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期许
坐在血蹄小队临时布置的营地的一角，莫恩看着自己身前泥土上已经成型的符文，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不过片刻之后，莫恩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纠结。
昨天在莫风长老杀死妖狼的时候，莫恩虽然疲惫欲死，但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涌入自己体内的大量元气。而在充沛元气的支持下，莫恩的恢复速度也变得很快。等回到临时营地的时候，莫恩已经恢复到了可以修炼的程度。心知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所以莫恩没有休息，而是直接选择了修炼功法，消化这股元气。
正如莫恩所预想的那样，斩杀妖狼所获得的元气远远多于之前击杀变异野兽时候的收获。虽然回来的路上，一部分元气已经融入了莫恩的身体，但剩余的元气依然十分充足。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力气，莫恩就突破到了武士七级，内气和肉身力量提升了一大截。
对于这个结果，莫恩并没有太过吃惊。事实上，踏足武士六级之后，一直到武士九级，中间并没有什么修行上的障碍。只要力量积累够了，自然就能进阶。一般人在这个阶段主要靠水磨功夫，需要不少时间，但对于有充足的丹药供给的人来说，飞速进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莫恩虽然没有服用大量丹药，但这些日子里凭空得到的元气，比服用一般丹药的效果还要好。加上和妖狼的搏斗中，莫恩在生死关头激发了全部潜力，精神力量得到了极大的锤炼，进阶是很自然的事情。
相比于预料中的进阶，更让莫恩在意的，其实是符文勾画的成功。因为这不仅意味着莫恩的精神力量上了一个台阶，可以对自己的力量进行更加精微的控制，而且意味着莫恩可以开始学习符文之学了。虽然之前莫恩因为无法将符文完整勾画出来，显示不出符文的力量，但通过脑海中的记忆，莫恩很清楚符文之学是一门多么精深奥妙的学问。隐约之间，莫恩觉得就算是和修士的符箓，阵法之学相比，符文之学也未必逊色。能够掌握这样一门学问，莫恩自然惊喜万分。
在惊喜过后，莫恩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勾画符文的成功，除了意味着可以开始学习符文之学外，还代表着莫恩已经可以开始尝试着修炼萨满唤灵法了。根据鹿长老的推断，萨满唤灵诀应该是一部专门为有修士潜质的修炼者准备的基础功法。不是拥有灵根的人，应该无法修炼。而一旦成功修炼萨满唤灵诀，也就意味着将来有十足的把握觉醒灵根，成为一名修士。
换句话说，接下来莫恩就要面临命运的一次抉择。能够成功修炼唤灵诀，就意味着莫恩拥有灵根，甚至能够提前觉醒灵根，日后必然能够成为修士，成为鹿长老的入室弟子，前途光明。而如果莫恩无法修炼唤灵诀，也就意味着体内没有灵根，虽然以后同样有机会成为优秀的武者，甚至炼体士，但失去了进入鹿长老门下的机会，未来将会坎坷很多。在这个关口上，莫恩自然会有些忐忑。
除了对未来的担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让莫恩心存疑虑，那就是体内元气的来源。从猎杀第一头变异野兽开始，莫恩就一直试图寻找元气的来源。最开始的时候，莫恩以为自己身上有那种可以吸收敌人力量的功法。传说修士中有一部分人修炼有类似的功法，可以从敌人的血肉，灵魂中获得力量。因为这种法门在让人迅速变强的同时，也很容易让人走火入魔，所以被评价为魔功，邪功，为此莫恩还隐隐担心过。事实上，也正是这个原因，让莫恩没有马上回去询问鹿长老。毕竟传说之中，修炼魔功这种事情是要被讨伐的，莫恩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背上这个黑锅。
不过经历了几次类似的体验，又请教了一下杜方之后，莫恩确定自己的情况并不像那种魔功。一方面来说，融入自己体内的都是精纯的元气，并不会对自己的修行造成不利影响。而另一方面，死去的变异野兽也并没有出现血肉消失的情况，狩猎获得的材料品质并没有什么变化，和传闻中的魔功很不相符。
排除掉这个让人担心的猜测之后，莫恩在放心了不少，但这些元气到底从何而来，依然是一个谜团。本来莫恩想这次回去之后，就直接请教鹿长老，但在斩杀了妖狼之后，情况又有了变化。因为在这次从妖狼那里得到的元气之中，蕴含着一丝和普通元气不太一样的力量。这一丝力量虽然极为微弱，但以莫恩现在的功法，却根本无法炼化，只能任凭它缓缓融入自己的身体中。至于这一丝力量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莫恩也无法判断。
虽然只有一丝不确定，但莫恩本来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来。这个问题向不向鹿长老咨询，也成了莫恩心中纠结的问题，反复思考，依然下不了决心。
“莫恩，看你气色不错，昨天晚上突破了？”就在莫恩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时候，莫风长老走了过来，微笑着问道。对于莫恩一夜晋级的事情，莫风并没有感到奇怪，毕竟玉参丸的事情几乎高层都知道，莫恩表现再突出，人们也能接受。
“恩。侥幸突破了。昨天多谢长老了。”莫恩起身行礼，同时真诚的说道。昨天的局面莫恩看在眼里，莫风长老的确是竭尽全力想要保护自己和杜方。如果莫风长老稍微懈怠，昨天自己两人就肯定交待在妖狼手里了。而在莫恩所认识的几位长老中，莫风长老是脾气最好，也最喜欢提携后辈的。虽然正式行动的时候比较严肃，但在私底下熟悉了之后，莫风长老是很和气的，所以莫恩对莫风长老也非常尊敬。
“不用这么客气。保护你们这些部族的未来，本身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责任。要说谢，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最后拼命，恐怕真让那头狼给跑了。那样的话，我的责任就大了。”莫风微笑着说道。昨天战斗中莫恩的表现极为出色，加上又有鹿长老的青睐，莫恩日后前途光明是肯定的，所以莫风对莫恩的态度无形之中要和蔼不少。
“先不说这些了。”看到莫恩想要继续客气，莫风长老摆摆手，继续说道：“我这次过来有两件事，一个是告诉你，莫冰已经突破到了六级武士。另外一个事，是过来是问问你，接下来你是准备回部族休息，还是继续狩猎，我好做安排。”按照血蹄小队的规矩，在成功猎杀一只妖兽之后，参与战斗的先天以下成员可以选择回部族安心修炼一段时间。毕竟经历了生死之战后，是武士提升修为的黄金时期。这样的规定，可以有效帮助武士提升实力，有利于部族的发展。
“莫冰进阶了吗？真是太好了。这次杜方准备回去吗？”莫恩先是一喜，然后才开始思考第二个问题。对于莫恩来说，想要快速提升实力，留下狩猎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搭档的去留，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以莫恩现在的实力，虽然可以击败大部分变异野兽，但想要猎杀对方，却还有难度。
“他是要回去的。本身他的积累就差不多了。经历这一战，虽然受了点伤，但也有了不少感悟。加上这些日子他的收获能换不少丹药，修炼到九级武士应该是没问题的。”莫风微笑着说道。看着自己手下的后辈一个个成才，对莫风来说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那我留下的话，和谁一起搭档？”莫恩问道。虽然参与狩猎的时候不长，但莫恩也很清楚，有没有好的搭档，对狩猎影响是十分巨大的。特别是在没有能力独立狩猎之前，更是如此。如果遇到一个比较烂的搭档，恐怕效率还不如一个人行动。
“没有搭档，独自行动。”莫风很平静的说道：“一来是小队其他人基本都已经有固定搭档，你加入并不合适。二来你的实力已经足以对付变异野兽，应该尝试一下独立战斗了。这个阶段收获多少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锻炼你自己。”
“我明白了。我留下继续狩猎。”莫恩想了一下，点头说道。两人合作对付变异野兽的确会让狩猎变得容易，可以收获更多材料，但也会让人变得怠惰。对于想要成为真正强者的人来说，独自面对困难和危机，是必不可少的一堂课。这种机会，莫恩自然不肯放弃。
“好。这是给你准备的青红符，如果遇到了无法对付的目标，就捏碎它，附近的长老就能感应到你的位置，尽快赶过去。”赞赏的点点头，莫风拿出一个青色的玉片，递给了莫恩。“我知道你身上有鹿长老给你准备的保险，但那东西能不用的话，还是尽量不要用的好。毕竟那是能够在真正危险的时候保命的好东西，不要轻易浪费。”
“多谢长老！”接过青红符，莫恩郑重的说道。
“呵呵，不用客气，你能早日突破先天，为部族增加一位修士，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莫风笑着说道。如果之前对莫恩客气还是因为鹿长老的话，在并肩一战之后，莫风已经承认了莫恩，所以对莫恩期许相当大。
“我一定不负长老所望。”莫恩郑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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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刺杀
一个充斥着骚臭味和血腥味的山洞里，穿着已经明显已经小了不少，甚至有些捉襟见肘的麻布短衫，有些蓬头垢面的莫恩专心致志的做着牛头广播操，炼化着体内的元气。而在莫恩身边不远处，一个脑壳破碎的大黑熊倒在地上，见证着刚才的战斗。
没用太长时间，莫恩打完一趟拳，就结束了修炼。在修为提高之后，莫恩炼化元气的速度也提升了许多。斩杀一般变异野兽获得的元气，莫恩很快就能加以炼化，所以修为提升速度变得相当快。虽然离迈入七级武士只过了一个多月，但在充足元气和剩余几颗玉参丸的帮助下，莫恩很顺利的踏入八级，并像九级武士快速迈进。
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修为进展之后，莫恩忍着山洞内令人作呕的味道，开始处理黑熊的尸体，收拾自己的战利品。在开始独自行动之后，莫恩最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还出现了两次让猎物逃脱的情况。后来莫恩逐渐掌握了一些狩猎的窍门，利用小风暴之锤这一招，击杀了不少想要逃走的猎物。到后来，更是学会了堵猎物的家门，这头黑熊就是被莫恩跟踪到自己住的山洞中，然后被锤杀的。
不过莫恩虽然学会了独自狩猎，并且效率还不错，但没有杜方这样的好搭档。处理猎物的这些脏活累活，莫恩只能亲自动手了。好在莫恩在吃苦耐劳方面也相当优秀，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实践，莫恩这方面也算有模有样了。
将黑熊身上比较有价值的熊掌，熊胆，熊皮处理一下之后，莫恩开始搜索山洞，希望能够发现一些灵材。相比于变异野兽身上的材料，各种灵材的价值无疑会更高。不过仔细找了几遍，又动用寻药术感应一次之后，莫恩依然毫无发现，只能无奈的放弃。收拾一下东西，离开的山洞。虽然变异野兽出现变异肯定和灵物有关，但这并不意味着变异野兽附近一定有灵物。很多时候都是以前有，但是被变异野兽吞噬了，所以一无所获的事情是很常见的。
略略抱怨了一下自己的运气，莫恩用鹿皮包裹将收集的材料装好，飞速离开了黑熊的山洞，向西北方向奔去。这段时间里，血蹄小队的活动范围基本在绿枭湖的西北方向数百里内，为部族即将进行的迁徙扫除潜在的威胁，而莫风长老带领的几人又活动在最为靠前的区域，所以莫恩给自己找的临时居所也在西北方向。
跑出十几里后，莫恩顺利的回到了自己栖身的小山洞。这个山洞地方不大，大概能够容纳两三个人的样子，洞口用一块大石头堵住的话，相当的安全。这半个月来，莫恩都是在这里居住的。毕竟每次狩猎之后都回临时营地，非常的浪费时间，莫恩想要腾出更多的时间修炼。
放下这次狩猎的收获，莫恩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麻布短衫，苦笑了一声。这半年里，莫恩不仅修为飞速提高，身体也迅速发育，个头高大了不少。去年还勉强算合身的衣服，今年已经不怎么能穿了。以前因为收入有限，莫恩生活也相当节俭，所以并没有准备多少衣物。这段日子忙于修行，更是忽略了这种事情。眼看部族夏营即将结束，自己也即将回归部族，再穿这一身，就有些寒酸了。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先去洗个澡吧。”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莫恩皱了皱眉头，汗味，血腥味，加上遮蔽气息的药物过期之后残留的味道，现在莫恩身上的味道相当刺鼻。之前一心扑在狩猎和修炼中，很少顾及到其他事情。眼下已经到了要回归部族的时候，加上收获颇丰，莫恩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开始注意到一些自己忽略的问题。
距离莫恩栖身的山洞不远，有一个山泉汇聚的小水潭，水质很不错，是干旱时候周围野兽饮水的一个重要去处。不过因为今年雨水充足，所以专门到小水潭饮水的野兽并不多，那里还算清静。以莫恩现在的实力，一般的野兽可以随手打发，所以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在水潭里痛快的洗了个澡之后，莫恩泡在被太阳晒了大半天，微微有些暖和的潭水里，惬意的眯上了眼睛。从在秀萝山采药出事到现在，莫恩一直都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中。短短半年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对以前的莫恩来说无法想象的事情，莫恩自己本身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这种氛围中，莫恩的心一直都提着。现在经过这么久的努力，莫恩不仅得到了几位部族大佬的认可，而且自身实力也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程度，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回想起这半年里的变化，莫恩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在出现那个离奇梦境之前，莫恩虽然也非常上进，但限于那个时候处境和地位，莫恩的理想并不高。作为一个幼年时候就失去了父母，需要靠自己的劳动换取生存机会的小孩子，面对残酷的现实，莫恩那个时候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只是希望自己成年之后，能够突破武士六级，获得正式成员的地位，生活的好一些而已。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敢想一下自己能成为先天高手，成为部族中的上层人物。至于鹿长老口中那些飞天遁地的人物，莫恩只能听听而已。在那几年里，莫恩的性格也极其内向，甚至有些自卑，淳朴的心中，有时候也充满了辛酸和无奈。
不过这一切在那一场离奇的梦境之后，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鹿长老的垂青，突然变好的武学资质，加上神奇的功法，短短的半年里，莫恩就完成了自己最初的理想，获得了部族正式成员的资格。而且在这一个多月的修行中，莫恩的符文之学也有所进展，现在已经能够完整的勾画几个初级符文，并且将这些符文利用到自己的战斗中。
而关系到自己未来的萨满唤灵法修行也有了进展，按照功法的指引，莫恩现在已经隐约能够沟通到天地之间土属性的灵气，并且开始修炼同属性的法术。虽然现在莫恩还无法将灵气炼化入体，但自己拥有灵根的事情应该已经确定无疑。这对莫恩来说，又是一个好消息。
想到自己将来能够成为修士，莫恩将目光转向衣服旁边的玉瓶。那里面是明珠当初送给莫恩的保心丹，莫恩一直没有舍得用。闲暇的时候，莫恩就会把玩一下这个玉瓶，想象一下自己和明珠的未来。现在前路已经确定，想到自己成为修士之后，有很大可能得到明珠的青睐，莫恩心中充满了自豪和甜蜜。对于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的少年来说，这已经是最美好的未来。
不过在欢喜甜蜜的同时，莫恩心中也有一种隐隐的担心。因为现实太过美好，莫恩很担心自己会失去这一切。虽然伴随着实力的提升，莫恩的自信心也不断提升。尤其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独自狩猎之后，莫恩更是有了一个部族武士应有的勇气和意志。但在实力提升的过程中，莫恩的眼界也在不断拓宽，知道了更多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离奇的梦境，总是让莫恩感觉自己的生活不会如此的风平浪静。
“我要守护住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对着天空，莫恩郑重的说道。无论是卑微时，还是显要之后，莫恩一直都有着强烈的上进心。幼年时候的困苦，一直刺激着莫恩，莫恩不想失去自己拥有的一切。
就在莫恩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手腕上的青红符忽然开始变成红色。莫恩心中一惊，连忙跳出水潭，穿起衣服，抓起铁锤朝临时营地方向跑去。虽然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但有长老召唤，莫恩还是不敢怠慢。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育，让莫恩不敢违背部族的规矩。
当莫恩赶到营地的时候，营地空无一人。不过在地面上，有一个明显的标识。看着手腕上的玉片没有恢复青色，莫恩连忙顺着标识的方向继续奔跑。玉片颜色没有恢复，说明人手还不够，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先到的人因为事情紧急，提前出发了。
因为一路上有标识的指引，莫恩追赶的速度相当快。不过追出了二十里后，莫恩依然没有赶上前面的队伍。眼看天已经要完全黑下来，莫恩咬了咬牙，再次提升了自己的速度。部族成员之间守望相助是莫恩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知道可能会有些危险，但莫恩也没有退缩的念头。
再向前追了七八里，莫恩终于在一个山洞前看到了集合的标志。迈步走进去，莫恩看到李通正在洞中等候，其他人却不见踪影。
“李长老，其他人呢？”莫恩连忙走到李通身边，同时好奇的问道。杜方虽然回了部族营地，但这个小队应该还有莫风长老，穆家兄弟和其他四个武士在，不应该只有李通一个人的。
