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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官伯龙     御前驸马txt下载     御前驸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六章 白衣胜雪似天然

    最近在印象里看见一个“什么东西”突然窜了起来,伯龙惶恐,这个“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啥意思?谁能解释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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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尧一身紫衫,面带笑容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只见那唐俊见着正尧第一眼的时候,不由地怔了一下。

    “李…李公子,原来你找到衣服啦。方才其实多有怠慢,本来由我事先准备好衣物的,可是没曾想到一着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唐俊微微显得有些尴尬的说道。

    见唐俊如此,正尧不禁一笑,从怀中拿出那没被打湿的绿玉桃花扇,轻轻一摇,道:“没事,唐大哥太客气了。你看,小弟这不是也找着衣物了么?不过还真别说,唐大哥的衣物小弟穿在身上还挺舒服的,不愧是绫罗绸缎啊。”

    正尧半开玩笑的说着,唐俊也不由地笑了笑,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为兄的房中有些杂乱,倒是让李公子见笑了。对了,你没有动过那床底下的大木箱子吧?”

    笑完之后,唐俊突然有些镇定的问了一句,这倒是让正尧有点猝不及防。不过正尧对这个木箱子倒是很熟悉,毕竟自己还为此做了一回贼,于是颇为不要脸的道:“大木箱子?床底下的?呵呵,小弟只顾着换衣服,还真的没见过什么木头箱子,要知道哪有人把衣服放在床底下的道理啊?”

    正尧似乎铁了心的想要做“贼”,死活的不认账,看来他认定这个木箱子里面有文章。

    “呵呵,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听正尧一说,却也在理,只见那唐俊的眉头缓缓地松了开来,憨憨的笑了一笑。

    对于唐俊的这一表情,正尧自然看在眼中,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是一副好奇的口吻问道:“唐大哥如此紧张那木箱子,到底木箱子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啊?”

    摆明正尧就在明知故问,不过他却表现出一副全然不知,十分好奇的样子,不得不说正尧的演技确实好,估计再稍加锻炼,奥斯卡影帝奖绝对非他莫属,因为眼前的唐俊竟然似乎信了正尧的一样。

    “额…其实里面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多年前的旧衣服,本来打算扔掉的,可是想想还是觉得应该保存下来,毕竟那些衣服是蕙儿给我做的。”唐俊一阵感慨的说着,似乎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然而这句话在正尧听来,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眼前的唐俊似乎有些遮遮掩掩的,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而这个时候,宁安和朱禄颖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白衣胜雪,朴实天然。

    当宁安从屋里走到走廊,出现在正尧面前的时候,正尧的脑中顿时出现了上面八个字。

    宁安天生就有一种贵族气息,即便穿的只是一个丫鬟(当然,这个丫鬟在韩府的地位也算不错了,应该与总管差不多级别了)的白纱长裙,但是看上去一点也没有普通下人的味道,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倾近于来自天然的朴实美。散乱的头发已经被朱禄颖给整理的条纹分明,眉前的一抹刘海,依稀还有几点水滴滴下,脸颊上面还闪着荧荧白光,让正尧顿时觉得仿佛眼前的这个宁安与自己认识的那个宁安完全就不是一个人,美女两个字再次从心底里油然而生。

    迈着轻盈的缓步,扭动那曼妙的身躯,细小的蛮腰在那宛如透明般的白纱长裙下显得是那么的性感,且没有一丝的赘肉。

    本来还想和唐俊说些什么的正尧,这个时候却冷不防的从嘴角流出了一滴水,也不知道到底是口水还是之前因为跳入湖中,头发中藏匿的湖水。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迎面而来的宁安则是突然变得一脸怒气,立即加快步子,往正尧冲来。

    似乎觉得眼前的影响换了一副画面,正尧顿时回过神来,眼见宁安那杀人的眼神盯着自己,他知道这小妮子定然会对自己不客气,此时不闪,更待何时?

    于是正尧想也不用多想,立即往走廊上的木凳上一挑跳,再一跳,直接跳到了院子里面,让宁安终于没有追打过来。

    “哼!该死的呆子,别让我逮着你!”

    宁安猛然一跺脚,朝着正尧的方向,狠狠地一甩右手,怒吼了一声。

    眼前的一幕不禁引得周围又是一阵笑声,只见袁海云和周冰两人也从院子里走来,径直走到了正尧的身旁。

    “你们…”

    正尧很是无语,这帮家伙,只会落井下石,自己有“难”,竟然只顾着看笑话,也不说帮一下。

    “好了,方才我叫下人熬了一锅鹿茸海参鸡脚汤,一会儿大家都到饭厅去喝喝吧。尤其是宁安姑娘和李公子,你们两人可得多喝点,毕竟落了水的人容易感染风寒,暖暖身子是有必要的。”

    趁着正尧和宁安两人换衣服的时间,便吩咐下人去熬参汤,而且还是主要针对正尧和宁安的,不得不说周冰还真的会为人处事,多少有一些家庭主妇的感觉。

    “嗯,走吧。”唐俊伸手做了一个请,然后宁安这才收回了之前的怒意,和朱禄颖两人并着肩,踩着石梯,往饭厅走去。

    见已然没事,正尧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拖着身子往袁海云和周冰走来,随即双手便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一身软骨,显得很是疲惫一样。

    对于正尧突然间把手搭在自己的身上,周冰还真的有点不适,第一反应就是闪到一旁。见到这种情景,正尧不禁一怔:这个周冰怎么像个娘们儿呢?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

    正尧无奈的摇摇头,再往周冰靠拢,然后道:“周兄,你也太不够兄弟义气了吧,借个肩膀靠靠也不行么?”

    “额…”周冰顿时一阵尴尬,有点无言以对。

    “好啦,我说正尧你一天到晚就尽是瞎折腾,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宁安姑娘等久了,你又要有麻烦了。”

    说完,袁海云便不理会正尧,耸了耸肩膀,将正尧的手给耸开,然后自顾自的跟着走了过去。

    没想到袁海云更加的没有哥们儿义气,正尧不禁一撇嘴,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周冰身上,道:“周兄,你不会也不讲义气,扶我一把吧?”

    正尧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仿佛是真有其事,而周冰也明白,一个人在水里憋久了,是会出现浑身乏力的征兆。加上正尧是客人,自己是主人,于是周冰一副认栽的表情,摇摇头,往正尧走来,同时伸出左手,将正尧的右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果然是好兄弟!”正尧微微有些用力的拍了拍周冰的肩膀,不过让正尧奇怪的是,周冰的肩膀竟然显得不那么结实,甚至还有些柔软。

    本来周冰就是一副文弱的样子,正尧觉得这小子定然是缺乏锻炼的原因,于是也没做多想。

    “好啦,你不要那么用力,我的肩膀会散架的。”周冰没好气道,你这小子,一副没力气的样子,拍自己的肩膀倒是这么大的劲力,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听周冰这么一说,正尧不由呵呵一笑,随后,两人便一同往饭厅走去。

    宁安和众人已经在四方桌周围坐好,却见正尧和周冰两人则是一拖一拖的走进来,这让袁海云也不禁一阵怀疑,正尧真的有那么不中用吗?

    看着正尧那个随意外加些许得意的表情,宁安就是一阵不爽。且不说其他,就今天来说,她真的想要一棒子将正尧打死。本来没什么,可是在换衣服的时候,听朱禄颖说的绘声绘色,起初还觉得正尧不错,想也不想就跳进湖里来一个英雄救美,可是听完朱禄颖后面所说的,自己被正尧连着亲了N口,宁安的头发顿时直起七八根。

    趁自己晕着的时候亲吻自己的嘴唇?这还了得??

    于是乎才有了在走廊中怒气冲冲瞪着正尧,想要打人的那一幕,也有了如今见着正尧就浑身不爽的一幕。

    “哼!”

    宁安闷哼一声,立即撇过头,不看正尧。

    正尧也不在乎,在周冰的搀扶之下,惬意的坐到了宁安的对面。

    “小姐…”就在宁安生气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了来,众人放眼看去,却是小曦。

    不想小曦的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已经从靖王府回来了。

    “小姐,听说你坠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哪里有没有事?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用不用看大夫?”小曦立即冲到宁安身前来,急急忙忙的问了一大通,神色也是慌张的很,看来小曦真的很关心宁安的一切。

    见着这一幕,众人也不禁感叹宁安真幸运,一个丫鬟竟然如此的关心自己。当然,这里面虽然包含了主仆的关怀,但是从小曦的眼神之中却不难看出,其中还多了一份纯洁的情谊,一份姐妹之间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之情。

    正尧见小曦如此关切的问宁安,他也深深地敬佩两人的姐妹情,于是便出于好心的对着小曦说道:“呵呵,小曦啊,你就别担心了,这个蛮婆可好的很呢,这不,刚刚还想动手打我呢。”

    然后,当正尧说完这一句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嘴又开始犯贱了,这不,一双很不友善的眼神又往自己盯来了。

第六十七章 夜里厢房话浅谈

    宁安立即想要起身狠狠地给正尧一拳,却见一旁的朱禄颖把宁安给拖住了,这一幕,又引得众人的一阵好笑,宁安和正尧,走到哪里都是一对活宝。

    不过一旁的小曦却知道正尧是好心的,于是皱紧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然后在宁安的旁边坐了下来。

    一桌子七个人,一边闲谈,一边喝汤,确实很惬意。期间自然免不了正尧和宁安的又一番斗嘴,而整桌人又是一轮啼笑皆非,喝个汤也是如此的畅快。

    完后一行人又到了湖边,不过这次没有钓鱼,只是转转,欣赏风景。正尧可不敢再与宁安靠的太近,指不定宁安的一脚飞踹,瞬间就断送了自己想当驸马的美梦,于是就和袁海云周冰两人走在后面,而前面走着的是宁安唐俊四人。

    在人工湖周围游荡了差不多半日,此刻已经临近天黑,众人也累了,于是便回了东苑,在一桌丰盛却又没有吃完的晚餐之后,正尧终于得以回到卧房休息,今天转了一天,着实的累着了。

    本来周冰打算回自己的的住处去的,可是经唐俊的几番劝说之后,再加上正尧等人都未曾离开,自己身为主人自然不好回去,于是也就在此留宿。

    唐俊为每个人都安排了房间,不过最后袁海云一个人住不习惯,就搬到了正尧的屋子,而宁安小曦朱禄颖三个女人自然也不想分开,故而最终安排的六间房,结果三间房就住够了。

    东苑的设计很独特,总共有两栋房屋组成,分别称为南厢房和北厢房。正尧、袁海云、周冰都被安排在了南厢房,而宁安等人与唐俊本人的卧房都在北厢房。南北厢房之间其实相隔不远,就一个小花园而已。

    夜已渐深,明月当空。

    正尧和袁海云所住的屋子。

    “什么?你还做了贼?”袁海云一脸诧异的看着正尧,仿佛是自己听错了。

    却见正尧此刻立即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而这个东西不是别物,正是在唐俊屋子里床底下的木箱子里“拿”出来的墨绿玉佩。而墨绿玉佩在漆黑的屋子里却是那样的明亮璀璨,如月如星。

    “嘘…”正尧轻嘘了一声,以作安静之意,然后又道:“你说这么大声干嘛?你还想被抓住不成?”

    “那你也太…”

    很明显,袁海云无非想说太不要脸,太不厚道之类的词,可是细心一想,正尧这么做必定有其用意,毕竟以正尧的作风,犯不着去偷东西,于是他最终还是止住了口。

    当然,袁海云是了解正尧的,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自然对其品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猜测的没错。

    “这个玉佩不简单,自从拿到这玉佩之后,我就想了一下午,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到了现在,我才稍稍有了一丝眉目。”正尧将玉佩拿在了面前,那墨绿色的光芒也将正尧的面部表情给照了一个彻底。

    袁海云清晰的看见正尧一脸的镇定,想必此事关系重大,于是他立即从自己的床上走了下来,来到正尧的床上。

    “你想到了什么?”袁海云跳上床,悄声说道。

    对于正尧将要说的,那个可能就是关系到韩家三位公子遇害的事情,如此自然要小心谨慎点好,所以袁海云的声音也变得弱了不少。

    正尧很满意袁海云的这番做法,不禁点点头,然后道:“起初我们认为的三位公子遇害是人为的,而且还可能是府中的人做的,如今看来,我们当初的想法并没有错。我们先后造访了韩琛,唐俊两人,而两人的表现也都各有各的特点,当中要数韩琛最为明显。而这个韩琛对自己的二叔很不满,他的动机也最为明显。”

    听着正尧分析的,袁海云也觉得是这样,于是也点点头,道:“没错,我第一眼见着那韩琛,就觉得这个小子肯定有问题。”

    “后来在韩府遇到了唐俊,他的表现就要淡定的多。只是在提及卢蕙的时候,他便有些反常举措,这点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如今最有嫌疑的还是韩琛,我们应该从韩琛下手?”袁海云不解的看着正尧,对于正尧方才的那番话,应该是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在袁海云说完的时候,正尧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其实,我觉得,这个唐俊才是最有可疑的。”

    “唐俊最可疑?你不是说他是可以理解的么?”

    不曾想正尧竟然会突然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本就转弯转的慢的袁海云顿时一头雾水,诧异不已。

    “没错,是可以理解,但是我说的可疑却是另外一件事。”正尧又点点头,并没有否定袁海云的说法。

    这下让袁海云就更加的懵了,正尧总是这样爱绕弯子,自己的神经可受不了。

    于是用手碰了一下正尧的肩膀,道:“喂,你倒是说说哪里可疑?”

    “第一点,就是在讲有关卢蕙和他的故事的时候,虽然他是真情流露,而且他说的也应该是真的,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却看到了另外的一样东西。”

    “另外的一样东西?什么东西?”袁海云立即插口道,他被正尧的这一番话给吊起了胃口。

    “是恨,是愤恨,外加一点遗憾。”正尧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接着又道:“虽然这个不能表示什么,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唐俊藏在心中的那一团恨意,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能够感受到。”

    “哦,还有呢?”袁海云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二点,在韩记银号的门口,看到自己的银号被人破坏,被泼黑狗血的时候,唐俊这个时候却是另外一种表情。”

    “什么表情?”袁海云又追问道,对于当时的情况,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太清楚,而且当时也没在意唐俊的表情,只是一味的去看银号门上的黑狗血去了。

    正尧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了一个字:“恼。”

    “恼?这又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恼中间还掺杂了一丝绝望和愤怒。一般的人见到此等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懊恼,或者是惊讶,然而他却是这般的表情,在我看来,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或许这个韩记银号就是他的唯一,或许这种反应是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

    正尧如同一位心理学家在研究某个人的心理活动一般,说的煞有其事,由不得袁海云不信。

    说完,正尧又看了看手中的墨绿玉佩,顿了片刻又道:“在一品锅里面,想要找人算账直到打了王赞一顿之后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唐俊整个人似乎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凌厉的眼神,愤怒的表情,这都是平时的唐俊不会有的,即便是唐俊不爱说话,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愤怒时候的唐俊。

    还有,在京师提刑案查使府衙的时候,唐俊并没有过多的做作,表面上看来,似乎在离开一品锅的时候我和他的商量了一阵,然后他决定听取我的意见,由我来发挥,可是实质上,在离开一品锅的时候,他就已然预料到此事的结果了,故而在最后他也没有多做深究。而且因为他知道我和严皓一直有隙,而他似乎也察觉到我们来韩府的目的,于是准备将我们的目标暂时转移到严皓身上。”

    “嗯…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有这可能,不过按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唐俊又邀我们来他的东苑游玩,甚至还在这里过夜呢,如果他真的有可疑,那他不怕行迹败露么?”袁海云摸了摸下巴,做出了一番沉思状,然后又踌躇的看着正尧说道。

    这个时候的袁海云与平时的还有些不一样,竟然脑筋转的这么快,倒是让正尧不禁一赞:“嗯,你小子,不错嘛,跟我久了,也学会思考问题了。”

    也不知道正尧在夸奖袁海云呢还是在自吹自擂,不过袁海云却是嘿嘿一笑,没太在意。

    “嗯,你所说的也正是我考虑的,或许是我多想了,又或许他真的还有其他目的也说不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块玉佩。”

    正尧总算说到了重点,之前的一切也是因为这块玉佩才联想到的,袁海云顿时又将耳朵竖了起来。

    “那你说说这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正尧微微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块玉佩有什么秘密,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块玉佩绝不简单,而且,在我进唐俊屋子更换衣物的时候,唐俊虽然没有表现出紧张,但是从他的问话和答话我就已然可以从中猜测出一二了。”

    “哦?”袁海云再次疑惑起来,他很想知道正尧到底是怎样猜测出来的不简单,虽然这个玉佩确实不同凡响,但是也不至于正尧表现的那么夸张。

    “当时唐俊说的话就显得很生撇,像是临时想出来的一样,完全不是出自本能的一个反应。他问我有没有发现大木箱子的时候,那‘大木箱子’四个字的声音显得尤为的轻,似乎有点不愿意开口,而在我问大木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的时候,他却说是一些旧衣服,还是卢蕙做的,然而从听到这个的时候,我顿时对这个唐俊起了疑心,也认为唐俊必定有事隐瞒,而且这个玉佩绝对不简单!”

