起了猎叉,狠狠的向着藏在雪下的生物扎去,“这么办……”

    聂苍龙有股子莽劲儿,这一叉下去,直接就扎穿了下面的生物,然后剟到了地上,通红的血瞬间就把雪染成了红色。

    嗷……

    一声痛吼,只见雪层瞬间就蹦飞了,一只庞然大物从雪地里窜了出来,腰上,当当正正的插着一根猎叉,叉尖儿从另一端穿过去,尖儿上滴答着滚烫的鲜血。

    “啊,是狗熊……”这只庞然大物出现的一瞬间,秦小君立刻惊呼出声,身子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吼……

    狗熊暴怒了,带着血丝的腥红双眼看到面前的两个人,立刻挥起宽厚的巴掌,向着两人拍去,它也不管会拍在谁身上,反正谁也挡不住它的一巴掌,颇有点儿一力降十会的意思,管他前面是什么,哥一律以力破之。

    “小心……”聂苍龙连忙回身抱住秦小君,身子一扭,滚了开去。

    “吼……”狗熊一击不着,连忙快步追上去,它今天要是不把这两个人类拍在这儿,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睡觉的时候挨了一叉子,换了谁都没个好脾气,更别说是熊了。

    “呛啷……”聂苍龙抱着秦小君滚出老远,把女孩儿留在地上,他却是翻身而起,顺手将秦小君带着的苗刀抽了出来。

    话说,这秦小君带着的苗刀可并非是普通的刀,乃是当年蚩尤的佩刀,先不说锋利与否,单是其历史价值,就已经不可估量了,是苗寨的传承之宝。

    聂苍龙抽出苗刀,向着狗熊的腰腹,直接一个横斩,一阵刀光闪过,血光乍现,这粗壮的狗熊,竟是被聂苍龙一刀斩为两段。

    狗熊被斩成了两段,兀自不停地挣扎着,两只打巴掌使劲儿的扒着雪,横截断处,内脏、肠肚滚落了出来,淋漓的鲜血狂涌出来,将雪染成一片赤色。

    “哇……好残忍啊……”秦小君一骨碌爬了起来,看到已经被一刀两断的狗熊,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不忍。

    “残忍么???你忘了你放蛇咬人的时候了???”聂苍龙额头上都冒出了黑线,顺手一刀,将狗熊结果了。

    “讨厌……”秦小君小脸儿一红,“人家还给你解毒丸儿呢……”

    “难道是免费的???”聂苍龙眉毛一挑,“都两万多了……”

    “你……”秦小君面皮微窘,嘟起小嘴儿,“谁搭理你……”

    “哼哼……”聂苍龙颇为得意的一笑,“咱们赶紧把这熊收拾起来吧,这么大个儿,够咱们吃上好几天的了……”说着,聂苍龙持着刀,开始肢解狗熊。

    “说好了哦,我要这个熊掌……”秦小君跟在聂苍龙身边儿,指着狗熊的那个稍大的熊掌,小嘴儿直流口水。

    “天呀,你怎么这么残忍???竟然要吃人家的手掌……”聂苍龙故作震惊的道。

    “讨厌,你滚呀……”听男人将自己的话还了回来,秦小君粉面羞红。

    “嘿嘿嘿……”聂苍龙嘿嘿傻笑。

    “笑什么笑???动作快点儿,一会儿血腥味儿把狼招来了……”秦小君恼羞的在聂苍龙背上捶了一拳。

    “嘿嘿嘿,是是是……”女孩儿的俏皮羞恼模样,让聂苍龙看的心头直跳,嘿嘿傻笑着,连连应是,“话说,这刀可真是个好玩意儿,不沾血……”

    “哼……”秦小君抿着小嘴儿,娇哼了一声,站在聂苍龙身后,看着他肢解狗熊。

    “那个啥,两位小友可否把熊胆卖给老道???”两人正忙的热火朝天呢,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相当猥琐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聂苍龙本能的持刀戒备,秦小君则‘刺溜’一声钻到了聂苍龙的身后,小脑袋从聂苍龙的肩膀上探出来。

    两人看清了,突然出现的猥琐家伙,赫然是一个邋遢老道,这老道光着头,长长的头发随意挽了一个髻,插着一根虬结弯曲的木棍,黑脸膛,小眼睛,酒糟鼻,一张宽阔大嘴下面蓄着一缕山羊胡,身上是一身不知道多久没洗的黑色道袍,油泥积了厚厚的一层,胳膊肘儿上,搭着一个灰白色的马尾拂尘,脚下,却是一双小牛皮的靴子。

    “喂,你是谁???”聂苍龙拿刀尖儿指着邋遢老道,戒备的说道。

    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虽然大雪能把人的脚步声无限消弭,但是这老道士也绝对不是普通人。

    “嘿嘿,老道道号云中子,是一个游方道士……”邋遢老道笑的异常猥琐,面皮就好像菊花一样,都是褶子,随手一指狗熊尸体,“老道给你们算上一卦,你把这熊胆送给老道,好不好??”

    “算得准么???”秦小君来了几分兴趣,说道。

    “不准不收钱……”邋遢老道自信的一笑。

    “真的???”聂苍龙眉毛一挑,说道。

    “当然,谁不知道老道我童叟无欺???”邋遢老道得意的道。

    “那行,你算吧……”秦小君眼珠一转,笑着说道。

    “哼哼……”邋遢老道看着秦小君的笑意,心头不由的有些打鼓,以往能露出这样笑容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由得眉毛一挑,一双浑浊的小眼睛中冒射出了两道精光,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随即淡淡的开口了:“你二人此行有大劫难,现在返回北京,或者就此安顿下来,为时不晚,一出燕赵地,生死不轮回……”

    “是么???我们还有这么大的劫难呀???”聂苍龙一呲牙,“老神仙,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送了哦……”秦小君笑道。

    “喂……”邋遢老道脸色一苦,“小哥儿,小妹儿,你们好像忘了我的熊胆了吧????”心中却在暗骂:“就知道这两个小东西会耍赖……”

    “你是人,哪来的熊胆???”聂苍龙一拧眉头,笑道。

    “就是……”秦小君猛点小脑袋。

    “你们……”邋遢老道气结,“老道拼着损耗寿元,泄露天机,为你们卜了一卦,你们……你们……”

    就没见过这么不厚道的人。

    “你刚才好像说了,不准不收钱的,等你说的那个什么劫呀难的,在将来统统变成现实,我们再把熊胆给你,这才公平嘛,不然的话,谁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们???”聂苍龙笑道。

    “就是就是……”秦小君笑眯眯的帮腔道。

    “你……”邋遢老道眨巴了眨巴小眼睛,想说啥,可是话到嘴边儿又说不出口,终是气哼哼的道:“那老道就跟着你们,让你们看看,老道卜的到底准不准……”

    “小君呀,咱们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北京呀???”聂苍龙向着身后的女孩儿挤眉弄眼一番。

    “留下来吧,好山好水的,顺便陶冶陶冶情操……”秦小君闻弦声而知雅意,当即说道。

    “咳咳……”邋遢老道气得浑身直抖,“你们两个,气死老道了……”

    “气死人不犯法吧???”聂苍龙扭过头,向女孩儿询问道。

    “好像……气死、吓死人都不犯法……”秦小君歪着脑瓜儿想了想,说道。

    “欺方家太甚,信不信老道和你们拼命……”邋遢老道一瞪眼,说道。

    “你上来试试,你信不信我防卫过当???”聂苍龙把刀一震,瞪圆了眼睛说道。

    “我……老道不跟你们这两个小辈一般见识……”邋遢老道看着苗刀刀刃上那闪烁的寒光,气势当时就弱了,嘴里嘀咕,“拿着蚩尤了不起呀???要不是看这刀太凶厉,老道当时就五雷正法……”说着,扭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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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地动山摇江河倾

    “喂……”看老道扭身便走,聂苍龙扬声叫住了他,“你要走呀???”

    “老道不走,难道留在这里被你们气死???”邋遢老道扭过头来,对着两个小年轻怒目而视。

    “不就是一个熊胆么???至于么???”聂苍龙撇了撇嘴,把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色软球扔了过去。

    “你这小子……”邋遢老道一把接住,摊开手一看,赫然便是一个大大的熊胆,不由得胡子一翘,瞪眼道:“你耍老道呢???”

    “嘿嘿,开个玩笑嘛……”聂苍龙嘿嘿一笑,“不过你这人真是不讨喜,算命嘛,就是要说些顾客爱听的话……”

    “他要是会说些讨喜的话儿,至于混成这个奶奶样儿么???”秦小君撇了撇小嘴儿,偷笑道。

    “我……”邋遢老道气结,“老道靠的是真本事,不屑那些坑蒙拐骗的勾当,老道的话,你们爱信不信……”老道一甩袖子,竟是飘然远去。

    “唉,你发现没有……”望着邋遢老道远去的背影,秦小君敲了敲聂苍龙的肩膀,“他的脚印儿,好浅哦……”邋遢老道站立的地方,倒是有一个深深的坑儿,可是他行走过的地方,那坑却是浅的多,大约只有小腿儿的一半儿。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聂苍龙眉头皱了皱,“以前看电视,就有一个武当山的轻功纪录片儿……”

    “没准儿这老道真是高人呢……”秦小君想到老道士卜的卦,脸色变了变,说道。

    “轻功不算稀奇,内家拳里都有关于轻功的修炼方法,”聂苍龙撇了撇嘴,“可他要是能知道过去未来,那就成神仙了……”

    “没准儿这老道就是个神仙呢,他知道我的刀是蚩尤……”秦小君嘟了嘟小嘴儿,说道。

    “这只能说明他还是个收藏大师……”聂苍龙下了定义,转身继续去肢解狗熊尸体,“咱们赶紧收拾完了,赶紧回去下锅,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么快就回去呀???才打了一只狗熊……”秦小君有些不愿,出来一趟,这么一会儿就回去,多没意思呀。

    “你好残忍哦……你还想杀多少可怜的野生动物????”聂苍龙扭过头来,露齿一笑,那股坏劲儿就别提了。

    “你……”秦小君小脸儿涨得通红,小嘴儿嘟的老高,大眼睛瞪的溜儿圆,突然抬腿,照着聂苍龙的屁股踢了过去,“你去死吧,讨厌鬼……”

    “哈哈哈哈哈……”聂苍龙被踢得一头扎在雪地里,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讨厌讨厌……”秦小君羞恼的扑上来,小脚丫儿使劲儿的踩着聂苍龙的屁股。

    两人嬉闹一阵之后,接着便将狗熊身上最好的肉收拾了下来,然后用熊皮包了,顺着来路,慢慢的返回张文革家。

    回到张文革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大家正吃着饭呢,看到聂苍龙他们背了两大兜儿肉回来,纷纷好奇的迎了上来。

    “这个,好像是熊皮吧???”张文革眼力极好,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爷眼光真毒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狗熊,我们半道上碰上一个狗熊,咱三刀两刀,直接就砍成了两段,不过这熊实在太沉了,我们只能捡了些好肉捎回来了……”聂苍龙有些得意的道。

    “厉害,连冬眠的狗熊都能杀死……”张文革冲着聂苍龙挑了挑大拇哥,要杀死冬眠的狗熊可不容易,关键是,冬眠的狗熊不好找,人家都是睡山洞、树洞,少有睡在外面的。

    “嘻嘻……”秦小君嘻嘻一笑,拍着胸脯,豪爽道:“咱们今天吃熊肉,我请客……”两大包熊肉,足有两百斤,也就是聂苍龙体力好,才能背回来,不过也够大家吃上好几天的了。

    哦……

    大家立刻欢呼起来,这可是真正的野味儿。

    “那敢情好,女娃们在家收拾熊肉,丫头,把咱们家藏着的土酒搬出来……”张文革一笑,“小聂呀,你前头领路,咱们把那些零碎全都捡回来去……”怎么说都是熊肉,丢掉了太可惜了,现在物价这个贵呀,猪肉都十好几块钱一斤呢。

    “行……”聂苍龙爽快的应了,然后带着大家去杀熊的地方,实际上,也不用他带路,只要大家顺着脚印儿,就能找到地方。

    女人们在家里,开始刷锅炖肉,折腾美食,还不时发出一阵咯咯笑声……

    夜幕降临了,院中点起了篝火,大家围着篝火,吃着香喷喷的熊肉,喝着醇美的土酒,说说笑笑,气氛热烈异常。

    时间很快就到了深夜,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了,有些旅客受到气氛影响,竟是唱起了歌儿来。

    “老四,看见小青蛇了么???”秦小君抱着一只熊掌大吃着,眼睛四处扫视着,却是不见聂苍龙的身影,不由得找到赵传喜,轻声询问。

    “没……没有……”赵传喜对秦小君这个老乡一直都抱着几分恐惧,说话的时候,舌尖儿都是打颤儿的。

    “哼……”秦小君哼了一声,狠狠咬了一口熊掌,“这家伙干什么去了???不管了,这个家伙比野兽还野兽,想来应该不会出啥事儿……”嘟囔着,竟是钻进了屋去,直接睡觉去了。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女孩儿却也没有办法,对聂苍龙突然消失这么一会儿,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就像上次的那张演唱会门票一样,女孩儿事先哪知道他为了讨好自己,竟会大冬天的,排一晚上队去买票……

    这次,难道又是给自己的一个惊喜,不过,我跟他说过什么来着???女孩儿心里暗暗思量着,把自己和聂苍龙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回忆着。

    “野兽派的???哥呀,你真牛……”赵传喜听到秦小君的嘀咕声,不由得额头直冒冷汗……

    砰砰砰……砰砰砰……

    第二天,天才刚亮,张文革家的房门就受到了蹂躏,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大家全都折腾了起来。

    “谁呀??门都敲坏了……”张小花儿不满的嘟囔着,披着衣服从西屋出来,拉开门栓,看清了敲门的人,“聂大哥???”

    敲门的人,赫然便是聂苍龙。

    “嘿嘿,小花妹子,帮我把小君叫出来,别整出大动静,把大家吵醒了……”聂苍龙嘿嘿一笑,说道。

    “哼……”张小花儿小嘴儿一抿,白了聂苍龙一眼,“不用我叫了,大家都醒了……”

    “我说你神经了???大早上的砸门玩儿???”秦小君的小脑瓜儿顶着门帘,从西屋里探出来,不满的道。

    “嘿嘿,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聂苍龙嘿嘿一笑,向女孩儿神秘的招了招手。

    “神神秘秘的,到底搞什么鬼???从昨天晚上就找不到你的影儿……”女孩儿连连赏了聂苍龙好几个大白眼儿,却是缩回屋穿好衣服,然后抱着苗刀走了出来。

    这把苗刀意义重大,女孩儿出门在外,向来是不离身的。

    “想知道???那就跟我来……”聂苍龙神秘一笑,转身便走。

    “看看这家伙搞什么鬼……”秦小君嘴里嘀咕着,跟了上去。

    转过几个山头儿,聂苍龙领着秦小君爬上了一个小山丘,站在山丘顶上,秦小君终于看到了聂苍龙口中的‘好东西’,从山丘顶俯瞰下去,山脚下竟是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城。

    巨大的城池巍峨的伏在山脚下,宽宽的城墙上,每一个垛口都站立着一个惟妙惟肖的雪人,他们手持着冰雪塑成的刀枪,威风凛凛的很。

    “嘿嘿,怎么样,这可是我一晚上的成果,漂亮吧……”聂苍龙嘿嘿笑着,向着女孩儿邀功请赏。

    “……”女孩儿的确是被感动了,聂苍龙的殷勤,聂苍龙的细心,让她心中被幸福填满了,纵观和他结识的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是对自己陪着小心,可着劲儿的讨好,自己的任何一个要求,他都不会拒绝,自己白天的时候说要堆雪人,他……竟是在一夜之间,做了一座冰雪之城。

    “是不是感动得想要以身相许???千万不要哦,太突然了人家会害羞的……”聂苍龙看着女孩儿感动的模样,故作扭捏羞怯的道。

    “噗哧……”聂苍龙的搞怪,逗得秦小君噗哧一笑,飞起一脚,“滚呀……”

    “嘿嘿……”聂苍龙轻巧躲开,嘿嘿傻笑,“这里是山顶,你这一脚下去,我就滚山了……”

    “小青蛇,谢谢你……”秦小君平复了呼吸,秋水般的眸子望着聂苍龙,里面荡漾着深深的感动。

    “嘿嘿……”聂苍龙憨笑着,抓了抓头皮,“时间太仓促了,人力也有限,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不然的话,我就做个一比一比例的,然后带你在里面逛街……”

    “我已经很喜欢了……”秦小君感觉自己已经被幸福填满了,心中已经在思量,华仔的颤音儿是不是要给他放放水???不过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男朋友怎么能不会唱歌呢???要是让苗寨的那些小姐妹们知道了,自己得多没有面子呀……

    “看,太阳升起来了……”随着聂苍龙的声音,一缕光线穿过山腰,斜斜的照射下来,落在冰雪之城上,将这冰雪之城照耀的一片金黄,看上去,颇有种神圣的味道。

    聂苍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7点多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该吃饭了……”手机没信号,那就当钟表用,自从手机普及以来,好多人都不戴手表了。

    “你回去吧,我昨天吃了一个大熊掌,现在还不饿呢,我要在这里多看一会儿……”秦小君却是蹲坐了下来,望着山脚下那沐浴在阳光下的冰雪之城。

    “我饿了,昨天晚上我可是什么都没吃……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可是忙活了一晚上……”聂苍龙一脸苦相。

    “别以为我不知道哦,那颗熊心就是让你给吃了……”秦小君撇了撇小嘴儿,扭头白了聂苍龙一眼,“你胆子倒是大,狼的心,狗的肺都不能吃,因为有典故,狼心狗肺嘛,那你知不知道熊心豹子胆也是典故来着???”

