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烹饪之术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大半个时辰的时候，浩浩荡荡的部族大部队停下了迁徙的脚步，进入了先头部队提前布置的简易营地中，宣布这一天的迁徙结束，部族进入休息时间。熙熙攘攘中，部族内各家各户的壮劳力开始从马匹，木驼兽上搬卸物品，搭建帐篷。妇女们则抓紧时间埋锅造饭，为奔波了一天的家人准备每天唯一的一顿热汤热饭。其余的空闲人手则赶着自家的牲畜向周围散去，要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这段时间，让奔波了一天的牲畜啃些青草，补充一下体力。毕竟只依靠干草和粗粮喂养的牲畜的话，对牧民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经历了冬天的严寒，牲畜本身就瘦弱，迁徙途中如果没有足够食物的话，死亡率是很高的。
事实上，对于游牧部族来说，迁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每次迁徙，都关系着部族的生存状态，如何迁徙，走那条路线，都是要经过很多计算的。
在草原上，影响部族基本生存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牧草，一个是充足的水源，也正是这两个条件影响着部族的迁徙。没有足够的牧草，就无法养活足够的牲畜，自然也就无法养活草原人。而长期驻扎在一个地方，牧草会很快被牲畜吃光，所以部族必须不断迁徙，才能保证牲畜有足够的牧草可以吃。而且牧草随着季节的变化，生长情况也大不相同，往哪里迁徙更利于牲畜的生长，都是需要对比计算的。
而一旦开始迁徙，水源又会成为一个大问题。草原上的河流湖泊毕竟有限，不可能都一直沿着河流迁徙，所以在迁徙的路途中，有些时候是得不到水源补给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部族内有专门负责装运清水的队伍，在水源充足的地方补充大量清水，供部族消耗。不过即使如此，迁徙的路线也需要精心计算，尽量保证水源的供给。不然的话，部族迁徙时候的压力会非常巨大，很容易因为缺水而产生重大损失。
除了这两个自然因素之外，荒州草原上部族的迁徙还要受到神殿命令的影响。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一块草原上，能够养活的人有限，想要部族有所发展，就必须多占草场，水源。为了争夺草场和水源，各个部族之间必然处在竞争，甚至说敌对的状态中。
为了避免草原各个部族因为草场，水源而争斗厮杀，削弱草原人的整体实力，作为荒州实际上的统治者，七大神殿每两年会出面协调一次下辖各个部族的利益。有实力的部族，会获得更多的草场水源的使用权，而实力弱小的部族，则会失去一些草场和水源的使用权。而且草原上还有一些特殊区域，危险重重，不能太过靠近。所以在每次草场和水源调整之后，部族的迁徙路线都需要重新计算，以保证最大限度的利用争取到的资源，壮大自己的部族。
在普通牧民忙活着的时候，在部族内有司职的部落成员，也就是部族的精英们，此时反而清闲了一些。无论是提前出发清扫危险的狩猎队，还是先出发建设营地的队伍，甚至连护卫大部队安全的前锋部队，除了留下必要的人手值班之外，其他人都进入了理论上的休息时间，可以抽空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不过有所司职，能够放松清闲的人中，并不包括干着各种杂货的杂役阶层。作为部族的最底层，在部族精英们休息的时候，杂役们需要帮精英们搭建帐篷，放牧牲畜，埋锅做饭。只有帮这些精英们干完活之后，杂役们才能搭建自己的简易帐篷，吃两口干粮。不过那个时候，基本已经入夜了。
在杂役们离开杂役营地，去为部族武士，精英们服务的时候，用两株石骨草抵消了迁徙途中劳役的莫恩已经搭建好自己和莫冰的帐篷，开始在营地前的空地上挖灶。这个时候留在杂役营地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杂役都有任务在身，需要为其他人服务或者做一些公共事务，少部分和莫恩一样不用服劳役的，这个时候也大多选择去学习或者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争取早日脱离杂役阶层，所以这个时候，杂役营地内的人少的可怜。
“莫恩，你到底是要搞什么啊？今天可是约战的日子啊！”莫恩刚刚把土灶挖好，莫冰就背着一捆干柴，提着几块血淋淋的肉块走了过来，口中还不住的嘟囔着。转眼之间，莫恩和穆银约定的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今天两人就要动手。在这个关键时候，莫恩不仅不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应付战斗，反而倒腾着要亲自做饭，还给莫冰提出了些奇怪的要求，也难怪莫冰嘟囔了。
“这不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吗？东西都弄过来了吗？是新鲜的狼肋排吗？”莫恩微微一笑，没有理会莫冰的嘟囔，伸手接过了莫冰手中的肉块，闻了一下，“恩，肉质很不错。”
“当然不错了。这只狼也是吞吃了灵药，产生变异的，实力不比你上次打死的那只差。我花了一整张狼皮，才从狩猎队那里换来的。”莫冰没好气的说道：“还有这干柴，你做饭直接用牛粪不就好了吗？非要找什么干柴，为了这捆柴火，我在木匠李大叔那磨了好久，最后贿赂了他一户酒，才拿到手的。”
“呵呵，我们兄弟两个谁跟谁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白白辛苦的，接下来，我会给你做一道你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莫恩一边摆放着干柴，一边笑着说道。
“从来没吃过的美味？莫恩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了，看你这个架势，不就是烤狼肉吗？我看还不如直接熬狼肉粥呢！好喝还补身体。”莫冰一脸不屑的说道。嘴里开着玩笑，莫冰手中却已经帮莫恩升起了火。这种通过吞吃灵药而产生变异的猛兽，它们的血肉对武士来说是一种不错的补品，很受习武之人的欢迎，所以才需要一张狼皮才能换到。莫冰也是为了莫恩能够在和穆银动手之前保证充沛的体力，才这么败家的换这种肉回来的。
“莫冰你放心，这次保证让你大开眼界。”莫恩一边清洗狼肉，一边自信的说道。
“真的假的？”莫冰看着一脸自信的莫恩，有些惊讶的问道。虽然知道莫恩从小的时候就喜欢各种美食，也喜欢自己动手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说实话，莫恩的烹饪水平并不能说很高。毕竟小的时候生活压力极大，大一些，处境好一些之后，莫恩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和修炼上。平时吃饭，基本也是以干粮，肉干之类的为主，很少再花费时间研究烹饪。现在忽然信心十足的要给自己惊喜，莫冰自然有些不太相信。
“等着瞧吧！”莫恩没有再多做解释，将狼肉清洗完之后，拿出随身的匕首，将狼肉切成小块，然后拿着准备好的签子将小块狼肉穿了起来。完成这些之后，莫恩从腰上的鹿皮袋内拿出一个布包，取出一点粉末，均匀的撒在穿好的狼肉串上。
“这是什么香料啊！味道好特别啊！”看着莫恩的动作，莫冰抽动了一下鼻子，很是惊讶的问道。一般来说，部族内烧烤，基本只是用一些粗盐调味，只有档次高一些的场合，才用到香料。可是莫恩拿出的这种香料，显然不同于以往莫冰见过的那些香料，味道也有很大不同。
“这是我自己配的，很不错吧？”莫恩笑着说道。莫恩能够配出这么特别的香料，自然得益于自己那个离奇的梦。除了两套功法之外，莫恩脑海中还出现了不少古怪的知识，其他很多都是和烹饪有关的。‘要做牛头人中第一烹饪大师’这种奇怪的话也经常在莫恩研究烹饪知识的时候在脑海中出现，让莫恩老是感觉莫名其妙。
不过出于对烹饪的爱好和对功法的信任，莫恩在空闲的时间里仔细研究了脑海中的烹饪知识。虽然这些知识中有很多莫恩不能理解，也无法做到，但因为之前修炼功法的神奇，让莫恩对这些烹饪知识也深信不疑。尤其是在试验过一道草药烘蛋，感受到这种烹饪技术的魅力之后，莫恩更是下定决心，配出了这一包在脑海中被称为‘暴风城特产调料’的香料，准备做一道‘一般部落高手不会做的菜’。
“的确不错。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啊！”莫冰笑着说道。
“呵呵，这还只是配料，等我做好了，你再评价我的本事吧！”看火势已经差不多了，莫恩微微一笑，拿起一只签子，放在了灶火上。同时另外一只手催动体内微薄的内气，在肉串上比划着。晋级到四级武士之后，凭借混元功的特殊之处，莫恩已经可以做到轻微的内气外放了，只不过这种内气无法伤人而已。而随着莫恩的动作，火势不断变幻，香料迅速融入狼肉之中，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浓郁的香味。
“好香啊！你不会准备一个一个烤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不对，你在用内气！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动用内气呢！”看着莫恩的动作，莫冰开始很是惊讶，沉醉于浓郁的香味之中，但不久之后，就发现了莫恩手中的内气，十分震惊的问道。在即将开战的时候，莫恩居然动用内气来做饭，简直是自寻死路。莫冰当时就想动手阻拦莫恩。
“不用着急，我有分寸的。”莫恩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同时微笑着说道。在莫冰出手之前，莫恩完成了手中的动作，将狼肉串送到了莫冰的面前。
“独家干烤狼肉串，请品尝。”莫恩微笑着说道。自从做了那个离奇的梦之后，莫恩不仅实力急剧提升，而且连性格也有了很大变化，本来有些自卑，内向的少年，变得逐步开朗起来。和莫冰之间的玩笑，也多了不少。
“不会是只闻着好吃吧。咦！真的很好吃啊！”莫冰刚想打击莫恩两句，但肉刚入口，就忍不住惊呼出来。
“不对，不止是好吃，这股力量？这是狼肉的力量吗？为什么比狼肉粥效果强那么多？”感受着融入体内的暖流，莫冰满脸惊喜的喊道。在咽下狼肉的瞬间，莫冰就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一股暖流从胃部散发都体内各处，不仅让他精神一振，而且连力气也大了几分，甚至体内的内气都蠢蠢欲动，想要自动运转。
“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烤肉，难道你们忘了今天的约战了吗？”就在莫冰想要询问莫恩怎么会有这种手艺的时候，一声冷笑从远方传来，穆铁带着几个随从大步向莫恩两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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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招（周一求票）
“哦，是穆铁啊！好久不见了。”看到穆铁气势汹汹的走来，莫恩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一边烤着第二串干烤狼肉串，一边淡淡的说道。
“莫恩，你在搞什么？难道你是不敢和我哥动手，认怂了？”看着一脸淡然的莫恩，穆铁心中的怒火猛然上窜，不过摸了一下自己刚刚养好不久的肩膀之后，穆铁还是压制住火气，阴阳怪气的说道。
“穆银现在在那？”莫恩一边继续着自己的烧烤，一边平静的问道。经过一个月的修行，莫恩不仅实力上有了不少提升，连心态也变化了不少。看着原本应该是自己愤恨对象的穆铁，莫恩居然从心底里生出一种蔑视感。仿佛穆铁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在意一样。
“我哥在前锋部队营地，等着你过去呢。你要是还有应战的胆子，就跟我走。”穆铁猛憋一口气，想要发怒，但最终还是没有敢出手。一个月前那一次对抗，已经让穆铁对莫恩产生了畏惧感。而在这一个月内，传言莫恩不仅得到鹿长老的青睐，得传高级功法，而且修为提升到了四级武士的程度。
武士三级到四级只用一个月，在服用丹药的情况下，也许算不得什么惊人的速度，有些丹药甚至可以让武士数日之内进阶先天。不过在不使用丹药等外力的情况下，要做到这一点，绝对需要顶级的天资和玄极以上的功法。靠着黄级功法，绝对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所以对于只是修炼石牛功，进度还相当慢的穆铁来说，莫恩已经是自己个人招惹不起的存在。