    正尧十分自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整个屋子仿佛被一层冷气给罩住一般,完全与外界隔断联系,屋子内则是异常的宁静。

第六十八章 半夜传来三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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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尧和袁海云两人在屋子里详谈了许久,直到夜已深,两人这才感觉有些困意,于是便就此入睡。

    四月的天,已经是春末。不过在京城这种地方,依稀还能够感到阵阵微凉。屋外阵阵夜风吹动这树枝沙沙作响,无形之中又给出了一丝凉意。

    嘎吱嘎吱。

    树枝摆动的声音连连不断的从屋外传来,这让刚刚入睡不久的正尧和袁海云从梦中醒了过来。

    “想不到这京城地方,晚上会刮这么大的风,连树枝都像是被吹断了一样。”袁海云做起床来,淡淡的说道。

    蜀中其实是一块好地方,尤其是正尧所住的灌县,因青城山、都江堰的存在,一年四季也是气候宜人,最适合居住。而来到京城之后,除了白日外出的时候能够感到有风沙之外,夜间也有风吹,这让正尧不得不感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正尧摇摇头,然后又躺在了床上,同时轻轻说了一句:“睡吧,外面风如此之大,盖好被子,小心着凉了。”

    袁海云一脸无奈,以为正尧会出去看看或者有什么想法的,却不想正尧还是选择了几下睡觉。自己也没什么其他想法,于是也躺下了床,窝在了被窝里。

    沙沙沙。

    又是一阵声音,与之前那风声不同的是,这一次声音却轻了许多,仿佛像是什么从屋外走过一样。

    “大半夜的,谁会在屋外走呢?”袁海云不禁疑惑的自语着,在他看来,正尧已经睡着了。

    “你要不要上茅房?要的话一同去。”袁海云话刚一毕,却不料正尧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大有问牛答马之意。

    不过正尧这么一说,却令袁海云觉得正尧像是害怕夜黑不敢出门,于是道:“你小子,怎么你怕外面有脏东西么?嘿嘿!”

    “去你的,以后要再说我有事不叫你的话,我非跟你急不可。你去是不去?”正尧说着,便立即起身穿好了衣物,虽然屋子里比较昏暗,但是依稀透过月光可以见着正尧那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对于袁海云来说,正尧上个茅房有必要如此紧张么?直觉告诉他上茅房可能是个幌子,说不定正尧会有什么举措,于是他也跟着下了床,穿好了衣物。

    “你是不是…”

    “嘘,什么都别说,先去看看再说。”正尧明白袁海云的想法,不过最终立即阻止了袁海云说出来,毕竟此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东苑这边其实不算太大,茅房位于花园背后的假山旁边,只有两间分男女使用。但是正尧一出门并没有往假山而去,反而是往南厢房而去。

    “喂,你小子难道是想去看看郡主她们?深更半夜的,莫不是你…”袁海云跟在正尧身后,果然明白了正尧并不是真正的想要上茅房,只不过却往这北厢房走,难道他晚上和朱禄颖她们还有什么幽会不成?如果有幽会为什么还要叫上自己?这倒是令袁海云一阵想不通。

    不过袁海云的脑子一直都不怎么会转弯,能够想到这些,那也证明他有进步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别闹,跟着走就是,注意周围的动向。”此刻的正尧很镇定,仿佛在搜寻什么一般。

    袁海云见正尧表情如此严肃,他也不再多加胡思乱想,于是便一言不发,很专注的跟在正尧身后。

    唐俊的卧房。

    “你来这里做什么?”袁海云不明白正尧此举是何意,竟然来到了唐俊的卧房门口。

    “不知怎地,我一直觉得这个墨绿玉佩不一般,而这个唐俊今日的样子肯定是在在意这件东西,如今他丢了,晚上自然会难以入眠,或许从这里面我们会发现什么。”

    晚风再次吹的呼呼作响,树枝摆动的声音已然完全压过了正尧两人的脚步声。

    正尧用舌尖在右手食指上添了一口,然后对着窗户戳了一下,然后那纸糊的窗户顿时就出现了一个洞。这一切其实全是正尧在那些古装片武侠片里面学来的,不过这点倒也挺实用的。袁海云不知道正尧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也跟着正尧的动作做了一番。

    透过窗户上捅破的小洞,正尧和袁海云两人都将眼睛凑了过去。

    而就在两人把目光移到屋子里的时候,却见屋子里有些漆黑,透过越发黯淡的月光微微可以见到屋子里的床铺——没人!

    屋子里没人!

    这点让正尧顿时感到一阵意外,大半夜的,那唐俊会去哪里呢?难道是去茅房?可是床铺上面的被子却是整理的好好的,这点有些说不通。

    “难道刚刚屋外的那一阵轻弱的声音是有人路过,而这个人就是唐俊?”袁海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即说了出来。

    正尧沉吟一下,实在有点想不通,于是道:“这点有可能,那这个唐俊大晚上的会去哪呢?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玉佩已经不见了。”

    只见屋子里床底下的大木箱子与在正尧离开的时候有了一丝移动,很显然,唐俊是翻过大木箱子的。

    “那他会不会也像我们这样,去看我们的房间,察看究竟呢?”

    “这个不清楚,或许会吧。”正尧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的说道。

    说完,正尧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人,于是叫袁海云把门,自己准备进去仔细看看。

    “喵——”

    而就在正尧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猫叫,而这个猫叫却是那么的惨烈,顿时令正尧止住了身形。

    “这个猫声怎么如此的让人毛骨悚然呢?”袁海云的心中都不由地一阵胆寒,夜深人静,真的挺吓人的。

    正尧撇头,皱起了眉头,一副沉思状。少顷,他才抬起头,似乎打定了什么注意一样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似乎正尧想到了什么一样,于是便拉着袁海云,往猫叫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喵——!”

    比之之前的那一声叫更加的凄惨,更加的痛苦,仿佛有什么人在折磨一头猫一样。

    “咦,这个声音不就是从我们所住的厢房那里传来的么?”走到花园中的时候,袁海云终于听清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嗯,没错,此事有些蹊跷,我们现在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正尧说完,立即加快了速度,直往那北厢房而去。

    月光渐渐暗淡,而那空中的月亮也逐步开始移动,被一团黑云给遮了起来,只露出一抹小小的角。风势越发的大起来,花园中的花卉和树木都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正尧和袁海云两人走在路上也不禁阵阵感到寒颤。

    走到北厢房,又传来一阵惨叫之声,正尧和袁海云两人都再次止住了脚步。

    “声音是从周冰屋子里面传出来的,难道…”

    正尧顿时眉头紧锁,心道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

    袁海云点点头,觉得这个猫叫实在太过奇怪,而且还是周冰房里传出,此事定有蹊跷,于是两人快步走到了周冰房门口。

    砰砰砰!砰砰砰!

    “周兄,周兄你没事吧!”

    正尧一边拍着房门,一边在屋外喊着。

    袁海云则是再次运用方才学会的捅破窗户看屋里的那招,把眼睛凑到了洞口往屋里看去。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好像有些不妙,突然没了声息。”袁海云感觉事态有些严重起来,立即将自己所看到的和所猜测的都说了出来。

    听袁海云这么一说,而周冰在屋子里面也没有回应,正尧断然明白里面出了状况,旋即伸脚一踢,想要破门而入。

    “砰!”

    门瞬间被正尧踢开,正尧和袁海云两人便踏步冲进了屋子。

    袁海云用火折子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透过昏暗的灯光和月光,依稀可以见到屋子里面显得有些混乱,而周冰则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旁还有一只同样一动不动的猫。

    “周兄!”正尧飞一般的冲了过去,扶起了周冰。

第六十九章 无色无味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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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袁海云点亮火折子之后,周冰的厢房才渐渐的有了光亮,这时,正尧才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形。

    屋子里面有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屋子;屋子里微微显得有些混乱,床头以及旁边的桌椅都有被动过的痕迹,但是却并不严重;旁边的那头黑猫侧躺在地上,嘴口大张,怒目圆瞠,狰狞可怖;周冰则是瘫软在正尧怀中,气息微弱,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海云,怎么样?”眼看袁海云急速的冲了过来,拿起周冰的手腕就开始把脉,正尧于是迫切的问道。

    袁海云没有答话,而是继续专注的号脉,同时,另一只手在周冰的眼睛,鼻子,嘴唇,上翻动了一番,然后以一种十分疑惑的表情看着正尧道:“奇怪,这个脉象…”

    “到底怎样啊?”正尧此刻倒是像是平日里的袁海云,而袁海云却如同正尧一般,两人换了位似的一个卖关子,一个瞎着急起来。

    袁海云顿了一番,沉吟之后,看着正尧说道:“情况不容乐观,现在我先用银针把他的筋脉暂时封住,待会儿我便回蜀州会馆拿工具,需要做深一步的检查。”

    正尧点点头,然后立即起身,抱起周冰,往韩府大院里面跑去。这件事事态有点严重,必须让韩国仁知道才行。

    袁海云紧跟在正尧后面,一路叫喊,一路奔跑,不多时便来到了韩府大厅,而韩国仁以及宁安等人也都纷纷赶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了?”朱禄颖疑惑的看了看正尧,又看了看正尧怀中的周冰,不解的问道。

    然而平时话最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宁安此刻却变得异常的安静,似乎她知道了些什么一样,然后镇定的看着袁海云道:“袁公子,周公子他怎样了?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直觉告诉宁安,周冰现在的状况很有与他们将要查的事情有关联,毕竟周冰很有可能就是韩府家业的继承人,而且今天的这件事又在韩府里面发生了。

    “现在情况有些不明,刚才我为周兄进行了简单的号脉检查,发现他的脉象有些紊乱,但是又不像是中毒的征兆,具体详情,待我回蜀州会馆把药箱工具拿来,作进一步的检查才能有结果。”袁海云一五一十的说道。

    袁海云可是号称妙手小医仙的大夫,他说的话自然很有具有权威的。然而对于他来说第一次检查都不能检查出什么,这不得不令众人对周冰的状况有些担忧堪虞。

    “那好,有劳袁公子速去速回,韩某在此拜谢了!”

    韩国仁焦急的说着,整个人就差跪在袁海云面前。

    “韩叔叔不必如此,身为医者,自然要救死扶伤,诸位在此等候,在下很快便回。”说完,袁海云立即做了一个告辞状,然后转身出门,往蜀州会馆而去。

    正尧立即将周冰报到了内屋的床上,然后示意旁人准备水和毛巾,完后一众人则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虑不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携着一个小木箱子的袁海云再次出现在了韩府,而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张诚和柳彦。

    “闲话少说,赶快救人。”

    正尧立即走到袁海云面前,认真的说道。

    袁海云点点头,然后径直往床头走去。柳彦和张诚两人都会意的给正尧点点头,同时也向宁安等人打了一个眼色,示意打招呼。

    “想不到三弟在韩府竟然会遇到这等事情,我们之前还以为三弟在这里逍遥快活把蜀州会馆给忘了呢。”柳彦半开玩笑的说着,一旁的张诚也是讪讪的一笑。

    “唉,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正尧可不是张诚柳彦想的那般过的轻松惬意,自从来到韩府之后,正尧可就没有消停过,首先遇到韩国仁大吐了一番苦水,说明意图;然后又到韩琛的玉器行与韩琛交谈,探听口风;接着又到韩记银号与严皓发生冲突,闹到京师提刑案查使衙门中去;在东苑与宁那坠湖,最后又发现周冰在房间中昏迷。这一切的一切听起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这才短短一日,竟然就发生如此多的事情,连见惯大场面的柳彦和张诚两人也都不由暗暗咋舌。

    袁海云在床头耐心的施针,正尧在一旁一一的对柳彦和张诚讲诉这一日所发生的事情,大约持续了一刻钟,袁海云这才收回工具,检查完毕,不过袁海云的脸上除了微微有些疲倦之一外,还有了一丝犯难之色。

    正尧和一旁的韩国仁众人见状,脸上都出现凝重的愁容。正尧立即走了过去,定了定神,对着袁海云轻声说道:“怎样?到底周兄是什么症状,有无生命危险?”

    袁海云往一旁走了两步,旨在不想打扰到周冰休息。

    “经我方才一番查验,发现周兄全身并无大碍,只在手臂上有几丝抓伤的痕迹,这几丝痕迹应该就是那头白猫抓伤的。不过奇怪的是导致周兄昏迷的原因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哦?”众人均是一惊。

    袁海云张望了一番,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周冰,继续道:“我怀疑周兄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沾染了曼陀罗毒。”

    “无色无味曼陀罗?又是蒙古草原上特有的?”柳彦不仅皱了皱眉,撅着嘴说道。

    “《本草经》记载:‘曼陀罗花,又名风茄儿,山茄子。生北土,人家亦栽之。春生夏长,独茎直上,高四五尺,生不旁引,绿茎碧叶,叶如茄叶。全身是毒,花子最强,嫩叶次之,干叶最弱。’而据民间一些偏方记载,将花子捣碎研磨成粉状,稍加稀释,有麻痹功效。周兄所感染的应该就是这种毒,不过这中毒性绝非一般稀释过后的,其感染途径也非比寻常,若不进行仔细检查,一般的大夫很难判别出来。”袁海云显得很严肃,看来此事确实有点严重。

    蒙古特有的曼陀罗竟然出现在了韩府,这不得不让正尧众人感到有些蹊跷。正尧到现在已经与蒙古有关的人或者事打了三次交道,第一次是在飞云山遇到了化尸粉,再次又在京城温香玉苑遇到蒙古人安波尔沁,现在又是曼陀罗,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但是仔细想来,这会不会与蒙古俺答部落有关呢?

    正尧想到这里最终还是打住了,毕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周冰的情况,于是正尧对这袁海云说道:“那现在可有解决之法?周兄会否有生命危险?”

    看着周冰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也很微弱,正尧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虽然周冰与自己的交情不深,而且之前还曾发生争执,但是现在相处下来之后,觉得周冰为人不错。在加上韩国仁说过他的身世之后,也觉得有些凄惨,不由地,正尧对周冰还是多了一些关切之情。

    “对对,冰儿他可有生命危险么?”韩国仁也凑了过来,双眼尽是期待和祈求之意。

    “还好我及时用银针止住了几大要穴,没能让毒扩散,不过如果想要让周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日。”

    “那就好那就好!”韩国仁终于展开了愁容,长吁了一口气。

    待一旁的正尧也以为可以轻松的时候,却见袁海云依旧显得有一丝犯难的说道:“不过我将要开的药方里面的一味药却是很难找到,韩叔叔可要有心里准备,如果找不到这味药,周兄即便醒来也只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一味药?那是什么?”众人不禁再次疑惑的看着袁海云,难道还有什么药连京城首富韩国仁也买不到的?

    “不错。这味药就是血灵芝。而这血灵芝十分罕见,据闻天山每十年才会出现一株,而为期只有前后十日,若想采之须得冒着寒冬大雪,步行到天山之巅采集。所以,此种人间难得的珍贵灵药,确实难找的。”袁海云显得颇为无奈,这种珍贵药材,莫说一个普通的商人家中,就是靖王府中也难有的。

    听袁海云说完,众人都陷入了沉思,韩国仁本来放松的眉头又再次紧锁起来,而一旁的朱禄颖也好,宁安也罢,对于这血灵芝,确实未曾听闻,想要出一己之力,也办不到。就连一向闲适自若的正尧,此刻也开始有些犯难起来。

    “诸位毋须担心,我有这味药!”

