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遭遇(三更)
凌靖贴身藏于墙角,眼中蓝光一闪,已将房间内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见一个女子站在屋中放声大叫,神sè凄厉,但眼中却满是嘲讽,七八个壮汉围着屋子贴墙而立,满脸肃然,手中都拿了绳索。
凌靖微一思索,便知这女子和这些人都是一路的,目的自然是想诱恒山派的弟子上钩。
恒山派乃是佛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听到这个女子呼救,自然会前来查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听院中响起了“咚咚咚”几声,似是有几人相继落入了院中,只听一个女子呼道:“何人在此行凶?”
凌靖听清是恒山弟子仪清的声音,这个恒山女弟子年岁已经不小,功力也不弱,剑法上已经有了恒山绝学的两三分火候。
他躲在暗处,并未急着出手,毕竟嵩山派的高手到现在都还没露面,如果自己出现的太早,难免打草惊蛇。
那屋子大门并未关上,门一推开,便有七个女子窜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仪清。
这七人手中都执长剑,为了救人,进来甚急。突见那呼救的女子右手一扬,一块约莫四尺见方的青布抖了起来,仪清等七人立时身子发颤,似是头晕眼花,转了几个圈子,立即栽倒。
忽然又见贴墙而立的汉子一拥而上,取出绳子,将仪清等七人手足都绑住了。
几个大汉将恒山派的弟子拖到墙角,并未立即杀掉,而是又把门轻轻合拢一些,只露出一小片空隙,然后便又如先前那般,立在两边,守株待兔起来。
凌靖见恒山派这些女弟子暂且没有xìng命之忧,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幕后暗中cāo控局面的几个真凶还未露面,他是不想提前出手的,不过若是这些人真要对恒山派的弟子行凶,那说不得也只好动手救人了。
过不多时,外面又有声响,一个女子尖声喝道:“什么人在这里?”
凌靖听出这个声音是那个曾经在衡山城中见过一面的仪和,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这人xìng子急躁,这番又非变成一只大粽子不可。”
只听得仪和又叫:“仪清师妹,你们在这里么?”接着砰的一声,大门踢开,仪和等人两个一排,并肩齐入。
一踏进门,便使开剑花,分别护住左右,以防敌人从暗中来袭,第七人却是倒退入内,使剑护住后路。
屋中众人屏息不动,直等七人一齐进屋,那女子又展开青布,将七人都迷倒了。
跟着又有一个中年尼姑率领六人进屋,又被迷倒,凌靖认得是跟在定静老尼姑身边的一人,武功着实不弱,但这迷药也是端的厉害。
前后二十一名恒山女弟子,尽数昏迷不醒,给绑缚了置在屋角。。
隔了一会,一个老者打了几下手势,众人从后门悄悄退了出去。
凌靖见屋中的敌手一一离去,脚步声渐消,这才一个飞身从窗户上跃了进去,但见墙角处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地的恒山派弟子,微微皱眉,走上去将仪和给找了出来。
“喂!醒醒!醒醒!”凌靖轻轻拍了拍仪和的两边脸,但见对方纹丝不动,连眼皮也不曾跳动一下,暗道了一声这迷药厉害。
他眼珠一转,见屋中的一张木桌上放置着一个茶壶,便起身走过去将茶壶拿起,摸了摸,茶水已经冰凉。
凌靖提着茶壶走回,冰凉的茶水浇到仪和脸上,这冰冷的午夜中,更增了几分凉意,但对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怎么还不醒?”凌靖虽然在平一指身边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医术,但时rì尚短,根本学不到太多东西,对于这十分厉害的迷药,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这迷药似乎很厉害,还是先把这处地方记下再说。”他猜测嵩山派既是先将恒山派这群弟子抓起来,却又不直接杀掉,看来是想以这些弟子威胁定静师太。
至于要威胁定静师太什么,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除了五岳并派一事,难道恒山派还有其他什么值得嵩山派如此大动干戈的吗。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恒山派弟子,凌靖从窗户上跃了出去,在对面的围墙上轻轻一点,纵上了屋顶。
弓着身子穿行片刻,已经看到了先前屋中那老者的行踪,当即缀在了那人身后,紧紧跟着。
正行之间,忽听得前面屋上有衣襟带风之声,忙在屋脊边一伏,便见十来名汉子互打手势,分别在一座大屋的屋脊边伏下,和他藏身处相距不过数丈凌靖尽量将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毕竟这些人看起来武功都不弱,如今双方的距离又是这么近,若是一个不慎,岂不是被他们发现了行踪。
只是停下片刻,便见定静师太率领着三名弟子正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根据系统扫描过来的画面,那三个弟子当中有一个正是仪琳,还有一个却是之前给自己送过信的小姑娘。
他见定静师太只是带了三个弟子便冲向这边,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定静师太武功高明,在江湖上的一代高手当中也算得上一把好手,若是她一直不离开“南安客栈”,嵩山派这些人或许会忌惮她的武功,反而不敢直接冲入客栈中拿人。
但她一旦离开那里,那么留在客栈中的弟子岂不是危险了?
凌靖眼中蓝光不停闪烁,“南安客栈”离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超出了十丈范围,中间起码隔了数十丈远,他也没法儿弄清楚那边的情况。
但恒山派先后已有二十多人被迷药弄倒,那留在客栈中的又还能有几人?
便在此时,只听前面的老者低声道:“待会那老尼姑过来,你们七人在这里缠住她。”这老者声音沙哑,语调怪异,声音传入耳中,有一股十分粗糙的感觉。
那边定静师太带着三个弟子很快便奔到了近处,正是先前凌靖离开的那处小院,但见院中一片寂静,黑沉沉地既无灯火,亦无声息,定静师太厉声喝道:“魔教妖人,有种的便出来决个死战,在这里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
停了片刻,听院中无人回答,飞腿向院子的大门上踢去。喀喇一声,门闩断截,大门向内弹开,院内一团漆黑,也不知有人没人。定静师太仗剑冲入院中,但见一排漆黑的房屋,却不敢再贸然闯进,叫道:“仪和、仪清、于嫂,你们听到我声音么?”
她叫声远远传了开去,过了片刻,远处传来一些轻微的回声,回声既歇,便又是一片静寂。
定静师太回头对仪琳三人道:“你们三人紧紧跟着我,不可离开。”
提剑绕着这排屋子奔行一周,没见丝毫异状,纵身上屋,凝目四望,又再奔行起来。其时微风不起,树梢俱定,冷月清光铺在瓦面之上,这情景便如昔rì在恒山午夜出来步月时所见一般,但在恒山是一片宁静,此刻却蕴藏着莫大诡秘和杀气。
定静师太空有一身武功,敌人却始终没有露面,当真束手无策。
凌靖眼见定静老尼姑在房顶东奔西驰,速度奇快,却始终未曾进去下面那间屋子,暗中叹了口气,心想:“你只需走进屋中,便能发现你的弟子,怎地到了这时候反而没有先前那般果决了?”
然而便在定静师太拐入西首那间屋子的房顶之时,忽然从一处yīn暗的墙根处跃出几个黑影,手中灰布一扬,仪琳等三人登时软倒在地。
原来仪琳三人轻功太弱,根本跟不上定静师太的速度,只能在院中继续留守,哪想定静师太刚拐入另一处的房顶,立时便有敌人出来放了迷药。
几个黑影拖着仪琳三人的身子轻轻往黑暗中走去,定静师太依旧是一无所觉,但凌靖却是再也没办法继续等下去了。
恒山派别的人他倒是可以完全不在乎,但仪琳却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平安符,就是为了送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给自己,仪琳一个小姑娘竟然不远千里从恒山一路跑到了华山之上,只为亲手将这个平安符交给自己。
凌靖身子轻轻向后一退,没有惊动任何人,数丈之外,那老者依然还是和十余个汉子埋伏在屋脊两侧,等着定静师太走近。
凌靖已经没工夫理会他们,轻轻掠出数丈之后,速度逐渐加快,在一个一个yīn暗的角落中一点即过,慢慢接近了先前那处小院。
他料想那几个黑影定然又会将仪琳等人拖入先前那间屋子当中,来到墙外之后,正yù施展轻功,跃入院内。
冷不防,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嗡嗡”声,在系统扫描到的图像中,只见身后数丈之外,一根细小的飞针几乎化作了一道流光,正往自己背心shè来。
“谁!”凌靖见这道飞针来的实在太快,当即折过身子,向后一滑,“帝龙古剑”连鞘挡在胸前,只听“铿”的一声,那飞针击在了剑鞘上。
他侧身退开两步,隐入墙角的yīn暗处,顿了一顿,随即脚下一点,如猎豹般往前掠出,黑夜中,却“见”十丈之外有一个蒙着面巾的高大身影,右手微微扬起,还保持着出手的姿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又是一个高手(求订阅)
“嵩山派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暗器手法,难道又是左冷禅暗中招纳的高手?”
凌靖对嵩山派层出不穷的高手也感觉有些微微头疼起来,无论是先前在山道上带人伏击恒山派的那个领头老者,还是之前在小院中看见的那个领头人,都是武功十分不错的一流好手,就算比不上各大门派当中的中流砥柱,但相差也不会太远了。
“左冷禅到底是怎么笼络住这些高手的?”凌靖微微皱着眉头,旁门左道的高手或许还可以以利诱之,但泰山派的很多上层人物怎么也会被左冷禅给笼络住了?
以五岳剑派泰山派如今在江湖中的声势、地位,那些人究竟还想得到什么?竟然会甘愿跟左冷禅合作。
他心中的念头一转即过,眼下紧紧锁定前面那个黑影,见那人放完一针过后,转身便往西北方向跑去,身子忽高忽低,身法十分飘忽,但与自己的距离却始终保持着差不多十余丈远。
“想诱我上钩么?”凌靖冷冷一笑,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那人的身法明显十分高明,但却一直保持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目的自然是明明白白了。
“怕的就是追不上你!”
凌靖身子一闪,连续从数间房舍的屋顶掠过,“金雁功”虽然效果不错,但终究只是一门中乘轻功,就算有宗师初级的内力催动,与顶尖高手一比,还是弱了两筹。
若不是前面那人有意放缓了速度,只怕他还真的追之不上。
“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凌靖心知一时半会儿仪琳那边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个高手若不先解决掉,恒山派能不能全部活着出去,那就是个大问题了。
清冷的月sè中,只见一道青光,一道白光,一前一后,飞速的往东北方向奔去,很快就到了二十八铺的外围。
前面的地形忽然凹下去了一大片,形成了一片凹陷地带,隐隐间甚至还能看见一座座土窑矗立在周围。
凌靖紧追在前面那人身后,忽然却见那人纵身一跃,跳进了那一大片的凹地之中,几个闪身,便到了十余丈外,随后豁然转身,冷冷的矗立在原地,似乎就在等着自己追来。
“嘿!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玩儿什么花样!”
凌靖在凹地的边缘用力一踩,足底劲力到处,碎裂的土块跌入了凹地当中,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
在离那人还有五六丈远的时候,凌靖停下了脚步,如此近距离之下,即使不用系统扫描,单只是借着朦胧的月光,他也看清了此人的面容。
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青衣,体型高大,面无白须,也不似嵩山派招揽来的那些旁门左道之士,皆以黑巾蒙面。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几乎是在同时,对面那人也用同样的目光开始打量起凌靖,目光似有似无的在他手中的“帝龙古剑”上多看了几眼。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四周只有呼呼的夜风之声,几座土窑在月光的照shè下,在地上留下了几团怪模怪样的黑影。
“你就是凌靖?”黑夜之中,忽然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对面那人口中发出,语调不急不缓,听起来似乎还有些细腻。
凌靖微微一笑,但见那人立在原地,凝而不动,微风吹动了他衣衫的边角,看起来十分平静,但便是如此,却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似乎对方这个毫不起眼的站姿,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他眉头微微一挑,道:“我就是凌靖。却不知阁下深夜将我引到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那青袍人的目光又在凌靖脸上逡巡了几次,缓缓笑道:“凌少侠,我把你引到此地,自然是不想让你再插手恒山派的事。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道:“不过少侠难道就不好奇我到底是谁么?”
“呵呵......”凌靖轻笑一声,右手轻轻摸上“帝龙古剑”的剑柄,徐徐的拔剑声传来,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十分清晰。
他盯着那青袍人,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语调十分缓慢的说道:“你是谁不重要,但想要阻拦我保护恒山派的人,那我就只好先送你一程了。”
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而对面那人似乎又想拖延时间,如果回去晚了的话,那恒山派的人可就危险了。
定静师太虽然武功高明,但左冷禅招纳的那些高手武艺也不赖,若不能及时料理了这人,恐怕迟则生变。
对面那人见凌靖拔剑,微微蹙眉摇了摇头,却见凌靖长剑拔到一半之后,猛然出鞘,一道银光在眼前闪过,他足下猛地一点,几乎化作一条白影,飞扑到了那人面前。
四五丈的距离,眨眼即过,凌靖一剑快若闪电,在空中划过数道曲线,歪歪斜斜的刺向那人。
他的“无招境”已经领悟到了十成的境界,出手之时,招式更加变得诡异莫测起来,这一剑看似连续扫过那青袍人的胸腹几处大穴,但实则根本看不出他到底要刺向何处。
那青袍人眼神微凛,袖袍下,只见他大手一震,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手中,接着挥出右手,盯着空中转折怪异的剑光,忽然挡在了左肩处。
“铿!”
凌靖一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挡住,剑身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随即便觉有一股刁钻的内力,顺着“帝龙古剑”的剑身,冲入了自己右臂。
霎时间,右臂便如被无数根铁针同时刺中了一般,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
“什么内力,居然这么古怪!”凌靖右臂微抬,如果可以使用“隐龙剑气”,自然是不怕被外力侵入体内,但此时“隐龙剑气”还在转化当中,暂时无法动用。
当即默运“吸星**”的口诀,气行右臂,只是一个小周天循环,便将对方的真气全部划归己用。
凌靖对于异种真气的化解已经算得上是得心应手,更何况适才撤招及时,并未让对方使出太多内力,当即又合身扑上,但见对方右臂微抬,斜指下方,手上似乎还握了什么东西,斜眼一瞥。
“银针?”待看清那人手中的利器之后,凌靖心中微微一震,难道刚才对方就是用一根银针挡住了自己一剑?