“稍等一会，等我吃完这串肉。”莫恩点点头，很随意的说道。仿佛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关乎自己生死的约战，而是要去打一圈麻将牌一样。
“你一个小杂役，摆什么臭架子！”还没有等穆铁开口，穆铁身后一个形容消瘦的青年男子抢身而出，一把抓向了莫恩。瘦骨嶙峋的手掌上，隐隐有一层薄薄的黑气环绕。
此人名叫黄舸，原本并不是石牛部族的人，而是一个混迹于黄云城的低级武士。之前因为在黄云城里实在混不下去了，才被穆家招揽，成了穆家的一名低级客卿。
穆家招揽黄舸，本身只是为了收集黄云城内的情报，对于还没有到六级武士的黄舸并不怎么重视，给予的待遇也并不高。毕竟武士六级是所有修炼者的第一道关卡，只是这个关卡就卡掉了大部分的修炼者。在迈过这个关卡之前，只能是低级武士，类似于炮灰的存在。
而黄舸本人对于现在这种处境，并不十分满意。在黄云城里厮混多年，黄舸本事虽然不强，但远比一般部族武士傲气，一直希望能够改善自己的处境。零星听说了一些有关莫恩的事情后，黄舸以为自己机会到了。在不知道莫恩后台恐怖的情况下，黄舸一心想要踏着莫恩，引起穆家的注意。
不过黄舸的算盘显然打得不准，在他还幻想着自己拿下莫恩折辱一番，为穆家兄弟出气，进而得到穆家青睐的时候，莫恩已经伸出右臂，一拳打在了他的手掌上。拳掌相交，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随后伴随着一声惨嚎，黄舸已经飞了出去。而莫恩只是后退一步，就稳住了身形。
“五级顶峰的武士吗？”在莫冰等人目瞪口呆，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莫恩只是甩了甩右手，嘟囔了一句，开始继续自己的烧烤，仿佛一边连续不断的惨嚎完全不存在一样。
“这个？莫恩你什么意思？”看着手臂折断，躺在地上打滚哀嚎的黄舸，穆铁眼角微微抽搐，显然想起了一个月前的自己。良久之后，穆铁才镇定下心神，对莫恩问道。
“我说过了，等我吃完这串肉，我就跟你去。”莫恩继续着自己的烧烤，同时淡淡的说道。
“那好，我等你！”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挥手让人将黄舸抬走之后，穆铁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没有了其他人的打扰，莫恩的烧烤变得非常顺利，一会儿工夫，浓郁的香气再次散发开来。趁着狼肉还香滑幼嫩的时候，莫恩一口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品味了一会儿之后，才将这口美味咽下去。而只是这一会功夫，莫恩因为烧烤，战斗消耗的内气，就已经基本恢复完毕，精神更是振奋了不少。
“走吧！”享受完美食之后，莫恩一边感受着干烤狼肉串这种特殊食品给自己带来的力量加成，一边淡淡的对穆铁说道。这种食物虽然相当神奇，可以小幅提升食用者的实力，但持续的时间相当有限，基本在一刻钟到两刻钟之间，所以莫恩必须尽量在这段时间内解决战斗。当然，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这种神奇的烹饪方式会随着实力的提升，材料品质的提升，效果也大幅提升，持续时间也会延长，还会有更多神奇的配方，制作出更强大的食物。只不过在莫恩现在这个阶段的实力，干烤狼肉串已经是能够制作的效果最好的食物了。等级再高一些的食物，以莫恩的能力根本制作不出来。
穆铁眼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带头迈步向前锋部队营地走去。一个月前，莫恩还只是三级武士，击败自己这个四级武士都要负伤，但只是一个月过去，莫恩却能毫不费力的击败黄舸这个五级顶峰的武士。这种近乎妖孽的进步速度让穆铁彻底失去了和莫恩对抗的勇气，现在穆铁只能祈祷自己的二哥能够压制住莫恩了。
气氛有些沉闷一行人跟随着穆铁走到前锋部队的营地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等候了。莫恩这个鹿长老青睐的弟子和穆银这个穆家子弟的约战，对部族中大部分青少年都很有吸引力。只有不是有事在身，知道此事的人都想过来看个热闹。毕竟草原部族热血尚武，对决斗这种事情都是相当热衷的。
不过因为在莫恩等人到达之前，黄舸被打伤的事情已经传了过来，所以本来只是想看莫恩被打成什么样子的围观者，此时想法已经有了些改变。毕竟能够轻松解决五级武士的人，实力怎么说也超过六级。穆银一个七级武士想要三招之内解决莫恩，难度显然并不小。
“你的表现让我很吃惊啊！”看着一脸淡然的莫恩，穆银冷冷的说道。对黄舸的实力，穆银相当清楚，虽然看得出莫恩依然没有达到内气外放的程度，但能轻松击败黄舸，莫恩显然实力已经不比一般六级武士逊色了。
“过奖。还要打吗？”莫恩淡淡的说道。在人群中没有发现明珠的身影，这让莫恩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莫恩很快平静了自己的心神，将注意力投放到了穆银身上。
“当然要打，你以为能胜过黄舸，就真的能和六级以上的武士相比了吗？依然是三招，我今天让你看看，真正的七级武士，是什么实力。”穆银冷冷的说道。虽然惊讶于莫恩的进步，但穆银依然对自己充满信心。从小接受穆家系统训练，并且修炼有配合功法武技的穆银，实力不是一般的七级武士可以比拟的，更不用说黄舸一个混混出身的低级武士了。
“那请吧！”莫恩点点头，双脚分开站成丁八步，双手一高一低，摆开了‘牛头广播操’的起手架势‘老牛奋蹄’。这套名字极其恶趣味的拳法并不只是为锻炼身体而发明的，在莫恩脑海中，有一整套将这套拳法纳入实战的方法。
看到莫恩的架势，穆银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些日子里莫恩夜里练拳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也有很多有心人研究过这一套古怪的拳法，可是谁都没有研究出其中的奥妙，甚至有人认为这是莫恩为了糊弄穆银弄出的恶作剧。但现在莫恩一摆出这个架势，身上的气势就猛然一变，仿佛化身为一头壮硕的公牛。这种变化，让穆银很清楚的感觉到，这套拳法恐怕绝对不简单。
“第一招！”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即使心中惊讶，穆银也不可能再退缩。双拳一晃，直接一脚扫向了莫恩的膝盖。这些日子里，穆银已经通过各种手段，仔细分析了莫恩的根源打击，知道这一招只能依靠武器或者拳头施展。不想硬碰硬给莫恩机会的情况下，穆银很聪明的选择了扫腿攻击。只要打破莫恩的平衡，战局的胜负也就锁定了。
“恩？不好！”虽然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设想了很多种情况，但莫恩实际战斗的经验还是很不足。穆银拳头一晃，莫恩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当发现穆银的真实目的时，这一记扫腿已经接近莫恩的膝盖了。如果被这灌注了内气的一腿扫中，恐怕莫恩唯一的下场就是膝盖断裂，然后被穆银随意蹂躏了。
“跳跃运动！”在最为危急的时候，莫恩一个月的艰苦修炼显示出了自己的成效，在莫恩脑子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的时候，双腿已经做出应急反应，直接跳了起来，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击。这种反应速度，根本不是一般四级武士可以比拟的，就算是有内气强化的武士，也未必能够跳起的如此迅速。
“奔雷拳！”在莫恩跳起的瞬间，穆银右脚落地，腰身一扭，左拳如同雷霆一般打向了莫恩的胸口，拳头过处，空气中隐约发出轰隆的声响。高级的武技和心法配合，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绝对不是没有修炼高级武技的武士可以想象的。就算是一般的七级武士，也未必能够接下穆银这蓄势已久的一击。
“格挡！”身在空中，脚下失去了根基的莫恩面对这势如奔雷的一拳并没有惊慌失措，在拳头临身之前，莫恩双臂交叉，挡在了胸前。丹田内的内气同时聚拢到双臂上，并且渗入到每一条肌肉中。
“砰”的一声闷响，穆银的拳头砸在了莫恩的手臂上。不过在推进了三寸之后，威力就被消耗殆尽。而莫恩虽然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打的浑身一震，吐出一口鲜血，人飞了出去，但却没有失去平衡。飞出三丈之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一击未能建功，穆银立刻飞速前扑，想要趁莫恩立足未稳的时候解决战斗。不过当他扑到莫恩身边的时候，莫恩已经趁这个机会凝聚好了力量，同样一拳砸来。
“雷霆万钧！”眼见无法躲避，穆银猛一咬牙，将全部力量集中起来，一拳轰向了莫恩的拳头。这已经是约定的最后一招，如果穆银再躲闪或者防御，那么这一战就只能以平局结束。自负实力超出莫恩许多的穆银自然不甘心如此，所以顾不得顾忌根源打击，选择了和莫恩正面对碰，想要以力量压倒莫恩。
两拳相撞，并没有发出预想中的巨大声音，反而像是黏住了一样。但在瞬间之后，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两拳交汇的地方传出，两人同时后退。莫恩只是脸色苍白，但穆银却抱着自己的右手，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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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决定
“这怎么可能？”看着满脸痛苦的穆银，所有人脑海中同时闪过这句话。一个四级武士和一个七级武士对拼，最后居然是七级武士的骨头断裂，四级武士却恍若无事，这个结果是众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不对！这个根源打击有问题！他用的不只是内气！”片刻的失神之后，在远处观看比斗的莫怀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失态的惊呼道：“他能引动灵气？！”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四级武士和七级武士对拼，即使忽略内气的作用，只比拼**力量，七级武士也应该是远胜于四级武士的。因为武士阶段的修炼中，是**和内气共同修炼，特别是在进入六级武士，内气可以循环强化肉身之后，武士的**力量和坚韧程度要远胜于低阶武士。如果正面硬拼，即使有什么特殊的战斗技巧可以弥补力量上的不足，也很难拉平双方在肉身坚韧程度上的差距。也就是说，同样的力量对拼，双方受力相同，骨头断裂的人应该是低级武士。
不过以莫怀作为一名先天七阶武者，眼光远比其他人锐利。即使相隔甚远，但莫怀还是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在两拳对撞的瞬间，莫恩拳头的力量凝聚成了一层无形的气罩，和穆银的拳头撞在了一起。虽然两人实际发挥出来的力量相差不大，但对拼的对象却是莫恩拳头前的气罩和穆银的拳头本体。也就是说，穆银的拳头正面承受了对撞带来的冲击，而莫恩一方却是气罩最先受到冲击。经过这一层奇怪气罩的缓冲之后，莫恩拳头承受的冲击已经小了很多，根本不足以造成骨裂这样严重的伤势了。
对于这种利用真气做缓冲，减少反震力量的手段，莫怀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事实上，用真气防护自身的技巧，本身就是进阶先天之后武者需要修炼的一项基本功。最开始的时候，莫怀也下意识的认为莫恩是用的这种手段。
不过马上莫怀就推翻了这种推断，因为这种技巧只有在进阶先天，内气转换为真气之后，才能够使用。而莫恩的本事虽然惊人，但修为却绝对没有达到先天境界，而他体内的内气也不可能完成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也就是说，莫恩在刚才的一击中，还动用了其他力量，而能够和真气相媲美，帮助莫恩完成这项不可能完成任务的，只有灵气了。
“不止是根源打击，之前格挡那一次也一样引动了一些灵气。我说怎么上次回来之后，鹿千鸣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这么殷勤的庇护这小子！原来他是早就看出来了。”一直和莫怀并肩站立的齐云霄冷哼一声，有些后悔，但又有些羡慕的说道。
作为一名修士，齐云霄的感应更为敏锐，比莫怀更早发现了其中的门道。在莫恩打出这一拳的时候，体内微薄的内气附着于拳头表面，同时吸引了一些灵气。内气和灵气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混合，组成了那一层气罩。这层气罩不仅大大提升了莫恩的攻击力，而且替莫恩抗下了绝大多数的冲击，保护了莫恩的拳头。之前那一次格挡情况也类似，不过效果没有根源打击这一招好而已。