“就等你一个人呢。其他人……”李通起身，很自然的走到莫恩身边。在距离莫恩三尺左右的时候，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了莫恩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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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逼问
在李通出手的瞬间，莫恩没有任何防备。因为在莫恩的心中，从来没有想过部族内的人会对自己下黑手，即使在部族中和莫恩关系极差的穆家兄弟，和莫恩争斗的时候也基本上不会违背部族规矩，更不用说下死手了。双方的争斗都是在明面上，也有所节制。所以莫恩根本没有想过，李通这个和自己曾经共同战斗过的前辈会对自己出手。除了下意识的用右手挡住自己的胸口外，莫恩甚至没有做其他动作。
冰冷的匕首顺利的穿透了莫恩的手臂，钉入莫恩的胸口中。附着在匕首上的强大力量喷涌而出，直接将莫恩击飞出去。鲜血从莫恩的胸口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莫恩的半个身体。如果不是这些日子以来，莫恩一直修炼健体法炼化元气，增强肉身，眼下身体素质并不比踏足先天的武者差，而匕首又刻意避开了心脏要害，恐怕只是匕首上附着的力量，就足以直接击杀莫恩了。不过即使如此，莫恩的胸膛也被这一击重创，整个人几乎瞬间虚弱了下来，右臂更是几乎断掉。
“为什么？”看着神色冷峻的李通，莫恩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的问道。这种痛苦，不仅是因为身上的伤势，更是因为莫恩心中的一些信念被打破。莫恩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有被自己的族人如此伤害的一天。忽然之间，莫恩觉得自己以前的很多想法太过于天真了，心中有些东西似乎在崩塌。
“想知道为什么吗？”挥手将匕首掷出，穿过莫恩依然健全的左手，再次在莫恩的胸口上开了一个小些的洞后，李通踢开落在一旁的铁锤，口中淡淡的说道。因为见过莫恩出手，所以对莫恩手中的铁锤，李通还是有几分顾忌的。人族武者虽然在战力上未必逊色于同阶的妖兽，但在肉身强度上一般是要逊色妖兽很多。莫恩那一锤虽然没有将妖狼重伤，但真的打在李通头上，结果恐怕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依然瞪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愤怒，气息却并没有衰竭迹象的莫恩，李通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过马上就又摇了摇头。一个不过七八级的武士，被自己这个先天三级的武士连续攻击两次，双手都已经彻底被废，就算是意志依然坚定，也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了。
虽然已经认为莫恩不可能再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但李通还是很谨慎的将莫恩的双手拉开，用两把匕首定在地上，用真气封住莫恩的经脉，随后又将莫恩的双腿用准备好的牛筋绑住。做完这些之后，李通很细致的将莫恩身上的东西全部搜罗出来，最后才在莫恩胸膛的两个伤口上撒了一把药粉，止住了依然流淌着的鲜血。
“现在可以说为什么了吧？”眼看着李通如此摆布自己，莫恩也慢慢从最开始的愤怒，疑惑中冷静了下来，头脑开始运转。幼年时候艰苦的经历让莫恩的心志变得相当坚韧，没有到最后关头，莫恩绝对不会放弃。而此时莫恩也能看出李通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早有准备，并不是一时起意。而给自己止血，显然是暂时不想让自己死去，至少是在对方目的达到之前，不会让自己死去。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还有些机会。
“呵呵，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还真不愧是少年天才啊。”口中说着话，李通手中却在细细的检验着所有从莫恩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最终从这些东西中，李通只拿出了两张金色的符箓。那个对装着保心丹的玉瓶李通开始也很感兴趣，但确认了里面的丹药之后，就无视莫恩愤怒的眼神，扔到了一边。
做完这些之后，李通在距离莫恩一丈远的地方坐下，这个距离足够李通躲避莫恩突然爆发的攻击，也不会让莫恩飞锤之类的技巧发挥足够的威力，是防备莫恩突然反击的最佳位置。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说说你的目的吧！”莫恩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运转洗身诀。虽然被李通用先天真气封住了经脉，但本身就蕴含在肉身中的内气却并没有受影响。在洗身诀的作用下，缓慢而隐蔽的恢复着莫恩的伤势和体力。这个时候，莫恩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抛开了其他杂念，开始为自己筹谋脱身翻盘的办法。
“还真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啊！难怪能得到鹿长老的青睐，金刚护身符这种珍贵的符箓都舍得一次赐给两张啊。”李通把玩着从莫恩身上搜出来的两张金黄色符箓，有些感叹的说道。
虽然没有离开部族，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作为一名先天高手，跟随部族两年一次去黄云城，李通也是有些见识的。从莫恩身上搜出来的这两张金刚护身符，是炼气期能够制作的符箓中防御力最强的。一旦使用，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帮助使用者抵挡数次先天中期一下的攻击。更为难得的是，这种符箓的防御是少有的全身防御。也就是说，如果莫恩提前启用了这张符箓，李通即使攻击莫恩的要害，也无法伤到莫恩分毫。由此可见，这种符箓有多么珍贵了。
“现在这东西已经属于你了。”莫恩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这两张符箓是鹿长老在莫恩出门历练之前特意为莫恩准备的，即使在面对妖狼的时候，莫恩都没有舍得使用。现在居然落到了李通的手中，莫恩心中自然十分愤怒。
“呵呵，你倒是还算识趣。那你能不能再识趣一点，把鹿长老传给你的功法也交给我呢？”将符箓收入怀中，李通从腰间又拔出一把匕首，一边把玩，一边微笑着说道。投掷匕首是李通的一项绝活，这一招在对付皮糙肉厚的妖兽时用处不大，但对付同阶武者，却相当厉害。到这个时候，李通也没有放弃对莫恩的警惕。
“功法？你想要的，不只是功法吧？就算我将功法交出来，恐怕也没有活路吧？”看着李通脸上令人恶心的微笑，莫恩冷冷的说道。只要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都能想清楚，逼问了鹿长老传授的功法，必然面对鹿长老的追究。而要避免这种追究，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而且莫恩也不认为一个可以对同伴下黑手的人，会仁慈的绕自己一命。
“刚刚说你识趣，你就又不合作了。死，是有很多死法的。你年纪小，还不知道，有的时候，能够痛快的死去也是一种幸福的。”李通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幽幽的说道。
“你可以试试。实在不行，我还有自杀的能力。”莫恩很强硬的回应道。虽然莫恩知道，这个时候争取时间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但莫恩并没有一味的顺从对方。除了保留自己一点尊严之外，莫恩也有自己的盘算。
“这么说来，你是不准备合作了？”李通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道。虽然自己的任务是除掉莫恩，但能够从莫恩这里多榨取一些东西也是李通的目的之一。杀掉莫恩是为了给背后的人交代，而从莫恩这里得到的好处，却是属于自己的。这一份利益，李通并不想轻易放弃。
“我不是不能将功法给你，但我也想知道一些东西。我们等价交换。”在李通琢磨着用那种刑罚逼问莫恩的时候，莫恩很平静的说道。
“哦！等价交换，你以为你现在有这个资格吗？”李通眉毛微微一挑，用嘲笑的语气问道。对莫恩的镇定和意志，李通有些惊讶，但对莫恩这种提议，李通却相当不以为然。眼下莫恩只是自己砧板上的肉，没有资格提什么条件。
“时间！”莫恩很笃定的说道：“现在已经到了收队的时间了。如果你不能及时赶回部族，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尤其是知道我死讯后的鹿长老，更是会怀疑你。虽然你背后有人支持，但我相信，在部族里面，鹿长老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没有人敢正面阻拦。也就是说，你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必须尽快搞定我的事情。而最快搞定我的办法，就是我们两个等价交换。我在死之前没有遗憾，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如果我对你用刑，你觉得你能撑多久？我要是全速赶路的话，是可以腾出两天时间的。不和你合作，我一样可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李通虽然有些心动，但并没有马上答应。在莫恩面前，李通必须保证自己的心理优势。否则的话，场面很容易失控。
“你可以试试看。而且你应该很清楚，被逼问出来的功法，未必全部正确。”莫恩很平静的说道。
“可是你主动说的，也未必全部正确吧？”李通神色微微一僵，阴森森的问道。功法这种东西不比其他，尤其是高阶功法。一个细微的错误，就可能造成很大的问题。不能保证功法的正确性，李通是不敢随便修炼的。
“所以你需要时间。以你的修为，只要细细品味，是能发觉功法中的错误的。而如果你选择逼问我的话，恐怕就没有什么时间了。更何况对我这个快要死的人，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莫恩努力的劝说道。
“好，那你说怎么个合作法？”李通想了一想，最终开口问道。虽然李通很清楚，莫恩并没有死心认命，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时间和未来的报复，但李通并不担心莫恩能够真的翻出什么浪花来。事实上，莫恩保存一点希望也是李通希望看到的情况，因为只有这样，莫恩才能为了这一点希望，付出更多的东西。
“我会先将混元功的功法背诵给你，同时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都确认双方的诚意之后，继续接下来的交易。”莫恩很镇定的回答道。
“可以。说一下你的第一个问题吧。”李通淡淡的说道。
“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莫恩郑重的问道。
“当然是酋长。”李通很随意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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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大地震击
“酋长？这不可能！”莫恩心中一震，神色剧变，本来正在稳定运转的洗身诀受此影响，也变得混乱起来。正在稳步恢复着莫恩伤势的内气开始在体内乱窜，给莫恩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不可能呢？因为酋长的女儿明珠吗？这次我出手，本身就是明珠的意思啊！”李通看着莫恩痛苦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微笑。之前莫恩冷静的表现给了李通不小的刺激，甚至压力，现在看到莫恩轻易被自己的话击垮，李通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快感。而且如果能够用这种方式摧毁莫恩的心防，那么接下来榨取莫恩功法的时候无疑会容易许多。
听到明珠的名字，莫恩的心神再次激荡。爱之深，恨之切，一腔真心换来背叛之后，少年一瞬间心如死灰，彻底放弃了对内气的控制。而在莫恩放弃引导内气之后，彻底失去控制的内气源源不断的从**内涌出，加入到了体内的乱局中。这些本来用来强健莫恩身体的力量，成了祸乱莫恩的罪魁祸首。最后甚至连上次击杀妖狼时候吸收到的那一丝无法炼化的力量，也涌入了经脉中，带着莫恩的真气乱窜。巨大的痛苦让莫恩浑身颤抖，冷汗不住的从脸上向下流淌。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在上次黄云城大会的时候，明珠已经被许配给黄石部族的少酋长黄峰了，等下次黄云城大会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亲。而你仗着鹿长老撑腰，一直纠缠明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酋长和明珠让我出手解决掉你。”李通继续笑着说道。
“你说谎！”本来心中已经有些绝望的莫恩听完李通的话，眼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如果李通不说后面的话，莫恩也许真的会认为自己被明珠背叛，是酋长想要除掉自己。但听了最后一句后，莫恩马上察觉到了不对。自己从来没有仗着鹿长老撑腰而去纠缠明珠，事实上，在答应莫华之后，莫恩一直没有主动去找过明珠。除了两次明珠主动示好之外，莫恩就再也没有见过明珠。所以说，莫恩可以确定李通在欺骗自己。
有了这个信念之后，莫恩的心神一下子稳定了下来，心中重新升起了斗志。本来已经涣散的精神重新凝聚，开始全力引导体内暴乱的内气。只要不是自己爱的人背叛自己，莫恩就有继续战斗的勇气和理由。
“哦？不相信吗？你还真是天真啊！黄石部族和石牛部族要联姻的消息部族高层都知道，黄峰和明珠一见钟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如果能够活着回去，只需要随便找个长老问问，就清楚了。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现在该你背诵功法了。如果你食言，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因为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李通并没有察觉到莫恩的异常，只是以为莫恩单纯的嘴硬，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
“好！我将混元功背给你听！”莫恩咬了咬牙，艰难的说道。
眼下这种情况，继续纠缠于幕后主使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李通不肯说实话，莫恩对部族上层又缺乏足够的了解，所以根本无法分辨李通话的真假。而硬抗着不说，只能让对方对自己施加刑罚。虽然莫恩并不畏惧痛苦，但一旦再受刑，身体的情况就会进一步削弱。本来已经开始好转的情况，就会再次恶化。反而不如利用混元功给自己争取些时间。
“很好。开始吧。”看到莫恩屈服，李通点亮火把，拿出纸笔，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莫恩这些日子近乎奇迹一般的进步，部族内很多人都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确认，莫恩修炼的至少是玄级功法。而对石牛部族的人来说，只要是想要继续进步，都垂涎于莫恩修炼的功法。而被卡在先天三层多年的李通，这种贪欲尤其的大。
莫恩调整了一下气息，开始缓缓背诵混元功。在这门功法上，莫恩并没有弄什么花巧，很老实的将原版功法背了出来。一方面是莫恩需要集中精神约束体内的内气，没有精力改编功法。另一方面是因为李通即使再不济，也是先天三层的高手，修炼的是石牛功这门黄级功法。同样属于黄级功法的混元功里有什么明显错误，他很容易发现。现在莫恩最想的是争取时间，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因为莫恩语速比较慢，李通记录的时候偶尔插口询问一两句前面的内容，好确保莫恩不是瞎编，所以一门功法记录完，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
“小子，你不老实啊！这混元功只是黄级功法，你想糊弄我吗？”仔细研读了一遍功法，确定功法没有问题之后，李通皱着眉头问道。
“我本来也就没说这功法是玄级功法。我修炼的又不止这一门功法，鹿长老传了我三门功法，一个修炼内气，一个打熬筋骨，一个修炼精神，这门混元功只是修炼内气而已。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莫恩很镇定的回答道。在这两个多时辰里，莫恩已经利用自己的精神力量重新掌握了体内的内气，洗身诀飞速运转，将身上的伤势恢复了大半。尤其让莫恩惊喜的是那一丝当初从妖狼体内获得的力量，在进入经脉之后，这一丝力量不断冲击经脉，居然将李通布置的先天真气封锁冲开了不少。本来被封锁在经脉中的内气也有一部分解放出来，纳入了莫恩的控制。所以这个时候，莫恩更加希望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让自己能够掌控这一丝力量，获得反击的机会。
“好。你问吧。”李通皱了皱眉头，最终选择了和莫恩合作。毕竟功法对李通来说更加重要，尤其是修炼精神的法门，更是对先天武者进阶有很大帮助。没有将最大利益到手之前，李通也不敢太过刺激莫恩。
“我想知道这次行动你是怎么瞒过其他人的，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的青红符有反应吧？”莫恩想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虽然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但莫恩还是想要从李通这里确认一些事情，即使李通的话未必可靠。
“这很简单。莫风长老他们都已经去参加最后一次围猎，远离这里了。之前因为你活动的区域比较远，所以没有得到消息。”李通淡淡的说道：“所以你就不用想着有人可以来救你了。”
“那你怎么摆脱你的嫌疑？”莫恩继续问道。这个时候莫恩才发现，自己也许把事情想的简单了。自己之前威胁李通的话，并不完全成立。李通和自己合作，并不是因为怕自己的威胁，而只是想要为自己捞取更多的利益。