第七十章 韩琛回府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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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到了门口,却见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俊。

    只见此刻的唐俊一脸的镇定,手腕和衣角上依稀有几纹黑黑的毛线,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钻过沾染的。

    一个晚上都未曾见到唐俊的身影,而这个时候唐俊却突然出现,这让人顿时感到一阵疑惑,这个唐俊的行迹未免有些太过诡异了些。

    韩国仁听唐俊如此一说,之前皱起的眉头又送了开来,立即走到唐俊面前,轻声说道:“快,俊儿快将血灵芝拿出来让袁公子对症下来。”

    从韩国仁的神态表情以及说话微带颤抖的声音,不难看出韩国仁对周冰是多么的关心,这也不由地让正尧心中有点驿动:难道韩琛所言的是真的?周冰果真是韩国仁的私生子?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不是该考虑的范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将周冰救醒,问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那感觉微微点头,对着韩国仁说道:“舅父不必担心,我想冰弟不会有什么的。”

    说完,唐俊立即走到袁海云面前,从怀中取出了一包粉末,递给了袁海云。

    袁海云诧异的看了一眼唐俊,然后接过粉末,凑到鼻尖闻闻:“嗯,就是这个味道,好,现在有了这味药,相信周兄不出三个时辰就会苏醒,诸位现在可以先回去歇息了,我看大家都脸上也或多或少都有了倦意。”

    说完,袁海云随即开了个药方子给一旁的韩国仁,示意他照此方子进行抓药。

    “那好,就有劳袁公子了!俊儿,。我现在就派人去抓药,你带几位朋友先回去歇息吧”

    韩国仁感激的看着袁海云说道,然后将药房递给了一旁的下人,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仍旧昏迷的周冰,才缓缓转过身,往屋外走去。

    “是,舅父。”

    见韩国仁离去,众人也不愿多加打扰,于是也都纷纷离去,屋子里便只留下周冰一人。

    正尧和袁海云在唐俊的带领下,再次往东苑的居所而去,与之同行的还有柳彦宁安等五人。

    “呆子,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走在路上,宁安凑到正尧身前,轻碰了一下正尧的手臂,悄悄说道,看来宁安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此事容后再说,现在先回去睡觉吧。”

    正尧打了一个哈欠,示意自己困了,于是宁安只得悻悻地与朱禄颖小曦三人往自己的住所而去。唐俊对正尧几人寒暄了一番,同时也为张诚和柳彦两人安排了与正尧挨在一起的厢房里面住下,然后就往自己的卧房而去。

    待唐俊离去之后,正尧四人却并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往隔壁周冰之前所住的卧房走去。

    “三弟如此神秘般的到这间屋来,到底有何目的呢?”柳彦对整件事情并不了解,但是见正尧没有跟宁安说,而且还等着唐俊离开才悄悄进屋,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咱们先看看,一会儿再细细说。”正尧径直走到床头上,然后紧紧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那头死黑猫。“海云,你看看。”

    只见正尧将死黑猫提在手中,移向了袁海云。

    “此猫面目狰狞,唇口大张,两只前爪伸出,分外有力,应该是极度凶恶的饿猫。咦?这是…”袁海云说着把手伸到死黑猫的前爪上,定睛一看,似乎有所发现。

    正尧点点头,道:“没错,我也觉得这猫很奇怪。首先,这乃是韩府大宅,怎会有如此凶恶的饿猫呢?其次,这猫的两只前爪上面的指甲分外的干净,这与一般在地上爬行的猫完全不同。而我仔细一看之后,竟然发现这指甲上面其实是被人涂抹了东西的。”

    “涂抹了东西?”柳彦和张诚来两人都不由诧异的看着正尧,心中则是一团不解。

    袁海云笑了笑,立即接过话来道:“这指甲上涂抹的就是生长于蒙古特有的曼陀罗,相信周兄之所以昏迷,是有人早有预谋的。”

    “预谋?这又从何说起?”

    张诚没有想到,这才一日不见袁海云,怎地他就变了一个样似的,大有正尧的作风,不禁接口问道。

    “我怀疑之前的三位公子应该也是中了这种曼陀罗花之毒,而这种稀有的毒会通过细小的伤口感染到,在短时间内会有心跳停止,脉搏减弱的征兆,如不仔细检查是很难发现的。而如果长时间无法对症下药,那么感染者轻则醒来以后全身毫无知觉,口不能言,俨然一个活死人;重则毒气攻心,回天无力。我想当初的三位公子其实根本就没有死,只是昏迷导致不省人事,结果…”

    袁海云将自己所分析的都说了出来,倒是让一旁的张诚和柳彦一阵另眼相看,想不到平日里反应最慢的袁海云,今日竟然变得如此会推理,实在有点感到意外。

    正尧听着袁海云的分析,不禁再次点头,然后又道:“没错,这也是我所认为的。而且眼下我发现了最有可疑的两个人,一个是至今还没有出现的韩琛,一个是东苑的主人唐俊。”

    “三弟所言,想必经过了一番斟酌,不知三弟为何会怀疑此两人呢?”张诚插口道。

    一旁的袁海云和柳彦也看向了正尧,看来他们也很想知道正尧为什么会怀疑这两人。

    “第一,韩府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韩琛竟然连照面也没有打过,这点于理不合;第二,唐俊再三挽留周兄再次留宿,结果就出了状况,这件事与他无关的话,实在有点说不通;第三,两人都是韩府的人,而且都有想要夺得韩府家产的动机,如此一来,之前的三位公子也好,现在的周冰也罢,这两人应该脱不了干系。”

    正尧放下手中的死猫,缓缓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柳彦立即追问道。

    正尧摇摇头,对于此,他暂时还没有好的办法:“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过至少眼下已经有了眉目,我们便可以暗中查探。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现在回去睡一会儿,明日再在府中调查一下这两人,看看他们俩人平时在生活上都有哪些习性癖好,在公务上有哪些不妥的地方。”

    袁海云也点点头,也只能这样,毕竟现在还没有掌握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于是众人便就此回房,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待第二日一大早,宁安等人就在屋外吵闹着,将在睡梦中的正尧等人给搅醒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好起床穿衣,稍作洗漱,然后出门。

    刚刚走到韩府大厅,准备去吃早点,结果就撞见一脸睡意的韩琛从大门外走了回来。

    “给我站住!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韩国仁略带微怒的说道,周冰昨天晚上不省人事,他这个做哥哥的不仅不关心,竟然连家都没有回来,也确实让韩国仁有些生气。要知道,韩府就只有韩琛一脉单传了,韩国仁对韩琛的严厉自然要强过周冰唐俊等人,如此一来,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二叔。”韩琛软绵绵的回了一声,也你不在意韩国仁是否是生气,然后拖着身子往内屋而去。

    “你冰弟现在还昏迷不醒,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他么?”韩国仁提高了分贝,心中的气愤自然不言而喻。

    唐俊见势不妙,立即走到韩琛身前,嘀咕了两句,只见韩琛又打了一个哈欠,睡意似乎真的很浓。

    “哦,知道了。”韩琛也没生气,调过头,然后往韩国仁指的方向,向着周冰的病床走去。

    见此情况,韩国仁不禁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句:“真是个没出息的人。”

    将韩琛扶进内屋之后,唐俊又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到韩国仁面前,轻轻说道:“舅父不要生气,我想表哥他最近因为玉器行的事务太忙才导致没什么精神,方才我已经跟他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现在已经很关切的去看冰弟了。”

    眼前的一切,正尧等人也都自然而然的看在眼里。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韩琛摆明昨晚就是一夜没睡过,至于做了什么,那就有待斟酌,显然唐俊越是这么说,越会令韩国仁生气,这唐俊的用意自然可想而知。

    而昨天晚上韩琛究竟去了哪里,他与昨晚的这件事有没有关系,那就有待商榷,不过总的说来,这件事情却是越发的有些扑朔迷离了。

第七十一章 叔侄交恶起冲突

    吃过早点,袁海云再去周冰的房间为周冰检查了一番,在为周冰服了一副药之后,周冰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正尧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有何蹊跷之处?”韩国仁坐下来,为众人泡了一壶茶,然后一脸愁容的看着正尧,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与以往自己三个孩子的离奇死亡是有关系的。

    正尧端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说道:“韩叔叔,其实这件事也确实挺蹊跷的,小侄想知道,你这韩府可曾有人养了一只黑猫,可曾有人去过蒙古?”

    说完,正尧不忘往唐俊和韩琛看去,这么一看,似乎另有深意。

    “猫?蒙古?正尧说笑了,我韩家虽然是做生意的,但是朝廷禁令,不得与蒙古互通生意往来,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蒙古,至于养猫之说,我这就不大清楚了,家里面的事情,其实我很少过问的。不过一般来说,我韩府的人都没什么时间在家里,也根本没时间去养猫。应该是没有的,不过暗地里有谁在养,那我就确实不知了。”

    韩国仁说的是实情,自明朝建立以来,大明与蒙古想要互通贸易每年都是有限额的,一般的商人根本不可能与蒙古人做成生意,而要去蒙古也需要特批的批文才行,他韩国仁虽然生意做的大,但是还真的没有去过蒙古。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唐大哥了,你的血灵芝是如何得来的呢?”正尧随即把目光看向了唐俊,眼神中则是充满了凌厉与疑惑。

    “李兄莫不是怀疑我吧?冰弟可是与我情同手足,我怎么会加害与他呢?”唐俊顿时显得有些不高兴了,显然对于正尧的这个眼神他很不适应。

    一旁的韩琛这时似乎也睡醒了一样,瞥了正尧一眼,道:“原来李公子早与我二叔便认识,想来昨日来我玉器行不是买东西那么简单,而是在对我暗访着什么吧。而现在你这样看着我表弟,摆明怀疑我表弟,这两点我希望李公子要作出合理的解释!”

    韩琛的口气乍一听仿佛是在为唐俊鸣不平,然而他的真正用意正尧岂会不知?估计这两个表面上看起来很要好的表兄弟,在暗地里不知道争斗较劲了多少次,方才唐俊的一番举措与现在韩琛的一句话都有异曲同工之意。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好奇问问,并无他意,两位多虑了,如果觉得不好开口,可以不作回答。”正尧抿嘴一笑,不过这一句“不好开口”可谓是寓意斐然,着实让唐俊怔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之前有一位客人在我的银号里面贷了一笔款,他就拿了这包药粉来做抵押,当时我自然不肯,后来才知道这乃是传说中的血灵芝,我想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得着的地方,于是就收了下来。可是之后这位客人便不知所踪,而这血灵芝就留了下来。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得以救了冰弟。”

    唐俊一脸轻松的说道,似乎真如他所言。

    “对,我可以作证,表弟所说的是真的,那个客人还在我的玉器行里面买过几样玉器,说要带回什么什么堡的,我相信表弟说的是真的。”韩琛立即拍着胸脯说道,显得很是仗义。

    但是韩琛的这么一句话却让宁安顿时反应过来,立即诧异的问道:“什么什么堡?据我所知,蒙古的地名就是什么什么堡的占多数,难道这个客人是来自蒙古的?”

    “额…应该是吧。”韩琛尴尬的回到,然后撇头看了看一旁的唐俊,大有无辜之意。

    这些伎俩正尧自然明白,摆明了韩琛就是想告诉正尧唐俊和蒙古人有过接触,毕竟那曼陀罗是蒙古特有的,如此推敲,那唐俊便很有可疑。不过倒不是韩琛想要帮正尧,而是他出于个人私心,试想唐俊如果被告知是凶手,那么对于自己是大大有力的。

    “你给我少说两句,又没有问你,你插什么嘴!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最近几个晚上你都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见人影?尤其是昨天晚上,叫陈伯通知你竟然找不着人。”韩国仁一看到韩琛就来气,他现在可是越描越黑,令他更加感觉恨铁不成钢。

    “没有,我最近几个晚上都在朋友家,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问陈公子。”韩琛有些窝火的说道,现在分明在讨论唐俊,竟然又扯到自己身上,这不是搞针对是什么。

    看着韩琛那随意的表情,韩国仁又是一阵愤怒:“你这个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醒一些?你若是能够赶上你冰弟的一半,我也会安心了!你没有家么?成日不在家,难道家里人会虐待你不成?”

    因为之前见到正尧原来和韩国仁认识,韩琛便明白这个二叔竟然怀疑自己,自然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然而回来之后又被韩国仁呵斥的不停,现在刚刚说了两句话,韩国仁又开始针对自己,韩琛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二叔!你不要你是我的二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家?不,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只不过困人的囚笼罢了!且不说其他,这么些年来,你可曾有对我像对你那个义子好过?你可曾真心的关心过我,让我有感受到家的温暖?我告诉你:没有!你可要知道,我才是姓韩的!我才是韩家唯一的血脉!而你,你却一直视他为心肝宝贝,难不成他是你的私生子?”

    “啪!”

    “你…你这个畜生!”

    韩国仁想也不想顺势一个耳光便打了过去,声音之响亮,让周围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只见韩琛的左脸上赫然的出现了五道指印,而此刻的韩国仁则是咬牙切齿,愤怒不已。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长这么大你竟然打我?”

    一个近乎三十岁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确实显得有些失面子,这让韩琛不由地一阵咆哮,怒目圆瞠,寒气逼人。

    正尧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而这个韩国仁似乎对韩琛也太过严厉了,一时之间也都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琛儿…”打完之后,韩国仁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作了什么,一脸愕然的看着韩琛,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我是畜生!早在我爹死的那年我就成了一个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畜生了!这么些年来,在这个家里,我感受不到一丝亲情的温暖,过的还不如一头猫。没错,那头黑猫是我养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一头小猫入睡也足够让我觉得幸福快乐了,至少小猫能够静静地听我说话。而你呢?每天只知道叫我打理生意,管理那间破玉器行。每次想与你商量韩家产业问题,扩张问题,你都会以各种经验不足,各种踏实干好玉器行的事情为由将我拒绝,从来不认真听我的意见。而周冰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如此的不公平,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家么?我想问你,你可有当我存在过?你可认真的考虑过我的感受?是,我是畜生,那你就畜生都不如!”

    只见那韩琛立即站起来,单手指着韩国仁,怒斥怒喝的说了一大通,像是在诉苦,又像是在发泄,像是在埋怨,又像是在咆哮。

    听到此处,正尧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韩琛会那么的恨他的二叔,为什么会认定周冰是韩国仁的私生子,在家里面受到完全不公平的待遇,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有意见的。

    “嘘…别说了,别在说了,舅父会生气的…”

    唐俊微微走到韩琛身旁,拉了拉韩琛的手臂,看起来像是在劝慰,然而在正尧看来,这个唐俊分明就是在继续火上浇油。

    “让开!”韩琛猛地一把甩开唐俊的手臂,然后继续往韩国仁走来,“既然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又在当初把我收留下来?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这里?既然如此,那我没什么顾虑的了,从今以后,你我叔侄关系就此断绝!告诉你,你那三个死鬼儿子死有余辜,因为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不公平造成的!”

