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疟疾侵身需常山
今天回来晚了,所以更新又迟了一点,实在对不住大家!不过伯龙保证,两更还是必须的,估计下一更在十一点左右,如果等不了的,还是早点睡,明天周末有的是时间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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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瞬间凄清一片,鸦雀无声,寂静的如同一口荒废千年的枯井,只有阵阵秋风徐徐之音。
所有人顷刻间便摒住了呼吸,不发一语的看着袁海云,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议之外,更多的是怀疑。
一个看起来仅仅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能够治满朝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一个黄毛小子的医术会比行医数十载的太医御医还要高?
显然,在场的人大多都不信,包括嘉靖。
袁海云的话确实有点震惊全场,听他的口气也实在不小,一旁甚至有太监觉着袁海云有点自视过高了。
嘉靖当然希望有人能够治好自己的爱妃,可是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就拿自己的爱妃去做实验,于是立即站起来看着袁海云道:“袁大夫当真有此把握治好爱妃的病?”
“请皇上放心,草民虽然行医不久,李妃娘娘的病也非同凡响,但是草民可以担保绝对可以!因为李妃娘娘的病草民已经研究很多年了。”袁海云肯定的说道。
这时的靖王也不由地担心起来,进攻之前就对袁海云说过李妃的病可大可小。切不可信口开河。不能医治就不要逞强。可是到了现在,袁海云只是通过一个细丝简单的给李妃号了一下脉,到底有没有号出什么来也没人知道,如此的就硬声说自己可以治,这未免有点太过于自负了。
一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即便靖王也认为袁海云的医术高明,但是至少也要望闻问切的了解多一点再对症下药,看看能否治好,而如今的袁海云却是肯定又肯定的自己可以治好李妃的病,这么一来。治好了固然好,但是万一治不好呢?那岂不是欺君之罪?
话虽如此说,但是嘉靖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故而仍旧有些犹豫。
“请皇上娘娘王爷放心!草民方才通过细丝为娘娘号脉。发现娘娘的脉象为数脉,脉搏急促(每分钟脉搏在9次以上)。有力为实热,无力为虚热。外感热病初起,脏腑热盛,邪热鼓动,血行加速,脉快有力为实热。由此判断,娘娘乃是邪热入侵。再加上娘娘面部、手臂皆有红斑,草民以为,此乃疟疾所为。”袁海云再次开口说道。
袁海云所说的内容中大多数嘉靖都听不大懂。可说到最后的疟疾的时候,不用多想也能够猜测到,李妃所患的应该就是此症。然而至于疟疾是什么病症,嘉靖就不清楚了。
不过这肯定是令人值得欣慰的事情,毕竟那么多太医御医都看过,却连病因都找不到,就更别说如何去着手医治了。现在找到了病因,其他的相对来说就好办了。
“很好!果然不愧是妙手医仙!那接下来袁大夫打算如何去医治爱妃呢?”虽说嘉靖还是不明白什么是疟疾,不过疟疾两个字都是病字头,自然就是一种病了。只要是病。那就有的医,故而此刻的嘉靖又多了几分喜悦之sè。
袁海云低头道:“回皇上,疟疾一症乃是由雌按蚊叮咬人体后,将其体内寄生的卵虫传入人体而引起的一种忽冷忽热的病症。寄生卵虫在人体里面生长会产生大量的瘴气,从而导致人的身体会不断发热发冷。轻则头晕目眩,恶心呕吐。食yù不振;重则肝脾失常,乃至致死。此症多发于入秋蚊虫颇多之际,若要治得此症,需灭蚊杀虫再添一味药即可。”
“灭蚊杀虫?添一味药?那是何药?”嘉靖立即追问道。
门口的靖王也不禁把脖子伸的老长,对于袁海云口中的疟疾,他也不甚懂,似乎也想听听袁海云怎样去医治这疟疾。
“是的,灭蚊杀虫不仅要灭掉屋子里的蚊虫,更要直追根源,将娘娘体中的虫卵彻底杀死方能治标;而添一味药也不难,那便是常山。”袁海云一副老中医的口吻说道。
“常山?”嘉靖的眼睛又闪一阵光芒。
常山赵子龙可是听过,常山还是一味药?这点靖王也有点懵了。
袁海云道:“南梁陶弘景有云:‘常山,出宜都、建平,细实黄者,呼为鸡骨常山,用最胜。’《本草图经》也记载:“常山,今京西、淮、浙、湖南州郡亦有之。海州出者,叶似楸叶,八尺,有花红白sè,子碧sè,似山楝子而小。五月采叶,八月采根,yīn干。此二味为治疟之最要。是故,常山乃是治疟疾的必备药引。”
又听袁海云说了一团似懂非懂的话,嘉靖顿时更加相信袁海云了,于是道:“好!那就有劳袁大夫了!现在就请袁大夫为爱妃开良方,不论花多少代价,朕都要治好爱妃!”
此语一出,倒是颇有几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气势,直追商纣王、周幽王之流。
“是!黄上!”袁海云立即低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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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sè逐渐黯淡起来,只见屋外已然黑影斑斑。
方正楠做好饭菜之后便将正尧宁安莫茂洽三人都叫了出来,吃饭的时候,方正楠也与莫茂洽寒暄了几句,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情况。虽说他不知道安南王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身份存在,不过见他与正尧称兄道弟,又对宁安很尊重,之前对莫茂洽的那股排斥感也逐渐消失不见。
闲话少说,吃过饭之后,方正楠收拾好一切便独自到隔壁老友方九麟家去睡觉,留下一间卧房和草棚给正尧三人,这不得不令正尧三人对方正楠一阵感激,如此舍己为人确实难得。
不过似乎正尧三人根本就没有睡意,见方正楠离开之后,三人也轻轻地推开门,往屋外走了出去,行踪很是鬼祟。
而三人也不往别处而去,直奔齐名所住的园子。宁安与莫茂洽二人虽然满是疑惑,但是终究还是不闻不问的跟了过去。
到了园子门口,正尧轻轻推开了栅栏,然后如一小偷窃贼一般,迈着轻步走了进去。同时悄声的对着两人说道:“现在天sè虽晚,但是相信该出现的还没有出现。现在我们就在此找一处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来一个守株待兔,我敢肯定,今天晚上我们必定有收获!”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麻烦你直接说出来!这样很难受的!”宁安没好气的说道。
每次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正尧有没有厌烦,反正宁安是老有意见的。
不过一旁的莫茂洽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对于他来说,或许这件事还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即将做什么,即将会发生什么,这样才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正尧没有搭理宁安,只是白了宁安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便往黄钰儿家后面的大树走去,三人就着大树躲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月光也一点一点的露出来,虽然不是满月之rì,不过在漆黑的夜里还是显得明亮无比,很快便照亮了整个园子。
当然,三人躲在大树背后,园子里是看不见的。
就这么,欣赏着月光,呼吸着阵阵秋风,感受着黑夜所带来的cháo湿气息,三个人就在黄钰儿家的大树背后蹲了下来,旨在所谓的“守株待兔”。
第三十五章 夜深静待等人来
还好来得及!第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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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强吹,落叶横飞,夜鸦狂叫,凉意不休。
也不知道在大树背后躲了有多久,宁安只感到自己的脚已然有些发麻,但是似乎周围一点异常也没有,不由地一脸不满的看向了正尧。
宁安此举,正尧如何不知,随即便道:“如果你等不了的话,你可以先行回去,不过记住,回去的时候千万别走大门,你还是从后面爬坡回去!”
说着,正尧便转身指向了那黑漆漆的山坡。
齐名家的园子实际上是处在半山腰上的,由于地势的原因,从栅栏大门处过来其实是要爬一段坡的,只不过相对来说,坡不算陡。然而如果不从栅栏大门处出去,从几户人家的后门的篱笆栏杆穿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路,坡陡,再加上天黑,就是会武功也不敢贸然去走。
显然正尧这么说是笃定宁安不会走,只不过是不知道在这里等什么而发发牢sāo罢了。
“你……”宁安顺着正尧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阵气急败坏。
见宁安撅着嘴生气的样子,正尧不禁一阵讪笑,轻轻地拍拍宁安的肩膀,再次蹲下来宽慰的说道:“好啦,你就安心的等,相信我,不会有错的。”
“哼!本公主懒得理你!”宁安一撇脑袋。不再看正尧一眼。
正尧就这么吃了一瘪。深觉好笑,不禁一番自嘲。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正尧顿时闭紧了嘴巴,同时提醒着宁安与莫茂洽道:“有情况,我们现在都别出声。”
“嗯!”宁安与莫茂洽同时点头,然后都把目光移到了园子中。
只见从齐名家的房顶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未等那人停留片刻,却见那人瞬间一跃而下,飘然落到了园子中间。而远观那人身手,甚是灵巧。轻功一点不赖,看来不像是一般的小偷。
废话,无名山谷之中也就一百多户人家,与外界断绝联系。小偷会来此偷东西?而无名山谷之中又不用金钱之类的进行交易,有必要去偷东西?
很快的,宁安便把自己的想法给否定了。
“这个背影……”莫茂洽似乎发现了什么,不禁有些激动的指着那月光下的背影说道。
此刻那青衫背影却是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正尧点点头,然后轻言道:“此人便是齐名。”
“齐名!”
宁安差点就要叫出声来,还好正尧眼明手快耳朵灵,最后一把捂住了宁安的嘴,及时的制止了她。
“你们二人在此等着。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只要齐名从屋子里面出来,大哥你就出击,我们这一次合力来一个‘人赃俱获’。”正尧镇定的说道。
宁安不解:“人赃俱获?作何解释?”
“嘘!待会儿就知道了!不过我可jǐng告你,没事最好别出来,不然发生了什么意外,别指望我会管你!”正尧轻捏着宁安的鼻子说道,说完,突然身影一闪便从大树背后绕向了方泽明家背后。
宁安一阵气愤,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李正尧这个呆子还要欺负与她。此刻已然开始暗自发誓,有朝一rì,必定双倍,不,是百倍千倍的奉还!
看着宁安咬牙切齿。横眉怒眼的样子,莫茂洽不禁一阵想笑。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更加令宁安容易察觉。
“不许笑!你们都是一伙的!”宁安悄声怒斥道,安南王子也不买账。
莫茂洽心中甚是苦瘪,然而又不敢说出来,委实的难受,只得死死地盯着园子中间的那个青衫背影,不理宁安。
少时,那青衫背影终于往右扭转了九十度,正面看向了方泽明的家。
此时此刻,宁安与莫茂洽二人已然可以在皎洁的月光下清晰的看得见那人的模样。
那人一头长发,衣着青衫长袖,身形匀称,眉宇间则是露出阵阵肃杀寒意。
眉清目秀,文弱生。
这八个字是两人看到那人的第一印象,不过很难想像,如此的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好的轻功,更难想象他就是诈死的齐名。
而再在月光下看那人的神情,似乎与方正楠有几分相似之处,都充满了坚定,执着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宁安的眼睛太过疲劳的缘故。
不过从这两点也可以看出为什么方正楠会如此器重看好齐名,也难怪当rì正尧示意方正楠假扮齐名还真的能够混淆视听骗到了黄钰儿。
只见那青衫身形终于动了,缓缓地迈开了步子,直往方泽明家走去。
他去方泽明家?他去做什么?
宁安顿时又是一阵疑惑上来:“难不成他还想杀人?可是……”
“嘘!咱们还是先别说话,以免打草惊蛇。还是待二弟有了动作之后再做行动。”莫茂洽小声说道。
并非他无主见一味听正尧意思办事,而是莫茂洽也认为正尧这么做必有他的想法和原因,别忘了,他还想“人赃俱获”。
宁安虽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疑惑她的疑惑。
“砰!”
就在宁安与莫茂洽二人小声说话之时,却听砰的一声,方泽明家的大门被那青衫男子给一脚踹开,力道之大一点不亚于当rì正尧踹齐名家的门。
“谁?是谁!”
屋子里突然传来一个惊慌的女人的声音,不言而喻,说话的人定是方英。方泽明的妻子。方正楠的侄女。
“英姐,别来无恙!不知方二哥可在?”
这是青衫男子第一次开口说话,然而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嘶哑,在这深夜之中显得格外凄凉与寒气逼人,仿佛一头来自地狱的万年恶魔,让人背皮发麻,不寒而栗。
方二哥,便是方泽明,村里人也一直都这么叫的。原因是因为方泽明之上本来有一大哥的,他排行老二。所以叫方二哥。可是早年方泽明的大哥方泽华夭折了,到现在就只剩他一人,只不过大家叫着叫着都习惯了,方二哥便改不了口了。
而这青衫男子的出现更是吓得那方英直哆嗦。上牙嗑下牙抖得愈发厉害,方英只得战战兢兢的看着青衫男子道:“齐……齐名!你是齐……齐名!”
“哈哈,多rì不见,小弟还以为英姐将我忘了。”齐名的声音依旧嘶哑无力,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你……你不是死……死了吗?你怎……怎么……”方英激动害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毕竟山里人多迷信,神鬼之说也历来就有,再加上原本死了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叫她如何不紧张,如何不害怕。
齐名面无表情道:“方二哥在哪?小弟找他有事。”
“你……你二哥他去……去山里挖……挖山参去了,有什么事。还是改天!”说着说着,方英手中的针线也因自己的哆嗦而掉落在了地上。
“是吗?他真幸运。好,既然这样,那就只好先送你上路了!”
说完,齐名突然把眼一横,露出浓烈的杀机,右手赫然聚气,就要对着方英打将出去。
“住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屋内传来了一声厉喝,顿时将齐名给怔住了。
闻听声音颇为熟悉。齐名随即转头往卧房门口看去,只见厉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泽明!
“呵呵,方二哥,你不是去山里挖山参去了吗。怎地如此早就回来了?”齐名干笑一声道。
他不笑还好,一笑更加让人头皮发麻。那干瘪粗糙的声音堪比在沙漠之中缺水行走就要行将就木的老头说话的声音,似乎已经开始在召唤地狱来的使者。
“哼!想不到你真的没死!看来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们夫妻二人了!”方泽明愤愤的说道。
而听方泽明的口吻,似乎巴不得齐名死一样,两人之间的关系由此看来也甚为微妙,其中必定还有更多的故事。
方英见齐名停住了手掌,立即飞快的像个需要呵护的小女人一样来到了方泽明的身边。
“别怕,有我在,他绝对伤不了你。”方泽明一手将方英揽入怀中,温柔的说道。
见到方泽明与方英二人那温馨的一幕,齐名顿时大怒:“哼!少说风凉话!快把血玲珑交出来,留你们全尸,否则——”
“血玲珑?”方英疑惑的看了方泽明一眼,然后又看着齐名道:“什么血玲珑?那不是你的宝贝吗?又怎会在我们这里?”
方泽明轻轻拍拍方英的胸口,示意她先别说话,随即望着齐名道:“血玲珑乃是你私有之物,我和你英姐怎会去拿?”
“少跟我装蒜!你们夫妻二人做了什么勾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敏儿怎么会死?在人前装好人,背地里却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还用我来说?现在我的血玲珑不见了,除了你们,谁还知道它会藏在哪里?”
齐名怒火中烧,两只眼睛已然就要喷出火来。
“你……齐名,我也不跟你多说,反正信不信由你,我确实没有拿过!我知道,齐山和黄氏兄弟的死都是你做的!现在我实话告诉你,已经有人在怀疑你了,所以你还是赶紧离开!”方泽明一副老好人的口吻说道,似乎有意要避开话题。
齐名不屑一顾,又道:“离开?哈哈哈!我走了,血玲珑不正好归你们所有了?还有,你们可别忘了,离开的地方只有我们六个人知道,而离开的时间相信你们比谁都清楚,不到月圆之夜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这么说,无非是想支开我想我不杀你们,是?”