“现在的我应该是在采集矿石，这一点会有人为我作证的。”李通很平静的说道。
“明白了。你准备记下一段功法吧。”莫恩神色变得阴晴不定，良久之后，才叹息着说道。其实莫恩早就隐约感觉到，李通敢对付自己，必定做好了各种准备，背后也肯定有大人物在背后撑腰，现在只不过是彻底证实了这一点而已。这个时候，莫恩感觉自己的心在变冷。
“不过我要提前声明，这套功法是修炼肉身的，需要和拳法配合。我现在无法演示拳法，只能说法决。”压下心中低落的情绪后，莫恩抖擞了一下精神，开口对李通说道。就算是再大的人物想让自己死，莫恩也不会甘心屈服。自己的性命，不能让别人掌握。
“你先说法决。”李通淡淡的说道。在李通看来，莫恩这么说不过是想摆脱被死死定住的困境而已，是很正常的表现。
“好。”莫恩也不多做解释，直接开始背诵‘牛头广播操’配套的法决。这门根植于莫恩脑海中的修炼法门和其他功法有很大区别，以李通的见识，不可能轻易破解。而且这门法决极为精微奥妙，也能对李通构成极大的吸引力。为了得到全套功法，李通有很大可能放开对自己的限制。
事情的发展果然被莫恩料中，只听了开头，李通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作为一名先天武者，李通很容易就感受到了这功法的奥妙。但听着听着，李通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没有拳法的配合，只听心法，李通很快就陷入了疑惑之中。
不过李通的定力比莫恩想象的要好很多。虽然有无数的疑问，但李通还是耐着性子专心记录功法，一句也不提拳法的事情，更不用放开莫恩了。
对这种情况，莫恩心中也微微有些着急。不过让莫恩欣慰的是，试验过自己修行的所有功法，终于用唤灵诀引动了体内那一丝无法炼化的力量。这也证实了莫恩之前的猜测，这一丝力量并不是普通的元气，而应该是妖狼体内的灵力，而且是土属性的灵力。而有了这一丝灵力的帮助，莫恩不仅冲开了先天真气的禁制，而且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而从这一点上，莫恩也体会到了武者和修士之间的差距。按照鹿长老的说法，修士用法力下的禁制和主人是有联系的。一旦禁制被破，下禁制的人就马上会感觉到。而武者虽然可以用真气做到类似的事情，但禁制被破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感应。
“好了。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接下来我会为你解开束缚，但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因为那会让你死的很惨。”记录完功法之后，李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忍受住得到全部功法的诱惑。毕竟莫恩身受重伤，所有的东西被搜出来，又被封住了经脉，不太可能有什么威胁的。
不过即使如此，李通还是相当的谨慎。在为莫恩解开脚上牛筋的同时，直接一匕首插在了莫恩的腿上。这样即使莫恩想要逃走，速度也不可能太快，更不可能逃过李通的追踪。做完这些，李通才拔出了定住莫恩双手的两只匕首。
“根源打击！”在双手脱困的瞬间，莫恩大喝一声，直接一拳砸向了李通。不过早有准备的李通直接一闪身后退了两丈，避开了这气势汹汹的一击。手中匕首光芒一闪，带着一股厉啸飞向了莫恩的大腿。虽然不知道莫恩是怎么恢复力量的，但李通依然不认为莫恩能够翻盘。毕竟没有了飞锤，莫恩根本无法伤害到速度远胜的自己。
就在李通盘算着如何修理莫恩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一痛，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将自己击飞了出去。而莫恩也保持着双手前伸的动作倒了下去。
“大地震击！”
第三十五章 逆转和杀戮
躺在冰冷的地上，莫恩捂住自己大腿上的伤口，艰难的喘息着。虽然真正的攻击只有一击，但大地震击这一招并不是莫恩现在这种修为可以使用的。不过莫恩也清楚，在距离李通两丈远，自己又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不用这一招，自己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所以即使知道代价巨大，莫恩还是用了这一招。
大地震击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将体内的土系法力借助特殊的符文凝聚起来，在神念的指引下隔空打出，直接攻击敌人的身体。不过要做到这些，却并不容易。先不说那些现在莫恩只能使用，却无法解析的神奇符文，只是土系法力一条，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必须要突破先天的修士，觉醒土系灵根，才能达到这个要求。
不过这次莫恩能够使出这一招，也并不是完全靠侥幸。相比于其他人，莫恩有着极为特殊的优势。一方面来说，大地震击的使用方式刻印在莫恩的脑海中，不需要莫恩学习。之前莫恩成功修习符文，也达到了使用符文的基础条件。而另一方面来说，莫恩体内的那一丝无法炼化的灵力同样是土属性的，虽然使用的时候没有本身炼化的法力得心应手，但也足够充当发动大地震击的根基。配合上莫恩积累起来的大量内气，总算是顺利打出了这关键的一击。
而作为越级使用这一招的代价，莫恩消耗掉了所有的内气和体内的那一丝来之不易的灵力，浑身几乎脱力，更没有力气躲避李通掷出来的匕首，大腿再次被重创。可以说，打出这一击之后，莫恩也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并且面临因伤致死的可能。
“小兔崽子！你死定了。”就在莫恩恢复了一点力气，准备拔下大腿上的匕首，治疗自己的伤势时，一个怨毒的声音从李通倒下的地方响起。被莫恩一击击倒的李通捂着胸口缓缓坐了起来，脸上写满了狰狞。这个时候李通心中充满了愤怒，无论是谁，被自己认定的猎物重伤，也不可能再保持平静。
“是吗？”莫恩先是一惊，不过看到李通胸口土黄色的印记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坚毅。用尽全力坐起身，将手放在了大腿上的匕首上。深呼吸两次，凝聚了一丝力气之后，猛然将匕首拔了出来。
“想要杀我吗？你有这个力气吗？”看着拔出匕首之后大腿鲜血直冒，同时剧烈喘息的莫恩，李通冷冷的说道。以李通的眼力，很轻松的看出莫恩也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只要自己恢复一两分力气，就可以直接击杀他。
莫恩没有再回答李通的话，而是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积攒着力气。略略恢复一点力气之后，莫恩身体前伏，缓缓的向李通爬去。大腿爬过的地方，鲜血染红了地面。这个时候，莫恩已经没有力气投掷匕首，即使投掷也不可能真正杀掉李通。莫恩要做的，是爬过去，用匕首杀掉李通。
“不自量力！”看着莫恩的动作，李通冷笑一声，开始运作体内的真气，想要恢复力气。大地震击这一击威力极大，如果不是李通修为高出莫恩太多，当时又运作真气护体，说不定就直接被这一击打死了。即使如此，李通的伤势也极为严重，真气几乎被完全打散，想要行动，必须重新凝聚真气。
就在李通盘算着自己真气恢复一些之后如何报复莫恩的时候，胸口土黄色的印记忽然一亮，沉重的土系灵力冲入了李通体内。本来正在凝聚的真气瞬间被这股灵力击溃，化成不受控制的乱流，疯狂的冲击着李通的身体。一口鲜血吐出之后，李通再次倒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感受着体内狂乱的真气，李通几乎完全失去了动弹的能力，只能瞪着眼睛，满是不甘的看着已经爬近自己的莫恩。
“功法描述是真的，没有骗我。”看着李通倒下，莫恩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按照功法的描述，如果中了大地震击的人正在运作真气或者法力，那么大地震击除了能够给对方伤害之外，还会在短时间内借助土系法力，阻碍对方真气，法力的运转，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让对方走火入魔。刚刚莫恩就是看到李通胸口大地震击的印记没有消失，所以赌了这一把。而脑海中的功法也没有让莫恩失望，大地震击发挥出了它应有的功效。
“该我送你上路了。”爬到李通旁边之后，莫恩喘息了一下，举起匕首，对准了李通的脖子。
“你不能杀我。杀害部族长老，是要被驱逐出部族的。”看着寒光闪闪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李通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当生命真的受到威胁的时候，李通发现自己并不像平时想象中那么坚强。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将匕首放在李通的脖子上，莫恩一边调整气息，积蓄力量，一边冷冷的问道。事实上，这个时候莫恩心中也有一些犹豫。亲手杀死一个部族长老，即使这个部族长老刚刚还想要杀死自己，对莫恩来说也是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再早熟的少年，在这种事情上也不可能真的毫无顾忌。
“我是受人指使的。真正想要杀你的人，是齐长老。”到了这个时候，李通什么也顾不得了。本来就因为惜命而不敢外出闯荡的李通，在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再次露出了软弱的本质。
“他为什么要杀我？”莫恩将匕首下压，划破李通脖子上的皮肤，同时冷冷的说道。虽然先天武者的肉身都相当强悍，但没有真气保护的情况下，也很难抵御利刃的攻击，尤其是脖子这种脆弱的地方。
“他担心你成为修士之后，和鹿长老一起对付他。他想在你成为修士之前扼杀你。”李通急切的回答道：“我是被迫的。如果我不对你动手，齐长老就会害死我的老婆孩子的。”
“酋长参与此事了吗？”莫恩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匕首压下去，而是继续问道。虽然认为李通之前的话是假的，但当听到是齐长老要杀自己时，莫恩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事情我都不清楚。”感受到自己脖子上鲜血的流淌，李通有些惊恐的回答道。
“那你之前说的明珠的事情，是真的吗？”虽然没有听到自己希望的答案，但至少也没有出现自己最不希望听到的话。下意识的，莫恩又追问了一句。
“这……”看着莫恩，李通一时有些犹豫。李通不知道自己照实回答之后，受到刺激的莫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之前莫恩对这件事的重视，李通是亲眼所见的。
看着李通的神情，莫恩心中一痛，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手也抖了一下。虽然李通话没有说出来，但莫恩也明白李通所要表达的意思。明珠和那个黄峰的婚约，应该就是真的。
“你其实还是有机会的。以你的修为，明年说不定就能参加黄云城的新秀大比。如果你能在大比上获得名次，你还是能够得到明珠的。”匕首的逼迫下，李通努力开动脑筋，为莫恩出着主意。李通可不想自己因为莫恩的一时激动，而丢了性命。而且这段时间里，真气乱窜带来的伤害已经慢慢变小，真气也逐渐归位。再等一会，李通就能够恢复力量了。这种情况下，李通自然不想刺激莫恩。
“谢谢你的提醒。你还有什么遗言吗？”莫恩此时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后，淡淡的对李通问道。
“你！”李通一惊，刚要勉强暴起推开莫恩，就感觉到脖子一痛，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从李通鲜血喷涌的脖子上拔出匕首，感觉到体内出现了大股的元气，莫恩心中一松，放下匕首，不顾地上的鲜血，直接躺了下来。元气的出现，说明李通已经彻底死了，这次危机终于度过了。
不过心中放松的同时，莫恩心中也生出一股迷茫。这是莫恩第一次杀人，而且杀的是同一个部族的人，这个人甚至曾经是自己的战友同伴。这种结局，让莫恩感觉到这个世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以前很多的认知，都在这一刀之中被打破。
隐约之间，莫恩感觉到自己以前平和的日子将要离自己远去，接下来自己要走的，将是一条遍布荆棘的血腥之路。
“啪啪啪”伴随着清脆的掌声，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山洞外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莫恩面前。莫恩勉强睁开眼睛，认出来人正是鹿长老。
“虽然有些地方有些不太满意，但你能做到这一步，的确让我很惊喜。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一切，我会帮你处理的。”鹿长老为莫恩的伤口抹上药物，同时微笑着说道。
“多谢长老了。”看到鹿长老出现，莫恩心中一暖，精神彻底松懈下来，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三十六章 解惑
当莫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朴但却相当舒适的大床上。周围弥漫这一股柔和的草药味，细细分辨起来，里面有不少是属于珍惜灵药的味道。
“醒过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莫恩耳边响起，随后鹿长老的身影出现在了莫恩的眼前。
“先把这个吃了吧。”鹿千鸣拿出一颗黄色的丹药递给莫恩，同时淡淡的说道。
“多谢长老。”莫恩接过丹药吞入腹中，然后走下床，对鹿长老躬身施礼，恭敬的说道。丹药入腹，一股暖流从胸中升起，迅速融入到身体各处。本来有些懒散的身体很快恢复了活力。
“身体素质不错，这种程度的伤势两天就好了，看起来这些日子里你的确相当努力，萨满的修炼方法也的确有独到的地方，看来我对这功法的估计还是有些低啊。”观察了一下莫恩的气色，鹿千鸣捋了捋胡子，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份满意不仅因为莫恩出色的表现，更是因为莫恩对自己的信任。
“两天？我昏迷了两天吗？这里是？”身体恢复活力之后，莫恩的脑子也慢慢清醒了过来，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心头。
“不要着急，我知道你一肚子疑问，我们慢慢来。”鹿长老很和蔼的说道：“这里是我的丹房，你昏迷了两天三夜，部族现在正在迁徙。”
“部族已经迁徙了？那李通的事情？”莫恩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担心的问道。在杀死李通的时候，莫恩并没有想太多。虽然平日里脾气和谦和，但莫恩并不是一个滥好人，更不是一个不敢反抗的人。当初穆铁欺负莫恩，莫恩都要联合莫冰反击回来，更不用说这次是生死大仇了。以德报怨这种高尚的品德，莫恩暂时还不具备。短暂的犹豫之后，莫恩还是果断的杀死了李通。
不过在杀死李通之后，很多事情就需要莫恩考虑了。毕竟李通再怎么说也是部族的长老，又受命于齐长老这位部族巨头。如何解除后患，是莫恩必须面对的问题。
“李通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部族记录之中，他是死于妖兽之口，纪念仪式都已经举行过了。”鹿千鸣淡淡的说道。
莫恩微微一愣，不过马上明白了鹿长老的意思。部族既然认可了李通死于妖兽之口的事实，并且举行了纪念仪式，那就说明李通这个先天高手的死和莫恩已经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被遮掩了过去，部族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找莫恩麻烦了。
“让长老为我费心了。”松了一口气之后，莫恩低下头恭敬的说道。鹿长老虽然说的简单，但在莫恩却并不认为这件事情这么容易能够了结。杀死一个部族先天长老，在石牛部族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即使李通的死是因为他主动攻击莫恩，但莫恩杀了李通这个结果并没有改变。正常情况下，莫恩现在面临的应该是部族的审判。
当然，如果当时莫恩留下李通的性命，只是将对方制住，最后交给族里的话，莫恩就可以在这件事中占尽上风，有鹿长老在，莫恩可以不受任何惩罚。不过那样的话，李通也不可能被处死。毕竟对于部族来说，先天高手的战力很珍贵，对方背后又有齐长老撑腰，最终可能只是受到一些不是十分严重的惩罚。在杀死敌人，清除隐患，承受一些风险和留下敌人性命，换取一时平安之间，莫恩最终选择了清除隐患。这不仅是为了一时的快意，更是因为莫恩对阴影中的敌人更加忌惮。
不过事情的发展出乎了莫恩的预料，鹿长老显然在这件事中发挥了比莫恩之前想象中更大的作用。如果没有鹿长老强势介入，恐怕莫恩根本无法洗脱杀死同族长老的罪名，更不用说完全撇清和这件事的关系了。所以对鹿长老，莫恩由衷的表示感谢。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既然我已经准备收你为弟子，就会庇护于你。如果自己弟子被人刺杀，反击成功之后又要被部族审判的话，我这个长老也不用当了。”鹿千鸣捋了捋胡子，淡淡的说道。语气虽然平淡，但霸气却显露无疑。更为重要的，是鹿千鸣首次主动表示要庇护莫恩，这是之前没有过的。
“那齐长老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莫恩感动之余，忽然想起自己真正的敌人，有些担心的问道。在莫恩的印象中，齐长老，鹿长老，酋长三人地位相当，齐长老既然敢指使李通出手加害自己，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我不去找他麻烦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他那里还敢找什么麻烦。”鹿千鸣淡淡的说道。
“这？”莫恩微微一愣。鹿长老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并不需要担心齐长老的意见，他可以完全压制齐长老。这和莫恩之前心目中双方基本地位对等的印象，显然有很大不同。但这种话莫恩又不好直接问，只能埋在心里。
“还有其他问题吗？”看着莫恩脸上的错愕，鹿千鸣微微摇头，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很平静的继续问道。
“那个，长老当时应该早就到场了吧？”犹豫了一下之后，莫恩有些忐忑的问道。放下心中最大的担心之后，莫恩的脑子也活络了起来，想起当日的情况，有些疑问就涌上心头了。