    “你…你…”

    韩国仁没有想到韩琛竟然会如此对自己,一口气突然接不上来,随即便晕倒了过去。

    “韩叔叔…”

    “舅父…”

    正尧和唐俊两人都纷纷冲上前来,一把扶住了韩国仁。

    “快,赶紧扶到床上躺下。”袁海云立即催促说道,此事确实可大可小。

    正尧和唐俊两人也没有犹豫,同时迈着大步,急匆匆的往内屋跑去,柳彦宁安等人则是紧跟其后,最后只留下韩琛一个人留在原地喘着大气,发着愣。

第七十二章 孰神孰鬼欲得解

    韩国仁的突然晕倒令整个韩府上下再次慌乱起来,还好有袁海云在,对韩国仁一番把脉之后,得出只是一时气不顺畅,并无大碍的时候,才终于得以平息。

    唐俊此刻倒像是个孝顺的孝子,守在韩国仁旁边悉心的照顾,让宁安一众人也不得不对其进行一番赞赏。而那刚刚与韩国仁吵完架的韩琛则是坐在一旁,半晌也不说话,似乎他也对刚才过激的言语感到懊悔,但是碍于面子,又不想立即就去对韩国仁道歉。

    正尧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过,此刻他却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很快就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趁着韩国仁暂时还未醒转过来,唐俊和韩琛两人也都无暇理会正尧等人,于是正尧立即开始悄悄的进行分工安排。

    袁海云负责在韩府里的所有花园花圃进行搜索,看看有没有种植曼陀罗花,如果有,此事看来就暂且与蒙古无太大关系,如果没有,那意味着此事已经延伸到了另一个高度;柳彦和张诚负责在韩府上下打听有关前三位少爷的事迹,同时也问问与韩琛和唐俊两人的事情;而至于正尧…

    一切安排好,正尧等人便开始行动,留下宁安等人在一旁陪着韩琛和唐俊。

    不到中午,正尧四人便完成了相关事宜,而这个时候周冰和韩国仁两人也都醒转过来,坐在大院里面的凉亭里呼吸着新鲜空气,与之陪同的自然还有唐俊等一帮人。

    “韩叔叔,周兄,你们都醒啦。”正尧一脸悦色的走向了凉亭,而宁安这时却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正尧,直觉告诉她,这个呆子应该有了收获。

    “原来是正尧啊,来来来,坐下说话。”看见正尧面带微笑的回来,韩国仁心中也不禁有了一丝想法,对于正尧的做事风格,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或许,萦绕自己这么的问题终于可以获得解答。

    不过此刻的韩国仁也没有再做生气状,而一旁还坐着韩琛和唐俊两人,看来之前两人吵了一架之后也总算又和好了,毕竟叔侄俩又没有隔夜仇,几句话就应该处理好的。

    “李兄。”周冰这就要起身,但是脚下还是微微有些不稳。

    袁海云见状,立即凑上前去,扶住周冰,先后与周冰韩国仁两人把了一下脉。

    “嗯,韩叔叔和周兄两人已无大碍,需要做的就是进行恢复性调理,可不要轻易做大的活动,以免伤身。”袁海云点点头,面带微笑的说道,对于一个医者,最开心的自然是看见自己的病人病情好转。

    “嗯,谢谢海云。”

    “谢谢袁兄。”

    韩国仁和周冰也先后对袁海云表示了一番谢意,毕竟袁海云确实帮了不少忙,出了不少力。

    “嗯,既然周兄已经醒来,那正尧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尧此刻显得很镇定,走上前来,严肃的道。

    周冰闻言,随即一顿,稍稍作平复之后,才缓缓道:“其实昨晚也没什么,只是正当我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猫落在了我的床头,双目大张,满脸凶恶之相。当时我并没想太多,随即用手打算将那黑猫赶出去,不想那黑猫竟然伸手抓了我一把。我顿时觉得好痛,只见手臂上出现了几条长丝,心中不免来气,于是就起身用脚一踢,将其踢飞,而没想到的是那黑猫竟然还要反抗,又跳到我身上再次将我抓伤,接着我再来一脚,只见那黑猫撞到一旁的桌凳,终于不在反抗,而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晕了过去。”

    很明显,周冰对于当时的情况记忆犹新,想来他也受到了惊吓,在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当然,一只长相面目狰狞的凶猫大半夜落在自己的床头,是个人都会有惊恐的表现。

    “那周兄可知道这凶猫是怎么来到你屋子的呢?还有,周兄入睡之前可有发觉什么异样?可曾吃过什么腥腻的东西?”正尧立即追问道,虽然在很多人看来都不知道正尧问这些是为了什么。

    听正尧如此一问,韩琛和唐俊两人都不由地看了看正尧。

    却见周冰则是摇摇头,道:“昨晚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常,而我睡之前就只吃了一碟韩大哥从海商那里带回来的海上特产叫什么鱿鱼的,不过味道还确实不错。怎么了?李兄难道认为这些都与我昏迷有关?”

    说完,周冰便把目光看向了正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我明白了。”

    听完周冰所言,正尧便淡淡的说了一句,这让众人再次一阵惊讶:正尧到底明白了什么?

    “正尧你想到了什么不妨直说。”韩国仁轻碰了一下正尧的手臂,像是做了什么大的决定一样说道。

    “喂,呆子,你明白了什么就快说呀,要急死人啊!”宁安最看不惯的就是正尧的这副德行,不过她却明白,正尧越是这副德行,那就表明正尧越发有料。

    面对众人那锐利且带着阵阵疑惑的眼神,正尧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着张诚和柳彦两人道:“大哥二哥,先说说你们的收获吧。”

    “嗯,我和二弟先后在韩府的各大花园、花圃进行了一般巡查,均未发现有任何有关曼陀罗或者栽种过曼陀罗的迹象,也问了府上的家丁佣人,也都从未听闻过有关曼陀罗的事迹。想来这曼陀罗绝对来自外边,而且据我和二弟推断,由于大明和蒙古并没有过多的贸易往来,尤其是这种稀有的有毒药材更是很难在大明出现,想来这曼陀罗一定是通过某位达官贵人传过来的。”

    柳彦将自己和张诚所打听的和看到的都说了出来,说完,一旁唐俊的面部肌肉顿时抽搐了一下,而韩琛虽然脸上没什么,但是两只脚却微微有些发抖。

    这一切自然看在正尧的眼中,不过正尧没理会两人,而是点点头,又看向了袁海云道:“海云,你呢?”

    袁海云会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在韩府打听了一些,才知道原来韩公子一直都悄悄地在养猫,而且就是那只死去的黑猫。平时韩公子都很少在家,于是便将黑猫关在屋子里,给它足够的食物。可是听说五天前韩公子与韩老爷吵了一架之后,韩公子便没有回来过,直到昨天晚上夜半时分,韩公子才悄悄从后门回到了韩府。”

    “什么?昨天晚上你回过韩府?”

    不仅是韩国仁,就连一直很淡定(当然,只是表面上而已)的唐俊也疑惑的看向了韩琛,任谁都没想到韩琛回来过。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回来过,那又怎样,你们不是怀疑我害的他吧!”韩琛指向了周冰,有恃无恐的说道。

    “如果不是你害的冰弟,那你为什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走?如果不是做贼心虚,那你怎么会夜半三更的从后门进来而且不告诉其他人?还有,你夜半回来冰弟就出事,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你养的猫,这点我想大家都想听听你该作何解释!”

    没想到,一向不大爱说话的唐俊突然间说了这么大一通,而且句句针对要害,铿锵有力。

    “你别血口喷人!我没做过!我回来只想喂我的猫,谁知道刚刚回屋便发现猫不见了,后来又听见有人在大喊大叫,我怕被大家发现我回来过,于是我便又从后门离开了。到今天早上觉得不妥,终于还是决定回来看看,结果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韩琛所言是真是假,不过从他那眼神可以看出他现在很不满,尤其是看着唐俊的眼神,却是显得异常的凌厉,仿佛可以穿透人心。

    袁海云见正尧给自己使眼色不必理会他们,继续说自己的,于是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后来我又问了几个家丁找到了当初为三位公子检查尸体的午佐,结果得出了一个结论:三位公子浑身柔软无力,手臂或者背部都有几丝细纹,但是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我想要说的便是这个午佐当初检验出来的其实按照常规来说是正确的,只不过在大明,很少有人听说过曼陀罗,更不知道这是一种毒,所以才不得辨认出来。如果当时及时医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说我养的猫杀了我三个兄弟,如今还伤了他?笑话,简直笑话,你们以为我是杂技团的训练师,会操控那些小畜生?荒谬!简直荒谬绝纶!”

    韩琛不由地再次将分贝提高了些许,直觉告诉他,这眼前几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那韩琛话刚一毕,却见一旁的唐俊一脸的怒意斥责道:“休的狡辩,如不是你,那你的猫又作何解释?还有,你别忘了,你可是一直觊觎韩府的产业,只要三位表兄弟一死,你就可以完全掌控家产了,哼,今日我总算看清你的面目了,现在你已经把目标瞄准了冰弟,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唐俊!你真的够阴险啊!哈哈哈哈!”韩琛突然张嘴一笑,嘴唇已然被牙齿咬破了些许,依稀可以见到丝丝血渍溢出,着实狰狞可怖。

    “你还好意思笑?你这个畜生,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负责!”

    唐俊已然按耐不住,站起身来抓住韩琛的衣角怒斥道。

    没有想到,如今竟然使得唐俊和韩琛两人狗咬狗起来,这倒是让一旁的宁安众人有些看不懂了。

    而端坐在中间的韩国仁则是完全黑着个脸,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自己当下唯有的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很有可能就是某害自己三个儿子的黑手,这点无论是谁也是很难接受的。

    “不错,你确实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第七十三章 也因情深也因恨

    就在这时,正尧突然站起身来,厉声的说了一句,顿时让众人差异万分,因为此刻的正尧指向的并不是韩琛,而是唐俊。

    这点让韩国仁和周冰也有些不明所以,双眼充满了疑惑,死死地盯着正尧,满是期待的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正尧微微抿了抿嘴角,然后从怀中取出了绿玉桃花扇,然后惬意的扇了扇,这让一旁的唐俊顿时坐卧不安,立即起身怒斥向正尧:“李公子,请你把手指向他,不要盯着我,你这样会令人产生误会的!”

    唐俊的表情很不满,对于正尧的这一番手势,他只能当作正尧指错了。

    “不,我说的就是你!”正尧淡淡的吐出了七个字,周围的空气瞬间如同凝结起来了一般,连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李公子,不要以为你是舅父的朋友,你和我说过几句话,就任由你在此胡说八道!我现在要你为你方才所言向我道歉!”

    唐俊不做相让,直面瞪着正尧,此刻再也没有之前的那般默不作声,一副娇气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却是如同昨日在一品锅看向王赞和文祥两人时的冷厉眼神。

    “唐俊,你不用在这里演戏了,其实我早就在怀疑你了!”对于唐俊的厉喝,正尧不仅没有作出忌惮之意,反而一边摇着桃花扇,一边惬意盎然的说着,丝毫没有感到压力。

    “什么?”

    众人再次为正尧所言震惊了,怎么会突然怀疑到唐俊呢?这个唐俊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才对。

    给宁安的感觉,这个唐俊人蛮好的,而且还很长情,对那个已经过世的意中人一直念念不忘;在公务上,也是做的兢兢业业,本来打算放假休息的,结果临时想到账目有问题还回银号处理;而在见到自己的银号被人泼了黑狗血的时候,唐俊又是那般的为银号着想,甚至不惜打人闹到官府去,如此有情有义,负责人的人,怎么会是正尧怀疑的对象呢?这点实在有些于理不合。

    不过正尧并没有理会大家的经验,而是看向了韩琛,道:“韩琛,你可记得昨日我们一众人在你的三楼雅阁所问过的事情?其实虽然你口中多是抱怨不满,但是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容易吐露真话的。你所说的唐俊是一个老实人,一点没错,但是他的老实也老实过头了,能够在一个破旧的银号里面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年,这点是一般人不能做到的。他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其实也是这十几二十年所形成的。其实,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看起来正尧并没有说唐俊的问题出在哪里,对于正尧的话,众人也显得有些懵懂不明,只得干看着正尧。

    “对,你说的没错,唐俊这个人最会在人前演戏了!”这个时候,韩琛不忘落井下石,立即把矛头指向了唐俊。

    “那又怎样?我这样又有什么问题?”唐俊立即反驳,义正严词的让人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正尧摇摇头,没有理会唐俊所言,继续说道:“昨日,我和海云都去过你的卧房,却发现你根本就不在房中,而那个时候正是周冰遇害的时候,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这件事与你有关。”

    “我不在屋里也很正常,我昨晚上出恭去了不可以吗?”

    “先不谈这些,今日趁着韩叔叔昏迷之际,我又到了你的卧房之中,却在无意中发现了这枚刻着名字和日期的红玉手镯。”说着,正尧又从怀里取出一枚小指粗细的红玉手镯,清晰可以看得见上面刻了一个“蕙”子和“五月初三”,然后又继续说道:“今天正好是五月初三,凌晨时分你又不在,分明与这枚手镯有关。后来我到各处打听,原来那个蕙蕙的死祭就是五月初三!我不排除你昨天晚上是去拜祭她了,但是我更可以肯定的是你是在进行一件可怕的复仇计划!”

    “复仇计划?”

    正尧所说的这个复仇计划确实有些骇人听闻,竟然是一个复仇计划,那这个唐俊也真的够处心积虑的。

    “没错,我在他的屋子里还发现了一枚玉佩,不过这是之前拿的,也就是在看到这枚玉佩的时候,我才开始正式怀疑你的!”正尧单手指着唐俊,十分肯定的说道。

    唐俊更加有些纳闷了,玉佩?难道就是自己藏在大木箱子里面的双龙玉佩?

    “哼!想不到你一介书生,竟然做贼!今日我非告官将你法办不可!”唐俊狠狠的吐出了几个字,俨然对正尧已经恨之入骨。

    对于唐俊的这番做法,正尧自然早就猜到了,不过他却没有在意,继续说道:“错,我并不是偷的,只是我觉得这件东西是有力的证据,如果不拿到,很难将此案了解。而且,事实也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韩叔叔,你看看,这件玉佩你可认识?”

    “咦?”韩国仁立即将那玉佩拿到手中,把捏了一番之后,似乎发现了什么,立即有些激动的说道:“这…这不就是当日我和周大哥一同在那个乞丐身后捡到的双龙玉佩么?当时我们就是靠这个起家的!想起来,也真的很惭愧,当初其实我们也有些自私,并没有将其归还,就私自拿去典当,后来想要归还却找不到人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块玉佩就不翼而飞了,不过我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个东西也不是自己的,真没想到,竟然是你拿了去!”

    “舅父,你听我说…”

    正尧看见唐俊那死不悔改的样子,不禁再次摇摇头,道:“唐俊啊唐俊,到了现在你还在演戏,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今日我拿着这块玉佩去各大当铺去问了,结果发现曾经有一位女子就在寻找一枚与这款一样的双龙玉佩,几经查问,却发现原来那女子就是经常和你一起的卢蕙!很明显,那一块玉佩真正的主人应该就是卢蕙父亲!我猜想你绞尽脑汁的想要帮卢蕙找到玉佩,结果竟然发现玉佩就在韩府里面,当你高高兴兴的准备去将玉佩物归原主的时候,却不幸遇到了那次争斗,结果你的父母,你的姑父姑母,还有卢蕙,都在里面丧生。如此一来,你就把所有的悲愤都转化到了韩叔叔身上,因为你觉得一切都是韩叔叔得罪了**的人才让你家不成家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俊听完正尧所言,并没有答话,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是那般的灿烂,似乎这么多年来,他都未曾如此开怀的笑过一般。

    “你不要否认,我还有证据!昨天晚上,我和海云其实在屋子里就已经听到了屋外有动静,而且还问道了一股很浓烈的腥味,想来,那是你从门口走过。于是我们便决定去你的屋子看看情况,结果果然发现你不在!后来问府中的人,才知道,你夜半的时候,曾经慌慌张张的往西苑韩琛公子所住的居所去过,临走时,手里还拎着东西,我猜那东西就是那只凶猫!”