他忍不住抬眼又往那青袍人的脸上看去,但手上的动作却分毫不慢,使了半招华山派的“有凤来仪”,忽然又将恒山派的“万花剑法”使了出来,招式似是而非,眨眼间便与那青袍人斗了十来招。
凌靖的招式变幻不定,但那青袍人出手却也十分迅疾,每使出一招,肉眼几乎只能看到一片残像,但没有一招不是挡在了凌靖攻击的必经之路上。
“这人的功力绝对还要在左冷禅之上,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被左冷禅给招揽住?”凌靖和那青袍人的身影几乎在凹地中化作了两抹微光,方圆几百丈的凹地当中,时而可见他们的身形一闪即逝,当真是快到了极点。
此时若是有其他江湖中人在侧,定会被这两人施展出来的武功惊的目瞪口呆,此等身手,早就可以开宗立派了。
两人越斗越急,出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凌靖感觉得出对手的武功不过是跟自己在伯仲之间,而且对方速度很快,无论是身法,还是出招的速度,都要高出自己一筹,但是内力波动据系统的探测,只有三千二百点左右,比自己也高不了多少。
“又是一个意境级的高手!”
凌靖越打心中的战意越是沸腾起来,这种实力的高手,如今在武林当中已是极为罕见。就算是五岳剑派武功最高的左冷禅,如果自万门窟一行之后,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突破的话,几乎是不足畏惧的。
但是眼前这个青袍人,却能跟自己斗得旗鼓相当,正好可以用他来当自己的磨刀石,以磨砺“独孤九剑”。
他停留在十成巅峰的“无招境”已经太久太久,而且武功突破宗师级之后,也只是跟任我行打了一次,但对方最厉害的“吸星**”对自己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与任我行相斗下来,领悟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凌靖心中一直有一种压抑感,因为根本找不到一个合格的对手,可以让自己使出全部的实力,但眼前这人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又斗了二三十招,他出剑的姿势已经变得愈发怪异起来,明明是刺向那青袍人腰间的一剑,但最后却刺向了那人的前胸,有时甚至莫名其妙的就一剑刺到了空处,倒似一个醉酒的少年在胡乱使剑一般。
但那青袍人的面sè却渐渐变的凝重起来,他今rì的任务不过是拖延住这个凌靖罢了,以便配合左冷禅歼灭恒山派的计划,
本以为这凌靖的武功至多也就是左冷禅的水平,自己亲自出手,虽说想杀了他还有些困难,但只是阻碍他救人,却还没有什么难度。
但先前一看到对方出手,便知道自己的情报有误,这凌靖哪里是初入意境的实力,分明能和自己斗的不分胜负。
而且眼下对方的剑法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歪歪斜斜、杂乱无章的剑法,居然好几次险些刺中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无我无形(求订阅)
青袍人的面sè慢慢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本来隐隐间还有些看不起左冷禅,这个五岳剑派的盟主,其实武功也算不得是多么高明,不过是初入意境的实力,与自己的师兄也就在伯仲之间。
若非师兄执意要跟左冷禅合作,自己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对一个少年人出手。
“但是这凌靖的武功怎么这么奇怪?”
青袍人连续两次折身,这才堪堪躲过凌靖一剑,眉目间露出一丝怒sè。他能感觉得出,这少年内力着实不弱,甚至比江湖中许多一代的老怪物还要高明的多,而且他的剑法
“这是领悟了意境的剑法!”
他自武功大成以来,还从未碰到过剑法如此高明的对手,难怪临行之前,师兄还嘱咐自己一定要小心此子的剑术。
“意境,就是要将一个练武之人的jīng、气、神,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凌靖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帝龙古剑”从右向左,横扫而出,剑身与地面保持了完美的平行,空气中几乎没有一丝阻力,只是一瞬间,就划过了丈许距离,横扫那青袍人的前胸。
青袍人的身法十分迅捷,足下轻轻一点,高跃而起,如飞鸟般后退数步,凌靖这快似流光的一剑只是扫中对方的衣角,但他脸上却无喜无悲,紧跟着连续踏出数步,紧紧逼迫着那青袍人,一剑斜刺,刺向对方眉心。
“jīng,是一个武人的jīng力,凡是练武之人,功力越深,jīng力自然越是旺盛。气,指的是内家真气,我已经是初级宗师的内力,真气自然远超一流高手。那么,什么是神呢?”
他眼中的神sè变幻不定,剑招连绵不断的使出,时快时慢,时而竟又悄无声息,似乎手中的“帝龙古剑”已经融入了空气中,根本无须扭动,便能刺向对方的要害。
“这小子,这小子!!”
青袍人眼中的怒sè更甚几分,发现身前这小子在跟自己比斗之时,脸上竟还露出了茫然若失之sè,心想,此子肯定还没有出尽全力,简直是欺人太甚。
“小子,接我这招试试!”
青袍人猛地后跃两丈,怒喝一声,身子一闪,竟然分出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左右奔出,围着凌靖旋转起来。
将到凌靖两侧,身形再次一抖,竟而化作了四道人影,飞速疾奔,将凌靖给围了起来。
凌靖眼中的蓝光急速跳动着,微微蹙眉。
“这是身法太快,所以才留下的残像么?”即使在系统的扫描当中,也只是能看到四道残像,在围着自己飞速疾驰。
看来这青袍人的身法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连系统也只能捕捉到对方的残像而已,至于真身到底是哪个,那就需要自己去判断了。
眼前,四道带着蓝光的身影围着自己飞速旋转,凌靖的目光不为所动,右手持着长剑,斜指而下,身形并未挪动分毫。
“呼!”
陡然间,只见四道残像手上同时爆发出数道寒芒,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无数尖利的劲气同时shè向凌靖周身。
然而凌靖这时却轻轻闭上了眼睛,在系统传回来的图像中,看到这些寒芒乃是一根根银sè的细小飞针。
“明白了。以绣花针伤人,又是“葵花宝典”么?”
看来左冷禅果真又是和东厂的人走到一起去了啊,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江湖上的势力一旦和朝廷中人挂上钩,那所有的争斗就不可能再是江湖儿女的恩怨情仇那么简单了。
江湖中人,一直都是朝廷的眼中钉,因为这一批人,武力很高,但往往却藐视朝廷王法,任意妄为,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这自然是朝廷最忌讳的地方。
谁能知道东厂一旦助左冷禅一统江湖之后,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来。
“左冷禅”他在心中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此人野心勃勃,为了一统江湖,竟然不惜借助朝廷的力量,若是这件事传到江湖之中,立时便能让他名声扫地,毕竟江湖中人对朝廷二字,也是十分忌讳的。
但以自己现在的名声,就算说出去,又有谁能真正相信?
他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华山弃徒么,就该有被武林正道排斥、鄙夷的觉悟。
“但这些究竟关我什么事!”凌靖双目微微一凛,脸上露出一丝冷漠之sè,这江湖最后变成什么样子,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人别惹到自己头上,那自己也懒得理会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
所有的念头,在脑中几乎是一闪即逝,面对四面八方shè来的无数飞针,他紧闭着双眼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什么才是一个武者的真正的神。就让我来验证一下吧!”
凌靖右手上的“帝龙古剑”轻轻舞动起来,看起来速度极其缓慢,即使在那青袍人眼中,也觉得此子面对自己的无数飞针还敢如此大意,简直与找死无异。
青袍人的身形愈发快了起来,残像上满是层层叠叠的手影,银光闪烁,如是漫天的星辰一般,猛然往凌靖所在的方向坠去。
“jīng、气、神!系统,开始记录我的jīng神波动!”
凌靖在脑中低喝一声,猛然睁开双眼,黑夜中,似乎亮起了两点幽幽的蓝光,他右臂轻轻摆动,由下而上,手中的长剑悄无声息,在向上划过的过程中,忽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剑法?”凌靖身侧的四道残像齐齐变sè,青袍人微微晃动脑袋,往凌靖手上看去,却见他右手前方一片空空如也,似乎从未握住过什么东西。
“但是,那柄剑呢?”青袍人只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快了两拍,猛然间,只听身旁传来“叮叮当当”络绎不绝的脆响。
一点点寒芒在离凌靖还有四五尺距离的时候,便全部没有了踪影。
“这就是“独孤九剑”第一重意境,“无我无形之境”么?”凌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在他的感官中,只觉右臂毫无重量,手中的“帝龙古剑”似乎是融入了另一片时空当中,心念所及,几乎只是瞬间,长剑便能扫到。
“那么,也该是时候结束了吧。”凌靖慢慢折过身子,以自己为中心,五尺见方之内,似乎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所有的银针,到了此处,便会忽然消失无踪。
凌靖徐徐往那青袍人的残像走去。
青袍人左右飞驰,面sèyīn沉,“原来这人竟是在拿我磨砺剑术么!好有胆魄的小子,居然敢如此小觑我乐施。”
心知此人的剑法已经到了一种鬼神难测的境界,自己就算再怎么出手也困不住他,当即身形一定,四道残像渐渐合一,往后一跃,立在了凌靖七八丈外的一处凸起的土块上。
夜sè中,四下一片沉寂,两人只是凝视着对方,并未立时开口说话。
静谧许久,那青袍人才缓缓道:“你这是什么剑法?”声音中竟然有一丝干涩和嘶哑。
凌靖立在原地,手中的“帝龙古剑”又显露出了剑身,淡淡一笑,道:“如果我说是林家的“辟邪剑谱”,阁下相信么?”
青袍人轻轻摇头,道:“林家的“辟邪剑谱”一共有七十二路剑法,招式以奇诡、迅捷著称,但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完全瞒住我的眼睛。”
凌靖微微一笑,呼出一口浊气。世上诬陷他偷学了林家“辟邪剑谱”的人并不在少数,至少华山派上下几乎都有这个想法,就算是师娘宁中则,虽然口头上说相信自己,但是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怀疑么?
没想到,倒是一个敌人,相信自己修炼的剑法不是林家的“辟邪剑谱”。
“你还不走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轻功不如你,若是你执意要逃,我就算剑法再好,追不上你,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凌靖冲那人笑道。
青袍人叹了口气,抱拳道:“凌兄弟剑法jīng深,胆魄过人,实在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相见,在下一定会请凌兄弟痛饮一番。”
“不过如今各为其主,我虽然拦不住凌兄弟,但恒山派那群人可不一定能是左冷禅手下的对手。”
凌靖闻言,目光微微一凝。
那青袍人哈哈一笑,身子倒跃而去,几个闪身就退到了凹地的边缘,大笑道:“凌兄弟,在下名叫乐施,乐善好施的乐施,相信rì后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再请教凌兄弟的高招!”
声音渐渐远去,凌靖只见那乐施的身影如一团青光一般,越奔越急,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又是一个修炼“葵花宝典”的高手!”心知修炼“葵花宝典”的人,身法和出手速度都远超寻常高手,自己的轻身武学还只是中乘的“金雁功”,虽然与乐施内力修为相差不大,但是轻功可就要差太多了。
“看来是时候加快进度,得赶紧学会一门至少是上乘的轻功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嵩山来人(求订阅)
眼见乐施的身形终于化作了一点微不可查的青光,直至彻底消失在眼前,凌靖这才呼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
“无我无形之境”今rì与乐施这等当世顶尖的高手交战,实在让他获益良多,对于一个武者jīng、气、神的调和,也取得了突破xìng的进展,一举将十成的“无招境”推进到了“无我无形之境”。
他握剑的右手轻轻一震,“帝龙古剑”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空气中,一瞬之后,一道银光忽然在他正前方数尺处闪现出来,极其突兀,便如凭空出现的一般。
无声无息,一剑化作星点,刺向了身前的空气当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无形。”凌靖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在“无招境”之时,“独孤九剑”追求的是招式的随意,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只要是你的剑还在动,自然就不可能将所有痕迹全部抹除掉。
对付普通一流高手,甚至是意境一重天的高手,天马行空的“独孤九剑”确实已经足以应对,但若是超过意境一重天的人,那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凌靖方才初入意境,已经感觉到自己的jīng气神达到了一种圆满的状态,这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如果非要说出个什么来,那就是心意与体内的jīng和气完全相通,一分的真气,似乎可以发挥出两分的威力。
“好奇妙的境界。”凌靖抬起手中的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虽然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分别,但自己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内敛了。
“看来这个世界果然已经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笑傲江湖世界了。”
“意境级”几乎是当世高手的一个分水岭,如果没办法踏足意境,终究是落入了下乘,就算内力再怎么深厚,境界上终究是差了许多,无法将自己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
“但是原本的剧情当中,可没有意境这种说法吧?”微微思忖之时,他足下一点,往二十八铺的方向掠去。
jīng、气、神完美融合,似乎连轻功也提高了不少,虽然还是比不上乐施那般如鬼似魅的速度,但比之先前还是有了很大的提升。
对于现在所处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至少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还都在自己的熟知范围之内,只是细节上又生出了许多变化,牵扯进了东厂和锦衣卫两股大势力。
“东厂、锦衣卫”凌靖抬头看着前方,身形时高时低,在山野丛林中不断飞驰,很快就接近了二十八铺的位置。
这两个势力中的高手都不在少数,今rì碰到的乐施明显便是东厂来的高手,也不知这两股势力中还有多少自己未曾知道的高手。
思索中,凌靖已经来到了二十八铺的边缘,身子一窜跃上了一处民房的房顶,几个纵身,飞速往先前离开时的那处小院疾驰过去。
“希望定静老尼姑还能撑得住吧。”他心中微微一紧,先前与乐施相斗,耽搁了不少时间,若非最后领悟了“无我无形之境”,只怕还会跟此人一直缠斗下去。
就是不知定静老尼姑能否在先前那群人手下撑过这段时间。
凌靖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yīn沉起来,速度忽然更增数分,渐渐消失在了二十八铺的边缘地带。
定静师太先前在房顶疾驰,想要寻找门下失踪的弟子,但是连续越过数处民居,始终听不到一点儿声息,心中不由更加急躁起来。
在房顶转了几圈之后,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惊悸,回头一看,才发现门下三个小弟子根本没有跟在自己身后。
她心中一惊,自己先前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有注意身后三个小弟子已经被自己远远抛在了后面。
“萼儿、绢儿,你们过来。”定静师太连忙往先前那处小院奔去,口中叫着几个弟子的名字。
黑暗中,并没有什么回应,一片月光落在定静师太脸上,将她的脸映照的一片惨白。
定静师太暗叫:“不好!”急冲到先前的小院房顶,叫道:“萼儿、绢儿、仪琳,你们在哪里?”院中月光淡淡,那三个小徒儿却已影踪不见。
当此大变,定静师太不惊反怒,一跃掠上东首的一处房顶,叫道:“魔教妖人,有种的便来决个死战,装神弄鬼,成什么样子?”
她连呼数声,四下里静悄悄地绝无半点声音,她不住口的大声叫骂,但二十八铺偌大一座镇甸之中,似乎便只剩下她一人。
正无法可施之际,忽然灵机一动,朗声说道:“魔教众妖人听了,你们再不现身,那便显得东方不败只是个无耻胆怯之徒,不敢派人和我正面为敌。什么东方不败,只不过是东方必败而已。东方必败,有种敢出来见见老尼吗?东方必败,东方必败,我料定你便是不敢!”