如果这两招只是代表了这种利用灵气的特殊技巧，齐云霄并不会太过在意。这种低层次的技巧对真正的修士来说意义不大，每一个修士都是利用灵气的高手，都会有很多比这威力强大的灵气利用技巧。真正让齐云霄动容的是，莫恩能够用出这种招式，就意味着莫恩身上肯定是有灵根存在的。因为只有身具灵根的人，才有可能在武士阶段就能利用灵气。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在先天之前就能小幅度利用灵气的人，灵根资质都应该是极其优秀的。
不过在意识到莫恩可能是个好苗子的同时，齐云霄也想起了鹿千鸣之前的作为。当时鹿千鸣应该也是通过莫恩打死那头狼时候的异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率先下手，将莫恩笼络了过去。齐云霄晚发现一步，就错失了发掘这个好苗子的机会。否则的话，无论是将莫恩送到千牛神殿，还是自己收为弟子，齐云霄都能获得巨大的好处。
“疏忽了啊！”和齐云霄对视一眼后，莫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鹿千鸣怎么在回来之前就把那头狼给处理好了，他是怕我们察觉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到了这个时候，一个月前鹿千鸣种种诡异的表现都有了解释。可是再怎么埋怨，也已经无法改变事实了。毕竟在两人眼中，此时莫恩已经对鹿千鸣死心塌地，鹿千鸣也拿出了足够分量的东西教授给莫恩，双方已经成了事实上的师徒关系。这个时候再撬墙角，那就是要和鹿千鸣彻底撕破脸了。虽然拉拢一个资质优秀的未来修士很有利，但这种利益到手之前要面临同级人物以死相拼的话，就有些不值了。
“现在你应该考虑我之前的提议了吧？难道你真的以为，凭你的女儿，能够将这小子拉到你的麾下？”注视着正在承受观众欢呼的莫恩，齐云霄冷冷的说道。
“哼！想动手你就自己来，不要想着拉我下水。”看了一脸兴奋的莫恩一眼之后，莫怀冷哼一声，化作一道灰影，掠向了自己的帐篷。之前莫恩对明珠的拒绝和这次超乎寻常的表现，已经让莫怀的心态有了微妙的变化。在齐云霄想要对莫恩动手的时候，莫怀的态度已经变成了中立。
“已经改主意了吗？我还真是没有看错你啊！”看着莫怀远去的身影，齐云霄冷笑了一声。转头又看了莫恩一眼，最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看看再说吧。”
在部族两位大佬盘算着如何处理莫恩的时候，莫恩已经接受完关注的庆贺，在莫冰的搀扶下向自己的帐篷走去。而作为失败一方的穆家兄弟也并没有做什么失控的事情，穆银带着满腹的怒火和郁闷，在穆铁的搀扶下走向穆家大帐。在石牛部族中，这种正式的约战规矩极其严格，在约战这件事上闹事，等于挑战整个部族的规矩。所以即使以穆家的势力，也不敢在众多部族成员在场的情况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更何况穆银虽然嚣张，但还不算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莫恩，感觉怎么样？”扶着面色苍白的莫恩，莫冰有些担心的问道。其他观众只是惊叹于莫恩的神奇表现，向莫恩献上对胜利者的欢呼。而作为莫恩的兄弟，莫冰却更关注莫恩在战斗中所付出的代价。毕竟第二击的时候，莫恩是吐了血的。
“还能坚持，不过恐怕需要几天时间恢复。”莫恩勉强笑了笑，有些虚弱的说道。
莫恩和穆银这一战虽然看起来简单，兔起鹘落，几乎片刻之间就结束了战斗，但其中的凶险却并不比当初野狼一战稍逊。尤其是第一招被逼起跳之后，形势更是凶险。如果不是莫恩暗中演练了多次格挡，恐怕第二招就被穆银击败了。
想起这招格挡，莫恩就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虽然在脑海的知识中，格挡只是基础的能力，但在实际演练之中，却相当的复杂。如何根据不同的形势作出最有效的格挡，是很考验能力的。这一点，从莫恩学习格挡的时候，脑海中冒出那句充满怨念的‘练好格挡技，萨满也能T。’就可以体现出来。
不过即使有格挡这个可以大幅减少伤害的绝招在，被穆银一招奔雷拳击中，还是让莫恩负伤不轻。最后一击集中全部力量和穆银对拼，更是让伤势加重不少。好在这次约定的只是三招，战前吃的干烤狼肉串让莫恩耐力精神都提升不少，还能直立着以胜利者的身份脱离战斗。如果没有三招的限制，即使穆银右手骨裂，恐怕胜利者也不会是莫恩。
“那就好。”莫冰闻言松了口气，心情好了一些。说到底，莫恩这一战是为莫冰打的。如果莫恩为此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那莫冰心中的愧疚就永远无法消失了。
“莫恩，从明天开始，我想跟着狩猎队出去，恐怕没法照顾你了。”沉默了片刻之后，莫冰再次开口说道。虽然神情上有些迟疑，但莫冰眼中却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这一个月里，莫冰和莫恩一起修行，虽然收获良多，不断进步，但却始终没有能突破到五级武士。看着莫恩一天天成长，莫冰在高兴欣慰的同时，心中的危机感也不断加重。在莫恩击败穆银之后，这种危机感更是达到了一个极限。在确定莫恩伤势没有大碍之后，莫冰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通过危险的历练，加速寻找自己突破的契机。
“你……”莫恩张开嘴，想要出口相劝，但最终话没有说出口。相处多年，莫恩能够体会到莫冰此时的想法，虽然有些担心兄弟，但莫恩却没有阻拦莫冰的理由。
“好吧！要去你就去吧！不过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还指着你这几天给我做饭呢！我可不想养伤期间，每天只能吃肉干。”叹了口气之后，莫恩抬起头，微笑着对莫冰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舍弃你这个好兄弟的。”莫冰点点头，也笑着说道。
第十九章 沉迷
当莫冰扶着莫恩缓缓走到两人的帐篷前时，却发现明珠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本来一直有说有笑的两人在看到明珠的瞬间，都微微一愣，气氛变得微微有些尴尬。最终莫冰摇摇头，将莫恩扶到帐篷前之后，默默钻进了自己的帐篷。莫恩张嘴想要挽留，但最终话没有出口。
“莫恩，你伤的重吗？”注意到莫恩神情中的黯然，明珠眼珠微微一转，伸手扶住莫恩，一脸关切的问道。
在听到莫恩击败穆银的消息时，明珠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消息得到确认之后，明珠马上赶了过来。相比于之前只是受父亲的命令敷衍莫恩，这次明珠是真的有些心动。毕竟一个能在一个月内飞速成长，并且奇迹般越级击败穆银的人，必定有巨大的潜力。加上莫恩已经得到鹿长老的看重，基本可以确定将来可以成为修士。这样的人物，已经值得明珠花费一些心机来笼络了。
“不算很重，休息……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在明珠扶住自己胳膊的瞬间，莫恩浑身一颤，心开始砰砰直跳。虽然跟着明珠有一年的时间了，但和明珠这样肢体上的接触，却还是第一次。心情激动之下，莫恩甚至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真的吗？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啊！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注意到莫恩身上的异状，明珠心中微微有些得意。女孩子比男孩子成熟的要早一些，虽然还不到十三岁，但明珠已经明白很多事情，知道利用自己身体的魅力了。而莫恩这个样子，显然已经是被自己的魅力迷倒了。
不过心中虽然得意，但明珠脸上还是一副担忧的神色。配合上温婉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就让莫恩感激莫名。对于情窦初开的小少年来说，心上人的温言抚慰，无疑是拼搏之后的最高奖赏。
“当然不是。你不用担心的。”莫恩看到明珠脸上的担忧，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过在手拍到胸脯的时候，莫恩脸色微微一白，显然是触动了伤势。
“傻样。我相信你就是了！”看到莫恩有些狼狈的样子，明珠嫣然一笑，娇嗔着说道。
“我……”莫恩微微一愣，然后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对于心上人这种含羞带怯的指责，莫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一股股热血冲上脸颊。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这次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再耽搁下去，恐怕哥哥就知道了。”将莫恩弄到意乱神迷之后，明珠拿出一个玉瓶，放在莫恩的手上。“这次你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我真的……”莫恩拿着玉瓶，一时有些犹豫是不是该递回去。从自己的实际情况考虑，有洗身诀这门神奇的功法在，自己的伤势根本用不到什么伤药。而且根据自己和莫华的约定，自己也不该拿明珠的东西。可是现在如果再将东西还回去，恐怕不仅会伤了明珠的面子，甚至会伤了明珠的心。此时眼中只有明珠的莫恩，实在是不舍得明珠受这样的委屈。
“给你你就拿着吧！我先走了。”明珠看到莫恩这次没有直接拒绝，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不过马上换成了娇羞，并且转身朝中央大帐走去。一方面是女方家族的阻力，一方面是少女的倾慕和关心，只要是有志气的少年，总是会付出全部的努力，去创造一份为爱情奋斗的佳话的。这种套路，在明珠很小的时候就很熟悉了。
“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莫恩看着明珠的背影，握住自己的拳头，坚定的说道。从小没有人教导，没有任何感情经验的少年根本没有怀疑什么，死心踏地的沉迷在了少女的魅力中。
不过这种沉迷倒也并不完全一无是处，在明珠走远之后，莫恩坐进自己的帐篷，运转洗身诀调理自己伤势的同时，开始规划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要做的事情。毕竟眼下形势很明显，想要得到明珠的青睐，得到莫家的认同，至少也要进入先天，觉醒灵根。眼下莫恩虽然得到了击败穆银这个七级武士的虚名，但实际修为依然停留在四级武士阶段。只凭这些，想要得到莫家的认同还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进阶先天，对于莫恩来说，还有两个大关卡要过。第一个关卡是武士六层，也就是内气修炼圆满，达到可以外放强化肉身的程度。这个关卡可以说是修行路上的第一个分水岭，大部分人会被这个关卡难住，始终停留在低阶武士的阶段。像之前莫恩轻松击败的黄舸，修炼多年依然没有突破这个关卡，只能是炮灰一样的存在。
不过这个关卡对于莫恩来说，并不能算什么问题。一方面来说，莫恩当年能够在众多杂役中脱颖而出，本身的资质就是不错的。之前修为显得落后，只不过是因为莫恩修炼的功法差劲，主要精力放在了草药学上，对比的对象又是莫冰这样部族内少有的天才而已。
而另一方面来说，眼下莫恩眼下修炼的功法品级相当高。就算是感觉最差的混元功，也是黄级功法，比以前修炼的蛮牛劲强出十倍。而且眼下莫恩手中有小玉参在，就算本身无法修炼突破，有玉参丸辅助，突破这一关也是很轻松的事情。高品质的丹药，可以让资质极差的人同样突破这种修炼上的小关卡，这也是药师地位高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说，莫恩对于突破武士六级并不担心。
在武士六级这个关卡之后，莫恩需要面对的另外一个关卡就是进阶先天了。如果说武士六级的关卡还可以凭借丹药轻松跨过的话，那么进阶先天这种事情基本都是要靠个人的资质和际遇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没有能够让武士进阶先天的丹药，但那种东西，显然不是石牛部族成员能够得到的。就连穆家，莫家的精英子弟，也都要凭自己的能力进阶先天，更不要说莫恩这种杂役阶层了。
不能通过丹药这种取巧的方式保证进阶先天，那么想要达到这一步，就必须靠自身的努力了。根据莫恩的了解，武士想要进阶先天，不仅在内气，肉身方面有要求，而且还需要精神上的突破。只有这些条件完全达成之后，武者才能将内气转化成先天真气，修士才能开始吸收天地灵气，炼化法力。