齐名说了一通模棱两可的话却将方泽明夫妇说的哑口无言,看来其中必定有地方说中了要害。
“好!既然如此,我也多说无意。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方泽明终究还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什么事?千万别跟我说叫我就此算了的事,休想!”齐名似乎一点情面也不想留给两人,看来两家人的关系绝非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方泽明摇摇头道:“不,你想多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杀我可以,但是求你放你英姐一马,整件事全都与她无关。”
“不!明哥!要死一起死!我绝对不会独活的!”方英一把抱住方泽明道,两眼已然布满了泪花。
“阿英——”
“明哥——”
方泽明与方英二人你看着我,我凝望着你,在他们二人的世界中,似乎只有彼此双方,再无其他,即便即将面对一场死亡。
“哼!明知道我最痛恨别人在我面前秀恩爱还要这样,那我就一并送你们上路!”
说完,齐名突然一个伸手,右掌猛地击出,卯足了劲力,直逼向方泽明。
而此刻的方泽明已经全然投入到了夫妻二人的共同世界之中,根本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异动。
“啪!”
就在齐名一掌打出,距离方泽明只有不到半公分的距离之时,突然“啪”的一声响起,飞出一把墨绿桃花扇,狠狠地直接打在了齐名的手上,齐名的手顺势偏离出去,未能打中方泽明分毫。
而再见齐名的手背,赫然出现一道裂痕,同时还有汩汩鲜血溢出。
“谁!”
齐名顿时大叫,这一切让他也感到了害怕与意外。
“等你一个晚上了,终于把你等来了!”
这时,从方泽明家的窗户中突然跳进一个人来,一身紫衣,满头长发飘逸,帅酷十足。
不是别人,正是守株待兔的李正尧。
第三十七章 大树底下意外生
莫茂洽见状,立即飞身出了方家大门,来到了园子zhōng yāng,准备从屋外进行拦截,。59文学网友分享】
此时此刻,屋内顿时传出一阵哐当之声,屋顶瓦片纷纷落地,不多时,方家屋顶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直让方氏夫妇咋舌不已。
人都可以直接冲破屋顶飞到天上去?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方氏夫妇不会武功,与外界也没有交集,自然而然的很难理解他们是怎样做到的。未免被瓦片砸伤划伤,方氏夫妇不得不跟在莫茂洽身后,也冲出了竹屋。
“你是逃不了的!还是束手就擒!否则你受到什么伤害的话,相信方伯他一定很难过的!”
正尧还是一副劝慰的口吻说道,而且不由地再次提及到了方正楠,似乎当真别有深意。
齐名与正尧两人此时都站到了方泽明家的屋顶,迎着阵阵强劲的秋风,在缺月的照耀之下,脸颊也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风吹衣角,发丝飘娆。
就如同那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在紫禁之巅决战时刻的场景一样,两人的气势逐一从身体周围散发开来,只叫下方的人一阵仰望,甚至躲在大树背后的宁安此刻也不禁目瞪口呆的盯着正尧,心中则是思绪万千。
“难道这就是我梦里的那个场景?”宁安喃喃的嘀咕了一句,随即眼神变得更加的迷茫,更加的不清晰,。
齐名突然再次拂袖一挥。冷冷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老头!若非因为他。敏儿就不会死!若非因为他,齐山他们三个也不会死!其实,最该死的就是他!”
轰!
齐名一语可谓是石破天惊,正尧的脑中也不由地一阵轰鸣。
这似乎来的太过突然,也有点令人意外,怎地就将方伯给扯了进来?正尧茫然的看着齐名,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
而屋檐下方的方氏夫妇也是一阵愕然,随即方英朝着屋顶大声吼道:“小名!你切不可这样说大伯!大伯他一直以来都对你关怀备至,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啊!”
“嘘,别说话!”
方英突然的开口说话倒是让身前的方泽明一阵着急。几十秒钟之前,齐名还嚷嚷着要杀自己与方英,现在方英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还直言与齐名叫嚣,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太过意气用事还是不怕死。
正尧冷笑道:“好个不知好歹的畜生。枉费方伯如此的对你呵护备至,想不到在你眼中他竟然是一个该死之人,可笑可笑,可叹可叹!”
“笑什么,叹什么?没有人叫他这么做,是他自己没事找事而已!”齐名不屑的说道。
一直以来,其实齐名都很不习惯方正楠对他好,那种感觉总是怪怪的让他很不自然。从小到大,方正楠都经常往自己家跑,为自己整理屋子。为自己打扫卫生,为自己洗衣做饭,甚至有时候还为自己洗澡。
这一切一切从他逐渐长大之后变得尤为的尴尬不习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rì复一rì,年复一年的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不禁令齐名感到方正楠是有所图谋的,。
后来自己要成家立业,方正楠也要来过问,黄丽芬有多好多漂亮,方子菡又是多么的温柔贤淑,甚至是齐叶又是如何的会持家如何的有礼貌等等。先后至少为他介绍了不下十个女孩子来,结果最后都让齐名以各种理由给推掉。
认识黄敏儿也是因为方正楠,也因为黄敏儿,齐名也渐渐地对方正楠的态度有所改观,二人相处的也愈发默契融洽。宛如父子一般,因而方正楠才有了将村长之位传给齐名的想法。
所以。照理说,这么一来,齐名应该很感激方正楠才是,断然不会像今天这般的数落方正楠。
正尧看着齐名那满脸不在意的样子,只得叹息不止,随即摇头说道:“若是方伯今夜听到此话,又不知该作何感想!哈哈!没事找事?劳烦你用你的脚趾想想,为何方伯没事找事不去找别人而偏偏找你!为何方伯与你家相距那么远也愿意每天到你家去而不去其他人家?为何在你失踪甚至以为你死了之后,每每提及到你的名字之时,方伯都会黯然神伤而谈及齐山黄氏兄弟之时却不曾有?小子,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为何!”
正尧放声一笑之后慷慨激昂的连用了三个为何,死死地盯着齐名,让那个齐名半晌都未再有一言发出。
对啊?这是为何?
齐名被正尧的话给一语中的,脑子里也不断浮现出正尧所问的为什么。
而屋檐下的莫茂洽、方氏夫妇乃至大树背后躲着的宁安也不禁自问一番:到底是为何?
“为什么?那你说是为什么?”齐名实在想不到,顿时瞪着正尧问道,。
正尧再一摇头,轻呼一口气道:“这还不简单,因为你是方伯的儿子!”
方正楠的儿子!!!
所有人的脑袋再次一阵轰鸣,这个消息太过骇人,实在太过震撼。
都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而如今正尧却异常坚定的说齐名是方正楠的儿子,这委实让人难以接受。
“什么?你胡说!”齐名两颗眼珠鼓起如同死鱼眼一样,死死地盯着正尧,愤恨的咆哮道。
显然,齐名不相信这个事实,而一旁的方氏夫妇也对此表示疑惑。
“我是不是胡说见到方伯就知道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愿意束手就擒呢还是逼我们动手抓你?”正尧打量着齐名,惬意的说道。
似乎在正尧看来,无论怎样。今夜齐名是逃不掉的。毕竟自己的武功与他差不多。现在齐名受伤,自己还莫茂洽帮忙,已经稳cāo胜券了。
“想要如此简单将我骗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哼!抓我,休想!”说完,齐名凌空踏步,直往屋檐踏去。
齐名的轻功委实不赖,正尧若不是学了“飞云八式”并融会贯通,相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名踏云而去。
只见齐名两脚踏虚空,如轻雁横飞一般,直接从方泽明家的屋顶直接飞到了黄钰儿家的屋顶。正尧紧随其后。寸步不离,与齐名只差半个身位而已。
地上的莫茂洽没想到齐名的轻功比自己还快,倒是一阵汗颜,不过瞬间他便调整过来。立即一个俯冲,三两下功夫也窜上了黄钰儿家的屋顶,恰到好处的挡住了齐名的去路。
这一幕幕让方氏夫妇看的连连咋舌,这三人简直就不是人嘛,说上房顶就上房顶,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正尧停住身形看着齐名道:“你还是不要逃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即便你逃离了无名山谷,去了外面的世界,你又如何呢?外面你举目无亲,又有谁可以帮你?况且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那般美好。那里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更是你所看不到想不到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愿意在此隐居,不问世事!”
正尧终于放低了声音,和颜悦sè的对齐名陈痛了一番。
没错,这也是正尧的心里话,毕竟与世无争是人都曾向往。寻一处隐世天地,吹笙听榭,踏歌载舞,好不潇洒。
可是他又有很多事情放不下甚至是不可以放下,不得不令他暂时收敛起这一份平淡的心。严嵩未除。嘉靖王朝就一rì不得安宁;倭虏不灭,大明的百姓就终究不会安稳。李乘风对自己的期望之心,靖王对自己的照顾之恩,柳彦、张诚、袁海云对自己的兄弟之谊乃至宁安、安波尔沁、花清月、朱禄颖等人对自己的那份感情……终究使得正尧不能够有安于平淡的想法。
说起来,正尧真的很羡慕这里的人。羡慕他们对外界的无知,羡慕他们之间的天真烂漫。甚至羡慕他们之间的和睦相处,如果可以,真的愿意留下来,不走了。
齐名瞟了正尧一眼,不屑地道:“是吗?那你就留在这里!我懒得陪你!”
随即振臂一挥,面对黄钰儿家背后的山坡,就要纵身下去准备逃走。
“啊——有蛇!”
就在这时,大树背后突然传出一声尖叫,与此同时,一个白衣少年顿时跳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躲在大树背后的宁安。
“快闪开,!”正尧朝着宁安大吼一声,心里却对这个女人一阵无语: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然而,正尧的喊声却是慢了半拍。在正尧喊完一句之后便立即飞快的飞身往宁安身前奔去,试图保护宁安。
可是正尧终究还是来不及,扑了一个空。却见大树旁边齐名抢先自己一步,一把将宁安给抓到了怀中,同时一脸yīn笑的看向了正尧。
“齐名!你快放手!不关她的事,你千万不可乱来!”正尧站在距离齐名不到五步的距离,伸手挥掌对这齐名紧张的说道。
正尧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千万不可以出乱子,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况且,正尧与宁安之间已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关系,若说正尧不在乎宁安的安危,那绝对是骗人的,如此,正尧的紧张便一点也不稀奇。
“哈哈哈,原来你李正尧也有急的时候啊!你这么紧张,她就是你的心上人!想让我放手?好啊,我放了她从山坡下滚下去可别怪我哦!”这下该轮到齐名嚣张了,说起话来也分外的有力气。
与此同时,齐名一把掐住宁安的脖子,面目狰狞的瞪着正尧,yīn笑不止。
“这可如何是好?”正尧的脑中顿时一片混乱,完全没有了主心骨,似乎这是正尧头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出现如此状况。
眼看着齐名紧紧地将宁安的脖子掐住而宁安的表情也甚是痛苦,不停地抽搐,若是在不松手,很有可能就此晕厥休克过去。
正尧方寸大乱,心乱如麻的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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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情义两难难抉择
齐名一席话毕,四周顷刻呈现出一片凄清寂静,。59文学网友分享】在娇美的月光之下,秋风忽然乍起横吹,不禁又多了一袭冰凉。
齐名的故事固然是可悲可叹的,他之所以做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要为死去了的黄敏儿报仇,然而黄氏兄弟也确实是罪有应得,但是最终他还是杀了人,杀了人就理应受到处罚。
如此的一切,却让正尧一阵无力感上涌,说不同情齐名的遭遇,那是假的。
正尧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就算是黄氏兄弟该死,你杀他们就够了,缘何又要杀齐山,现在甚至连他们夫妇都不放过呢?”
说着正尧便指向了方泽明,却见方英不知道在何时已然不见了人影。
不过齐名倒是没有注意那么多,只见他不屑的看了方泽明一眼,道:“哼,!放过他们?若非因为他们的阻拦,敏儿会死吗?若非他们的胆小怕事,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齐山该死,因为他分明看见敏儿坠入水中也不去救还与黄氏兄弟合谋捏造事实;他们该死,是因为长期受到黄氏兄弟的威胁恐吓却一言不发,最后甚至还串谋将敏儿给害死,这等恶行,实在难饶!”
事情的大概已然清楚了,齐山、黄氏兄弟的死结印黄敏儿的死,而黄敏儿的死是因为知道黄氏兄弟可能是杀害齐光的凶手,同时最为关键的乃是血玲珑的存在。其实说到底,都离不开一个贪字。
血玲珑。真如其名。是一块不详之物,沾满了鲜血。在朱元璋得到他之时就已然天下大乱,战火横飞,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后来将其转赠给朱允文,结果又出现了靖难之役。本以为血玲珑失踪不见,却不想却在这个无名山谷之中出现了。而它的出现又一次给人带来了死亡不幸,仿佛它在告诉世人,拥有它的人都会引来横祸,乃不祥之物。
按理说,无名山谷之中的人与外界断绝联系,即便是玛瑙珍珠。钻石黄金堆成一座山也没用,那这黄氏兄弟为何又会为了这一血玲珑而动下杀人的念头呢?
于是正尧疑惑的看着齐名道:“你说黄氏兄弟是为了血玲珑而杀人的,那即便拿到血玲珑又有何用呢?这里与外面的世界已然断绝开的,就算有这种无价之宝。也应该是得物无所用才是。”
“得物无所用?哈哈,你想的太简单了!”齐名不屑一笑,摇摇头又道:“起初我也怀疑到底是何原委,后来在黄家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线索!”
“线索?”这个时候,就连被齐名挟持的宁安也扭头疑惑的看向了齐名。
正尧、莫茂洽以及方泽明均是不解。同时喊出了口。
“那是在敏儿死后不久,偶然的我到黄氏兄弟家去串门,却发现屋子里没人,桌上放了一章羊皮卷。仔细一看,似乎像是整个无名山谷的地图!而根据上面的标识来看,。那应该就是离开无名山谷的出路!所以后来我才更加肯定这两人早就有想离开此地的想法,只是若是没有财物在身。他们也不会贸然离去。因此,他们兄弟二人才动了杀人夺宝的念头!”
虽然齐名也都只是凭空推测,但是他却说的煞有其事,坚定不移。
“地图?离开这里的地图?那你可知出路在哪?”听到此处,正尧不禁睁大了眼睛,激动的说道。
说到底,正尧与宁安还有莫茂洽三人还是要离开此处的,现在得知这里有出路,势必想要知道出路在何处。
“哈哈,你想知道?你想出去?”突然齐名放声大笑,随即一缩冷眉,厉声道:“休想让我告诉你!方才与你们说这么多我只想让你们知道我所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若是想要她活命的话,你现在就把方泽明给我杀了!”
齐名突然的话锋一转,直指正尧身边的方泽明。一副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命令着正尧,如若正尧不答应,那死的人将会是宁安!
杀死方泽明?
正尧不禁往后撤了一步,整个人一动不动呆在原地,只是眼神来回的在宁安、齐名以及方泽明三人身上徘徊,犹豫不定的样子已然完全显露出了他的焦虑无主。
“二弟!你……”莫茂洽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看到正尧已经有往方泽明走去的趋势,莫茂洽不由地喊了一句。
宁安是一国公主,为了她在所不惜固然没错。但是真要以一个人的xìng命去交换,相信正尧是绝对做不到的。试想当rì自己与正尧在舞台比斗的时候,身为对手的自己就要掉下云梯正尧也会奋不顾身的来救自己,而眼前的方泽明且不说与正尧有何帮助,至少与正尧没有恩怨,那么正尧肯定是下不了手的,。于此,莫茂洽的担忧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他不知道正尧会作出怎样的抉择,如此的难题,就是自己,也是无法去选择的。
“还愣着做什么?再不动手,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就等着替你心爱的女人收尸!”
齐名说完顿时便用力一掐宁安的脖子,比之之前的力道又要重了几分,只见宁安此刻已然有些喘不过气来,痛苦的眼角已经溢出了两抹泪痕。
“不要——”
正尧立即大喝一声,随即缓缓的迈步走向了方泽明。
方泽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是非死不可,竟然一言不发,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宁安的zì yóu。
看到这一幕,正尧的内心已经波浪翻滚,很不是滋味。
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只可以一命换一命?