她知道魔教中上上下下,对教主奉若神明,如有人辱及教主之名,教徒闻声而不出来舍命维护教主的令誉,实是罪大恶极之事。
果然她叫了几声“东方必败”,突见一处民宅的屋脊背后跃出七个人影,从两侧往她包抄过来,四面将她围住。
敌人一现身形,定静师太心中便是一喜,心想:“你们这些妖人终究给我骂了出来,便将我乱刀分尸,也胜于这般鬼影也见不到半个。”
可是这七人只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周,定静师太怒道:“我那些女弟子呢?将她们绑架到哪里去了?”
那七人仍是默不作声。
定静师太见站在西首的两人年纪均有五十来岁,脸上肌肉便如僵了一般,不露半分喜怒之sè,她吐了一口气,叫道:“好,看剑!”挺剑向西北角上那人胸口刺去。
她身在重围之中,自知这一剑无法当真刺到他,这一刺只是虚招。眼前那人可也当真了得,他料到这剑只是虚招,竟然不闪不避。
定静师太这一剑本拟收回,见他毫不理会,刺到中途却不收回了,力贯右臂,径自便疾刺过去。
却见身旁两个人影一闪,两人各伸双手,分别往她左肩、右肩插落。定静师太身形一侧,疾如飘风般转了过来,攻向东首那身形甚高之人。
那人滑开半步,呛啷一声,兵刃出手,乃是一面沉重的铁牌,举牌往她剑上砸去,定静师太长剑早已圈转,嗤的一声,刺向身左一名老者。
那老者伸出左手,径来抓她剑身,月光下隐隐见他手上似是戴有黑sè手套,料想是刀剑不入之物,这才敢赤手来夺长剑。 转战数合,定静师太已和七名敌人中的五人交过了手,只觉这五人无一不是好手,若是单打独斗,甚或以一敌二,她决不畏惧,还可占到七八成赢面,但七人齐上,只要稍有破绽空隙,旁人立即补上,她变成只有挨打、绝难还手的局面。
越斗下去,越是心惊:“魔教中有哪些出名人物,十之仈jiǔ我都早有所闻。他们的武功家数,所用兵刃,我五岳剑派并非不知。但这七人是什么来头,我却全然猜想不出。料不到魔教近年来势力大张,竟有这许多身分隐秘的高手为其所用。”
堪堪斗到六七十招,定静师太左支右绌,已气喘吁吁,一瞥眼间,忽见屋面上又多了十几个人影。
这些人显然早已隐伏在此,到这时才突然现身。她暗叫:“罢了,罢了!眼前这七人我已对付不了。再有这些敌人窥伺在侧,定静今rì大限难逃,与其落入敌人手中,苦受折辱,不如早些自寻了断。这臭皮囊只是我暂居的舍宅,毁了殊不足惜,只是所带出来的数十名弟子尽数断送,定静老尼却是愧对恒山派的列位先人了。”
刷刷刷疾刺三剑,将敌人逼开两步,忽地倒转长剑,向自己心口插了下去。剑尖将及胸膛,突然“当”的一声响,手腕一震,长剑被荡了开去。
只见一个男子手中持剑,站在自己身旁,叫道:“定静师太勿寻短见,嵩山派朋友在此!”自己长剑自是他挡开的。
只听得兵刃撞击之声急响,伏在暗处的十余人纷纷跃出,和那魔教的七人斗了起来。
定静师太死中逃生,jīng神一振,当即仗剑上前追杀。但见嵩山那些人以二对一,魔教的七人立处下风。
那七人眼见寡不敌众,齐声呼哨,从南方退了下去。定静师太持剑疾追,迎面风声响动,屋檐上十多枚暗器同时发出。
定静师太举起长剑,凝神将攒shè过来的暗器一一拍开。黑夜之中,唯有星月微光,长剑飞舞,但听得叮叮之声连响,十多枚暗器给她尽数击落。
只是给暗器这么一阻,那魔教七人却逃得远了,定静师太凝目望去,只见七人身法也当真了得,只是在民宅房顶起伏数次,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只听得身后那人叫道:“恒山派“万花剑法”jīng妙绝伦,今rì教人大开眼界。”
第一百九十六章 趁人之危(求订阅)
定静师太长剑入鞘,缓缓转过身来,刹那之间,由动入静,一位适才还在奋剑剧斗的武林健者,登时变成了谦和仁慈的有道老尼,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多谢钟师兄解围。”
她认得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嵩山派左掌门的师弟,姓钟名镇,外号人称“九曲剑”。这并非因他所用兵刃是弯曲的长剑,而是恭维他剑法变幻无方,人所难测。
当年泰山rì观峰五岳剑派大会,定静师太曾和他有一面之缘,其余的嵩山派人物中,她也有三四人相识。 钟镇抱拳还礼,微笑道:“定静师太以一敌七,力斗魔教的“七星使者”,果然剑法高超,佩服,佩服。”
定静师太微微皱眉寻思:“原来这七个家伙叫做什么“七星使者”。”她不愿显得孤陋寡闻,当下也不再问,心想rì后慢慢打听不迟,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名号,那就好办。 余下之人一一上来与定静师太见过,她认得其中两个年岁稍大的人是钟镇的师弟,也是“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成名人物,至于余下之人,便都是些嵩山派二代弟子了。
定静师太还了一礼,问道:“钟师兄,你们是什么时候到了二十八铺的?可有见到我门下那些弟子?”
先前见嵩山派一行人明显早就伏于一侧,但却迟迟不肯出手相助,非得等到自己束手无策,正yù挥剑自刎之时,才一一现身。
这分明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心知自从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的盟主之后,嵩山派一直行事都十分狂妄,但此时门下弟子生死不知,若有嵩山派的人相助,想要寻找门下失踪的弟子,自然就更容易了。
若是依她往rì的xìng子,就算是死了,也不愿在这种情形下向嵩山派的人低头的,但此时门下弟子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事,至于自己的脸面,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当下略微平息了一下心境,这才问出了声。
钟镇将长剑缓缓收入剑鞘,笑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深知师太武功卓绝,力敌难以取胜,便暗设yīn谋,将贵派弟子尽数擒了去。师太也不用着急,魔教虽然大胆,料来也不敢立时加害贵派诸位弟子,咱们下去详商救人之策便是。”声音十分诚恳,说着又左手一伸,请她下屋。
定静师太点了点头,一跃落地,钟镇等跟着跃下。
落地之后,钟镇径直向西走去,说道:“在下引路。”走出数十丈后折而向北,来到仙安客店之前,推门进去,说道:“师太,咱们便在这里商议。”
他两名师弟一个叫做“神鞭”邓八公,另一个叫“锦毛狮”高克新,都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也是嵩山派的中流砥柱,“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高手。
三人引着定静师太走进一间宽大的上房,点了蜡烛,分宾主坐下。
弟子们献上茶后,退了出去,高克新顺手便将房门关上了。
钟镇和定静师太坐在桌前,缓缓笑道:“我们久慕师太剑法恒山派第一……”
定静师太打断他的话,摇头道:“不对,我剑法不及掌门师妹,也不及定逸师妹。”
钟镇微微一笑,道:“师太不须过谦。我两个师弟素仰英名,企盼见识师太神妙的剑法,以致适才救援来迟,其实绝无恶意,谨此谢过,师太请勿怪罪。”
定静师太心意稍平,见三人站起来抱拳行礼,便也站起合十行礼,道:“好说。”
钟镇待她坐下,又说道:“我五岳剑派结盟之后,同气连枝,原是不分彼此。只是近年来大家见面的时候少,好多事情又没联手共为,致令魔教坐大,气焰rì甚。”
定静师太微微皱眉,暗忖:“这等紧要关头,我恒山派数十弟子尚还生死不知,说这些闲话作甚?”
她心中已经有些不愉,本以为嵩山派会看在五派同盟的份上,帮恒山一派度过此难关,但见钟镇一脸的不急不缓,分明是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钟镇瞥见定静师太的脸sè,眼神微微一动,笑道:“左师哥rì常言道“合则势强,分则力弱。我五岳剑派若能合而为一,魔教固非咱们敌手,便是少林、武当这些享誉已久的名门大派,声势也远远不及咱们了”。”
“左师哥他老人家有个心愿,想将咱们有如一盘散沙般的五岳剑派,归并为一个“五岳派”。那时人多势众,齐心合力,实可成为武林中诸门派之冠,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定静师太在钟镇脸上看了几眼,皱眉道:“这种事钟师兄跟我说可没有什么用,敝派一应大事,自有掌门师妹做主。眼下还请钟师兄拆派人手,帮贫尼寻找门下失踪的弟子要紧。”
她心中愈发觉得嵩山派此行未必就是安了什么好心,这姓钟的三句话中,就有两句话不离“五岳并派”之事,但话虽说的好听,若是一旦将五派合并,我恒山一脉自此不就断绝了传承么。
定静师太心中雪亮,暗自冷哼了一声,这件事别说掌门师妹不会答允,就算掌门师妹真的同意了,自己和定逸师妹又岂能让恒山派就此断送在自己手上。
钟镇和颜悦sè的道:“师太无须着急,今rì恒山派遇到危难,我嵩山一派又岂能袖手旁观。恒山派的事,自然就是我嵩山派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让贵派诸位弟子受了什么委屈。”
定静师太点点头,道:“如此可就得多谢钟师兄了,却不知钟师兄眼下有什么高见,可有什么线索?”
她心中着急门下弟子的安危,这才肯耐着xìng子和钟镇虚与委蛇,只盼此人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可以让自己想出办法救出恒山派的弟子们。
钟镇哈哈一笑,道:“师太剑法jīng深,已经深得恒山绝学的jīng髓,此番又有我和两位师弟助阵,魔教小小毛贼,又岂敢真的对恒山派的诸位弟子无礼。这件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不过眼下却有一件关乎武林正道存亡的大事,需要师太鼎力相助。”
定静师太见这人始终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想借自己门下弟子的安危,来威胁自己同意“五岳并派”之事,心中当真是又气又急,直气的浑身一颤,冷冷道:“钟师兄,这“五岳并派”一事,你休要再提。这件事别说贫尼本就做不了主,就算我真的想要考虑,也需先将我门下弟子解救出来再提。”
“师太此言差矣。”钟镇微笑道:“解救恒山派弟子固然是刻不容缓的,但我武林正道的生死存亡,难道师太就一点都不关心么?”
“哦?”定静师太冷哼一声,早已失去了耐心,讽道:“难道五岳并派便能扬我正道之威,一举将魔教铲除么?”
“这是自然。”钟镇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之sè,道:“左师兄宏图大略,没有一rì不想将魔教这个毒瘤给除去。只是我嵩山一派势单力薄,少林、武当两派声威虽重,但却淡泊名利,轻易不肯出手。”
“只需我们五派合一,自然会实力大涨。左师兄一心为了武林正道着想,常言“恒山派定静师太佛法jīng深,武艺亦是冠绝五岳剑派,若是五派合一,这掌门之位,自然是要定静师太来做的”。”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就是不知师太对左师兄的提议,有何意见?”
定静师太哈哈仰天一笑,冷冷道:“左盟主的赞誉,定静实在愧不敢当。不过钟师兄既是无意相助恒山,那贫尼也就不叨扰了。”
说罢,径直站起身,袖袍一拂,便往客栈堂中的大门走去。
“师太这是要去哪里?”钟镇见定静负气离开,却只是慢条斯理的看着她的背影,喊道。
定静师太身形微微一顿,却未曾回头,只是淡淡道:“贫尼心忧门下弟子的安危,自然是要救人去的。”
“那师太想要去哪里救?”钟镇笑着问道。
定静师太此时离堂中的大门不过数步之遥,闻言也不禁露出一丝踌躇,暗忖:“是啊,我对魔教贼子的行踪一点也不清楚,又该去哪里找我那些弟子?”
一时间,只能沉默不语。
钟镇微微一笑,和声道:“师太不如还是坐回来说话,据我嵩山弟子回报,那些魔教贼子在左近可有一处老巢,在下料想恒山派的诸位弟子,多半就被藏在那个地方了。”
定静师太闻言心中一振,急忙回过身来,几步抢到那桌边,双手合十道:“烦请钟师兄相告,我恒山一派定当感激不尽。”
钟镇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定静师太急yù知道那魔教贼子的巢穴,复又坐了下来。
“相救恒山派的弟子不过是举手之劳,师太就算不说,我钟镇也是义不容辞的。不过先前在下所提的那件事,却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定静师太霍地站起,脸sè发青,道:“你你你这”她听钟镇竟然处处以门下弟子的安危相逼,无非是想逼自己同意五岳并派之事,但左冷禅野心勃勃,这种事,事关恒山一派的传承,又岂能轻易答允。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人(求订阅)
定静师太勃然变sè,面sè铁青,钟镇却微微一笑,道:“师太稍安勿躁,切莫以为在下是乘人之危,逼迫师太答应此事。”
定静师太怒极反笑,道:“钟师兄既然自己说出了口,那就无须贫尼再多说了。你这不是趁人之危,那又是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钟镇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道:“师太若说钟某趁人之危,可着实有些过了。我五岳剑派虽然结盟,但终究有门户之别,贵派是恒山派,敝派是嵩山派,钟某虽然也关心恒山派弟子的安危,但这件事却是刀头舔命之事,就算钟某愿意出手相助,但门下的师弟、弟子们可就不好说了。”
“如此说来,若是贫尼不同意五岳并派之事,那钟师兄和嵩山派的各位朋友就要袖手旁观了么?”定静师太反唇相讥。
钟镇道:“话可也不是这么说,在下奉掌门师兄之命,赶来跟师太商议这件大事。其他的事嘛,未得掌门师兄的命令,在下可不敢胡乱行事。”
“师太莫怪。”
定静师太闻言气的脸sè煞白,钟镇此举不仅是趁人之危,而且还是落井下石,看他的样子,如果自己不同意左冷禅的五岳并派之事,只怕他们连魔教在此地的巢穴也不会告知自己。
她心中怒极,“碰”的一声,在桌角一拍,站了起来。
桌子的一角被她拍落了一大块,碎裂的木屑洋洋洒洒的落向地面。定静师太面sè煞白,眉目间满是怒sè,重重的冷哼一声,提步便往大门处走去。
只听“碰”的一声,大门被定静师太含怒踢开,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钟镇这一次倒是未再出言喊住定静师太,只是坐在原地,微微皱了皱眉。
高克新见定静师太含愤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往桌子这边走近几步,坐了下来,低声道:“师兄,这定静老贼尼如此不识抬举,我们是不是......”