    “呆子,你这些都只是猜测,定不了他的罪的!”宁安立即插口说道,没错,这些都不过是正尧的单方面想法而已。

    “是的,但是,当昨晚他拿着血灵芝出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却出卖了他。当时或许你们没有注意,但是我却看的仔仔细细的,他的衣袖和衣角都沾染了一些黑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黑毛就是那只黑猫上面的毛。

    “其实整件事是这样的:唐俊一直对卢蕙和家人的死耿耿于怀,他认为是韩叔叔所造成的,所以他要报复,他要杀光你韩家所有的人,然后倾吞所有家产。于是便开始了他的杀人计划,当然,这个杀人计划必须周详,否则一旦被人识破,自己就无法彻底报仇!于是首先第一步就是不亲自动手,要借刀杀人!不知道在什么,他发现韩琛有养猫的习惯,而经常又把猫放在屋里,不让他人知晓,于是他就有了一个用猫杀人的想法。”

    “用猫杀人?”不得不说,正尧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连这点都能想出来。

    “没错,就是用猫杀人!在猫的指甲上面涂抹一种稀有的蒙古曼陀罗毒,然后故意将猫食拿走,让它饿上一段时日,接着便是对付三位韩公子,用同样的手段,把猫引到三位韩公子的卧房之中,然三位韩公子临睡之前都会吃韩琛从外面带回来的鱿鱼丝,这种腥味十分重的东西,饿猫闻到之后自然会扑上去,只要被饿猫抓伤,就会晕厥过去,如同周兄之前那样,如果发现不及时或者救治不及时,便会死去。这样悄无声息的就可以将人杀死,你确实很聪明。这次你还是用同样的伎俩,不过你却没有想到周兄反应够快,而且体力也比之前三位韩公子要好一些,更没有想到海云会如此及时感到,他还懂得如何医治。当时你肯定在屋后听我们说话,你怕事情败露,到时候怀疑到你身上,于是你才故意献出血灵芝,以此来表明你是关心周兄,让众人不去怀疑你!”

    “唐大哥,你说,这…这都是真的么?”

    “俊儿…这是真的么?”

    周冰和韩国仁两人都有些心痛的看着唐俊,好好的一个人,回事正尧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为了情变得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么?

第七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笑

    正尧字字铿锵,句句中的,这是唐俊从未想到过的,而正尧所说的就如同一放映机在眼前把那些支离破碎的残片和似乎都快遗忘的记忆给放了出来,让唐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入非非。

    一旁的周冰也好,韩国仁也罢,乃至是韩琛,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唐俊会杀人?唐俊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做一个什么报复计划?这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平常的唐俊是那样的寡言少语,行为举止也是那样的儒雅,往往很多时候,还会作出一些女人才有的反应,而现在,要说他会杀人,韩府上下的所有人都是很难接受的。

    “其实很简单,他在多年孤独寂寞的思念之中,俨然已经形成了一种病态的心理,这种病态心理会驱使他做出一些一反常态的举措。时而暴躁,时而温顺,时而沉默,时而发怒,这种现象完全是因为他自身都无法控制,当他看到别人快乐的时候,他就自内心发出一种妒忌心理,而这种妒忌心理足以让他燃起报复的**,继而杀人。而他认为自己一切的悲剧完全都是韩叔叔你造成的时候,他就开始关注你身边的人了。三位公子都是在满十六岁那日被杀,想必十六岁当日三位公子是很开心很幸福的,但是在唐俊看来,这一切一切似乎都是在对他进行讽刺嘲笑,这让他如同着了魔似的,开始了他的杀人**。至于周兄,那完全是个意外,或许是因为韩公子的无心之举,说周兄是韩叔叔的私生子,这便更让周兄陷入了危机。”

    此刻的正尧俨然不只是一个破案专家,还是一位心理学家,竟然连对方内心的想法都能够洞悉清楚,确实不简单。而这一切又让身旁的宁安顿时怔了一下:那个聪明睿智的李正尧又回来了?

    “俊儿,你快说话啊!你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韩国仁显然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如今的场景,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一个家四分五裂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有钱,然而现在的一切却不得不让他感到心痛,感到心凉,因为正尧所言基本上找不到任何说不通的地方。

    “表弟,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韩琛一脸愤怒的说道,从他的口吻之中,很难判断出对于唐俊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他是在落井下石呢还是感到痛惜。

    “够了!”唐俊突然发了狂似的大吼一声,顿时让正尧等人也不由地一惊,“对,没错,一切都是我干的!韩国仁,我告诉你,在韩家这么多年,我忍你,我由你,我尊你,我敬你已经够了!从母亲和蕙蕙死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有了全部的报仇计划,我一定要让你韩国仁家破人亡,无子送终!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唐俊竟然供认不讳,丝毫都没有狡辩之意,看来正尧方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触发了他心底的那块魔咒,让他已经开始无所忌惮的将一切全盘托出。

    “好啊!你终于承认了!我今天非把你送官法办不可!”韩琛立即冲上去,一把抓住唐俊的脖子,似乎恨不得一把将其拧断,以泄心头之恨!

    “放手!”唐俊猛地再一甩手,怒目圆瞠瞪了韩琛一眼,一个寒光让韩琛不由地往后退却了两步。“既然我敢杀人,我还会怕被官府抓住么?哈哈哈哈!”

    “唐俊,我问你,你的曼陀罗是哪里来的?还有,是谁告诉你卢蕙父亲的玉佩在韩府的,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见唐俊近乎完全失控的样子,正尧知道如果再不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恐怕以后就问不出来了,于是立即上前说道。

    见正尧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唐俊似乎没有什么准备一样,顿时又踟躇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你不是很聪明么?你连我怎样杀人,怎样安排计划都能够知道,难道这些问你你还想不到?哈哈哈哈,看来我唐俊才是最聪明的!”

    “唐俊,你的确很聪明,我所说的也只是根据发现的一些线索整理出来的,并不是你认为的我很聪明。”正尧明白唐俊是个很自负的人,自己顺着他的意思去说,指不定会有好的效果。

    “哈哈哈哈,对,我就是最聪明的!那我就告诉你吧!给我曼陀罗和告诉我玉佩下落的都是同一个人!而那人说了,他会帮我报仇,我得家产他要玉佩。”

    果然,唐俊还真的交待出了正尧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唐俊的这一番话更加令一众人感到惊诧,难道还有人在背后挑拨,想要从中获利?于是所有人再次将目光移到了正尧手中的玉佩身上。

    “那人是谁?还有这个玉佩到底有什么用?”直觉告诉正尧,这件事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场家庭纠纷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在背后隐藏着某个大秘密。

    而就在正尧说完的时候,却见唐俊嘴角上扬,竟然笑了起来。

    “嘿嘿,你自己去想吧!呃——”

    只见唐俊满脸的笑意,突然抽搐了一下,嘴角渐渐地溢出了一丝血渍。

    “不好!他服毒了!”

    袁海云立即冲上去,大叫一声。

    这一幕又是始料未及的,不曾想到,这唐俊竟然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没救了,他服了曼陀罗,而且分量太多,毒性已然进入五脏六腑,袁某也无力回天了!”袁海云不禁有些失落的说道,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就这么死去,作为医者,确实有些痛心。

    韩国仁见状,刚刚迈出两步,整个人再次晕了过去。

    “韩叔叔。”

    “义父——”

    “二叔——”

    正尧等人再次往韩国仁这边冲来,一把将韩国仁给扶住,又往内屋走去。

    袁海云今天可算是最忙活的一个人,周冰,韩国仁,唐俊,然后又是韩国仁,一个个不是中毒就是晕倒,这袁海云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停歇过。这不,此刻他又坐到了韩国仁的床边为韩国仁号起脉来。

    “嗯,韩叔叔并无大碍,只是刺激过度,加上一时血气上涌,气不通畅才昏迷的。休息一番就没事了,不过往后切不可再刺激他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袁海云就着韩国仁的病情一五一十的说道,这让一旁的周冰则是担心不已,眼角已然出现了几颗晶莹的泪花。

    正尧轻轻的拍了拍周冰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过难过,一切都已经过去。周冰则是会意的点点头,掩住了泪珠。

    至于身旁的韩琛,脸上除了镇定之外,倒看不出一点的关心担忧之意,足以见得此人对他的二叔是多么的冷漠和无情。对此,正尧只得一阵叹息,这种家事,自己真的不便去插手。

    不过他终究觉得还有一些东西要交待,于是走到韩琛面前,附到韩琛耳畔,轻言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可以好好对待韩叔叔,让他能够过一个安然闲适的下半生。”

    “什么?”韩琛顿时撇头看向正尧,似乎不明白正尧在说什么。

    正尧笑了笑,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早就知道唐俊就是凶手,你这不过是借刀杀人。你的那只猫我看过,平时你根本就很少喂它,而且你也不喜欢那只猫,否则你不会到现在也不去看一眼那只猫,任由它躺在那里。还有,那玉佩或许你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当你知道唐俊要寻找的时候,你就将玉佩放在显眼的地方让唐俊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要知道,整个韩家的玉器也只有你最清楚放在哪里!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今日对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痛定思痛,你的二叔之所以这么对你,其实是想要望子成龙,他对你的期望很高,所以才会如此严厉,如果你连这都不明白的话,那你就枉为人了。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其中道理,你自己想想便是,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还有什么歪心,否则凭我的断案能力,什么罪犯都会落网的!”

    正尧一口气在韩琛的耳畔说了这么多,让韩琛整个人傻眼了似的,不过韩琛倒是很听话,果真一言不发。确实,正尧的断案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也是亲眼所见,而正尧也说中了他的要害,于是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沉默了,双眼看着韩国仁的时候,也不在是之前的那般冷漠。

    “喂,呆子,你在韩琛耳边到底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怎么突然之间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宁安见正尧往自己这边走来,于是顺势一把将正尧拽住,然后附耳说道。

    宁安的观察能力也是很强的,刚才的一幕自然是看在眼中的,直觉告诉他,正尧一定说了些什么重要的话,这才让韩琛有了如此反应。

    见宁安又是一副八卦妹的样子,正尧微微摇摇头,然后也附耳说道:“我对他说:‘你要小心了,你现在很有可能继承韩家财产,那个宁安姑娘已经看上你了!’”

    “去死吧!”

    宁安一个粉拳又打出来,虽然正尧闪的比较及时,最终还是被左勾拳打中了右脸,只得哎呀惨叫一声。

    有道是:

    初入京师名威震,

    法华寺中仇怨深。

    韩府怪事终得解,

    温香玉苑睡美人。

    (第二集完)

    【第二集完了。第二集里面主要讲诉了三个故事,一个是法华寺之行,认识朱禄颖,破获一起旧案,引出了蒙古人,与严皓有过正面交锋;第二个是温香玉苑诗会,首先再次与严皓正面起了冲突,然后结实安波尔沁,再次引出蒙古人;第三一处乃是韩府纷争案,结实周冰(你懂的),又一次与严皓交恶,还上了衙门,破了三位公子离奇死亡案,又拉出与蒙古有关的曼陀罗。其实三件事看似没有关系,但是实际上又存在着某种关联,只不过一切要待后文发展,最终获得解释。当然,其中有不少的纰漏乃至错误,伯龙一旦发现自然会及时修改,希望大家多多提出!好了,第二集完,那第三集即将上演,文渊阁大学士徐阶终于出场,开办的才艺大赛近在咫尺,正尧等人会有如何表现?锦衣卫统领又太保兼少傅陆柄的出现,又让柳彦顿时愕然,这是为何?会试开考,正尧能否脱颖而出?一切的一切,尽在《御前驸马》第三集《科举会试》,好戏连连,精彩不断,敬请期待~~~~】

第一章 临别寒暄赠玉佩

    事情总算告了一个段落,韩府的案子正尧也算是办完了,虽然最终还是未能从唐俊口中得出到底谁在背后搞鬼,那个想要这块双龙玉佩的人是谁,与蒙古又何关系,这块双龙玉佩又有什么秘密,但是这些对于韩国仁来说已经不重要,于是也没有多做其他的理会。

    至于正尧,自然也不像再多管闲事了。在韩府一呆也两日了,是时候会蜀州会馆了。

    见韩国仁已经醒来,周冰和韩琛两人在一旁搀扶,正尧知道韩琛肯定还是对自己的话有所忌惮,于是也放心了些。

    “韩叔叔,我们也打扰多时了,是时候回去了,这双龙鱼排还是还给你吧!”

    说着,正尧便将那双龙玉佩递给了韩国仁,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便再好看,即便多么珍贵,正尧都不会去要的。

    却见韩国仁并没有将那双龙玉佩接住,反而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道:“一切都是这块玉佩惹的祸,罢了罢了,眼不见为净,正尧还是你就爱那个他收回去吧。这块玉佩有可能还与蒙古人有关,说不定能够帮你破了以前的几件案子。”

    韩国仁说的没错,自己的发家致富,自己的兄弟姐妹,自己的三个儿子的死直接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这块不详的玉佩造成的,如今看着它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情。况且这块玉佩来历不明,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交给有用的人也好。当然,正尧之前也跟他讲诉过一些以往破获的那些案子,或多或少也提出了一点,自然而然的韩国仁觉得这块玉佩给正尧是有用的。

    见韩国仁如此决绝,正尧明白这个韩国仁是个倔强的人,自己肯定拗不过,于是便却之不恭的收下了。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上面的两条龙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很有可能还牵扯一个大秘密,自己也想好好研究一番。

    “那小侄就却之不恭了!”正尧又收回了玉佩,躬身说道。

    “既然正尧你要走,那我也不便多留,毕竟家中死了人,不吉利的,冰儿,一会儿到帐房去取三万两给正尧当作酬劳。”说着,韩国仁给周冰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快去。

    正尧可没有想到这个韩国仁竟然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三万两银子,这也太让他意外了,于是立即道:“不了,韩叔叔太客气了,钱我们就不要了,如果日后有需要帮忙的,知会正尧一声便是!”

    说完,正尧转身就走,大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意思。

    “喂,你疯了啊,三万两啊,可不是小数目,你别忘了你还欠人家宁安姑娘银子呢!”袁海云一把拽住正尧,悄声在耳畔说道。

    其实并不是袁海云贪财,只是这个三万两实在太过诱人,而且自己和正尧当初确实是看到信中所说的定有重谢才来的,而如今人家给自己酬劳,岂有不要之理?

    正尧无奈摇摇头,道:“欠宁安的钱我自然会还,但是这三万两拿着实在太过烫手,不好不好!”

    说着,正尧不禁斜眼看了看韩琛,只见韩琛虽然面不改色,但是眼中却微微闪过一丝不善之意,正尧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

    袁海云瞬间明白,不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兄别客气了,我看蜀州会馆也需要修葺一番,不如就当作是我们赞助蜀州会馆吧。”周冰速度很快,不多时便拿出一大摞的银票,显然怕正尧立即就走了。

    当然,周冰的说法也不错,这让正尧有些无从拒绝。而一旁的柳彦和张诚则是笑开了颜,张诚跨前一步,笑声弯腰说道:“如此厚礼,实在太重。张某不才,就先代蜀州会馆谢过韩大官人了!”

    张诚倒是不客气,一把就接过银票,引得一旁的宁安和朱禄颖都笑了起来。

    正尧则是狠狠地鄙视了张诚一番,没想到他这个一向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读书人竟然也这般贪财,真的是世风日下啊!不过他哪里知道,这柳彦和张诚最初就是受了邹岑的嘱咐,前来“收”赞助的,只不过这次的赞助费也实在有点多。

    “呵呵,那就谢过韩叔叔了!嗯,时辰已经不早,我等就告辞了,后会有期啦!”

    说完,正尧这次真的转身过去,给张诚等人打了一下招呼,便要离开。

    韩国仁也不多做挽留,给周冰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出去送送正尧等人,而自己则坐在床上无奈的叹着气。

    大门口,正尧和周冰相互寒暄了几句,而周冰也千感万谢的说了一大通,让正尧着实有些受不了。最后,众人纷纷相互作别,然后正尧一行人便离开了韩府的大门。

    “喂,呆子,你走慢点。”宁安走在后面,轻轻的叫了正尧一声,同时悄悄地瞄了柳彦一眼,确定柳彦没有注意到,自己才用手碰了正尧一下。

    正尧倒是心里纳闷,难不成这个蛮婆见自己有钱了,想要自己还钱吧?虽然自己是有钱,可是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自己还是很心疼的。于是放慢脚步,转过身,看着宁安悄声说道:“喂,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就给我一点面子吧,还钱的事,以后再说吧!”

    “去你的!谁跟你说还钱的事了啊!”宁安没好气道,真想再给正尧一拳。

    正尧见宁安有了再打自己一拳的举措,下意识往一旁闪开,然后摸摸自己的右脸颊,感觉没事了,才又道:“不是还钱,那是什么?”

    对于这点,正尧还真的有些疑惑,这个蛮婆,既然不是还钱,那还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呢?该不是要自己与她做媒,撮合她和柳彦,让他们成其好事?这个他可办不到,柳彦那一根筋,要是对宁安有想法,又何至于到了现在也没有反应呢?