他不是不想救宁安,只是这样的交换又何意义?对于他来说,终究是一条人命,只不过宁安对于自己来说固然要比方泽明要重要一点。但是不重要难道就可以不理会了吗?他李正尧绝对办不到!
“小名!你在做什么!?”
就在此刻,一道浑厚的声音随着一阵秋风传了过来,顿时令周围又是一番寂静无声。
“方伯?”
正尧突然侧耳一听,未见其人但闻其声也知道来人是谁。只见正尧撇头一看,来人正是方正楠,而他身旁的,还有黄钰儿与方英。
吹着凉风,方正楠的衣衫不断摆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貌,徐徐而来,不多时便出现在了正尧与齐名之间,。
齐名对此也大感意外,不由地道:“方……方伯!”
或许对于齐名来说,自小就在方正楠的教导之下成长,无形之中,对于方正楠他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意。即便齐名从心底里很恨方正楠,但是他终究还是不敢表现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方正楠冷冷的说道。
此刻的方正楠面无表情,只是干看着齐名。然而仅仅是这么盯着齐名,都让齐名有些不敢直视,那掐着宁安脖子的右手下意识都松了开来。
“小名!你真的很让我很失望,很痛心!”
方正楠无力的摇摇头,沉重的叹息了一句。
“方伯,我……”
闻听方正楠突然地语气变得十分的低沉失落,齐名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的感觉,张开了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三十年前,清池河畔,黄昏树下,清风微寒……”
方正楠莫名其妙的叹息一声,随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齐名对此不明所以,不过看方正楠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他并没有插口。
而正尧也好,莫茂洽也罢,甚至一旁的方氏夫妇,黄钰儿等人都静静地看向了方正楠,静待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看来,又有一番故事要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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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却话往事忆当年
夜风寒,月牙弯。(找小说素材就到 ).清池荷塘石桥畔,却话往事忆当年。花想容,叶一片,都归流水如尘烟。
方正楠长长的输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憋了很久,有些话已然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三十年前的清池河畔,一美丽少女在洗衣服,我从田里忙完准备回家,偶然之间认识了她,她单名一个‘清’字,全名叫做齐清,人如其名,如那一弯碧水般清澈温馨。”
方正楠仰望着那天空高悬的缺月,此刻已经来到夜深时分,确切的说,应该来到三更。
“清”字说的很柔顺温和,如同那魂牵梦萦的初恋伊人一般,思绪飘零,遐想无边。
所有人都不知道方正楠这么说到底意yù何为,但是却没有一人去打断他的话,包括之前几近失控最后又安静下来的齐名,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方正楠。
“清儿是一单纯的女子,她心地善良,毫无心机。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如同会说话一般,直叫人如痴如醉,无法忘却。当时的清池河畔水流很缓,雁鸟甚至都停在水面上等着鱼群跳出水面。我轻轻从桥上走过,忽然惊起一摊雁鸟,清儿却被雁鸟拍打翅膀后溅起的水花弄得浑身湿漉漉的,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对我莞尔一笑,样子优美的至今记忆犹新。
“由于青石阶梯被溅起的水花给打湿,表面自然比较湿滑。待清儿洗完衣服准备起身上岸之时。却因脚下一个打滑,便要跌入河中。是时,只见我想也不想,站在桥zhōng yāng突然的一个飞身上前,飘逸的划过水面,径直来到清儿身前,一把将其抱住,随即一个腾空飞跃,飘然飞到了石桥上。[]”
方正楠越说越兴奋激动,似乎方才说的那一幕就一直在脑子里如电影片段一般从来都没有停止播放过此刻的他俨然又再次亲临其境。
“看来这个清儿姑娘之后必定与方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尧淡淡的说道。.
通常一个人极力的去渲染某个人曾经多么多么的怎样。那么此人不外乎与说话的人存在两种关系,一种是敌人仇人,一种便是恋人情人。而这个清儿在方正楠的心中是那样的完美无瑕世间罕有,相信不用多做解释也知道。必定是方正楠的心上人。
至于两人今后发生过什么,到现在为什么方正楠连一个子女都没有,这就需要方正楠亲自来解释了。
“原来只觉一场梦,如今念怀却从容。山盟海誓皆泡影,缘浅缘深总是空。呵呵,没错,我和清儿确实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说着,方正楠微微将头放低,把目光聚集在大树上,继续说道:“后来才知道清儿是一孤儿。无父无母,独自一人在后山半腰处搭了一个草棚,养一群蜜蜂过rì子。之后的rì子里面,我与清儿也渐渐多了往来,我帮她养蜜种花,她帮我缝衣织布,在半山腰那里过着无忧无虑的rì子。”
“男耕女织,相濡以沫,神仙眷侣,羡煞世人。想不到方伯竟然有这样一段令人羡慕。让自己值得永久回忆的过去。”正尧不禁一阵感慨。
这样的生活,谁人又不想呢?农妇、山泉、有点田,这是多么令人神往的。*
方正楠点头一笑,继续道:“可是后来的一场变故,将所有一切都改变了。也彻底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家里人的突然反对着实令我感到不解,在几经争辩之后。终于知道原来清儿竟然是他们口中所谓的不祥女。”
“不详女?”
正尧等人再生疑惑,同声问道。
“清儿还没出生,爷爷nǎinǎi先后莫名死去,自己出生的头一天,父亲意外的死在了大雪之中,被掩埋的尸骨也找不到;当自己出生不到一个月,母亲也因身子虚弱无奈的死去。自此以后,清儿便由隔壁邻居齐少陵一家照顾。然而不幸的事情还在发生,清儿十岁那年,齐少陵也因病亡故,死的时候不到四十岁;清儿十二岁那年,齐少陵的妻子方茹芸也咳嗽不止而死去,当时方茹芸也不过三十八岁。直到一直陪伴清儿的齐婉容,齐少陵的独生女也意外的从山坡上摔下来之时,清儿也不过十六岁。如此的人生,无论是村里人还是清儿自己都认为乃是天煞孤星转世。为了不影响他人,清儿最终独自一人搬到了凄冷冰凉的半山去住。”
说完,方正楠再次深深呼了一口气,说这么一番话足以令他陷入深深的悲怨之中。清儿,一个苦命的女子,一个让人一听都心灵触动的女子。
正尧也不禁一阵寒意上涌,追问道:“那后来呢?”
方正楠沉吟片刻,眼神幽怨的看了齐名一眼,道:“父母的反对不可以违背,但是我对清儿的感情却是真挚不变的。于是,之后无论父母为我介绍哪家女子,如何的美貌如花,我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只希望从这些方面来告诉父母我的决心,以此减少他们对清儿的偏见。然而半年之后的一个晚上,一个晴天霹雳突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清儿死了!而那一天,正是二十六年前的八月初九。”
“什么?伱说是八月初九?!”
齐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愕的看着方正楠说道,而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大自然,更多的是不相信。
“看来伱也猜到了什么!对,就是二十六年前的八月初九!当时也如今天晚上一样,缺月高挂,秋风劲吹,寒风乍起,多少冰凉。当天夜里闻听清儿死讯之后,我便不顾一切的赶到了半山草棚之中,当时清儿睡的很安详,走的很自然,脸上很满足。我相信,她是带着笑离开的。因为在她离开之前,还留下了一个婴儿,那婴儿长得很是可爱,眼睛,嘴巴,鼻子,都跟清儿长得很像,若是女婴的话,长大以后必定与清儿一样漂亮,一样善良。”
方正楠此刻的眼角已然模糊成一片,两行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仿佛这二十多年来的泪水要在这一瞬间悉数迸发出来,流个彻底。
同时,方正楠深情的凝望向了齐名,万语千言已然说之不尽,惟有一段长长的沉默。
看来正如正尧所猜测的一样,事情已然有了眉目,于是正尧再次问道:“那那个婴儿呢?现在又在何处?”
正尧所问的也正是其他人所想知道的,只待正尧一语问出,所有人都连连点头,对这个婴儿自然很是在意。
“小名,伱可知道伱为何叫齐名吗?”方正楠没有直接答话,而是柔声问向齐名说道。
齐名此刻已然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始终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但听方正楠如此一问,他更是一副不想理会的口吻道:“不知道,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便是由伱照顾长大的,我这个名字自然是伱为我取的!”
方正楠又是一阵叹息,摇摇头,把目光再次收了回来,看着眼前的大树道:“伱叫齐名并非伱的父亲姓齐,而是伱目前姓齐!至于伱的父亲……”
“不要说了!”未等方正楠把话说完,却听齐名突然一声怒喝,已然不愿意再听下去。
很显然,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道理还不明白当年的那个男婴是谁,没道理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清儿是谁,更没道理不知道方正楠与那男婴之间的关系。
如此,正尧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之所以方正楠一直都照顾齐名,一直都对他好,对他期望很高,其实他分明就是在培养自己的儿子!
齐名,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婴!
齐清,就是齐名的母亲!
而方正楠,就是当年那个男婴,如今的齐名的亲生父亲!
如此关系突然之间的明朗开来,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不禁令宁安也长吁了一口气。而一旁的黄钰儿也好,方氏夫妇也罢,都不禁愕然的看向了齐名:原来,他是村长的儿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一章 父子相认别离时
之前正尧就曾对自己说过,方正楠为何对自己那样的好,那样的贴心照料,那样的关怀备至,其原因有很大的可能xìng便是齐名乃是方正楠的儿子,他们之间是父子关系。
若说此话出自正尧之口,齐名不信那也不无道理,毕竟正尧是凭空猜测,并没有确实证据依据。然而此刻就连方正楠也亲口承认,而且还讲了一大顿感人肺腑的辛酸故事,听的一旁的三个女人不禁潸然泪下,难道这还能凭空捏造?
事实胜于雄辩,由不得齐名不认账。可是,他的内心却在告诉他,不可以承认,不能够承认。
“小名!我知道这件事伱一时半刻是无法接受的,但是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伱,伱的确是我的儿子!所以这么久以来照顾伱,关心伱其实都是我自己的私心而已,并非村里人所说的我有多么的伟大正直。”方正楠继续说道,只是看着齐名的眼神更加的深邃,更加的迷惘。
看着方正楠那无力的表情,正尧等人也是一阵无奈叹息。
本是父子俩,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一种场面下相认。是非对错,恩恩怨怨,谁又能够说的清楚?
突然的,齐名再次一声咆哮:“够了!别再说了!为什么伱早不告诉我,晚不告诉我,偏偏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伱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伱也是和他们一伙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这个时候方正楠的出现确实有点打乱齐名的计划。本来之前齐名是想以宁安的xìng命来要挟正尧。由此要了方泽明的xìng命,以报黄敏儿枉死之仇。可是方正楠的到来,始终还是造成了影响,终究他还是对方正楠从心底里有所畏惧,终究他的一切武功全都是方正楠所教授的。
方正楠摇头,怅然道:“小名伱收手!宁安姑娘是无辜的!我知道伱如此挟持与她根本就不是出自伱的本意,伱的本心是纯良的,切不可因为一时的心魔作祟,作出不可弥补的祸事啊!难道伱真的就变得那么的残暴不仁,是人命如草菅?难道伱甘心看着李公子与宁安姑娘二人如伱与黄敏儿一样yīn阳相隔吗?”
一声痛哭流涕。方正楠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有些沙哑。在寒意凛凛的秋风之中,方正楠说完不禁的打起了一个寒颤。夜深至此,他连衣衫都没有多穿,仅仅披着一件单衫便急忙赶到了此处。足以见得他对齐名的关心与在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到底又有几人知?
或许是方正楠的一番痛哭流涕声情并茂的话语触动了齐名,只见方正楠说完之时,齐名整个人也怔住了。
“敏儿……敏儿……”
齐名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不停地左右摇头呼喊黄敏儿的名字,愈喊愈烈。
“大哥,我稳住他,伱从后方绕过去,看我指使,势必将宁安安全的救出来!”正尧趁齐名有些神志错乱。立即轻声对一旁的莫茂洽说道。
莫茂洽心领神会,趁着方正楠继续苦口婆心对着齐名喋喋不休之际,莫茂洽缓缓地挪动身子,绕到大树旁边,身轻如燕的拔地而起,飞到了树枝之上,完后对正尧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随时可以扑下去。
“小名,伱可曾记得伱五岁的时候,伱在后山被野狼吓得哭了出来。幸好伱泽明哥帮伱驱赶走了野狼,没让伱受到一点伤害,如今伱为了一己私yù想要杀他,难道伱就真的可以这样埋没良心,就真的如此下得了手?还有。十岁那年,大雪天很冷。我去黄福家处理他们的家事没有去照顾伱,结果伱感染风寒,还是伱方英姐背着伱在冰天雪地里面跑步到齐鸣之大夫家医治的,难道我这么些年来教伱的感恩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方正楠越说越煽情,越说越激动。仿佛这些画面,这些场景是自己亲身经历一样,是那样的清晰,是那样的历历在目,让人无法忘却。
说着,一旁的方泽明与方英二人都不禁再次哽咽起来,或许再没有人能够清楚的知道当时的情景。可是正因为如此,自己后来做的事情相较起来完全就是背道而驰,如此的落差,让他们二人的心里其实也是难过不已,想要弥补,但是似乎已经晚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齐名完全已经失去了控制,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挥手,眼前的一切,方正楠所说的一切,还有他脑中现在所想的一切他都恨不得立即全数抹平,全数抛掉,全数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齐名很痛苦,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眼神冒着阵阵寒光,眉宇间更是皱成一团,龇牙咧嘴的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心脏里面缓缓地爬动,一步一步的在侵蚀着自己的内心,无尽的苦楚,无尽的忍耐,齐名近乎就要崩溃!
“啊——”
终究齐名大喊一声,而眼睛已然露出了血丝,嘴唇不知在何时已经被自己给咬破,猩红的血渍从嘴角一点一滴溢出来,空气之中瞬间弥漫起一股腥寒之气。
与此同时,齐名如同着了魔似的,原本没有打算对宁安不利的他竟然将右手捏成爪样,一招黑虎掏心便直逼宁安的喉间!
若是再不阻拦,宁安的喉咙即刻就会出现三个手指窟窿!而宁安,自然会香消玉殒!!!
正尧见状,不由分说,顺手猛地再将墨绿桃花扇打将出去,同时对着大树大喊一声:“大哥,快!”
莫茂洽心领神会,快马加鞭,一个从天而降,一掌打出去,直劈齐名的天灵盖!
而正尧脚下“急云步”唤出。如同火箭发shè时的速度一般。嗖的一声,未等齐名反应过来,一把便将宁安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突然方正楠疾呼一声,赫然的便飞身来到了齐名的身边。
“砰!”
终究莫茂洽还是没有收住手,那一掌还是打了出来。
“噗——”
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更加浓烈。
然而仔细一看,吐血的却并非齐名,而是方正楠!
只见方正楠突然的飞扑而来,直接将齐名推到在地。而自己一个弯身,莫茂洽的一掌直接打中了方正楠的背部。
“方伯——”
正尧三人都大惊地叫出声来。
方正楠的武功无疑是高强的,至少在这轻功方面,绝对要比正尧还要强的。然而方正楠也是可以完全避开那一掌。没有必要付出受伤的代价的。可是,终究他还是没有躲开,硬抗了一掌。
为何?理由很简单,为了他的儿子。
“伱……”
齐名愕然的看着方正楠,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奋不顾身的为自己挡一掌,即便是以前,很久以前,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在他的脑海中,他一直都认为人都是自私的。人无论为别人做什么他都认为是有目的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认为方正楠对自己好是有目的的。
“小……小名,伱……收手!伱……伱不可以再杀……杀人了!否……否则我死了也无……无颜面去见伱……伱娘的!而……而伱更会令她伤……伤心的!”