    “嘿嘿……”聂苍龙嘿嘿一笑,大手抓了抓头皮,“你怎么知道熊心是我吃的???”聂苍龙还真没想到,秦小君会注意到这些,心中不由得有些甜滋滋的。

    “除了你这么2的,谁会吃熊心呀???我一看熊心没了,就知道是你吃的……”秦小君又白了聂苍龙一眼,没好气的道。

    “嘿嘿,还别说,吃了熊心之后,昨儿个晚上,我浑身上下都冒着股子热乎气儿……”聂苍龙嘿嘿笑着,在秦小君的身边儿坐了下来。

    “你真饿了???”沉默了一会儿,秦小君扭头问道。

    “我怕你饿……”聂苍龙说道。

    “真的??”秦小君目光中带着怀疑。

    “真的……”聂苍龙笑道。

    “哦……”看着聂苍龙红润的脸庞,温暖的气息,秦小君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在了那座冰雪之城上。

    两人坐在山顶上,谁都不再说话,只是时而打量着这茫茫的雪白世界,时而闭上眼睛,享受着寒风吹拂面颊的时候的,带来的那一丝如刀割般的清爽,可能是色调太单一的缘故吧,不知不觉的,忘记了时间的流逝,黄昏……来临了。

    “太阳落山了……”聂苍龙一抬有些酸麻的胳膊,指着慢慢没入山下的太阳,说道。

    “看得到……”秦小君白了聂苍龙一眼,凝视着太阳,“今天的太阳,有点儿不一般,好像有一抹黑色的光晕……”

    “是么???”聂苍龙向着太阳仔细望去,果然发现那太阳上,有一抹黑色的光晕,不由得咂吧咂吧嘴,“是挺怪的,算是天文奇观了吧……”

    聂苍龙掏出手机,翻出摄像功能,‘喀嚓’一声,给太阳拍了一张照片儿,翻开照片儿一看,太阳上哪来的黑色光晕???不由得释然一笑,道:“是咱们看花眼了,在这坐了一整天,看的都是白色,把眼睛耀花了很正常,你看……”说着,把手机递到女孩儿眼前。

    “是么???”秦小君看了看照片儿,细细一想,聂苍龙说的好像也挺在理儿的,点了点头,“可能吧……”

    “小君,我好像,肚子里有些热,你感觉怎么样???”聂苍龙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肚子里头,有一股燥热在涌动,好像一团火焰一样,烧的他全身热乎乎的。

    这股火来得突兀,就好像是从身体的最深处突然涌出来的,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凶猛,如同喷薄的岩浆一般炽烈。

    “你要这么说……”秦小君也站了起来,一脸惊讶,“我也感觉有些热,就跟喝了温水一样,小肚子里暖乎乎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随着热量的喷发、涌动,聂苍龙感觉自己的身体中有一种力量在凝聚,不过这种力量的凝聚,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欣喜,相反的,倒是有些恐慌,生怕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更让他担忧的是,秦小君也有这种反应。

    “小青……”秦小君突然感觉到藏在自己衣服中的小青蛇,忽然躁动不安了起来,在她的衣服中乱撞。

    扑棱棱……

    一阵翅膀扇动拍击的声音在黄昏中响起,几只大鸟腾腾的从林子中飞了出来,也不知道要飞到哪儿去,随后一些小鸟也成群结队的从林子扑棱棱的飞出来,然后消失在夜色中,一些野牲口,也异常慌乱的在林子中乱转乱窜,不时发出一两声哀鸣。

    这一切,都被居高临下的两人看在了眼中。

    “这是……”看到这一幕,聂苍龙细心地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只感觉到脚下的山丘,竟然在缓缓地晃动,这晃动极其细微,如果不仔细感受的话,根本就感受不到的,不由得脸色大变:“这是地震……”

    “天呀,地震了……”秦小君立刻就慌了,他们现在可是在山上,如果发生地震,山壁坍塌,那么……两人的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别怕……”聂苍龙嘴里安慰着,一把将秦小君夹在了腋下,竟是直接从山顶上往下狂奔,这山顶坡度极大,也不太高,聂苍龙顺顺利利的跑了下来,倒是那速度引起的惯性,让他到了山脚之后,有些刹不住了,直到他一脚踹在一棵树上,借着反作用力,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树身剧烈晃动,树冠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落了两人一身……

    “这就……下来了????”直到聂苍龙停稳了,将女孩儿放下,女孩儿还有些难以置信呢。

    “可不下来了???”聂苍龙脸上笑的有些勉强,一把拉住女孩儿的小手儿,“咱们赶紧和老四他们会合去……”

    “嗯……”秦小君连忙点头。

    两人顺着来时的脚印,快步向张文革家里赶去。

    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太阳落山的一瞬,整个地球,乃至整个太阳系,已经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到张文革家门口儿,两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此时,张文革家里也乱了套,藏在家里各个角落中的老鼠到处乱跑,连冬眠的蛇都被惊醒了,在院子里游窜,大家全都站在院子里,紧紧地围成一团,心惊胆战的看着满院子乱窜的老鼠和蛇。

    大家并没有感觉到地面的震动,但是大家却知道,老鼠、蛇乱窜乱跑,是地震的先兆,这两年,全球频繁的地震,让大家对地震的知识,了解得非常多。

    “我前天晚上说什么来着?????”赵传喜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恐惧,“今天是12月21号,世界末日,是世界末日……”

    赵传喜的话一出口,恐惧的气氛立刻就浓郁了起来,几个女性已经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小赵,别胡说八道……”郑东方急忙呵斥了赵传喜一句,恐怖信息可不能随便传播,不然的话就容易出大乱子。

    不过,恐慌已经造成了,可不是说消弭就能消弭的,院中的人们,心里全都慌乱了起来,而且,什么事儿都怕想,而且一想就能想的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了。

    场面几乎就要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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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老家雀儿的报复

    “大家都吓坏了吧???大家要是害怕的话,就哭出来,没人笑话你们,我刚才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就在这个时候,聂苍龙牵着秦小君进了院儿,嬉皮笑脸和大家打招呼。

    “呼……”看到聂苍龙,郑东方长舒了一口气,“苍龙,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不光郑东方看向了聂苍龙,院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聂苍龙,聂苍龙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容易带动大家的情绪,大家刚才还人心惶惶的,现在看到一脸轻松愉快的聂苍龙,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就静了下来。

    “怎么办??”聂苍龙一咧嘴,额头上滑下一道道黑线,“这还用说么???当然是搭窝棚了,难道大家要睡在露天里???天为被地为席,说起来很浪漫,可现在是冬天,一晚上就能把人冻成冰棍,哥能**,不需要外力的帮助……”最后一句话就有些流氓了。

    “讨厌劲儿的……”和聂苍龙牵着手的秦小君有些尴尬了,娇啐一声,猛地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哈哈哈……”这个功夫了,大家还能笑得出来。

    “流氓……”几个女性却是掩着小嘴儿嗤嗤娇笑。

    “那个,不会吧,我感觉现在浑身冒都火,热得要命呢……”郑东方面上微窘,红着脸说道。

    “你也热???”秦小君听了郑东方的话,连忙问道。

    “是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傍晚的时候,身上突然热得要命……”郑东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是有些担忧。

    “老四呢???”秦小君又把目光望向赵传喜。

    “说起来,是吧……”赵传喜脸皮轻轻扯了扯,“我好像,也蛮热的,我一直以为是被地震吓的……”说着,脸皮红了起来。

    “我也热呀,就跟有火在肚子里烧一样……”赵万海接着说道。

    “我也是……”

    “我也是,好象肚子里起火了似的……”

    话头儿一起,大家立刻就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来,竟然都有这种现象。

    “可能是吃熊肉上火了吧……”张通海想了想,说道。

    “不太像啊……”张文革突然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就是上火,也应该是昨天晚上上火,不可能直到现在才上火呀……”

    “这火要是上来,可不是一天两天能降下去的……”赵万海说道。

    “我也没说降下去呀……”张文革嘬着烟袋锅儿,“上火应该是消化熊肉的时候,我没文化,可是也知道肉要是在胃里面儿消化,也就是几个钟头的事儿,不可能等到今儿个傍黑才上火……”傍黑,就是傍晚的意思,是一种地方上的土话。

    “先别管别的了,咱们赶紧搭窝棚,不能露天的睡在外面,肚子里有火更好,最起码睡露天不会冻着……”聂苍龙说道。

    “嗯,这是个正理儿,反正屋里面儿是不能睡了……”郑东方点了点头。

    “你们也搭窝棚呢???”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院外响起,接着,一个女乘务员走了进来,正是前天安置旅客们住宿的时候,那个跑前跑后的女乘务员。

    “同志,你们能和外面联系不???”郑东方看到女乘务员,不由得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从前天下午,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不能用了,我们已经完全和外面失去了联系……”女乘务员歉意一笑,接着道:“现在很可能要发生地震,不过这村里不太宽敞,房子都是根据地形建的,所以我们几个乘务人员聚在一块儿商量了一下,还是让大家尽量分散开,所以大家都……”说着,一阵困意袭来,女乘务员竟是缓缓地软倒在了地上,不大功夫,竟是打起了鼾。

    “这个……”一院子人全都目瞪口呆,这正说着话儿呢,怎么这说睡,她就睡了???

    “我……我也有点儿困……”赵传喜面色变得酡红,然后眼睛一翻,竟是软倒在地。

    扑通扑通……

    张文革、张小花儿父女,还有二十来个旅客们,全都好像抽掉了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好困……”赵万海说罢,倒在地上,也呼呼大睡了起来。

    现场,只剩下聂苍龙、秦小君,还有郑东方三个人还清醒着。

    “我……”秦小君面上露出一丝疲态,娇躯软倒,却是被聂苍龙一把抱住,在被聂苍龙抱住的一瞬间,女孩儿便酣睡了过去。

    “怎么办???”聂苍龙感觉身体中的温度突然急剧升高,这股热量涌向大脑,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使他的脑神经很快就出现了疲乏,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猛地甩了甩头,望向了郑东方。

    “我也不知道……”郑东方的意识也模糊了,他现在只想睡觉,好好的睡上一觉,他感觉自己打出生以来,从来就没有这么困过。

    “我……”聂苍龙还想跟他说些什么,可是一抬眼,却是发现郑东方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

    聂苍龙不想睡觉,因为在这山村里,并不是绝对安全的,睡着的话,万一有野兽来了,恐怕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野兽的便便,但是困意袭来,就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于是,他揽着秦小君,走出了院子,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了院子外的雪堆里,一股冰凉传进了他的心肺,立刻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个时候,受到冰雪的刺激,聂苍龙感觉自己的感官竟然前所未有的灵敏,他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动物,树木,深藏在泥土中、树干中的虫卵,甚至那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细菌……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酣睡。

    身下的大地,一种很剧烈的感觉传来,很明显,这是地壳在剧烈的运动,可是反应到地表,却是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晃动,很显然,地表下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将地震的威力无限制的消弭掉了。

    “呼……”聂苍龙缓缓地喷出一口气,这一口气灼热无比,喷出口之后,遇到冷空气,立刻就凝成了一股薄雾,四散飘去,一直抱在怀里的女孩儿,更是像个火炉一样,不断的将热量透过接触的地方,传进他的体内。

    “呼……吸……呼……吸……”为了保持清醒,排出热量,聂苍龙竭力的控制着呼吸节奏,每次吸气,都把冰凉凉的空气吸进肺中,和身体中的热量中和之后,再大口的喷出一口灼热的浊气。

    呼……

    吸……

    聂苍龙努力控制着呼吸节奏,渐渐的,他的身体中的热量变得不再凶猛,成为一股股暖流,在他的身体中流淌,灌注到每一寸肌肉,每一寸发梢,每一个细胞中,让他全身都好似泡在暖洋洋的温泉水中一样。

    渐渐的,好像被驯服的烈马一样,这一股股暖流受到了他的控制,福至心灵一般的,聂苍龙将所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他的下丹田中,那里,是身体的重心……

    暖流从四肢百骸中,迅速的向着他的下丹田中凝聚。

    2012年12月25日,上午5:00

    “嗯……”这是聂苍龙第四次醒来了,保持了十好几年的生物钟,让他在这三天中,每天的这个时间,都会醒过来一次。

    睁开眼眸,东方的天空中,一道璀璨的霞光破开黑暗,照射过来,这是太阳升起的先兆。

    聂苍龙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他敏锐的感官明显的感觉到,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缕阳光,渐渐的苏醒。

    “好舒服……”怀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聂苍龙连忙抬头,崴着脖子看去,却是惊喜的发现,秦小君已经醒了过来。

    “小君,你醒了???”聂苍龙慢慢的坐了起来,捧着女孩儿精致的面庞,欣喜的说道。

    “嗯???”秦小君刚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倒是看清了聂苍龙的脸庞,“小青蛇???”

    “对对对,是我……”聂苍龙惊喜的连连点头,“小君,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秦小君渐渐的回过了神儿,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浑身的神经、细胞都处在一种欣喜的状态中,不由得摇头道:“那倒没有,就是有些饿了……”

    “饿了就好,咱们找东西吃去……”聂苍龙笑了起来,揽着女孩儿的腰,站了起来。

    秦小君扭头四顾,却是发现原本过膝的雪,竟然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的绿色嫩芽,树上,草地,焕发出一阵勃勃生机,不由得大骇:“春天了???这……我睡了多长时间????”不由得感觉天旋地转、骨酥体软,要是自己一觉睡到了春天,那么,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呢……

    “没有没有,今天是12月25号,我记得清清楚楚的……”聂苍龙对时间倒是挺有概念的,他记得,他醒过三次,这三次醒来,都是恰逢黑夜,天上星辰点点,但是星辰的位置却是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而且还和自己每天出门锻炼的时候,看到的星图异常相似,从这一点就可以说明,时间才只过了三天。

    “呼……”秦小君这才安心,不过仍旧诧异不已,“可是……可是才三天,怎么树就发芽了???草就长出来了???”

    “很正常啊……”聂苍龙叹了一声,“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我能肯定,在这三天里,这个世界,一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好像……什么东西打开了一样……”

    聂苍龙永远都忘不掉这三天来,世间所有生物都在沉睡的那种感觉,而刚刚太阳升起,所有的生物突然醒来的那种感觉,更是让他颇有感触,好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觉醒。

    他能够肯定,这三天的时间,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什么东西打开了???”秦小君瞅了瞅聂苍龙,有些不解的道。

    “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我现在的力气大了好多……”聂苍龙淡淡的一笑,向着院子里一瞅,见大家还没有醒过来,不由得低声道:“他们还在睡觉,咱们进去,把好吃的都吃了……”

    “好……”聂苍龙的建议,让秦小君连连点头,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乱转,“我要吃火腿肠,还要吃奶油蛋糕,昨天我看卞兰兰吃了,不,是四天前,四天前睡觉的时候,卞兰兰还给了我一块儿奶油吃呢……”

    卞兰兰,就是那个和秦小君‘抢’老家雀儿,最后让秦小君掏蛇吓唬的那个女孩儿。

    “还等什么???”聂苍龙拉着女孩儿,钻进了院子里。

    张文革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变化,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并没有毁坏在地震中,三天黑暗中,聂苍龙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在这一带,某种奇异的力量,将地震的力量减小到了最低。

    两人进了西屋,将大家带来的食品袋子全都放到了炕上,然后把袋子一一打开……

    “我要这根火腿肠……嘻嘻,我还要这块儿奶油蛋糕……”秦小君笑嘻嘻的把一根儿胖大海搂进怀里,然后又拎起了半块儿奶油蛋糕,然后很大方的道:“剩下的,都归你了……”

    “给咱尝一口……”聂苍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孩儿手中的奶油蛋糕,腆着脸说道。

    “嗯……”女孩儿眼珠儿转了转,然后爬上炕,把蛋糕放在了窗台上,“不给……”

    “给我尝一口嘛……”聂苍龙抓了两根儿双汇,嬉皮笑脸的爬上了炕,向着女孩儿身边儿凑合。

    “不给不给就不给……”秦小君嘟着小嘴儿,面对着聂苍龙,张开双臂,保护住自己的蛋糕。

    “一口,就一口好不好……”聂苍龙嬉皮笑脸的央求。

    “你的一口……”秦小君小嘴儿撇了撇,“我那块儿蛋糕,你半口就能吃了……”

    “要不,你咬一口,然后喂给我???”聂苍龙坏笑道。

    “我看,让我的小青咬一口,然后喂给你,才是正合适……”秦小君把手伸进怀里,然后掏出了一条拇指粗的小青蛇。

    “切,又是小青……”聂苍龙悻悻的打消了继续调戏女孩儿的鬼主意,话说,被小青咬的多了,面对这个家伙,还真有些头皮发麻。

    “嘻嘻……”秦小君嘻嘻一笑,就要把小青塞进怀里,可是却突然发现,小青竟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不由得眼睛都瞪大了,结结巴巴的道:“小小小……小青蛇,你看小青……是不是……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嗯???”聂苍龙眉头一皱,目光望向了女孩儿手中的小青蛇,“它原来,好像只有筷子粗细吧???”

    “我不是说它长大了,你看它的脑袋上,怎么多了两个黄点儿???”秦小君说着,小手儿抚上了小青的脑门儿上。

    “是呀……”聂苍龙向着小青的脑门儿望去,果然看到两个黄色的小点儿,感觉就像那些要长犄角的小牛犊儿一样,“以前没有黄点儿来着,这我记得清楚……”

    每次被小青咬,如果不是秦小君发话,小青是绝对不松口的,所以要说小青的脑袋上有什么,聂苍龙还是很清楚的。

    “你说,是不是小青要长犄角???”秦小君的想象力很丰富。

    “有可能哦……”聂苍龙沉吟了半晌,点了点头,经过那三天的黑暗,他感觉到,这个世界变成了李宁,一切皆有可能。

    他的这种想法没有任何的证据,纯粹就是他的直觉。

    “啊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呻吟,这一声呻吟,立刻就让屋里的两人警觉了。

    “好累呀,骨头都酸了……”

    “这一觉睡的真好……”

    “唉唉唉,醒醒了,还睡……”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紧接着,几个说话声响起。

    “不好,赶紧吃……”秦小君大惊失色,连忙转过身去,伏在窗台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奶油蛋糕,因为她听出来了,最后那个闹饿的人,赫然便是蛋糕的主人,卞兰兰。

    “我帮你……”聂苍龙将两个双汇往兜里一揣,抢到女孩儿身边儿,大手抓向了奶油蛋糕。

    “便宜你了,赶紧吃……”秦小君无奈,只能默认了和聂苍龙分享蛋糕的命运,虽然蛋糕只有一半儿,但是她一个人,短时间内,绝对吃不完。

    “啊……”两人正吃着,突然院子里传出了一声惨叫,这声惨叫,让两人脸色大变,因为这惨叫声很熟悉,是赵传喜的声音。

    紧接着……

    “啊……”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这是鹰??”郑东方惊慌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么多鹰……”赵万海惊惧的声音。

    “不是鹰,这是老家雀儿……”张文革焦急的声音,“花儿,带着女娃往屋跑……”

    “爹……”张小花儿恐惧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老四……”聂苍龙连忙蹦下炕去,快步跑出屋去,秦小君紧了紧背在身后的苗刀,也连忙跟了出去。

    两人出了屋,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院子里,竟是飞着一群鸽子大小的老家雀儿,它们灵巧的飞来飞去,或俯冲,或直冲,利用喙、爪子,疯狂的攻击着大家,大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护着头部,任由这群老家雀儿在他们的身上抓挠着。

    这些人里,最惨的要数赵传喜,他的额头上,露出一个血淋淋的血窟窿,一块皮肉已经被老家雀儿给叨了去,鲜血呼呼的流着,弄得满头满脸,让他看上去凄惨无比。

    “老四……”聂苍龙连忙跑到赵传喜身边儿,将他扶住,此时的赵传喜,因为头部失血,头脑已经有些发晕了。

    “疼……”头部的伤,让赵传喜疼得说话都颤抖,恰在这时,一只老家雀儿向着聂苍龙扑来,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中,凶光闪烁,原本细弱的爪子,像是钢铁铸成的一样,闪烁着森森的寒光。