“不错。你没将混元功给李通解释完的时候，我就赶到了。不过看你没什么危险，也就没有出手。”鹿长老捋了捋胡子，看着满脸惊讶的莫恩，淡淡的说道：“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既然有意选你做传人，自然不可能不关注你的表现。你的身上有我下的禁制，这禁制不仅会在你受到致命攻击的时候庇护你，而且在你受伤严重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你不会以为那两张金刚护身符就是我所有的预备手段了吧？”
莫恩没有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郑重的弯下腰，对鹿长老躬身行礼。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莫恩来说，鹿长老这种关怀是最为珍贵的。
在感激的同时，莫恩也证实了自己的一些猜测。在他人身上下如此高等级的禁制，两个时辰从部族赶到距离营地四百多里的山洞，这都不是炼气期修士能够做到的事情。配合上鹿长老对齐长老的态度，莫恩基本能够确定鹿长老并不只是炼气期修士那么简单。
“你这次的表现，我基本都看在眼里了。总的来说，表现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尤其是最后你敢杀死李通，而不是想要制住他，交给部族处理，这一点有些出乎我的预料。”鹿长老继续说道。
“弟子只是不想日后多一个仇敌而已。”莫恩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有长老在，恐怕我这一时冲动，就要面临部族的惩罚了。”
“不，你错了。”鹿千鸣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就算没有我出面，你也不会受到太过严重的处罚。在杀死李通的时候，你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潜质，部族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毁掉你这样的人才。”
“可是部族的规矩？”莫恩有些疑惑的问道。
“部族规矩？你现在还觉得部族规矩是无法违反的吗？”鹿长老反问道。
莫恩闻言一呆，很多在和李通交手的时候就隐约冒了出来，但却没有功夫细想的念头涌上了心头。那些被习惯性压制的怀疑，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部族规矩这个曾经在莫恩心中十分神圣，并且努力遵守的东西，开始在莫恩心中慢慢褪色。
“所有的规矩，都是强者为了维持自己想要的秩序而制定出来的。这种秩序存在的目的，也主要是为制定者服务。石牛部族的规矩，是为了保证部族内强者利益的同时壮大部族。当你成为部族规矩需要维护的强者，能够壮大部族之后，那些限制普通人的规矩就对你没有用了。部族长老都可以一定程度上违反部族规矩，本身就是写进部族规矩中的一条，就是这个原因。”鹿长老很郑重的说道。莫恩身上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因为童年时候的卑微地位，思想中有很多不必要的禁锢。鹿千鸣要培养他，就要打破这些禁锢。
“那人就不需要守规矩了吗？”莫恩神色变幻良久，才有些迷茫的问道。鹿长老的话，对于莫恩的冲击太大，莫恩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鹿长老摇摇头，继续说道：“规矩的存在，其实是一种秩序。相比于无尽的混乱，任何秩序都是好的。我说的是，你不要把自己局限在规矩之中。在你弱小的时候，你要学会靠守规矩来获得秩序的保护。等你强大些了，要学会利用规矩为自己争取利益。就算有一天，你强大到足以制定规矩的时候，也要充分利用这种权利，让规矩为你服务，而不是破坏所有的规矩。局限于规矩的人是弱者，完全不守规矩的人是疯子，只有学会利用规矩的人，才能活的更好。”
“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看着莫恩依然一脸迷茫，鹿千鸣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情之后，短时间内你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你这段时间就抓紧时间修炼，这本《厚土蕴灵诀》你拿回去，参研一下，争取早日踏足先天，要应付以后的麻烦吧。”
“以后的麻烦？”
“想要得到明珠，参加黄云城新秀大比是唯一的办法。难道你想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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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谣言
莫恩从鹿长老的丹房，也就是被八头木驼兽驮着的大轿子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莫恩直接走向了血蹄小队的营地。虽然昏迷了两天，又服用了丹药，莫恩精神体力都不算差，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震撼，莫恩需要静静的消化一下。
钻进自己的帐篷，莫恩直接盘膝坐下，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成为血蹄小队正式的成员之后，莫恩的待遇也有了明显的提升，帐篷，生活用品这些东西自然有人会帮莫恩准备好，不需要莫恩再在这些杂事上花费时间。当然，在得到这种待遇的同时，莫恩也必须担负起外出战斗的责任。石牛部族太过贫瘠，养不了多少闲人。
静下心来之后，莫恩很快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本来因为受伤，施展大地震击而元气大伤的身体此时不仅已经完全恢复，而且状态比大战之前还要好上几分。莫恩刚刚催动功法，源源不断的元气从体内涌出，迅速被炼化，成为莫恩的内气。精神力量也在元气的支持下，迅速提升。
略一沉吟，莫恩就想到了原因。在斩杀李通之后，和往常斩杀变异野兽一样，自己体内同样凭空出现了元气。这股不比斩杀妖狼时候少的元气虽然没有经过炼化，但也并没有浪费，都储存在身体里，缓缓滋润着自己的身体。加上鹿长老的伤药，身体完全恢复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想到这里，莫恩的心情微微有些复杂。如果说只是斩杀妖兽的时候有元气出现，莫恩心中还能轻松接受，毕竟这是一个大幅提升修炼速度的方法。但斩杀人类也同样出现这种元气，莫恩就有一点纠结了。不过片刻之后，莫恩就压下了心中的纠结，经过了李通这件事，莫恩已经明白，自己未来的敌人不会只是妖兽，很多时候，同类对自己的威胁更大。既然都是敌人，那么斩杀他们来加速自己修炼，也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而且在经历了李通的事件之后，莫恩心中有了一种危机感。虽然眼下齐长老被鹿长老压制，短时间内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但以齐长老千牛神殿外门弟子的身份，鹿长老也不好直接出手对付他。莫恩想要确保自己的安全，甚至报这一箭之仇，就必须迅速提升实力。而想要迅速提升实力，最好要守住自己这个秘密，否则一旦泄露出去，这么逆天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静静坐了半夜，将体内的元气彻底炼化之后，莫恩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因为斩杀李通之后自己重伤昏迷了过去，没有直接炼化这股元气，以至于这股元气大部分被消耗掉了，但只是体内残余的元气，也让莫恩的修为再次向前迈了一大步。眼下虽然没有成为九级武士，但也只剩下一步之遥。
相比于修为上的进步，莫恩更加欣喜的是，自己的精神力量经此一战后，也有了显著的提升。之前为了越阶使用大地震击，莫恩利用唤灵法中的方法，将自己的精神力量临时提升，超出了原本的极限。而在伤势恢复之后，莫恩的精神力量也稳定在了当初提升到的最高点。虽然现在的精神力量还不足以稳固识海，但也已经触摸到了凝聚成神念的边缘。这对将来莫恩进阶先天，绝对会有天大的好处。
不过在获得这样的好处的同时，莫恩也有些损失，这个损失就是那一丝从妖狼那里得到的土系灵力。为了施展出那一招大地震击，莫恩将那一丝土系灵力完全投入到了攻击之中。现在莫恩没有觉醒灵根，无法炼化灵气，自然也就无法恢复这一丝灵力。而斩杀李通之后，莫恩也并没有得到灵力。所以短时间内，大地震击这一招是无法使用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莫恩也隐约明白了从敌人身上抽取元气的规律。杀死实力越强的敌人，得到的元气就越多。而杀死能够炼化灵气的目标，应该就能得到对应属性的灵力。之前的妖狼能够使用土系灵力，自己也就得到了精纯的土系灵力。李通没有觉醒灵根，虽然修为相差不大，但也无法得到灵力。
“靠杀戮提升修为，这样的话，我的归宿岂不是和父亲一样，是冰魔人的战场？”想到这里，莫恩忍不住感叹道。虽然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没有感受过父爱，但并不意味着莫恩不关心和自己父亲相关的事情，而莫恩的父亲正是战死在和冰魔人的战场上。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看一下厚土蕴灵诀吧。”摇摇头之后，莫恩将一本古色古香的书拿了出来。相比于当初鹿长老随手写就的混元功，这本厚土蕴灵诀的记载方式无疑要贵重很多。这种暗黄色的纸张名叫千麻纸，不仅质地坚韧，记录清晰，而且不惧水浸火烤，更为难得的是自带一种香味，不惧蠹虫啃咬。装订成书，放置千年也不会损坏。除了玉简这种只供修士和高阶练气士使用的载体外，千麻纸已经是记录功法最好的选择了。而能够用千麻纸记录的东西，一般品级也都不会低。
翻开功法之后，莫恩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只是看了这门功法的开头，莫恩就能够确定这本厚土蕴灵诀应该是玄级功法，而且应该是一门不错的土系修士功法。很显然，鹿长老是看出大地震击这一招利用的土属性灵力，以为自己有可能觉醒土系灵根，所以选了这一本功法给自己。
“鹿长老还真是太高看我了。”看完功法的前半部分后，莫恩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作为正统的修士功法，厚土蕴灵诀和其他功法一样，都是要在灵根觉醒之后才能修炼的。而莫恩虽然越阶使用了大地震击，但那一丝灵力却来自于妖狼，并不是莫恩本身凝练，莫恩也没有觉醒灵根。所以这门功法莫恩现在只能看着，不能修炼。
不过不能修炼并不意味着这门功法对莫恩没有用，虽然限于灵根没有觉醒，莫恩还无法修炼这门功法，但将这门功法里面的内容和萨满唤灵诀之间进行对比，莫恩还是有很多收获的。借助厚土蕴灵诀，莫恩对萨满唤灵法有了更为深入的理解，对进阶先天和进阶先天之后的修行，都大有好处。
当人沉醉于一件事情中的时候，总是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直到粗略的将厚土蕴灵诀看完一遍，莫恩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自己点起的牛油蜡烛也燃烧殆尽。帐篷外传来各种声音，部族显然又要启程了。
收起功法，莫恩走出了帐篷。虽然不用像以前一样自己收拾帐篷，但继续呆在帐篷里无疑会影响营地的迁徙。既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莫恩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违反规矩。
刚刚走出帐篷，莫恩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莫冰。和上次见面时候相比，此时的莫冰消瘦了很多，但英气勃发，整个人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莫冰，你在这里啊！”莫恩有些激动的喊道。在血蹄小队的这段日子里，莫冰一直都在跟随另外一个队伍历练，两人并没有机会见面，莫恩只是从莫风长老口中，知道莫冰晋级六级武士的消息。此时见面，自然相当兴奋。
“莫恩，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听说你狩猎的时候受伤，我都担心死了。”看到莫恩，莫冰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兴奋的走了过来，拍了拍莫恩的肩膀。部族公布出的版本，是莫恩被变异野兽伏击，受了重伤，根本没有提李通的事情。
“呵呵，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莫恩同样拍打着莫并的肩膀，笑着说道。关于李通的事情，莫恩并不想告诉莫冰。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兄弟，而是不想将莫冰也牵连进来。现在莫恩自己有鹿长老庇护，可以安然无恙，而莫冰卷进来，就未必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好了就好。”莫冰有些感慨的说道。说着话，莫冰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的笑容开始消退，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怎么了？”虽然激动，但莫恩还是很快注意到了莫冰的黯然，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恭喜你能和大小姐在一起了。这一次，我是彻底输给你了。”莫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有些艰难的说道。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心上人，莫冰此时心情极为复杂。
“什么意思？我和大小姐怎么了？”莫恩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不知道？”莫冰也愣了一下，看莫恩神情不像作伪，才继续说道：“部族里传言，你要和大小姐情投意合，准备订立婚约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大小姐了，怎么可能和她订立婚约呢？”莫恩皱着眉头问道。隐约之间，莫恩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真的？”莫冰愣了一下，有些忐忑的问道。虽然相信自己的兄弟，但关系到明珠的事情，莫冰总是无法平静面对。
“当然是真的。”莫恩郑重的说道：“这话你从那里听来的啊？”
“大家这两天都在议论这件事啊！”莫冰有些疑惑的说道。
“有人故意制造谣言！”
第三十八章 天市商队
“谣言！这是谣言！莫恩想要做什么？他想靠这种手段逼婚吗？”酋长迁徙的巨大马车里，莫华一脸愤怒的对莫怀和明珠说道。一早上起来，发现关于莫恩和明珠的流言满天飞，本来对莫恩就很不满的莫华自然火冒三丈，气愤万分。
“父亲！这该怎么办啊？”明珠坐在一旁，一脸委屈的对莫怀问道。虽然莫恩的潜力已经得到了明珠，乃至于莫家的一定认可，但这并不意味着明珠真的准备嫁给莫恩这个杂役出身的孤儿。对于明珠这样地位的女人来说，笼络几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仆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要为此放弃和黄石部族少主联姻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将你和黄石部族联姻的消息公之于众，我就不信莫恩还敢这么纠缠你。”没有等莫怀开口，莫华就气呼呼的说道。对于莫恩，莫华的感觉相当不好。最开始的时候，莫华是根本没有将莫恩放在眼里，根本看不起。而这半年里，莫恩的修为像坐火箭一样飞速提升，加上鹿长老的青睐，很轻松的成为最被部族看重的少年武士。莫华天才的名头，也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莫恩的头上。这种改变，让莫华心中更是不爽，抓住一个由头，直接就爆发了出来。
“莫华，如果你一直如此浮躁的话，恐怕很难突破先天啊！”一直默不作声的莫怀皱了皱眉头，有些失望的说道。
“你以为这次的谣言是莫恩放出来的吗？”看着莫华一脸疑惑，莫怀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不是他还能是谁？不对，靠他这个小杂役，还没有这个能力，是鹿长老故意放出这种风声的吗？他还真是护着自己的弟子啊！”莫华并没有真正理解莫怀的意思，依然一脸愤慨的说道。
“明珠，你觉得这件事是莫恩做出来的吗？”看着自己的儿子依然执迷不悟，莫怀皱了皱眉头，转头对明珠问道。莫华这些年太过顺利，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的历练。加上早早踏入九级武士的门槛，顶着天才的名头，心性方面缺陷很大。莫怀虽然有心纠正，但成效一直不大。反而是自己这个女儿明珠，虽然因为体质特殊，现在在修炼上还没有大的进展，但心机手段上却并不差。
“如果只是莫恩的话，他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手段，他也没这个胆子。不过鹿长老行事一项高深莫测，我也猜不透。”明珠收起脸上的委屈，思考着回答道。经过莫怀的提醒，明珠也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开始思索整件事情。
“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个谣言从前天晚上出现，昨天一天散布到整个部族。而这期间，鹿千鸣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丹房，依附他的那些人也没有动静。反而是齐云霄和穆家的人，活跃的很。”莫怀点点头，淡淡的说道。
“齐长老，他怎么会插手这件事情？更何况他不是一直想要除掉莫恩吗？怎么会这么帮莫恩的忙呢？”莫华楞了一下，很是疑惑的问道。
“齐云霄的确想除掉莫恩，不过他已经失败了，不仅派去杀莫恩的李通身死，连他本人也受到了鹿千鸣的警告。”莫怀神色凝重的说道。作为部族酋长，莫华的信息渠道很广，很多隐秘的事情都无法瞒过他。更何况鹿千鸣并没有掩盖这些事情的意思，在警告齐云霄的同时，也是在震慑莫怀。
“李通？李通出手居然没有杀掉莫恩吗？而且齐长老需要怕鹿长老吗？”莫华瞪大眼睛，极为惊讶的问道。旁边的明珠也微微一震，神色转为凝重。李通的死两人都知道，但两人并不知道其中的真相。
“李通如何死的没有人知道，但三天之前，鹿长老离开了部族，过了一夜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带着昏迷不醒的莫恩，同时宣布了李通是死讯。至于齐云霄，一句话都没敢说。”莫怀摇着头说道。