看似普通的一掌,实则是莫茂洽用了足够的真气所打出的,因而即便身为高手的方正楠,在背部中掌之后,说话也是软绵无力,因为伤及了内腹。若是这一掌当真打在齐名的脑袋上,那绝对会开花的。
齐名躺在地上,深情的望着受伤的方正楠。内心再次触动:“伱这又是何苦呢?其实在方才的一刹那我已经完全想通了!我是伱的儿子,我更是我娘的儿子,我有伱这个爹和娘,我应该是最幸福的!但是为了敏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黄氏兄弟已经死了。明哥,英姐对我有恩。我不可以忘本,所以我已经决定放手。我之所以突然的发疯发狂,那是我觉得无颜去面对伱,我宁愿立即就死去!”
“不!小名伱不可以这么做!”
闻听齐名说想要立即死去,黄钰儿也发了狂似的,猛地飞到齐名的身边,紧紧地将齐名抱在了怀中。
“傻孩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不过我是伱的爹,一切的罪恶都由我来承担!就让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我的死去而结束!”
方正楠说着,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打开刀鞘,在月光之下顿时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一股无尽的寒意瞬间将周围给笼罩起来,让人无法呼吸,无法透气。
“不!方伯伱别冲动!”
正尧立即上前,准备将方正楠手中的匕首抢过来。
“站住,别动!正尧,宁安姑娘,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待我死之后,伱们再不可为难与小名与钰儿,也当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答应老夫行吗?”方正楠喝住正尧与宁安等人,然后以恳求的口吻说道。
正尧奋声说道:“方伯!”
不过却是充满了无奈之意,正尧可以怎么做?他又可以怎么做?
“不!一切都不关伱的事!要死的人是我!我才是罪有应得!爹!能够在这个时候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其实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让小名叫伱一声爹!”齐名也是奋力喊了一声,对着方正楠说了一番之后,随即又转头看向了黄钰儿,柔声继续道:“钰儿姐,谢谢伱!谢谢伱一直以来的鼓励,谢谢伱一直以来的好!”
“小名——”黄钰儿泣不成声,已然从齐名的眼神和脸上看出了什么。
“呃——”
“不——”
就在黄钰儿喊完那一句的时候,突然一道“唰”的声音直接刺破苍穹,声音是那样的尖锐有力。随即,一声痛叫奋然响起,只见齐名张大嘴巴,眼睛微张,嘴角似乎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再见地上,汩汩鲜血从齐名的腹部溢出,青铜sè的小匕首也成了红匕首,而地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小名——”黄钰儿痛叫一声,突然地猛地一咬牙,一把将齐名腹部的血红小匕首抽出,未有丝毫犹豫,毅然直插自己心脏!
“呃——”
又是一声痛叫,正尧等人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片刻之间,月光之下,秋风之中,大树之旁,已然静静地躺下了两个身影。
不,准确的说,已经成为了尸体。(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竹楼大厅把理推
月光华美,凉风凄清。
大树下方的两具尸体逐渐的越发冰凉,而溢出的血渍也已然凝固,周围充满了萧瑟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方正楠握着匕首双膝跪地,泣不成声的看着那死去的齐名和黄钰儿,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他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的阻止。
“方伯,还是起来!天寒地冻,小心身子。”
正尧知道,此刻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无济于事。毕竟儿子死了,伱怎么叫他不要伤心,叫他看开点那都是废话。现在惟有说些别的,暂时的转开话题。
说完,正尧便走到方正楠身边,伸手将方正楠给扶了起来。
“小名……”方正楠缓缓拖起身子,朝着齐名看去,随即又哭声说道:“都是我害了伱,是我害了伱啊!死的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
方正楠此刻有些激动失控,手中的匕首突然亮出一丝光芒,直觉告诉正尧方正楠想不开!
正尧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握住方正楠的手臂,同时右肘奋力的在方正楠颈部一嗑,未等方正楠有所反应,方正楠便软绵无力的倒在了正尧的怀中,昏厥了过去。
随即正尧便看向宁安说道:“伱和英姐将方伯送回去歇息!好好照顾,这里由我们三人处理便是!”
正尧简单的做了一个安排,宁安会意的点头,便与方英二人将方正楠给扶住,缓缓地借着月光。往方正楠屋子走去,留下正尧、莫茂洽以及方泽明三人在远处。
三人简单的将两人的尸体抬到黄钰儿的屋子里放好之后,却见时辰已经不早,于是锁上门。方泽明自己回了屋子,而正尧与莫茂洽二人则是往方正楠的竹屋而去。
由于折腾了一夜,方英也没有回去,与宁安二人就在方正楠的卧房之中歇息,而正尧与莫茂洽二人只好在客厅之中找了几张凳子拼凑在一起,也算勉强可以入睡。直到第二天正午,或许是被饿着了,所有人才醒来。
方正楠今rì没有起来为正尧等人做早饭。不过正尧等人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正尧亲自走进厨房,似模似样的当起了厨师,不多时。一桌野菜宴又出现在了桌子上。
简单的吃过饭之后,方正楠将所有的村民都召集了起来,宣布了近rì来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齐名如何杀死齐山、黄氏兄弟的情形,同时还将自己是齐名亲生父亲的身份也说了出来。直叫全村人都为之一惊。
不过在交待清楚之后,村里人也挺同情齐名的遭遇,大家也都没有再说什么,或是看在方正楠的面子。大家主动地为齐名、黄钰儿等人找了一块墓地,先后进行下葬。毕竟死者已矣,躲过追究也无济于事。
又折腾了一个下午。终于得以停歇下来。
方正楠心情不怎么好,对着正尧等人说了几句在家里可以自便之后,便说要去池塘边自己搭建的草棚住上几rì,同时交待自己不会想不开,只是想静一静。终于待正尧等人点头同意之后,方正楠才低着头走出了自己的竹屋。
此刻,大厅之中便剩下正尧、宁安、莫茂洽以及方氏夫妇。
见大家都闲着,宁安耐不住沉默,立即对着正尧说道:“喂,呆子,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齐名的?为什么每次都是伱能够想到,而我却什么都想不到呢?”
其实这个疑问已经在宁安心中憋了一天一夜,直到现在得以有空才问出来。对于宁安来说,有疑问解不开就如鲠在喉,疼痒难受。
却见正尧摇摇头,淡然道:“还记得第一次进齐名家时候的场景吗?当时屋子里外都是锁着的,很明显,是有人杀了人之后想要制造出屋子里没人的假象,这样便可以迫使人们不会产生任何怀疑。而当我们进入屋子看到面部模糊的尸体之时,根本不可能真正分辨出此人是谁,只是凭借这他的外形,他的衣着,以及那一道模糊的胎记,便先入为主的认为死者就是齐名。然而就因如此,才绕了一个大圈子。
“后来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发现那红sè的胎记竟然有颜sè褪去的迹象,当时我便想,即便尸体的皮肤开始腐烂,但是也不至于把胎记给褪去,顿时我便断定这块胎记有问题!于是便怀疑死者的身份!”
正尧一五一十的说出了第一次看到尸体和后来再次检验尸体时所看到的情况,再加上自己的推断和猜测,已然对死者的真正身份感到了怀疑。当然,这仅仅是怀疑,根本没有切实的证据。
“那后来呢?”宁安接着问道,因为关键的地方还没有出现。
正尧继续道:“后来便是接下来的问话,在问话过程当中,黄氏兄弟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怔了一下,随后他们便是答非所问。而且从他们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他们对齐名的死很兴奋。至此,我便知道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于是,我便打算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结果就在当晚,这两兄弟果然又异常,也恰巧被我撞见。我便悄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想要看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路跟去,不想他们竟然来到了东河畔齐名家的田边。而他们二人一副贪婪的样子,想必一定是打着什么歪主意。果然,只见他们在田里挖着什么,可他们最后失落的表情告诉我,他们什么也没有挖到!后来根据大哥所言,我知道了他们挖的一定是齐名藏在地里的‘血玲珑’。至此之后,我更加怀疑,死的人根本就不是齐名,而是另一个人。”
“嗯,应该是这样!”宁安点点头,似懂非懂的说道。
而一旁的方氏夫妇则是一脸异样的眼神看着正尧,似乎觉得正尧想的也太多太复杂了。
“这还不够!紧接着,黄钰儿的发疯威胁明哥,我就更加觉得奇怪。缘何黄钰儿一口认定齐名会来找她呢?缘何所有人都认为齐名死了,而黄钰儿没有认为呢?难道真的是她发疯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相信了?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或许黄钰儿根本只是见不到齐名,实在找不到法子才使出如此计策;又或许黄钰儿内心也在徘徊,她也认定那死了的人应该是齐名所杀,为了让齐名尽快离开,她才有如此大的动作,吸引所有人到祠堂,从而给齐名离开的机会。可惜最终因为齐名是方伯的儿子,他们的背影实在太过相似,所以黄钰儿终究上了当!
“紧接着,在与方伯的交谈之中,我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齐名从小便跟着方伯学武,虽然方伯认为齐名的武功不行,但是那也仅仅是他望子成龙,期望太高的原因,又或者齐名根本就有着叛逆的心态存心隐瞒自己的武功。联系到齐山的死,黄氏兄弟的死,胸口背上都有一道掌印,凶手自然就是习武之人。而无名山谷之中,会武功的也并不多,能够与齐名、黄氏兄弟、黄钰儿联系起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
正尧说的津津有味,唾沫横飞,一切的猜想在他严密的推理之下,又显得是那样的合情合理,齐山的死,黄氏兄弟挖宝、黄氏兄弟的死、黄钰儿的发疯乃至方正楠的话,都给正尧提供了极其有用的线索。
终究,正尧凭借着这不是很明显却很关键的线索,顺藤摸瓜,借着月缺之夜,将整件事给揭发出来,最终得以真相大白。
宁安、莫茂洽乃至方氏夫妇,都愕然的看着正尧,方才所听到的一切就好像是有人早就写好的剧本一样,如此的长篇推理,着实让一干人等咋舌。
或许,在他们的世界里,正尧正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尤其是他的思考模式,思维方式。
或许,他们都不能够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一下子想到如此多的疑惑并且又能够一一解开。
或许,他们真的想将正尧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还会装些什么。
又或许……(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后山无名石壁前
第二更到!!!一直都没有注意,原来这周还有两位友打赏了伯龙!呵呵,伯龙真是受宠若惊啊!在此,伯龙真诚的感谢“马蹄声落又起”、“笑遇江南”两位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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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疑惑在正尧一大篇的推理解说之下终于得以解开,宁安、莫茂洽乃至方氏夫妇二人也都总算明白了所有一切,都不由地留下一片叹息。
齐清、黄敏儿、齐名、黄钰儿、齐山等人固然是可悲可叹的,但是死者已矣,终究还是得过去,多做伤感也于事无补。
“对了,那这个血玲珑是怎么来的?怎会无端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山谷之中呢?”宁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即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然后对着正尧说道。
而宁安取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莫茂洽从齐名所埋的箱子里面偷出来的“血玲珑”。此刻的血玲珑在明亮的阳光下却并不显眼,与普通的玻璃珠没什么两样,惟有的差别也不过是那中间的几丝红的如鲜血一样涌动的线条。
“嗯,这点我也很疑惑,不知道英姐和明哥知道为何吗?”说着,正尧不禁看向了方泽明与方英夫妇二人问道。
正尧一直也都在疑惑着这件事,建文时期的至宝于宫廷之中消失,至此也有百余年,任谁都不曾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么一个隐匿的山谷之中。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到底是这里的祖辈们来此地居住之时从宫中带来的。还是因为之前有人误闯进来,最终留下了“血玲珑”,这点一直正是正尧想不通的地方。
或许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当地人来回答。方氏夫妇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如果有什么关于“血玲珑”的传说故事,相信也一定知道,所以正尧问向两人也是有原因的。
方氏夫妇二人见正尧如此一问,顿时摇头苦笑,随即方泽明道:“实不相瞒。这‘血玲珑’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也只是听小名他们提到过。我想即便是大伯他老人家,也未必有所听闻。若按照伱们所言,这‘血玲珑’乃是在后山所捡到的。那倒不如去后山看看,说不定能够发现什么,总好过在此猜疑。”
方泽明所言不错,关于“血玲珑”的事情,也就是齐名所说的只有六个人知道如今六人之中也之剩下方氏夫妇二人,而他们二人也仅仅是听过,根本就没有见过,所以有关“血玲珑”的事迹,他们想要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正如方泽明所言,后山才是发现“血玲珑”的地方。若想知道其中缘由,还是得亲自去后山石壁一趟。
觉得方泽明的建议不错,宁安立即站起身来,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宁安是个急xìng子,或者说她对她好奇之物永远都会充满热心,其中自然也包括人。
不过正尧却不动声sè,沉吟了稍许之后,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这后山必定有古怪,所以大家要当心才是。”
方泽明也跟着点头道:“正尧所说的一点没错。在后山发生古怪的事情已经不下十次了。每次都有意外发生,所以很多时候,村里人都不愿意去后山,即便是开chūn之时后山有很多的野兽出没可以让我们狩猎。”
“嗯!这便是我所担心的。从方伯、齐名等人的口中,我们便知道了无论是黄钰儿的身世也好。还是齐清前辈的身世,之所以如此的悲凉全都是因为家人在后山遇到了意外。甚至还有黄钰儿的丈夫齐光!若说一件两件是意外那也不奇怪,可是一连如此多的意外加起来,那就不是意外了。因为,我怀疑,这后山有问题。”正尧继续他的推测,说话时,语气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确实如此,都说事不过三,多则有异。看来正如正尧所言,这后山很古怪,隐隐有股神秘的力量在背后,足以让人背心发凉,不寒而栗。
莫茂洽顿时起身,一拍大腿道:“若是如此,那我们更要去看看了!”
身为安南王子的莫茂洽自然不会是一个胆小的人,将来的一国之君,势必也有他霸气威武的一面。越是说的有多离奇,越是形容的有多恐怖,他这个不信邪的王子就越有兴趣,估计这全都是当王子皇子与身俱来的皇家威严所导致的。
“还犹豫什么啊!怎么连个女人都不如,瞻前顾后的,难道就在这里胡思乱想就能够想到?”宁安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正尧的肩膀说道,这个时候,那个刁蛮公主仿佛再次回来了。
“好!”正尧无力的摇摇头,事已至此,多想无疑,旋即他便对着方泽明道:“那还请明哥带路,现在就去后山。”
方泽明点头,拉着方英一点头,然后便出了方正楠的竹屋,离开栅栏,踏着屋外的小道,走在前面,往后山的小道而去,而正尧等人则是紧跟其后,不作片刻的犹豫。
由于天朗气清,所以地上并不湿滑,而方泽明所带的路也并非那种泥泞小道,因而众人一路走来也也轻轻松松。迎着秋风,闻着花香,听着山林间阵阵鸟鸣,绕过一片小竹林,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所谓的后山。
后山,其实也并非一座大山,充其量,就是一个土山丘。只不过山丘上面长满了杂草与翠竹,看上去也很高,因而便冠名为山。后山也不大,粗略计算下也就七八亩的面积,,其他的便缓缓而下,延伸成一片竹林。
方泽明也没有带着正尧等人瞎转悠,径直来到当初第一次发现“血玲珑”的地方。也是经常发生意外的地方——后山石壁。
当正尧第一眼看见所谓的后山石壁之时。给他的感觉便是此地不像一座山,倒像是一座墓地,一座大的墓地!