    “狗日的……”聂苍龙爆了句粗口,硕大的拳头捏起来,照着这只扑来的老家雀儿就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聂苍龙的拳头直接打在了这支老家雀儿的胸膛上,但是,由于老家雀儿在空中,受的力少,所以,在这一拳头之下,只是被打的倒飞,根本就没有受到多少损伤,在空中稳定了身形,旋即又向着聂苍龙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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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麻烦大了

    “接刀……”秦小君在后面看得清楚,见聂苍龙一拳头并未建功,不由得将身后的苗刀抽了出来,向着聂苍龙扔了过去。

    聂苍龙胳膊一扬,在苗刀飞过来的时候,一把攥住了刀柄,然后手腕儿一抖,一朵刀花儿闪过,那只向他扑来的老家雀儿,竟是被一刀劈成了两半儿。

    “大家退到我身后来……”聂苍龙大声招呼着,一手持刀,挽着刀花儿,每一朵儿刀花儿闪过,都有一两只老家雀儿被劈成两半儿,他的另一手搂着赵传喜的腰,脚下飞快的退着,向着屋里退去。

    大家见聂苍龙如此威猛厉害,不由得心中大喜,全都猫着腰,向聂苍龙身后钻,随着他向屋里退去。

    嘎嘎嘎嘎……

    老家雀儿们见人类都在一个耍大刀的家伙的掩护下,向着屋里退去,不由得嘎嘎乱叫,有几只竟是绕到聂苍龙的背后,从背后偷袭。

    然而,聂苍龙好似背后长眼了一样,借着苗刀的长度,反手一个刀花儿,就将它们全部斩落。

    大家在聂苍龙的掩护下,慢慢的退进了屋子里,被聂苍龙搂着的赵传喜,更是被郑东方和赵万海接过,然后拖进了屋里。

    屋外,现在只剩下了聂苍龙。

    嘎嘎嘎嘎……

    老家雀儿们见这帮人类全都躲进了屋里,不由得疯狂的向着聂苍龙扑去,几百只鸽子大小的老家雀儿,汇聚在张文革家的屋门口,真个算的上遮天蔽日了,反正在聂苍龙的眼中,已经都是老家雀儿的身影了。

    “呀……”

    看着这一群老家雀儿,聂苍龙也是颇感压力,不过现在腾出了一只手,双手握刀,大吼一声,将刀花儿挽的更加耀眼,刀刃上,隐隐有一抹血光流动。

    只见,随着这道耀眼的刀花儿,原本密密麻麻的老家雀儿,竟是瞬间就成了支离破碎的尸体,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就这一下,几百只老家雀儿,竟被聂苍龙杀得只剩下了几十只,这些幸存的老家雀儿,见同伴死了大半,本能的感到了恐惧,扑扇着翅膀,惊慌失措的四散逃去。

    “呼……”聂苍龙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快速收刀,退进了屋里,将门结结实实的关上,迅速插上门闩。

    “苍龙,你快来看看传喜……”郑东方掀着东屋的门帘,探出半个身子,焦急的道。

    “怎么了……”刚刚缓了一口气的聂苍龙,连忙钻进了东屋。

    人们大多都在西屋,只有郑东方,张文革,赵万海,张海通,秦小君,张小花儿,卞兰兰,以及那个女乘务员儿在东屋里。

    赵传喜躺在炕上,疼得脑门子上都是汗,脸上的血迹已经擦了去,因为失血,使得他的脸色看上去惨白惨白的,意识都已经有些不清楚了,秦小君和张小花儿正跪坐在他的身体两侧,拿着棉布纸巾给他止血。

    “血根本止不住,整块皮肉都没了……”看到聂苍龙进来,秦小君扭过头来,焦急地说道。

    “药刚敷上,就被血冲掉了……”张小花儿急得头上都是汗。

    “这可怎么办,要赶紧止血呀……”聂苍龙爬上炕,跪坐在赵传喜身边儿,看着赵传喜额头上鲜血如注的样子,也是焦急不已。

    “没办法了……”张文革蹲在一边儿,一半儿嘬着烟袋锅儿,一边儿翻开炕被,从炕被底下,掏出了两颗黄橙橙的子弹来,将弹头儿扭下来,将里面的弹药倒在了赵传喜的伤口上,然后一缕火苗儿……

    砰……

    弹药被引燃了,‘砰’的一声,爆出了一朵耀眼的火花儿,灼热的高温,立刻烧毁了伤口中破损的血管儿。

    这种止血方法,是当年红军在抗日战争时期,医疗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使用的土办法,现在,几乎没有人会用了,因为那疼痛,真不是人能够忍受的。

    啊……

    本已经疼的几乎休克的赵传喜,当即就惨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一双怒睁的眼睛中,一道道血丝就好像狰狞的虬龙一样,让人看着心悸不已。

    砰……

    赵传喜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整个人重重的倒在炕上,那一下,实在是太疼了,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绝对没有红军那样钢铁般的意志。

    “好了好了,不流血了……”张小花儿趴在赵传喜的脑袋前,仔细的看着他的伤口,见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不由得欣喜的叫了起来。

    “老哥当过兵呀……”郑东方看着张文革的手段,心中微微悸动,那么一大团火焰灼烧伤口,这人得多疼呀。

    “没有……”张文革微微摇头,继续吧嗒着烟袋锅儿,“抗日战争的时候,我爹给八路军治过伤,就是用这种法子……”又吧嗒了两口,瞅着自己的闺女儿,“花儿,先给他上药,把头包上……”

    “唉……”张小花儿连忙应了,拿起伤药,轻轻的倒在赵传喜的伤口上,然后用棉布给他包好。

    “呼……”

    看到赵传喜的伤势稳定住了,大家全都长松了一口气。

    “小君丫头,小花儿丫头,你们俩照顾一下传喜……”郑东方吩咐了秦小君和张小花儿一声,然后向着聂苍龙一使眼色,“苍龙,跟我出来一下……”说着,转身出了东屋。

    郑东方从东屋出来,就坐到了外间屋的东边儿锅台上,掏出一支软中华点上,然后皱着眉头抽了一口。

    “啥事儿……”聂苍龙走了出来,在郑东方对面的锅台上坐了下来。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郑东方的神色很郑重,鼻孔中喷出两股烟箭。

    “这个……”聂苍龙眉毛一挑,“肯定是不一样了,老家雀儿跟鸽子似的,能一样么???”

    “我不是说这个……”郑东方咧了咧嘴,喷出一口烟圈儿,“这些老家雀儿能变得跟鸽子一样大,那其他的鸟呢???那些野牲口呢???得变成什么样儿???”

    “真不知道,这个世界要变成什么样了……”张文革却是叼着烟袋锅儿走了出来,蹲在屋东北角的水缸根儿底下,一脸的愁绪。

    东西两屋的门帘拉开了,一双双眼睛望着外间屋的三个人。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但是老家雀儿的变异,却让大家心里面儿没了底,如果只是老家雀儿变异了,那还好说,毕竟只是鸟嘛,可是地球上的动植物,可是多种多样的,谁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生物,都发生了变异呢???

    而且,老家雀儿的变异是否结束了????它们是否还能变得更大,更加厉害????这也是不确定的事儿。

    “变成啥样????”聂苍龙苦涩一笑,“变成啥样,咱们也得活着……”

    “你到说了句大实话……”郑东方白了聂苍龙一眼,弹了弹烟灰,“有句话说的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咱们坐同一列火车,也就相当于坐同一艘船了,算是修行了十年得来的……说说,咱们以后,怎么办???”目光却是在大家的脸上扫视着。

    “我想回家……”西屋里,一个女性嚅嚅地说着:“我们家宝宝才三岁……”还没说完,竟是嘤嘤哭了起来。

    刚才发生的老家雀儿袭击事件,已经把她吓坏了,她的手上,被老家雀儿抓出了三条血道子。

    其实,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受了点儿伤,不过也只是皮肉伤。

    “咱们回北京吧,那里是首都,安全系数高……”

    “我要回家……”

    大家七嘴八舌的将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综合起来,无非就两个,一个是回家,和家人团聚,一个是回北京,因为那里是首都,相对安全一些。

    “你呢……”郑东方的目光望向了聂苍龙。

    “我???”聂苍龙嘴角扯了扯,“我要送小君去湘西……”

    “这么着吧,咱们现在先看看火车还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咱们就坐火车去附近最大的城市,要是不能用,咱们就分开走,把大伙的目的地都说出来,顺路的,就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郑东方说道。

    一说起火车,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女乘务员。

    “这个……”女乘务员承受了这么多目光,头一次感觉到了压力,嘴角扯了扯,“我……我问问……”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对讲机,然后按下了开关。

    女乘务员的嗓子已经好了,还别说,她的嗓音还真是挺甜美的……

    吱……

    一阵吱吱的声音,很像是信号干扰,然后只听一声闷响,整个对讲机,竟然在她的手中燃烧了起来,一股浓浓的塑料燃烧味儿散发出来,刺激的大家直皱眉头。

    “烧了,这……”女乘务员吓了一跳,连忙将对讲机扔掉,随手一拉灯,吊在房顶上的白炽灯立刻亮了起来,不过亮度却是有些异常,竟是如同一盏小太阳一样……要知道,张文革家的电灯,只有40瓦,一般农村,也不会安太大功率的电灯泡。

    嗤嗤嗤嗤……

    布在房中的电线上冒出一阵阵的电火花儿,然后电线上的一处塑料皮儿便着起了明火儿,紧接着白炽灯微微一闪,竟是熄灭了,整个灯泡变成了一种白色,很显然,这灯泡里的钨丝已经烧毁了。

    面对明火儿,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今天经历的事儿,小小的火灾已经不能撼动他们的内心了。

    “着火了??”卞兰兰手疾眼快,从柜子上倒了一杯水,然后向着那明火儿处泼了去,直接将明火儿熄灭。

    “有些诡异……”聂苍龙眉头皱了起来,随手从自己兜里掏出了手机,然后开机……

    一阵开机铃声响起,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手机界面儿,上面显示时间,2012年12月25日,5:42分,不过,却是没有信号。

    噗噗噗……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聂苍龙的手机上,也冒出了一阵阵的烟雾,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冒了出来,然后手机屏幕一黑,整个手机,烧毁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郑东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开机,同样的,没过半分钟,他的手机也烧毁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可以肯定的是,以后,咱们再也不用为能源发愁了……”将烧毁了手机重新塞进兜儿里,聂苍龙笑的有点儿苦。

    “这怎么说的???”赵万海蹙眉道。

    “电能的性质发生了改变……”聂苍龙望了赵万海一眼,“也可以说是电能的规则发生了改变,可能是电能的能量被放大了,现在的一度电,当以前的十度电用,也可能是电能的稳定性突破了规则,我们已知的导电金属,不能再束缚它,或者两种可能性都有……”

    “也就是说,所有的电器,现在都不能使用了……”赵万海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半晌之后才道:“那天然气公司可要赚大发了……”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嫉妒。

    现代社会,电能已经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能源,先不说电视、电脑、冰箱、空调之类的,现在人们做饭,大多数都是用电锅,如果电锅不能使用了,农村人还好说,他们可以烧大锅,烧柴禾,可是城里人呢???只能用天然气了,那天然气公司可就赚大发了。

    “不会这么简单的……”郑东方微微摇了摇头,“我怀疑……可能现在天然气也不能用了……”

    “能不能用,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张通海说着,却是在外间屋找液化气炉子。

    “我们家没有气炉子……村里也没有……那玩意儿,用完了没地儿灌去……”张文革却是闷闷的说道。

    “先不管这些了,反正外面儿雪也化了,咱们先去看看火车……”郑东方掐灭了烟头,从锅台上站了起来,“谁跟我一起去???”目光却是落在了聂苍龙的脸上。

    很显然,他希望聂苍龙和他一起去,刚刚经历过一群变异老家雀儿的袭击,谁知道外面儿还有啥怪兽儿等着自己???

    有聂苍龙这个看上去战力颇强的家伙陪着,走在外面才有安全感。

    “这个……”聂苍龙有些为难,他并不想和郑东方一起去,因为把秦小君和赵传喜留在这里,他不放心。

    “小青蛇……”秦小君却是从东屋里走了出来,“你跟郑大叔去吧……”她的脸上却是挂着一丝感动,刚才聂苍龙说要送她回家,她自然是听到了,在大家都想回家或者回北京的情况下,其实她也害怕聂苍龙会丢下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两个还不是夫妻呢。

    “可是……”聂苍龙怎么会放心呢???

    “你忘了,我有小青……”秦小君将小青蛇从怀里掏了出来,“我会照顾好老四的,记得早点儿回来……”

    “好吧……”聂苍龙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他不放心秦小君,但是他放心小青,小青一直都是护主的好宠物,谁敢欺负它的主人,它就亲谁一口,然后为主人赚取两百块钱的零花钱。

    拉开门栓,打开房门,院子里是一片斑驳血迹,有人的血,更多的还是老家雀儿的血,而老家雀儿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不见了。

    聂苍龙的心,立刻警惕了起来,站在门口儿便不动了,仔细看去,那血迹中,竟是有几道碗口儿大小的梅花印儿,感谢《喜洋洋和灰太狼》吧,那部动画片儿每次结束时,那个大大的梅花印儿,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梅花印儿到底是属于哪种生物的。

    “走吧……”郑东方没有看到院子里老家雀儿的尸体遍布的样子,没有太多的感触,自然也没有感觉到异常,见聂苍龙不动了,就要伸手拉他。

    “赶紧进来,是狼……”聂苍龙一把将郑东方拽进了屋,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重新插上门闩,飞快的退后两步,持刀而立。

    嗷呜……

    就在聂苍龙将门闩插上的一瞬间,一声凄厉的狼嚎传了过来,由远及近,然后只觉得门被大力的撞击了一下。

    砰……

    一声巨响,大门剧烈晃动了起来,和门洞衔接的地方,更是被震的飘出一缕缕灰尘来,外面的锁钥被震荡的晃动起来,撞击在门板上,啪啪作响。

    砰砰……

    又是两声巨响,那粗粗的门闩,竟是被撞的裂开了,看这个情况,只要外面再撞这么一两下儿,门闩就会断折。

    屋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看着被撞击的剧烈晃动的大门,将心紧紧的揪了起来……狼,一般都是群体性生物,一出现就是成群结队的,少有孤狼。

    啪……

    又是一次剧烈的撞击,这一次,竟是直接将门闩撞断,大门被猛烈的撞开。

    随着大敞四开的大门,一条牛犊大小的灰色野狼,张着血盆大口扑了进来,直接向着堵在门口儿的聂苍龙扑去,那血盆大口对着的地方,赫然便是聂苍龙的脖子。

    唰……

    面对扑击而来的野狼,聂苍龙手腕儿一抖,一道银色匹练划过,这条扑击而来的灰色野狼,竟是被他一刀切成了两半儿,凶猛的低吼声半途中断,鲜血、内脏、狼尸洒落在地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然而,这条野狼的死,并不是事件的结束,紧接着,又有两条牛犊大小的野狼从大敞四开的门口儿扑了进来。

    聂苍龙并未放松精神,在杀了一条野狼之后,根本没有向自己的战果看上一眼,手腕儿再抖,横着一道匹练划过狭窄的空间。

    嗷嗷嗷嗷……

    两条扑击而来的野狼,竟是被聂苍龙横着一刀,直接斩去了四肢,两条失去四肢的野狼,像两条离开了水的鱼儿一样,倒在地上不断的扭动哀号着。

    两刀之下,斩获了三条野狼,但是聂苍龙却并没有欣喜,因为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院子里面,最少集结了五十条野狼,个个都是牛犊子大小。

    聂苍龙知道,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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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秦少君

    “你们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看看……”聂苍龙手腕儿一抖,将刀斜着横在身前,大踏步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儿,用自己的身躯将门堵住。

    呜……

    一阵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声,院子中的野狼们前肢前扑,后肢弯曲,头部微微低垂,一张大口中,犬牙微露,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类,做出一副随时扑击、噬咬的样子。

    聂苍龙手中紧握着刀,眼睛四下一扫,头皮不由得有些发麻,院子中是有五十来条野狼,可是院子外面……野狼的数目,竟是院子中的四到五倍,最起码也得有两百多条野狼。

    “苍龙,你……你小心一点儿……”郑东方离着聂苍龙最近,虽然没有看到院外的两百多条狼,但是院子中的五十多条野狼,也让他心尖儿直抖了。

    嗷呜……

    郑东方的话音刚落,院子中的这五十多条狼,就向聂苍龙发起了攻击,它们后肢用力一蹬,张大了嘴,向着聂苍龙扑来,两只前爪上,脚指头伸展开来,那并不怎么锋利的指甲也竖了起来。

    唰唰唰唰……

    面对扑来的五十多条野狼,聂苍龙怡然不惧,关键是,他手中的苗刀够长,能够给他带来相当足够的安全感,苗刀挥舞之间,一道道匹练如长虹贯日一般,快速的划在扑来的野狼身上,闪烁的刀光,将自己的上中下三路守护的密不透风,任何冲进刀光中的野狼,没有一条能躲开他手中的刀。

    野狼悍勇,即使看到同伴死伤惨重,也没有后退逃跑的,就这样,五十多条野狼,被聂苍龙三下五除二,全部解决,它们有的被斩成了两段儿,彻底死亡,有的只是被削掉了四肢在地上哀号打滚儿,场面血腥无比。

    “好……”郑东方就在聂苍龙的背后,自然将聂苍龙大发神威的一幕看在了眼中,那所向披靡的斩杀,可是比电影大片儿还要带劲儿,不由得大声叫好。

    其实,聂苍龙之所以斩狼如切瓜一样,就是占了苗刀的便宜,这苗刀实在是太锋利了,任何一条被刀光蹭上的野狼,没有一条完整的,不是被斩去四肢,就是被一刀两断。

    “还好???外面,还有两百多呢……”聂苍龙对面前的血腥场面,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的心中依然平静,他握刀的手,依旧稳定。

    “这还不简单???像刚才一样,把它们全都宰掉就是了……”赵万海在郑东方的身后,也看到聂苍龙大发神威的一幕,他兴奋的握着拳头,恨不得自己手中也有一把刀,到外面的狼群中大杀四方。

    “野狼狡猾得很,刚才就是试探……”张文革抽着烟,眉头紧锁着,他是本地户,有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这里出现了野狼攻击山村,那这里可就不安全了,现在有聂苍龙挡在前面,可是聂苍龙走了呢???野狼再来的话,还挡得住么???