伸出手掌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脸上满是凶狠之sè,道:“左师兄的计划可是不容有失的。”
钟镇看了他一眼,并未立时答话,眉头却又皱的更紧了两分,另一位“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高手邓八公也冷笑着走了过来,尚未坐定,便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道:“师兄,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左师兄为了五岳并派,已经不惜和东厂的人合作到了一起,若是咱们此番不能料理了恒山派,岂不是让那些朝廷鹰犬看了笑话么?”
“两位师弟稍安勿躁。”钟镇的xìng子在三人中最为沉稳,而且也是这次设伏清除恒山派的领头人,在派中向来深得左冷禅的看重。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抬起头来,缓缓道:“定静老尼不识抬举,既然她不同意左师兄的提议,那自然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脸上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机,心想,恒山派的掌门人定闲师太一直对五岳并派一事百般推诿,若不是此人太过顽固,我嵩山一派也不至于会对恒山派赶尽杀绝,毕竟一旦促成这件事,恒山派也将会顺理成章成为五岳派的一股实力。
按照左师哥的意思,如果定静这个恒山派大师姐同意五岳并派的话,不妨就可以把她推上恒山派掌门之位,但这人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可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
想到此处,钟镇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厉芒。
定静师太出得门来,只觉金风扑面,**辣的脸上感到一阵清凉,寻思:“那姓钟的说道,魔教在二十八铺左近有一巢穴,本派的女弟子们都失陷在那里。不知此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彷徨无策之中,踽踽独行,其时月亮将沉,照得她一条长长的黑影映在青石板上。走出数丈后,又停步寻思:“单凭我一人之力,说什么也不能救出众弟子了。但这嵩山派的人明显心怀不轨,我又岂能再向他们求援?”
定静师太立在原地,踌躇不定,她的武功虽高,但此时却根本不清楚敌踪,纵使有千般怒意想要发泄,也根本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定静师太?”便在此时,一个清冷的的声音忽然在她右上角的屋顶处响起,定静师太心中一惊,不想竟有人欺身到了自己近前,而自己却一无所觉。
她脸sè忽然一变,连忙急退数步,右手按上剑柄,这才抬头往右上角望去。
一片冷淡的月光当中,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正立在那处的民宅房顶,月sè之下,只见他脸上罩着白巾,只露出了眉眼。
定静师太一见此人,顿时心中一喜,此人不正是先前在山道上义助恒山派的那位青年高手。
她连忙双手合十,道:“原来是少侠在此,定静方才失礼了。”
凌靖点点头,算是回了一礼,此时仪琳等人都不在侧,他就算说话也不怕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当即跃下房顶,低声道:“师太可是在寻找恒山派失踪的那些弟子?”
定静师太闻言,顿时又惊又喜,急道:“少侠可是见过我那些弟子?”
凌靖微微一笑,道:“师太还记得先前仪琳他们失踪的那处小院吗?”
定静师太微微一怔,忽然“啊”了一声,道:“少侠,莫非我那些弟子都被关在那处小院当中?”
心中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先前自己在那小院四周的房顶几经徘徊,分明没有听到一个弟子的回应。
凌靖点点头,笑道:“她们中了敌人的迷药,都被关在那小院正中的一间房内。不过那迷药实在太过厉害,在下无法将他们一一救醒,就是不知师太可有什么办法?”
心想,恒山派在疗伤方面一直冠绝五岳剑派,想来其他方面的医术,也该是不差的。
定静心急火燎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少侠提醒,如果只是迷药的话,贫尼还有些办法。时间紧迫,贫尼心忧门下弟子安危,就不与少侠多叙话了。不过恒山一派,一定永记少侠的大恩大德。”
抱拳行了一礼,急匆匆的便从街巷中疾驰往东而去,脚步声越来越远,只见她转过几个街角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影踪。
凌靖看着定静师太的身形消失在街角当中,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南安客栈”,只见一点火光正从客栈大门里露了出来,在周围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显得异常显眼。
“嵩山派的人,终于出现了么。”
他脸上露出一抹杀机,先前他与乐施交手过后,虽然已经马不停蹄的往二十八铺这边赶来,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小院周围早已没有了人影,若不是此时二十八铺万籁俱寂,只有这南安客栈中灯火通明,他还真不好找到定静师太的影踪。
之前他悄悄潜伏进“南安客栈”,偷听了钟镇和定静师太等人的对话,直到定静师太负气离开,这才跟了出来,将仪琳等人被困的地点告知了她。
“下面是该料理你们这群老鼠了......”白sè的面巾下,凌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冷笑,他可就是一直在等着嵩山派这群幕后黑手走到前面来。
钟镇三人虽然能将定静师太期欺瞒过去,但对自己而言,他们又还有什么秘密可讲。
提步缓缓往“南安客栈”那方走去,月光下,一道长长的黑影落在了小镇街道的左侧。
当凌靖步入客栈大门之时,钟镇三人都还围坐在桌前,堂中点了两盏烛火,三个人的身子都是微微前倾,似乎是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凌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内,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三个人。
隔了许久,钟镇三人这才忽然发现大门处,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白巾蒙面的青年立在那里,正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三人。
“谁!”
钟镇面sè一变,被人欺身到了近前,自己三人竟然还全然未觉,也不知这人到底已经在门外站了多久。
他连忙一拍腰间的剑鞘,一抹银光从腰间shè出,抬手一握,长剑登时落入手中。
左右的高克新和邓八公也是倏然变sè,自己三人的功力已经不弱,但这青年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竟然看不出一丝征兆,此等武功当真是可敬可怖。
凌靖一言不发,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只见那三人都从桌旁慢慢走了出来,从左中右三面慢慢朝自己围了过来。
钟镇三人面sè凝重,心知此人的武功定然十分高明,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门口,但自己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一般,如非先前偶然抬头,发现了他,只怕自己三人还一直不知道有人就站在一旁。
“好可怕的人!”
三人心中皆是一紧,暗自猜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自己的气息收敛到如此地步,此等武功,估计连掌门师哥都还有所不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克敌(求订阅)
钟镇三人朝门口越走越近,但越是离那门口的青年越近,便越是觉得此人身上的气息几近于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此人就站在自己三人面前,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离那青年还有六七步的时候,钟镇面sè凝重的对高克新使了个眼sè。
高克新微微点头回应,忽然飞扑而出,从凌靖左侧袭来,邓八公则将手中长鞭一卷,带着凄厉的历啸之声,卷向凌靖右臂。
而钟镇这时却是趁机往前直掠了出去,手中银光一片,凌厉的杀机牢牢锁定凌靖的眉心。
凌靖依然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气息全无,似乎就连眼神也未曾波动一下。
高克新来的最快,此人外号“锦毛狮”,动作迅捷当真也如狮虎猛兽,只见他左爪一探,手上刚猛的劲气几乎撕裂了空气,抓向凌靖小腹。
右手食指和中指前伸,点向凌靖腰间要穴。
这三人几乎是同时出招,从三个方向袭向凌靖的周身要害,若是普通的一流高手,此时除了暂避其锋之外,只怕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但凌靖只是淡淡轻轻扫了钟镇三人一眼,见高克新左右双手合击,当即运转“吸星**”,一身浑厚的内力在小腹和腰间凝聚。
随即他又冷笑了一声,身子微微一震,衣衫之内,只见小腹处和腰间登时爬满了绿sè如网状一般的绿sè线条,看起来便如蜘蛛网一般。
高克新最先欺身上前,左爪猛地抓到凌靖腹部,只听一声闷响,高克新的左手在凌靖腹部衣衫处抓出了五个大洞,但手指方一触及凌靖腹部的皮肤,顿时面sè一白,只觉内力竟然在源源不断的往对方体内倾泻而去,而且指尖居然开始泛起了黑sè。
他的右手本来是点向凌靖的腰间,但此时却忽然软绵绵的垂了下去,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从手臂开始,接着是上半身,双腿,接连瘫软下去。
“吸星**,这是吸星**!”高克新心中大骇,想要大叫提醒两位师兄,奈何此时浑身无力,动了动嗓子,却连半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他心中无比骇然,又觉从左臂开始,身体已经渐渐麻木起来,而自己的手掌竟然开始变得发黑浮肿。
凌靖自始自终都没有理会这个“锦毛狮”高克新,但见他已被自己的“吸星**”吸住,一股内力正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体内,流经腹部经脉,汇入丹田之中,再经周天循环,散入奇经八脉,自己的内力正在不断增强着。
他的浑身上下都传来一阵淡淡的灼热感,心知这是内力正在增强的征兆,心中无比舒畅。
“看来这“吸星**”用的多了,还能使人上瘾啊。”他心中微微一动,忽然间,右臂上被邓八公的长鞭卷中,鞭上布满倒刺,已经勾破了自己的衣衫。
“好歹毒的武器!”这鞭上布满倒刺,若是挂在普通人身上,只需轻轻一拉,便能撕下一大片血肉,实在是歹毒无比。
“嵩山派号称名门大派,贵为五岳剑派之首,想不到门下之人竟会使用这种歹毒兵刃。”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右臂上忽然金光一闪,皮肤上如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sè,那鞭上的倒钩划在右臂的皮肤上,竟发出了“铮铮”之声,声音十分干涩,听起来让人分外难受。
邓八公手上用力,长鞭往后一拉,料想此人如此大意,定要让他废掉手臂,哪想那人手臂上竟如铁块一般,长鞭在那人手臂上一滑,只是撕下了几片衣袖。
“这人的硬功竟然如此了得?”邓八公心中一惊,他这长鞭上的倒刺乃是寒铁所铸,锋锐无比,以往也不知有多少高手在此神鞭下饮恨,但今rì怎会遇到一个硬功如此了得的高手。
邓八公一击不成,长鞭一扫又卷向凌靖的左腿。
恰在此时,钟镇的一剑也已经刺到了凌靖的眉心,剑光凌厉,来势极快,但钟镇脸上却满是凝重之sè,因为他分明瞧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sè。
钟镇本来对自己这一剑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眼下也已经快要刺入对方眉心,就算是武艺再高之人,难道就能躲得过去么?
他心中忽然变得有些没底起来,但这一剑乃是全力施为,此时又岂容他自己有半分的犹豫。
剑上声势不减,一股锐利的剑气在凌靖眉心处形成了一小块皮肤的凹陷。
“铿!”
便在此时,钟镇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脆响,随即剑上一股巨力传来,长剑登时被荡了开去,而且手臂上传来一阵酸麻,虎口处更有鲜血在缓缓淌下。
“这......”钟镇心中巨震,回想方才自己使出的那一剑,明明已经快要刺入对方眉心,怎地忽然又被荡了开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十分不安,连忙后退两步,再往那青年身上看去,见他的长剑似乎未曾出鞘,但自己的师弟却左手紧贴在那人腹部,手背上一片乌黑,居然瘫软在了地上。
“师弟!”这时,他也顾不得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连忙又抢攻上去,长剑变换不定,连刺凌靖的左胸和右肩。
“嗯?”邓八公听到钟镇的惊呼,这才发现高克新似乎是被对方给制住了,可是眼前此景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先前明明是高克新在抢攻,一爪探上了对方小腹,怎地转眼之间,就瘫软在了地上。
“这人当真好生邪门儿!”邓八公脸上满是慎重之sè,长鞭扫向对方腿上,却被对方一脚踢回,而且此人腿上劲力之强,实乃生平仅见,险些便让自己的长鞭脱手飞了出去。
钟镇强攻上前,邓八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往左前掠出数步,长鞭一抖一震,竟直直的shè向凌靖左眼。
“雕虫小技!”凌靖脸上闪过一抹冷sè,双手齐动,霎时间,两手几乎化作两抹幻影,右手在眼前屈指一弹,邓八公的长鞭登时被弹飞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柜台上,将柜台打翻在地。
左手飞快摸上剑柄,手腕轻轻一动,“帝龙古剑”凭空消失,只听“当当”两声连响,钟镇手上巨震,面sè煞白之际,忽然胸口处,鲜血狂涌。
“这是......这是什么剑法!”钟镇胸口中剑,登时气息一弱,手臂软绵绵的垂了下去,但眼中却满是惊骇莫名之sè。
他本来就是一个使剑的好手,人送外号“九曲剑”便是恭维他剑法了得,变幻莫测,但方才分明没有看见对手出剑,但自己怎会感觉是连续接了对方三剑,其中两剑将自己的剑招化解,最后一剑竟莫名其妙的刺中了自己胸口。
钟镇胸口中剑,登时身受重伤,踉跄着退了两步,便即摔倒在地上,胸口处,鲜血缓缓淌下,在地上形成了一大滩血迹。
“师兄!”
邓八公心中大急,如今两个师兄弟先后中了敌人的诡计,受了重伤,自己一个人可该怎生办才好。
他没有看清凌靖到底是如何出剑的,“无形之剑”别说他们这些只是一流的高手,就算是普通的意境一重天高手只怕短时间内也参之不透,其中的奥妙又岂是他们所能理解的。
邓八公抢进几步,满脸恨sè的往那青年脸上看去,手中长鞭急挥,扫向对方面门,继而双足连踏,往前冲出,伸手便要去抓高克新。
“自讨苦吃!”
凌靖一见邓八公去抓高克新的肩膀,顿时不屑一笑,此时高克新被自己以“吸星**”吸住,若是有人跟他连在一起,身体一旦接触,真气自然想通,又怎能逃得过“吸星**”的吸力。
他抬手一把抓住邓八公的长鞭,之后便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待邓八公抓住高克新的肩膀之时,体内“吸星**”的运行速度陡然更快几分,顿时便见邓八公脸sè大变。
“怎么回事!”
邓八公手刚一抓到高克新肩膀上,立时便感觉内力在源源不断往高克新体内流去,他心中一惊,本想撒手,却发现高克新肩膀上传来一股难以抵御的吸力,竟把自己的手掌牢牢的给吸在了上面。
凌靖这时却哈哈一笑,高克新和邓八公的内力着实不弱,都是当世一流,两个高手源源不断的给他体内输送内力,世上又还能去**此等好事。
“系统,调出我现在的内力数据。”
眼中蓝光一闪,四围属xìng全部跳了出来,只见“内力属xìng”一栏,数字正在飞速上涨,很快就跳到了二千六百一十三点,而且按照这种趋势,只怕很快就能突破二千八百点。
“高手的内力,果然才是“吸星**”最好的补品啊!”