一般来说，内气，肉身方面的条件都很容易达成，毕竟从开始修炼，修炼者基本就是修炼的这两样，只要是突破了武士六级限制的人，靠着慢慢积累，总是能够进阶到武士九层，将肉身和内气强化到足以突破的程度的。不过想要突破精神上的限制，却并不容易，不仅需要修炼者有坚定的意志，而且需要一些心境上的辅助。穆金，莫华这两个石牛部族的精英，都是因为这个因素被卡在武士九级的。而一旦被卡住，何时突破就成了一个运气问题。毕竟意志，心境这种东西都比较虚无缥缈，很难把握。
其实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除了极为难得的丹药辅助之外，修炼高级功法也是一个路径。传言在天地两级的功法和一些特殊的玄级功法里，会有武士阶段就可以修炼精神的法门。只要资质不是特别差的人，靠这种修炼的法门就能突破先天。当然，相比于丹药，这种高等级的功法更为难得。石牛部族的镇族功法石牛功，不过是黄级功法。就算进入千牛神殿的弟子，能够修炼的也只是一般的玄极功法。有资格修炼更高阶功法的人，必然是早已经踏足先天，并且灵根极为优秀的苗子，他们那个时候早就不需要这种专门为武士阶段准备的精神修炼法了。
本来以莫恩现在的情况，就算得到鹿长老的青睐，也是不可能走这两条捷径的。毕竟鹿长老已经明确表示要在莫恩进阶先天之后才正式收莫恩为徒，不可能为莫恩预备丹药，现在传下的功法也只是混元功这个黄级功法而已。
不过莫恩的情况相当特殊，除了鹿长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功法来源，那就是一个月前的那一次梦境。在那次梦境中，莫恩得到了两部功法。一部是增强萨满健体法，这部功法已经通过这一个月的修炼和比斗，展示了自己的价值。而另一部萨满唤灵诀之中，却正好有修炼精神的法门。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莫恩将健体法和混元功一同修炼，实力提升速度惊人。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莫恩对脑海中功法的真实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怀疑。而在修炼之余，莫恩也对脑海中的知识和功法进行了系统的学习和分析，之前的烹饪之术就是成果之一。
萨满唤灵诀作为两大功法之一，自然也在莫恩学习和分析之列。不过相比于其他杂乱的知识和健身法，唤灵诀显然要深奥很多。即使功法的内容，注解都在莫恩的脑海中，但莫恩能够理解的东西还是不多。不过好在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莫恩还是弄清了一些基础性的东西，而这其中，就有专门修炼精神的冥想术。按照唤灵法内的介绍，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炼，就可以大幅提升修炼者的精神力量。这对突破先天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不过让莫恩比较郁闷的是，冥想术虽然是唤灵诀的基础内容，但修炼的最低条件却也是内气充盈，肉身强横，至少相当于武士六级的程度。也就是说，至少莫恩要到武士六级之后，才能修炼这门法决。
“看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先突破武士六级啊！小玉参闲置了这么久，也该到使用的时候了。”理清了思路之后，莫恩握了握拳头，郑重的说道：“明珠，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第二十章 夏营与出关
“已经快要到绿枭湖了吗？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接近傍晚的时候，站在部族停留的小丘陵上，望着前方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莫恩有些感慨的说道。三月中旬从秀萝山北麓启程，跋涉一个多月，在即将跨入五月的时候，石牛部族终于走到了绿枭湖畔，这个部族即将建立夏营的地方。
所谓的夏营，是草原上对部族整个夏天驻扎营地的称呼。与之对应的，还有冬营。如果细分一些，还会有春营和秋营，都是指在游牧过程中，停留时间较长的地方。不过石牛部族在春秋两季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迁徙中，停留驻扎的时候比较短，所以分的并不细致。
一般来说，夏秋两季，是草原部族最为喜欢的季节。在这两个季节中，牧草旺盛，水源丰富，牲畜可以迅速生长。所谓夏饱秋肥，说的就是这个情况。所以说，夏营的选择，对于部族来说非常重要。有一处好的夏营草场，部族的牲畜就可以大幅增长，保证部族有足够的生存基础。而夏场如果条件不好，牲畜不能得到足够的成长，那么经历冬瘦，春死两道难关之后，恐怕部族的生存就要有压力了。
最近这些年，石牛部族虽然没有大的发展，但总体表现还算不错，在黄云城辖区内地位还比较稳定，所以绿枭湖这个还算不错的夏场，这次依然属于石牛部族。这个方圆近百里的湖泊汇聚了几条河流，水源充足，物产丰富，附近有大片茂盛的草场，还有一些树林，可以为部族补充木材。在这里，部族将会停留四个月，直到九月将近下雪的时候，才会继续向北迁徙，到云障谷避寒过冬。等到明年，部族会再次返回绿枭湖，停留四个月，然后在九月的时候，朝黄云城进发，并且在黄云城度过寒冬，同时等候下一次的草场分配。
略微发了一下感慨之后，莫恩就开始忙活搭建帐篷的事情。十几天前，也就是在上次莫恩击败穆银之后，莫冰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就一直跟随着狩猎队，当了一名见习猎手。现在他吃住都在狩猎大队营地，莫恩想要搭建帐篷，就只能靠自己一个人了。
麻利的将自己的帐篷搭建好之后，莫恩草草啃了一块肉干，盘膝坐下，开始思考修炼的事情。虽然没有了穆银所带来的压力，但明珠的期望给了莫恩更大的修炼动力。所以在这十几天里，莫恩修炼的极其勤奋，加上服用了一颗玉参丸，所以进步也相当快速。
不过在修为提升的同时，莫恩也发现了一点问题。这个问题，就来自于莫恩混元功和健身法混合的修炼方式。在晋级到四级武士之前，这种混合修炼的方式让莫恩的修为突飞猛进，两种功法也配合的相得益彰。但是在晋级四级武士之后，两套功法的配合好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分歧。虽然现在对修为的提升还没有什么影响，但莫恩已经察觉到了两种功法的不同，而这一点不同，就体现在两种功法修炼的侧重点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体会，莫恩发现混元功这门功法最为注重的是内气的培养，这门功法可以给修炼者带来很高的内气积累速度，让修炼者内气迅速进阶，但对于肉身的修炼强化，却并不太重视。而增强萨满健体法这门功法修炼的时候，注重的是总体的平衡，无论内气还是肉身，都会得到充分的修炼。但是在内气积累方面，却要逊色于混元功。
注意到这种分歧之后，莫恩心中就有些犹豫。在内气和肉身都很弱小的时候，这两套功法配合，效果极为突出。不服用丹药，不到一个月就让莫恩从三级武士晋级到四级，就是一个明证。不过在莫恩内气和肉身都强大了一些之后，情况就有了些变化。毕竟越往后修炼，所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资源就越多。但须修炼一门功法的话，进步会很迅速，依然两种功法同时修炼的话，速度就必然慢下来了。尤其是在莫恩手中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这个问题就更为突出。
根据这些日子的修炼，莫恩对于这两种功法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估算。如果以修炼混元功为主的话，莫恩手中的玉参丸应该可以让莫恩迅速提升到武士九级，并且稍稍有些富裕。不过这样的话，肉身的修炼虽然不能算差，但也不会比其他人强，只能算是一般。
而选择以健体法为主修炼的话，在跨入六级之后，所需要的修炼时间和丹药将会大幅增加。即使用完所有玉参丸，恐怕也最多将修为提升到武士七级左右。毕竟要全面强化肉身和内气，所需的力量比只修炼内气要大的多。不过这样做的好处是肉身的修炼会很强，即使只是七级武士，不用任何秘法，战斗力也不比九级武士逊色。
这些日子里，莫恩一边修炼，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始终犹豫不决。虽然没有太多的修炼经验，但凭直觉，莫恩知道这个选择很可能对自己的未来有不小的影响。但到底那种选择对自己更有利，莫恩还无法分辨。
感觉到犹豫的时候，莫恩自然而然想起了鹿长老。莫恩觉得，作为部族内见识最广，修为最高的人，鹿长老应该是能够帮自己做出正确选择的。但想要以这个问题请教鹿长老，就又牵涉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解释健体法这门功法的来源。脑海中出现功法这种离奇的事情，不是谁都相信。即使相信，鹿长老会用什么态度对待自己，也是一个问题。
不过仔细思考了很多天之后，莫恩最终还是决定向鹿长老请教。虽然这样做会有一些风险，但以莫恩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如果没有鹿长老的指点和支持，想要进阶先天并不容易，而且很容易遭遇到危险。高阶功法对其他修炼者的吸引力有多大，莫恩是很清楚的。而且就算莫恩不主动告诉鹿长老自己功法的事情，从这些日子里莫恩的表现，鹿长老也能猜到一些，毕竟鹿长老是最清楚莫恩之前状况的，其他人以为莫恩修炼的是玄级功法，只有鹿长老清楚，自己给的只是混元功。
就在莫恩下定决心，准备开始修炼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帐篷外传来。片刻之后，帐篷帘子被一把拉开，一张通红的小脸伸了进来。莫恩抬头一看，正是鹿长老门下的小童子莫土。
“师兄，鹿长老出关了！让你过去呢！”还没有等气喘匀，莫土就激动的对莫恩说道。和莫恩当年一样，才八岁的莫土对草药学有些天赋，所以在鹿长老门下当一个跑腿的小童子。从鹿长老那里算，莫土算是莫恩的小师弟。因为父亲死的早，只有母亲抚养的莫土生活境况和莫恩差不多，加上得到过莫恩的指点和帮助，所以和莫恩很亲近。
“哦，太好了！是所有人都去吗？”莫恩先是心中一喜，随后又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心中欢喜，是因为鹿长老出关，自己可以请教疑难。而之后问的一句，却是为了明珠。在这十几天里，明珠一直没有再出现，莫恩限于诺言也不能主动去找。虽然努力克制自己，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思念。如果这次是鹿长老召集所有学徒的话，那么莫恩也就能够见到明珠了。
“不是，长老就让我找你一个人。师兄，看来长老是真的要收你做弟子了，以后你可要关照我啊！”莫土摇摇头，随后又有些兴奋的说道。底层出身的少年想要得到学习的机会并不容易，莫恩如果能够学到高深的东西，对于莫土这个出身类似的童子，也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呵呵，就算长老不收我为弟子，我也会关照你的啊！”摸了摸莫土的脑袋，压下心中的一点失望，莫恩笑着说道：“赶紧带路吧。”看到莫土，莫恩就想到当年的自己，对这个淳朴上进的师弟，莫恩相当爱护。
在莫土的带领下，莫恩很快来到了鹿长老的帐篷外。在迁徙的过程中，鹿长老迁徙的时候并不住帐篷，而是住在一个由八匹木驼兽驮着的大轿子中。木驼兽行走极为平稳，耐力也够。鹿长老可以在里面修炼或者炼制丹药，不会因为迁徙而耽搁时间。这种待遇是石牛部族独一份，就连齐云霄长老都没有这个排场。不过此时因为鹿长老已经出关，部族也即将扎营常驻，所以轿子被收了起来，重新扎起了帐篷。
“见过长老。”踏入这个不算大帐篷之后，莫恩恭敬的对坐在蒲团上的鹿长老躬身行礼。虽然这个临时帐篷无法和鹿长老正式驻扎时候的帐篷比，但比起莫恩那个仅能容身的简易帐篷，还是宽阔多了。坐卧行走，都不赶到拘束。
“已经四级武士了，不错。进步速度不慢。”扫了莫恩一眼后，鹿长老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听说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很多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弟子的确遇到了许多疑难，想请长老指点。”莫恩深吸了一口气，拱拱手，郑重的说道。
第二十一章 鹿千鸣的推测
“你是说，你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来的这两套功法都是全套的？”听完莫恩讲述完自己修炼两种功法的困局，鹿千鸣瞪大眼睛，揪着自己的胡子，有些失态的问道。