    果然,就像张文革说的似的,野狼的确不是傻子,院子外面的野狼,见到院子里的同伴被人砍菜切瓜一样杀死,根本就不敢到院子里来,不过它们也不想放弃攻击人类的行动。

    两百多条野狼分成四组,一组堵在大门口,监视着人类的动作,牵制着人类,其他三组,竟是转到了房子的左右两面儿和后面儿,然后用爪子在墙壁上抓挠。

    张文革家的房子是用石头砌成的,但是内中却是土坯,这样的话,房子才冬暖夏凉,大家呆在屋里,耳朵中却是听到了野狼扒房子的声音,那爪子抠石头的时候发出的沙沙声,听在人的耳中,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头直发毛。

    “这个……”张通海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这个好像,是《聊斋志异》里的情节吧???”

    《聊斋志异》里有一篇描述狼的狡猾的故事,不过人家那是掏的柴禾垛,可这里的狼呢???直接就干起了拆迁队的买卖。

    “这可怎么办呀???狼要进来了……”那个三岁宝宝的妈妈吓得双腿直哆嗦,带着哭腔说道。

    “别怕别怕,没什么的……”这个时候,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慌了,反倒是秦小君在安慰她。

    只见秦小君从怀里把小青掏了出来,在它的脑袋上轻拍了拍,然后把它放到了地上。

    小青本身就是通灵的,经过三天黑暗之后,甚至只要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人的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到主人的意思,被放到地上之后,立刻就爬到了墙角儿,顺着墙壁上的缝隙,钻进了墙壁中。

    “这是……”卞兰兰看着秦小君的动作,不由得有些惊讶。

    “小青的毒液很强……”秦小君直起腰来,眼中闪烁出一抹奇光,“这一次,非让那些野狼好看不可……可惜,我培养的虫子没带来,不然的话,再多十倍的野狼也不够看……”

    “你还玩儿虫子???”卞兰兰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从小在苗寨长大的,我们那里玩儿虫子很正常,我姥爷才厉害,他养了一条真正的蛊虫来着……”说起自己的姥爷,秦小君骄傲的鼻子都翘起来了。

    这回,不光是卞兰兰,屋里不论男女,都是汗毛直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的远离了秦小君,这个漂亮的姑娘在他们眼里,立刻就笼罩上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说实话,大家虽然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并不是很熟的,也就卞兰兰和张小花儿跟秦小君关系好点儿,至于男人,更是没有一个和秦小君说的上话的,武侠小说里,苗疆的蛊毒异常诡异,谁不小心沾上,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你是不是,给聂大哥吃了同心蛊了???”卞兰兰小心翼翼的问道。

    “兰兰,我发现我爱死你,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秦小君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否认呢,在屋外和野狼对峙的聂苍龙却是将夸奖送来了。

    “谁稀罕他……”秦小君有些恼羞成怒,小脸蛋儿羞得通红。

    “嘿嘿……”卞兰兰见秦小君有些羞恼,不由得干笑两声,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我说笑的,你别在意,除非你心里有鬼……”

    “我……”秦小君小嘴儿嘟了嘟,还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要不这样吧,用猎叉当门闩,把门销上,我去把这些野狼都给宰了……”聂苍龙想想现在的状况,也真不是个事儿,于是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用花梨木做的门闩,这些野狼就算把门撞掉了,也绝对撞不断,只要屋里的人安全了,他就能好好的跟这些野狼斗一斗,话说,拿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聂苍龙也得瑟得紧了。

    就在聂苍龙要杀进野狼群的时候,远在浙江省中部的某山村中。

    因为大雪的原因,国内很多次的列车都滞留在了荒郊野外,很多旅客都像聂苍龙他们似的,在火车趴窝的附近找个村子寄宿,这个小村子,也是一个接纳滞留旅客的山村。

    山村的房屋本就是按照地形建造的,毕竟,山地不像平原一样,可以有规划的建造房屋,而在这个山村的最南端,有一处破旧的土坯房子,孤零零的矗立着,离着村里的其他人家较远,似和这个小山村格格不入。

    相对于村里其他村民家的房子爆满的情况,这处房子就显得清静了很多,里面只住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倒不是他们身份特殊,人家给他们特殊照顾,而是这处房子唯一的主人在上个星期病死了,大家对这样的房子都比较膈应,不愿意住进来,才便宜了他们三个。

    这处房子是三居室,东西两屋是卧室,中间的是外间屋厨房,由于原主人有老寒腿,所以东西两屋都铺设了火炕。

    在农村,一般正屋都是东屋,在东屋的炕上,一张炕桌儿摆在正中间儿,桌上是一个粗瓷茶壶,炕头儿上,一个儒雅男子盘膝而坐,他一手持着一本线装的《孟子》,另一只手端着一杯茶水,偶尔喝上一口,神色间带着一丝古板、正经。

    在他的对面儿,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这女子看长相,和秦小君有六七分的相似,不过年岁却是稍长,正盘膝坐着,膝上一架七弦古琴,双手十指灵活地在弦上拨弄着,琴声悠悠,诉说着数不清的愁绪。

    “少君,我觉得,你的琴艺快和你的筝艺不相上下了……”男子面上露出一丝陶醉,嘴角含笑,说道。

    “不管是琴还是筝,拨弄的都是心中的那根弦……”女子语气淡然,眉宇间的愁绪却是更浓了。

    “为人子女者,自然以孝为先,爸被陷害、双规,你担心是很正常的事情……”男子淡淡一笑,“可是你也太小看爸了,爸在官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神色变得郑重起来,“爸的手段,自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

    “义初……”女子纤弱柔嫩的双手抚按在弦上,琴声蓦止,秋水般的眸子望着男子,“你真的能听出我的心声么???”

    “你是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么???”男子微微摇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做好你自己,便是帮到了爸……你要知道,那里是湘西……”

    “……”女子想了想,十指再动,悠悠琴声传播开去,却是比刚才更多了一分烦乱,“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这女子,便是秦建国的长女,秦少君,一身筝艺出神入化,不过为了追求更高的音乐境界,却是改弹古琴,目前于复旦大学读政经博士,男子便是她的爱人,复旦大学古文学博士生,古义初,两人是从大一的时候结识,并且相恋多年,结婚证早就领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举行婚礼,两人本打算在明年正月把婚礼办了,可是偏偏秦建国出了这么个事儿,两口子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湘西,谁知路上又被大雪阻住了。

    “哥,我回来了……”屋中琴声悠悠,一个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的雄壮男子掀开门帘,弯着腰钻了进来,半个屁股侧坐到炕上,端起茶壶,对着壶嘴儿猛灌了一口茶水。

    这个雄壮男子名叫朱一峰,是古义初的铁哥们儿,兼室友,目前在复旦大学读金融博士,本身还是校武术协会的副会长,精通八极拳,这次古义初、秦少君两口子回湘西,他是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的,道儿太远,他就自荐当保镖了。

    “怎么样了???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古义初将《孟子》放下,抬眼问道。

    “我要说2012世界末日,你信么???”朱一峰放下茶壶,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说???”古义初眉头一皱,问道。

    秦小君的纤指停了下来,琴声蓦止,抬眸望向朱一峰,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前两天,那几个调戏嫂子的小流氓,不是让我打断腿了么???可是今儿个就活蹦乱跳了……”朱一峰瞪着一双铜铃大眼,“而且,刚才有几个乘务人员想去火车那里看看情况,结果……你猜怎么着……”脸上一副挺拿捏的欠揍表情,吊胃口、卖关子这六个大字儿,就差写在脸上了。

    “我怎么猜得到……”古义初不苟言笑,虽然也想知道那几个乘务人员到底怎么样了,但是面上却是云淡风轻,不急不怒,沉稳的很。

    “……”朱一峰看着古义初的表情,有些郁闷的咧了咧嘴,“你就不会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么???”

    “噗哧……”看着朱一峰郁闷的样子,秦小君忍不住噗哧一笑。

    “因为我知道,我就是不问,你也会忍不住说出来的,你的肚子里,从来就放不下秘密……”古义初淡淡一笑,说道。

    “算你狠……”朱一峰向古义初竖了根大拇指,“听说,是三个人一起去的,可是结果却回来了一个,而且身上都是血,大伙儿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走在半道儿上,两边儿忽然伸出几根儿树藤,那两个人,直接就被树藤给拖进了林子里,剩下这个,因为走在最后面儿,只是被树藤上的尖刺刺了两下,然后逃了回来……”

    古义初和秦小君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似在消化从朱一峰叙述中所得到的信息,但是神色却郑重了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古义初不知怎么,口中却是吟出了文天祥的《正气歌》。

    “哇塞,老大你好气度哦,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吟诗……”朱一峰面上故作惊奇,语调颇为夸张。

    “任这世界奇诡变幻……”古义初望了朱一峰一眼,“可是却撼不动我胸中的浩然正气……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那两个乘务人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下炕穿鞋。

    “我说,你不是吧???”朱一峰看着穿好鞋子的古义初,感觉有些牙疼,“今天这个事儿这么诡异,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呀???你不会真养出浩然正气了吧???”说着,还怀疑的在古义初的胸口上摸了摸。

    “啪……”

    古义初一巴掌拍掉了朱一峰的手,淡淡道:“虽然颇有魏晋之风,但我古义初不喜欢这调调……”说着,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咯咯……”秦少君掩口轻笑,也穿了鞋子下炕,然后背上瑶琴,追了出去。

    “……”愣怔了半晌,朱一峰反应了过来,急忙追了出去,“我告诉你啊,古义初,哥们儿的性取向非常正常,你不要给我身上泼污水……”

    三人出了院子,在朱一峰的指带领下,向着那个逃回来的乘务人员那里走去,其实,也不用朱一峰带领,因为老远的便听到一阵喧闹的哭声,顺着哭声就能找过去。

    “好像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声……”秦少君侧耳细听,眉头微蹙,说道。

    “男人就算再害怕,也不好意思哭呀……”朱一峰撇了撇嘴,说道。

    “你看不起女人???”秦少君语气很平淡,但是听在朱一峰耳中,却让他感觉有股凉风吹过脖颈。

    “不是,我是说孩子……”朱一峰连忙说道。

    “做对子,一般都是阴和阳,天和地,男跟女……”古义初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

    “大哥,你够狠……”朱一峰立刻哭丧了脸,向着古义初的背影直竖大拇指。

    “哼哼……”秦少君望了一眼朱一峰,冷冷一笑,紧走两步,跟上了古义初,和他并肩行走。

    “啊……我错了……”朱一峰痛苦的呻吟一声,蔫头耷拉脑的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

    走过一段山路,转过一个弯儿,哭声瞬间就放大了,三人看去,只见村委会的门前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粗略一数,人数绝对不会少于一千,哭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让一下,请让一下……”古义初牵着秦少君的手,挤了进去。

    因为乘务人员遇袭的事儿,大家心中恐慌,心情本就不佳,遇到这样两个往里面儿挤的,正要趁机宣泄一下情绪,可是见这两人气度都是相当不俗,硬生生的就把气咽了回去……当然了,两人身后那个粗壮大汉,也是大家这么容易谅解两人的原因之一。

    三人走到村委会门前,迎面正碰上了八个青年,这八个青年,正是朱一峰口中,那几个调戏秦少君的小流氓。

    “呦嗬???”为首的一个小流氓看到三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晃悠着肩膀挡住了三人的路,“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他的几个小弟也都眼含着恨意,分散开来,隐隐将三人围住,这三天,对这八个小流氓来说,感触最大,他们的断腿只用了三天就完全好了,这让他们更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在他们看来,那股热量,已经化为了他们的内功,他们现在,已经是武林高手了。

    “怎么???”古义初神色淡然,望着为首的小流氓,“小朋友,你想干什么???”

    “我去你妈的小朋友……”为首的小流氓嘴一咧,挥着拳头就向着古义初的脸打去。

    拳头速度很快,可是朱一峰的手,比他的拳头更快,在他的拳头距离古义初的脸颊只有十公分的时候,朱一峰的手却是直接将他的拳头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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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浩然正气

    “呵……”朱一峰从古义初身后转了出来,脸上带着狞笑,“好了伤疤忘了疼,小朋友,我看你真应该长长记性……”说着,手上一用力,他手中的拳头就变了形。

    “啊……”十指连心,首先出手的这个流氓头目,立刻就痛的惨叫了起来,脸都变形了。

    “揍他们……”看到老大吃了大亏,七个小弟立刻挥着拳头,向着三人扑了过来。

    “呵……”朱一峰不屑的冷笑,握着流氓头目拳头的手收紧,然后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一抓流氓头目的胳膊,最后腰部一扭,直接将流氓头目甩飞了出去。

    流氓头目打横着飞了出去,直接将扑上来两个小流氓撞飞,三个小流氓重重的摔成了一团,倒在地上哀号,而朱一峰却是不停,一个震步,冲向了剩下的五个小流氓。

    啪啪啪啪啪……

    面对这几个只会拍板砖、敲闷棍的小流氓,朱一峰的拳、肘、肩、膝、脚,都成了凶器,一眨眼的功夫,五个小流氓全都躺到了地上,翻滚哀号。

    “一峰,下手别太狠了,有伤天和……”等朱一峰将八个小流氓全都放倒之后,古义初才淡淡的开口。

    “是……”朱一峰咧了咧嘴,点头应是,心中却是一个劲儿的嘀咕:“闷骚……”

    话说,朱一峰的攻击力是非常强的,他修炼的八极拳,更是驰名天下的硬功夫,以他浸淫多年的火候来说,普通人碰上,那真是粘着就死,磕着就亡,对这几个小流氓,他虽然没下狠手,但也够这几个小流氓消化十天半个月的了,根本不需要再出手第二次了。

    “咱们进去吧……”秦少君强忍着笑,挽着古义初的胳膊,进入了村委会的大堂里。

    那个受伤的乘务人员,就是在这里修养的,两个板凳,两扇门板,铺上一床褥子,就是一个简陋的床了。

    三人凑到近处看了看,此时这个乘务人员,已经被包扎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就跟木乃伊似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精神状态却不好,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中,露出一丝丝的惊恐。

    “伤者怎么样了???”古义初俯下身,轻声问道。

    照顾着这个伤者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性乘务员,她抬眼看了古义初一眼,抽抽搭搭的道:“已经稳定下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另外两个同志……”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告诉我,是在哪里出事的???当时是什么情况???”古义初一双眼睛如古井般平静,和伤者对视着,心平气和的询问道。

    望着古义初那晶亮的眼睛,耳畔响起他平和的声音,伤者的情绪不知怎么的,竟然平静了下来。

    “在出山的地方,那里有一棵歪脖子的松树,我们走到松树底下,两边突然窜出几条树藤,就跟电视上演的树妖一样,那些树藤粘在身上,皮肉就破一道口子,我能感觉到,它们是在吸血……”伤者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咬字很清晰。

    “嗯,你好好养伤吧……”古义初望着伤者,淡淡一笑,直起腰来,望向朱一峰,“一峰,咱们去看看,兴许还能把人救回来……”

    “嗯……”朱一峰点了点头。

    “少君,奏一曲,给你丈夫和小叔子壮行吧……”古义初望着秦少君娇美的脸颊,笑着说道。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别忘了,我们家祖传的红拳,你们两个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我……”秦少君笑道。

    秦少君的外公是陕西红拳的高手,是陕西武林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让嫂子一块儿去吧……”朱一峰望了一眼外面广场上躺着哀号的八个小流氓,“留在这里,不一定安全……”

    “也行……”古义初看了那八个小流氓一眼,略微一考虑,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去吧……”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秦少君和朱一峰连忙跟上……

    围在外面的人,虽然不知道三人要去救人,但是却看到了那个一米九以上的大汉把那八个小流氓揍惨了的一幕,见他们走来,纷纷给他们让开道路。

    从山村出去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向南方最近的一个小镇,村民们平时需要啥日用品,都是走这条路去镇上买,另一条是通向村西的耕地,走到村西的耕地之后,顺着山路向北走上三公里,就能走到一条铁路干线,顺着铁路干线再往西走上十公里,就能到达最近的小站,村民们坐火车出门儿,一般都是走这条路的。

    古义初他们去救人,自然是走的这通向铁路干线的路了。

    三人走到了村西的耕地,然后顺着小山路向北走去,这个时节,刚刚经过三天黑暗,雪刚化了,泥土潮湿松软,踩上去,鞋底儿上黏住厚厚一层泥,给身体增加了一些负担,路两旁的树枝上,嫩芽翠绿翠绿的,一些枯草根儿底下,嫩嫩的小草刚刚钻出地面,伸展着嫩叶……然而,本来应该生机勃勃的小路上,此时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雾气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前面,歪脖子松树已经进入了眼帘。

    “这里有些阴森……”秦少君的感觉很灵敏,瑶鼻微微耸动,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是血腥味儿,应该就在这一带……”朱一峰沉声说道。

    “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乘务人员现在怎么样了……”古义初却在担心那两个乘务人员。

    “不一定会死,不过肯定好不了……”朱一峰说着,耳朵却是微微耸动,仔细聆听着。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传进了朱一峰的耳朵中,像是蛇在枯草丛中穿行的声音,他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

    “看来,我们应该准备血浆了,给他们及时输血……”古义初的脚步却是没有停,但是他的手,却是摸到了他的腰带上。

    “在这穷乡僻壤,哪里找血浆去???”秦少君跟在古义初的身后,神色间倒是颇为淡然,但是她的精神却是绷紧了,左手伸到后面,托住了瑶琴的底儿。

    沙沙沙沙……

    突然间,从道路的两旁,窜出了数十条血色的藤蔓,这些藤蔓个个都有拇指粗细,飞快的向着三人缠裹而来。

    这些藤蔓都是如同蛇一般灵活,迅疾得如同闪电一般,当然了,这是夸张的说法,事实上,如果它们的速度真如闪电一般,三个乘务人员就绝对不会逃掉一个。

    哼……

    面对缠裹而来的藤蔓,朱一峰冷哼一声,大手箕张,向着藤蔓抓去,只见他的手极其精准,一把便抓住了一条藤蔓,然后用力一抖。

    啪啪……

    朱一峰手中的藤蔓,就好似鞭子一样,直接将另外几条缠向他的藤蔓击了开去,然后趁着其他几条藤蔓被击开,没有还手之力,迅速的将这几条藤蔓也抓在手里,将它们抱成一团,躬着腰,身子快速的旋转,像是搓绳子一样,使劲儿的拧了几圈儿,这几条藤蔓立刻就被拧成了一股,纠缠在一起。

    呛啷……

    朱一峰这里将藤蔓拧成了绳子,那边儿的秦少君也动手了,只见她托着瑶琴的左手在瑶琴的底部轻轻一按,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一柄纤细的利剑,便从瑶琴的顶部弹了出来,剑光闪烁,自有一股逼人的煞气扑面而来。

    秦少君右手一扬,直接将利剑抓在了手中,然后手腕儿一抖,挥剑向着缠裹来的藤蔓削去。

    当当当当……

    藤蔓的韧性极强,利剑和藤蔓交击的声音响起,铿锵沉笃,不过,藤蔓再韧也比不过钢铁的利剑,每一次交击,都有一段儿喷吐着鲜红汁水的藤蔓段儿掉落在地上。

    唰唰唰……

    朱一峰和秦少君动手的时候,古义初也没有闲着,古义初是个文人,可并不代表他没有武力,他的博士生导师,便是一个气功大师,修炼的是儒家的真气,秉承的是博大浩然,正直刚强的儒家精神。