凌靖暂时没有出手去取高克新和邓八公的xìng命,毕竟一旦身死,武人体内的真气就会自动散去,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足蓝打水一场空了。
还是先把他们的内力吸干再说。
邓八公和高克新瘫软在地,丝毫不能动弹,钟镇则是重伤倒地,身侧流了一地鲜血,生死不知。
只是眨眼间,“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三个成名人物便尽皆落败,若是此事传到江湖上,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吸星大法的缺陷
“吸星**”以空洞的方式吸人内力,自身丹田容量越大,则吸力越强,能吸纳的内力也越多,凌靖曾经被少林寺五位高手连续月余一直以内力输入体内,本身丹田的容量已经被扩充到了极大的地步。
少林寺武功博大jīng深,五大高僧都是江湖中最顶尖的一流好手,尤其方生大师,更是已经有了接近宗师的实力,只是佛法修为似乎还没到一定的境界,这才未能领悟“意境”,但一身功力已属当世罕见。
他曾经集少林寺五大高僧的内力于一身,纵然因为重置内力属xìng之时,丹田容量被缩减了百分之二十,但眼下面内的真气却依然没有达到极限。
邓八公和高克新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被凌靖吸入体内,两人皆是软到在地,面sè煞白,神情甚是惊怖,偏生这时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片刻之间,凌靖的内力已经突破了二千七百点,而且他可并没有现在便立时收手的打算,似乎不把邓八公和高克新两人的功力全部吸个干净,他便誓不罢休似的。
静默了片刻,陡然间,却见凌靖忽然双眼微微一缩,浑身震颤,突然便将高克新和邓八公两人震飞了出去。
高克新和邓八公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接连撞翻了堂中的桌椅之后,“碰碰”两声,摔在了客栈大堂中的墙壁上。
“吸星妖法!这人竟会使吸星妖法!”
邓八公和高克新皆是面无血sè,只觉浑身软绵绵的,竟提不起一丝气力,“吸星**”的恶名在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成名高手眼中,绝对是催命符一般的狠毒武功,凡是中此功者,轻者功力全失,重则xìng命不保,绝对是当世最yīn损的武功。
两人方一落地,便急不可耐的感受了一下自身的丹田,竟发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体内真气居然只剩下一半不到了,境界只是瞬间便跌落了下去。
邓八公和高克新一脸的惊骇,却也十分奇怪,为何这人会只吸走自己一半的功力?
而此时,凌靖自己却也并不好过,他心中担心许久的吸星**隐患,终于在吸纳了两个一流高手一半的内力过后,开始发作起来。
顿时间,只觉玉枕穴和膻中穴内真气鼓荡,犹如脱缰的野马般,在穴道内四下冲撞,直震得他身体都开始麻痹起来。
本来“吸星**”吸人内力需要有两个步骤,第一是吸功,第二则是融功。
吸人内力虽容易,不过是将敌手的功力吸入丹田之内,暂时贮存起来,丹田容量越大,则能吸入的内力越多。
但这第二步融功,却暴露出了“吸星**”极大的缺陷。
“丹田有气,散之于任脉诸穴。”这句口诀说来容易,但随着凌靖吸入体内的异种真气越来越多,这第二步“融功”却已经开始出现反噬了。
“玛德,天底下果然是没有免费午餐这种好事儿的。”
凌靖强提一口气,将体内躁动的真气暂且压制住,但觉气血翻滚,浑身鼓胀,连双目中都隐见一条条血丝。
“难怪任我行习练“吸星**”这么多年,也就只是中级宗师的水平。”凌靖目光闪动着,想到。
看来还是自己把这门半成品的绝学级武功看的太高了,如果能毫无限制的一直吸人内力,那任我行岂不是早就天下无敌了。
他十分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内力水平,这还完全不是自己的极限,但这“吸星**”第二步的“融功”过程若是不能及早解决,只怕rì后吸入的异种真气越多,祸患就会越大,方才只是发作了一次,自己身上数处大穴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静立了片刻,凌靖缓缓将丹田内的真气直接散去,他没有敢继续再将这这些功力融入自己的经脉当中,毕竟以现在的时机来看,可不是什么练功的好时间。
“真是可惜了!”他心中微微一叹,两个一流高手一般的功力,若能全部吸收,内力估计能直接增加一千点,但现在自己才融合了两百多点内力,便不得不将这些异种真气给尽数散去,当真是十分可惜。
过了片刻,气息稍平之后,凌靖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冷淡的看了瘫倒在地上的邓八公和高克新一眼。
邓八公后心抵在墙上,脸上再无半分血sè,看那蒙面人目光扫来,颤声道:“江湖上盛传,魔教前任教主复出,你你便是任教主任我行么?”
虽然他瞧这蒙面人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看起来年岁并不大,但“吸星**”这等yīn毒的武功,江湖中便只有任我行一个人会使,也未曾听说过此人曾有什么关门弟子,而且任我行功力jīng深,就算驻颜有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那么,此人多半就是前些时rì在江湖上搅风搅雨的任我行本人了。
凌靖漠然的看了邓八公一眼,一言不发,提步缓缓走到瘫倒在地上的钟镇面前,在腰间的剑鞘上轻轻一拍,一抹银光闪过,“帝龙古剑”瞬间切开了钟镇的喉咙。
钟镇浑身剧颤了两下,随即脑袋一歪,气息渐无。
“你”邓八公和高克新两人又惊又怒,心想,这个任我行出手狠辣,又身负歹毒无比的“吸星妖法”,难道今rì我三人便要全军覆没于此?
一念及此,顿时心中惊惶起来。
凌靖如今确实是要行斩尽杀绝之事,反正嵩山派中绝对没有什么好鸟,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江湖除害了。
一滴滴鲜血从“帝龙古剑”的剑尖处滴下,他一步一步走近邓八公二人,身上的杀意毫不收敛。
晋入“无我无形之境”以后,他对自身jīng、气、神的掌握已经达到了入微的地步,气息收敛时,任谁也看不出他居然身负武功,但一旦将自身的气息外放,登时就会形成一种无形的气场,便如当rì在思过崖密洞之中那般,风太师叔一经施展出“独孤九剑”的意境,整个密洞似乎都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看来风太师叔的境界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出许多啊。”回想起当rì风太师叔出剑的情形,即便是现在的自己,只怕也接不住他一剑,那种无所不能的掌控,绝对不止是无我意境第一重。
随着凌靖的脚步,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一条血sè的长线,他每踏出一步,脚步声虽是不轻不重,但邓八公和高克新二人便会跟着脚步声随之一震,似乎这脚步声还能影响自己的心跳一般,竟平白生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个人好可怕!”
两个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任我行”,心神巨震。便在此时,只见大堂通往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几道银光飞shè,径直shè向那人后心,邓八公和高克新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sè。
“乐施!”凌靖面sè一冷,眉宇间露出一丝讽sè,其实乐施到底是何时潜伏进客栈中的,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见此人一直没有动手,自己才懒得理会他,但如今既然出手了,那就只好再比过了。
当即迅速转身,眼见几道银针飞来,手中长剑顿时往前一绞。
破箭式!
这细小银针的威力和速度虽然远超一般的寻常暗器,但终究还是不可能脱出暗器的范畴,但凡暗器者,又岂能逃过他手中的“破箭式”。
“帝龙古剑”的剑尖jīng准无比的飞速挑过几道飞针,只听“叮叮叮叮”数响,数道银针陡然变向,全部往邓八公和高克新两人shè了过去。
邓八公和高克新面上的喜sè登时僵硬住了,眼见暗器shè来,但如今他们手足俱是无力,又岂能避的过去。
“乐兄,看来你这名字果然没有取错,乐善好施,乐于助人,果真才是乐兄的本xìng。”凌靖哈哈大笑一声,猛地往二楼楼梯的拐角处跃去,在空中连踏几步,已经踏上了楼梯的扶手,抬手一剑,悄无声息的刺出。
“碰!”拐角处的一块木板被刺了个透,却见一个青sè的人影如风一般从那里飞了出来,往一楼的大堂落去。
此人尚未落入地面,反手便shè出数枚银针,将高克新和邓八公面前的暗器打落。
“哼!”
凌靖心知此人暗器手法高明,高、邓二人竟然被他救下,当即冷哼一声,在楼梯扶手上用力一踏,返身扑回,挺剑往乐施身上刺去。
“我们走!”乐施的面sè有些yīn沉,仗着身法的高明,连续后跃数步,先后抓住了高克新和邓八公的肩膀,转身便往大堂西侧的窗户跃去。
“想跑!给我回来!”
凌靖身法终究不如乐施高明,连续使出几次“无形之剑”都落了个空,但见对方抓住两人便往窗户上跃去,当即将“帝龙古剑”扔回剑鞘,抬起两手,成爪状,往后猛的一吸。
“呼!”
惊人的吸力从他双掌中传来,大堂中顿时杂物乱飞,全都往他掌心飞去。
乐施三人受此吸力,身形不由为之一顿,邓八公面sè剧变,急道:“这人是前魔教教主任我行,小心他的“吸星妖法”!”
乐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第二百章 消失(求订阅)
乐施手上提着二人,即便是以他的武功,兀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直让他的身法都有些滞涩。
“原来他还学会了“吸星**”!”
乐施心中微微一沉,“吸星**”这等绝世武功,威力几乎不在自己修炼的“葵花宝典”之下,而且此人的剑法
他其实最忌惮的还是这个凌靖诡异莫测的剑法,出剑、收剑根本看不着丝毫痕迹,就是拆档起来,也根本无从下手。
“这个人实在是不简单,看来回去之后,还需向师傅禀明此事。”
他背上的衣袍已经全部向后鼓了起来,带着嵩山派的两个人,本就对他的身法有一定的影响,生怕此时那凌靖又会借机冲上来对自己动手。
乐施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sè,忽然将左手中的高克新往后一抛,飞起一脚踢在他腹部。
“师弟!”邓八公实在没料到这个东厂的盟友竟会突然将高克新给抛了出去,惊骇失sè,陡然间,却听高克新惨叫一声,被“任我行”吸到了手中。
“咦!这么果断!”凌靖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将高克新吸到手中之后,直接就捏断了他的脖子,扔到墙角,脚下一点,又往窗户边飞掠过去。
然而乐施的速度却比他更要快上许多,用高克新阻了他片刻,身后吸力稍减,当即一跃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当凌靖追到窗口之时,只见窗外夜幕深深,一片惨白的月sè落在街道上的青石板上,反shè出莹莹的光辉,却哪里还有乐施的影子。
“跑的可真够快的。”凌靖冷冷一笑,倒也并不如何着恼,“嵩山十三太保”当中的三人已经有两人死在自己手上,而且那个钟镇还是左冷禅的心腹,这两个人的死,只怕也足以让左冷禅心疼好一阵子了吧。
他没有继续再追击乐施,心知以此人的轻身功夫,自己就算追出去,多半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当即摇了摇头,转身穿过客栈的大堂,从大门处走了出来。
夜凉如水,整个二十八铺寂静的如一个死镇一般,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一丝声息。
凌靖微微蹙眉,镇上的居民好像是听说会有大队山贼前来劫掠,提前一rì便全部撤离了出去,牲畜、财物,一应值钱的东西全都带在了身边,也难怪这里会如此静谧,连鸡鸣狗叫声也听不到了。
“还是先去看看恒山派的人吧。”没有看到定静师太和仪琳等人归来,他心中始终还是有些难以安定下来,当即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往东北方向行去。
中间,他刻意又从“南安客栈”这里绕道去了“仙安客栈”,只见客栈内的几盏灯火依然未曾熄灭,只是人影全无,似乎定静师太等人并未回来过。
“奇怪。”凌靖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以恒山派这群人的个xìng,如果真的全部平安无恙,定静师太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一个口信,毕竟自己也算得上是恒山派的救命恩人。
“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吧。”他脸上微微一沉,一跃跳上房顶,举目一望,四下皆是黑沉沉的,连先前囚禁恒山派弟子的那座小院,也未见一点火光。
凌靖在房顶上疾驰而过,不及片刻,便来到了那处小院的外面。
他站在旁边一处民宅的房顶上,但见小院中一片清冷,先前囚禁恒山派弟子的那个房间大门虚掩,跟据系统扫描回来的图像,却见房间内空无一人,连定静师太也不在此处。
“到底怎么回事?”
凌靖一跃跳入院中,走上几步,左袖一挥,两扇木门都被推开了。
进入房中,只见房间内的桌椅、屏风都被推翻在地,地上满是碎裂的白瓷碎片,显然是桌上的茶壶被人摔碎了。
凌靖眉头紧皱,轻轻闭上双眼,开始仔细扫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陡然间,在右上角的墙角处,发现一道醒目的鲜血痕迹,地上还有一只青sè的布鞋,似乎是恒山派弟子留下的。
他缓缓走到墙角,在那处血迹上摸了摸,手上沾了几滴鲜血。鲜血已经冰凉,隐隐间还有些粘稠,显然受伤之人离去已经有不少时间。
“难道嵩山派的人已经对恒山弟子下了毒手?”想到此处,凌靖心中不由微微一跳,此行嵩山派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他是全然不清楚的,若除了钟镇三人之外,嵩山派还有其他高手在这里,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希望仪琳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凌靖拾起墙角的布鞋,从房间的侧门走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还没发现恒山弟子的尸首,那便还有一线希望。
几步从小院的后门走出,沿着镇上的街巷一路搜寻到了小镇的尽头,凌靖眉头越皱越紧,忽然纵身上屋,朝四下望去。
其时朝暾初上,白雾弥漫,树梢上烟雾霭霭,极目远眺,两边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无,突然见到南边大路上有一件青sè物事,相距远了,看不清楚。
但一条大路空荡荡地,路中心放了这样一件物事,显得颇为触目。他纵身下屋,发足奔去,拾起那物,却是一只青布女履,和怀中的那一只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有些不同罢了。
他看着这青布女履,神情一动:“是了,看来嵩山派只是将这些恒山弟子给转移走了。不过这些女弟子倒也聪明的紧,还知道给我留下点儿线索。”
一路上并未发现恒山派弟子的尸首,又见连续两处地方都留下了恒山弟子的布鞋,心知若是嵩山派的人动手杀人,绝不可能会在路上留下这些东西,心中微微松了一松。
当即认准了道路的方向,根据恒山派弟子留下的线索,一路往南疾驰,奔出十余里之后,道路渐渐崎岖,两旁树木丛生,已经鲜少再见有生人路过。
又赶了几里路,在一旁的灌木丛中又找到一顶青布帽子,正是恒山弟子所戴的。
“看来确实是走的这条路。”
凌靖认准了方向,一直走到了晌午,一路上倒是发现不少恒山弟子留下的线索。晌午时分,见路旁有一个小店,便走了过去。
开店的店家是一个身材有些壮硕的大汉,一脸憨厚,皮肤黝黑,见凌靖走进店中,当即小跑上前,拿下肩头的白巾,在桌上擦了擦,笑道:“客观,要吃点什么吗?”
凌靖点点头,坐了下来,点了一些酒水小菜过后,又问道:“店家大哥,今**可曾见过有好几个出家人路过这里?”
那大汉想了想,道:“好几个倒是没见过,不过一个倒是见过的。有一个老师太路过小店,也跟客观问了一样的话呢?”