石壁很大,很高。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伸展出来的石壁两侧,如同一个巨汉伸出的两只手臂一样,正尧等人站在面前都觉得像是即将被两只“手臂”给抱住。
两侧延展的比较大,而两只手臂又像是被什么雕琢过似的,虽然长满了草藤,但隐隐觉得此两处更像是一处看守墓地的两尊石墩。
凹陷进去的部分也很高很宽,均约有两米左右。上面布满了青苔,蔓藤,想来此地少有人来。
正尧环顾周围一番,不发一语。只是感到周围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这里好冷!”宁安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的靠在了正尧的怀中,柔声说道。
正尧轻摇一下头,顺着宁安的秀发摸了摸,轻言道:“这里的阳光不充足,温度自然相对较低,再加上这里的环境布局都隐隐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意,感到寒冷就再正常不过了。没事,拿去披好,千万别着凉了。”
说着。正尧一把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顺势披在了宁安身边,随即他便走向了左边的石墩。
宁安心中顿时一阵温暖,本想说什么,却见正尧径直往左边石墩走去,她有理由相信正尧一定又有什么想法,为了不去打搅他的思路,宁安还是闭上了张开的嘴巴。
有时候,女人需要的就是不要去过问太多,不要去问长问短。往往伱的如此体贴换回来的却是男人的一句好烦。倒不如任他去,当他完成一项成果之时,或许他会更加的在乎伱,更加的重视伱。
“从这里上去应该很方便!”正尧指着左边的那块石墩,看着方泽明说道。
正尧四周都看过了。而在他看来,似乎除了左边这石墩。其他的地方想要到山上去都很困难,因为不是陡坡就是密密麻麻的青竹,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人钻过。
还有一点,相对于右边石墩上的蔓藤青苔来说,左边的要浅一些,而且上面的泥土也不如右边石墩上那样的自然,像是被踩动过的。所以正尧有理由相信,这里应该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嗯!之前我们村里人到山上打猎也好,采药也好,都是从这里爬上去的。不过从这里爬上去也很危险,齐光当时就是爬到一半的时候由于脚底打滑摔了下来,结果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方泽明点头说道。
对于村子里的意外死人事件,相信任谁都记得。毕竟此类事件不同寻常,而且死状也足以令人看过之后睡不着觉。更何况还是在这后山死的,自然更加的记忆犹新。
“哦。”
正尧轻声应了一句。
“喂,伱要干嘛?”宁安顿时叫道。
只见这个时候正尧却挽起了衣袖,二话不说的便准备往石墩上攀爬。
“别紧张,我只是想上去看看,伱们就在这里等我,很快就会下来。”正尧一边回头说,一边靠着矫健的身手,三两下功夫就爬到了石墩上面。
说完,正尧便转过头去,如同拍电影一般的飞檐走壁,不顺着上山的小道迂回而上,反而是直接踏着脚步,一口气冲到了山顶。
极目远眺,山丘蔓延很长,与竹海连成一片,几乎看不到尽头。如此壮观之境,正尧心中不由地再次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再看脚下周围一片,并没有一棵青竹,反而全是一些杂草,且最深的也不过膝盖,这与延展下去的竹海似乎落差显得有些大。如此一来,更加令正尧疑惑起来:或许此地当真是一处墓地。
“二弟,快下来,伱过来看看!”
就在正尧疑惑的时候,却听莫茂洽突然朝着自己吼了一番,似乎有什么新发现。
正尧当即便不做多想,踏着疾步,按照原路,飞快的往下赶去。
而听莫茂洽的声音,正尧的直觉告诉自己,或许莫茂洽的发现或许会是一个惊喜。(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双龙玉佩非巧合
三两下功夫,正尧嗖的便从山顶飘然而下,比之之前上去所用的时间足足快了一倍。
“大哥有何发现?”正尧直接进入正题,来到莫茂洽身边问道。
莫茂洽不多说,直接指向了右边的石墩,道:“伱看这里!”
正尧顺着莫茂洽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所指的地方是一个小洞。洞口食指大小,虽然被藤蔓青苔所遮挡,但是莫茂洽还是发现了,足以见得其实莫茂洽也是一个细心观察之人。
“这……”
看完之后,正尧立即便跑到左边石墩相应的地方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小洞,这不禁令他感到疑惑。按理说,这左右两边的石墩是经人工修葺的,表现出来的应该是对称的,那么建造也应该是一样的才对,但是没道理一边有洞,一边没洞。
若将石墩表面的藤蔓清理掉的话,那么两个石墩的面貌将会全然露出来,从形态上看去,两个石墩道有点像是传说中的龙!
而右边的那处食指大小的洞正处在龙的颈部靠上一点,与下颚近乎相连。在此处开一个小洞,确实有些让人费解。
“那边没有,只有这里有,二弟伱说这是不是很奇怪,伱怎么看?”莫茂洽明白正尧跑过去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
宁安也道:“对啊,在龙的颈部凿一个洞,又做的如此的隐蔽,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旁的方氏夫妇也是一阵疑惑。似乎之前他们来此的时候,都未曾发觉有这么一处小洞。若说这食指大小的小洞乃是由于时间长久之后,石头受到风化所形成的,那倒不如说是雨水滴穿的。因为显这然是不可能的。
正尧缓缓的转过身来道:“嗯,此地的环境十分的诡异,布局也奇怪的很,看来这块小洞也必定有它的深意。”
说了一句近乎没说的话之后,正尧便再次在石壁上打量起来,希望还可以发现些什么。
见正尧也在刨着藤蔓杂草寻找什么,宁安、莫茂洽以及方氏夫妇也不约而同的跟着翻动着石墩两侧的藤蔓杂草起来。
“喂,呆子。有发现!”没过多久,宁安也突然的叫喊了出来。
只见此刻的宁安正站在左侧石壁面前,一手拉开上面的藤蔓,赫然露出一处凹纹。
正尧等人立即凑过来。定睛一看,愣在了原地。
凹纹面积不大,巴掌大小,上面的纹路也是清晰可见,似乎这么多年来一点没有被风化或者被青苔所填埋过一样。
“这个凹纹……”
当正尧凑上前来用手一摸凹纹之后。他整个人不由地怔了一下,缓缓挪动着右手,似乎脑中闪现出了什么画面,让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样。
“怎样?有何发现?”宁安立即追问道。看正尧那投入的表情,宁安知道这个呆子必定又有什么想法。
片刻之后。正尧渐渐回过神来,一抿嘴。随即把右手收了回来,往自己怀里插了进去。在宁安等人看来,完全不明白正尧这是意yù何为,不过都没有打断正尧,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待正尧把右手再次从怀中拿出来之时,却见正尧手中突然多了一样东西——墨绿sè的玉佩。
这个玉佩宁安是有印象的,不是别物,正是当rì在韩府中破了唐俊复仇一案所发现的玉佩。当时正尧本来准备归还给韩国仁的,可是由于韩国仁怕睹物伤情,而且一切的根源似乎都与这块玉佩有关,故而韩国仁将其送给了正尧。
此后,正尧为了研究这一块奇怪又神秘的玉佩便一直都将其怀揣在身上,几乎寸步不离。
而这个玉佩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双龙玉佩。
双龙!这石壁前的两个石墩是两条龙,那便是双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这……”
莫茂洽、方英以及方泽明三人都不禁愕然的看向了那块双龙玉佩。
只见那玉佩上面的两条龙纹凸显在外,是那样的栩栩如生,而且看上去,与石壁上那一处凹纹有着相似的地方,说不定……
可是,这个玉佩是怎样来的呢?为何正尧会有如此玉佩?此玉佩又与眼前这块石壁有何关联?一下子脑中便闪现出一大片的疑惑,顿时让莫茂洽三人只得哑然。
正尧依旧没有理会众人,而是两手捧着双龙玉佩,向着石壁靠过去。
“伱这是……”宁安看正尧拿着双龙玉佩要往那一处凹纹靠近过去,她似乎已经明白正尧意yù何为了。
正尧点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块双龙玉佩恰好可以放入凹纹之中。”
说完,正尧便直接将玉佩贴了上去,没有作丝毫的犹豫。
“果然!”待一道青绿光芒突然从凹纹处闪现出来之时,正尧顿时一声大喝。
却见正尧将玉佩贴上去,松开手之后,那玉佩竟然恰好卡在凹纹之中,紧紧地贴在石壁之上,未有一丝将要脱落的迹象,仿佛比用强力胶水粘过之后还要紧!而周围则是弥漫着一阵绿光,逐渐地消散开来。
宁安两眼也懵懂的看向了贴了玉佩的石壁上,如此便更加的令她费解:“呆子,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玉佩分明就是韩府带出来的,怎么又与这里扯上联系了?”
宁安的疑惑一点也没有错,如此的风马牛不相及为何又会出现眼前的这一番景象呢?到了此刻,这一座无名山谷仿佛还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才是。先前是皇宫至宝“血玲珑”的出现,后来在龙颈发现一处奇怪的小洞,现在又是双龙玉佩竟然可以在石壁上贴的恰到好处。仿佛那双龙玉佩本身就是这石壁上原有之物一样!
这里实在是充斥了太多的巧合,太多的诡异,太多的不解,连正尧也对此疑惑丛生。无从得解。
“若说‘血玲珑’的出现是巧合是意外的话,还可以勉强接受,毕竟不排除有人与我们一样从上面掉下来将‘血玲珑’也带了下来。但是眼下这双龙玉佩竟然可以如此天衣无缝的贴在这一凹纹处,此事就绝不是普通的巧合意外那么简单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处墓地,或者说,此地还可能是一处在多年前就建好的禁地!而双龙玉佩应该就是开启这墓地的关键钥匙之一,至于另外一处……”
正尧按着自己所推测的说着,随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又来到了右侧石墩旁边。指向那龙颈处的小洞又道:“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小洞也是一处关键之所在,必定还有一把类似于钥匙的东西插进去之后,此块墓地便会开启!”
都说人什么都敢去想象。想象又不犯法。但是正尧的这个想象似乎也太过夸张了点,说的一旁的宁安莫茂洽等人大张着嘴巴看着正尧,仿佛对正尧方才所言完全的表示不理解,或者是不相信。
这种想法确实太过骇人,照正尧的推测。那么一直以来,无名村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其实就是挨着一块巨大坟场的山坳,而且很有可能连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是一处坟场!这样的解释,无疑是让人再次寒心乍起。背皮发麻。
良久之后,宁安才从惊愕之中醒过来。然后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正尧道:“那伱所说的另外一把类似于钥匙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它会在哪里?如果这真是墓地,那么将其打开之后又会不会有很多死尸出现在里面?”
正尧并没答话。顿时又陷入了沉思。
对于正尧来说,这里确实太过古怪,本来看似与世无争的地方,却出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又不能够完全的作出解释,看来无名山谷确实不简单,并非初到此地时表面所见到的是一处世外桃源。
“阿英,把伱的簪子拿来用用,我觉得那个洞的大小与伱的珠钗差不多!”方泽明若有所思的对着方英说道。
方英很听话的将头上的黑簪子给摘了下来,随即递到了方泽明手中,方泽明拿过来之后便径直往龙颈处走去。
看见那簪子之后,再看看那龙颈处的洞口,大小还真的差不多,不由地,宁安也点头感觉此举应该可行。而一旁的莫茂洽也觉得说不定这黑簪子还真的可以打开正尧所说的墓地,于是此刻便更加的关注于那如簪子大小的小洞。
惟有正尧,依旧还在沉思,似乎一直想不通,他就不会回过神来一样。
方泽明二话不说,缓缓地将簪子靠向洞,五个呼吸左右的时间,黑sè簪子也恰好插到了小洞之中。
可是,表现出来的并没有众人所期待的那般瞬间石门打开,墓地出现,反而是静,死一样的静。隐隐听的见几道如同发条扳动的声音,喀嚓喀嚓,与周围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落差!
“轰隆隆——”
突然的一声巨响,众人只感到一道巨大的震荡,所有人在此一刻突然的开始站不稳脚步,而周围的一切事务,包括石壁,包括竹林,竟然不由分说的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地震?!
正尧的脑中突然闪现出这两个字,随即立即大喝一声:“快跑!快跑到空旷的地方去!”
宁安此刻似乎被吓傻了,方才的那一道巨响已经着实的令她三魂丢了一魂,而如今竟然还遇到了地震,周围的山都开始摇晃,只见宁安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发着愣,任由身子左摇右晃,均没有丝毫离开之意。
而莫茂洽也好,方氏夫妇也好,都已经自顾不暇,完全不由自主的,三人均是被一阵强大的荡漾之力直接荡翻到了十米之外的竹林之中,趴在地上,久久不起。
“这个蛮婆,真是的!”正尧一阵气愤,奋力一把将那插在小洞中的黑簪子抽出来,然后飞身直扑向了宁安。
“哎呀——”
被正尧猛地一扑,屁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宁安顺势一声痛叫。(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太医院广惠司卿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正尧也有些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只好就那么飞身扑向了宁安。就在宁安着地之时,正尧的身子也恰巧倚着宁安,最终全数扑在了宁安身上,而由于惯xìng的关系,自己的嘴丝毫不受控制似的直接对着宁安那樱桃小口直接点了一下。
“啊,流氓——”
宁安鬼叫一声,顺手一个巴掌便拍打过来,正尧的左边脸庞瞬间显出了一道五指印。
然而宁安此刻似乎忘记了周围还在震荡,其实这一切正尧也是身不由己的。
“我……”
正尧一阵无语,可是想要说什么却觉得似乎自己的确是占了对方便宜。
如此,正尧只得就那么趴在宁安身上,顺着周围产生的震荡一前一后的晃动,身下的宁安也跟着迎合着,两人的姿势就如那……此时此刻,宁安的脸已然红的不能再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两人依旧就一上一下的姿态在地上,只是两对眼睛,四颗眼珠,伱看着我我看着伱,半晌不说一句话。
过了少许时间,却见周围的震荡逐渐开始减弱,两人的身子也都没有之前那般的抖动厉害
“喂,呆子!还不起来!伱压得我好痛啊!”宁安没好气的说道,同时奋力的推了正尧一把,试图将趴在自己身上还在运动的正尧给推开。
正尧也觉得满是尴尬,似乎还从来没有与一个女子有过这样的行为举止。实在有些……
见宁安羞怒的推自己,正尧也不生气,耸了耸肩,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同时一手抓住宁安的玉手,也将起拉了起来。
“我jǐng告伱,方才发生的事情……”待宁安起来,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凶恶,用威胁的口吻对正尧说道。
不过未等她将话说完,正尧却是讪讪一笑道:“少来!之前在韩府的时候伱我做了什么相信伱很清楚,方才的那一幕伱应该更加印象深刻。应该是我jǐng告伱才是,若是rì后伱敢跟我再那么嚣张的话。小心我将一切事情都说出来,让伱这个公主脸上无光,看伱还怎么面对伱父皇!哈哈哈哈!”
似乎是在为方才的一巴掌报仇,正尧得瑟的对着和宁安说了一番。被欺负了那么多次,自己好歹是个男人,也该还击还击了才对!
“伱……”宁安不想自己威胁不成反被威胁,气的咬牙切齿。
正尧不予理会,朝着躺在地上昏迷的莫茂洽三人走去。同时边走边唱道:“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李正尧!伱去死!”
※※※※※※※※※※※※※※※※※※※※
经过袁海云的一番诊治之后,最终确定了李妃所患的病乃是疟疾,一种罕有的病状。
还好袁海云翻看过《神龙佰草集》、《本草经》、《扁鹊药经》等著名与医药有关的本。又对这些医药典进行过自己的研究和琢磨,所以在隔纱诊脉之下也能够判断出病症来。又因中都曾提及治疗疟疾需常山一味药。故而在简单的为李妃开了一副凝神活气的药之后,袁海云便往太医院的御药房而去。
为了能够让李妃在短时间内康复过来。袁海云也使出了浑身解数,除了常山之外,还添加了其他一些活血、败毒的药材。然后袁海云便一个人守在御药房之中,为李妃熬药,配药。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直到第二天未时时分,李妃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只见她脸上的红斑也消散了部分,说话也开始显得有气力,终于得以令嘉靖稍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将李妃安抚好,睡下去之后,嘉靖便出现在了御房。而此刻的御房之中还有两人,那便是靖王与袁海云二人。
“好!很好!果然是妙手医仙!不愧是蜀中思杰之一!”李妃的病情好转也让嘉靖的心情有了很大的改观,如今说起话来也显得jīng气十足,神采飞扬。
当然,并非嘉靖不在意宁安的失踪,毕竟宁安已经失踪有三天多了。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下终于暂时缓解了一个难题,那么相对来说,嘉靖的心情也自然好了许多。
“为皇上效力,是草民的荣幸,谢皇上赞赏!李妃娘娘凤体康健,相信即便草民不出手也会不药而愈的!如今草民仅仅开了一副药,李妃娘娘就已经好转了很多,以草民之间,不出三rì,李妃娘娘必定痊愈过来,更胜如初!”袁海云大大咧嘴的说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油腔滑调了。
当然,袁海云虽然是个粗人,对于礼节不怎么懂,但是或多或少从正尧张诚柳彦等人的口中也知道了见到皇上要说些什么话,因而这几次见到嘉靖之时,袁海云其实都表现的与平常不尽相同。
一旁的靖王也微笑道:“是啊!皇上恩泽百姓,深受万民敬仰,臣等能够为皇上办事确实是理所应当!”