    宁安再次瞄了一下柳彦,又看看周围,然后用极度难以启齿的口吻道:“那…那个在…在韩府的那件事!”

    说完,宁安的脸顿时红的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正尧附在她的耳畔也依稀能够感觉到一丝热度传过来。

    “那件事?额…”正尧挠了挠头,实在有些想不通到底是哪件事,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于是又道:“喂,你说清楚啊,到底是哪件事?”

    “你这个该死的呆子!你…你…”也不知道正尧故意装蒜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这个却让宁安一阵微怒,恨不得抽正尧一个耳光。

    正尧这下可就有点懵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而这个时候,柳彦和张诚则是看了过来,见两人在大街上交头接耳的嘀咕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宁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顿时站直身子,然后闪到一旁,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这倒是让正尧更加疑惑,这个蛮婆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呢?

    无奈之下,正尧只得摇摇头,不理宁安,继续走。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不远处的小曦又向自己靠了过来。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女人都喜欢往自己身边靠拢?难不成自己的魅力果真很大?”正尧心中不禁感叹一句。

    “李公子。”小曦也如同宁安一般,先叫了正尧一句,正尧闻听之后,很自然的靠了过来,小曦又继续道:“刚刚我家小姐给你说的,你可都记好了?”

    晕!正尧只能一阵狂晕!刚才宁安对自己都说了啥呀?

    “额…小曦姑娘,说实话,你小姐对我说了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如你代他说清楚如何?”正尧很真诚的看着小曦,一脸的无辜样。

    小曦本来就很单纯,也不知道正尧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于是他看了看嘟着嘴在前面走的宁安,然后道:“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昨日在湖边的那件事吧,小姐说她还是清白之躯,你可不要…”

    “什么?你要我对她负责???”

    听到这里,正尧顿时大惊,声音也随之放大了些许。

    然而这一句话刚刚出口,顿时引来一众人的目光,当然包括柳彦张诚以及朱禄颖等人,而宁安则是顿了一下,嘴角的腮帮更加的鼓鼓,想要杀人似的。

    “不不,李公子你误会了!你听我说完!”小曦可没想到正尧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更没想到他会想到那里,自己顿时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宁安,然后又示意正尧别激动,继续又道:“我家小姐只是想让李公子忘记昨天的那件事,这样传出去对她的名节可不好!”

    “额,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我还以为…放心放心,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会记在心上的,倒是你要告诉她,以后没事不要在河边走,万一再坠河,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说完,正尧不禁向宁安看去,同时还做了一个挑衅的眼色,而这时的宁安也刚好看过来。

    “糟糕!”说完之后,正尧顿时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立即便准备闪开。

    “李正尧——去死吧!”

    宁安顿时大骂一句,脚底的三寸金莲想也不想的就随之抛出,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正尧的鼻梁。

第二章 见义勇为欲抓贼

    回到蜀州会馆已经快要天黑,正尧此时的鼻尖还有些微红。在简单的吃过晚饭之后,正尧又与蜀州会馆的众学子们说了一通在韩府所发生的事情,倒是让学子们津津乐道,颇感兴趣,徒增了一番乐趣。最后觉得谈了大半天,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于是众人便温书的温书,睡觉的睡觉,又回到了平日里正常的生活状态。

    对于看书,正尧自然是头疼,所以洗簌完毕之后,直接倒在床上,便一觉睡到大天亮。

    眼看着张诚柳彦等人都在用心钻研,紧张不已,而自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知情的,还以为正尧早已经胸有成竹了,可是谁又知道,正尧这压根就是在浪费时光呢?

    本来打算叫上袁海云一同出去的,可是袁海云却一口拒绝了,上次出去就惹了一堆麻烦回来,结果睡也睡不好,自己的医书也没有看。如今别人都在用功,自己自然不甘落后,即便自己看的只是医书。

    面对如此,正尧只能作出叹息状。无奈摇摇头后,独自一人便又往蜀州会馆大门而去。在正尧离开之际,邹岑也不禁再次感慨:正尧来蜀州会馆这么久了,又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过几天呢?

    好玩成性是正尧的一贯风格,以往在当警察的时候就已经数见不鲜了。让他一直待在屋子里看那一看就头疼的四书五经,他真的会发疯的。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在大街上走着,倒是显得快意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将要准备参加科举会试的人。

    京城果然是京城,各处都是那样的繁华,虽然南街比不上北街有那么多的名店名楼,但是热闹的场景却一点也不逊色。南街这边主要是卖一些小玩意,小吃什么的,这倒是让正尧也觉得很有意思。

    “前方有耍杂技的,过去瞧瞧!”虽然正尧的灵魂已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但是正尧现在的肉身也不过十八岁而已,年轻好玩的性格自然存在。自言自语的说了一番,然后便朝人群走去。

    都说人们喜欢看热闹稀奇,还真的一点也不过为,不多时,一个小小的空地,就被围的水泄不通,由正尧目测下来,估计少说也有一百来人吧。

    “好!好!好!”

    看着用布条围着的小场地上那些又是喷火又是碎大石的,周围的人不禁的连连拍手叫好。而对于正尧来说,这种杂耍艺术团在电视里也看过不少,不过都没有那么贴切和真实,自己这次亲眼所见,那种感觉还真的不一样。

    “有意思,有意思。若是以后混不起走了,我也去摆摊卖艺得了,你看他们在这里摆摊似乎还不用缴税!”正尧不禁自开玩笑的说道,或许他还真的想过万一哪天自己倒霉了,做这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片叫好声传出,又引来了周围的一众路人眼球,转眼之间,正尧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围在了人群中间,打挤的程度似乎连动一下都是那样的不方便。

    而就在正尧撇过头想要对身旁的仁兄稍微让让,好让自己活动一下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满脸癞子的小乞丐竟然伸手在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怀里摸着什么,而那个身穿华服的男子却并不知情一般。凭着正尧三年警龄的经验,这让正尧顿时反应过来——这个癞子青年绝对是一个小偷。

    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的眼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那小偷也太大胆了吧!

    不过正尧这种嫉恶如仇的警察此刻哪里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书生,而非警察,眼见那癞子青年得手准备开溜,正尧怎么可能不上前捉住此人?

    于是正尧也不给身旁那位仁兄打招呼使眼色了,而是直接冲着那癞子青年一喊:“小偷!你给我站住!”

    听到正尧的这么一喊,周围原本热闹的人群,顿时变得安静下来,而就在正尧一声喊出的时候,却见同时有七八个人什么都不顾,甩头就往四面八方跑去。

    “怎么,原来这里还不止一个小偷啊!”正尧不禁感慨,看来这里的小偷也实在有点多啊。

    只见那癞子青年听到正尧的一声呵斥,自然也挤开人群,甩头就跑。正尧可不会让小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好歹他也是练过几手功夫的,体力自然也很好。于是他便猛冲过去,一边呵斥着那小偷,一边挤开人群,拼命的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否则我捉住你准给你好看!”正尧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前面逃命的癞子青年说道。

    正尧没想到那小偷逃命的速度如此了得,自己已经追了他三条街,竟然一点停下的意思也没有,虽然此刻那癞子青年明显的有些筋疲力竭,速度也放缓了不少,但是他却依旧埋着头往前冲,任由正尧在怎么说,他都不予理会。

    “好小子!我说你烦不烦?我看也不过是一个穷酸书生,你干嘛费这么大力气追了我四条街呢?要不这样,这包东西我也不全要了,我们一人一半,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眼见正尧又追着那癞子青年一条街,他顿时感到有些后劲不足,速度已经放的很慢很慢了,然后回头对着正尧大口喘着粗气的说道。

    正尧心里窝火,那癞子青年心里则更是窝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书生尽有如此耐力,追了自己四条街也不停下来。而且自己偷的东西也不是对方的,这个小子是不是也太过多管闲事了呢?

    正尧见那癞子青年终于有了停下的迹象,不过自己也有些乏力,于是正尧便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停了下来,继续喘着粗气。而那青年见正尧终于肯停下,自己也实在累得不行,于是一靠在同一面墙壁上停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隔了约莫三米左右。

    “少来这套,如果你不把钱袋还给物主,今天我就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你捉住,然后送官查办!”正尧最恨的就是那些不择手段的贪财之人,叫自己与他同流合污分赃物,这点他是绝对不会干的。更何况自己可是还有三万两,怎么可能会着眼你那小小的一个钱袋呢?

    要自己把钱还给对方,那青年自然不乐意了:“不行!这乃是我今天的收获,还给了物主,那我以后还用不用在这一带混了?”

    “那好,既然如此,那么…”正尧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也逐渐恢复过来。

    “那么怎样?”见正尧口中颇具玩味,那青年感觉正尧似乎就要妥协,于是把头往前一伸,疑惑的看着正尧,似乎他已经忘了正尧是要准备抓他的。

    然而就在此刻,正尧突然一个飞扑,直接冲到了那青年的身上,这一招在平时抓贼的时候正尧可是屡试不爽。

    果然,那青年根本没有料到正尧会有此一招,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正尧已经迎面扑来,两人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你…”

    那青年顿时懊恼不已,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正尧,有种欲哭无泪的想法。

    “现在我正式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每说的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说完,正尧立即将那青年一个翻身,脸贴在地,擒住双手,然后用右脚抵在那青年的背部,把手摸伸到了自己的腰间。

    对于正尧刚才的一番话,那青年更是听的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啊!哎呀!快放开我,放开我!我的背被你顶的好痛啊!”

    这时正尧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警察了,那一直挂在腰间的手铐也已经早已不在。

    “你叫什么,这点疼痛也敢叫?若是被物主发现你偷东西,非将你打的半死不可!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官,让官老爷来惩罚你!”正尧摇摇头,然后起身,依旧还是将那青年的手给反擒着,让他不敢随意动弹。

    眼看自己栽在正尧的手中,而且还听说要见官,那青年顿时开始急了:“大…大哥!痛!好痛!求你放开我,我不见官,我不见官!”

    此刻的癞子青年竟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傲气,反而多了些乞求的味道,这令正尧觉得有意思,仔细一看,这个青年应该年纪还没有自己大才是。

    “好,我放开你,不过你得把钱袋交出来,亲自还给那位物主!”说着,正尧立即松开了手。

    正尧很清楚这种小偷,说到见官,心中自然很胆怯,到时候一个判决,除了告示,自己便被暴露出来,以后想要没了工作就算是行乞也没人会同情的。更何况,如今嘉靖朝有严嵩当道,贪官奸臣多不胜数,一进官府,没有钱没有势是很难脱身的,自己一个小偷,那就更加不容易出来了。

    所以,正尧其实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将他送进官府的,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个青年不像是个坏人。

    待正尧松开手,那青年便猛地开始活动自己的右手,似乎被正尧那么一擒,差点脱臼。

    完后,那青年才点点头,道:“嗯!钱袋可以归还,但是我绝对不会陪你去见官的!”

第三章 物归原主获请帖

    一处淡水河畔,依旧是一个黑衣人负手而立,任由清风吹拂,他却岿然不动,双眼静静地盯着那泛着一湾一湾波纹的湖面。//豆腐小说无弹窗www.uu234.com看最新章节//而相隔约有三米开外,一个红衣黑裤的中年男子则是半跪在地上,低着头,似乎在等着那黑衣人发话。

    “可有玉佩的消息了?”那面朝湖面的黑衣男子终于蠕动了嘴唇,声音颇为厚重。

    半跪在地上的红衣黑裤男子一听,不由地将头埋得更加低了些许,然后娓娓说道:“回主公,本来十年前就发现玉佩,找到了卢方,可是他却遗失了玉佩,后来几番秘密打听查到了落入韩府手中,当年为了争夺玉佩,不惜挑唆京城各大商会对韩记商行进行挤压,为此还发生了一场较大的争斗,可是最终玉佩却下落不明,失了踪。”

    “那后来呢?”

    “后来透过唐俊,知道了一些玉佩的事情,可是不料昨日韩府传出消息,唐俊已死!”

    “哦?”那黑衣男子不由地抽搐了一下,似乎觉得此事很诧异,不过他瞬间又调整过来,继续道:“可知晓唐俊是怎么死的?”

    听见那黑衣人的语气比之前要轻了许多,那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渐渐抬起头,道:“回主公!据消息称,是一个叫李正尧的年轻人到了韩府之后不到两天,韩家就中毒身亡了。”

    “什么?又是李正尧?”那黑衣人闻听到李正尧三个字,再次显得有些暴躁起来,从后面依稀也可以看见那微微鼓起的腮帮:“李正尧…李正尧,好,你赶快去给我查查,那个李正尧到底是什么来头,最好查清楚他的族谱!我就不信,这个李正尧还真的就能逆天了!”

    说完,那黑衣人已然将双拳捏的咯吱作响,仿佛能捏出水来。

    “是,主公!属下这就去办!”

    ※※※※※※※※※※※※※※※※※※※※※※※

    “那可不行!你偷了人家的东西,说不定人家已经报官了,你若不去见官,那就是潜逃,可是大罪!”正尧故意夸张的说道,旨在想要吓吓那青年。

    听正尧这么一说,还是大罪,那青年顿时被吓得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抓住正尧的双腿道:“我求你了,我不能够见官,我不能够坐牢的,我家里还有一位生病了的母亲和一个六岁的妹妹,我们一家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所以我才不得已出来行窃的,而如果我被抓进了大牢,我的母亲和妹妹唐某会被饿死的!”

    只见那青年一边摇着正尧的双腿,一边哭泣着说着,看其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正尧是知道这个青年行窃是有原因的,但是没有想到他的遭遇会这么惨,不禁摇摇头,暗叹天子脚下,竟然也有此等饿殍穷民。于是立即弯腰,将那青年扶了起来。

    “好吧,我念你也是逼于无奈,孝心一片,就暂时不去见官了,呐,这个钱袋你可必须得物归原主,至于你…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些碎银子,你可以暂时拿去解一时之急。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做偷盗的行径,不然下次被我抓住,就非见官不可了!”

    说着,正尧立即从自己的钱袋里面掏出了一把碎银子,无奈自己身上的钱也带的不多,给自己留了二两之后,其余足足有十两全部给了那青年。对于正尧来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他明白穷人的那种苦日子过的是怎样一种滋味,于是只能尽己所能,能帮就帮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那青年接过银子,立即又跪在了地上,又是感谢又是磕头的,仿佛这样还不能够表明自己的感谢。

    正尧最不习惯的就是见人就下跪,当然,这与自己是个现代人,没有那么多迂腐的封建思想是有关系的。于是再次将那青年扶了起来,然后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可不要这般的见人就跪,折了骨气!”

    “哈哈哈,好,好一个男儿膝下有黄金!说得好!”

    就在正尧刚刚将那青年扶起来的时候,从正尧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正尧随即便回头看了过去。

    来人是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短小白皙,眉清目秀,不过双目却是充满了精神与活力,一看便明白不是达官贵人,至少也是富贾豪绅。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杂耍会场看表演时那青年所偷钱袋的物主。

    “呵呵,这位大叔过奖了,我也不过是想什么就说什么。”说着,正尧不禁一拉身旁的青年,然后对这青年说道:“去,赶快将钱袋还给人家!不然当心人家要报官了!”

    很显然,正尧是在吓唬青年的。毕竟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应该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钱袋去为难一个小偷,而且还是一个身世很惨的小偷,除非是钱袋里面有什么重要东西。

    那青年自然不知道这些,于是乖乖的上前走了两步,然后低着头,将那绣了几朵荷花的褐色钱袋递给了那中年男子,同时用极低的语气说道:“诺,还给你,对不起。”

    看着那小偷羞涩难堪的表情,正尧不禁一笑,桃花扇从怀中取出,在鼻尖一抹,暗暗道:想不到这小偷也有尴尬难堪的时候,可真是奇了。

    正尧也上前走了两步,然后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用桃花扇指了指那绣了荷花的钱袋,道:“这位大叔烦请仔细看看钱袋里面的东西是否完整,若是有什么损失,我便拉他去见官!”

    “不不不…我可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你都一路追着我,我哪有空去看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啊?如果是别人早就将里面的东西偷梁换柱了,那我岂不是很冤枉?”