    不过,古义初虽然受到了传承,但是他实际上并没有修炼出儒家真气。

    他按在腰间的手在腰带的某处按了一下,然后一个极扁的剑柄便从腰间弹了出来,只见他握住剑柄,腰部一个旋转,一道银色的匹练闪过,发出一阵阵刺破空气的声音,再看去,缠裹向他的数条藤蔓,立刻就被削断,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他腰中藏着的,赫然便是一柄精钢软剑。

    “哥,咱们看看谁先把这些破藤条制伏了……”朱一峰看到古义初出剑依旧干脆利落,快如闪电,不由得嘿嘿一笑,感觉到手中的‘麻绳’渐渐的产生了一股大力,要从自己的手中逃脱,不由得将手中的‘麻绳’往自己的腰间一缠,然后迅速窜到路边的一棵大树旁,身子绕着大树快速的转了两圈儿,将麻绳从腰间解下,迅捷的打了个结儿。

    “嘿嘿,搞定……”朱一峰得意的一笑,看着仍旧挥剑和藤蔓缠斗的古义初,道:“哥呀,我可是赢了你一局……”

    “赢了我有什么用???”古义初微微摇头,“我们又不是来玩儿的,救人要紧,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行……”朱一峰郁闷,转身顺着绷直的藤蔓,钻进了山中。

    “导师说,气功全凭一心,明德正性,儒门正宗要数浩然正气……”古义初挥剑疾斩,这么会儿的工夫,已经斩去了藤蔓将近二十米的藤条,血红色的汁液洒了一地,“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看《孟子》,没事念念《正气歌》,不过那浩然正气,还是看不到摸不着,不过……”说着,一股极其浩然、光明的气息,如同一朵最圣洁的花儿一般,从他的胸中绽放开来,这股气息浩瀚博大,下通河岳,上接日星,那血红色的藤蔓沾染上了这股气息,立刻便如同被泼上了王水一般,吱吱的冒出一股烟气,瞬间便化为乌有。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古义初背上双手,手中的软剑,却是不知何时已经插回了腰间。

    “你领悟了浩然正气???”秦少君看到古义初的变化,却是又惊又喜,连忙将利剑收回琴中,快步来到他的身边。

    “从那三天昏睡之中,我便有所领悟,今日终于悟透玄关……”古义初淡然一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只要我胸怀坦荡,心中始终藏着一丝正义,便无有力竭之时……”

    “那还等什么,快去救人……”秦少君拉着古义初,便追着朱一峰去了。

    两人找到朱一峰的时候,朱一峰正在和一个三米多高,类似章鱼的巨大藤蔓植物缠斗,而两个乘务人员,却是被数条藤蔓缠成一个茧状,高高的挂在树上,露出来的面部干瘪灰白,眼窝深陷,几乎让人以为是两具干尸,不过他们仍旧还有一丝气息尚存,但是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藤蔓植物的周边,洒落着几只大小不一的野生动物干尸,显然是被藤蔓植物吸干的,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一峰,退回来吧……”古义初淡淡的开口,却是松开秦少君的手,向着那个章鱼似得藤蔓植物走去,而澎湃浩瀚,正大刚强的浩然正气,正随着他的脚步,向着藤蔓植物慢慢的逼近。

    沙沙……

    藤蔓植物似乎很忌惮古义初,古义初逼近一步,它的藤条,便后退两步的距离。

    “你的根在这里,还能退到哪里???”古义初淡然一笑,脚下却是不停。

    “老哥啥时候变得这么猛了???难道是开启了主角光环???”朱一峰退到秦少君身边儿,指着气势如虹的古义初,惊讶的问道。

    “他误打误撞领悟了浩然正气,一切妖魅邪祟都要退避三舍……”秦少君望着古义初,一双美眸中放射出异样的光彩。

    “狗屎运???”朱一峰惊讶的嘴都长大了,“没想到,还真有浩然正气这一说……”他的眼睛眯缝起来,一股精气运转到了眼睛中,仔细的打量着古义初,但见一股浩瀚磅礴的正气,如同狼烟一般,从他的身上勃发出来,冲天而起,几乎和天上的星辰相接,其浩瀚博大,几如撑天巨柱一般。

    沙沙……

    藤蔓植物疯狂扭动着藤条,想要远离古义初,但是根在地上,却是根本就逃不掉,在浩然正气的压制、毁灭之下,它的身体很多处地方,冒出一阵阵腥臭的黄烟,它体内的汁液,更是在浩然正气的压制和毁灭之下,本能的躲避着,顺着藤蔓中的管道,快速的涌向尖端,而那两个被缠裹住的乘务人员,却是受了大罪,这些涌向尖端的汁液,全部被输送进了他们身体中,他们原本干瘪的身体,立刻就充盈了起来,皮肤呈现一种红绿色。

    嗤嗤嗤嗤……

    最终,在一阵刺耳的声音中,藤蔓植物烟消云散了,只有一个深深的大坑,显示着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庞然大物。

    砰砰……

    两声闷响,两个被藤蔓的汁液撑的虚胖丰满的乘务人员,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撑破了,身体一动都不能动,不是他们不想动,实在是他们被藤蔓汁液撑的根本就动不了了。

    “竟然变成这样……”古义初看着两人的体形,眉头皱了起来,“一峰,把他们提拎起来,咱们立刻回去……”这两人,需要立刻救治……

    “唉唉唉……”朱一峰连忙应了,走上前去将两个乘务人员提拎了起来。

    这两个乘务人员,在朱一峰手中就像两个大娃娃一样,一手提拎一个,一点儿都不费劲儿。

    “还不行……”秦少君走了过来,“他们两个体内充斥了太多的体液,必须要放血,否则的话,会把血管撑破……”

    先不管藤蔓植物的汁液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最起码不能让这些汁液把两人的心血管系统破坏掉。

    “我们现在也没有东西救他们呀……”朱一峰倒是想挠头,可是他的双手都占着呢,有些苦闷的道。

    “看我的……”秦少君却是一笑,手在背后瑶琴上一摸,利剑再一次弹了出来,利剑握在手中,手腕儿微微一抖,两道剑光直接划破了两个乘务人员的双腿静脉,瞬间,一股腥臭的红绿色液体从伤口中喷了出来,两人的体型就好像漏气的气球儿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瘪了下来。

    “吼……”就在两个乘务人员体形瘪下来的时候,两个乘务人员竟然突然发难了,他们狂吼一声,竟然同时挥起双拳,向着朱一峰打去,那吼叫的声音,就如同疯狂的野兽在嘶吼一样。

    “他们被迷失心智了……”朱一峰看到两双带着疯狂的眼睛,不由的惊呼一声,迅速松开手,整个人向后一跳,将这两人的攻击躲闪了过去。

    “可能,是这个藤蔓植物还有一些奇怪的作用,汁液能够对神经系统进行刺激……”古义初说着,却是上前两步,大手迅捷的按在了两人的肩头,浩然正气蓬勃而出。

    嗤嗤嗤嗤……

    浩然正气可以克制所有的邪魅阴祟,受到浩然正气的镇压,一股绿色的烟雾从两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吼吼……

    两人同时发出痛苦的叫声,身体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了本色,他们的眼中,也逐渐的恢复了清明,他们的脸上挂着痛苦和疲惫,眼帘渐渐的合上……

    砰砰……

    两人的身体,软倒在了地上……

    “现在可以带走了……”古义初收回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牵着秦少君的柔荑,顺着原路向外走去。

    “哥就是干苦力的命……”朱一峰嘟囔着,将两个乘务人员提溜了起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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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杀四方

    就在古义初他们解救了两个乘务人员,返回山村的时候,聂苍龙却是已经大开了杀戒。

    花梨木的叉柄代替了门闩,房门关的严严实实,没有了后顾之忧,聂苍龙提着刀,便大步向院外走去。

    长长的苗刀,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一丝金色的光芒,在那锋利的刀刃处流转不休,院中遍布狼尸,殷红的鲜血汇成了一条河,使得这个小院子变成了血腥屠场,几乎就没有立脚的地方了。

    此时此刻,面对着几十条虎视眈眈的野狼,聂苍龙还不至于为了干净,而专门绕过这些血迹,事实上,他杀了这么多的狼,身上早就被狼血染得斑斑驳驳。

    血液粘在鞋底儿上,略有些粘稠,聂苍龙一步步的向着那些监视、牵制着他的野狼逼近,一股杀气自然而然的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带着一股锋锐的气息,逼得狼群连连后退。

    实际上,这股杀气并非是聂苍龙发出来的,而是他手中的刀发出来的,饱饮了几十条生命,这把绝世宝刀,不知不觉便多了几分凶戾,或者说,恢复了几分本来面目。

    “杀……”聂苍龙大吼一声,快步向着面前的狼群扑了过去,手中的刀倒拖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聂苍龙的手腕儿异常灵活,微微一抖,便是一朵儿绚丽的刀花儿,这些刀花儿美丽而残酷,每一个被刀花儿吻上的生命,都会在瞬间凋零。

    噗噗噗……

    几条躲闪不及的野狼,被刀花儿沾上,全部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滚烫滚烫的狼血从颈腔中喷射出来,还带着气泡儿,看上去血腥无比。

    此时,聂苍龙已经杀进了狼群中,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野狼,它们喉中低吼着,背上的毛儿倒竖着,眼中闪烁着凶残的光芒,疯狂的向着聂苍龙扑去,事实上,以野狼的凶悍,一旦战斗起来,它们就会忘掉恐惧,战斗力凭空上升一个档次。

    噗噗噗……

    说起来,聂苍龙最担心的,就是这些野狼跟他玩儿游击战,面对这些悍不畏死,前赴后继,飞蛾扑火一般扑上来的野狼,真个是大杀四方了,他的手腕儿灵活的抖动着,一朵朵刀花儿盛开着,带走一条条野狼的生命。

    “好厉害……”郑东方从门缝中看着聂苍龙大杀四方,不由得连连乍舌。

    “没想到呀,咱们中间就藏着高人呢……”赵万海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干,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像,有些熟悉……”张文革看着聂苍龙的招式,却是直蹙眉头,“有些像大刀队的架势,不过有很大差别……”

    “您老还真有眼光???”秦小君却是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张文革,“苍龙祖上是戚家军,当年灭倭的时候,在军伍里得的传承……”据传,二十九军的刀法,就是改自戚家军的刀法,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中,有关于各种兵器的操练法,刀,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种,其著作的《辛酉刀法》更是将刀的威力充分的发挥了出来。

    “果然……”张文革微微点头,在烟袋锅儿里添上烟叶儿,按实之后,把烟袋嘴儿叼在嘴里,然后划着一根儿火柴,将烟叶儿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听到戚家军,大家对聂苍龙,不由得又多了一份认识和崇拜,戚家军,说是民族英雄,一点儿都不夸张。

    “小君,你看着,我给你赚一身儿狼皮大衣……”聂苍龙骚包的声音传了进来,“这玩意儿可不比貂皮的差呀……”

    秦小君的脸蛋儿,当时就黑了,狼皮大衣???谁听说过狼皮大衣???并不是说狼皮坚硬,现代社会的制革技术,已经非常先进了,把狼皮炮软了,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可关键在狼毛呀,以狼毛的硬度,穿在身上绝对和舒适沾不上边儿,那玩意儿,做毛笔倒行。

    “嗤嗤……”卞兰兰嗤嗤娇笑,“聂大哥真会疼人,狼皮大衣??咯咯,穿在身上可暖和了……”

    “卞兰兰,你小心我让小青亲你……”秦小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威胁着卞兰兰。

    “啊,我不敢了……”卞兰兰惊呼一声,‘刺溜’一声,钻进了东屋,话说,少有女孩儿不怕蛇的,不然,人家卞兰兰当初,至于用奶油蛋糕讨好秦小君么???

    “哼……”秦小君红着小脸儿,冷哼一声,继续扒着门缝,看着外面的战斗,或者说,屠杀。

    持着宝刀的聂苍龙,那真是所向无敌,再加上狼群虽然狡猾,但是毕竟还是野兽,愣劲儿上来,真个就是自己找死了。

    嗡……

    刀锋划过最后一条野狼的脖颈,刀尖儿斜指苍天,那锋利的刀刃划过空气,发出一阵嗡鸣声。

    至此,‘监视组’的野狼,被聂苍龙全部干掉……

    就在聂苍龙要去打发那些‘拆迁队’的时候,一阵狂风异常突兀的吹来,只见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聂苍龙急忙抬眼看去,只见一只翼展足有两米的灰色巨鹰,竟是从高空中向着他俯冲扑击下来,那巨大的鹰爪张开,乌黑的锋利指甲闪烁着寒芒,似乎能撕裂这世间的所有东西。

    唰……

    面对俯冲扑击下来的灰色巨鹰,聂苍龙想都没想,蓦然挥刀,一道银色的匹练向着巨鹰划去。

    唳……

    面对聂苍龙的刀,灰色巨鹰急忙振翅,身体蓦然拔高了一尺,然而,这一尺的距离并非是安全的,一声凄厉的鹰啼,一截儿鹰爪合着鲜血从空中掉落下来,这巨鹰竟是被聂苍龙一刀斩去了一只鹰爪。

    “敢偷袭我???你长了几个脑袋???”一刀未竟全功,聂苍龙骂骂咧咧的又补上了一刀。

    这一刀却是连巨鹰的毛儿都没有沾上,那灰色巨鹰受了一刀,失去了一只爪子,急速振翅高飞,翅膀三扇两扇,竟是又拔高了两米左右,恰好是在聂苍龙挥刀够不到的地方。

    面对聂苍龙的凶悍,灰色巨鹰也不纠缠,飞进院子里,剩余的那只利爪,抓起一截儿狼尸,然后快速的飞走了,只是临走时,那望向聂苍龙的最后一瞥,却是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都成精了……”聂苍龙挥着刀,向着灰色巨鹰叫嚣,“等下次再让哥碰上你,把你鸟毛拔了做叫花鸡……”说着,也不停留,持着刀,向着‘拆迁队’杀去。

    聂苍龙先去的房子左边儿,也就是东屋的那面墙,他仗着手中宝刀,将这左边儿的‘拆迁队’好一顿屠杀,本来么,拆迁是力气活儿,这些野狼扒了半天房,爪子都钝了,脚趾节儿生疼生疼的,战斗力本就失去了大半,脚丫子踩到地上,只要一受力,那脚趾关节儿就钻心的疼,跑都跑不快,被聂苍龙三下五除二,全部收拾掉。

    收拾完了左面儿的,聂苍龙又去了房后,不过当他看到房后的一幕,不由得当时就把眼睛瞪圆了,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眼窝儿来,这房后,竟然倒了一地的狼尸,这些狼尸上散发着一股股的腥臭味儿,这股腥臭味儿钻进鼻端,立刻就让人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的皮肤都被这股子腥臭味儿刺激的有些麻痒。

    嘶嘶……

    灵蛇吐信的声音,一条绿色的小蛇,一边儿吐着信子,一边从一头狼尸的鼻孔中钻了出来,黑漆漆的小眼睛望了聂苍龙一眼,然后扭着波浪舞,向着房子右面儿爬去。

    “够狠的……”聂苍龙抹了把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有些幸灾乐祸的望着满地狼尸,“哥比你们惨,哥让它咬过一百零八回了……”说着,大步向着房右面儿走去。

    虽然,聂苍龙感觉已经没必要再去看了,以小青的本事,那些野狼绝对都是送菜的料儿,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去看看,毕竟,狼是比较记仇的生物,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到了房右,果然,又是一地的狼尸,而小青,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狼患,就这样解除了……

    聂苍龙提着刀,在张文革家四面儿转了一圈儿,将所有还带着一口儿气儿的野狼全都补上了一刀,然后进入了院里。

    “出来吧,赶紧把狼尸体都收拾出来,这是好肉,女人吃了滋阴,男人吃了壮阳啊……”聂苍龙向着屋里吆喝道。

    “你这人,就没个正经的时候……”门打开了,秦小君首先走了出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瞪了聂苍龙一眼。

    “嘿嘿……”聂苍龙嘿嘿傻笑,却是看到秦小君的左手上,缠着一条翠绿的小蛇,感情这家伙完成任务之后,直接就回到主人身边儿了。

    “精彩……”郑东方眼珠子放光,向着聂苍龙直挑大拇哥,“没想到你家祖上是戚家军,怪不得身手这么好……”

    “嘿嘿……”聂苍龙憨憨一笑,“我拳脚功夫是跟我爸学的,刀法才是祖传的……”

    “多亏了我的苗刀呢,那是我们苗寨祖传的宝贝……”秦小君却是接过了聂苍龙手中的苗刀,然后回刀入鞘。

    “不对吧???我记得苗刀又叫御林军刀,应该是环首刀一类,至于苗刀的名字由来,有的说,是因为刀身修长,形似禾苗,所以才叫苗刀的,也有说,是因为苗刀是苗山之铁铸造的宝刀,取的是它的原料产地之名,实际上,跟苗寨是没有多大关系的……”郑东方蹙着眉头,说道。

    “切……”秦小君撇了撇嘴,“不懂就不要乱说嘛……”说着,一把将苗刀抽了出来,“这柄刀原先不叫苗刀的,它只有一个称呼,叫做蚩尤,是当年蚩尤的佩刀,是我们苗寨的传承之宝,所以,才叫它苗刀……”

    这把苗刀看上去,的确和市面上的苗刀有一定的差距,在弧度和长度上,是看不出太大差别来的,但是相对于刀身修长的苗刀,这把刀的刀身却是相对宽厚了一些,如果说苗刀像一个苗条的姑娘,那这把刀,就是一个丰满的熟妇人。

    “真是有些不同……”郑东方将苗刀接到手中,“刀身宽了很多……”

    “当然了,在我们苗寨,只有这把刀,才能称之为苗刀……”秦小君将苗刀接过,然后收刀入鞘。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聂苍龙感觉有些汗颜,“我一直以为苗刀是苗人的刀呢……”

    “当然不是了,在我们苗寨,苗刀只有一把,地位相当于咱们汉族的传承玉玺,如今你知道这把刀的珍贵了吧???”秦小君说道。

    “这么说来……”聂苍龙的额头上冒出了层层的细汗,“那个云中子,真的是高人了……”

    “我就说嘛,你非说他是收藏家……”秦小君白了聂苍龙一眼,说道。

    “那你干嘛非要穿苗族服饰???”想到在北京西坐火车的时候,女孩儿穿了一身苗族服饰,聂苍龙就为当初自己的猜测有些脸红。

    “嘻嘻……”女孩儿笑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缝,“携带管制刀具是犯法的,反正,社会上好多人都以为苗刀是苗寨的刀,我穿一身苗族服饰容易蒙混过关呗……”说着,小丫头儿笑得更坏了。

    “现在不是说刀的时候,野狼跑进村儿来,也不知道乡亲们现在怎么样了……”张文革抽着烟,闷声说道。

    从来没有两百多条狼攻击村民的事情发生,张文革总觉得自己好象忘了点儿什么,可是仔细想,却又想不出来……

    张文革的话,让大家脸色都是一变,大家遭遇了狼群围攻,幸亏有聂苍龙大发神威,才让大家幸免于难,而村里那些乡亲们,还有那些在乡亲家里寄宿的旅客们呢???如果他们也受到了狼群攻击……会有多少人活下来???