“哦?是么。”凌靖眼神微微一动,看来定静师太也是发现了恒山弟子已经被人转移走,先行一步追了过去。
草草用过饭菜,凌靖又沿着道路往南疾驰。可是直赶到天黑,始终没见到定静师太和恒山派众人的踪迹。一眼望去尽是长草密林,道路越来越窄,又走一会儿,草长及腰,到后来路也不大看得出了。 突然之间,西北角上隐隐传来兵刃相交之声,凌靖眼中蓝光大盛,循声奔去,奔出数十丈,眼前忽地大亮,十数枝火把高高点起,兵刃相交之声却更加响了。 他加快脚步,奔到近处,只见数十人点了火把,围成个圈子,圈中一人大袖飞舞,长剑霍霍,力敌七人,正是定静师太。
圈子之外躺着数十人,一看服sè,便知是恒山派的众女弟子,凌靖见对方个个都蒙了面,当下扯了面巾遮住面容,一步步的走近。
众人都在凝神观斗,一时谁也没发见他。
定静师太以一敌七,身形在七人的包围圈中辗转腾挪,看起来极为矫健,但浑身上下却已经满是鲜血,连脸上也溅了不少猩红的血迹,同时左手使剑,看来右手已然受了重创,此刻也不过是在强自支撑罢了。
仪琳等恒山派弟子尽皆醒了过来,均是一脸焦急的看向定静师太,只是这群弟子都被缚住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徒自忧心罢了。
凌靖自然看得出定静师太如今不过是强撸之末,当下不敢再耽搁,忽然从灌木丛中一窜而出,当先奔近仪琳等恒山弟子所在的地方,刷刷两剑,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两个看守之人。
周围举着火把的蒙面人微微一顿之间,凌靖又已连杀二人,忽然只听一众蒙面人齐声呼喝,数柄大刀齐齐往凌靖身上砍来。
远处的定静师太一见那少年高手又赶来助阵,当即心中大感振奋,心想这是天都不愿亡我恒山一脉,有这个高手护持,定能保得门下弟子无恙。
当即奋起余力,长剑连连点出,将七名蒙面高手拖住。
凌靖见这些大汉齐齐招呼过来,当即冷笑了一声,长剑点出,连中七人手腕,兵刃落地之声响起一片,陡然间,却见他手腕一抖,长剑瞬间隐没,忽然间,剑气四shè,“嗤嗤嗤”声连响,七个大汉尽皆惨叫着摔了出去。
第二百零一章 伤逝(求订阅)
凌靖使出“无形之剑”以后,顿时如收割稻草一般,将身周的蒙面人斩尽杀绝,地上的恒山派弟子们见他手中空无一物,竟如此神奇般的杀伤敌手,尽皆有些呆了,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武功。
“师姐,这是什么武功?”年岁稍小的秦娟脸上还挂着泪痕,此时正一脸呆愣的看着场中那少年高手,对一旁的仪和问道。
“我我也看不出来。”仪和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
她在恒山派二代弟子当中,武艺最为高强,但此时也丝毫看不清那高手到底是怎么出剑的,那种速度,以她的功力,根本连哪怕一丝痕迹都看不清楚。
秦娟微微哽咽了一下,随即一声惊呼,道:“啊!师傅师傅快不行啦!”
恒山派众弟子陡然一惊,往定静师太那方看去,只见她右肋处一片血红,长剑低垂,身子摇摇yù坠,显然又受了重创。
“大侠,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师傅吧。”秦娟一脸的泪痕,带着哭腔喊道。
凌靖一剑抹杀了最后一名蒙面大汉,听到秦娟那个小姑娘的声音,微微一怔。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定静师太勉力抬起一剑,挡住一个蒙面人的一枪。
凌靖毫不停留,在恒山弟子中几个连闪,长剑隔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
当即又长身急掠,冲入七人阵中,先前为了以防这些蒙面人拿恒山派弟子xìng命做威胁,他才不得不先将那些人给解决了,不想才片刻之间,定静师太又受了重创。
眼见这少年高手冲入阵中,定静师太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欣慰,勉力拆档几下,便见那少侠两手急挥,长剑和剑鞘一起舞动,快的看不到一点儿迹象,随即便听“啪啪啪”数声连响,那几个蒙面人相继大穴被点,僵立不动了。
一个白头发的蒙面人见机的快,当机立断退开了两步,逃过了凌靖的剑鞘横扫,忽然浑身一颤,道:“你、你是谁?”
凌靖不发一言,冷冷看着此人,认得这人便是昨rì在二十八铺当中,带头囚禁恒山弟子的那个老者。
脚下一滑,往前掠出,半途中,反手挥出一剑,剑气爆shè,另外六人的喉咙处相继中了一剑,鲜血四溅之下,惨叫着跌了出去。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似乎觉得这少年实在有些太过残忍,虽是敌手,但下手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一些,忙念了个佛号,微微蹙眉。
凌靖没有理会定静师太,出家人便是这没来由的慈悲心肠让人觉得难以理喻,别人都欺负到了跟前,要拿你的xìng命,你还有心思替他们哀悼,当真是不知所谓。
那白发老者使一杆铁杖,见那白巾蒙面的人一剑当胸刺来,不敢大意,先前几个兄弟莫名其妙就被此人给点倒,他心中自然大是jǐng惕,当即将铁杖横于胸前,连挑带打,守中带攻,往凌靖小腹处点去。
凌靖一剑刺出,本是普普通通的剑法,不过剑到中途,招式使到一半,忽然“帝龙古剑”凭空消失,身子往左微微一侧,避过那人铁杖,长剑无声无息的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白发老者轰然倒地,脸上兀自带着十分错愕的神情。
最后一个敌人被凌靖杀掉,定静师太身子晃了几下,再也支持不住,一跤坐倒。
秦绢等弟子已经奔到近前,叫道:“师父,师父!”秦绢将本门治伤灵药服侍师父服下,但见定静师太的脸sè还是一片惨白,却没有丝毫好转。
另外四名女弟子拾起地下的火把,围在定静师太四周,众人见她伤重,都是脸有忧sè,默不作声。
定静师太胸口不住起伏,缓缓睁开眼来,看着凌靖道:“少侠,不知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凌靖微微皱眉,眼见定静师太目光茫然无神,出气多,入气少。心知定静师太伤势极重,只怕已经难以挽回,先前她力斗七个一流好手,若非心中牵挂着门下弟子的安危,只怕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眼下敌手已经全部被自己毙掉,心神松懈之下,只怕是不成了。
他转头微微看了仪琳一眼,只见她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满是泪光,看向定静师太的神sè中,满是担忧和难过。
凌靖微微低下头,低声道:“在下无门无派,适逢其事,所以才会出手。”声音十分低微,一旁的恒山派弟子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定静师太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少侠,我我只怕是不成的了,不过尚有一事相求,希望少侠答允。相烦足下将恒山派这这些弟子们,带带”她说到这里,呼吸急促,隔了一阵,才道:“带到福州“无相庵”中安顿,我掌门师妹rì内就会赶到。”
凌靖微一沉吟,这件事就算定静师太不说,他也不可能放任这帮恒山派弟子单独再往福州赶去,如今定静师太的伤势已经难以挽回,此次护送任务已经算是无法圆满了,如果这些恒山派弟子再出点儿什么事,那损失最大的还是自己。
“师太请放心,只要在下不死,一定将恒山派的各位高徒安全送到福州“无相庵”。”
定静师太微微一笑,神情终于彻底松懈下来,道:“阿弥陀佛,这副重担,我我本来本来是不配挑的。少侠的大恩大德,贫尼没齿难忘。”说到最后,面上带着慈祥的微笑,但呼吸声却渐渐消失了。
“师太!师太!”凌靖心中微微一跳,连忙去探她鼻息,但觉气息全无,已然是离世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恒山派群弟子放声大哭,荒原之上,一片哀声,几枝火把掉在地上,逐次熄灭,四周登时黑沉沉地。
凌靖往后退开几步,耳中全是恒山群弟子的哭号之声,此时虽无光亮,但这些恒山弟子的神情却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定静师太的亲传弟子秦娟几度哭的晕厥过去,若非一旁的仪琳扶着她,只怕早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心中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安静的退到一旁的树下,也不去打扰这些恒山弟子,开始闭目调息起来。
第二百零二章 后续(求订阅)
凌靖在树下调戏了约莫有一刻钟,忽然眉头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眼,耳边不时还是有恒山弟子的哽咽声传来,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一众恒山弟子一如先前一般,只是围着定静师太的遗体,六神无主,便是平素脾气最为火爆,主意最多的仪和,这时也不禁红着眼眶沉默了下去。
“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办法。”凌靖从树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恒山众弟子前面。
这些恒山弟子一rì不到达福州城,这次的护送任务便一rì不算完结,那么他自己也难以分身再去处理别的事情。
如今自己的两个红fen知己都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他自然不可能有太多时间耗在恒山派这里。
“咳!”凌靖走到这些恒山弟子面前,但她们兀自还未曾察觉,当即轻轻咳了一声。
一些女弟子终于转过了头来,仪和、仪清、仪质、仪真等几名为首的弟子都向他合十行礼,说道:“贫尼等俱蒙大侠搭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师伯不幸遭难,圆寂之际重托大侠,此后一切还望吩咐指点,自当遵循。”
显然先前定静师太的遗言都被她们听在了耳中,就是不知凌靖刻意压低了嗓音之后,有没有被仪琳给认出来。
凌靖轻轻点了点头,又微不可查的扫了仪琳一眼,见她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复又斟酌沉吟起来。
要护送这群恒山弟子去福州城,那是理所当然之事,但到底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如果一旦暴露身份,这群恒山派的弟子有所抵触又该怎么办?
仪和等人见他只是矗立良久,但却一句话也不说,心中不由忐忑,如今师伯逝世,正值彷徨无助之际,如果这个大侠抛下她们不管,她们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到达福州城。
凌靖沉吟片刻,便回过神来,微微抬头,便见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眸子都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心知这群恒山派弟子只怕都成了惊弓之鸟,若无自己的护持,只怕都没有人能拿定主意,是否继续前往福州城。
他点点头,说道:“我会一直护送你们到福州“无相庵”与你们掌门会合。不过此刻天还未亮,你们不如就先在这里歇息几个时辰吧。而且”
凌靖微微偏过脑袋,视线越过几个恒山弟子,看着地上定静师太的遗体,缓缓道:“而且定静师太的遗体,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带着上路的。”
他的嗓音本来十分柔和,但自从领悟了“无我意境”之后,一言一行之中不自觉的就会带着一丝淡淡的压迫感。
恒山派弟子一听到他说话,不禁微微一滞,随即都露出惊喜交加之sè,唯独仪琳浑身一震,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人的侧脸。
一旁的仪和倒是并未曾察觉到什么,毕竟她只是跟凌靖在衡山城中浅谈过几句,到现在已经时隔两三年之久,脑子里已经没有了什么记忆。
仪清等人急忙点头谢道:“多谢大侠。”踌躇了一瞬,又道:“我们我们想把师伯的遗体火化之后,再带回恒山去,不知大侠意下如何?”
凌靖应了一声,道:“嗯。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不必再问我。”侧过头来,只见仪琳眼中满是泪光,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巴掌大小的清秀小脸上满是震惊和复杂之sè。
凌靖微微叹了口气,几步走到仪琳身侧,见她身子向后一缩,微微颤抖,便停住了脚步,不再逼近,只是笑道:“小师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是”仪琳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sè,神情甚是激动,甚至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嘘!”凌靖伸出两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却见一旁的仪和等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和仪琳。
当即柔声道:“小师姐,我们去那边说会儿话吧。”伸手指了指先前自己休息过的那株大树。
仪琳被一众师姐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连忙点了点头,手忙脚乱的跟凌靖到了一旁去。
“仪和师姐,他们他们”仪质看着凌靖和仪琳的背影,惊讶道:“仪琳师妹怎么会和大侠认识?”
定静师太逝世之后,恒山派弟子已经隐隐以仪和为首,听到仪质问话,好几人都不由竖起了耳朵。
仪和皱了皱眉,思忖半晌,也觉得甚是奇怪,心想,仪琳小师妹平rì里一直在山上修行,从小到大只离开过山门两次,怎地又会跟这个大侠认识?
她始终未能记起凌靖的声音,也根本未曾将他往华山派那个弃徒身上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仪和眉头微蹙,看着那边大树下两个模糊的身影,说道。
“原来仪琳师妹竟然跟大侠认识,这下我们可就能放心啦。”一众恒山弟子都微微松了口气,师伯的离世对她们打击很大,前路坎坷,如果没有一个武功卓绝的人带领她们,真不知能不能全部活着到达无相庵。
“师姐,我们还是快将师傅的遗体火化了吧。”秦娟倚在一个中年女尼的怀中,眼眶通红的说道,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从定静师太身上挪开过分毫。
虽然她心中对师傅十分不舍,但如果放任师傅的遗体摆在这里,便是对她老人家的大不敬,这才对仪和提醒出声。
仪和回过头来,在秦娟的脸上轻轻摸了摸,叹了口气,道:“小师妹,别太难过了。师伯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难过的。”
见秦娟只是咬着嘴唇,怔怔的流泪,不禁又轻叹了一口气,招呼了几个师妹,去搬动师伯的遗体。
凌靖和仪琳来到一旁的树荫下,仪琳的脸上兀自还挂着泪痕,显得有些拘谨,低声道:“凌凌师弟,是你,对不对?”