“是全套的。这有什么问题吗？”看着鹿长老异于平时的表现，莫恩微微有些奇怪的问道。虽然预料到鹿长老会惊讶于自己功法的来历，甚至想到鹿长老可能会怀疑自己，但一项淡定的鹿长老如此失态，却还是出乎了莫恩的预料。联想到夺舍之类的恐怖事件，莫恩一时也有些不太放心了。毕竟莫恩没有敢跟鹿长老说梦境中的牛头人，青年人和他们说话的内容，只提起了两套功法和一些杂乱的知识。
“你说的那一套拳法，在这里给我打上一遍。”沉思了片刻之后，鹿千鸣平静一下心情，温和的对莫恩说道。
“是。”虽然有些疑惑，但听到鹿长老的命令，莫恩还是很服从的在帐篷内摆开架势，开始认认真真的演练‘牛头广播操’。当然，这个极为古怪的名字莫恩并没有告诉鹿长老，毕竟传出去的话，就太丢脸了。
“好拳法！”看着莫恩演练，鹿千鸣先是微微一愣，眼中有些迷惑，随即露出沉思的神色，但当莫恩拳法打到一半的时候，鹿千鸣眼中已经异彩连连。当莫恩打完这一套拳法之后，鹿千鸣忍不住拍手赞叹道。
“看起来你修炼了一套了不得的功法啊！”看着打完拳法之后，满头大汗却依然束手站立在一旁的莫恩，鹿千鸣微微点头，感叹着说道：“你先坐下调息一下吧。”
“长老，您说这套拳法好，那这功法能比的上混元功吗？”坐下调息了一会之后，莫恩恢复了精神，有些忐忑的问道。虽然在莫恩自身的体验之中，健体法要比混元功精微奥妙的多，但这功法来历毕竟太过奇特，修炼方式也和莫恩所知道正统方式有些不同，所以莫恩心中一直有些没底。眼下既然已经决定请教鹿长老，莫恩也就没有了以往的顾忌，直接问了出来。
“呵呵，虽然没有看到这门功法的全貌，但只凭这套拳法，我就可以确定，这门功法比只是黄级功法的混元功强的多。如果论品级的话，恐怕不逊于玄级功法中的极品。”注意到莫恩脸上的忐忑，鹿千鸣捋了捋胡子，难得微笑着说道。对于自己这个预备弟子，鹿千鸣终于表现出了一定的认可。
事实上，本来鹿千鸣对是否收莫恩为徒，心中也有些犹豫。以前的莫恩只是算是一个心志坚毅，资质不错的苗子，在齐云霄等人眼中，也许会是美玉，但在鹿千鸣眼中，莫恩只是勉强及格。如果不是时日不多，没有太多其他选择，鹿千鸣也不会动收徒的念头。
不过在看了莫恩这一个多月的表现和这套拳法之后，鹿千鸣的心态发生了一些改变。一方面来说，莫恩肯将这种隐秘的事情主动告诉自己，向自己请教，说明莫恩的确尊敬自己，信任自己。而这种尊敬和信任，是鹿千鸣收徒的基本底限。在修仙界中，师徒关系是最为重要的，一旦真正收徒，就意味着师父要尽心竭力的教导，扶助弟子。没有弟子真心的尊敬和信任，没有人会傻到收一个白眼狼回来。
另一方面来说，莫恩所打的这套拳法品级的确不低，由此推断，那两套功法也不会很简单。这对莫恩来说，也是一种际遇。有了这个基础，莫恩虽然资质未必绝佳，但将来的成就也未必会很低。鹿千鸣收徒，除了传承自己一身的本领之外，还隐约有一个其他心愿。如果莫恩没有这份际遇，将来成就有限，那么鹿千鸣没有其他选择，也只能放弃这个心愿。但莫恩现在有了达到更高成就的可能，鹿千鸣自然也就燃起了一丝希望。因此鹿千鸣也对莫恩表现出了更多的认可。
“不过可惜……”夸赞过一句之后，鹿千鸣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可惜什么？”莫恩心中一紧，马上紧张的问道。虽然这些日子里，莫恩本人已经非常信任这两套功法，但鹿长老的态度，还是让莫恩极为紧张。毕竟在莫恩心中，鹿长老已经是自己所知道的人中，修为见识最高的人了。自己发现不了的问题，鹿长老也许就能发现了。
“可惜的是这功法只是一个基础，没有更高阶的内容。我已经大概猜到你这套功法的来历了，不过说实话，我对这种修炼方式并没有什么研究，所以在这门功法的修炼上，恐怕我无法指点你什么了。”鹿千鸣摸着自己的胡子，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法指点？”莫恩楞了楞，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只是一个低阶修士，有些东西不会是很正常的。”看着一脸震惊的莫恩，鹿千鸣淡淡的说道：“不要着急，听完慢慢跟你说。”嘴里说着谦虚的话，但鹿千鸣的神情却显然不像是一个低阶修士。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怀疑你被别人夺舍了。毕竟一般来说，只有被夺舍的人，才会突然领悟高级功法。不过刚才我仔细检查过你的身体，发现你的确没有进阶先天，开拓识海，所以说，你被夺舍的可能性已经排除了。”鹿千鸣捋了捋胡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听到鹿长老的判断，莫恩猛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马上又有一个疑问涌上心头：“为什么没有进阶先天，就不会被夺舍呢？开拓识海又是什么意思啊？”
“所谓识海，指的是眉心的印堂穴，这里是修炼者精神力量的发源之地。而开拓识海，是指修炼者的精神修为达到了可以稳固识海的程度。一般来说，进阶先天之后，识海就会逐渐稳固，到了这一步，本来虚无缥缈，无法把握的精神力量开始可以凝聚起来，变成足以影响外界现实的力量，而这种力量，被修士称为神念。”鹿千鸣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而是很温和的解释道：“而所谓夺舍，就是将修炼有成的元神融入到其他人的识海之中，代替对方的元神。但如果被夺舍的人识海还没有稳固，就不可能承受元神，强行夺舍，唯一的后果就是魂飞魄散。”
“那我这脑海中的功法？”莫恩很是疑惑的问道。
“除了夺舍之外，还有两种情况符合你这种状况。一种是有元婴期以上的高人用神念将功法刻印在你脑海中。不过这种方法对修为有不小的损害，除了大宗门给核心弟子传授顶级法决，其他时候很少有人会用。”鹿千鸣淡淡的说道。提起那些传说中和荒州七大神殿比肩的大宗门，鹿千鸣并没有什么敬畏，完全是一副淡然的口气。
“元婴期高人，那不就是半仙了吗？可是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高人啊！”莫恩惊叹着说道。对于只见识过先天期高手的莫恩来说，元婴高手只是一种传说。有的时候，莫恩甚至怀疑世界上有没有那么厉害的人物。
“如果真的是元婴高手给你刻印功法的话，那你记不起他来是很正常的。不要说你没有这种眼力，就算有，他修改一下你的记忆也是很容易的。”鹿千鸣摇摇头，很平静的说道：“不过从功法性质和你的资质上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另外一种情况呢？”莫恩继续问道。高人传法这种事情莫恩也不太相信，毕竟自己的资质摆在那里，好像没有让半仙级别的人物心动的资格。而且梦境之中的情况，也不像是高人传法的样子。
“第二种情况，就是觉醒前世的记忆了。”注视了莫恩一会，鹿千鸣才淡淡的说道。
“前世！真的有轮回转世吗？”莫恩心中一震，有些急切的问道。梦境中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隐约之间透露出来的信息，的确像是传说中的转世。而现实之中，莫恩虽然听说过轮回转世，但却一直觉得不是真的。此时鹿长老口中说出这个词，莫恩自然相当震动。
“有。金丹期以上，能够凝聚元神的人，都有转世的能力。”鹿千鸣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继续说道：“不过转世这种事情并不受控制，失败几率高的可怕。即使成功，也不可能恢复前世的记忆，最多不过是像你这样，能够记起一些基础功法而已，这一点，即使传说中的化神高人也不能例外。可以说，即使转世，也已经不会是前世的那个人了。”
莫恩闻言一愣，一时间有些迷糊，没有注意到鹿长老的表情。这个时候，莫恩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可能是转世之身。不过按照鹿长老的说法，转世应该不可能保存前世的记忆。但在梦境之中，疑似莫恩前世的那个牛头人，或者青年人却都记忆完整，甚至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这一点，和鹿长老的说法并不相符。
“那我这种情况？”莫恩挠挠头，满脸疑惑的问道。冥冥中一种直觉，让莫恩放弃了给鹿长老讲述自己梦境的念头，无法解释这一切的莫恩，只能继续询问鹿长老。
“你现在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属于觉醒前世记忆。只不过你运气好，记忆觉醒的比较多而已。”鹿千鸣此时已经恢复了淡然，很平静的说道：“不过考虑到你觉醒功法的属性，出现这种情况也算正常。”
“功法？”
“你这两套功法中，都有萨满两个字。而据我所知，天元十二州之中，只有南方巫，蛮两州的部分地方，才会称呼一些特殊的修士为萨满。而巫蛮两州的高人，是很少走出南方，更不用说来荒州这么北方的地方了。除了觉醒记忆，很难解释这种极为稀少偏僻的功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鹿千鸣淡淡的说道。
第二十二章 莫冰的决意
“巫州，蛮州！那要多远啊！”莫恩脸上满是惊叹的神色，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已知的大陆，一共划分为十二个州，每一个州的面积都广阔的惊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数据，但莫恩知道自己部族活动的这方圆数千里，只是黄云城下辖的一小部分。而黄云城只是千牛神殿下属的一个中等城市，类似的城市超过三十个。而千牛神殿，又只是荒州七大神殿中的一个。七大神殿所控制的区域，又只是荒州可以居住的地方。由此可以想象，整个荒州有多大，距离相隔数个州的蛮，巫二州又有多远了。对于只在部族内生活的莫恩来说，这种距离完全无法想象。
“要是将来我也能去一趟巫州，蛮州看一下，那该多好啊。”惊叹过后，莫恩脸上又写满了希冀。虽然因为生活的经历，莫恩在有些方面比较老成，但骨子里，莫恩依然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是每一个少年心中的梦想。
“这可不太容易。想要游历大陆，至少也要有金丹期的修为。否则的话，只是几处大州之间的险境，你都过不去的。”鹿千鸣并没有斥责莫恩的心神不属，而是顺着莫恩的话回应道。说起这些话题，鹿千鸣似乎相当熟悉，眼里甚至流露出一丝对过往的回忆。
“金丹期！”莫恩的脸上再次写满了惊叹。对于只见识过先天期高手的莫恩来说，金丹期高手绝对是高不可攀的。千牛神殿在黄云城分殿内的执事，就是金丹期的修为，而他可是整个黄云城以及下辖所有部族的主宰。
“觉得高不可攀了吗？”鹿千鸣问道。
“是。”莫恩点点头，很老实的回答道。这种话题已经超出了莫恩的认知范围，虽然之前莫恩也有过要成为高阶修士的愿望，但立足于自己的实际情况，莫恩在心底里认为自己的目标只是踏入筑基期。至于更高的目标，莫恩根本没有想过。毕竟莫恩很清楚，进入先天期之后，每一步的修炼有多么困难。
“你不违背心意的在我面前夸口，这很不错。不过进阶金丹这种时期，未必完全高不可攀。”看了莫恩一眼，鹿千鸣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从小生活在小部族之中，莫恩的见识相当有限。没有可以对比的对象，即使做梦，也都不敢想的太高。
不过这种事情鹿千鸣也理解，人的想法都是在随着自己的实际境遇而不断改变的。莫恩现在处在整个世界的最底层，看不到更高的东西，自然不敢想。当莫恩实力提高，见识宽广之后，想法自然会改变的。
“我？我有机会成为金丹修士吗？”莫恩激动的问道。虽然问鹿长老这样一个名义上只有练气期的修士，自己能不能晋级金丹的问题有些滑稽，但莫恩却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在莫恩的心中，鹿长老的话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理论上来说，只要是拥有灵根的人，就有机会成为金丹修士，只不过机会有大有小罢了。”鹿千鸣淡淡的说道：“而且相比于其他人，说不定你的机会还要大一些。”
“我的机会更大？难道是因为……”
“不错。一般来说，能够转世的人，都是金丹以上的高手。虽然转世之后，绝大部分记忆消失，资质也未必会好，但残留的一点功法记忆和经验，对修炼还是有很大帮助的。尤其是你觉醒的功法很详细全面，所以你的机会比别人要大一些。”鹿千鸣点点头，很平静的说道。
“那这种觉醒对修行有坏处吗？”莫恩先是一阵欣喜，但思考了一下之后，又开口问道。
“你能想到这一点，倒也不错。”鹿千鸣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口中依然平静的说道：“一般来说，觉醒的记忆对修炼都有帮助，但也会对修炼者产生一种限制。尤其是记忆不完整，或者资质和前世功法不适合的话，影响会更大。”
“那萨满和修士有什么不同吗？修炼萨满的功法，会对我的修炼产生影响吗？”惊叹过后，莫恩问起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事实上，这也是莫恩这次来请教的最重要目的。