    那青年此刻倒是开始激动起来,也不忌惮正尧了,冲着正尧义正严词的说道。不过他的这一举动倒是让正尧一阵有些无奈,而一旁的那中年男子也是微微笑了一笑。

    “放心吧,这位小兄弟毋须太过为难他了,再说了,我这里面也根本就没有钱。”

    说完,那中年男子随即将钱袋打开了,倒在手中,定睛一看,却见那中年男子的手里竟然只是几颗玻璃珠和一根红线,着实有些让人感到意外。

    “这…”

    正尧也有些犯难了,感情自己追了半天的贼,结果所谓的赃物竟是这一堆玻璃珠,这个实在有些…

    那青年见状,顿时一阵无语,自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目标下手,本以为钓到什么大鱼了,结果现在一看,竟然是一堆玻璃珠,若是拿回去了,这点玻璃珠能换多少钱?一顿饭钱也不够吧!

    当小偷被抓的可多了,可是如同自己这样只是偷了几块没用的玻璃珠被抓,这就实在有些太过憋屈了。

    “呵呵,两位不必如此,这玻璃珠虽然对旁人来说根本不值钱,而且也毫无用处,但是这堆玻璃珠却是我过世夫人的遗物,是我们成亲那天我亲自为她所做的珠链,只不过现在珠链也断了。为了让它时刻陪在我身边,于是我便将它放在了钱袋里面,已做留念。”

    没想到这个中年男子倒是挺重感情的,死去夫人的遗物竟然舍不得放在家里保存,反而时刻带在身上,确实有些难得。

    “哦。”正尧和那青年都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轻哦了一声。

    那中年男子微微笑了笑,然后又道:“虽然不值钱,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还是感谢这位小兄弟帮忙找回!对了,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徐某今日未带有钱财在身,他日必当登门答谢!”

    “呵呵,大叔严重了,在下李正尧,蜀中人士,此番进京只为科举会试。至于答谢什么的,我看就不必了!我等读圣贤之书,自当做圣贤之事,找回钱袋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正尧扇了扇手中的绿玉桃花扇笑着说道,给正尧的直觉,眼前这个青年人应该是一个有识之士,与之交谈,自然要附庸风雅一番才行。

    那个徐姓中年男子一听正尧自称蜀中李正尧,整个人也不由地怔了一下,这让正尧也倍感诧异,莫不是自己真的有那么出名,这京城已经没有不认识自己的人了?

    “原来小兄弟就是享誉蜀中,名遍京城的李正尧公子啊!真是幸会幸会!最近还听说李公子在温香玉苑技压群雄,更博得花魁赏识,让天下才子都羡慕不已啊!”

    正尧还真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竟然也对此有所了解,心中暗叹:该不会你也经常去温香玉苑打安波尔沁的主意吧!

    不过正尧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毕竟官场中人也好,商贾豪绅也罢,又有谁不贪恋美色呢?即便是重情重义的男子,难免也有不得已的场合,逢场作戏也得去看看,演戏演全套吧。

    “额…徐叔叔过奖了,都是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然后就传的夸大了些。至于温香玉苑那一事,正尧当真没有做过什么。”正尧不想被人误会与青楼女子有染,即便安波尔沁并非真正的青楼女子。毕竟自己乃是一个警察,曾经还参加过扫黄行动的,这要是传了出去,那…

    “好!好!正尧果真是一个正人君子,徐叔叔相信你!嗯,既然钱袋已经归还,那我也不在追究,来,我这里也有十两银子,你现代回去给你母亲看病和购买些食物,切记,以后不得再做偷盗之行径了!”说着,那徐姓中年男子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锭银子,确实是十两,然后递给了那青年。

    见此情形,正尧不禁暗叹,原来这个徐姓男子的裤子就有兜,倒是比自己的裤子先进多了。

    “谢谢!谢谢!”那青年此刻已是无言以对,万千的感谢也不足以表达此刻的感激。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两个人,一个东西被自己偷了,不仅不追究责任,反而还倒给自己钱;而另一个根本就是旁观者,硬要来为失主追讨钱袋,结果最后又放过了自己,同样给自己钱,如此的事情,怕是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好了,赶紧回去吧!你的母亲和妹妹还等着你呢!”徐姓男子挥挥手,示意那青年赶紧走吧。

    正尧也点点头,那青年见状,这次没有跪在地上感谢,双眼看了正尧和徐姓男子一眼,便转身离去。而是透过那双澄澈的眼眸,正尧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来自那青年内心的真诚感激。

    “李公子,三日后我府上会在湖畔举行一个宴会,倒是你也不妨来此一观如何?”徐姓男子数总和,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红色的帖子,递给了正尧。

    想不到这个中年男子的怀里能够装那么多东西,连拜帖也有。正尧本想推让,可是见那徐姓男子却是一脸的真诚,自己真的不好推脱,便无奈的接过帖子来看。

    “徐阶敬上。”

第四章 徐府家宴诗酒会(一)

    第四章徐府家宴诗酒会(一)——

    正尧第一眼便清晰的在落款上看见了“徐阶敬上”四个大字,这不由地让他也是一惊。徐阶是何许人,在整个明朝嘉靖年间,估计没人不认识吧,饶是正尧对这段历史不甚了解,但是凭着电视里播放的《怪侠一枝梅》、《张居正》之类的电视,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一点,这个徐阶,绝对是一个人物,而且还是这个徐阶,扳倒了严嵩。

    确实如此,如今的徐阶虽然还没有明着与严嵩对着干,但是由于嘉靖特别喜欢长生修道之说,而徐阶也写的一手好青词,这让嘉靖对他自然是分外的厚待,除了锦衣卫统领兼太傅少保的陆炳和首辅大臣,官居吏部尚书的严嵩之外,这个徐阶已然是嘉靖朝的第三人了。

    正尧拿着请帖手心也微微有了一丝汗液,说实在的,见到严嵩或许他也不会这样,但是不知道怎地,面对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正尧倒是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

    徐阶看着正尧发傻发愣的样子,不禁抿嘴一笑:“正尧这是怎么了?难道不愿意来么?”

    闻听徐阶如此问话,正尧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汗,道:“不,不,徐叔叔多虑了,既然请帖收到了,正尧自当前去。只是不知道可否带上几个人去呢?”

    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正尧是在为柳彦和张诚两人考虑,当然,袁海云自然也在其中。毕竟这等宴会毕竟云集了朝中的许多达官贵人,柳彦张诚等人若是在里面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对于他们日后的前途自然是有帮助的。而且袁海云是学医的,说不定里面就有几位太医院的官员,到时候袁海云再露一手,那么岂不是皆大欢喜,大家都有可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了?

    不过徐阶却不知道正尧是这么想的,反而他更相信正尧是想带着某位女子一同前去,他可是知道那个若诗姑娘与正尧可是有过一夜之情的,指不定就是她了。于是笑笑说道:“没问题,只要正尧到时候准时出席便可。”

    “那好,正尧就先在这里谢过徐叔叔了!”正尧立即躬身说道,其实正尧也明白,这是徐阶看好自己的一个表现,心里自然是万分感激。

    徐阶点点头,感觉正尧确实不错,与传闻确实相符,摸了摸那并不是很长的胡须道:“嗯。既然如此,那那我先回府了,今日之事,还是要谢谢正尧的帮忙!三日后咱们在徐府见!”

    说完,徐阶理了理衣角和衣领,然后缓缓转身,就此离去。

    眼见徐阶走了,正尧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喜悦,也转身,往蜀州会馆而去。

    回到蜀州会馆其实还没有到午饭的时间,而此刻柳彦张诚等人全都在书堂里面看书写字,忙得不亦乐乎,只有邹岑和安叔两人闲来无事,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享受阳关,一个在打扫花园,搞自己的园艺工作。见正尧喘着大气从大门口跑过来,邹岑便知道有事发生,于是放下手中的书本,轻轻地拍了拍正尧的肩膀说道:“正尧如此慌张,是否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对于正尧来到蜀州会馆之后,这蜀州会馆就没有消停过一天。最先是郡主朱禄颖三天两头的来找正尧,然后又是宁安来此大呼小叫,一惊一诧的;接着又一大帮人去了法华寺,心惊胆战的过了两日;再是正尧轰动全城的与若诗姑娘在温香玉苑过了一个夜晚,然后不知道多少八卦说书先生前来问长问短,闹得蜀州会馆是鸡犬不宁;之前又是韩府的事情,大半夜的袁海云还回来拿药箱,将张诚和柳彦两人给伙同走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邹岑不禁有些头疼,看来正尧还真的能惹事。

    而如今,正尧又是这般的紧张,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了。

    “额,不是啦邹叔叔,这次是好事,绝对不是坏事。”正尧抚了抚胸口,让自己稍稍平复了一番之后,才对邹岑说道,说话的时候,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丝丝笑容。

    看见正尧如此的表情,想来也必定不假,于是道:“哦?那是什么好事呢?有没有邹叔叔的份啊?”

    正尧抿嘴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直往书堂走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书堂,只见那老先生此刻并没有在上面讲课,反而是坐在讲堂上打起瞌睡来,而堂下的学子们则是各自忙着自己的,并没有理会那老先生。

    正尧一个没有收住脚,直接便冲进了屋子里,带着一丝凉风,顿时惊醒了睡梦中的老先生。眼看那老先生疑惑外加不满的看着自己,正尧自己也觉得颇为尴尬,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彦和张诚两人第一时间便被正尧那“刹车”般的急停声吸引了,只见柳彦一脸笑意的看着正尧道:“三弟如此急促,想来有什么要事吧!”

    “三弟此举,必有深意,就长话短说吧!”张诚还是改不了那个毛病,一开口的前面八个字必须是四个四个断开来说,不过这点也倒是让在尴尬中的正尧和疑惑中的老先生给惊醒了过来。

    正尧挠了挠脑袋,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打扰诸位了。是这样的,方才我在南街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发生了一件事。”

    说着,正尧又抓了抓脑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样。

    “一个人?一件事?那是什么人?什么事呢?”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而堂上坐着的老先生也不禁站了起来,似乎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

    正尧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再次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才说道:“本来我在看杂耍,谁知道发现了一个窃贼子啊行窃,偷走了一个人的钱袋,我追了那窃贼四条街,最后终于将他抓住,结果发现钱袋里面竟然只是一些玻璃珠。而更让你想不到的事,那钱袋的主人竟然还是当今的文渊阁大学士徐阶徐大人!”

    “什么?徐阶徐大人?”

    正尧的一语再次惊破了众人,就连跟着走进来的邹岑也不由地大吃一惊。

    徐阶?自己都仅仅见过一面却并没有深交过的人物,正尧此举也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怎么,徐大人可有说什么?”邹岑立即问道,其实徐阶与他自己的年岁差不多,可是当年自己与徐阶一同考试的时候,徐阶可是比自己厉害多了,直接进入了翰林院,现在已经入了文渊阁,那可是培养内阁首辅的基地,保不准,他日徐阶就是首辅大臣,与严嵩同样位高权重的存在!虽然与自己的差距远了点,但是说出来,也算是一场同窗,或多或少也得到了一些虚荣心和满足感。

    正尧看了看邹岑那急切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一旁那看起来本来没有什么精神但一听到徐阶就立马来精神的老学究,正尧微微点点头继续道:“嗯,我帮徐大人找回了钱袋,徐大人不仅没有为难那个偷他钱袋的窃贼,反而倒给了十两银子给那窃贼,让他回去给母亲治病。从中可以看出,徐大人确实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好官。后来待那窃贼离开之后,徐大人送了一张帖子给我,也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徐阶徐大人。”

    说完,正尧立即从怀里将徐阶给自己的请帖拿了出来,红色的请帖上面虽然并没有称呼,但是后面的落款确实写了“徐阶敬上”四个大字。

    邹岑接过请帖,随后一大帮学子们也都纷纷涌了过来,把头凑到了请帖上面。

    “什么?三日后去徐府参加酒会?”

    “正尧!你太厉害了!竟然能够收到徐大人的请帖!我真的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徐大人的酒会啊!那是有多么隆重的啊!想想全场的气氛,想想都有些什么达官贵人!我这辈子能够去体验一下,也不枉此生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正尧算是称赞到了极致。也确实是如此,毕竟正尧实在太受欢迎了,还没到京城,就与靖王搭上了关系;来了京城之后,郡主更是对他欣赏之至,估计也是以心相许了;然后又是顾汝之大人的学生宁安,暂且不论这宁安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背景,单论这翰林院大学士的学生,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要知道,翰林院大学士要教的学生,不是皇族那也是贵族!再加上温香玉苑的第一美女若诗姑娘又对正尧欣赏之至,更是以身相许一个夜晚,这种是男人都会妒忌的事情,全部都发生在了正尧身上,这真的不只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对于那徐阶府上的酒会,自然也是十分的吸引人,要知道,很多人来到京城考科举考功名最后还是一样名落孙山。能够与大官见面的机会确实少得可怜,如今正尧有这个机会,自然让人羡慕不已。

    面对众人的议论,柳彦倒是显得很镇定,看向正尧问道:“怎样?二弟你说说你的看法,去还是不去?”

    “嗯,我倒是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诸位想不想去而已。”

    ;

第五章 徐府家宴诗酒会(二)

    第五章徐府家宴诗酒会(二)——

    正尧面带微笑,轻轻的吐出了一句,顿时让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什么?难道这徐阶不只是邀请了正尧去,还有其他的人一同前去?

    堂下的学子们个个都显得有些激动起来,心跳瞬间由平时的一百直接蹦到了一百五,似乎都有无法呼吸的感觉。

    却见堂下众人此刻都闭口不说话了,正尧便一脸疑惑的道:“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们都不愿意去,让我一个人去?”

    “这…”

    堂下以武丹为首的学子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仿佛有些不敢相信正尧所说的是事实。毕竟那可是文渊阁大学士的府邸,是一个普通穷酸书生进得去的么?自然而然的,每个人都是心存疑惑的,包括柳彦和张诚。

    “此等大事,绝非儿戏!二弟,你可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去?”张诚也不禁疑惑的看着正尧,眼睛也不动的说道,连着用了两个你确定来强调。

    而张诚身旁的人个个都不由地点头,同意张诚所言。

    正尧一听,掏出绿玉桃花扇,轻轻打开,微微一扇,很惬意的说道:“徐大人说了,我可以带人一同前去,不过他可没有说可以带多少人,所以…”

    “所以大家都一起去,是吗?”武丹心领神会,立即接过正尧的话说道。

    “哈哈,武兄说的没错!既然是个机会,咱们蜀州会馆也人人有份,到时候顺便也可以将我们蜀州会馆的名声打响亮一点,不是吗?”正尧一时也是分外兴奋,手中的折扇摇得不停。

    “真有其事?太好啦!太好啦!”

    “天!我可以见到那些大官了!这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啊!”

    “……”

    待正尧将话说完,整个书堂再次呈现出了一番活跃姿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激动两个字,包括站在门边的邹岑,也对正尧此举十分的赞同!把蜀州会馆的名号打响亮一点,确实说到了邹岑的心坎上。

    ※※※※※※※※※※※※※※※※※※※※※※※※※※※※

    严府,严嵩的府邸。

    “父亲大人,听朝中官员说,三日后徐阶会在家中举办一个诗酒会,表面上的目的是要为自己找一个好女婿,不知道这暗地里会有什么勾当。”严世蕃右眼戴着一个眼套,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对着堂上闲聊般的轻轻说了一句。

    说到徐阶,这个人确实能够隐忍的,在严嵩身边呆了那么久,硬是小心翼翼的没有让严嵩产生任何的疑心,直到现在,靠着写青词在嘉靖皇帝面前是享尽了恩宠,如今也越发做大,已经渐渐羽翼丰满,迟早会与严嵩对着干。

    而却见此刻的正堂之上正襟危坐着一个头发已经发白的老头,但是他的双眼确实菱角分明,无形之中露出阵阵霸气,让人不寒而栗,即使是是平时一脸凶相的严世蕃,此刻也不由地变得乖乖的。

    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所谓的明朝第一大奸臣,严嵩。

    严嵩轻轻拍了拍那根本就没有一点灰尘的上衣,拿过旁边的茶杯,轻轻的掀了掀杯盖,抿了一口,长吐了一口气道:“这个徐阶越来越有些不把为父放在眼里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发邀请帖给我!之前还对为父低声下气的,可是如今仗着自己受到昏君的宠幸,就以为可以与为父斗了!想要招女婿是吧?哼!”