她微微仰起小脑袋,看着蒙着白巾的凌靖,诺诺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认出我的。”凌靖微微一笑,伸手取下了脸上的白巾。
此时天边已有微光,借着这淡淡的光芒,仪琳终于看清楚了面前之人的面容,忽然眼眶一红,咬着嘴唇轻轻抽泣起来。
“额,怎么哭了?”凌靖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卷起衣袖在仪琳脸上擦了擦,道:“小师姐,你别光顾着哭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仪琳破涕为笑,脸上微微一红,低头道:“对不起。”
凌靖见她终于不再哭了,呵呵一笑,其时天边的微光落照在仪琳的脸上,让她本就纯美的俏脸显得愈发动人起来,凌靖心中一动,笑道:“哎呀呀,不得了,小师姐适才泪水泛滥,居然将我的衣袖淋了个透。这天寒地冻的,我穿着这身衣衫,岂不是要冻得个两手发冷,脚底发寒。”
仪琳听他说话,信以为真,脸上更是羞怯、惭愧起来,低声道:“对、对不起,凌师弟,我不是故意的。”
“哎,真是个傻丫头。”凌靖见她居然将自己的玩笑话当了真,也不禁叹了口气,忍不住柔声道:“骗你的,怎么这种话你也当得真。”
“嗯?”仪琳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但却丝毫没有着恼之sè,似乎这个单纯的小尼姑从来就不知道生气为何物一般,道:“哦,原来你是骗我的,那这下你可冻不着啦。”
“嗯。说得对”凌靖苦笑一声,心知这丫头毕竟涉世未深,又因为从小在恒山长大,不通人情世故,心思实在太过单纯,这时候居然都还在担心自己。
“对了,小师姐,我先前在二十八铺当中发现你们被迷倒在一个小房间内。怎地转眼便被带到了这里?”他心中始终还是有个疑惑,自己通知定静师太前去救人,前后离自己发现恒山派等人踪迹的时间,也没有相隔太久,怎地转眼之间,她们便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搜遍整个小镇也未曾发现踪影。
仪琳偷偷瞧了他几眼,这才微微低下头道:“我们给迷倒后人事不知,后来那些贼人用药汤灌醒了我们,松了我们脚下绑缚,从镇后小路上绕了出来,一路足不停步的拉着我们快奔。走得慢一步的,这些贼子用鞭子抽打。天黑了仍是不停,后来师伯追来,他们便围住了师伯,叫她投降……”说到这里,喉头哽咽,似乎是想起了定静师太,不由哭出了声。 凌靖思忖片刻,道:“原来另外有条小路,怪不得片刻之间,你们便走了个没影没踪。”见仪琳又掉下眼泪,闻言宽慰了几句,道:“小师姐,节哀顺变。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要赶快送你们去无相庵和定闲师太她们会合,而且这次的伏击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一切还需小心行事。”
“嗯,凌师弟,你会陪我们一起去福州么?”仪琳也是识得轻重的,见凌靖说到了要紧事,连忙强自压下了心中的难过。
“那是自然。”凌靖点点头,笑道:“让你跟着这群恒山派的师姐师妹们一起赶路,我可不怎么放得下心。”
第二百零三章 福州(求订阅)
仪琳脸上一红,只觉心中忽然快速的跳动了一下,耳根发热,低声道:“凌师弟”
“嗯?什么?”凌靖听到仪琳如蚊蚋般弱小的声音,不由看了她一眼,笑道。
仪琳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脑袋快垂到了胸前,退了一步,道:“没、没有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谢谢你。”
凌靖摇头一笑,道:“谢我你干嘛退这么远,怕我把你给吃了么?”
仪琳闻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连续退出了四五步,一想起适才心中闪过的那个想法,不由脸上发烧,急忙道:“凌师弟,我、我要去师姐她们那里了。”
说罢,低着脑袋,逃也似的离开了。
凌靖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夜,恒山派弟子将定静师太的遗体火化之后,将骨灰装入一个陶罐之中,准备带回恒山安葬,期间定静师太最宠爱的小弟子秦娟几度哭的晕厥过去,而凌靖这时也只能叹着气,远远的立在一旁。
虽然对这个恒山派的一代高手并无什么好感,但定静师太能为门下弟子做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的xìng命,这一点也着实让人佩服。
次rì一早,众人打点好行装,再次拔步往南而行,凌靖始终蒙着面巾,不让其他人瞧见自己的真实面目,毕竟自己华山弃徒的身份在江湖正道之中流传甚广,如果被人发现恒山派弟子和自己混在了一起,闲言闲语总是少不了的。
所幸这一路上倒是颇为平坦,并未再遇到什么埋伏。两rì之后,凌靖护送着恒山派一群人进了福州城中,在城东的一处角落,终于发现了一座叫“无相庵”的寺庙。
“总算是该结束了吧。”凌靖站在街口,看着眼前一座有些破旧的大门,门上面的牌匾上“无相庵”三个大字写的分外清楚。
他长舒了一口气,眼见一众恒山弟子到达这里过后也不由露出放松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
许多恒山派的女弟子上来与他一一道别,神态甚是感激,与他们而言,这个大侠便是他们恒山派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的护持,只怕自己等人连二十八铺都出不去的,只是可惜还是没能救得了定静师伯。
凌靖与众人别过,恒山派弟子很快便进入了“无相庵”中,当最后一人走上前来之时,凌靖当先笑着说道:“小师姐,你多保重。”
皱眉沉吟了一瞬,又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小师姐不妨提醒定闲师太,一定要小心嵩山派的人。”
仪琳点了点头,只是轻咬下唇,看着他不说话。
凌靖见恒山派其他弟子都已经走了个干净,这才摘下脸上的面巾,笑道:“如果rì后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以差人把口信带到这个地方,到时自有人会联系我。”
当下把自己在开封府的住处告知了仪琳,那个地方有平一指等人照看,如果有什么口信传到哪里,平一指等人自然有办法联系自己。
“嗯。我知道了。”仪琳的声音有些低沉,总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
“保重。”凌靖却似乎完全看不出仪琳在想什么一般,哈哈笑了一声,道了声“保重”,转身便往街角走去,走了几步,很快便没入了人群当中。
仪琳在“无相庵”的门口矗立半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身影。
凌靖从“无相庵”离开之后,在城东的某处繁华街市上随处找了个酒楼,在二楼要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点了酒菜之后,便坐了下来。
“系统,这次护送任务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怎么还没有提示任务完成?”凌靖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房屋,眼中却没有丝毫光芒。
“当前主线任务“恒山之殇”的完成进度并未达到百分之百,所以暂时无法给予宿主提示。”系统冷冰冰的在他脑中回应道。
“什么?不是吧。”凌靖有些无语了,往口中灌了一杯酒,心想,此次除了定静师太不幸遭了嵩山派的毒手之外,这恒山派的其他弟子可全部都已经安全到达了福州城的,难道嵩山派还敢在熙熙攘攘的福州城直接对恒山派动手不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乎是自己漏掉了哪一拍,不过想了片刻,始终没有想的透彻。又问道:“系统,按你的意思,难道这福州城对于恒山派来说,也不是安全的吗?”
问完之后,便微微皱起了眉头,嵩山派在正道之中乃是响当当的名门大派,若是在福州城中直接动手,那岂不是自砸招牌,往自己身上抹黑吗?
到时能不能灭掉恒山派还不好说,但若是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整个江湖正道只怕都要群起而讨伐之了。
“左冷禅不至于会这么蠢吧。”
“福州城,安全系数92,根据jīng确估算,恒山派在福州城中遇袭的几率为0.73126。”
“这也能算的出来?”凌靖顿时有些无语了,系统的神通广大,真是难以让人揣测,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用几率来解释。
心中着实觉得有些荒诞,但对于系统的话也不是不信,毕竟一直到现在为止,系统也还没犯过什么错误。
“既然在福州城中遇袭的几率几乎为零,那到底又会出什么事呢?”凌靖越想越觉得有些头疼起来,隐隐间,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脑中却只有一条模模糊糊的线索,却始终都抓不住。
便在这时,只听楼下的街道上传来一个男子轻柔的声音,语音柔和,但隐隐间又透着一丝丝尖细,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师姐,师姐,你等等我啊。”
凌靖靠在窗边,手上举着酒杯,微微低头往下看去。只见街道前方一个身穿湖绿衫子,翠绿裙子的婀娜身影正快步往前走去,身后一个身穿淡黄sè长袍的青年正追赶在后面。
第二百零四章 向阳巷老宅(求订阅)
“师姐,不如我们去那里的酒楼喝几口酒吧?”淡黄长袍的青年几步追到那女子身旁,一点堆笑的问道。
这青年模样俊俏,脸上似乎还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如果离得近了,甚至还能闻道他身上有一股胭脂香味。
那女子微不可查的往旁挪开了一些,秀眉一蹙,淡淡道:“你忘了我爹爹说过的话么。”
女子的动作并未逃过青年的双眼,脸上一丝yīn沉之sè一闪即逝,随即又笑道:“师傅说,要咱们这几天别在城里胡乱行走,以免招惹是非。不过咱们只是在街上随意逛一逛,喝杯酒罢了,遇到江湖中人,咱们远远的避开便是。”
“那你便自己去吧。回去过后,我娘找我还有事。”女子微微扫了那青年一眼,便又往街道前面走去。
青年矗立在原地,看着那女子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yīn霾之sè,但很快又堆起笑脸,小跑着追了过去。
“林平之”凌靖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街市上的那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以他现在的功力,那一男一女的对话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不过看到林平之对岳灵珊的殷勤姿态之后,不由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之sè。
这小子心里在算计些什么,他自然能猜个仈jiǔ不离十。
此子为了练好武功,以找青城派的余沧海和“塞北名驼”木高峰算账,已经是有些不折手段了,不过难道他以为讨好了岳灵珊,岳不群就会将“紫霞秘籍”传授给他么。
“真是天真。”想必到这时候,在林平之眼中,岳不群都还只是一个正直、严厉的君子师傅,却不想此人从衡山城收他为徒开始,便已经在打他的主意了。
“呵呵,难得来福州城一趟,这名震天下的“福威镖局”又怎么能不去看一看呢。”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要去“福威镖局”走一趟,或许是因为岳灵珊,又或是因为师娘,总之,华山派如今就驻扎在“福威镖局”的旧址,他知道那里的有些人,自己始终是放不下的。
凌靖在酒楼里自斟自酌,许多本该不属于他的记忆纷纷跳了出来,愈发让他的心情好不起来,酒越饮越多,越饮越快,喝的醉了,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当凌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酒楼中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还在吃饭,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赶路的旅人,错过了晚饭的时间,才会在这个时候到酒楼落脚。
凌靖缓缓从桌边坐起,抬头在二楼扫了一眼,脑袋中微微还有些头疼,知道是醉酒之后的后遗症。
缓缓运功,将最后一丝醉意逼出体外,这才渐渐清明过来。
街市上的行人已经稀少,间或会有打更的人路过酒楼下面,手上的铜锣传来清亮的声音。
“是时候去看一看了。”凌靖下楼结过了酒钱,顺着街道往西而行,转过几个拐角,便到了“福威镖局”外面。
镖局建构宏伟,极是易认,但见镖局中灯火尽熄,更无半点声息。
凌靖在镖局外矗立半晌,目光望向镖局内鳞次栉比的建筑,神sè一时难明。
“如果真的见到她们,我又能说些什么。”浓浓的夜sè中,只听一声叹息传来,凌靖虽然一直以来都是问心无愧,自问绝对没有做出过半点对不起华山派的事,但在岳灵珊母女心中,只怕还是岳不群的分量要重的许多吧。
他在镖局外凝视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如今岳不群无论是在身边之人的眼中,还是在整个江湖中,都还是“君子剑”的形象,只怕这个人一rì不露出真面目,自己在江湖中的华山弃徒形象便一rì无法扭转的过来。
转身往街角的小巷中走去,身躯刚刚没入巷口的yīn影当中,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衣襟带风之声,他耳朵微微一动,身子一侧,贴着小巷的墙壁,转身往“福威镖局”那方看去。
只见左边墙头人影一闪,一条黑影越墙而出,瞧身形是个男子,这男子向西南角上奔去,所使轻功正是华山派的身法。
凌靖眼中蓝光晃动,看清这男子正是白天见过的林平之,只见他目光谨慎,奔行之中,不时又会往左右瞧一瞧,显得十分小心。
凌靖微微沉吟了一瞬,随即无声的轻笑一声,提气追将上去。
但见林平之挨在墙边,快步而行,凌靖跟在他身后四五丈远,脚步轻盈,以这小子稀疏平常的武艺,自然听不到半点声音。
福州城中街道纵横,异常复杂难辨,不过林平之自小在这里长大,自然不会陌生,东一转,西一弯,在岔路上从没半分迟疑,奔出二里有余,在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了一条小巷。 凌靖飞身上屋,只见林平之走到小巷尽头,纵身跃进一间大屋墙内。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屋内一片漆黑。
“这里是”凌靖矮身待在房顶,打量着眼前的这处大屋,但见这大屋已经十分破旧,显是久未有人居住,门窗上都有许多破损的地方。
“林家向阳巷的老宅么?”凌靖眼中露出一丝饶有趣味之sè,看来不管林平之相不相信是自己拿走了“辟邪剑谱”,但在这人心中,只怕还是未曾放弃过对“辟邪剑谱”的查找。
林平之在大屋的院中穿过,拐过几个弯,便到了东厢房的门外。他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推门而入,很快,屋内便亮起了昏黄的灯火。
从窗户上的倒影看去,凌靖可以看到林平之正在房间内四下走动,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不时会见他将手中的物事随意扔到了地上。
“在找“辟邪剑谱”么?”凌靖眼中微光一闪,开始在这林家老宅四下打量起来,林家的“辟邪剑谱”是藏在向阳巷老宅的佛堂当中,就是不知道下面哪处地方才是佛堂。
东厢房内,不时传来响动,便在这时,却见又有一个黑影往这处林家老宅摸了过来,那黑影身形苗条,将到墙根处,忽然纵身一跃,落入了院中。
“她怎么会来这里?”凌靖皱着眉头看着那道身影,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也会在这个时辰,跑到这里来。
他眼中冷芒闪动,见那人影径直到了东厢房的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林平之在里面将门打开,见了外面那人,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诧,反而是一脸笑意的将那人迎进了屋内。
凌靖更是能清楚的看见林平之的嘴型,似乎是在说“师姐,你来啦”。
凌靖的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岳灵珊跟自己关系暧昧,若要说她对林平之有什么好感,他自然是不信的。
从白天岳灵珊对林平之不冷不淡的态度便不难看出,这丫头对林平之只怕已是十分厌烦,只是碍于大家都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这才没有冷眼相对。
“可是她怎么会跟林平之在这里见面?”凌靖越想越是觉得奇怪,不过林平之这人已经算不得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武艺平常,他也不担心岳灵珊会遇到什么危险。
当即一跃跳入那大屋的院中,贴在东厢房的墙外,让系统开始扫面屋内的情形。
厢房内一片杂乱,地上满是撕烂的书籍和古卷,一旁的书架歪歪斜斜的倒在墙边,似乎连书架上的板子都被拆掉了几根。
这时,只听林平之笑道:“师姐,你今儿可是来的有些晚了?”语气十分亲热,似乎与岳灵珊关系多么密切一般。
岳灵珊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皱眉道:“我要等爹爹娘亲休息过后,才能出来。不过,你们林家那件东西,你到底找到了没?”
林平之叹了口气,摊开双手,看着地上的杂物,道:“师姐你又不是没看见,几个月来,这屋子也不知给我搜过几遍了,连屋顶上瓦片也都一张张翻过了,就差着没将墙上的砖头拆下来瞧瞧可是哪里有什么剑谱?”