“萨满只是那些特殊部族对修士的称呼，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也是修士。只不过和一般的修士相比，他们的修炼方式有些不同，掌握的能力也有些差异。”鹿千鸣想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回答道。
“至于说修炼这种功法对你会不会有不利的影响，我现在也拿不准。毕竟你还没有觉醒灵根，无法确定你的资质情况。不过现在来说，修炼这些功法对你没什么坏处。我看了一下，这套功法在扎根基方面有它独到的地方，你可以按照以前的方式继续兼修。等进阶先天之后，我再视情况决定你怎么修炼。”
“多谢长老。”莫恩闻言连忙躬身道谢。鹿长老这么说，也就是基本确定要将自己收入门下，这对莫恩来说，的确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的机缘。事实上，只凭你让我看的这功法，就足以抵消我对你的指点和照顾了。接下来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你自己。”鹿千鸣淡淡的说道：“还有。今天的话对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说了，有人问起，你就说功法是我教的。就算是你那个小心上人，也不要告诉她。能做到吗？”
“是！”莫恩愣了一下，看到鹿长老严肃的神情，还是郑重的回答道。
鹿千鸣摆摆手，说道：“今天你先回去吧。明天正式扎营之后，你再来我这里听讲。”
“是。”莫恩起身对鹿长老躬身行礼，然后朝帐篷外走去。
“以前只是听说巫蛮二州的萨满精修灵魂法术，现在看来传言不假。不过能够在转世之后觉醒这么完整，这么高明的功法，恐怕莫恩前世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看着莫恩远去，鹿千鸣捋着自己的胡子，露出思考的神色。
“不过这样也好，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复仇的机会吧！小芸，你放心，我不会放过玉霞宗的！”……
回到自己的帐篷，莫恩感觉脑子里面晕乎乎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这么多刺激性的信息，对还不到十三岁的莫恩来说，的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总体来说，莫恩还是相当激动和兴奋的。一方面来说，自己脑海中的两套功法得到了鹿长老的认同，确定是可以修炼的功法，自己之前做的并不算错。另一方面来说，在交流之中，鹿长老的态度明显发生了一些变化，更加的认同自己。这对莫恩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就在莫恩沉浸在兴奋中的时候，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后帐篷帘子被拉起，莫冰的头探了进来。和十几天前相比，莫冰消瘦了一些，但精神却显然更加健旺，身上也有了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莫冰！你回来了！”莫恩马上跳起来，兴奋的说道。
“莫恩，你先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莫冰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笑意，反而神情相当严肃。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莫恩很听话的坐下，同时有些好奇的问道。莫冰平日里虽然有些傲气，但像这样严肃的时候并不多。
“我已经拜入了莫风长老门下。”莫冰拉好帐篷帘子，在莫恩对面坐下，开口说道。
“你晋级到五级武士了？真是太好了！”莫恩兴奋的说道。看到自己的兄弟能够心愿得偿，莫恩从心眼里感到高兴。
“不过莫风长老给了我一个选择。如果我选择以后加入狩猎大队，他就只传授我石牛功。而如果我选择跟随他进入血蹄小队，他就收我为正是弟子，将一身本领全部传授给我。我最后选择了后者。”莫冰脸上并没有什么欣喜的神色，只是平静的述说道。
“血蹄小队？你不要命了！现在你才五级武士啊！”莫恩先是一愣，随后抓住莫冰的肩膀，有些疯狂的喊道。石牛部族内的血蹄小队，是由部族中最优秀的武者组成的探险队伍，专门去危险的地方猎杀变异野兽甚至妖兽，为部族剪灭潜在危险，猎取珍贵财富。因为妖兽身上的很多部件对修士和炼体士有用，所以价值相当不菲。采集灵药，矿产，猎杀妖兽，这三项是部族缴纳神殿供奉的主要来源，缺了那一个都不行。
不过想要猎杀妖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变异野兽还好说一些，那些能够和先天武者对拼的妖兽，不仅鳞甲坚硬，刀剑难伤，而且还都有各自的特殊能力。一不小心，狩猎队伍就会出现减员。所以血蹄小队部族内伤亡率最高的队伍，人数虽然少，但死亡的人数远不是狩猎大队这种只对付一般野兽的队伍可以比的。所谓的血蹄，本身就有双脚所到之处，必定流血的意思。不是妖兽流血，就是狩猎队伍自身流血。
“可是我需要变强。”莫冰很平静的说道。血蹄小队除了核心的先天高手之外，也招收武士。一方面是有些活需要武士去干，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培养人才。每一次狩猎妖兽，几乎都是一场生死之战。经历过几次这样的战斗而没有死的话，武士的修为提升会很快。更重要的是，经历的生死多了，对精神修炼很有好处。能够在血蹄小队里坚持下来，进阶先天的可能就会大很多。而这一点，也是莫冰加入血蹄小队的理由。
“我明白了。”莫恩感受着莫冰眼神中的坚定，沉默良久，最终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给你玉参丸你肯定不会要。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虎气散。本来早就想给你了，可是这些天你一直没有回来。现在给你，希望能给你点帮助。”莫恩将药瓶递给莫冰之后，叹了口气，心中无数的话，都说不出口。最终只是拍了拍莫冰的肩膀。说了一声：“保重！”
第二十三章 迈入六级
绿枭湖西北的小山顶上，莫恩神色凝重的做着‘牛头广播操’。经过在夏场这两个月的修行，莫恩此时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五级武士的顶峰，隐约可以将内气外放，强化自己的肉身。所以在演练拳法的时候，气象已经和最开始练习的时候大大不同。动作越来越慢，但力量却越来越大。而且随着莫恩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也开始急速流动，隐约之间有风雷之声传出。
“哈！”莫恩打出最后一拳之后，猛然大喝一声，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收拳调息，而是马上开始了第二轮的演练。和第一轮的凝重不同，此时莫恩将一套拳法打的虎虎生风。本来只是隐隐存在的风雷之声迅速变大，最后甚至出现了爆裂的声音。
随着莫恩越来越快的动作，体内的内气也急速运转，不断冲击着体内的经脉。终于在第二遍拳法打完的时候，莫恩身形猛然停住，浑身骨骼发出一连串如同爆豆一样的脆响。与此同时，莫恩脑海中一片清明，疯狂运转的内气按照莫恩的意志，猛然冲破最后的关隘，彻底贯通了全身经脉，在莫恩体内欢快的流淌。
“呵呵，终于突破到六级了！”保持着‘老牛奋蹄’的起手式调息良久，彻底掌握了体内的内气之后，莫恩收了架势，一边活动着身体，熟悉着自己的力量，一边感慨的说道。辛苦了一个多月，消耗了五颗玉参丸，莫恩终于迈过了修行路上的第一个小坎，脱离了低阶武士的行列。
“选择兼修这条路，看起来的确有些耽搁时间啊！”活动完身体之后，看着前方的绿枭湖，莫恩摇着头说道。三个多月的时间，从三级武士进步到六级武士，在以前是莫恩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算是莫华，穆金这样部族内着力培养的天才，也都没有这种恐怖的速度。但是现在，莫恩却嫌这种进步速度太慢。不能不让人感叹人生际遇的神奇。
不过莫恩这种感叹到不是在‘装’，事实上，有鹿长老的指点，有高阶功法可以修炼，有奢侈的玉参丸作为辅助，莫恩的确是可以用更快的速度提升修为的。如果放弃兼修健体法，莫恩估计自己现在可能已经冲击到七级武士的程度了。当然，如果莫恩选择只修炼混元功的话，实力会比现在逊色不少。所以进步速度慢一些，莫恩也并没有吃什么亏。
练完拳之后，莫恩大步向鹿长老的帐篷走去。路上遇到部族的人，都对莫恩报以微笑。从击败穆银之后，莫恩已经是部族内最为耀眼的新星，天才，之后莫恩修为的突飞猛进，更是巩固了这种地位。部族内只要不是和莫恩有矛盾的人，都对莫恩报以相当大的善意。毕竟在草原上生活，战力强大的人对部族的意义极为重大，部族成员自发的尊重那些实力出众，在危难时刻能够保护部族的人。
“突破六级了吗？速度不错啊！”大帐之内，看着英气勃发的莫恩，鹿千鸣微笑着说道。这两个月里，鹿千鸣一直关注着莫恩的修行。看到莫恩如此勤奋，进步速度也如此迅速，鹿千鸣罕见的露出了微笑。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等莫恩道谢的话出口，鹿千鸣直接开口问道。进入六级之后，每一个部族成员都要承担一副责任，虽然有能力为莫恩免除这些，但鹿千鸣并不想这么做。
“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教一下长老，我该如何选择。”莫恩恭敬的说道。
按照石牛部族的规矩，武士在突破六级之后，无论以前是什么身份，都可以自动获得部族精英成员的身份，拥有部族精英成员应该享有的权利和待遇。相应的，在获得这个身份和权利的同时，部族成员也要为部族做出应有的贡献。也就是说，踏入六级武士之后，部族成员必须选择一种方式，为部族效力。
一般来说，为部族效力的方法有三种。一种是上缴贵重物品，比如灵药，灵矿，妖兽等灵物。只要部族成员上缴足够的物品，就可以在获得权力地位的同时，保持自己的自由。不过这一份自由的价值相当昂贵，不是运气特别好，发现珍惜灵物的话，基本无法完成指标。而即使真的有人运气逆天，得到了灵物，也基本会选择自己使用，而不是换取这种程度的自由，所以第一种方法很少有人使用。
第二种为部族效力的方法，就是加入到部族的几个公共队伍之中。无论是狩猎大队，血蹄小队，还是守护部族的石牛卫队，都是部族的核心力量，六级的武士只要加入这几个队伍，就等于为部族效力。而这种效力方式是部族成员为部族效力的主流，大部分人都选择这个方式。
除了这两种方法外，还有一种为部族效力的方法，就是在黄云城内服兵役。作为黄云城下辖的部族，石牛部族需要为黄云城提供兵源，这也是部族对神殿供奉的一部分。所以去黄云城服役，也是为部族做贡献。不过这种方法有时间限制，一般只有部族到达黄云城的时候，才有这种机会。
眼下莫恩突破到了六级武士，按照部族的规矩，也到了莫恩选择为部族效力方式的时候了。对于这件事情，一直受部族教育长大的莫恩并不排斥，只不过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而已。
“这种事情需要你自己决定。我是不会给你什么建议的。”鹿千鸣摇摇头，淡淡的说道。虽然莫恩身上优点很多，但缺点也不少。其中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信不足，在一些抉择上面不够果断。鹿千鸣一直试图纠正莫恩这个缺点，所以很多时候并不帮莫恩拿主意。
“如果让我选的话，我想加入血蹄小队。”莫恩郑重的回答道。在进阶之前，莫恩其实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三个方法之中，第一种和第三种现在都不现实，唯一能选的就是第二条路。
而第二条路之中，石牛卫队的职责最简单，就是守护部族。基本上一半时间在执勤防卫，一半时间可以用来修炼，最适合需要安静修炼的武士。而血蹄小队活动范围最大，工作也最危险，收益也最大，适合喜欢冒险的武士。狩猎大队介于这两者之间，有些风险，也有些休息的时间，属于比较平衡的选择。
对于其他部族成员来说，三个队伍各有优劣，需要仔细权衡。但对于莫恩来说，无论是莫华执掌的狩猎大队，还是直属于莫怀掌控的石牛卫队都不太适合自己加入。而有莫冰在的血蹄小队，就成了莫恩最适合的选择。
“解释一下原因。”鹿千鸣淡淡的说道。
“第一，血蹄小队是部族最精锐的队伍，执行的任务也最有挑战性，对成员的磨砺效果也最好。第二，我现在的战力并不算差，只要不是单独遇到妖兽，自保是没有问题的。第三，血蹄小队执行任务的区域内出产灵药的可能更大。”莫恩很沉着的回答道。
“还有其他原因吗？”鹿千鸣继续问道。
“因为莫家。”想起当初莫华的举动和自己发下的誓言，莫恩咬了咬牙，郑重的回答道。这些日子里，明珠一直没有再出现，即使鹿长老这里，也没有见到过明珠。造成这种局面的，显然是莫家的阻挠，他们担心莫恩不守诺言，莫恩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找难堪。