“以齐长老的身份和实力，应该不怕鹿长老的吧？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明珠沉吟了片刻，皱着眉头问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齐云霄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而鹿千鸣也不会这么好说话。更大的可能是齐云霄被鹿千鸣彻底压制了。”莫怀摇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莫华和明珠同时惊呼道。在两人的印象中，齐云霄一直是部族最强的修士，鹿长老虽然实力不低，但更被看重的是炼药能力，真正的战斗力绝对不如专职负责战斗的齐云霄。
“没什么不可能的。鹿千鸣身上一直有伤，他虽然只表现出炼气期的实力，但真正的实力，很可能是筑基期，甚至更高。压制齐云霄，没什么不可能的。”莫怀郑重的说道。今天莫怀说这么多，为的就是告诉自己儿女真相。莫怀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因为一些错误的认识，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鹿长老岂不是炼丹师，齐长老这次散布谣言，是为了讨好鹿长老？”莫华神情呆滞了良久，才有些忐忑的问道。筑基修士是什么概念，莫华还是清楚的。任何一个筑基修士都有灭掉石牛部族的能力，更何况筑基修士中最为吃香的炼丹师。这样的人，不是莫华能够招惹的。
“他可没有那么好心。”莫怀冷哼一声，说道：“齐云霄这样做，不过是不想我们和鹿千鸣联手而已。”
“这？”莫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明知道明珠不可能嫁给莫恩，却在这个时候将此事挑明。你觉得莫恩心动之后被明珠拒绝，遭受那么大的侮辱，还能和我们一心吗？而站在莫恩身后的鹿千鸣，还会和我们联手吗？”莫怀淡淡的说道。
“那我们能不能让明珠忽悠一下莫恩？”莫华看了明珠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虽然看不惯莫恩，但一个筑基修士代表什么莫华还是很清楚的。如果明珠能够彻底搞定莫恩，拉拢住鹿长老，那么石牛部族绝对会实力大涨。而他这个未来的部族酋长，地位也会大幅提高。
“不用想了。”莫怀摇摇头，淡淡的说道：“齐云霄既然敢这么做，恐怕也做好了将婚约之事告诉莫恩的准备。更何况鹿千鸣不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人，黄石部族也不会甘心咽下这口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莫华皱着眉头问道。
“明珠一会主动去和莫恩说订婚的事情，反正谁都知道按照草原习俗，明年明珠要嫁人，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告诉莫恩，如果想要娶明珠，就在黄云城的新秀大比上拿到名次。”莫怀说道。
“这样鹿长老会不会不满啊？”莫华有些担心的问道。筑基修士这个猜测给莫华的压力太大，现在莫华的心态已经有些失衡了。
“既然鹿千鸣选择隐居在我们部族，说明他也有自己的隐衷，否则齐云霄对付莫恩之后，就应该已经死了。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插手这种事情的。”莫怀看着莫华，有些失望的说道。
“可是莫恩如果真的在新秀大比上拿到名次了呢？”明珠忽然开口问道。
“那你就嫁给他。以现在莫恩表现出来的潜力，将来成为练气高阶修士，甚至筑基修士都有可能。这样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修士，比黄峰那种纨绔要好的多！”莫怀郑重的说道
绿枭湖西南方向二百里的地方，一个由近千头木驼兽组成的队伍正在快速前行。虽然满载着各种物品，但因为没有其他牲畜拖累，所以木驼兽的速度并不慢。
队伍的最前方，走着的是两头力金兽。这种满身黄色鳞甲的妖兽虽然不会喷吐，但力气极大，鳞甲坚硬，奔跑如飞，战斗力极为优秀，等闲的先天武者根本不是对手。但眼下这两头力金兽显然是被驯养的，高大的身躯上配着华丽的雕鞍，两个人悠闲的乘坐在上面。
“李灵兄，前面不远就是绿枭湖了，我们在那里休息一晚，补足食水之后，估计明天就能赶上石牛部族了。”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人微笑着对旁边一个少年说道。虽然看起来年纪比少年大不少，但中年人对这个被叫做李灵的少年却极为客气，甚至隐隐有一丝畏惧。
“石牛部族，那不是一个很小的部族吗？吴队长，你们天市神殿的商队还需要专门去追他们一趟吗？”一身锦绣华服的李灵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草原上的风景，一边有些不屑的问道。作为来自中州，跟随师父来荒州游历的修士，李灵骨子里有一种傲慢。毕竟相比于中州，荒州无论人口，繁华，出产，到修士力量都差的多。
“呵呵，李灵兄有所不知，我们天市神殿的商队和草原各个部族贸易是一方面，同时还承担着挑选各个部族优秀弟子的任务。就算是小部族，我也不能懈怠的。而且石牛部族里有一位不错的药师，能炼制几种不错的丹药，所以每次巡游的时候，我们是不会错过的。”吴队长微笑着解释道。
“药师？药师能炼制什么好丹药，要是炼丹师的话还值得一看。”李灵有些不屑的说道。作为一个快要筑基的修士，药师能够炼制的丹药根本对李灵没有什么作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李灵兄是宗门高第，自然看不上药师的丹药。不过我们去看看，也不耽搁什么事情的。”吴队长笑着说道。
“那好吧，我也去见识见识草原上药师的水平。”
ps:感谢帝怒同学的打赏。
第三十九章 麻烦来了
血蹄小队宿营地前的空地上，莫恩和杜方各自手持武器，神色凝重的对峙着。
“哈！”
猛然间杜方一声大喝，直刀一挥，化作一抹亮光划向了莫恩，速度比之前狩猎的时候要快出三分不止。几乎在声音落地的同时，刀光已经到了莫恩的手臂旁。
“当”的一声响，一把黑色的铁锤挡在了刀光之前。虽然直刀上蕴含着杜方强大的内气，但却丝毫没有撼动铁锤。碰撞的一瞬间，刀就被弹了出去。
不过一击不中并没有让杜方气馁，弹起的直刀角度微微一转，划了一个小圆弧，直接削向了莫恩的脖子。上一击没有用尽的力量融入到第二次攻击之中，直刀的速度又快了一分。
依然是‘当’的一声响，莫恩竖起铁锤，拦下了这一击，直刀上附着的劲道也被莫恩轻轻转动铁锤，卸去了小半。四十多斤的铁锤在莫恩手中仿佛玩具一样，被随心所欲的操控着。
再次被拦截之后，杜方好胜心发作，不再担心会伤到莫恩，拿出全部力量，将直刀舞成了漫天的刀光，从各个角度攻击着莫恩。而莫恩则利用铁锤笨重的优势，一次次挡住刀光。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当当’之声连绵不断，最后居然有连成一个长音的趋势。
再一次挡开杜方的直刀，发现杜方微微有些后力不续之后，莫恩大喝一声，黑色的铁锤突然暴起，砸向了杜方的肩膀。本来已经准备继续攻击的杜方盘算了一下双方的速度，无奈的收回直刀，迎向了铁锤。刚才一连串的急攻之后，杜方的内气微微有些供应不上，速度也下降了不少。勉强和莫恩对攻的话，在直刀砍中莫恩之前，自己的肩膀就被铁锤砸碎了。虽然知道是切磋，莫恩不会真的下手，但杜方也不会厚着脸皮去占这种便宜，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了招架莫恩的攻击。
‘哐’的一声巨响，铁锤和直刀之间火花四溅。瞬间的僵持之后，还是势大力沉的铁锤占据了上风，将直刀击退。而铁锤略一回转，马上又以更快的速度砸了下去，动作和之前杜方的直刀有几分相像。
面对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的一击，杜方虽然手腕微微有些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举刀相迎。再次碰撞之后，杜方的手腕已经开始剧痛了。等到铁锤第三次砸来，杜方终于支持不住，直刀脱手。而莫恩也直接收回铁锤，脸上挂满了微笑。
“莫恩，你小子这是吃了药了吧？进步速度怎么这么快啊！我都已经进阶到九级武士了，居然还拼不过你！”坐在地上，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杜方抱怨着说道：“还有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用铁锤这种重家伙，都能使出风雷连击，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在上次妖狼之战后，杜方就提前回归部族，开始专心修行。没用多久，就顺利晋级，成为了一名九级武士。有感于当初八级武士的时候和莫恩打成了一个平手，所以想要把面子找回来。结果莫恩的进步速度远不是他可以比拟的，这次没有能压制住莫恩，反而输给了自己的搭档。不过好在杜方性格爽朗，也知道莫恩的潜质和努力，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口头上抱怨一下而已。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吃了玉参丸。不然的话，恐怕真比不过你。”莫恩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铁锤，在杜方身边坐下，同时笑着说道。在不能泄露自己猎杀敌人之后能够得到元气秘密的情况下，玉参丸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挡箭牌。
而杜方说的风雷连击，是血蹄小队成员都被传授的一套攻击法门，可以利用对方格挡时候的反击力，为下一次攻击加速，虽然消耗不小，但能够极大加快攻击速度，非常实用。这套法门和莫恩脑海中一套被称为‘乱舞’的攻击法门有些类似，两厢结合，莫恩修炼起来相当迅速。
“看你笑的那个样子。对了，刚才明珠去你帐篷里，跟你说什么了？一出来你就兴奋成这个样子？部族中传言你们两个要配对这件事，是真的吗？”看到莫恩一脸笑容，杜方眼睛一转，趴着莫恩的肩膀，很八卦的问道。尤其在说到‘配对’两个字的时候，神情相当猥琐。
“什么叫配对啊！那些都是谣言。现在和明珠定亲的，是黄石部族的少主黄峰。”莫恩一把推开杜方靠近的脑袋，为自己辩解道。不过口中做着解释，但莫恩的神情依然相当兴奋。
“那你还这么兴奋？难道你要跟过去给明珠那个丫头当家奴啊！”杜方有些不屑的说道。和莫恩相比，杜方对女人方面并不是那么在意，他的精力主要放在了习武上。一般来说，草原男子成亲要比女子晚一些，女子没有特殊情况，十四五岁就要嫁人，尤其是各个部族的贵女，也就是明珠这样的，都是很早就要嫁人的。而男子要稍微晚一些，十六岁以后才考虑这种事情。而且视个人情况不同，成亲的年纪也会变化，有些男子甚至一生娶不起妻子。以杜方的条件，找个不错的女子成亲很容易，但他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这当然不可能。”莫恩回答道。杜方口中的家奴，是一种草原婚嫁的习俗。一般部族贵女出嫁的时候，会带一些人陪嫁。如果有武士钟情于贵女，身份又配不上贵女，可以舍弃自身的自由，成为贵女的仆从，追随保护心上人。莫恩虽然很喜欢明珠，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屈居人下，成为明珠的仆从。莫恩还没有到那种为了爱情，放弃自我的程度。
“明珠告诉我，她并不喜欢那个黄峰，婚事是酋长给她定的。如果我能在黄云城新秀大比上拿到前十名的名次，酋长就会改变主意，她就可以嫁给我了。”看着杜方依然一脸八卦，莫恩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将事情说了出来。
“新秀大比前十？你脑子没有发烧吧！这种条件你也会感到高兴，那丫头是在哄你吧！”杜方张大嘴巴，惊讶的说道。黄云城的新秀大比黄云城每两年举办一次的比斗，只要是黄云城下属势力中，未满十六岁的少年都可以参与。能够在大比中得到前十名的话，神殿会给予相当丰厚的奖励，所以每次比斗都相当热闹。
不过想要在大比中冲进前十名，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种比试不仅黄云城下属的各个部族会参加，而且千牛神殿分殿和黄云城内各个势力的少年也会参加。像石牛部族这种小部族的少年，很少能够在这种大比中有什么好成绩，历来前十基本都被神殿和几个大部族的少年包揽。即使当初石牛部族最优秀的天才莫玉，也不过是前二十名而已。莫恩虽然优秀，杜方依然不认为莫恩比已经进入神殿的莫玉更优秀。
“她不是哄我。我也相信我能做到。”莫恩很郑重的说道。事实上，在明珠开口之前，莫恩就知道了自己所要面对的局面。真正让莫恩高兴的，是明珠主动告诉了自己一切，并且第一次给了自己承诺。这对莫恩来说，代表着明珠对自己的认同，代表着明珠真正喜欢自己。两人之间的阻碍，只是外部的困难，而这些困难，是莫恩有信心跨越的。所以此时莫恩相当的兴奋，心情也格外的好。
“呃，好吧！既然你认为自己可以，那就努力吧！”看到莫恩一脸认真，杜方咂了咂嘴，没有继续打击莫恩。经过这段时间和莫恩的相处，杜方很清楚莫恩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就真的惹莫恩不高兴了。
正当两人想聊点其他事情的时候，忽然营地后方传来一阵熙攘。两人对视一眼，拿起武器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血蹄小队作为部族最为精锐的队伍，本身就有保卫部族的职责。
当两人赶到部族营地后门附近的时候，却发现平时很少出动的石牛卫队已经都聚集在了门口，在酋长莫怀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欢迎的阵势。而在两头力金兽的引领下，满载着各种物品的队伍正在缓缓走入营地。
“是天市神殿的商队，今年来的比往年要早一些啊！”看到全是木驼兽的队伍，杜方马上认出了对方的来历，收起了直刀。
草原七大神殿中，天市神殿是相当特殊的一个。虽然控制的区域相对比较小，但却有相当多的下属商队，行走于草原各地，和各个部族交易。他们贩卖的东西多种多样，很多都是部族极为需要的，所以很受部族的欢迎。
“一个商队居然有两头力金兽，天市神殿还真是财大气粗啊！”又看了看威风凛凛的力金兽，杜方赞叹着说道。蓄养妖兽不是简单的事情，不仅需要秘法，而且需要很大的财力。石牛部族这样的小部族，根本没有能力养活妖兽。看到商队的奢侈，杜方自然相当感叹。
“既然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回去修炼吧。反正我们也不需要买什么。”莫恩却没有发什么感慨，转过身很平静的说道。商队虽然有很多好东西，但莫恩以前没有什么积蓄，自然也买不起。现在成了血蹄小队的成员，很多东西都是部族供给，自然也不需要买什么了。有这种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说的也是。好东西都是给长老级别的人准备的，一般的东西我们也不需要。”杜方也感叹着说道。不过在刚刚转身要走的时候，杜方却神色微微一变，停下了脚步，拉住了莫恩。
“怎么了？”莫恩转过身，有些奇怪的问道。
“好像你现在还不能走啊！你的麻烦来了。”杜方指着队伍前方，有些感慨的说道。而在他手指的方向，刚从力金兽上下来的少年，抓住了跟在莫怀身后的明珠。
第四十章 英雄？傻瓜？
李灵看着眼前娇俏的少女，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一把将明珠抓到了手中。本来以为石牛部族这种小部族里，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注意的。没想到刚刚进入营地，就有这样意外的惊喜。
“李灵兄，你这是？”吴雄看着突然出手抓住明珠的李灵，有些奇怪的问道。虽然一路上李灵都很骄傲，但并没有出现过急色的表现。现在这样一上来就抓住对方酋长之女的情况，的确相当奇怪。
不过嘴上虽然略微劝阻着，但吴雄却并没有真的动手阻拦。李灵这个练气九级的修士虽然还不放在天市神殿眼中，但李灵的师父却是一位金丹修士。即使在天市神殿这样的大势力中，金丹修士也能算是一方诸侯，根本不是吴雄这样炼气期的小执事可以惹的。而石牛部族虽然也有两位修士，但都只是炼气期的小人物，并不真正放在吴雄的眼中。仗着天市神殿的威名，吴雄也不认为对方敢怎么样。
“吴队长，这位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抓着，莫怀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只不过碍于对方和吴雄并肩而入，身份实力都不低，所以一时不好翻脸。正如吴雄所判断的，莫怀并不敢轻易得罪天市神殿的商队。
“这位是来自中州的李灵道友，这次跟随商队游历草原。李灵道友的师父，是吴明真人的好朋友，受吴明真人邀请来荒州一段时间。”吴雄微笑着回答道。话虽然客气，但却直接将李灵的背景点了出来。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才能被称为真人，能够和吴明真人做朋友的，自然也是金丹修士。有这样的师父，李灵即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莫怀也不敢多说什么，甚至有可能主动巴结。毕竟能够在炼气期就被金丹修士收为弟子的，一般都潜质极好，将来有成为金丹修士可能，不是谁都可以结交的。
“原来是李灵道友，道友你拉着小女，这是？”莫怀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李灵这么大的来头。金丹真人的弟子，绝对不是石牛部族这样的小部族可以惹得起的。不过好在这个时候莫怀也看出李灵并不是那种色中恶鬼，抓住明珠应该是有其他原因，所以莫怀只能试探着问问。
“原来是酋长的千金啊！不知道酋长愿不愿意让令千金，跟着我修行？”李灵一边打量着明珠，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能够成为金丹修士看重的入门弟子，李灵自然不是什么色中恶鬼，即使是，也不可能表现的如此不入流。真正让李灵心动的，是明珠特异的体质。这种体质利用的好，对李灵帮助很大，所以李灵才毫不客气的将明珠抓在了手中。
至于说莫怀这个只是先天七级武者的小部族酋长，李灵是真没有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在荒州，需要顾及一下草原几大神殿的面子，李灵恐怕理都不理其他人，直接将明珠带走了。毕竟像明珠这样适合当他所修炼功法鼎炉的女子极为少见，精心培养一下，可以成为极为优秀的鼎炉，对于李灵突破筑基期帮助极大。这样的机会，李灵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多谢道友好意，不过小女资质极差，恐怕无法修行啊！”莫怀脸色一变，强压着怒火继续说道：“更何况小女已经许配给黄石部族的少酋长黄峰，黄卢长老怪罪下来，我们也承担不起啊！”