尽管靖王所说的话连嘉靖也不信,不过这句话听起来确实很舒服,于是嘉靖再次微微笑着说道:“此次爱妃得以查出病因并能够对症下药情况有所好转,海云伱是功不可没!皇弟伱也是劳苦功高,嗯,这样,待会儿朕会拟旨,把玉玺盖上,伱们想好了要什么赏赐,到时候就在上面填写便可!”
还真没见过有这样拟圣旨的,首先就把玉玺章印给盖上,然后叫人自己去填写内容的。有时候真的不得不说嘉靖是一个天才,天生的蠢才!
靖王一听,顿时上前躬身道:“皇上请三思!如此似乎有些过于草率,恐遭人话柄。臣弟为皇上办事本就是职责所在,不敢居功。而本次功劳最大的还是海云,臣弟倒认为不如让海云到太医院任职。如此,一来,海云可以随时为皇上您和后宫娘娘们效力;二来,有蜀中四杰同朝为官,rì后在朝中的大小事务处理起来肯定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袁海云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
若问他想不想当官,那是必然的回答想。一同来京四人之中,也就自己还是一介平民,无论基于哪种心理,他都觉得与正尧他们逐渐产生了距离。况且自己来京之时,父亲也对自己有所期待,希望自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进入太医院为朝廷效力。
只是现在皇帝没有问自己,自己没道理主动去邀功,即便嘉靖说了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去填。伴君如伴虎,一切还是要慎重才行。
嘉靖沉吟片刻,点头道:“嗯,皇弟所言不无道理,那以皇弟看,海云他适合在太医院任何职位呢?”
其实对于嘉靖来说,朝廷里面的大小官职,有多少部门,有多少空缺,有多少是闲职之类的,他根本就不甚清楚,也不曾理会。一直以来都是由下面的人经过层层汇报,最终到了他的耳朵里面,然后与几位大臣商议一番,觉得行就用玉玺盖一下印即刻。其实这里面到底谁是谁,谁做什么官,有没有能力去做,嘉靖都是一概不知的。
然而也就因为如此,严嵩便趁机结党营私,在朝中打量的培植了自己的势力,终于到了今时今rì,连嘉靖也感到了压力。
靖王稍作踟躇片刻之后,道:“回皇上,据臣弟所知太医院广惠司卿四人之中有一人即将告老还乡,正觅递补人选。而臣弟以为海云虽然年轻,但是他的医术jīng湛,相信一定可以胜任此职位!”
却听靖王说的入木三分,看来他对太医院也很了解才是,嘉靖不由地撇了一下嘴,片刻之后道:“皇弟在这些事情方面倒是比朕还要用心啊!不过有伱们这样的臣子,朕也感到很欣慰。嗯,就按照皇弟伱的意思去办!就给海云安排这个太医院广惠司卿正三品的官职去做,rì后皇弟伱也多帮朕看着太医院,希望rì后能够为朕多炼制一些丹药出来!”
说完,嘉靖便示意旁边的孟公公开始拟旨,或许,在嘉靖的眼里,袁海云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要给自己炼制仙丹。
“谢皇上隆恩!”
靖王与袁海云同时跪地,朗声喊道。
突然之间,御房中回音四起,空气也为之一震。片刻冷风过后,又归于一片宁静。(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清晨屋外锦衣来
第二rì一大早,袁海云在靖王与柳彦的陪同之下便兴致勃勃的往太医院报道去了。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还遇到了小曦。
小曦此刻两眼通红,眼袋发黑,相信最近一直都没有睡好觉。而且看她那颓丧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哭过没多久。
不过见到靖王一行人之后,小曦又稍稍作了一番打扮,随即往靖王面前走去。
小曦向靖王行了一个礼之后,又很关心的向袁海云打了一声招呼,同时说了一通宫里的规矩,像是特地前来为他交代一番的,倒是让袁海云一阵感激。
随后四人又聊了一下宁安与正尧的话题,不过逐渐地众人都再次陷入了沉默。已经是第四rì了,正尧与宁安依旧杳无音讯,而御林军与锦衣卫轮番的去周围搜索都没有一丝结果。
这让本来心情有些好转的嘉靖又再次沉默下来,靖王徐阶等人也是感到有心无力。而诸如柳彦袁海云小曦等人则是时刻都在担心着,至于花清月、周冰等人,则是一天要去蜀州会馆几趟,旨在打探正尧的消息。
当然花清月也好,周冰也好,也都私下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帮会,商行,镖局,纷纷下山去寻找,但是到了现在始终都没有结果。
在一番详谈之后,见时辰也不早了,靖王便拉着袁海云往皇宫走去。而小曦则与柳彦一道往宫外而去,还是想要再去探查一下正尧与宁安的消息。
一个上午的时间。袁海云都是在围绕着太医院转悠,听太医院院使说了一大通与太医院有关的事迹之后,袁海云总算弄懂了太医院所负责的任务与一些rì常的工作内容,当然。也对太医院机构有了一定了解。
太医院,掌医药,主要为宫廷服务。秦、汉、三国有太医令,属少府,西晋属宗正,东晋属门下省,南朝宋属侍中,齐属起部。梁、陈属门下省。北魏、北齐属太常,北周有太医下大夫。隋、唐置太医署,五代有翰林医官使,宋有翰林医官院。辽北面官有太医局。金改称太医院,置提点与使、副使等官,属宣徽院。元太医院独为一署,无所隶属。
到了明代,也就是现在。太医院有院使、院判,所属有御医、吏目医术分十三科。太医院有管理院事王大臣、院使、院判,所属有御医、吏医士、医生等。而袁海云所任的三品御医主要掌修制御用回回药物及和剂以疗诸宿卫士,现属于十三科中的一科。
直到正午。袁海云才将御药房转完,再听那太医院院使、院判说下午还要去圣济殿、东宫典药局、后宫医药局这些地方。袁海云不禁开始有些打哆嗦,自己只想谋求一个一官半职。没想到还这么麻烦,走一个上午自己就已经气喘吁吁不行了,那下午又该如何过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更不可以回去让张诚柳彦等人看扁,只好硬着头皮,吃过饭继续来,该了解,该知道的,都要知道了解才行。
时间一晃而过,一天就那么过去。
待到第二rì一大早,袁海云起床准备去所谓的“上班”之时,却听到蜀州会馆屋外响起了阵阵的敲门声。
邹岑快步的跑到门口,轻轻地将大门给打开了来。
“几位官爷这是……”当邹岑刚刚打开门之时,却发现迎面出现了几个锦衣卫服装模样的人,个个气势汹汹,怕是来者不善。
“锦衣卫办事!快去将蜀州会馆里面所有人等一律叫出来!”
带头的锦衣卫一把将们推开,然后凶神恶煞的对着邹岑亮出一道令牌便大声嚷嚷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锦衣卫而不会产生畏惧之心。
说话的锦衣卫统领满脸络腮胡须,浓眉大眼,听声音倒是很年轻,但是看上去却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头,惟有额头上的一颗豆大黑痣显得炯炯有神。
不过此人并不是陆炳,或许这种事情也不会让陆炳亲自出面。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锦衣卫是谁也惹不起的,就连严嵩那么嚣张,他也没有直接与陆炳交涉对着干,从这点便可以看出来。所以一般人只要见到,甚至是听到锦衣卫,都会下意识的产生畏惧心理。
当然,这也是因为锦衣卫经常办事不讲规则,缉拿疑犯可以不择手段。所以无论黑道白道还是普通百姓,无不闻风丧胆,而且再加上锦衣卫里面有各种让人听名字就足以晕倒的酷刑,所以,锦衣卫三个字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可怕的代名词。
邹岑说完之后,便立即小跑进了会馆内,然后将所有人都一一叫了出来,其中自然包括即将要上翰林院的柳彦武丹卢道廷等人以及准备去太医院的袁海云。
原本昨天晚上众人因为袁海云当上了三品御医而进行了一番庆祝,因而到了现在很多人的酒意都还未有醒过来,如今站在院子里,个个都没jīng打采,哈欠连天。
“都给我站好了!”那带头的锦衣卫似乎很是不满意眼前的这一帮人,厉声一喝之后继续道:“锦衣卫办事,尔等竟然如此地不重视!”
众人着实被那人的咆哮给吓了一跳,于是再没有任何睡意,挺直了腰杆站在院中等候问话。
柳彦一看这帮人心中就没有什么好感,第一,这些人是陆炳的手下,处事风格想必都是由陆炳一手调教出来的;第二,一大早就这么大的阵仗,浩浩荡荡的像要拆房一样的来到这里,自然又令他一阵不爽。不过看在正尧的面子上,他终究还是没有发难,毕竟若是rì后正尧回来,与这些相处起来因为自己的原因可能会有难度。
“不知这位统领到此有何贵干?还望明言!”
当然。柳彦也不会怕这帮人,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从四品虚衔的翰林院编修,至少在品级上面要比眼前这个统领大,因为正尧乃是左统领。官职品级比自己大两级,但是正尧也是因为武状元才是三品官衔。若真的抛开武状元这一身份,那锦衣卫左统领也就个五品官而已,比起自己来,还算是低了一级,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一个未曾露面的小统领。
“放肆!本统领办事需要向伱交待?伱是何人,报上名来!”显然那所谓的统领也是一个愣头青,不谙官场处事方式。出来办一次事以为自己多牛一样。
见那统领大声叫嚣一番,一旁的武丹卢道廷等人不由地均是一笑,似乎在笑那小子有点自视过高了。
柳彦轻摇头,淡淡的说道:“本官乃是翰林院编修柳彦。官拜从四品,不知道方才本官可有放肆之处?”
却听柳彦自报身份姓名之后,所有的锦衣卫不禁往后一退,全然怔住了似的。
“柳彦不就是文科举考试的榜眼吗?这可如何是好……”
“这也就算了,伱们可知道。他还是咱们左统领的结拜二哥,若是左统领回来了,那咱们……”
“我可听说他与咱们统领大人的女儿关系不错,万一他rì当上了咱们统领大人的女婿。那我们岂不是更加的……”
“……”
随即便引发一片哗然,锦衣卫们也不由地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显然他们来此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有谁,或者说根本不会想到这里会住着柳彦这样的人物。
“住口!”一番热议之后。却见那统领再次怒吼一声,然后对着柳彦躬身说道:“卑职万浔,乃锦衣卫百户正六品。卑职不知柳大人真身,实在罪该万死!不过还望柳大人见谅,我等今番来此是有任务在身,还请柳大人行个方便,莫使卑职为难!”
那统领终究还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对柳彦的态度语气也变得毕恭毕敬起来。不过在说话的时候,他还是显得有些犯难的意思,显然他也是身不由己。
柳彦自然是分得清是非黑白的人,见对方的气焰收敛了,自己也不想多去过问,于是便道:“万百户是!嗯,本官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是本官觉得伱们锦衣卫做事有时候该低调就低调一点,不然的话很容易遭人非议的。伱可知道如今百姓们为什么都很惧怕伱们锦衣卫吗?就因为伱们平常做事太过高调,弄得鸡犬不宁。”
柳彦所言确实如此,很多时候,锦衣卫所谓的办事,其实就是劳民伤财,可能疑犯没有抓到一个,却将百姓的财物,甚至是身体给伤害到了。所以,柳彦的这番建议其实也是百姓们的心声。
“是!卑职知晓!”万浔低头应声道。
柳彦点头,大有孺子可教之意,又道:“嗯,相信伱们左统领回来之后会跟伱们交涉这些的。那这件事就算了!伱们这么多人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最终柳彦还是想要知道这些锦衣卫来此的缘由,看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也不会惊动锦衣卫,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早。
万浔沉吟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无奈的说道:“回大人,卑职今早接到一张拘捕令,情况十分紧急,所以卑职才立即赶来的。”
“拘捕令?”
不仅是柳彦,身后的蜀州会馆的一众人乃至邹岑与袁海云也都不禁愕然,拘捕令出了,而且还到蜀州会馆来抓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后面站着的人伱看着我,我看着伱,似乎彼此都在怀疑,似乎彼此都在推脱不是自己。
“那伱们要拘捕谁?可知此人犯了何事?”柳彦继续追问道。
锦衣卫出来拿人,那必定不是小事。而来蜀州会馆拿人,那应该也不会有错。只是如此一来,那就是表示蜀州会馆中有人要被抓走。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毕竟一起住了那么久,任谁都有些舍不得。况且以柳彦对大家的认识,也绝对相信不可能做什么坏事的。
所以,此刻正尧不在,柳彦有理由去理清一切。
万浔顿了一下,随即掏出怀中的拘捕令,看了一眼之后便朝向柳彦,同时张口说道:“袁海云!”(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齐集王府道内情
由于昨天临时有事,只有一更,所以今天保底三更,希望大家静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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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浔的一句袁海云脱口而出,顿时令得周遭一片鸦雀无声。
任谁都想不到,锦衣卫一大早来到蜀州会馆说要拿人拿的就是袁海云。要知道,今天之前的昨天,袁海云才医治好李妃的疟疾,还受到嘉靖的封赏,并将其安排在太医院任职,官阶也一点不小,乃是四品的御医!
然而,锦衣卫的突然造访拿人,此举与昨rì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形成了天渊之别,来的太突然,太让人无法想象。
“我?!”袁海云完全懵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万浔说道。
自己一没有杀人放火,二没有作jiān犯科,锦衣卫为什么要拿自己?还有,能够让锦衣卫出动的事情事必为宫中所发生的,如此一来,那便更加没有理由才是!可是锦衣卫也出动要来捉拿自己,那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真的作出了什么犯法的行为自己还不知道?
柳彦虽然也不相信袁海云会在宫中行差踏错,不过锦衣卫既然指名道姓的来到这里拿人,那便是没有错,只不过这里面必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于是,柳彦立即问向万浔道:“万统领,本官想知道,锦衣卫此番要拿袁大人入宫所为何事?”
万浔躬身道:“回大人,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具体细节,卑职也不知道。若是大人想了解清楚,不妨亲自去锦衣卫问问千户大人。”
万浔说的很恳切,毕竟他不过一个正六品的小官。再怎么嚣张也不敢与柳彦这个四品翰林院编修狂。况且以他这种官位,想要知道宫中发生什么大事也不怎么可能,所以他也只是奉命办事,很多时候都只是听上面指示,到底对方有没有犯法,对方到底有什么背景,他们都很可能不知道。
因而,这也是为什么万浔一大早便来此横冲直撞的要拿人。连打听都没有打听过就敢直言冒犯柳彦的原因。
“柳彦,你也别说什么了,我跟他们去就是,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斜!”说着,袁海云便耸了耸肩,然后径直走到了万浔身前。
万浔见袁海云竟然不作丝毫反抗,同时说话的时候还有着一股傲气,倒是对袁海云有些刮目相看。只见那些个锦衣卫就要上前进行五花大绑。那万浔顿时又是一声厉喝:“给我住手!”