“还记得三个月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现在你的答案有变化了吗？”鹿千鸣捋了捋胡子，淡淡的问道。
“我还是想要变强，让他们不再看不起我。”莫恩肯定的说道：“我还希望能够得到明珠的认可。”在鹿长老面前，莫恩并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
“看来我还是问的有些早了。不过既然你现在把这个当做信念，那就努力去做吧。”鹿千鸣微微摇头，最终还是很平静的说道。莫恩的答案并不能让鹿千鸣满意，但信念思想这种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所以鹿千鸣也不再多纠缠这个问题。
“弟子遵命！”莫恩郑重的回答道……
“已经突破到六级武士了？鹿千鸣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坐在自己的软玉床上，看着莫恩申请加入血蹄小队的消息，齐云霄有些郁闷的说道。因为一时疏忽，让莫恩这个很可能真正潜力无限的苗子落入鹿千鸣门下，齐云霄相当不甘。
事实上，如果莫恩只有成为一般修士的潜力，齐云霄并不会如此在意，只会全力打压。因为齐云霄并不希望石牛部族里出现一个和自己竞争的人。但当意识到莫恩的潜力极为巨大的时候，齐云霄的态度就有了些改变。毕竟资质卓越的人不可能停留在石牛部族这种小地方，不会和齐云霄有本质上的竞争和冲突。如果能够举荐一下的话，齐云霄甚至有巨大的好处。那样的话，齐云霄是会保护莫恩的。
不过这种心态在鹿千鸣将莫恩收入门下之后，就再次发生了变化。齐云霄和鹿千鸣一直处于竞争状态，如果莫恩成长起来之后，那么对齐云霄来说会变成更大的威胁，本来只是利益争夺，最终可能变成性命之忧。所以此时想要处理掉莫恩的念头，始终在齐云霄的脑海中徘徊。所为难的是，如何除掉莫恩，而不引起和鹿千鸣的正面冲突而已。
“不过选那里不好，你非要选加入血蹄小队。既然你给了我机会，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沉思了片刻之后，齐云霄终于下定决心，狠狠的说道。
第二十四章 符文和拒绝
坐在沙盘前，莫恩闭目凝神。良久之后，莫恩忽然睁开眼睛，手中的树枝开始飞速抖动，几乎一瞬间，一个古朴的图案出现在了沙盘上。仔细去看的话，可以隐约察觉一丝细微的光芒在图案中流动。
不过没有等图案中的光芒游走一圈，仅仅成型片刻之后，图案就自动溃散，重新变成了一盘杂乱的沙子。本来游走的光芒也同时消失，没有了一点踪迹。
“没想到只是一个最初级的符文，就这么难画。想要学习唤灵诀还真是不容易啊！”用木尺将沙盘重新抚平之后，莫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郁闷的说道。虽然有关符文的一切都在莫恩的脑海中，莫恩可以轻易将符文的图像画出，但想要为符文灌注力量，让符文真正成型，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现在莫恩正在学习的符文，是萨满唤灵诀之中记载的基础知识。按照功法的描述，符文是萨满修行的必修课，也是最为重要基础之一，没有符文知识的支持，修炼者不可能真正走上萨满的道路。
在学习符文之前，莫恩也就此事请教了鹿长老。不过因为莫恩无法将符文真正勾画出来，只凭没有力量灌注的图像，鹿长老也无法弄清楚符文的奥秘，自然也无法给莫恩什么指点。
不过凭借自己的广博见闻，鹿长老基本能够确定这些符文应该是属于符箓的变种。而帮助修士利用天地灵气，构建法术的符箓之学的确属于每一个修士都需要学习的基础，所以唤灵诀里面的说法没什么错误。
而且相比于只能在修士进阶先天，灵根觉醒之后才能学习的正统符箓之学，这种可以让修炼者在六级武士阶段就可以学习的符文，显然有一些特殊的优势。在感慨萨满修炼方式神奇的同时，对于莫恩学习符文，鹿长老是相当支持的。
揉了一阵太阳穴，养足了精神之后，莫恩再次闭目凝神，开始再一次尝试勾画符文。不过让莫恩失望的是，这次和上次相比，并没有什么进步。虽然符文的图像可以勾画出来，但灌注进图像的内气始终无法达到要求，将符文稳固下来，自然不用说利用符文吸收天地灵气了。
“算了，精神力量还是不足，还是先修炼冥想术吧。”休息良久，恢复了一下消耗的精神之后，莫恩将沙盘抚平，同时叹息着说道。这么轻易就放弃，倒不是因为莫恩没有恒心，而是因为勾画符文是一件非常消耗内气和精神的事情。内气的消耗还好说，以莫恩现在的修为，恢复速度相当快。但精神上的消耗，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勾画两次之后，莫恩的精神状态已经严重下滑，再继续勉强修炼下去，不仅没有什么作用，反而会损害身体，那时候就太得不偿失了。
而无法完成符文的原因，莫恩也很清楚，最为主要的，就是自己的精神力量不足。虽然符文之学的学习要求比正统的符箓之学要低，不需要修炼者进阶先天，稳固识海。但对精神力量，还是有很高的要求的。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量，莫恩就无法细微的掌控自己的内气，无法让内气精准的按照自己脑海中的意愿运转，自然也就无法让符文生效。所以想要有所进步，修炼冥想术，凝练精神力量，比一味的强行修炼符文要好。
收拾好沙盘之后，莫恩坐回自己的床上，开始修炼冥想术。这门在莫恩前天进阶到武士六级之后才开始修行的法决，是专门用来调养，凝练精神的。相比于符文的学习，这门功法的修炼显得更加容易一些。特别是在精神大幅损耗之后修炼这门法决，效果更是出奇的好。所以在学习符文之后修炼冥想术，是最为合适的修炼方式，不仅可以快速恢复精神，而且可以加速冥想术的修炼，一举两得。
事实上，在配合着修炼过这两门新的法决之后，莫恩更加体会到了脑海中两套功法的神妙。冥想术负责提升精神力量，让这种力量更加凝聚，更加有力。而练习符文，则是锻炼修炼者对精神力量的应用，促进精神力量和内气的融合。二者结合，可以轻松的修炼者全面提升实力，效果比一味的修炼精神力量要强出很多。
有了这种体会之后，有的时候莫恩甚至觉得，自己这两套功法未必只是有鹿长老说的玄级功法那么简单。虽然没有见识过天地两级的功法，但莫恩觉得在基础阶段，自己脑海中的这两门功法未必会比那些传说中的功法逊色。
修炼了大半个时辰冥想术，莫恩精神恢复了饱满。就在莫恩准备继续练习符文的时候，脚步声从帐外传来。片刻之后，莫华的身影出现在莫恩的帐篷内。
“见过大队长。”看到莫华出现，莫恩眉头一皱，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莫恩还是起身，很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坐吧。”看着一脸淡然的莫恩，莫华神色也有些复杂。就在三个月前，莫华出现在莫恩帐篷里的时候，莫恩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自己说话也不需要什么顾忌。但仅仅过了三个多月，莫恩就已经没有了对自己的敬畏，而自己也无法真的再无视莫恩的意见了。
在心中微微感叹了一下之后，莫华神色恢复了平静。草原上的风俗，一项都是以实力确定地位。莫恩在两个多月前能够击败穆银，已经让自己获得了其他部族成员的尊重。眼下又在三个多月内晋级到六级武士，实力再次提升，已经有了和莫华平起平坐的资格。这个时候莫恩不再诚惶诚恐，也是正常的现象。
“大队长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坐下之后，莫恩直视着莫华，淡淡的问道。虽然三个月前，莫华的举动极大的挫伤了莫恩的自尊心，但莫恩也明白，自己并没有太多因此怨恨莫华的理由。站在莫华的角度上讲，当时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爱护自己的妹妹。如果要怨的话，只能是怨自己当时实力，地位都不够。
不过心中明白这些是一回事，在不在意这些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的莫恩，还没有到那种心止如水的境界，对于莫华，莫恩还是有些反感的。所以现在莫恩所表现出来的，只是礼节上的客气，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崇拜和应有的亲近。
“我听说你已经晋级到六级，想要邀请你加入狩猎大队。”莫华迎着莫恩的目光，郑重的回答道。莫恩这些日子里超常的表现，已经让莫怀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本来想要静观其变的莫怀，已经真正动了拉拢莫恩的心思。
“大队长应该知道，我已经向血蹄小队发出申请了。”莫恩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
“这个问题你不用顾虑，你只需要表示愿意加入狩猎大队，这些问题我会帮你解决。距离申请通过还有一天，现在拿回你的申请，不是什么难事。”莫华摆摆手，很笃定的说道。
“这个事情恐怕不只是拿回申请那么简单。”莫恩神色微微一变，口中冷冷的说道。虽然这次莫华表现的还算平易近人，但一到实质性问题上，高高在上的心态再次表露无疑。这件事情，莫华并没有询问莫恩自己的真实意向，依然只是单纯的要求莫恩按照他本人的意志行动。而这种心态，是莫恩眼下最为反感的。
“难道这是鹿长老要求你的吗？”莫华微微一怔，有些惊讶的问道。虽然表面上莫华已经开始认可莫恩的地位，但在骨子里，莫华并没有真的尊重莫恩。即使莫恩已经隐晦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莫华依然没有察觉。在莫华的心中，自己需要顾虑的只是鹿长老，至于莫恩，根本不需要考虑他本人的意见。
“鹿长老没有要求，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不准备改变。”莫恩盯着莫华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恩？”看到莫恩脸上的神情，莫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过意识到问题，并不意味着可以解决问题。向莫恩低头道歉，对于莫华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你知道血蹄小队的任务有多危险吗？”沉默了一会之后，莫华整理了一下思路，再次开口问道。既然无法直接命令莫恩，莫华也只能尝试着说服对方了。
“我知道。”莫恩很平静的说道：“可是不经历考验，无法成为真正的勇士，这是草原人都懂的道理。”
“可是你要死在考验之中的话，可就枉费了鹿长老的培养了。”莫华脸色一阴，有些不耐的说道。不敢参加血蹄小队冒险，被卡在武士九级一直是莫华心中的一个隐痛。现在听到莫恩这么说，虽然知道莫恩未必是有意的，但莫华还是无法保持平静。
“此事鹿长老是同意的。”莫恩淡淡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明珠！”莫华有些激动的说道。本来这个话题莫华并不想提起，因为一旦用这个理由拉拢莫恩，就等于对莫恩做出了承诺。日后一旦出现变故，事情会很复杂。但在心绪不宁的情况下，莫华还是打出了这一张牌。
“我这么选择，就是为了明珠。真正想要和明珠在一起，我就必须尽快突破先天。我不想被困住武士九级，然后看着明珠一年多之后嫁给其他人。”莫华站起身来，看着莫华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所以我是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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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新搭档
“你就是那个新进冒起，号称天才的莫恩？”
部族营地东边角落的血蹄小队营地内，一个身姿矫健，但却神色轻浮的少年一边上下打量着莫恩，一边有些不屑的问道。而在这个少年旁边，几个年纪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少年也在打量着莫恩，神色还算友好，只不过目光中有很多好奇。