对于明珠的特殊体质，莫怀其实也很清楚，自然知道李灵所谓的修行，就是将明珠收为鼎炉。成为修士的鼎炉虽然也有机会成为修士，但因为体质的原因，修炼的功法极为特异，几乎没有战斗力。而且一旦成为鼎炉，生死就操控于主人之手，没有任何自由。被采补过后，下场也都极为凄惨。莫怀绝对不想让自己女儿，落到那步田地。
而莫怀口中的黄卢长老，是黄云城千牛神殿分殿的一位筑基期高手，出身于黄石部族，眼下黄石部族的酋长，正是黄卢长老的后辈。这个时候，莫怀自知无法和李灵对抗，只有把黄卢搬出来，看能不能顶住对方的压力了。
“黄石部族？如果他们有什么意见，让他们来找我好了。”略微沉吟了一下，确定黄石部族不是师父叮嘱不能招惹的势力之后，李灵很随意的说道。一边是稳妥进阶筑基的希望，一边是几乎影响不到自己的和筑基修士，李灵很自然的做出了选择。
“吴队长，你看这？”看着吓得不敢吭声的明珠，莫怀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但最终没有敢直接反驳李灵，而是转头看向了吴雄。李灵是外来户，背景深厚，几乎没有什么顾忌。但吴雄毕竟是草原人，平日也是行走在周围这片区域，应该还是要顾忌一下黄石部族的。
“其实我觉得明珠能够跟着李灵道友修行，也是一件好事。说不定日后修行有成，还能帮莫兄你壮大石牛部族呢。”吴雄略微沉吟了一下后，微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吴雄也明白了李灵出手的原因，不过并没有因此同情明珠，反而微微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提前辨认出明珠的体质。一个合适的鼎炉，在需要的修士那是价值相当不菲，甚至有可能成为进身之阶。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吴雄自然觉得可惜。至于说莫怀所说的黄卢，一方面因为所属神殿不同，吴雄并不畏惧对方。另一方面有李灵在，黄卢未必敢真的出面。为了一个重孙子没有过门的媳妇和金丹修士起冲突，不是一般筑基修士敢做的。
“我不要做鼎炉！”听道吴雄表态，明珠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断绝，忍不住哭喊了出来。对于成为鼎炉的命运，明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并且极力想要避免。但现在厄运降临，明珠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抵抗。连自己最为尊敬的父亲，都毫无办法，甚至没有勇气抵抗。
这个时候，明珠才真正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平日无事的时候，处于世界最底层的人们也可以过着快乐平静的生活，一切显得那么美好。而当真正的强权出现的时候，处在底层的人才会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放开明珠！”就在明珠赶到绝望的时候，莫恩的声音响起，然后莫恩并不高大的身形挤开人群，出现在了明珠的面前。虽然因为过来的晚，莫恩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但明珠的哭喊却让莫恩不能退缩。如果让一个刚刚对你表白的心上人被人掳走而无动于衷，那就真不是男人了。
“莫恩，救救我！”看到莫恩出现，明珠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虽然明知道没有什么用，但还是想要抓住。落日的余晖中，这个表情分外凄凉。
“哦？想要救美的小英雄吗？”看了莫恩一眼，发现不过是一个八级的小武士之后，李灵不屑的笑了笑，随手向莫恩拍出一掌。虽然不想以杀人，但李灵也绝对没有轻饶莫恩的打算。对于敢在众人面前挑衅自己的人，李灵绝对不会客气。这一掌虽然没有尽全力，但也足以将一个八级武士打的骨断筋折。
“哈！”几乎在李灵出手的瞬间，莫恩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莫恩此时的精神力量虽然还不足以稳固识海，凝聚成神念，但也相差不多，感应能力相当强。在感应到对方无形攻击的轨迹之后，莫恩也将全身力量凝聚到铁锤上，直接砸出了一记根源打击，和对方的掌力正面撞到了一起。
‘砰’的一声闷响，黑色的铁锤仿佛砸到了巨石，被直接反弹了回来，连带着莫恩也后退了两步，脸色变得惨白。而本来无形无质的一掌也被这一击砸中，无法保持凝聚，直接溃散了开来，化成了呼啸的气流吹向四方，修为低一些人在这气流中都几乎站不住脚，连连后退。
“哼！小畜生！”自己的一击居然被一个小武士化解，李灵马上觉得颜面受损，手中红色光华一闪，炙热的气息凝聚，就要直接灭杀莫恩。对李灵来说，斩杀一个小部族中的武士并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这种事情在中州的时候，李灵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没有人敢为此找李灵的麻烦。
“且慢。”在李灵手中光华即将放出的时候，吴雄伸手拦在了李灵的面前。“李灵道友，我们是来游历，贸易的。手上沾了血，就不太好了。更何况这种事情，未必要自己动手的。”
虽然吴雄也不在意一个小武士的生死，但也不想让李灵肆无忌惮的在草原上杀人。毕竟李灵不是草原人，他杀了莫恩之后，有金丹期的师父罩着，没人会追究他的责任。但对于在场的吴雄来说，情况却不一样。一旦死了部族中的优秀人才，石牛部族必然将此事上报千牛神殿，这件事就会成为千牛神殿攻击天市神殿的一个借口。七大神殿说是联盟，但内部的争斗也不少。这种事情一旦被人利用，起了风波的话，最终倒霉的很可能就是吴雄本人。所以为了自己不受牵连，吴雄拦住了想要直接出手的李灵。
“那吴队长你的意思是？”压下手中的红色光华，李灵淡淡的问道。虽然心中并不看重吴雄，但毕竟这次游历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借重吴雄，所以李灵给了吴雄一点面子。不过对于明珠，李灵却没有想过要放手，如果吴雄敢让自己放弃明珠的话，李灵就敢直接翻脸。
“我们草原有抢亲的习俗。这位小兄弟既然喜欢明珠，想要从李灵兄你的手上抢人，那就给他一次挑战的机会。”吴雄微笑着说道：“不过有鉴于李灵兄你实力太高，不好直接出手欺负后生晚辈，不如就让你的坐骑和这位小兄弟打一场。李灵兄你看如何？”
话经过吴雄这么一说，李灵不仅完全摆脱了抢人的恶名，连带着将莫恩摆到了一个抢夺者的位置上。这样即使莫恩死了，也没人能说什么。加上看着莫恩被妖兽杀死，也能为李灵出气，李灵自然也就不会反对这种提议了。
“坐骑？这不就是斗兽表演吗？呵呵，主意不错！”李灵扫了一眼旁边的力金兽，脸上果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小子，你敢挑战吗？”
ps:感谢笨烦，平淡淡是福两位的打赏。今天发现读者印象中居然是索然无味占据第一，和尚很是郁闷。如果各位感觉这书还能看的话，就帮帮忙，写一些其他印象，不要让这个印象占据第一，和尚谢谢大家了。
第四十一章 朋友和兄弟
莫恩啊！你实在太冲动了啊！那可是金丹修士的弟子，你怎么就敢冲出去了呢！就算是冲出去了，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和力金兽搏斗呢？你这不是找死吗？哎，我真是后悔自己多嘴啊！”坐在莫恩的帐篷里，杜方一边帮助莫恩拍打背部，活动血脉，一边悔恨的唠叨着。作为朋友，杜方绝对不想莫恩陷入危险之中，尤其是这风险中还有自己一份责任。
“杜方你错了，我非常感谢你提醒了我。如果没有你提醒，现在明珠恐怕已经被人掳走了。那样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莫恩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郑重的对杜方说道。虽然李灵随后一掌并没有动用法术，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抗下了的。莫恩正面击溃这一掌，自己受到的反震也不轻。虽然没有到负伤的程度，但也需要调理一下。
“还一辈子，你现在一辈子就只剩下三天了！”杜方郁闷的说道。
莫恩在热血沸腾，‘精、虫上脑’的情况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吴雄的提议，决定挑战力金兽，为明珠争取自由。这在杜方看来，完全是属于找死的行为。不过好在吴雄出于对自己交易任务的考虑，没有过分紧逼，给了莫恩三天时间。双方约定三日之后，也就是天市商队离开石牛部族的时候，莫恩和力金兽进行对决。如果莫恩无法胜过力金兽，那么明珠就会被李灵带走。也就是说，莫恩还有三天好日子可以过。
“莫恩，要不你先出去躲一躲吧？就说为了备战，出去找妖兽历练，等过了三天再回来。这样的话，大家也不会说你什么的。”郁闷过后，杜方还是忍不住对莫恩说道。虽然知道这并不合莫恩的心意，但杜方还是不想让莫恩去和力金兽搏杀。上次和妖狼的战斗，在有两位先天高手在场的情况下，两人还是险死还生，如今让莫恩单独面对一个战力不比妖狼低的力金兽，几乎是必死之局，杜方并不想失去莫恩这个好搭档。
“谢谢你，杜方。不过这一战既然我答应下来了，就必须去面对。现在不仅是为了明珠，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尊严！”莫恩回过头，盯着杜方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你要是死了，明珠一样会被带走，你也不会再有什么尊严！”直视着莫恩的眼睛，杜方同样郑重的说道。虽然只是比莫恩大几岁，但杜方无疑要比莫恩成熟的多。
“我不会死！我也不会让明珠被带走当鼎炉。”莫恩迎着杜方的眼神，坚决的说道。
“你！这些事情不是说说就可以的。那是战斗，要用鲜血和性命却拼杀的战斗。力金兽不会因为你的信心而软弱无力，那个李灵也不会因为你的坚持而心软。他们只会残忍的杀死你，然后在你的鲜血中狂笑。”看着莫恩眼神中的坚毅，杜方眼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着劝说道。莫恩的坚持让杜方感动，甚至被感染，但现实却让杜方坚持着劝说自己的朋友。
“我没有指望过对手会心软，在我答应挑战的时候，就准备全力搏杀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改变。”莫恩很平静的说道。
“哎！”盯着莫恩良久，看到莫恩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意思，杜方最终最终叹了口气，避开了莫恩的眼神。一个男人以准备赴死的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同样作为男人，的确不应该阻拦的。
“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提前和我说，我尽力帮你去弄。”沉默了片刻之后，杜方继续说道：“努力活下来。当然，你能干掉那头力金兽最好。如果不能，也尽量活下来。只要你能活下来，一切就还有机会，毕竟明珠只是被带走，真正要当成鼎炉使用，还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
“我明白。谢谢你，搭档。”莫恩微笑着说道。
“行了，不要那么肉麻了。真要感谢我，就活下来，将来成为药师，给我多炼制些丹药吧！”杜方摇摇头，转身向帐篷外走去。
杜方刚刚离开一会，帐篷帘子再次被打开，莫冰消瘦的身形走进帐篷，直接来到莫恩面前坐下。
“你也是来劝我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莫冰，莫恩苦笑着问道。好朋友刚刚走，自己的兄弟就又来了。
“不。我不是来劝你的。因为我知道，劝你是没用的。”莫冰摇摇头，很平静的说道：“从小到大，虽然你脾气一直都很好，但对真正认定的事情，你的心比谁都坚定。当年穆铁那么高的身份，你都敢打。秀萝山遇到野狼那次也是一样，现在更不会轻易放弃。”
“呵呵，让你说的，我都觉得我很了不起了似的。”莫恩微笑着说道。
“不是了不起的问题，你就是这个脾气。”莫冰叹了口气，有些沧桑的说道：“可惜的是，我的修为进度太慢。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我们一起扛的，结果让你一个人抗下来了。上次野狼时是，这次居然又是……”
“别这么说。我修为不行的时候，是你替我抗起一切。现在我修为略胜一点，也轮到我来扛了。”莫恩拍了拍莫冰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说的是。我们是兄弟。”莫冰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精神，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我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知道你没有什么好兵刃，所以去求了师父。这把‘青烟’虽然不是法器，但也足够锋锐，希望能帮到你。”
“谢谢，也替我谢谢莫风长老。”抚摸着这把有些熟悉的匕首，莫恩郑重的说道。青烟是莫风长老的配兵，之前斩杀妖狼的时候莫风就见过它的威力。有了这把匕首，莫恩能够胜出的把握无疑会多出几分。而能够借到这把匕首，即使莫风长老有心，恐怕莫冰也付出了许多。
“还有。”莫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这次你胜利了，我自然会为你高兴。但一年之后黄云城的新秀大比，我还是会参加，我不会放弃明珠。”
“这是应该的。”莫恩神色同样转为凝重，很郑重的说道：“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在给莫冰解释上次的谣言事件时，两人就定下了一个关于明珠的约定。两人之中，只有在新秀大比上崭露头角的人，才有资格继续追求明珠，失败者主动退出，这是两人之间的君子协定。
“如果你不幸失败了。我会在进阶先天之后离开部族，寻求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办法。之后我会尽一切努力，杀死李灵，为你和明珠报仇，不死不休！”莫冰说完之后，直接转身走出了帐篷，没有再做丝毫的停留。
莫恩举起手，张口想要劝莫冰不要如此执着，但看到莫冰的眼神，莫恩最终叹了口气，将手垂了下来。正如莫冰不会劝自己退出这场比斗一样，莫恩也不想阻拦自己兄弟的决意。
在帐篷内静坐良久，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依然没有等来自己要等的人之后，莫恩迈步走出帐篷，向鹿长老的丹房走去。以莫恩现在的实力，正面和力金兽这样的妖兽厮杀，自然不可能有胜算。为了能够获胜，为了能够留下明珠，莫恩需要一些帮助。
而在莫恩走向鹿长老丹房的时候，中央帐篷内烛火通明。本来应该举的办欢迎商队的篝火晚宴已经取消，莫家三人坐在大帐内，景象微微有些凄凉。
“父亲，能不能将明珠悄悄送走？以莫恩的实力，不可能击败力金兽的啊！”沉默良久之后，莫华最先开口说道。对于自己的妹妹，莫华是真心喜爱的，否则之前也不会因为看不上莫恩，而直接出头压制。现在明珠面临这样的命运，莫华是最为担心的。
“送不走的，你没注意到商队的人已经布置好警戒了吗？吴雄这个人办事很小心，他不会给我们机会的。而且那个李灵是练气九层的高手，身家丰厚，有上品法器在手，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我们将明珠送出营地，他恐怕会直接下手抢夺，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莫怀叹息着说道。本来沉稳老练的莫怀在面对自己无法抗衡的人时，也露出了疲态。
“可是我们就这么让他们把明珠带走？”莫华有些急切的问道。对于莫恩，莫华并没有什么信心，根本不认为莫恩有机会获胜。
“只有看莫恩的了。”莫怀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
“莫恩，他怎么可能？”
“他没这个本事，鹿千鸣未必没有这个本事。如果鹿千鸣真的要收莫恩为衣钵传人的话，事情还有转机。”莫怀说道。
“那要是鹿长老不肯出手呢？他出手的话，就是正面和金丹修士结仇了。莫恩有这种分量吗？”莫华继续问道。
“那样的话，就只能委屈明珠了。可惜玉儿还没有进入千牛神殿内门，否则的话，那里还会有这种事情！”莫怀叹息着说道。
第四十二章 鹿千鸣的支持
“当英雄的感觉如何？”进入鹿长老的丹房，还没有等莫恩开口，鹿长老就淡淡的问道。虽然没有在场，但当时的情况已经有人详细向鹿长老做了汇报，所以鹿长老对于情况很了解。
“弟子不是故意逞英雄，只是当时的情况……”莫恩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莫恩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的有些冲动，如果当时没有吴雄出手阻拦，恐怕自己直接就死在李灵手里了。那团红色光华里面蕴含的恐怖力量，莫恩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悸。即使有吴雄出面缓颊，莫恩也无法只靠自己的力量战胜力金兽，必须要来鹿长老这里求取帮助。所以被鹿长老这样问起的时候，莫恩有些尴尬。
“这些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男人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你还没有能力分清什么是值得守护，什么只是虚幻，但没有人会因此说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面对那些你无法对抗的力量时，你有什么想法，什么感觉。”鹿长老摆摆手，很平静的说道。语气之中，并没有往常的威严，反而更像是长辈和晚辈交流。
受到鹿长老平和语气的影响，莫恩忘掉了尴尬，也没有注意到鹿长老话中的隐含意思，只是顺着鹿长老的话陷入回忆之中。虽然和李灵对峙只是短短一会，真正交手也不过是一瞬间，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对莫恩触动却不比之前战妖狼，杀李通小。因为面对李灵，莫恩清晰的感觉到了力量差距带来的压力和恐惧。
“感觉？”莫恩神色变幻良久，最终才满脸无奈的说道：“也许是无力吧。感觉到李灵手中那团火焰的力量时，我感觉自己好弱小。如果他当时出手的话，恐怕我已经死了。这种生死被别人掌控的感觉相当糟糕。”
“怕了吗？”鹿长老继续问道。
“怕了。不过我不会退缩。”沉吟了一下，莫恩很老实的回答道。感觉到自己有可能死亡的时候，没有人不怕。但是怕了之后，每个人的选择却并不相同。有的人会崩溃，有的人会退缩，也有的人会迎难而上。这也一句不会退缩，不仅是回答鹿长老，也是莫恩说给自己听的。