随即万浔将靠近袁海云的几名锦衣卫给推开,然后对着袁海云说道:“袁大人,实在有些对不住,卑职等人也是奉命行事。说实话,方才见大人说话的气势。就知道大人是位光明正大的人,卑职也不对大人进行捆绑了。”
“谢谢万统领!”袁海云淡淡的说了一句。
柳彦点点头。又对着万浔说道:“那就有劳万统领多多照顾袁大人了。本官也绝对相信袁大人一定不会作出什么违法的事情。海云,你且先去,随后我便通知王爷徐大人他们,到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完,柳彦轻轻拍了拍袁海云的肩膀,示意他尽请放心。
袁海云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给了一个会意的眼神。大家早已心照不宣,如今张诚和正尧都不在,袁海云与柳彦自然更加应该互相照应,一人出事,另一人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万浔再次躬身道:“请大人放心,我等定会保证袁大人的安全,并且不让人对袁大人私自用刑的!袁大人,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过这还是锦衣卫第一次出来拿人是如此的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当然,这也是这些锦衣卫乃是正尧所主管的下级和万浔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的原因。以锦衣卫一贯的作风,绝对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什么高官大员,只要有拘捕令,拿人一点也不会含糊,不会手软。
因而,袁海云能够得以如此轻松的被锦衣卫带走,或许这还是第一次。
“请!”
袁海云也不多说什么,淡然的吐出了两个字之后,便往蜀州会馆的大门迈去,一旁的万浔一干锦衣卫则是紧紧的贴在其身旁。
柳彦也与众人一同出发,也不去翰林院报道了,直接朝着靖王府而去。
靖王府,靖王的府邸。
柳彦在门口叫了一辆马车,很快的便到达。
刚一到门口,便看见郡主朱禄颖开门探头出来,其身边还有两名丫鬟,看样子是要出门。
见到朱禄颖,柳彦本想行礼,却听朱禄颖依旧很是焦急的上前说道:“柳大哥,你来啦!你现在可曾有李大哥和宁儿妹妹的消息?这都已经四天了,真的让人担心。”
这已经不是朱禄颖第一次问关于正尧的消息的事情了,在家中的时候,一天就要问不下于三次,而小曦来,冯保太监来,她都会去问,可是始终都没有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这使得贵为郡主的朱禄颖也开始变得六神无主,慌乱焦虑的样子仿佛丢失了心上人一样。
而现在见朱禄颖的衣着打扮和她拉开门准备外出的样子,想必又是要去找寻正尧和宁安的下落。
柳彦也很无奈,随即摇头道:“回郡主,我也很担心公主和三弟的安全,也一直在打探他们的下落,但是到现在仍然毫无头绪。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加要紧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敢问郡主,王爷他现在在府上吗?”
“哦。”朱禄颖的眼神有些暗淡,表情有些怅惘失落。叹息一番之后,朱禄颖又道:“对了。今天一大早我便看见徐叔叔和顾叔叔来找父王不知道要处理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此刻正在大厅里面。”
而就在朱禄颖说完话之时,却见门内又走出一锦衣老头。此老头便是靖王府的管家何福。
随即何福态度和蔼的看向柳彦说道:“是柳大人来了吗?王爷吩咐,若是柳大人来了,还请去大厅详谈。”
柳彦没想到靖王知道自己会来,看来靖王找自己相谈之事必定也与自己想要找靖王所说的事情有关,甚至很有可能是同一件。
于是柳彦也不作丝毫怠慢,与朱禄颖寒暄一番之后,便跟着管家何福往府院内走去。
而朱禄颖也轻轻点头,然后便与两名丫鬟在门口拦了一辆马车。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下官柳彦,见过王爷、顾大人、徐大人!”
柳彦在管家何福的带领之下,很快的便来到了靖王府的大厅,此刻见靖王、顾汝之、徐阶以及靖王的护卫王珩正坐在厅内议论着什么。柳彦言简意赅。立即上前纷纷向众人打了一个招呼。
靖王一见柳彦,微微点头,然后淡淡的说道:“柳彦,你来啦,坐。坐下说!”
柳彦也不拘谨,这靖王府自己也没少来,而靖王每次都是很热忱好客,自己也已然习惯。坐下之后。柳彦再次开口道:“王爷,我听说今晨一早顾大人与徐大人便来找您。不知道所为何事,情况是否很紧急?”
一般来说。即便是串门,也不至于一大早在别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就来,显然这里面有问题,因而柳彦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了出来。当然,在柳彦看来,这里面说不定正关系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靖王无奈一声叹息,沉吟片刻道:“今早锦衣卫已经到蜀州会馆将人拿走了!”
“王爷您是怎么知道的?”柳彦即便怀疑靖王可能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他还是颇有些意外的感到似乎靖王的消息太灵通了点。
不过从柳彦的口吻中,不难听出靖王所猜的其实是事实。
这时,一旁坐着的徐阶和顾汝之二人也是止不住的叹息之声,看来连他们二人也都知道了此事。
靖王摇头,道:“其实我们也是在今晨知道的这一消息,不过这件事似乎很复杂。”
靖王的表情很凝重,皱着眉头,已然感到了无形的压力与犯难。
柳彦道:“王爷,不官海云被判犯了什么罪,我也绝对相信海云他是无罪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海云才这么做的,还请王爷一定要出手帮忙!”
说袁海云犯罪,那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诚然,袁海云很多时候反应都有些慢,为人憨厚老实,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做事情却是十分的谨慎,绝对不会有半点的差池。所以,柳彦所说的绝对相信那是有原因的,也是很肯定的。
靖王又是一阵叹息,道:“本王何尝不信海云他?要知道,此次海云去为李妃娘娘治病也是本王推荐的,本王能不信他吗?但是……”
一说到但是,靖王一个劲的摇头,仿佛自己很为难,真的很为难。
“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海云此次遇到的麻烦很大,很难解决?”从靖王的动作表情变化,柳彦也或多或少猜测到了什么,因为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靖王有如此沮丧如此无力的时候。
当然,此前正尧在蜀中的时候也见过,不过后来正尧与靖王聊了一番之后,靖王也就好多了。
徐阶也是一口叹息下去,然后道:“此次不仅袁大人有难,就连王爷,也将遭难了!”
“什么?王爷也将遭难?”柳彦委实一阵骇然,接着又道:“这又从何说起?难道与此次李妃娘娘治病有关?”
顾汝之摇头道:“何止有关,你可知今天凌晨时分宫里传来消息,说李妃娘娘突然病情加重,未过一炷香时间,李妃娘娘已经身故离世!”
“什么?李妃死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李妃中毒何人为
第二更到!!!如果不出意外,今天还有两更,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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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晴天霹雳,直叫地动山摇。
李妃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的严重xìng已然不消多说,相信一旦涉及到此事之中的人都会受到牵连。要知道,李妃可是除了沈贵妃之外,嘉靖最宠爱的一个妃子,相信这个妃子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她这么一死,那不就是变相的说嘉靖的好运到头了?
这个消息确实够骇人听闻,也难怪如此一大早,天都还没怎么亮,锦衣卫就开始到蜀州会馆来抓人,相信在此之前,锦衣卫已经在四处抓相关人员了。
“王爷,此事当如何是好?”
此等大事,柳彦已然做不了主,说不了话,即便他说话,也没人会听取的,毕竟死的人的皇妃,是皇帝的妻子,一切都应该由皇帝来说了算。
靖王仍旧摇头道:“本王受到皇上责罚也没什么,可是如果此事一旦激怒皇上,即便与海云无关,海云也有可能……”
“哎……”
顾汝之与徐阶二人均是一声叹息,满脸尽是犯难的表情。
柳彦不甘就此罢休,又道:“那李妃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说海云医治过她就说是海云医治死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柳彦真的无话可说。那这样的朝廷也没有值得他效力的地方了。到时候一旦海云被定罪,自己又无能为力去帮忙的话,柳彦便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此不问朝中事务。
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一切都是从冤者枉众身上搜刮出来的血肉,足以令他食不下咽。
“事情是这样的,今晨一早冯公公便托小曦姑娘快马来王府报信,说李妃娘娘病故。经小曦姑娘的详述之后。才得知李妃娘娘的病故是因为服用了海云为医治疟疾所开的‘常山’。”靖王无力的说道。
袁海云是自己引荐给嘉靖的,一旦袁海云出了事情,自己势必也会难辞其咎。且不说嘉靖怪罪下来,就是他自己。心里也觉得很是歉疚,毕竟李妃之前也曾经在嘉靖面前为自己说过好话。
不过靖王一直都很看好袁海云,他也相信袁海云有绝对的实力,更欣赏袁海云的职业cāo守,绝对不会胡乱开药,只是他想不通为何一夜之间已经病情有所好转的李妃会突然的病故呢?
小曦一早来报信的时候便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她其实本想去通知袁海云的,但是这么做是违法的,更何况她也了解袁海云的脾气,相信即便袁海云知道自己将要被锦衣卫的人抓走。他也绝对不会退缩。
因为天地有正气,袁海云读不多,看的医却很多,懂的大道理没多少,但是做人的道理却学了很多,所以他相信只要自己没做过亏心事,就不怕半夜三更鬼来敲门。
从小曦的口中靖王得知李妃在卯时时分(约在凌晨六点左右),由于是深秋时节,天sè还没有亮。李妃按照袁海云的吩咐,由常山和几味败毒凝神的药材配制而成的丹药分别于每rì子时(凌晨十二点左右)、卯时(凌晨六点左右)、午时(中午十二点左右)酉时(下午六点左右)进行定时定量服用。据说不出三rì,李妃的病情便可以全然痊愈。
而事实上,李妃的病情在袁海云开了一副药服用之后确实有了明显的好转,这也是嘉靖也开始看好袁海云,于是在靖王的建议之下到太医院进行任职。成为四品御医。按道理,一切都很顺利。袁海云的药方也没错,李妃应该逐渐的好转康复才是。
可是,到了今晨卯时时分,李妃刚刚服下袁海云配制的丹药没多久,喝了一碗汤准备继续睡的时候,却突然再次感到了全身燥热难耐,吓得一旁的婢女惊慌失措,乱了方寸。
只听得李妃躺在病床上呻吟不止,痛叫不休,在床翻来覆去犹如万虫蚀心般难受。而还未等宫女们外出禀报,就在短短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李妃竟然瞳孔放大,唇口大张,七孔流血,就这么断了气。
皇妃娘娘死了,宫中自然一片混乱,很快便传到了嘉靖的耳朵里。原本心情已经有所好转的嘉靖闻听之后,顿时勃然大怒,立即召集宫中当班的御医前来对李妃进行全面检查。结果发现李妃乃是中毒身亡,而那袁海云所开的黑sè丹药很有可能是中毒的原因,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不排除其他中毒因素。
闻讯之后,嘉靖更加愤慨,立即召集内务府总管冯保太监去通知锦衣卫,颁布圣旨此事势必彻查到底,还李妃一个公道。
于是乎,凡是与李妃看过病有过登记的御医,太医,以及坊间的大夫全部都遭了殃。京城之中,东南西北中凡是有记录的大夫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被抓走,包括蜀州会馆之中的袁海云。
看来,这一次嘉靖是彻底的有些愤怒了,如此一来,靖王想要为袁海云说好话,想必也是有心无力,因为说不定下一秒,他就自身难保。
“那便是说,御医太医们都不太肯定李妃娘娘是怎么中毒的?那只要我们能够找出中毒的缘由,那海云就不会有事了。”柳彦踟躇了片刻之后,终于又开口说道。
没错,只要将根源找到,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以柳彦对袁海云的信任和了解,袁海云势必不会做对李妃不利的事情,那么袁海云也好,靖王也罢,都将不会受到任何的责罚。
靖王点头,道:“的确,柳彦说的极是。只不过现下皇上对本王已经有了隙,在目前看来,是很不愿意与本王说话的,所以想要插手这件事很困难,现在惟有的就是去找陆炳谈谈,希望他可以秉公执法,不会冤枉好人。”
说到陆炳,柳彦顿时谈**变。说到底,还是不想去见他。毕竟时至今rì,自己没有履行当初考中状元的诺言,若然再次登门,那便是背弃承诺。到时候,别说与陆婉仪双宿双栖,就是想要见上一面,恐怕也是比登天还难。
况且柳彦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说过的话必定要兑现。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检修,必然没有资格迎娶陆婉仪。但是他始终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总会有朝一rì功成名就的一天。
“王……王爷,我想我还是不……不去了,你……你们去找陆炳!”柳彦吱吱唔唔的说道,似乎想要掩饰自己与陆炳不和之意。
靖王自然从正尧的口中知道了关于柳彦的故事,同时他对柳彦也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柳彦与自己当年一样,有一股傲气,他朝必定成气候。
不过正因为这样,靖王却道:“不,这次你要去,而且还是你独自一人去!由你去找陆炳,这样才不会遭人话柄。若是本王、顾大人以及徐大人之中任何一人去找陆炳,其他人肯定会以为我们与陆炳有所勾结,到时候传到皇上耳朵里去,这件事就更不好处理了。而你去就不一样了,一来,你和陆炳本身就是旧识,没人会怀疑什么,也不会在意什么;二来,你与海云情同兄弟,这种关键时刻更需要你去帮助他;三来,本王绝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虽然仅仅是去找陆炳交流一下,希望他可以秉着公正的态度去处理这件案子,但是从靖王的口中说出来之后,听上去味道就好像变了,而且变得有些严重。似乎已经不止是一件普通宫廷妃子死亡案件那么简单,而其中还牵扯到了朝中官员派系的问题。
万一最后袁海云被判没有做过什么,就此放了出去。一旦有人说靖王曾经与陆炳有过接触,而袁海云是靖王引荐给嘉靖的,那其他人会作何感想,嘉靖又会作何感想?
到时候,嘉靖可能会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认为靖王与陆炳已经勾结,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是一个翻版的严嵩,到时候,两股势力都朝着自己压来,那自己的皇位岂不是岌岌可危?如此,嘉靖势必会先发制人,到时候直接将靖王与陆炳给拿下,那朝廷可就真的乱套了,而最终得益的势必会是严嵩。
所以,靖王所顾虑的是正确的。
而这个时候,也正是彰显柳彦突破自我能力的时候,要他去面对一个自己一直都很讨厌甚至憎恨的人,同时要对他抱着恳求的态度,确实是难为他了。
“哦,柳彦明白,王爷可谓是高瞻远瞩,柳彦甚是佩服,嗯,那柳彦就照王爷的意思去办。”柳彦点点头说道。
靖王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轻轻拍了拍柳彦的肩膀,道:“大丈夫不拘小节,成大事者,需要的就是勇气和魄力,本王相信自己的眼光!”
说完,两眼尽显赞赏的眼神。而一旁的顾汝之与徐阶二人也连连点头,对于蜀中三杰他们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怀疑态度,现在经靖王这么一说,更加的表示了肯定。
不多时,屋外的阳光已然透过窗户照shè进来,在这微凉的深秋时节,感受一下这满满的温馨rì光,心中似乎也多了一丝暖意。
而那骄阳也正冉冉升起,仿佛在告知着众人,一切即将变得明朗,一切即将好转。(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只为离去费思量
第三更到!本来预计八点钟,结果整到了十点,实在过意不去。主要是因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下!不过大家可以放心,今天还有一更,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在凌晨十二点左右,希望大家可以静心等待下,因为关键的地方就要来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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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过去,无名山谷再次回到了往rì的宁静,只不过,在这宁静的气息之中,却多了一分凄怨与沉默。
正尧把莫茂洽叫醒之后,便将那昏倒在竹林之中的方氏夫妇给搀扶回了无名村的竹屋之中,随后正尧便、宁安以及莫茂洽三人则是回到了方正楠的屋子。
稍事休息,补了一下瞌睡,醒来已经是落rì傍晚时分。
正尧又当起了他的家庭煮夫,就着方正楠厨房里面的饭菜,又做了几个花样给宁安莫茂洽二人品尝。不过还别说,jǐng校出生的正尧炒菜还是有一手的,虽然在明朝时期调味品没有现在的丰富多,但油盐酱醋茶还是一样不少的。
却见正尧做好饭菜端上桌让宁安品尝之后,宁安也不得不佩服正尧的全能,心中却想当真嫁一个这样的男子在此过一生,似乎也不错,总好过在宫中这规矩那规矩的讲个不停,每天还有一大帮皇妃贵人在自己面前指指点点,喋喋不休的好。
不过这时候正尧三人也算是过的闲云野鹤,似乎做什么都不用提到钱字。倒也显得清闲的多,空气之中也感受不到以往所有的那种铜臭气息。
酒足饭饱,三人收拾好一切之后,又坐在椅子上闲聊起来。当然,最终的话题,不知不觉还是扯到了如何离开此地,如何去为嘉靖报平安。
对于此次坠山谷事件,正尧三人已经开始怀疑是有人蓄意的,而非一般普通的劫财。而对方的动机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安南王子回国,就是想要让安南王子留在大明境内。甚至让他消失在大明境内以此来挑拨大明与安南国的关系,已达到两国开战的目的。
当然,到底是谁在背后主导的这一出戏,正尧至今还是没有想出来。
曾经正尧想过是严嵩。毕竟严嵩已经把持朝政多rì,一个首辅大臣显然已经不能满足他的**。但是他又不可能直接谋反,这样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单论成功之后,相信也会招来非议。甚至可能引起其他一些藩王不满,到时候自己随时都可能以失败告终。
而最好的选择就是挑起周边国家与大明的关系,以至于打仗。一旦打起来,嘉靖必定分身不暇。而且以嘉靖昏庸的作风,相信用不了多时。就会打败仗,到时候人民生活苦不堪言。自己谋反那就是顺天而行,就成为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可是,细细一想,即便如此,严嵩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情呢?要知道之前在武举之时,严嵩就秘密见过安南使节,具体说了些什么内容,那是不得而知的,但是至少证明他们有所来往过。如此情况,如此境地之下,别说是严嵩所为,就是不是严嵩所为,怀疑的目光也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有必要故意的如此去引起他人注意?