    却见严嵩说完之后,猛地将杯盖一盖上,声音分外的清脆响亮,这不禁让堂下的严世蕃和严皓两人都怔了一下,这个严嵩平时可是没怎么在家里发火的,看来这个徐阶确实让他很难受。

    严世蕃自然明白严嵩的意思,于是立即道:“爹,要不我这就派人…”

    “对,爷爷,我在道上也认识一些人,只要爷爷你同意,保证做到万无一失!”严皓也想在严嵩面前表现一番,立即插口说道。

    严嵩立即挥手,摇摇头道:“不!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徐阶还有些用,等咱们大业完成之际,再做这些也不迟。招女婿是吧?皓儿,我觉得你也该成个家了,听说那徐遇之长得还不错,如果要是能够娶过来,我看他徐阶还会不会在我面前耍花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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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很快便过去,正尧这次还真的有如神助一般连蜀州会馆的大门也没有迈出去过,实在难得之极。

    不过正尧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虽然在柳彦、张诚以及袁海云等人的再三监督和催促之下也看了不少的书,但是总的说来,还是没什么收获。对于正尧这种看见书中那些拗口又难懂,歪歪斜斜草体楷体又隶体的文字以及那些通假字、繁体字满篇飞舞的文章,正尧想不打瞌睡都难。

    于是正尧看书或许只用了五分之一时间,睡觉用了三分之二时间,其余就是上茅房,吃饭,洗簌,然后就是YY走神。三日过去了,那就意味着徐府诗酒会便要开始。

    这一日,正尧很早便起床了,这点除了他这几天睡觉都睡的很充足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也颇为兴奋,按道理,到时候朱禄颖也会去的,毕竟几日没见到朱禄颖和宁安,心里还真的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而且,据闻那徐阶的女儿徐遇之也是十分的娇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字闺中,这倒是引起了正尧不少的兴趣。

    当然,说到早,其他人比正尧就更加的早了。待正尧洗簌完之后,却见那些同窗学子们都已经在食堂里面用餐了,这让正尧不得不感叹,这些人确实比自己还要强,还兴奋。

    柳彦和张诚二人也来到了食堂,看这两人春风满面的,不用猜,也明白这两人对这次的诗酒会也是很期待。

    简单的用过早餐之后,众人便一同踏出了蜀州会馆的大门。这一届蜀州会馆总共有十六名考生,今番也都露了面,目的旨在去一趟所谓的诗酒会。

    不过临走时,邹岑还是犹豫的放弃了前去一观的念头,或许在他看来,今日前去的有很大一帮人都是当日与自己一同参加科举考试的人,如今再相见,别人都在谈论如何如何的功夫繁忙,如何如何的为民请命,而自己半天却插不上一句话,那岂不是要冷场?想来想去,还是不去的好,毕竟,那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既然如此,众人也不管那么多了,不到半个时辰,众人步行便来到了徐府的大门前。

    徐阶身为文渊阁大学士,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在文渊阁里面居住的,只不过他这种已经有了一定资历的“老臣子”,或多或少也有些优待,况且又受到嘉靖的器重,自己添置别院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只不过这个徐府比起靖王府或者韩府,都要朴质素雅许多。

    门前依旧摆了两个石狮,不过就显得不是特别的大,而且雕工也并不是格外的精细,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上面还有丝丝裂纹。深红色的两扇大门大开着,显得倒是有些大气,古铜色的门口比起韩府的精致却逊色了不少,唯一值得奢华的也不过是那刻了徐府两个大字的金字牌匾。总的说来,这个徐阶应该是一个十分随和的人,也不是太过讲究,并不追求奢华,估计那块金字牌匾应该也是别人送的。

    “来者何人?可有请帖?”

    就在正尧一行人想要进入徐府的时候,却见门口的两名衣着长衫外套的家丁顿时走了过来,将正尧一行人给挡住,其中一人则是伸手看向了走在最前边的武丹和袁海云。

    这个时候武丹不由地转头看向了正尧,颇为无辜的样子倒是让人不觉想笑。

    “两位大哥莫急,在下有请帖!”正尧见状,立即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了徐阶给自己的请帖,递给了那说话的家丁。

    正尧也是一阵点头,毕竟这种属于大场面,没有受到邀请肯定是进不去的。而且这种场合如果什么人都进去的话,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乱子来,要检查,那也是应该的。

    那家丁看完正尧递给自己的请帖之后,又将请帖还给了正尧,然后指了指正尧身后的几人道:“嗯,你的请帖是真的,你可以进去,但是他们不行!”

    “不行?这是为什么?”武丹一种人顿时有些不满了,既然你都说了请帖是真的了,可是为什么还不让进去呢?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是规矩,有请帖才能进去,没有就不可以!你们以为这徐府是你想进就进的么?”这时,旁边那个没有说话的家丁也发言了,显然,对一大帮人围在门口他也觉得很不耐烦。

    “这位大哥,这封请帖是徐大人亲自给在下的,而且当时徐大人也说了,我可以带着人进徐府的。”正尧没想到,这两个家丁倒是挺难缠的,不过他并没因此发难,毕竟这也是人家府上的规定,谨慎一点也没什么。只是这其中一人的态度实在有些不怎么友善,这让正尧的语气也逐渐的提升了些许。

    听正尧这么一说,之前先说话的家丁沉吟了片刻之后,然后又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可以再带三个人进去,一封请帖最多只能让四个人进去,这已经是最高限度了!”

    那家丁说完之后,便给正尧让开了一条道,很明显,他明白正尧应该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毕竟能够受到徐阶邀请的人不是皇亲国戚,那至少也是官场中人,自己还是少惹为妙的好。

    不过在那家丁让开之后,却见正尧一动也不动,而后面的蜀州会馆弟子也都站在原地,死死地将徐府给堵住了。这一幕顿时让一旁的另一个家丁顿生不爽,立即略带怒意的说道:“叫你们进去就进去,这徐府可不是一般的府邸,最好放尊重一点。”

    “两位大哥,不是我们不尊重徐府,而是徐大人亲口说的无论我带多少人来都可以,不信的话可以立即叫徐大人出来,就知道我说的是否属实!”说着,正尧的声音不由地又提高了些许,顿时引得一旁想要进徐府的人的注意。

    “对,徐大人说过的,肯定假不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进去将徐大人叫出来与我们当面对峙!”

    “对,叫徐大人出来对峙!”

    “叫徐大人出来!”

    “……”

    一时之间,徐府的门口被这群蜀州会馆的学子们给围了起来,只听得众人不断地叫喊着叫徐大人出来,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却还是引来了许多目光。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徐府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门口竟然围了这么多人,如此的叫嚣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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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府家宴诗酒会(三)

    第六章徐府家宴诗酒会(三)——

    眼见徐府的门口已然有些吵闹起来,那两个家丁也有点控制不住局面的样子,其中一人已然准备转身往府内走去,而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异样。

    只见从正尧等人身后走过来三个人,而三个人个个眼露寒光,盛气凌人。不多消说,这三人正是严家三代人,严嵩、严世蕃以及严皓,看三人的架势,似乎来者不善。

    “来者何人?可有请帖?”还是那句话,那个家丁再次用了之前对正尧等人说过的话,将严嵩三人给拦住了。

    “混账!连我们你都不认识!我看你这个护院也别当了!”

    说着,严世蕃啪的一巴掌就给那个家丁脸上打去,只见那家丁连神都没有回过来,脸上就赫然的出现了一道五指印。

    “你…”那家丁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想要发难,却见那严世蕃瞎了一只眼睛盯着自己也是那么的寒光肆意,这让他顿时说不上话来。

    “你小子记好了!这个可是当今的内阁首辅大臣,吏部尚书严嵩严大人!而我,乃是工部左侍郎严世蕃!下次你要长点记性,看清楚人在发问!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皓儿,我们走!”说着,严世蕃挥手示意身后的严皓跟上,而前面的严嵩却是根本没有理会这些,早已经进了徐府。

    眼看严世蕃往大门进了去,那被打的家丁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心道:果真闻名不如一见,这个严世蕃也确实太仗势欺人了!

    而就在严皓刚刚跨进大门的时候,却见他回头吵着正尧蔑视的笑了一下,然后把嘴附到另外一个家丁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这些都是蜀州会馆的穷书生,没钱没势,可千万不要让他们进来捣乱!”

    说完,严皓再次对正尧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转头喊了一声:“爹,等等我啊。”然后便跟了过去。

    那家丁听完严皓所言,顿时怔了一下,沉吟片刻之后,那家丁忽然收回了将要买进大门内的右脚,继而转了一下身子,走到了正尧面前。

    正尧虽然不知道严皓在那家丁耳边说了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严皓绝对没有说好话。而且从方才那家丁的动作神态,已然可以断定出来,正尧绝非凭空想象。

    “不是叫你去叫徐大人出来对峙么?怎么?难道你怕徐大人之后会责罚你,所以现在决定放我们进去?”武丹一脸笑意的看着那个家丁说道,他自然没有考虑到严皓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个家丁被打,说不定因此眼前这个家丁因为忌惮,而将自己等人放进去呢?

    当然,这仅仅是武丹的单方面想法,与那家丁的想法自然相差甚远。只见那家丁听完武丹所言,不禁哈哈一笑,脸上露出的不屑表情似乎足以压死一只蚊子。

    “你笑什么?”武丹不解,继续追问道。

    “哈哈!笑话!我们大人现在正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招呼你们?他老人家又岂是你们说想见就想见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请帖是怎么得来的,或许是徐大人觉得你们当中有一位可造之才才有所赏识让他来此一观,但是不要仅仅凭着这一点就代表你们蜀州会馆有多么神气!别忘了,这几界的才艺大赛,你们蜀州会馆可是连一个奖也没拿到,像你们这种没用的穷酸书生,干脆回家种田去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要进去便进去,不进去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那家丁说道蜀州会馆四个字的时候,脸上尽显鄙夷之色,从中不难判断出,这个蜀州会馆在京城混的有多么的差,连一个家丁都看不起,就知道,这两年有没有人从蜀州会馆考取功名了。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正尧顿时瞪大了眼见,死死地盯着那家丁,两颗眼眸之中露出了一阵寒光仿佛足以熄灭一盏油灯,让那趾高气昂的家丁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而一旁的蜀州会馆的弟子听到这家丁竟然这番侮辱自己,心中顿时来气,不由地纷纷冲上前去,叫嚣不断。

    有些人,你可以折磨他,蹂躏他,藐视他,但是绝对不可以侮辱他。一个人可以没有钱财,没有权势,但是不能没了尊严。正尧就是如此,只要这个家丁敢再说一句,保证正尧会一拳打上去。

    那家丁不料正尧会有如此的反应,更没想到这蜀州会馆的人如同发疯似得叫嚣不停,顿时又引来一众人的围观。这个时候那家丁只得不敢再多言一句,他已然依稀可以察觉到正尧那眼中露出的寒光就要射向自己,而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有挨打的危险。

    “吵什么吵!这里是徐府,不是菜市场!”就在正尧怒瞪着那个家丁准备发难,而其他包括袁海云柳彦张诚在内的一众人叫嚣不停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走来一位一身锦衣花翎,浑身正气的中年男子,腰间环佩一把龙纹宝刀,一看就知道是锦衣卫的人。却听他声如洪钟,倒是颇有威严,令一旁的两个家丁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陆…陆大人,没…没什么,只…只是一点小误会,小误会而已!”之前被严嵩打的那个家丁立即上前搭话,生怕得罪了这个陆大人似的。

    正尧一见这个陆大人,顿时觉得此人绝非常人,而且此人一定与徐阶来往甚密,要知道,两个家丁连严嵩都不认识,却单单认识眼前这个陆大人,而且这个陆大人来到徐府也可以如此的大声说话,其中必然有曲直。

    “既然是误会,那还站在门口做什么?来这里是开诗酒会的,又不是召开声讨大会的!”说完,那陆大人便带着自己的一帮人走了进去。

    而这个时候,正尧已然明白这个陆大人是有心让自己一众人跟着过去,于是正尧便立即知会众人跟过去。

    可是到了此刻,却见柳彦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尧不明所以,于是立即转过身,走到柳彦身前道:“二哥,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有些神不守舍了?”

    正尧的观察力自然很强,一看便看出端倪。自从那陆大人从一旁走过之后,柳彦整个人顿时变得有些沉默起来,这是之前的柳彦从未有过的事情,直觉告诉正尧,柳彦与这个陆大人一定有着什么。

    “三弟,我看我还是不进去了,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你们进去便是!”柳彦有些推辞的说道,说着,转身就想打退堂鼓。

    越是这样,正尧越发明白柳彦一定有心事。而这个时候袁海云也走了过来,立即上前道:“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哪里不舒服,好对症下药!”

    跟正尧相处久了,袁海云自然也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也就只有张诚还是一根筋似得只知道满口的之乎者也,其实他也察觉到柳彦的一丝不妥,只是他没有正尧考虑的那般周全。于是便上前想要以把脉为由,故意打消柳彦那想要打退堂鼓的念头。

    正尧和袁海云来两人的心思,柳彦又何尝不知,可是他此刻真的有些不想进去的念头。只是一时之间,他又说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过还是武丹来得比较直接,当所有人都进去了且没有被家丁阻拦的时候,却见正尧三人还在门口站着,于是立即走过来,一把抓住柳彦,然后直接往徐府走去。

    正尧和袁海云两人则是各自相视一笑,还是武丹的这个方法奏效,容不得柳彦有丝毫的拒绝之意。

    当正尧和袁海云进入大门的时候,正尧不禁再次往左边那个家丁看去,这似乎是一种警告暗示,对于这个家丁的所作所为,正尧自然是很是不满。而袁海云更是调皮的冲着那家丁做了一个鬼脸,一脸的孩子气差点没让正尧笑抽在地上。

    刚刚跨进院内,却见一块铁纽扣往自己脚下滚来,正尧觉得这个铁纽扣似曾相识,于是立即弯腰将其捡起,拿到手中开始把捏。

    看了半晌也没想起到底是哪里的纽扣,正尧便准备往里走,不作他想,而这个时候,却见那陆大人躬着身子拿着手中的龙纹宝刀在草丛里面寻找着什么似的。

    “陆大人,不知道是否是在找寻这颗铁纽扣?”

    正尧见状,顿时想起来刚刚陆大人从自己身旁走过的时候,就见到他腰间环佩的玉带上面就有着一颗铁纽扣,而现在陆大人在草丛里寻找什么,显然这颗铁纽扣就是陆大人之物。

    陆大人抬头一看,顿时一阵欢喜,一把抓过铁纽扣,往腰间玉带上一塞一压,再一扣,顿时那颗纽扣便稳稳地在玉带上挂着。

    “不错!谢谢小兄弟了!若是没了这颗铁纽扣,我这玉带今天就要出丑咯!”陆大人看着正尧,分外感激的说道。

    正尧一听,不禁一笑,看来这些当官的也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仅仅是一颗纽扣,就弄得如此的紧张,也太夸张了些。当然,这也是正尧没有在官场混过的原因,现在那些礼仪礼节与古代还是有很大出入的,所以正尧由此反映也不足为奇。

    “呵呵,陆大人说笑了,刚刚陆大人刻意为我们解围,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呢!”正尧自然明白刚刚若不是陆大人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又厉声呵斥了几句,想来自己和蜀州会馆的弟子们还被拒绝在大门外边,根本进不来。

    听正尧这么一说,那陆大人却是欣然一笑,道:“小兄弟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想为你们解围,只是我不想某个人会以为是我故意不让他进来,到时候考不到功名,娶不了我女儿以此拿来当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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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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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驸马介绍:
他玩世不恭,却总能解决难题;他聪明睿智,却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看没落的世家子弟与刁蛮公主的曲折爱情,一切的一切,尽在《御前驸马》。御前驸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御前驸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御前驸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