“不错！勇气可嘉。”鹿长老点点头，用平静的分不出褒贬的语气说道：“这样说的话，你应该也考虑到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局面了，说说你的想法吧。或者说，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想请长老您注入一股土系灵力到我体内。”早有准备的莫恩很迅速的回答道。
“灵力？你确定不是法力，而是灵力吗？”鹿长老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很显然，莫恩的这个要求稍微出乎了鹿长老的预料。本来鹿长老以为莫恩会求取一些厉害的符箓，或者借一些法力，但没想到莫恩所求的居然是灵力。
灵力和法力虽然只是相差一个字，但所代表的力量是不同的。所谓灵力，是指天地灵气本身的力量。将天地灵气聚合到一起，就能形成灵力，所以灵力是修士力量的基础。而法力，是指天地灵气经过功法提炼，和修士本身神念融合之后形成的力量，等于说是灵力被功法加工过之后的产物，都带有修炼者本身的印记。
两种力量相比，灵力的优势是适用范围广，因为是天地灵气的集合体，所以无论是修炼，还是催动各种属性的法术都可以使用。而法力的优势在于威力巨大。经过功法提炼融合之后，等量的法力能够发挥出灵力数倍，甚至十数倍的威能。不过缺陷是属性单一，不能适合所有法术，更加不能用于修炼。
在这个即将面临战斗的时候，按照一般的推论，莫恩应该选择威力更大的土系法力，而不是选择威力比较逊色的灵力。莫恩这个选择，让鹿长老微微有些惊讶。
“弟子确定。我所需要的，是土系灵力，而不是法力。”莫恩郑重的回答道。在答应挑战的时候，莫恩就已经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一方面来说，以莫恩现在的修为，催动灵力比催动法力要容易很多。而且无论是大地震击，还是莫恩刚刚接触到的图腾法术，都可以用灵力催动。相比于难以利用的法力，使用灵力效果显然会更好。另一方面来说，因为法力是被修士炼化，重组过的力量，带有修士的印记。用自己的身体催动其他人的法力，会对身体造成一些损伤，甚至影响日后的修炼。莫恩并不希望因为这次战斗，影响自己的未来。
“还有其他需要的吗？”鹿长老点点头，继续问道。
“没有了。有土系灵力就足够了。”莫恩摇摇头，郑重的说道。不过说完之后，莫恩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道：“不过这一战弟子如果不幸丧命的话，我想求长老能够庇护一下明珠，不要让她成为李灵的鼎炉。”
虽然不知道鹿长老具体的修为，但经过之前的事情，莫恩可以确定鹿长老并不是炼气期修士那么简单。如果说石牛部族里有谁能够庇护明珠的话，也就只有鹿长老了。
“明珠是你想守护的人，不是我想守护的，所以这个忙我不会帮。想要明珠逃过这一劫，你就努力取胜。”鹿千鸣摇摇头，淡淡的说道：“至于说土系灵力，我也不帮你凝聚了，这里有一块土系灵石，你拿回去自己吸收。能做到那一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多谢长老！”接过这颗鸡蛋大小，晶莹剔透的土黄色晶体，莫恩心中一震，随即郑重的谢道。
在鹿长老身边耳读目染，莫恩对灵石也有所了解。所谓的灵石，顾名思义，就是蕴含了大量灵力的石头。这些绝大多数体积都基本相等的石头中蕴含的灵力被激发之后，可以很容易的被修士吸收，炼化。相比于从天地之中聚集灵气，凝练成灵力，再加以炼化，直接使用灵石修炼，可以极大的提高修士的修炼速度。所以对于修士来说，灵石几乎是修炼的必需品。也正因为如此，灵石也就成了修士之间的一般等价物，修士之间的交易，大部分都是用灵石来结算的。
虽然灵石生成的时候体积基本都相等，但每一颗灵石内蕴含的灵力却有所不同。一般来说，灵石分为三个档次，也就是习惯上说的上中下三品。同一个档次的灵石之间，无论蕴含的灵力多寡，还是灵气的纯度，都相差不大。但不同品级的灵石之间，蕴含灵气的量却有巨大的差距，灵力的纯度也有很大差距。所以不同品级之间的灵石，价值差距极大。
不过鹿长老给莫恩的这颗灵石，却并不属于上中下三品灵石中的任何一种。一般的灵石之中蕴含的灵气，都是各属性混合的。虽然修士可以直接吸收炼化这种灵力，但能够利用的其实只有自己灵根可以吸收的那一部分。其他属性的灵力不仅不能利用，而且还需要花费些力气排出。过多，过快的使用灵石修炼，很容易让其他属性的灵力在体内滞留，造成法力不纯，甚至会影响修士的进阶。
而鹿长老拿出的这块灵石，其中蕴含的灵力却完全是土属性的，并没有其他属性灵力混杂，所以被称为土系灵石。与之类似的，还有火系灵石，木系灵石等。这种单属性的灵石出产极为稀少，灵根适合的修士使用这种只蕴含单一灵力的灵石修炼，不仅不会有其他属性灵力混杂的隐患，而且炼化灵力速度极快，甚至可以不用炼化，直接将灵力融入自己的法力，修炼效率根本不是使用一般灵石可以相比的。所以相比于一般灵石，这种单一属性灵力的灵石要珍贵很多。
当然，有鉴于单一属性灵石极为珍惜，很少有修士会用这种灵石来修炼。一般情况下，这种灵石会作为战斗时候恢复法力的重要道具而使用。毕竟使用一般灵石，吸收灵力还需要炼化，而这种单纯属性的灵力是可以直接融入法力的。有鉴于迅速恢复法力的丹药价值极为昂贵，有类似功能的单属性灵石价值自然也就居高不下，不是一般灵石可以比拟的。
将如此珍贵的土系灵石送给莫恩，鹿长老的爱护之意已经极为明显。至于说鹿长老不肯庇护明珠，主要也是想要激励莫恩，并不是真的不理此事。这其中的心意，莫恩是明白的。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回去好好准备吧。我不希望三日之后你输给一只妖兽。那样的话，你的明珠可就真的要成人家的鼎炉了。”鹿长老淡淡的说道。
“弟子一定努力，不会辜负长老的心意，也不会让明珠被带走的。”莫恩躬下身，郑重的说道。说完之后，莫恩转过身，迈步走出了丹房。
“真是让人怀念的少年心性啊！可惜选错了守护的对象。”看着莫恩的背影，鹿长老有些感慨的说道：“不过爱情这种事情不亲自经历背叛，是不会清醒的，这也是炼心必须走的一步。就让你自己走完这段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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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搏杀
清晨天亮时分，石牛部族宿营地东侧的巨大空地上，数百人分成两拨，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而在圆圈的中央处，一头金光闪闪，面目狰狞的力金兽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莫酋长，那个莫恩是不是胆怯了，想要放弃这次挑战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让明珠直接跟着李灵兄走吧，不要在这里耽搁大家的时间了。”看了一下已经微微有些不耐的李灵，吴雄淡淡的对莫怀说道。虽然因为李灵的缘故，这吃天市商队和石牛部族的交易很受影响，但吴雄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更在意李灵的心情。毕竟和石牛部族的交易只是日常工作，好坏对吴雄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而李灵却是一个可以影响吴雄未来的人物。
听到吴雄的话，石牛部族众人大都露出愤怒的神色。被人这样的逼迫，是整个部族的耻辱。不过此时却没有人敢开口反驳，就连作为筹码的明珠，也只是一脸哀伤，默不作声。
“吴队长暂且等待一下吧，毕竟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呢。”莫怀皱了皱眉头，郁闷而又无奈的说道。
对方要带走自己的女儿，自己不仅不能直接反抗，反而要忍受对方的讥讽，这绝对是一件窝囊至极的事情。但莫怀却不得不忍耐。无论天市神殿，还是李灵背后的金丹修士，都不是石牛部族可以招惹的存在。如果双方真的翻脸，不说石牛部族一方有没有实力胜过商队，就算石牛部族实力占优，恐怕部族内其他高手也未必肯为了明珠和商队交手。尤其的穆家和齐云霄一系的人，到时候恐怕落井下石的可能更大。
真要到了那个地步，石牛部族会不会实力大损不好说，但莫家被重创，让出部族酋长大权是肯定的。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被灭族。为了一个女儿，莫怀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而且真的到了那一步，明珠一样保不住，所以即使再窝囊，莫怀也只能忍耐。
“那就再等他半刻。”吴雄看了李灵一眼，继续说道：“这是给他最后的机会。他自己抓不住，就不要怪别人了。”
“不用等了，那小子来了。”吴雄话刚说完，李灵忽然淡淡的说道。顺着李灵目光看起，莫恩手持铁锤，正迈步向众人的方向走来。黑色的铁锤之上，隐约环绕着一层微薄的黄色光芒，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
“莫恩，你来了。鹿长老呢？他怎么没来？”看到莫恩出现，莫怀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去。虽然对莫恩取胜的信心并不充足，但毕竟不是毫无希望。说不定经过莫恩的努力，情况会有转机。
不过注意到莫恩孤身前来，鹿长老并没有跟随的时候，莫怀的心又沉了下去，明珠也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莫怀对莫恩的信心，绝大部分都是建立在鹿长老的身上，只有鹿长老支持莫恩，莫恩才有一些取胜的希望。鹿长老不出面，莫怀绝对不相信莫恩一个人能胜过力金兽。即使莫恩获胜了，没有鹿长老这样强势人物的支持，对方也未必会真的履约。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鹿长老不会出面的。”莫恩很平静的回答道。在土系灵石这个极为珍惜，也最为适合自己的宝物辅助下，经过三天精心的准备，莫恩对这一战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心态也平稳了下来。而鹿长老也确认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出面的意思。
“这！”莫怀楞了一下，一时分不清鹿长老是对莫恩有信心，还是彻底放弃了莫恩这个冲动的少年。不过这个时候去问，肯定不会有什么用了。
“哎！那你自己小心吧。”莫怀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了。小子，下场吧！大家还等着走呢！”李灵冷笑着说道。对这个自不量力冒犯了自己的少年，李灵没有一丝好感，一心等着看他血肉横飞的场面。
“好！”深深的看了一脸惶恐，又有几分希冀的明珠一眼，莫恩迈步走向了力金兽。而力金兽也得到了指令，目光对准了正在走来的莫恩，一股无形的威压在空气中散发开来。
感觉到力金兽的威压，莫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虽然严格来说，力金兽的实力并不比当日的妖狼逊色，但相比于天生地养的妖狼，被培育出来的力金兽在威压方面要差不少。在骨子里，力金兽并没有妖狼那种疯狂和嗜血。当日莫恩的精神力量都可以正面对抗妖狼的威压，此时自然不会在乎力金兽的这种弱了许多的威压。
看到对手被不在意自己的威压，力金兽的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虽然是被驯养的妖兽，但力金兽的战斗本能并没有失去，知道什么样的敌人难对付。在威压不起作用的时候，力金兽马上开始凝聚力量，准备肉身搏杀了。
不过没有等力金兽有动作，距离它还有七八丈的莫恩就直接出手了。黑色的铁锤带着一股狂风飞出，砸向了还在凝聚力量的力金兽。
“砰”的一声闷响，铁锤直接砸在了力金兽的脑袋上。虽然小风暴之锤只是模仿的绝技，但速度也非比寻常，威力也极为可观。加上莫恩用土系灵力强化了铁锤，力金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砸了个正着，虽然凭借坚硬的鳞甲和头骨，头颅没有被砸破，但晕眩是免不了的，本来正在凝聚的力量也直接散了开来。
而趁着这个机会，莫恩凝神静气，双手猛然向前一推。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隔空打在了力金兽的胸口上。本来硬挨了一记飞锤都没有变形的鳞甲瞬间破碎，整个胸口都凹陷了下去。相比于当初勉强催动的那次大地震击，在吸收了土系灵石内大量精纯的土系灵力之后的这一击，威力大了数倍。也只有这样的威力，才差不多能够体现这门秘法的价值。
“土系灵力！能够觉醒灵根的种子吗？难怪这么狂妄了。”莫恩出手的瞬间，李灵，吴雄，齐云霄三人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土系灵力波动。齐云霄因为之前有猜测，所以表现还算平静，但李灵和吴雄两人都神色微微一变，李灵更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过只凭这个就想赢，那也太天真了。”看着一击之后已经有些乏力的莫恩，李灵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双手一合，掐动了一个法决，一道红光从李灵手中飞出，冲入了力金兽的体内。
“吼！”红光入体的瞬间，本来已经气息奄奄的力金兽突然一声震天的嘶吼，双目变得赤红。鳞甲张开，浑身肌肉隆起，疯狂的扑向了还在喘息的莫恩。
“这是驭兽术！”注意到这一道红光，几位高手的目光都转向了李灵。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法术名称，但看力金兽的表现，显然是被李灵用法术刺激。这么做，已经相当于作弊了。
“哼！”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李灵冷哼一声，没有做任何回应。明珠对于李灵来说价值很大，不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为了得到明珠，在比试中用些手段，李灵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既然力金兽是李灵兄的坐骑，李灵兄驱使一下也是应该的。各位还是看一下那个小家伙吧。石牛部族难得出一个有修士潜质的人才，不要就这么损失了。”注意到石牛部族众人脸上的怒意，吴雄开口说道。
这话一方面是为李灵开脱，保住李灵的面子，另一方面也算隐晦的给石牛部族一个承诺，允许石牛部族的人将莫恩救下场。这相比于开始想要让莫恩血洒当场，已经是一种让步了。毕竟商队并没有彻底压制石牛部族的能力，万一石牛部族全力反抗，商队肯定也会有损失，这是吴雄不想看到的。而李灵在理亏的情况下，对放莫恩一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再看看吧！”看了一眼极力躲避力金兽攻击的莫恩，莫怀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让莫恩下场。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石牛部族认输，明珠就会被带走。在莫恩的性命和明珠的未来之间，莫怀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女儿。而莫风等人虽然有心反对，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反驳，想等莫恩落败的时候直接出手抢救。
不过还没有等莫风等人做好准备，莫恩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疯狂的力金兽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强。而莫恩虽然因为这次有土系灵石提供的精纯土系灵力，没有陷入油尽灯枯的境地，但一击之后也消耗巨大。面临力金兽的咄咄紧逼，莫恩只能不断躲避，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身上也增加了数道因为躲闪不及留下的伤口。而在众人回头的瞬间，莫恩更是被力金兽攻击的余波扫中，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力金兽咆哮一声，合身扑了上来。
“拼了！”几乎绝境的情况下，莫恩反而冷静了下来，一手将一只刻着符文的木棍插到旁边的草地上，另一只手拔出了青烟。集中全部力量，发动根源打击，刺向了力金兽的胸口。
‘噗’的一声闷响，匕首顺利的刺入因为鳞甲碎裂而失去保护的胸口，将力金兽的心脏绞成了碎片。大团的鲜血喷出，将莫恩染成了一个血人。而本来应该同时落在莫恩身上的利爪和巨口，却都落在了旁边的木棍上，让莫恩逃过了一劫。
“我胜了！”感觉着体内涌出的充沛元气，莫恩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来，微笑着对远方的明珠说道。
第四十四章 明珠的选择
“废物！”看着倒地不起的力金兽，李灵和吴雄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李灵更是直接骂了出来。这场比试本身就不公平，为了获得胜利，李灵还耍了手段，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输了。
“吴队长。莫恩侥幸得胜，按照之前的约定，小女就不能跟李道友走了。”同样被莫恩的表现震惊，但莫怀的反应却比吴雄快上一线。毕竟这一战关系到明珠的命运，莫怀这个父亲更加上心。
“这个？”吴雄楞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在当初设下这个赌局的时候，吴雄就没有想过自己一方会输，自然也就没有想过如何应对。
“吴队长不是想要反悔吧？我们石牛部族虽然小，但也是千牛神殿的下属，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看到吴雄面带犹豫，莫怀连忙说道。这件事情找李灵说，因为利益相关，石牛部族也没有什么能够影响李灵的手段，所以李灵反悔的几率极大。而吴雄毕竟是荒州修士，需要顾忌的东西多，不容易反悔。而没有了吴雄的支持，李灵也未必敢用强。
吴雄眉头一皱，心中开始反复盘算反悔的利弊。眼下如果翻脸的话，以李灵加上商队的实力，的确不怕石牛部族。但现在石牛部族团结一心，真的动手，恐怕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小。而且正如莫怀所说，石牛部族虽然小，但也是千牛神殿的下属，冒然屠戮一个部族的话，责任不是吴雄一个炼气期小执事可以承担的。
而且现在反悔，能够讨好的只有李灵一个人。如果李灵是一个筑基修士，这种风险吴雄还能接受，毕竟筑基修士的身份已经可以压下很多声音，也能给吴雄足够的好处。但李灵即使背后靠山再硬，也不过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不能帮吴雄抵挡压力，也不能给吴雄足够的好处。而且真正追究起来的话，恐怕以李灵的性格，只会讲责任完全推到吴雄身上，自己仗着师父的身份置身事外。