岳灵珊越听越是皱紧了眉头,道:“你找不到不代表就没有。”
林平之看着她轻笑一声,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可能是凌师哥借去了也说不一定,毕竟当rì我父母逝世之时,就只有他和大师兄待在一旁,而且凌师哥的剑法高明,师傅又说不是我们华山派的剑法,那”
岳灵珊缓缓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林平之,道:“林师弟,无凭无据,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我答应过来帮你找“辟邪剑谱”,就是想着迟早有一rì,事实会证明凌靖是清白的。”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yīn沉之sè,随即笑道:“是小弟一时口误,还请师姐恕罪。”
岳灵珊轻轻的哼了一声,又开始翻看起房中的杂物,歪歪斜斜的书架上,一大半书册都被随意扔在了地上,岳灵珊随意拿起一本书册,一页页翻看起来。
林平之看着岳灵珊的背影,神sèyīn晴不定,最后终于还是转过了身去,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重新查找起来。
屋子内,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十分诡异的静谧下来。
第二百零五章 袈裟(求订阅)
凌靖听屋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不时有翻动东西的声音传来,待了片刻,便轻轻往其他地方移动了过去。
“到底哪里才是佛堂?”凌靖一边走,一边让系统将周围的画面扫描到眼中,这处大屋占地不小,以系统的扫描范围,如果他站着不动,还不能将整个建筑的概貌都看个清楚。
片刻之后,凌靖走到了大屋的西北角,忽然之间,眼前一亮,从角落的长廊中穿过,来到了后院当中。
后院当中的房间亦是不少,凌靖往左右看了扫了一圈,忽然径直走向当中的一间瓦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随手将门关好,凌靖并未点亮任何烛火,但见房间居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状。
靠西的地方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
“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凌靖微微一笑,定睛往那达摩祖师的画像上看去,画像上,达摩祖师的背影有些瘦削,一只手负于背后,两指弯曲,似乎是捏了个剑诀,隐隐指着头顶。
“辟邪剑谱,我倒要瞧瞧到底有什么出奇之处。”他眼睛顺着达摩祖师左手两指所指的方向,往屋顶看去,忽然轻身一跃,贴近了房顶。
凌靖随手拔出“帝龙古剑”插在房梁上,固定住身形,然后轻轻拨开了头顶的瓦片。
“嗤嗤!”
瓦片摩擦着房顶的噪杂声传来,一片灰尘弥漫当中,只见房顶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两掌大小的黑洞,一样红sè的东西轻飘飘的从洞中飘落了下来。
凌靖飞快的接住那样物事,反手从房梁上拔出长剑,跃向了地面。
落地的声音几近于无,凌靖将手中的物事摊开,见是一面红sè的袈裟,只是这袈裟似乎已经十分老旧,本是深红的颜sè,如今已经褪去了一大半,开始泛白起来。
凌靖似乎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存在,面无异sè,又将袈裟摊开放在地面,只见其上写满了一行行小字,袈裟右面的边角上,开头的地方写着“辟邪剑谱”四个大字。
凌靖神sè一动,开始顺着袈裟上的小字往下看去。
“yù练此功,挥刀自宫”
“看来是不会错了。”当凌靖看到第一句口诀的时候,就不禁眉头微微一挑,这剑法之邪门儿,果然是要自宫之后才能修习的。
往后一段口诀,讲述的是如果不自宫的话,修炼此剑谱的后果。
“辟邪剑谱”口诀上的行气法门自成一派,与普通武功的行气路线迥然不同,凌靖将剑谱整个看了一遍,便理解了为何剑谱开篇会说“yù练此功,必先自宫”这样的话了。
“辟邪剑谱”源自残本的“葵花宝典”,当年林家曾祖林远图从华山派两个师兄弟口中各自得知了一部分的“葵花宝典”,但却都不是完整的,只是此人天纵奇才,对残缺的“葵花宝典”加以理解之后,最后竟创出了威震江湖的“辟邪剑谱”。
不过“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终究是同源而出,虽招式变化不尽相同,但行气的方法却不可能有太大的差异。
此神功乃是前朝一位太监所创,这位前辈因为身有残疾,所以创出此神功后,运气法门和招式变化都与一般武功大不相同,若是正常人来修炼,只需练到稍微深一点的地方,便会走火入魔而死。
“看来这门剑法如果不自宫,只怕永远都是休想练成的了。”凌靖倒不是对“辟邪剑谱”有什么兴趣,纯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这才提前将这剑谱取到了手中。
他手中的“独孤九剑”出自剑魔独孤求败之手,当年独孤前辈纵横天下,无敌于世,剑法天下第一,凌靖得到了独孤求败的传承,自然不会再舍近求远去学什么“辟邪剑谱”。
凌靖将袈裟上的口诀看了一遍,便全部记在了心中,同时觉得这“辟邪剑谱”上面的武功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此剑谱上的剑法招式,风格怪异,记录下来的七十二路剑法一旦施展出来,当真形如鬼魅,极是古怪。这等剑法,明显不适合用来融入“独孤九剑”之中。
凌靖将袈裟上的七十二招剑法在心中回想了一遍,忽然在脑中道:“系统,能模拟出这部“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图像吗?”
系统很快给出了回应:“可以。绝学级武功“辟邪剑谱”已经自动扫描到了资料库中,宿主只需进入练习场,就可以将对手设定为修炼“辟邪剑谱”的高手。”
“哦?练习场?原来还有这种东西存在么?”凌靖神sè一动,系统到底有多少功能存在,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能搞个清楚,反正时不时系统又会搞出一个新玩意儿出来,他虽然好奇,却也不怎么惊讶了。
不过若是系统真能模拟出修炼“辟邪剑谱”的高手,那自己与之对练的话,相信很快就能把“辟邪剑法”的破绽全部找出来,那rì后
想到这里,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冷笑,虽然碍于师娘和师姐的面,不能直接杀了岳不群,但想让他身败名裂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们不是想要这部剑谱么,那我就给你们好了。”凌靖眼中闪过一丝yīn沉的光芒,忽然一跃跳起,双脚钩在房梁上,又将那袈裟放了回去,然后整理了一下房顶的瓦片。
这部“辟邪剑谱”对他来说没有丝毫作用,简直比鸡肋还要鸡肋,不过若是有这部剑谱存在,相信岳不群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对于江湖中人的污蔑、唾骂,他其实从来都没在乎过,甚至连师娘和师姐那里,他都懒得解释一句,不过有些真相,既然能轻易便勾了出了,自己又何不让她们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
他刚刚藏好东西,便听门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一道淡黄sè的光芒从窗户和门缝中透了进来。
第二百零六章 预谋(求订阅)
凌靖在佛堂内微微一扫,忽然如游鱼般从房梁上往右边墙上的窗口窜去,身形一滑,跃出了窗户,随即又提气纵上了房顶。
他的身形方一消失,便听下面传来“嘎吱”一声,佛堂的门被人推开了。两个人影先后进入佛堂,左边那人手中还提着一盏橘黄sè的灯笼。
“师姐,这向阳巷老宅当中的书本我几乎都翻了个遍,唯独这佛堂中的佛经和一应物事都是先祖留下的遗物,所以我一直没敢擅自查看。你说,这剑谱会不会就在这些佛经里面。”林平之将灯笼放在桌上,随手点燃了一盏油灯,若有所思的说道。
岳灵珊点了点头,道:“这也未必就没有可能。”思忖了片刻,又沉吟道:“兴许,这些佛经的夹层,我们也可以拆开来看看。”
林平之眼前一亮,道:“师姐果然聪明伶俐,若不是有师姐相助,只怕我是永远也想不到这点的。”
岳灵珊听他说的夸大,秀眉微微一蹙,淡淡的看了林平之一眼,又转过头去,随手拿起了一本佛经。
林平之见得不到岳灵珊的回应,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也去了另一边。
房内不时传来纸张翻动以及书线被撕裂的声音,凌靖好整以暇的待在房顶之上,其时天边只有一轮月牙般的残月,月光十分暗淡,在黑夜之中几乎什么也瞧不见。
他矗立在房顶上,也不怕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只听脚下的房间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半晌,随即便听有人颓然一叹。
“师姐,这佛经我们少说也拆了七八十本了,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如果再拆下去的话”他扭头看了看一旁的书架,上面只还稀稀疏疏的摆放着十来本佛经,道:“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岳灵珊闻言也不禁轻叹了一声,自己跟林平之在这处老宅中已经连续查找了十余rì,宅子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已经翻找过,就差没把这处老宅的墙壁砖瓦一块一块拆开来看了,可是依然是一无所获。
“不行,我一定要证明凌靖是清白的。”
她似乎对林平之的话充耳不闻,当即又从书架上取下几本已经泛黄的佛经放在身前,拿起最上面一本,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
林平之看着她的侧脸,眼中的神sè复杂难明。
便在此时,身处房顶的凌靖忽然耳朵一动,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响。
他连忙将身子一矮,蹲在屋脊之后,回头过来,只见两条人影从南边屋面上欺将过来,互打手势,跃入院子,落地无声。
二人随即都凑眼窗缝,向内张望。
凌靖看着那两人的方向,眼中的蓝光愈发的幽冷起来,忽然轻笑一声,心道:“原来是他们两个,我怎地会忘了他们。”
他脸上露出思忖之sè,心想:“既然连这两个人都来了,那么,岳不群夫妇应该也会在不久之后过来吧。”
这一幕的剧情他的记忆还算深刻,心知底下那两个黑影是嵩山派派来截取“辟邪剑谱”的高手,一个叫“白头仙翁”卜沉,另一个叫“秃鹰”沙天江,按照嵩山派的辈分,应该都是死在自己剑下的那个钟镇的师弟。
原剧情当中,就是这两人抢先一步发现了“辟邪剑谱”,本来正准备带回嵩山派,不想却遇到了令狐冲,双双死于剑下,最后倒是便宜了岳不群。
“这么说来,岳不群到现在应该都还没有发现岳灵珊不见了。不过既然今夜有如此大戏,说什么我也要拖到你亲自赶到再说。”
原剧情当中,岳不群瞒过所有人拿走了“辟邪剑谱”,后又栽赃陷害给了令狐冲,可是今rì有他在此,怎么可能还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部威震天下的剑谱摆在岳不群面前,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哼!这样才更有趣嘛!”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眼中满是嘲讽之sè,陡然间,只见下面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绕到了门外,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左边那人猛地一掌将门板拍飞,两人先后扑入房内。
“什么人!”黑夜之中,只听岳灵珊一声娇斥,正yù拔剑往那黑影刺去。不想对方身法实在高明,长剑方才拔到一半,敌人两只手指已向她眼中插去,岳灵珊只得放脱剑柄,举手上挡,那人又右手连抓三下,都是指向她咽喉。
凌靖跃下房顶,落在窗边,手上扣了细小的石块,一眼不眨的盯着岳灵珊,只待她稍有危险,便会出手。
岳灵珊大骇,退得两步,背脊已靠在供桌边上,无法再退。
那人左手向她天灵盖劈落,岳灵珊双掌上格,不料那人这一掌乃是虚招,右手点出,岳灵珊左腰中指,斜倚在供桌之上,无法动弹。
一旁的林平之更是狼狈,只和对手照了一面,便被点中了穴道,竟连一招都未曾使出,此时僵立一旁,脸上满是羞恼和记恨之sè。
那两人制住岳灵珊和林平之以后,并未再对两人动手,倒是让躲在屋外的凌靖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他有把握可以在这两人出手之前,便先将他们毙命,但让岳灵珊置身于危险之中,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这二人在佛堂中东张西望,一人提起地下蒲团,撕成两半,另一人拍的一掌,将木鱼劈成了七八片。
林平之和岳灵珊既不能言,亦不能动,见到这二人掌力如刀,撕蒲团,碎木鱼,显然便是来找寻那辟邪剑谱,均想:“怎没想到剑谱或许藏在蒲团和木鱼之中。”
但见蒲团和木鱼中并没藏有物事,心下微微一松,岳灵珊轻咬下唇,盯着那两人,心中只盼他们什么也找不到,要不然自己又该如何证明凌靖是清白的。
那二人都是五十来岁年纪,一个秃头,另一个却满头白发,二人行动迅疾,顷刻之间,便将佛堂中供桌等物一一劈碎,直至无物可碎,两人目光都向那幅达摩老祖画像瞧去。
秃头老者左手伸出,便去抓那画像,白发老者伸手一格,喝道:“且慢,你瞧他的手指!”林平之、岳灵珊二人的目光都不禁向画像瞧去,但见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凌靖听到那人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异sè,瞧了那白发老者一眼,心道:“这个“白头仙翁”卜沉倒是心思缜密。”
秃头老者脸上露出不解之sè,问道:“他手指有什么古怪?”
白发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兴奋之sè,脸sè微微有些cháo红,道:“不知道!且试试看。”身子纵起,双掌对准了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击向屋顶。
蓬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秃头伸手在头顶一挡,道:“哪有什么”只说了四个字,便见一团红sè的物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白发老者伸手接住,在烛光下一照,喜道:“在在这里了。”他大喜若狂,声音也开始发颤了。
秃头老者兀自有些没反应过来,忙走上前来,道:“怎么回事?”
白发老者心情颇为激动,直接将袈裟另一头直接往他手中一递,自己退开两步,两人正好将整个袈裟展开,颤声道:“你自己瞧。” 屋内几人,包括林平之和岳灵珊二人,均瞧见那袈裟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身子不由一阵颤抖,神sè激动,而林平之更是激动的连双眼都红了起来,粗气直喘。
秃头老者只是看了几行字,脸上的兴奋之情便已经难以自已,道:“这难道便是辟邪剑谱?”
白发老者哈哈大笑一声,道:“十之仈jiǔ,该是剑谱。哈哈,咱兄弟二人今rì立此大功,兄弟,收了起来吧。”
秃头老者喜得嘴也合不拢来,将袈裟小心折好,放入怀中,左手向林岳二人指了指,道:“毙了吗?”
凌靖手中的石子微微转动,只待白发老者一露出伤害岳灵珊的意思,便立时出手,先将这两名老者给制住。
哪知那白发老者说道:“剑谱既已得手,不必跟华山派结下深仇,不用再理会他们。”
两人并肩走向佛堂的大门,正yù跨过门槛,离开这里。
忽然之间,只听“呼呼”两声, 两道劲急的力道分别往二人身上袭来,只是听到这刺耳的呼啸之声,便知这两股力道来势汹汹。
白发老者和秃头老者心中大惊,心知一旁只怕还有高人在侧,自己两人的动作多半没能逃过别人的眼睛,左便那人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衣襟,连忙拔出腰间兵刃,转身相格。
两个老者均使双刀,刀法jīng研,显然已达上乘之境,只听“碰碰”两声,似乎有什么硬物撞到了两名老者的兵刃上。
“好好惊人的力道。”卜沉和沙天江各自接了一道暗器,只觉手上传来一股极强的劲力,竟是远超自己两人,身子不由晃了两晃,两人的肩膀都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