    “把刀给我……”聂苍龙直接从秦小君手中将刀夺过,然后‘呛啷’一声抽出来,快速的向着附近的村民家里跑去。

    “等等我……”秦小君连忙追了上去。

    “我去看看……”郑东方也急忙跟了上去。

    “我……我也去……”女乘务员儿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四人去查看村民们的情况,剩下的人们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想跟去,可是怕跟不上聂苍龙的速度,路边儿突然窜出野牲口来,让他们受到伤害,可是不跟去,又怕山里再钻出几条狼来,一时间,各人都是心头忐忑。

    “趁着这个功夫,咱们把狼收拾出来吧……”张文革却是抽着烟,开始收拾狼尸,“小聂有句话说的没错,这狼肉就是大补品,女的吃了滋阴,男的吃了壮阳,咱们收拾出来,肉食就有了……”

    大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听张文革的指挥了。

    给狼剥皮的时候,大家才感觉到了这些狼的不同之处,这些野狼的皮,竟然坚韧至极,即使拿着刀子从内部往外扎,都不能穿透。

    “这些狼,成了气候了……”张文革一双眉毛紧紧地蹙了起来。

    “这算不算刀枪不入呀???”赵万海拿着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狼尸上,可是狼尸上竟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损伤,不由得咂舌不已,同时,对秦小君的苗刀之锋利,也有了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当然算了……”张文革声音越发低沉了,“这些狼,不光皮结实,个头儿也比普通的狼大上很多,看来,也跟老家雀儿似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大爷……”卞兰兰美眸瞟向了张文革,“我听说着山里有很多野牲口,要是野牲口都发生了变异,那你们以后住在这里,可就危险了呀……”

    “嗯……”张文革低沉的应了一声。

    “要不,我们走的时候,你和小花儿跟我们一块儿走吧,我们家住在邯郸,房子有的是,能让你们住下……”卞兰兰说道。

    “听花儿说,你有个哥,一直没结婚???”张文革瞅了卞兰兰一眼,说道。

    “那个……”卞兰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哥那人眼光太高了,对象处了好几个,都看不上,我觉得小花儿不错,长得好看,又能干,要是能当我嫂子就好了……”既然人家看出了自己的意图,索性就直接说开了。

    “嘿嘿,是你哥看不上人家,还是人家看不上你哥呀……”张文革不说话,张通海却是嘿嘿一笑。

    “滚你的……”卞兰兰捡起一条狼腿,向着张通海扔了过去,“哪都有你的事儿,我哥怎么说也是物理学博士,写的博士论文还被发表到《物理学报》上去呢,就是读书读的有点儿呆,不会搞对象……”

    “呦嗬,在《物理学报》上发表过论文???”赵万海有些惊讶,“你哥不会是卞建东吧???”

    “你知道我哥???”卞兰兰一脸惊讶的望着赵万海。

    “邯郸的卞建东嘛……”赵万海眼珠子都亮了,“那可是大名鼎鼎了……”

    “那是……”卞兰兰一脸的骄傲,随即脸一垮,“就是爱情之路坎坷了点儿,用我妈的话说,就是没开窍儿呢……”

    “老爷子,我觉得兰兰他哥不错,要不你考虑考虑……”赵万海说道。

    “孩子的事儿,我不管,得孩子自己愿意……”张文革闷声说道。

    “嘻嘻……”卞兰兰一笑,连忙起身钻进了屋去,既然张文革没有意见,她只要说通了张小花儿,这事儿基本上就成了。

    “大爷,我跟你说啊,你们家小花儿要是能嫁给兰兰他哥,那可真是好福气呢……”赵万海说道。

    “盛世书生是个宝,乱世书生不如草……”张文革摇头一叹,“如果不是小君丫头,我更看中小聂当我女婿……”

    “呃……”赵万海一愣,“老爷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张文革指了指满地的狼尸,望了赵万海一眼,笑道:“还不明白么……”

    “这个世界变得陌生了,还是跟着聂苍龙这样的强者,才容易活下来,什么博士之类的,跟野狼是说不通的……”张通海一边拿着刀子割狼身上的肉,一边说道。

    张通海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心中不断回味着他的话,考虑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是否要一直跟在聂苍龙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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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共同商议

    聂苍龙持着刀,快速的向附近的村民家里跑去。

    “你是谁,别过来……”

    聂苍龙刚来到几处房子前,只听得一声呼喝,一个拿着毛枪,相貌憨厚的中年男子,从路边儿的一棵大树后面探出了半个脑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大叔,你们没事儿吧???”聂苍龙连忙停了下来,“我是寄宿在你们村儿的旅客……”

    “你……把刀放下……”中年男子枪口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聂苍龙的脑袋,“把刀扔地上……”

    “这就不对了吧???你丫谁呀???”聂苍龙不乐意了,自己好心好意要来救他们,他们还敢下自己的械。

    “我是本本……本村的……本村的村长赵铁柱,你你你……你再不放下凶器,我……我就开枪了……”中年男子的声音都颤抖了,他还从来没有把枪口对准过人类呢。

    “你是村长???我还是村支书呢,专门儿领导你……”聂苍龙一呲牙,说道。

    “你你你……你把刀放下……”赵村长的手都颤抖了。

    “我就不放下,有种你就开枪,身为最基层的国家干部,你敢私藏枪械,你信不信我打110报警……”聂苍龙眼睛一瞪,怒道。

    “我我我……”这位村村长显然不是强势的人物,被聂苍龙这么一唬,说话都结巴了。

    这个时候,郑东方,秦小君,还有那个女乘务员也都追了过来,女乘务员见双方正对峙呢,不由得焦急的喊道:“误会误会,村长,把枪放下,别走了火儿……”

    “小青蛇,你没事吧……”秦小君站到聂苍龙身边儿,怒视着赵村长。

    “这是个误会,大家都冷静,冷静下来……”郑东方连连摇手,“枪放下,千万别走了火儿……”

    “看到没有,你已经千夫所指了,还不把枪放下……”聂苍龙瞪着眼睛,义正词严的向着赵村长喝道。

    “小袁???这是咋回事儿???”赵村长看到女乘务员儿,当即就松了一口气,手指离开扳机,一手握着枪杆儿,将枪口向上。

    “村长,村里人都没事儿吧???我们那里让狼给围上了,幸亏了这位聂先生,把狼全都杀了,我们那里刚解了围,就赶紧过来了,你们这里有没有遇到狼???”女乘务员儿焦急地说道。

    “狼???”赵村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关切,“你们人没事儿吧???”

    “大家都没事儿……”女乘务员儿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赵村长连呼庆幸,目光从聂苍龙的脑顶儿直接扫描到了他的脚丫子,“你身上的血是狼血???”

    “不然你以为呢??”聂苍龙眼一瞪,没好气的道。

    “嘿嘿……误会误会……”赵村长尴尬的一笑,“我看你浑身是血,杀气腾腾的,还以为你是通缉犯呢……”目光却是不断在聂苍龙的身上扫描着。

    “你什么眼神儿呀你???”聂苍龙白了赵村长一眼,“我受伤了你知道不???我怕你们有危险,连脸都没洗,衣服都没换,就跑来救你们,谁知道迎接我的不是鲜花美酒可爱的姑娘,而是冷冰冰的猎枪,你让我多伤心呀???”

    “嘿嘿,误会误会,小聂同志千万别往心里去……”赵村长笑哈哈的给聂苍龙赔着礼,“我们也是吓蒙了,大老远的听见那边有声音,可是离得远,没听出到底是啥声音来,这不就误会了么……”

    “有补偿没有,给我点儿实质性的物质补偿,比说啥客气话都更能表达你的诚意……”聂苍龙说着,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使劲儿搓了搓。

    “那个……”赵村长一咧嘴,“我就仨小子,也没个闺女,有一个远房的外甥女才十三岁,你看是不是就放过她了……”

    “打住……”聂苍龙抬手打断了赵村长的话,“这话别乱说啊,好像我成了欺男霸女的恶霸似的……”

    “你刚才不还说要可爱的姑娘了么???十三岁的姑娘,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秦小君撇了撇小嘴儿,白了聂苍龙一眼,说道。

    “开玩笑的,鲜花美酒就行,当然了,你能给我一个想吻就更好了……”聂苍龙讪笑。

    “滚……”秦小君娇嗔不已,抬腿照着聂苍龙的屁股踢去。

    “嘻嘻……”聂苍龙坏笑着,连忙躲开。

    “你们俩呀……”看着两人又打闹了起来,郑东方苦笑摇头。

    “村长,你们家哪来的仨小子????我记得是仨姑娘吧???”乘务员小袁撇了撇小嘴儿,望着赵村长笑道。

    “那个……”赵村长立刻一脸尴尬,当作没听见一样,向着房前房后一招手,“大家伙都出来吧,都是误会,刚才文革家遭了狼灾,不是咱们猜的那样……”说着,还露出一副因为没有及时前去支援而羞愧的表情来。

    随着赵村长话音落下,呼啦啦的,一帮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各种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他们有的是本村人,有的是旅客,面上都带着一丝惊恐,手中还握着钢叉铁锨,一副找谁拼命搏命的样子,眼神儿却总是不经意的四下打量着。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聂苍龙好似看出了些什么,嘴角不自觉的就撇了撇,什么话都没有说,望向郑东方,却是发现郑东方也在看向自己,看他蹙着眉头的样子,很显然,他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个啥,既然大家没事儿,我们也就放心了……”乘务员儿小袁倒是没有看出什么来,热情的和大家说着话儿。

    “喂,袁姐姐,咱们一会儿去看看火车吧,既然雪都化了,火车也应该能走了,咱们是不是该上路了???”秦小君古灵精怪的,从聂苍龙和郑东方的神色中,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好像,两人的表情都挺冷淡的。

    “不用去了,火车现在动不了了,刚才列车长他们去火车那里看了一下,开动了一下发动机,结果没两分钟,发动机就报废了……”一个穿着乘警服饰的男子说道。

    “果然是这样……”郑东方倒是没感觉太意外,望了聂苍龙一眼,“咱们只能自己走了,正好咱们俩顺路,你们去湘西,我也去湘西那边儿,到时候,咱们一块儿走……”

    “原来郑大爷是湘西人???哪一块儿的???”聂苍龙眉毛一挑,说道。

    “别叫我大爷,我有那么老么???”郑东方一脑袋黑线,“我是保定人,不过我爱人是怀化人,紧挨着湘西呢,上个月她带着儿子闺女儿去看他们姥爷去了,我这不是去找他们么……”

    “那你当初干嘛不跟他们一块儿去???”聂苍龙说道。

    “当时有一个学术研究,是我主持的,我这不脱不开身么……”郑东方说道。

    “这个理由还凑合,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呀……”聂苍龙一笑,望向了赵村长,“赵村长呀,既然你们没事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还要回去准备一下,商量一下怎么走呢……”

    “哦……”赵村长呵呵一笑,“既然你们有正事儿,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走了走了,回去了……”聂苍龙说着,牵着秦小君的小手儿,返回张文革家。

    “诸位,后会有期……”郑东方向着众人一抱拳,然后快步的跟上了聂苍龙。

    “那个……我过去看看……”乘务员儿小袁的眼睛在大家身上瞟了瞟,然后快步追向了聂苍龙他们。

    “什么玩意儿??”返回张文革家的路上,聂苍龙嘴里骂骂咧咧的,“他们要是光害怕,我还真不生气,谁见到那么多野狼,不害怕那是假的,可那姓赵的也太虚伪了吧???”

    “那些人拿着的家伙儿,看样子像是打人的么???那明明就是打狼的,见到乡亲被狼攻击,连救都不救,就够让人齿冷了,等咱们来救他们吧,还给咱们演戏……”郑东方的心中也是忿忿不平。

    “你们说什么呢???”秦小君有些不太明白。

    “说什么??”聂苍龙撇了撇嘴,“我就给你简单说下,那个姓赵的早就知道咱们让狼包围了,然后呢,等咱们去救他们的时候,他还装出一副不知道咱们让狼包围的样子,尤其是,这个王八蛋刚才让枪指着我,我当时要是知道这王八蛋是这么个心思,我一刀劈了他……”

    “我觉得,赵村长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呀……”乘务员儿小袁跟在三人身后,对两个大男人的说法有些不认同,说道。

    “你说,你在村里听到啥动静,你会忍住好奇心???他们是山里人,对狼嚎声能没印象???老张家里,不算上你,也就住了三十二个人,他们至于每人手里一把家伙儿???你要是真以为有啥犯罪行为,你拿了家伙儿,你就赶紧过去救人呀???我刚才大估摸的数了数,他们最少有三百人,这么多人拿着家伙儿,然后藏在自己家里???干嘛呀这是???”郑东方接连的反问,让乘务员儿小袁哑口无言。

    “还有啊,他们都把害怕俩字儿写脸上了,眼睛满世界乱晃,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之后,你还怕个屁呀……”聂苍龙气哼哼的道。

    “那不是怕咱们,那是怕狼……”郑东方接口说道。

    “真没想到,这个赵村长竟然这么不是东西……”秦小君一回忆刚才的情景,也不由得有些气愤了,感觉让人当成了傻子耍。

    “这个,小农思想嘛……”女乘务员儿小袁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也怪了啊,你们说,村里那么多人,那野狼为什么光盯着咱们。”

    “为啥???”聂苍龙瞅了一眼这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女乘务员儿,“因为咱们院儿里的血腥味儿呗,我杀那么多老家雀儿,全都让它们给吃了……”

    “那个……”女乘务员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叫袁思雨,我想跟你们一块儿走,不知道可不可以呀……”看到聂苍龙大发神威的杀狼如宰鸡,她就觉得,现在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变成了啥样,还跟着聂苍龙比较安全。

    “跟我们一块儿走???”聂苍龙一笑,“我们是去湘西……”

    “我家就在怀化,刚才郑大爷不是说了么???他的老婆孩子也在怀化……”袁思雨笑道。

    “又叫我大爷……”郑东方又是一脑袋黑线,心里嘀咕着。

    “那行,一起上路吧……”聂苍龙点了点头,“带着个美女还养眼呢……”

    “呵呵……”郑东方摇头失笑,一听聂苍龙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就知道,这家伙又要调戏秦小君了。

    果然……

    “很养眼???有多养眼???”秦小君气哼哼的瞪了聂苍龙一眼,眼睛中有一种危险地色彩在涌动。

    “我就是说说嘛……”聂苍龙憨憨一笑,脑袋凑近了女孩儿,低声说道:“咱们带着她,以后遇到野牲口,要是打不过,咱们就跑,不用比野牲口跑得快,咱们只要比她跑得快就好……”

    “够损的你……”秦小君白了聂苍龙一眼,看着他猥琐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呀??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聂苍龙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并没有背着袁思雨的意思,袁思雨虽知道他是开玩笑呢,但是仍旧忍不住气的柳眉倒竖。

    说说笑笑的,四人回到了张文革家。

    “你们怎么这么磨蹭???连个狼都收拾不了……”看着大家蹲在地上慢腾腾的收拾狼肉,聂苍龙一边鄙视的大声嚷嚷着,一边抽出刀来,把那些身体完整的狼尸开膛破肚。

    “你要把苗刀给我用,我一个人就能把它们全收拾了……”张通海咧了咧嘴,说道。

    “怎么样了??乡亲们都没事儿吧……”张文革叼着烟袋锅儿,直起腰来,貌似不上心的随口问道。

    张文革话一出口,三个年轻的都把嘴闭上了。

    “没事儿,能有啥事儿???”郑东方摇头一笑,“全都好好的呢……”

    “别跟老赵计较,他那人就是那样,胆小,圆滑,好面子,可是心不坏……”张文革从四人的表情上,就猜出了一个大概。

    “我们跟他计较什么???我们又不爱他,他伤害不了我们……”郑东方嘿嘿一笑,说道。

    “嗯……”张文革闷闷的点了点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们???这个还要好好商量一下,现在火车发动机已经报废了,我们要想走,只能步行了……”郑东方说道。

    “什么???火车坏了???”赵万海正收拾狼肉呢,听到郑东方的话,就是一愣。

    正在收拾狼肉的众人,闻言也都停下了动作。

    “真的假的???”张通海慢慢的站起身来,一脸惊讶、难以置信的问道。

    “乘警说的,应该是燃油也不能使用了……”郑东方说着,弯下腰来,帮着收拾狼肉,火车坏了,那么,去怀化可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食物是一定要准备充足的,最起码,准备的食物要能吃到大家走到下一个能获得补给的城市或村庄。

    “这可怎么办???”那个三岁宝宝的妈妈,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总是哭总是哭,小心我们走的时候把你扔下,让自己在这儿哭个够……”聂苍龙白了她一眼,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秦小君听聂苍龙说的话有些不中听,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白姐孤身一人,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儿,还不准人家害怕了???”