不过即使知道这些，吴雄也没有直接表态。虽然李灵靠不住，但得罪了李灵，后果也很严重。这种二世祖一样的人物，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他所在乎的，只是自己的目的是不是能够达成而已。
“齐长老怎么说？”想了一下后，吴雄转头对一直默不作声的齐云霄问道。作为千牛神殿在石牛部族的代表，齐云霄才是真正在神殿内有发言权的人。没有齐云霄的支持，莫怀未必敢坚持。
“石牛部族是千牛神殿的下属，神殿一定会庇护自己的子民。”齐云霄看着满身浴血，但依然站立在场中的莫恩一眼，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很平静的说道。这个时候，即使有再多的想法，齐云霄也必须维护千牛神殿的尊严，这是他的基本职责。如果在这个时候退缩，日后不仅无法像部族成员交代，而且神殿那边也会追究。
“如果我们出聘礼，让李灵兄正式迎娶明珠呢？”看到已经想要翻脸的李灵，吴雄皱着眉头继续问道。直接将人带走，和正式迎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直接将人带走，有些侮辱性质，石牛部族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而正式迎娶的话，明珠的地位会有些提高，而且石牛部族也能得到实惠。而对于李灵来说，真正的目的是把人弄到手，至于将来如何对待，依然可以全凭自己的心意。
“吴雄，你什么意思？”李灵楞了一下，直接传音对吴雄问道。李灵所看重的，只是明珠的体质，绝对没有想过真的要迎娶明珠这样的女子。作为宗门弟子，李灵想要的伴侣，必须是能够给自己带来地位和权势的天之骄女。
“只是手段而已。人带走之后，一切还不是李灵兄你说了算。”吴雄很淡定的传音回答道。
“好吧。”李灵看了一眼正满脸幸福的走过来的莫恩，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虽然现在不好直接杀了这个违逆自己的少年泄愤，但李灵还可以用其他手段来打击对方。
“莫酋长，我对令爱一见钟情。我愿意用三颗洗髓丹作为聘礼，正式迎娶明珠。并且保证，日后传她真正的修行功法，我们只是双修，绝对不会把她当成鼎炉。”看着已经有些犹豫的莫怀，李灵调整了一下情绪，用自以为诚恳的语气说道。
“这个？”微微愣了一下，这次轮到莫怀陷入算计和犹豫了。其实以莫怀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李灵的诚意很有限，嘴上说着迎娶，心里未必是真的重视明珠。但三颗洗髓丹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这种对先天武者来说极为珍贵的丹药，无论是自己服用，提升修为，还是用来交换其他东西，都能给自家带来极大的收益。之前将明珠许配给黄峰，为的也只是一些好处和黄石部族这个靠山而已，黄石部族给出的好处，远比三颗洗髓丹少。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李灵这个选择其实也不错。
不过对于明珠的未来，莫怀还是有些担心。一旦明珠被带走，命运就掌控在李灵的手中，是成为李灵的双修道侣，还是鼎炉，都在李灵的一念之间。但同样的，这对于明珠来说，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以明珠的特殊体质，如果没有特别合适的功法，一生都无法修炼。而如果有合适的功法，有高人帮助，明珠也是有希望成为一名修士，甚至高阶修士的。现在的李灵，对于明珠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呵呵，李灵兄还真是大方啊！作为朋友，我吴雄也不能小气。如果酋长同意这门婚事，我这颗破凡丹，就作为贺礼，送给酋长了。”看到莫怀陷入犹豫，又看了一旁神色变幻的莫华一眼，吴雄拿出一个玉瓶，微笑着说道。
“破凡丹！”莫怀还没有开口，莫华的注意力就全被吴雄吸引了。破凡丹，帮助武者突破后天的限制，进阶先天的丹药。九级的武士只需要服用一颗，就可以顺利进阶先天，而且只要体内有灵根，就能够被破凡丹引发出来，进入最佳的觉醒状态，是每一个被卡在武士九级的人都渴望得到的丹药。这种丹药基本被大势力把持着，很少流向小势力。莫华一直想要，但却没有机会得到。
看到莫华的神情，莫怀心中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莫怀很了解。虽然看起来资质很不错，但心志，毅力都不够。想要靠自己突破先天，困难非常大，即使成功，也要很长时间，很难真的接掌部族。而有了这个破凡丹，莫华的未来就会大不一样，甚至有可能超越自己，成为更强的高手。那样的话，有魔玉在
“明珠，你的意思呢？”虽然已经有了倾向，但莫怀对女儿还是有一份感情在，并没有直接做决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明珠。
“我愿意！”明珠很爽快的回答道，甚至没有看一眼旁边浑身浴血的莫恩。对于明珠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成为真正人上人的机会。相比于黄峰这个部族少酋长，李灵这个年少得志，背景惊人的修士，能够给明珠带来更多的荣耀，权势，和机会。以前明珠担心的，只是自己没有丝毫地位，是可以被随时抛弃的鼎炉。但有了李灵的承诺，明珠对此事不仅没有丝毫反感，反而欢欣鼓舞，成为一名修士，将来的高阶修士的妻子，绝对是女人最大的荣耀。
至于说为了自己而搏命的莫恩，明珠并没有真的十分在意。也许是因为莫恩的出身低微，也许是因为相信莫恩一颗心都在自己身上，即使自己怎么样做，莫恩都不会背叛，反正明珠根本没有在意过莫恩的感受。而且从内心深处，明珠根本没有想过真的和莫恩在一起，即使莫恩今天的表现已经称得上惊世骇俗，但迷恋于虚荣的明珠，根本没有仔细想这其中代表的意义。
“呵呵，这样的话，真的要恭喜莫酋长，恭喜明珠小姐了。李灵兄是将来要进阶金丹的俊杰，这下你们石牛部族可要发达了。日后还要请莫酋长多多关照啊！”看到明珠表态，没有等莫怀开口，吴雄就微笑着说道。
“多承吴队长吉言了。”莫怀叹息一声，神色复杂的说道。明珠既然已经表态，莫怀自然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虽然还是担心明珠的未来，但能有这个结果，莫怀也算满意了。
“呵呵，我也恭喜酋长了。不过莫恩那边，酋长准备怎么处理？按照草原上的习俗，莫恩赢了这次挑战，可是有权利追求明珠小姐的啊！”齐云霄冷笑一声，指着旁边呆若木鸡的莫恩，淡淡的说道。
“明珠小姐，这要看你的诚意了，成为我的人，首先要保证没有其他牵扯。”指着莫恩，李灵淡淡的说道。让莫恩为之搏命的心上人，去打击莫恩本人，没有比这更能让李灵感觉到快意的了。
“我明白。”看了李灵一眼，明珠点点头，很平静的说道。
“莫恩，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次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走到满脸呆滞，但目光中还有一丝希冀的莫恩面前，明珠很平静的说道。
莫恩低下头，沉默不语。这一刻之前，莫恩舍命搏杀，为自己的心上人争取自由，莫恩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但这一刻之后，莫恩发现自己所有的付出没有任何意义，自己所梦想的一切都是虚幻，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第四十五章 逼问与搜魂
抱着自己的膝盖，莫恩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一遍遍的回想着早上明珠拒绝自己的场景，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可以安慰自己的东西，比如说明珠的心痛，明珠的不舍，明珠的不得已。但不幸的是，莫恩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回想了一天半夜，依然没有一点收获。在记忆之中，只有明珠那一张欢欣鼓舞到发亮的脸颊，毫不留恋的决绝，以及已经不加掩饰的不屑，甚至厌恶。
当心痛的感觉达到极限的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就变成了麻木。恍惚之间，莫恩的思绪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以往很多尘封在记忆中的画面，开始出现在莫恩的眼前。初次相遇，成为伙伴，采药遇险，月下送药。这些本来都是莫恩回忆中最为美好的东西，但当这些画面和明珠今天眼中的不屑，决绝慢慢对应起来之后，莫恩才发现，其实很早之前就看到了，感觉到了和今天类似的东西。只不过自己的心一直不敢面对这个现实，故意忽略了这一切，假装自己没有看到明珠的不屑，厌恶。直到今天，自己再也没有躲避的可能之后，自己的心才敢翻开这些被刻意忘记的东西。
“我还真是一个傻瓜啊！”终于敢面对自己记忆之后，莫恩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明珠即使再聪慧，再会演戏，也不可能真的完全骗过朝夕相处的莫恩。只不过莫恩完全被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幻象迷惑，不愿意面对明珠对自己的冷漠，厌恶，自然只想着明珠的好。当这一切美好的幻象被今天明珠的决绝打破之后，莫恩终于认识到，之前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梦。而现在，应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你的确是个傻瓜。”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和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股灼热的力量。身体僵硬的莫恩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防御动作，就被这股力量侵入了体内。这股霸道之极的力量几乎在瞬间游走了莫恩全身的经脉，除了有土系灵力保护的主要经脉外，其他经脉都被严重灼伤，几乎断裂。游走一遍之后，剩余的灼热力量重新凝聚，组成一个禁制，压住了莫恩身上所有的力量。
“李灵！”吐出一大口鲜血的同时，莫恩眼睛微微一转，马上大声的喊道。解开了最大的心结之后，莫恩已经脱离了行尸走肉的状态，心思恢复了灵动。在从声音认出对方的身份之后，莫恩马上想到了唯一可以解救自己的办法。
“不用喊了。我已经布置了隔音禁制，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李灵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
“明珠已经跟你走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莫恩一边努力思考着脱困的办法，一边大声的问道。虽然知道李灵说谎的可能不大，但莫恩还是没有放弃呼救的努力。如果李灵在莫恩心结解开之前出现，莫恩也许会一心求死，不做丝毫反抗。但现在莫恩已经解开心结，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本不可能束手就擒。
“你觉得冒犯了我，就能这么轻易的了结吗？”李灵冷笑着说道。说话的同时，李灵掐动法决，将莫恩彻底束缚住。随后抓起莫恩，走出帐篷，飞速向营地外掠去。
好像对营地的情况非常熟悉，李灵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避过了所有营地内的巡查警戒，带着莫恩离开了营地。直到距离营地十几里之后，才将莫恩放了下来。放下莫恩之后，李灵随手松开了一些对莫恩的禁制，然后掐动法决，莫恩身上所有的杂物一一飞出，落到李灵的手中。
“你想怎么样？”莫恩看着李灵的动作，皱着眉头问道。李灵现在使用的法术莫恩认得，是炼气期七阶之后，修士必须修炼的基础法术的搬运术，也就是通常说的隔空取物。这门法术靠驱动神念之力移动物体，可以锻炼神念，方便生活，同时也是御剑术，先天一气擒拿等修士标志性攻击手段的基础。李灵能够在衣服阻碍下，轻松的拿到各种东西，显然神念修为非同小可。就算没有进阶筑基，也是练气顶级的人物。
“本来我是要杀了你的。不过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交出你修炼的功法，我可以饶你不死。”将莫恩身上的东西仔细检查一遍，收起了土系灵石和厚土蕴灵诀之后，李灵冷冷的说道。
莫恩微微一愣，隐约想到了些什么，但嘴上却很惶恐的说道：“你不是已经将功法拿走了吗？”
“不要跟我耍花样，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一本。把你真正修炼的功法交出来。”李灵狠狠的说道。
“我修炼的功法很杂，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一本。”莫恩一副迷茫的样子，继续问道。说话的同时，莫恩努力驱动着体内的土系灵力，试图突破李灵布置的禁制。当初莫恩就是靠这一手击杀的李通，这次莫恩依然想故技重施。
不过这次莫恩的努力并没有取得什么成效，李灵布置的禁制比李通强出无数倍，不仅阻力极大，而且极富韧性，莫恩竭尽全力，也无法动摇禁制，更不用说冲破禁制了。
“跟我装！”感觉到莫恩冲击禁制，李灵脸色一阴，一团火焰飞出，落在了莫恩的左手上，以莫恩的血肉为燃料，开始不紧不慢的燃烧。
“啊！”感觉到左手上的剧痛，莫恩疯狂的惨叫起来。可是在身体被禁锢的情况下，莫恩并不能扑打手上的火焰，也不能扭动身体缓解疼痛，只能凄厉的嚎叫，场面极为诡异而凄惨。而李灵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继续翻检着莫恩帐篷内的东西。直到莫恩的左手被完全烧焦之后，李灵才弹了弹手指，火焰消散，化作灼热的力量融入到了莫恩体内的禁制中。
“现在该老实一些了吧。”看着满头大汗，已经虚弱不堪的莫恩，李灵淡淡的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强忍着左手依然不断传来的剧痛，莫恩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口中却软弱的说道。莫恩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不伪装一下，恐怕很可能直接被李灵杀死。看李灵这种行事的风格，他是真的没有什么顾忌的。
“提前让你能够吸收灵力的功法。”李灵冷冷的说道：“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我不是吴雄那种白痴，你和力金兽争斗的时候，用的是土系灵力，而不是法力，现在你体内留存的，也是土系灵力而不是法力，这说明你并没有觉醒灵根。在不觉醒灵根的情况下动用灵力，除了天地两级的功法，没有其他方法能做到这一点。”
莫恩微微楞一下，终于明白了李灵的真正的目的。天地两级功法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是极为珍惜的。尤其是希望能够进阶元婴的金丹修士，更是最为看重这类功法。李灵既然认定自己修炼的是天地两级功法，就算没有明珠的事情，恐怕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弄清楚李灵的目的，莫恩心中也生出了一个疑惑。对于天地两级功法，莫恩一直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并不知道有这些判断方式。但莫恩很清楚，让自己有这种能力的，是萨满唤灵法。而这门功法在鹿长老那里，只是被评价为顶级玄极功法的。这中间的差异虽然听起来不大，但实际上却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的功法是鹿长老口传，我只是背了下来，没有记载。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背给你听。”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莫恩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对方的话头忽悠道。如果能够用背诵功法拖延足够的时间，或者对方去找鹿长老，事情也许会有转机。毕竟莫恩基本可以确定，鹿长老的实力是要比李灵高的。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如果有天地两级的功法，那个鹿千鸣恐怕早就进阶筑基，甚至成就金丹了，还会快要老死了，还卡在炼气期吗？而且天地两级的功法内容玄妙繁杂，根本不是可以背诵下来的东西，你想糊弄我吗？”李灵再次弹出一缕火焰，开始灼烧莫恩的右手。刚才的惨剧，又重演了一遍。
“功法在我帐篷里。”等火焰熄灭之后，莫恩浑身痉挛，但依然没有选择妥协。因为莫恩很清楚，即使自己说出实情，李灵也不会相信，更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只能拖一会，算一会。
“你还真是倔强啊！”李灵眼中闪出一丝狠戾的光芒，冷冷的说道：“刚刚我已经用神念扫过你的帐篷，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玉简，所以你又说谎了。”
“不过没关系，即使你再倔强，也不可能倔的过搜魂术。”看着依然沉默不语，准备顽抗到底的莫恩，李灵最终下定决心，掐动法决，将一只手放在了莫恩的眉心。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灵也有些郁闷。搜魂术虽然可以从人的脑海中搜索出一些东西，但这些情报都是支离破碎的，不可能得到全部功法，最多也不过得到功法的相关情报。不是没办法，李灵也不想用这一招。
可是天地两级功法事关重大，李灵有所发现之后为求保密，根本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孤身一人潜回了石牛部族，也必须要在天亮之前重新追上天市商队，所以能够利用的时间不多。莫恩又摆出一副死不开口的架势，李灵也只好动用最后的手段了。好在李灵需要的只是记录功法的玉简所在地，用搜魂术获得情报的可能是很大的。
不过就在李灵踌躇满志，想象着自己得到天级功法，进阶元婴的光辉未来时，脸上忽然露出惊恐的神色，瞬间之后，李灵表情定格，整个人气息消失，倒在了莫恩的身上。而莫恩的身体上，却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形，样子正是莫恩梦境中的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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