后来正尧也想过可能是蒙古那边或者xī zàng西域等国,但是同样的,安南使节造访大明其实是很秘密的,而且关于《三府铁券》的事情更是鲜有人知,这显然也不符合。
所以,猜来猜去,正尧始终没有弄清一个头绪。
也正因为如此,正尧才更加的急着想要离开此地回到京城中去,不然的话,万一两国真的开战,那损失就不是花点钱可以摆平的。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今早一起来正尧的眼皮就跳个不停,起初还以为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但是直到晚饭过后,还在跳,这顿时就给了他一种不想的感觉。
“出去,出口在哪里呢?为什么齐名会向黄钰儿保证带她离开这里呢,难道齐名知道出口?”正尧一只手在桌子上胡乱的沾着茶水画着,一只手则是不停地在揉捏他那一直在跳的右眼,口中喃喃,喋喋不休。
“这后山有点奇怪,你们说后山那类似于皇陵一样的石壁会不会就是出口呢?”
宁安也想了半晌,还是觉得白天在后山所看到的类似于墓地的石壁很奇怪,里面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莫茂洽也表示同意的点头道:“嗯,我也觉得公主说的有道理。只不过那里应该是设置了机关,一旦触发到,那很有可能丧命。今天我们也算是走运,只是造成了地震,时间也不算长。”
对于白天里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山震确实让人有些费解,不过后来正尧细细想了一下,也终于明白了缘何齐清的父母,照顾齐清人,还有黄钰儿的丈夫齐光等人为何会在后山发生意外,想来之前他们就是因为在石壁上发现了什么,最后触碰到了隐藏起来的机关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因而,到了此刻正尧已经不建议去后山石壁,至少在没有找到那适合龙颈处插进去足以开启石壁的钥匙之前是不要去后山石壁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的发生了事故,也追悔莫及,而且谁也担不起那个责任。
“石壁未必不是一条出路固然没错,但是石壁也是最不保险的地方。万一发生了意外,触动了机关,别说离开这里,就是能否安然原路返回都还是未知之数。所以我们应该另外想一条出路。”
正尧咬咬嘴唇,语重心长的说道。
离开,是必然的。但是也要确保方法行得通,安全有保证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宁安已然有些焦急,埋怨的说道:“说的是这样,可是现在在哪里能找到出路呢?总不能在这么一大片竹林里穿来穿去的找?到时候我们非但没有离开这里,很有可能还会渴死饿死。”
喜欢这里的宁静。喜欢这里的zì yóu是一回事,但是要不要一直就这么住下去留下来又是另一回事。别忘了,她才十七岁,人生也才刚刚起步,大明大好河山她还没有游览过,塞北草原她也没有去奔跑过,甚至是颐和园中的那一栋高大的竹楼,她也没有爬到最上面去过。所以她不甘心一直就这么留在这里。
此时此刻,她已经开始想念家了。红瓦黑墙,霓红灯笼,亭台水榭。竹楼高塔,曾经所看的乏味的东西在此刻宁安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怀念。
机灵的小曦、老好人模样的冯保、走路比自己还扭扭捏捏孟公公、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沈贵妃、谦逊和蔼的李贵妃、还有那个平时固执的要命,但是还是很疼爱自己的父皇……
想到这里,宁安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她。
此刻。
很想家。很想念皇宫。
面对宁安似哭非哭的表情,正尧也是一阵不忍。于是走到宁安身前,一把将其揽入怀中,柔声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出路的。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回到京城的。”
正尧说的很用力。很坚决。
“二弟,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无名山谷的地图什么的?还是去问问村里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离开这里的出路?”
莫茂洽自然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好歹自己也是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锦衣玉食珍馐百味惯了,虽说正尧的厨艺不错,但是天天吃这些难保不会有吃腻的时候。
终究还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来的实在。
正尧没有直接答话,或许他还没有想出对策,只是一直把头看向了屋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一阵凉风袭来,吹起了正尧的秀发,也吹进了无限寒意,不禁令趴在正尧怀中的宁安打了一个寒颤。
正尧下意识的回过神来,然后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宁安身上。随即转身看向莫茂洽说道:“对了大哥,方才你说什么来着?”
莫茂洽一阵无语,原来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他完全都没有听到,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当然,莫茂洽才不会与正尧计较这些,于是道:“我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不对,不是这句。”正尧摇头道。
“那我们去问问村里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离开这里的出路?”莫茂洽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正尧,不知道正尧想要干嘛。
正尧一眨眼睛,随即又摇头道:“不是,也不是这句,前一句。”
莫茂洽一脸的无奈,苦笑一番,然后道:“我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是不是去找找看有没有无名山谷的地图,还是……”
未等莫茂洽说完,却见正尧立即举手打断莫茂洽的话道:“对,就是这句!地图!”
“地图?那又怎样?”
莫茂洽似乎还是不懂正尧的意思,疑惑的说道。
正尧一抹自己鼻尖,轻抿一下嘴角,道:“大哥可还记得昨晚齐名死之前曾经说过当初在黄氏兄弟家发现了一张羊皮卷,而那张羊皮卷很有可能是无名山谷的地图?”
“咦,好像真有!”这时,宁安立即抬起头来说道。
“那又怎样?”莫茂洽继续问道。
正尧眼珠转动一圈,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无名山谷的人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一张羊皮卷地图呢?别忘了,他们可是不打算离开这里的,而拥有地图的人肯定是打算出去的,那也就是说地图上很有可能就有标识,离开这里的标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莫茂洽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
“嗯,那现在我们就去齐名家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一张所谓的地图!”(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青青竹笛羊皮卷
今天三更!!!第一更到!!!好,本来这更是昨天的,只不过由于有点时耽搁了一下,所以晚了一个多小时,希望大家多多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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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尧说做就做,立即起身,拍拍宁安的肩膀,给莫茂洽使了一个眼sè,牵着宁安的小手便往屋外走去。
寒风凄切,夕阳无限。迎着昏暗的阳光,三人边走边聊,不多时又来到了齐名的屋子前。
轻轻地,推门进去。
自打齐名死了之后,齐名家的屋子就再也没有人来过。而白rì里方正楠也安排了些人将齐名黄钰儿等人的尸体好好掩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所以,原本就比较冷清的园子现在看起来就更加的冷清。如今就只有方氏夫妇住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心里会不会觉得冰凉。
既然齐名说有过那么一张地图,显然那张地图上面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肯定的答应办完事之后就带黄钰儿离开。只是地图对于齐名很重要,那么地图所放的地方也很隐蔽。
走进屋子,与第一次进来时没什么两样,还是那门那窗,那床那墙。
正尧径直朝着齐名的卧房走去,虽然正尧不敢肯定会否找到所谓的地图,但是还是想抱着试试的态度。
卧房内依旧还残留着一股腐臭之味,同时还有一阵cháo湿发霉的气息。窗户前的桌子上已经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确实很久没人打扫了。桌子不大。上面除了一只竹笛再无他物。只不过这一张小方桌放在窗前似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委实看起来别扭。
齐名的床属于大木床,长有两米,宽有一米五六左右,高也有一米,四角都有一根柱子撑起,应该是夏天用来支撑蚊帐的。
靠床右边紧贴着墙的是一木质衣柜,虽然看起来很粗糙,但是也不小。不过透过缝隙看去,似乎里面也没有多少衣物。床头右侧有一小木柜。抽屉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少,什么针线,什么笔墨纸砚乱七八糟的都堆在里面。
正尧环视了一周之后。觉得齐名的生活其实很凌乱,但是屋子里的家具又很齐全,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自打黄敏儿死了之后才造成的。
“地图会在哪里呢?”正尧不由地再次自言自语起来。
齐名死了之后,正尧也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的东西,正尧有理由相信那张羊皮卷一定是被齐名给藏起来了。
宁安也很焦急,于是道:“我们四处找找!”
说完,宁安便率先动手,径直朝着衣柜而去。不过宁安此举也实在有些难为她了,毕竟一个公主沦落到这般田地。而且还要忍着恶臭去死人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这要是传了出去,相信也没几个人相信。
莫茂洽也点头,跟着在屋子里东瞧瞧西敲敲,似乎觉得屋子里会有暗格什么的,说不定就将地图藏在暗格当中。
正尧不禁再次把目光投入了窗前的那张小方桌,然后迈着缓步走了过去。
靠近之后,正尧再次嘀咕道:“这一章方桌并不高,也不大,上面没有任何的笔墨纸砚。也没有任何的器具摆放,唯独就只有这一竹笛,这个齐名还真的很奇怪。”
说着,正尧轻轻拿起那一根青sè的竹笛,想要研究研究。
“‘名→敏’。呵呵,看样子这个竹笛是齐名和黄敏儿两人共有之物。应该也是两人的定情之物。”正尧微微一笑,想起来,倒是挺羡慕这两人的,至少他们曾经在一起很幸福。
见正尧似乎发现了什么,以宁安那种好奇心害死猫的xìng格自然也会凑过来瞧瞧。于是走到正尧身边,拍了正尧肩膀一下,看着那竹笛,然后道:“喂,呆子,发现了什么?这竹笛有问题吗?”
宁安的这一举动倒是让正尧委实的惊了一下,都说人吓人吓死人,这里还当真的死过人,在正尧陷入沉思的时候过来猛拍肩膀,确实够震惊的。
果然,正尧一阵没好气的道:“发现你个头!你可把我给吓惨了,我还以为是齐名来拍我肩膀呢!”
“嘻嘻,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哈哈,回去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给父皇!”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宁安竟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说这种没有营养的话,直叫正尧一阵无语,恨不得立即找一块豆腐撞头。而一旁的莫茂洽则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个劲地在强上面轻轻的敲打着,即便他也不相信他敲的地方会有暗格——因为他敲的是竹子做的泥巴墙。
正尧摇摇头,道:“这竹笛应该是齐名和黄敏儿之间的定情信物。”
“哦?给我看看!”未经正尧允许,宁安一把就将竹笛抢了过去,她也想研究一番。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要争,结果争来争去说不定最后又不要,正尧只得一阵叹息。
不过见宁安看的入神的样子,倒是让正尧觉得在某些时候,或者说宁安在专注某一件事情的时候,认真起来的样子其实还很可爱,很让人心动的(当然,平时的容貌也让人心动,只不过正尧这个家伙眼睛有问题而已)。
于是正尧也开始没营养的说道:“喂,我说蛮婆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定情信物呢?看你看的如此认真的样子,该不会也喜欢这么一个破竹子!”
“字……画……”
宁安一边看着竹笛,一边嘴上嘀咕着,仿佛在回答正尧。仿佛又像是在说别的。
“你喜欢字画?呵呵。原来如此啊!”
听到这里,正尧不禁心中一阵莫名的失落,仿佛这个答案不是自己期待的那样。随即摇摇头,然后摸了摸胸口那露出一头的墨绿桃花扇,苦笑一阵,眼神显得有些迷离,开始想入非非。
而就在这时,宁安突然一声尖叫,仿佛哥布伦发现新大陆时的表情,道:“快看!看!有字!有画!”
与此同时。宁安一把抓过正尧的手,指向竹笛里面。
正尧顿时也如梦初醒,顺着宁安所指的方向,眯着眼睛看去。
“咦。好像里面真的有东西。”正尧之前还没有注意,经宁安这一番提醒,似乎还真的是那样的。
由于竹笛也就拇指粗细,方才正尧只是看了表面一眼,并没有看竹笛里面,所以才没有发现。而宁安是个女人,相对来说比较细心,再加上这又是别人的定情之物,对于宁安来说这个更加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把它拆开来看看?”宁安建议着说道。
正尧有些犹豫,不过现在想来。如果齐名要把这么珍贵的地图藏起来而又不想被别人发现的话,那这个竹笛是最好的不过的,因为一般人根本不会去想竹笛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所以最后正尧还是点了头,将竹笛放在方桌上,猛地一掌拍下,“啪”的一声,直接将竹笛给碎成了两半。
“看,这是什么!”宁安再次大叫一声,只见在竹笛破开的中间,露出了一张裹成圆柱形的薄皮。而这张薄皮应该就是齐名所说的羊皮卷,因为上面还写了字和画了画。
这时莫茂洽也嗖的一声便飞了过来,将目光注释到那张裹着的羊皮卷身上。
正尧小心翼翼的将裹着的羊皮卷拿到了手中,缓缓地将其打开。
待正尧将其完全打开之后,只见一张巴掌大小的方形地图便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上面有文字,有符号。还有画。
“三角形状的应该就是这无名后山,密密麻麻树立成群的应该就是竹林区域,这弯弯斜斜的符号应该是东河和池塘,而这一点一点又方方正正的,应该是这里的田,至于这些方块状的,很显然就是这里的房屋。这张图标注的还很具体,应该就是无名山谷的地图了!”
正尧看着地图一一解释着说道,说的似模似样的让宁安和莫茂洽也不禁为之一叹。一般人看地图,先不说别的,能否将其上下左右分清楚已经不错了,然而在没有任何标注的情况下还能够分辨出山河林屋,这确实要一定的本事和天赋,这一点,莫茂洽也自叹不如,望尘莫及。
经正尧这么一说,两人也都懂了。
再看正尧手中的那张图,宁安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道:“那这弯弯斜斜的地方为什么要划两条斜线呢?”
说着,宁安指着地图看向了正尧。
同时一旁的莫茂洽也说道:“这旁边还有一行诗,又是什么意思呢?还有,此处田为何要画一个黑点呢?”
顺着莫茂洽手指的方向,正尧也发现了,在地图左上方靠近不知道是月亮还是太阳的地方,有一弯河流,应该就是无名山谷的东河之所在,而画线和画点的地方都相隔不远,只是一处在河中,一处在田间。
“月上梢头荧光满,
团圆喜庆把酒欢。
塞北之外闻雁归,
山林黑夜人回还。
滚滚江水东流去。
大海一线泾河弯。
惟留惆怅溪桥畔。”
正尧睁大了眼睛,努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上面所写出来的字给完全读了出来,不过看上去又不太像是一首诗,因为他有七句,有点不正常。
莫茂洽对大明的诗词歌赋什么的虽有研究,也很喜欢,但是叫他去理解,他只能摇头晃脑,于是只是干看着正尧道:“这是何意?”
“这是何意?”
只见正尧嘴上也嘀咕着,眼睛则是不停地在打转。
或许正尧此刻也在头痛这到底是何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