    “呜……”

    白姐被聂苍龙这么一抢白,心中本就委屈的要命,接着,秦小君又体贴的帮着她说话,委屈,感动凑合到一起,不由得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白姐,你放心,我们一定送你回家,让你和家人团聚……”秦小君走到白姐身边儿,蹲在她身旁,轻声安慰她。

    “呜……”白姐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抬起泪眼,“小君,谢谢你……”

    “我们都是顺路的,你们家不是在邯郸市的下辖县城么??到时候一起走,我们把你送回家,再接着上路……”秦小君说道。

    “唉……”让白姐这么一哭,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郑东方见此,直起腰来,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先把手上的活儿停停吧,人都聚过来,咱们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大家全都来到了郑东方的身边儿,连正在游说张小花儿的卞兰兰都被人从屋里叫了出来。

    “我先跟大家说啊,我是保定人,可是我老婆孩子都在怀化呢,所以,我会继续向怀化那边儿去……”郑东方说道。

    “我和小君,还有传喜,我们三个去湘西……”聂苍龙说道。

    “我们家也在怀化……”袁思雨说道。

    “现在,我们五个人了……”郑东方说道。

    “我,我去邯郸,跟你们顺路,我跟你们一起走……”白姐急忙说道。

    “我也是邯郸人……”卞兰兰说道。

    “我老家在邯郸……”张通海搓了搓满是狼血的手,说道。

    “我要回北京,我家在北京,去郑州只是工作,现在,八成也没必要再去了……”赵万海说道。

    “我家在郑州,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子说道。

    “郑……郑大叔,我家在邢台,应该跟你们顺路吧……”一个俏生生的少女可怜巴巴的望着郑东方。

    这两个人,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大家甚至都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

    “行,咱们一路上有个照应,这就是十个人了……”郑东方说道。

    最终,有十四个人要和赵万海一起走,其中,十个是北京人,剩下的四个是保定人,其中,十个北京人都是男性,四个保定人都是女性,他们都是顺路的,路上结伴而行也能有个照应,剩下的包括聂苍龙,郑东方,袁思雨在内的十六个人继续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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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送给长辈的礼物

    “苍龙啊,这个村子是呆不了了,我们也跟你们一起走吧……”张文革在大家商量出结果之后,闷声开口道。

    “大爷想去哪儿??”聂苍龙对张文革的要求,倒是不怎么意外,经过了老家雀儿和野狼群的袭击事件,这个小村子已经不安全了,住在这里,保不准哪天又出来一堆变异的野牲口。

    “当然是去邯郸了……”卞兰兰倒是眼前一亮,接口说道。

    “为什么要去邯郸呀???”聂苍龙瞅了卞兰兰一眼,问道。

    “为啥???”张通海嘿嘿一笑,“兰兰等不及要当小姑子了……”

    “我乐意……”卞兰兰恶狠狠地瞪了张通海一眼,“我哥怎么了??我就觉得我哥挺好的,这世界上,跟我哥一样纯洁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是是是……”张通海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

    “到哪里还不一定呢……”张文革抽了口烟,“走着看吧……”这话,已经是变相的拒绝了卞兰兰的提议。

    “老哥呀,你们父女俩儿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们也没有意见,不过,你总得有个目的地吧……”郑东方却是有些犯难。

    张文革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烟,闷着头一句话不说,越是这样闷头闷脑的人,他的心思,越难让人猜出来。

    “要不这样吧……”聂苍龙想了想,“我送小君和传喜回湘西,可能传喜会留在湘西,不过我爸在北京呢,我和小君肯定还会回北京的,到时候,你们跟我们一块儿回北京得了……”

    “谁要跟你一块儿回北京……”秦小君的小脸蛋儿红了,低声反驳。

    “嗯……”张文革瞅了聂苍龙一眼,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说定了,明天早上出发……”郑东方长舒了一口气,“咱们利用今天一天的时间,把路上吃的喝的都准备一下,咱们毕竟是用两条腿走路,就算走到最近的城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我去煮肉去……”张文革转身钻进屋去,一边刷着锅,一边向着东屋喊道:“花儿,传喜那里不用你了,赶紧出来蒸馒头,烙大饼,明天咱们跟你聂大哥他们一块儿走……”

    “唉……”张小花儿连忙应了,从屋里走了出来,洗过手之后,从面缸里舀出白面来,开始和面蒸馒头,烙大饼。

    “咱们也别闲着,都忙活起来……苍龙,你先把这些狼的肚子、四肢全划开,我们收拾的时候容易点儿,女同志们会做饭的,都帮忙做饭去,不会做饭的,等一会儿狼皮剥出来,就把狼皮缝成帐篷,晚上的时候,咱们也能有个休息的地方……”郑东方开始分配任务。

    “我不会做饭,也不会缝帐篷,那我干什么呀???”秦小君说出这话来,倒是一点儿都不脸红,相反,还挺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

    “什么都不会的,别添乱就行……”郑东方无奈的道。

    “哦……”秦小君得意的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一大早就受到惊吓,精神不佳,我回屋补一觉去,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转身进屋睡觉去了。

    “啧啧……”望着秦小君的背影,郑东方啧啧感叹,真是个极品女人呀,和聂苍龙绝配了。

    “郑大爷,你说的轻松哦,这狼皮,我们可扎不动……”卞兰兰说道。

    “就是呀,刚才用刀子都扎不破……”赵万海说道。

    “苍龙呀,等狼皮剥出来,你记得把它们都切成规矩的长方形,以半米为单位,在边缘上,每一寸扎一个眼儿……”郑东方说道。

    “行……”聂苍龙倒是无所谓,反正秦小君的苗刀够锋利,切割狼皮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卞兰兰同志,我郑重的警告你,不要管我叫大爷……”郑东方一脸严肃的望着卞兰兰。

    “不叫就不叫,有什么了不起的??”卞兰兰撇了撇小嘴儿,“那我以后,就叫你郑大哥吧……”

    “……”郑东方无语,“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进屋去吧……”挥手撵人了。

    “郑大哥,我们在院儿里咋了???让我们看看吧……”卞兰兰眼珠儿转了转,“这么急着撵我们走,不会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吧???”这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其促狭跟聂苍龙有的一拼,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跟秦小君抢老家雀儿了。

    “这个,一会儿得剥狼皮,那血糊连拉的,实在是太血腥了,你们女同志看了之后,晚上容易做恶梦……”郑东方说的理直气壮,不过心里却有点儿虚,实在是卞兰兰这个女人,那双眼珠子实在是太亮了,就跟照妖镜似的,能照出人心里的那点儿小龌龊。

    “是够血腥的,而且还够残忍……”卞兰兰不屑的撇了撇在场的男人们一眼,“那你们就忙吧,我们保证不偷看……”

    “那个……”郑东方的脸,腾地一下就通红了,尴尬的道:“我们能理解,毕竟血糊连拉的,看着让人心里发毛呀……”

    “姐妹们,咱们赶紧进屋吧,一会儿可就有一出血淋淋的好戏上演,也不知道这两百多条狼,有多少是公的……嗤嗤,割的多了,谁晚上做恶梦,还真说不准呢……”卞兰兰嗤笑着,扭腰摆臀的进屋去了。

    女同志们相互对视一眼,强忍着笑,跟着卞兰兰进屋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干活儿吧……”郑东方看着进屋的女人们,尴尬的差点儿找个地洞钻进去,看着一个个掩嘴偷笑的男同志,怒道:“谁要是觉得血腥,就跟女同志进屋做饭去,有啥好事儿,别怪我没想着你们……”

    “那个,赶紧干活儿……”张通海连忙蹲下身子,开始给狼剥皮。

    “对对对,干活儿……”大家口中应付着,忍着笑,蹲下身来,肢解狼肉。

    “告诉你们啊,不许私藏,到时候咱们十六个爷们儿平分了……”郑东方低声说着,也加入了肢解野狼的行列。

    “嘿嘿嘿……”赵万海一笑,“要是公狼不是十六个人的整倍呢???最后咋分???”

    “苍龙的功劳最大,多出来的,都归他,大家伙儿肯定没意见……”郑东方瞅了聂苍龙一眼,说道。

    “别算上我哦,哥身体好得很,用不到那玩意儿,你们自己个儿分吧……”聂苍龙连忙将自己摘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嘲笑,似得意,似不屑,总之就是让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的那种。

    “谁要那玩意儿??”张通海故作惊讶,左看看右看看,“咱还是童子呢,那玩意儿,咱可不需要……”

    “那个啥,咱好像,也不需要,不过咱老爹需要,既然老张你不需要了,那你那份儿就归我了……”赵万海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个儿老爹架到了火上烤。

    “凭啥,我老爹身子也不好,正是要大补的时候……”张通海立刻就急眉火眼的说道。

    “嗨……”郑东方一脸嘲讽的笑了起来,“你们说了半天,以为我听不出来呢???你们就是想自己吃,还把你们老爹扯出来……真是一不诚实,二不孝顺……”

    “大爷,你诚实,那你告诉我们,你要这玩意儿,是干啥的???”张通海撇了撇嘴,对郑东方这种得便宜卖乖的人,相当不屑。

    “这还用说么??我风干了它,送给我老丈人当见面礼……”郑东方绝不把自己老爹架火上烤,不过自己媳妇儿的老爹,那就说不好了。

    “切……”张通海和赵万海同时向着郑东方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说这些干啥???反正都是送给长辈的嘛,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呀……”

    “为人子女的,能不想着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的父亲么,能为老人尽尽孝心,也不枉父亲疼我们一场。”

    “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着父亲母亲健在,多多尽尽孝心才是正理,咱们还是别耽搁了,赶紧收拾吧……”

    一帮老爷们儿七嘴八舌的嚷嚷着,纷纷把自己的长辈抬了出来顶缸。

    “禽兽,都是禽兽……”聂苍龙在一边儿听着,不由得暗暗鄙视这帮混蛋,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拿自己老爹说事儿,咱才不管呢。

    有了正当的理由,大家割起来就更加的理直气壮了,边割,口中还边念叨着自己的老爹,有些猥琐的还把自己老妈念叨了进去,听得一边儿正给狼开膛的聂苍龙哭笑不得。

    聂苍龙仗着手中宝刀,活儿干的很利索,破开坚韧的狼皮,只需要一刀的功夫,大家手上的功夫也不慢,狼皮是越剥越利索,到了晌午的时候,所有的狼皮都已经剥了下来,让聂苍龙切割成了一块块长方形的皮毛,并且在皮毛的边缘,扎了一排小孔。

    狼皮最完整的,要数小青杀死的那些‘拆迁队员’,不过,那些‘拆迁队员’都是被毒死的,所以,它们的肉是不能吃的,不过皮却是能用,剥下来能做好几个帐篷,不过剥得时候,必须要戴上厚厚的手套儿。

    郑东方他们切割狼肉的时候就有些麻烦了,狼肉的弹性很好,切割的时候也很轻松,不过狼筋却是异常的坚韧,不得已,他们只能把狼筋给抽了出来,这样的话,狼皮缝制起来就更加轻松了,用狼筋做丝线,将它们穿起来就行了,比用麻绳的更加结实耐用。

    几个女人搬个小板凳儿,坐在院子里,用狼筋把狼皮穿上,拼成大块儿的皮毛,几个收拾完了狼肉的老爷们儿,又帮忙收拾狼皮,先用木锤子将拼接好的大块儿狼皮接缝处砸实,使两块儿狼皮衔接的更加紧密,然后在狼皮的内侧抹上草木灰,简单的矾制一下。

    “条件不允许,只能做成蚊帐式的了,说起来,要是有支柱就更好了,可惜呀,要是再弄上支柱,东西就太多了,耽误行程……”郑东方说道。

    蚊帐式的,就是在帐篷的角上栓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树上,靠绳子的拉力将帐篷撑起来。

    “东西不算多,咱们家还有一头老黄牛呢,到时候把老黄牛牵上,有什么家伙放牛背上,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张文革从屋里走了出来,烟袋锅儿插在了裤腰带上,屋里,已经炖了满满的一锅狼肉,两百多条狼,要炖上好几锅呢。

    “还有老黄牛呢???”郑东方眼前一亮,“怎么没看见???”

    “村里有专门儿养牛的牛倌儿,各家的牛都给他养着,一头牛每年交给他二百块钱的管理费……”张文革说道。

    “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做帐篷支柱去……”郑东方大喜,连忙拉着聂苍龙去砍柴,制作帐篷支柱,可怜苗寨传承之宝,先是客串了一把杀猪刀,接着,又要扮演柴刀的角色了。

    郑东方和聂苍龙一起钻进了林子里,专门儿捡着手臂粗的小树去砍,这样的树,粗细正合适,粗了太沉,携带不方便,细了就容易弯曲。

    苗刀杀狼如砍菜切瓜,砍树也不含糊,一刀下去,就有一棵小树呻吟着倒下,断口儿极其平整。

    “话说,小君丫头这刀,还真是一个好宝贝,今天要不是这刀,咱们绝对轻松不了……”郑东方一边收拾着倒下的小树,一边儿啧啧赞叹。

    “要是让小君知道咱们把她的宝刀当柴刀使,我敢保证,她绝对让她的小青亲咱们来……”聂苍龙嘴里却是一个劲儿的嘀咕。

    “物尽其用,咱们这不是赶时间呢么???”郑东方嘿嘿讪笑,“你不说我不说,回头我再跟大家交代一声,小君丫头绝对不可能知道……”

    “哼哼……”聂苍龙撇了撇嘴,一刀将一颗手臂粗的小树齐根儿斩断。

    哗啦……

    小树倒掉了,树枝划在旁边儿的树身上,发出一阵哗啦声。

    呦呦呦……

    突然间,在树枝刮蹭的声音中,多了几声杂音儿,聂苍龙身形一震,耳朵微微耸动,仔细聆听。

    “好像,有什么东西吧???”郑东方也紧张了起来,身上的寒毛儿都竖了起来。

    “你趴在地上别动……”聂苍龙紧持着刀,眼睛慢慢的四下打量,慢声说道。

    “你小心……”郑东方嘱咐了一句,身形慢慢的趴到了地上。

    “哈……”聂苍龙将周围的林子扫了一边儿,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不由得大喝了一声,声音在林子里传播开来,像是雷鸣一样。

    呦呦呦……

    又是一阵叫声,叫声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惊恐,渐渐的远去,聂苍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头漂亮的梅花鹿,像是一只小精灵一样,在林间跳跃着,快速的窜进了林子深处。

    “是什么???”郑东方趴在地上,也感觉到了有东西在跑。

    “是一头梅花鹿,你到树上等着我,我去把它抓回来……”聂苍龙两眼放光,拖着刀,快步向着梅花鹿追去。

    “喂,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郑东方急了,想要把聂苍龙叫回来,谁知道聂苍龙速度也很快,三闪两闪的,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混小子,太2了……”郑东方气的破口大骂,眼神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可能心理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只感觉四周阴森森的好不恐怖,“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你把人家小君的宝刀当柴刀用的事儿,我非告诉小君不可……”嘟囔着,感觉这林子里越发的阴森了,只能就近找了个粗壮的大树,然后蹭蹭蹭的爬了上去。

    郑东方在树上等了约莫一个钟头,只听得枯草被趟动的声音,这声音,让他的心头就是一紧,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头硕大的梅花鹿,被聂苍龙拽着一只鹿角,从林子里拖了出来。

    “混小子,你干嘛去了你???”郑东方从树上出溜下来,瞪起眼睛,就向着聂苍龙喷起了唾沫星子。

    “郑大爷……”聂苍龙摸了一把脸,笑嘻嘻的道:“我这不是找个代步工具么???你也知道,传喜还昏迷着呢,咱们上路的时候,难道还要让我背着他???”

    “算你有理……”郑东方脸仍旧有些黑,“不过今天这个事儿,我肯定要跟小君丫头好好说说,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一定要受到批判,狠狠的批判……”

    “大爷,您要是这么说,可就没劲了啊,怎么还打小报告呢???大不了,等我们到了湘西,我直接把鹿送给你,听说鹿茸,鹿胎,鹿血都是大补品呢……”聂苍龙脸色都变了,这事儿要是一说起来,秦小君肯定问他们干嘛去了,然后,把宝刀当柴刀用的事儿,肯定瞒不住。

    你不是专门儿去抓鹿???那你是干什么去了???一说就露馅儿……

    “这可是你说的……”郑东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毕竟,两人才认识了几天,关系还没有多深厚,这个事儿不宜深究,不然究出裂痕就不好了,对方赔了不是,自己也只能就坡下了。

    “当然当然……”聂苍龙连忙赔笑。

    接着,两人把小树上的树枝全部削去,修理成了一根根儿的棍子,然后捆扎起来,一人一捆儿扛在肩头,返回张文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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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好像有内力了

    回到张文革家的时候,张文革已经把自家的老黄牛从牛倌儿家里牵了回来,拴在西棚子的支柱上。

    “呀??是梅花鹿……”正在院子里缝帐篷的卞兰兰,见到聂苍龙带回来一头梅花鹿,眼睛当时就亮了,欢喜的尖叫一声,丢下手里的活儿,就迎了上来。

    顿时,院子中不论男女,全都丢下手里的活儿,围了上来,大家围着梅花鹿,左看看右看看,不过就是不敢摸,因为这头梅花儿鹿的个头儿,实在是大了点儿,跟驴都有的一比了。

    “你们怎么牵回来一头梅花鹿???”看着梅花鹿那硕大的体形,张文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头梅花鹿,个头也比普通的梅花鹿要大一圈儿,难道也是变异的???”

    “嘿嘿,这不是找了个代步工具么???路途漫漫,有个代步工具,也能轻松点儿,它要是不变异,它肯定也驮不动咱们……”聂苍龙一笑,将扛在肩上的那一大捆木棍儿扔了下来,然后找了根儿绳子,拴在了鹿脖子上,将这头梅花鹿和老黄牛拴在了一块儿。

    “倒也是……”张文革点了点头,“不过,鹿的速度非常快,你是怎么抓住它的???”

    “抓起来就简单了,它的变异可能比较突兀,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我追着它,本来是追不上的,不过后来把它追急了,它跳的稍微用力了点儿,结果头上的角就让树枝给挂住了……”聂苍龙简单的叙述着捕鹿的过程。

    “唔……”张文革点了点头,“传喜已经醒了,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你进去看看吧……”

    “哦???传喜醒了???”聂苍龙惊喜不已,连忙钻进屋去,看赵传喜去了。

    “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郑东方放下木棍儿之后,找了个手巾,将身上沾着的土拍打下去,“咱们明天就出发了,没时间玩儿了,都忙起来……”

    郑东方这么一说,大家这才又去接着忙正事儿。

    “要说这帐篷的支柱,最好是用竹竿儿,本身重量轻,还结实,可惜呀,咱们这里没有竹子……”张文革走到郑东方身边儿,看了看地上的两捆儿木棍儿,说道。

    “老哥,你会做账篷不???”郑东方却是弯下腰,把两捆儿木棍儿全都解了开来,然后拿着刀子,将它们的皮儿剥了去。

    木棍儿剥去了皮,然后到火上烤一烤,把木棍儿里的水分烤去,同时也将木棍儿里面可能会有的虫子烤死,这木棍儿就会变的坚硬结实。

    “我会搭窝棚……”张文革蹲了下来,和郑东方一起给木棍儿剥皮。

    “那也行呀……”郑东方瞅了张文革一眼,“我就发现啊,老哥你会的可真多……”

    “呵呵……”张文革咧嘴一笑,“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读书人的世界里,用脑子就行了,我们就得自己动手……”

    “现在,我们这些动脑子的全傻眼了,就全仰仗您这动手的了……”郑东方笑道。

    “别跟我这么客气,我看着年纪大,其实我才四十岁……”张文革有些纠结的说道。

    “哈哈,那我就叫你大哥了……”郑东方颇为理解的笑了起来,自己被人叫大爷的时候,八成也跟他现在的心情差不多吧,纠结???郁闷???无奈???

    “嘿嘿……”张文革笑了起来。

    “大哥呀,你说,咱们怎么弄,才能让这帐篷携带方便,安装方便??”郑东方又把话题转回了帐篷上。

    “你是城里人,应该听说过简易房吧???”张文革瞅了郑东方一眼。

    “当然了……”郑东方点了点头,“大哥的意思是说,把帐篷做成简易房的样子,到时展开了就能直接安上???”

    “没错……”张文革点了点头,“做顶儿呢,就要把支柱弄成弓形的,四个面儿是上窄下宽,四个边儿,竖着箍上两根儿棍子,棍子上都打上眼儿,安的时候,只要用铁销子插进眼儿里,就能把帐篷支起来,至于向上的一头儿,就用绳子系在顶棚上……”

    “老哥,你这法子好呀……”郑东方听了张文革描述的帐篷制作方法,不由得眼珠子放光,向着他直挑大拇哥。

    “咱们还是少说多做吧……”张文革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到了晚上,没有电灯,根本就什么都干不了……”

    “对对对,咱们抓紧时间,咱们用四个,万海他们用三个,这就是七个,活儿不少呢……”郑东方连连点头道。

    两人在这里忙着做帐篷,屋里面,聂苍龙却是正在和赵传喜说话儿。

    赵传喜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所以躺在炕上不想动弹,甚至连眼皮都有些沉重,不想睁开。

    “老四,你感觉怎么样???”聂苍龙坐在炕沿儿上,望着赵传喜,关心的问道。

    “还行吧,脑袋又胀又麻,倒是感觉不到疼了……”赵传喜微微摇头。

    “可能是伤口没清洗,有些感染了吧,咱们现在没条件,只能等回到城市里再换药缝合了……”医疗条件太差,聂苍龙现也束手无策,“对了……那个,现在呀,什么电呀,燃油呀,都不能用了,咱们要想离开这里,火车已经指望不上了,只能靠两条腿了,你能不能行呀???”

    “男人不能说不行的……”赵传喜强自一笑,“你们能行,我肯定也能行……”

    “我跟你说啊……”聂苍龙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哥宰了两百多条野狼,你要是真不行呢???就跟哥说,哥给你弄几条狼鞭吃……”说着说着,聂苍龙又没正形了。

    赵传喜翻了翻白眼儿,有气无力的瞪了聂苍龙一眼,干脆合上了眼睛,这个哥呀,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有心思逗自己。

    宰了两百多条狼????他压根儿就不信。

    “你不信是不是???”聂苍龙多了解赵传喜呀???俩人在一间宿舍里生活了四年,看他一个眼神儿,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转什么念头。

    “你要是能宰两百多条狼……不,只要你能宰两条狼,我赵传喜仨字儿倒过来写……”赵传喜说道。

    “喜传赵同志,你还别不信啊……”聂苍龙一挑眉毛,“你闻到什么香味儿了没有???这就是炖狼肉呢,在院子里,大家伙儿正拿着狼皮做帐篷呢,拿狼皮做帐篷呀,没有两百块儿,根本就不够……”

    “咱们什么时候走???”赵传喜合上了眼睛,干脆不接聂苍龙的话茬儿了。

    “明天……”聂苍龙说道。

    “明天???”赵传喜想了想,“明天,我差不多就能恢复些了,但愿别成为大家的累赘……”

    “这你不用担心,我刚抓了一头梅花鹿回来,到时候,你骑着梅花鹿,绝对拖不了后腿,等你好了,就让小君骑……”聂苍龙笑道。

    “你又说大话了……”赵传喜无奈的苦笑,“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说笑话哄我开心……”

    “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聂苍龙眨巴了眨巴眼睛,“你不会忘了你脑袋上这伤是怎么弄的了吧???”

    “怎么???”一说自己脑袋上的伤,赵传喜立刻就正色起来。

    “还怎么???你不会忘了那老家雀儿有多大个了吧???”聂苍龙撇了撇嘴,“早上我们给你止了血,包扎了伤口,然后到外间屋商量了一下,看看接下来该怎么走,大家有要回北京的,有要回家的,大家就想到了火车,结果那个女乘务员儿一打开对讲机,那对讲机噼里啪啦的就给烧了,然后又拉灯,结果灯也给烧了,烧着的电线还差点把房子引着了,接下来,我们就想去看看火车还能不能用,结果打开门,看见院里老家雀儿的尸体都没了,血迹上倒是多了几朵大梅花儿……”

    接下来,聂苍龙就把今天被狼群包围,然后杀狼的事儿,一点儿不漏的给赵传喜讲了一遍,间中那个巨鹰,更是让他添油加醋的渲染了一番,一直说到做帐篷抓梅花鹿,不过倒是把赵村长的那一段儿给掐了去,那一段儿太不和谐,影响人的心情。

    “竟然是真事儿???”赵传喜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你以为呢??”聂苍龙白了赵传喜一眼,“喜传赵同志,明天啊咱们就要出发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虚的脚下没根儿,要不我给你弄点儿狼肉吃???先好好的补补……”

    “不用了……”赵传喜摇了摇头,望着聂苍龙,“你说,这个世界要变成什么样???”

    “这我哪知道???”聂苍龙下了炕,给赵传喜倒了一杯水,“不过肯定变得更加精彩了。”手臂伸进他的脖颈下,将水喂给他喝。

    “我就想啊,野牲口都发生了变化,咱们人类呢??是不是也会发生点儿变化???”赵传喜喝了一口水,喉结儿一阵耸动,咕嘟嘟咽了下去,“也许我奶奶也发生了点儿变化,她可能因为这点儿变化,病好了也没准儿……”

    “嗯??”聂苍龙一愣,“你说的,还真是挺有道理,没准儿等咱们回去,你奶奶正在家嗑瓜子儿呢,旁边儿还有一个羞答答的姑娘,一问这姑娘是谁呀,答曰:我孙媳妇,既然你回来了,马上洞房,让老太太我早点儿抱上重孙子……”说着说着,聂苍龙又没有正形了。

    “噗哧……”赵传喜扑哧一笑,差点儿呛到,“你这人呀,我就服了你了,咱们哥四个里头,就数你最没正形,然后是老大李通玄,也不知道他跟杜鹃的婚期定在哪天,八成儿,咱们是赶不上参加婚礼了……”

    “便宜老三了,那小子当伴郎,肯定没有我帅……”聂苍龙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嘿嘿……”赵传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屋中陷入了一种沉默中。

    “我有一件事儿,想跟你说,可我又怕你笑话我……”赵传喜突然说道。

    “咱是兄弟,我笑话你干什么呀???”聂苍龙好笑道。

    “那个……我发现,我好像有内力了……”赵传喜咽了口唾沫,弱弱的说道。

    “啥???”聂苍龙一愣,“你刚说啥???”

    “我说,我可能……可能有内力了,我昏迷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到处乱钻,脑袋上也清凉清凉的,麻酥酥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伤口那里钻……”赵传喜说道。

    “你就是这么个又胀又麻???”聂苍龙脑门儿上都是黑线,“那是气血贯通,伤口愈合时的反应,听你刚才口气说的,我以为感染了呢……”

    “那个,你是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就把自己感觉说出来呗,不过是真有点儿晕,可能是缺血吧……”赵传喜有些尴尬的道。

    “既然你都要好了,那我今天就给你补补,明天让小君骑鹿……”聂苍龙说道。

    “不会吧???我这待遇是直线降低呀,这样的下降速度,能把股民吓得心脏病发你信不信……”赵传喜脑门儿上已经都是黑线了。

    “那个,哈哈哈……”聂苍龙尴尬的笑了起来,“那个啥,咱们还是说说内力的事儿吧,这可是头等大事儿……”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像今天这些几乎就等于刀枪不入的野狼,根本就没有任何幸免的可能,可是如果有了内力,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在**方面,人类有了和野兽抗衡的资本。

    “说起来,我也不懂,以前在论坛上看到过真气的描述,麻麻的酥酥的,好象有电流儿似的,我昏迷的时候,就是有这种感觉,不过我没接触过内功心法……”赵传喜说道。

    “我也没接触过,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在最开始的阶段,最重要的就是养气,你把意识集中到你的下丹田里……”聂苍龙说道。

    “这个……下丹田在哪儿???”赵传喜却是连脸红了,尴尬的问道。

    “……”聂苍龙望着赵传喜,眨巴了眨巴眼睛,半晌无语。

    “那个……”赵传喜难为情的道:“我倒是听说过下丹田,不过有的说是关元穴,有的说是气海穴,有的说在脐下三寸,我这不是弄不清么???”

    “这个么???别管它具体在哪儿,你先试试,凭感觉慢慢找吧……”聂苍龙想了想,也真是这么个事儿,网上说的丹田位置,也真是五花八门儿。

    其实,聂苍龙也不知道丹田的准确位置,他当初将意识集中到丹田中,也就是大估摸的将位置锁定在了他的小腹部位,至于是哪个部位,他还真不清楚……

    “凭感觉慢慢找???”赵传喜感觉聂苍龙越来越不靠谱了。

    “那就按照脐下三寸算,不过这个三寸你就不能按照现在的尺寸来算了,以前人们说,哪个大汉身高八尺,其实也就是一米八左右,要是真按现在的尺寸算,那就是两米六七,比姚明还高一脑袋呢……”聂苍龙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算???”让聂苍龙这么一说,赵传喜更迷糊了。

    “四指并拢,差不多就有三寸了……”聂苍龙想了想,说道。

    “哦……”赵传喜抬起手,四指并拢,然后放到了肚脐下。

    “要让我说,还是有些不靠谱……”看着赵传喜量丹田,聂苍龙捏着下巴说道。

    “又怎么了???”赵传喜望了聂苍龙一眼,问道。

    “还有一种说法,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像你现在这个姿势似的,在你的肚脐下三寸,虚空一室……”聂苍龙说着,竖起食指,在赵传喜的肚脐上捅了捅。

    “那怎么算呀???我能把手插进肚子里去???”赵传喜傻眼了。

    “现在有一个名词,叫做脑补,你脑补一下不就得了???从自己的肚脐往里数三寸,然后就是丹田了呗,比拿尺量还准……”聂苍龙说道。

    “那……那我要是试出问题怎么办???”赵传喜没练过气功,但是看过武侠,当然知道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还试出问题了呢???”聂苍龙有些无语,“又不是让你练气功,只是让你把意识集中到脐下三寸,你平时玩儿对眼儿,也没见你把眼睛看坏了……”

    “嘿嘿……”赵传喜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道:“你要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说着,真个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到了脐下三寸,也可以说是脐内三寸。

    陡然间,赵传喜感觉到一股暖流像是小溪归海一般,迅速的沿着他全身经脉,向着他的意识集中处汇聚,并且逐渐的形成了一个热气团。

    “我感觉到了……”赵传喜蓦然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惊喜,“内力,真的是内力,它在我的丹田里汇聚,我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

    “那就继续,告诉你啊,只要把你的意识集中到丹田里就行了,千万别试图引导,不然出了啥事儿,别怪到哥头上……”聂苍龙连忙警告他。

    “行了行了,你出去玩儿去吧,别打扰我练气功……”赵传喜挥了挥手,开始赶人了。

    “行行行,您忙着,我就不打扰您了……”聂苍龙咧了咧嘴,抬屁股下炕,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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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牛车

    (成绩异常惨淡,只能把原来的一章,分成两章发布了~~~)

    “聂大哥,你跟赵大哥说什么呢???什么是内力???”

    屋里的说话声,外面都能听到,在外间屋做干粮的张小花儿就把两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过她没看过武侠片儿,不知道啥是内力,就没怎么听明白,见聂苍龙从屋里出来了,不由一脸好奇的问道。

    张小花儿这么一问,正在屋里忙活的其他女人,也都把耳朵竖了起来,张小花儿不知道内力是啥,可不代表她们也不知道,上个世纪**十年代,《射雕英雄传》红遍全中国,当时不论男女,谁没有个大侠梦???而内力,就是成为大侠的基础……

    “哦,就是内功的事儿,你看过《射雕英雄传》么??就是里面那个降龙十八掌,还有九阴真经……”聂苍龙连说带比划,给张小花儿解释内力。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你让武侠片儿毒害的还真不浅呢……”

    “行了行了,你别在这里继续毒害小女孩儿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几个正在做饭的女人听不下去了,七嘴八舌的开始轰人了。

    “那个啥……”聂苍龙有些狼狈,“做饭的时候少说话,不然唾沫星子乱飞,不卫生……”说完,在众女谴责之前,一溜烟跑到院子里去了,身后留下一堆不满的娇斥声。

    “你刚才说啥呢??怎么犯了众怒了???”赵万海看到从屋里跑出来的聂苍龙,不由得凑上来,轻声问道。

    “这个……”聂苍龙挠了挠头,“我啥都没说,她们看我太帅了,想趁着小君睡觉的时候非礼我,我这么纯洁正直的人,怎么能屈服在她们的淫威之下???我在被她们包围之前,直接就跑出来了……”

    “那个什么……”赵万海才不管聂苍龙是不是被非礼了,就算是被强暴了,也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看,你们南下的,又是牛又是鹿的,我们北上的,是不是……”

    “你想要个代脚儿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聂苍龙听不出来才怪了。

    “你看看,多不好意思呀……”赵万海难为情的挠了挠头皮,“这不正好俩牲口么??”

    “这不行,牛是驮行李的,鹿是给伤员的……”聂苍龙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过,你要是想要牲口呀,我给你出个法儿,这村子养的牲口多了,你们几个凑钱买两头,比啥不强……”

    “小气……”赵万海还有些不乐意呢。

    “我说,你放着钱干啥呀??电不能用了,燃油也不能用了,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金融形势肯定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咱们的通信技术,已经回到信鸽儿时代了,你还守着你那人民币干啥呀??”聂苍龙一脸鄙夷的望着赵万海,说道。

    “呃……”赵万海一怔,“好像,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趁着钱还能用,赶紧变成实物比较好……”

    “唉……”聂苍龙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开窍儿了,就是这么个理儿……”

    “谢谢提醒……”赵万海道了谢,赶忙去找那十三个一起北上的同伴,然后商量着凑钱买牲口。

    这十三个人,本来也不怎么愿意的,不过赵万海把聂苍龙刚给他说的那一通给他们也说了一遍,大家也都想开了,纷纷把自己身上的人民币掏了出来。

    十四个人总共凑了一万五千块钱,然后赵万海拿着钱,兴冲冲的买牲口去了。

    “老哥,要不,咱们也去买两头牲口去???”郑东方正和张文革做帐篷呢,看到赵万海兴冲冲的去买牲口,不由得也有些心动,如果有足够的牲口,那么,这一路行去,还真说不上艰难。

    “你要是想买,就去买吧,村里总共有四十头牛,三十五头驴,能多买几头,咱们路上也能轻松点儿……”张文革说道。

    “那成……”郑东方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去跟大伙儿凑钱,可是还没等他凑完呢,赵万海就牵着一头驴回来了,驴背上,还有一个垫子,是垫鞍子用的。

    “好家伙,幸亏我去的及时,不然的话,连根儿驴毛儿都买不到了……”赵万海脸上带着庆幸与得意,大声的说道。

    “啥??”郑东方一听赵万海的话,不由得一愣,“这村儿里的牲口全都卖完了??”

    “可不……”赵万海点了点头,“大伙儿都不是傻子,现如今火车坏了,要想走出山村只能用自己的双脚,牲口就成了抢手货,就这头破驴,张口就要一万五,我连价都没敢砍,直接把钱都给人家了……”说着,还把自己身上的口待儿翻了个底儿朝天,以示自己没有黑下大伙儿的钱。

    “得了得了,大伙儿把钱都拿回去吧……”刚敛上来的钱,郑东方又给大家还了回去。

    “大爷,要让我说,咱们还不如弄个牛车呢,我可都看见了,您家房后头可有一辆牛车,咱们驾着牛车,东西全都放车上,多爽啊……”聂苍龙看着驴背上的垫子,脑中灵光一闪,说道。

    “牛车???”

    聂苍龙的一句话,立刻让大家眼前一亮。

    “那个……叔呀……”赵万海眼珠子望向了郑东方:“借我们点儿钱吧,我们也买辆车去,等以后有机会,肯定还你……”

    “大家都是落难的,就该互帮互助……”郑东方直接把自己兜儿里的钱掏了出来,少说得有五千块钱。

    “叔,可谢谢你啦,以后肯定还你……”赵万海接过钱,一溜烟儿跑了。

    “苍龙啊,你去把车轮子抬出来,我看看有没有要修的地方……”张文革闷声说道。

    既然打算套牛车,那就得对车进行一下保养,而牛车需要保养的地方,只有车轮子,因为车轮子的轴承不能生锈,轮胎不能长时间受力,以免损害轮胎的寿命,所以车轮子一般都是另放在干燥的地方。

    “没问题……”聂苍龙直接进了东棚子,将车轮子提拎了出来,放到院子里。

    “还有半下气儿,这车胎还不错……”张文革捏了捏车胎,感觉里面还有多半下气儿,弹性相当不错,不由得点了点头。

    “车轴儿里也没有生锈……”张文革把车轮子竖起来,然后转了转车轮子,车轮子快速的转了起来,发出一阵‘哒哒’的声音,这是轴承中的钢珠转动的声音。

    “没问题吧???”聂苍龙问道。

    “只要带着个打气筒,一点问题都没有……”张文革说着,将车轮子搬了起来,然后向着房后走去,“苍龙,跟我抬车去……”

    两人去了房后,聂苍龙抓住车辕,将车抬了起来,张文革却是趁机钻进车下,将车轮子安上,然后退了出来。

    两人将车拉到了房前院子里,将车套搭在车辕上,等明天的时候,直接套车离开,车套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有鞍鞯,是搭在牛背上,架起牛车的,为了防止脱套,还要在牛的腹部拉上套,等于是直接在牛腰上栓上了一个套,除此之外,还有架在牛肩膀上的拉套,把拉套架在牛肩膀上,然后固定住,接着将拉套的两根儿拉绳拴在牛车车辕底部的铁圈儿里,只要牛一前进,通过拉套,就能带动牛车前进。

    “还真是好玩意儿啊,在上面铺上几块狼皮,谁要是走累了,就上去坐坐,反正咱们带的东西也不怎么沉,应该压不坏车胎……”郑东方说道。

    “家里有几条备用的车胎,坏了可以随时换新的……”张文革又接着去制作帐篷,“苍龙啊,东棚子里还有一套嚼子,你给那梅花鹿戴上去吧,不然一晚上就能咬断绳子,自己跑了……”

    “有这么厉害么??”聂苍龙将信将疑,从东棚子里拿了一套嚼子出来,给梅花鹿戴上,说实话,给牲口戴嚼子,聂苍龙还真不陌生,在他小时候,每年暑假去农村姥姥家玩儿,姥爷带着他赶集,就是赶着驴车去的,教过他怎么给驴戴嚼子。

    “吃草的牲口,有些个本事比吃肉的牲口更厉害……”张文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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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血,豪杰泪,一支青竹,半枕桃木,翩翩红袖拭凄凉,浩气镇苍黄。 ??? 孝悌存,英魂在,擂鼓震天,脚踏苍茫,萧萧琴瑟祭情郎,一诺永不忘。 ??? 话不尽天下熙熙红尘事,看不尽人生百态大解放。 ??? ??? (末世文)大解放的小人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解放的小人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解放的小人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