“我是莫恩。”看着这帮明显有挑衅意思的少年，莫恩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眼前这些少年，莫恩都不认识。事实上，血蹄小队作为部族最精锐的力量，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很少和一般部族成员打交道。而莫恩以前的圈子又不算大，所以对这些属于部族少年精英，但又不是特别出名的人物并不熟悉。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对待自己，但今天是莫恩来血蹄小队报道的日子，在还没有见到长老之前，莫恩并不想和其他人起什么冲突。因为出身于底层的杂役，相比于敢爱敢恨，行事很少顾忌的其他草原少年，莫恩行事总是多了一份谨慎。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莫恩是软柿子。当初还是小杂役的时候，被穆铁这样的大家族少爷欺负的狠了，莫恩都敢联合莫冰报复回来，更不用说现在了。不惹事也不怕事，一直都是莫恩对自己的评价。
“听说你以前是学采药的？怎么想起要加入血蹄小队？要知道我们这里可是不养废物，也不会给你专门提供保护的。想要靠我们多采灵药，恐怕你是打错主意了。”看着莫恩一脸平静，最先开口的少年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惊讶，口中却依然很不屑的问道：“不要以为击败了一个公子哥就很厉害了。你还是去狩猎大队，或者石牛卫队那样只需要打打普通野兽的队伍里混吧！我们血蹄小队，可都是要真刀真枪和妖兽搏斗的，不适合你这种没见过血的小家伙。”
“我能不能加入血蹄小队的事情，要由长老们决定。至于加入之后会怎么样，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莫恩很平静的回答道。
“这么说来，你是不准备听我的好言相劝了？”对面的少年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血蹄小队作为石牛部族最精锐的队伍，成员都有相当的傲气。对于没有经历过实战的人，一直都不怎么看得起。对最近声名鹊起的莫恩，少年也并不怎么认可。
莫恩微微转过头，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专门在这里阻拦自己加入血蹄小队，但莫恩并太在意这些。有鹿长老在，先天以上的长老不会出面压制自己。而先天以下的人物，莫恩现在还真不害怕。随着修为的提升，莫恩的战力也在飞速增长。如果说当初和穆银交手取胜，还有几分运气的成分。那么踏入六级之后，莫恩绝对可以轻松击败穆银。即使莫华这样的九级武士，莫恩也有信心一拼。所以对于对方的挑衅，莫恩并不畏惧。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莫恩默不作声，对面的少年楞了一下，随后有些羞恼的问道。本来想要在几个伙伴面前威风一下，没想到却被莫恩无视，少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没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打算，就直接说吧。”莫恩淡淡的说道。
“好！我听说你还是四级武士的时候，就击败了穆银，所以我想和你切磋一下，验证一下你的实力。如果你真的有实力，那么血蹄小队欢迎你加入。如果你是徒有虚名……呵呵，那就不好说了。”对面的少年再次楞了一下，眼看无法用言语激莫恩主动出手，无奈只能主动提出了邀战。
说实话，虽然草原武士敢爱敢恨，行事爽快，极少顾忌，但在牵涉到修士的问题上，却非常谨慎。毕竟对于那些自己无法理解，无法企及的力量，武士们是怀着极大敬畏的。所以能在不惹到修士的时候，都尽量避免惹到修士。之前少年做那么多姿态，就是为了让莫恩主动提出比斗，避免被鹿长老追究。但在算计不成的情况下，为了完成任务，也只能硬着头皮主动邀战了。毕竟这个时候退缩，那就真成了同伴的笑柄了。
“好吧。”莫恩看了一眼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几个少年，很平静的回答道。虽然不想在进入血蹄小队之前和队员发生矛盾，但对方已经打上门来，莫恩也不想避战。草原武士之间切磋比斗都是关系到自身名声的事情，如果避战，莫恩会受很多人鄙视，这是莫恩不能接受的。而且莫恩也想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获得其他人的尊重，这本身也是莫恩想要变强的最大动力。
“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战斗吧！”话没说完，少年身形一闪，直接一拳轰向了莫恩的胸口。虽然力量看起来比穆银大不了太多，但无论是速度还是突然性，都根本不是穆银可以比的。
“好快，好狠！”本能一般的用手臂格挡下这一拳，但莫恩还是被迫退后了一步。这一拳不仅突然，而且速度奇快，力量极大。如果不是莫恩直接继承了脑海中的经验，将格挡训练到一种近乎本能的程度，恐怕直接就被对方一击击倒了。
一击没有击倒莫恩，少年也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他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趁着莫恩后退的机会，少年紧逼一步，又是一拳打出。与此同时，下方右脚扫向了莫恩左腿的胫骨。这一脚并不算隐蔽，但因为起的很低，所以速度极快，加上此时莫恩因为后退而立足未稳，根本无法起跳躲避。无论是莫恩仓皇后退，还是被这一脚扫中，战斗也就结束了。虽然这个方法和当初穆银的战术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威力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不过少年预想中的胜利并没有如愿到到来，在少年的右脚快要扫中莫恩的时候，莫恩的右脚却出现在了左腿前面。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两人的右脚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当初跳起来躲避穆银的攻击，一方面是因为下意识的反应，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莫恩的肉身强度远不如穆银，不敢硬拼。但是经过这两个多月的修行，莫恩的实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也有自信和对手拼一下了。
“嘶”
碰撞发生之后，两人的右腿一颤，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从理论上来说，进入六级之后，武士可以用内气强化全身各处，但一般来说，腿部能够凝聚的内气比起手部还是要少很多的。攻击的时候这些内气还足够提升威力，但防守的时候就要差很多了。所以这一次对拼，等于是两个人用肉身承受对方的攻击。虽然两人的肉身都极为坚韧，但这种疼痛却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两人的反应却有些不同。莫恩几乎是下意识的准备后闪，想要休整片刻再继续战斗。而主动出手的少年却强忍着疼痛，再次扑向莫恩。凌厉的拳法展开，将莫恩彻底压制。如果不是莫恩兼修了健体法，肉身极为坚韧，力量不比九级武士逊色，又不时能够格挡对方攻击的话，恐怕就被直接打倒了。
到了这个时候，莫恩也感觉到了自己和血蹄小队成员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并不只是拳法，修为之类的东西，而是在遭遇苦战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除了之前的变异野狼，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斗的莫恩，在遭遇疼痛之后，下意识的反应是躲避，而习惯于生死搏杀的血蹄小队成员却选择了追击。这种差距，也许在切磋比试的时候只能影响一下局势，但在真正的生死关头，却能决定人的生死。
“好了，到此为止吧。”就在莫恩犹豫是不是要用根源打击挽回局面的时候，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随后一双枯黄的手出现在两人中间，分别抓住了莫恩和少年的手腕，将两人分了开来。
“见过莫风长老。”看清拉开自己的人之后，莫恩压下心头的剧震，恭敬对眼前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躬身行礼。
之前因为莫冰的关系，莫恩见过莫风长老。而且当初莫恩和莫冰狠揍了穆铁，也是莫风长老和鹿长老出面，保下了两人。所以对于这位长老，莫恩本来就是很尊敬的。不过这次对莫风长老躬身行礼，并不只是因为以前的情分，莫风长老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大大出乎了莫恩的预料，赢得了莫恩的尊敬。
刚才莫风长老出手的时候，莫恩并没有来得及收手，莫恩的对手也是一样。而在这种情况下，莫风长老轻描淡写的就抓到了两人全速出手的拳头，并在一瞬间压制了两人。在被莫风长老抓住的瞬间，莫恩不仅内气消散，而且连肉身力量也完全发挥不出来，只能任凭莫风长老将自己拉到一边。也就是说，如果莫风长老要对莫恩出手的话，即使莫恩使用根源打击，也绝对不是一合之敌。这样的差距，让莫恩不得不对莫风长老心声尊敬。
“恩。你很不错，基础很扎实。本来以为莫冰已经是你们这一批中资质最好的了，没想到你居然后来居上。论眼力，我还是不如鹿长老啊。”莫风长老对莫恩点点头，淡淡的说道。
“杜方，以后莫恩就和你分为一组，你带着他熟悉一下小队里的人吧。”转过头来，看着和莫恩动手的少年，莫风长老淡淡的说道。
第二十六章 未来
“莫恩，你确定你要用这个当武器吗？”看着莫恩身后背着的大铁锤，杜方神色夸张的喊道。周围正在收拾着自己东西的少年闻声转过头，将目光集中到了莫恩的背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今天是包括莫恩在内的一批血蹄小队成员集结，准备出门狩猎，所以营地内人并不少。
“你准备改行去当铁匠吗？”看到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杜方的声音更大了。在小队之中，杜方一直都是最喜欢热闹，喜欢奚落人的主儿，对于自己的搭档，更是不会轻易放过。
“这个以后倒是可以考虑。”莫恩微微一笑，将背后的铁锤放下，同时很随和的说道。这个铁锤的确是从部族铁匠那里直接拿来的，本身也的确就是铁匠锻造时候用的铁锤。因为血蹄小队的任务是猎杀危险的变异野兽，甚至妖兽，所以成员都需要装备武器。莫恩身上除了一个平时用的匕首之外，并没有其他趁手的武器，临时打造又来不及，所以直接拿了铁匠锤来。
在刚刚加入血蹄小队的时候，因为和杜方狠狠打了一场，所以对于这个有意挑衅自己的轻浮少年，莫恩本来是有些反感的。不过在相处了几天，了解了杜方的为人之后，莫恩的态度发生了一些改变。虽然杜方看起来有些轻浮，但那只是他喜欢开玩笑。骨子里，杜方是一个修行刻苦，上进心强烈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不到十七岁的时候，就成为一名八级武士。这一点，和已经出门狩猎，并且接受特训的莫冰很相似。
要说杜方的这种修为进度，虽然没有莫华耀眼，但在没有家族强力支持的情况下，已经是极为惊人的表现，传扬出去，也在部族内算是天才人物。不过血蹄小队里面这样的情况虽然不多，但也有好几个，长老们并没有宣传他们的意思，反而刻意隐藏他们，所以莫恩之前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头。
除了修行刻苦之外，杜方本人的心地也相当善良，很乐于帮助他人。成为搭档之后，杜方并没有因为之前打的那一架而对莫恩有什么偏见，很热心的帮助莫恩熟悉血蹄小队，教莫恩狩猎的基本知识。加上知道之前那一场挑战只是血蹄小队对于新队员的一种考验，莫恩也就开始慢慢习惯这个比自己大六岁，但却比自己还要孩子气的搭档了。对于他种种夸张的玩笑，也能心平气和的应对了。
“真的假的啊？”杜方有些郁闷的问道。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对于莫恩的实力，杜方已经相当认可。不过对莫恩不怎么配合他开玩笑这一点，杜方相当不爽，所以一直试图改变这个比自己小四岁，但却已经‘暮气沉沉’的搭档。
“不过说真的，莫恩你最好还是换一把武器吧。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可以去队里借一把。我们这次出去，可是要真刀真枪的厮杀的，这种东西恐怕不太合适厮杀用，将来也没什么发展潜力啊。”玩笑开过之后，杜方语重心长的对莫恩说道。虽然有些不满莫恩的性格，但杜方还是很为自己的搭档着想。铁锤并不是武士惯用的武器，自然也没有太多精妙的招数可以学习，威力也就不会太大。而且这铁锤分量不轻，长期懈怠，对武士也是一种负担。
“放心，这些问题我都知道。选择这个当武器，我是有自己考虑的。”莫恩手腕一转，用锤子挽了一个花，同时微笑着说道。在莫恩脑海中，除了两套功法之外，还有很多杂乱的知识。之前帮莫恩战胜了穆银的格挡技巧，就是其中之一。而在这些知识中，还有一些使用锤子的技巧，所以在选择武器的时候，莫恩最终选择了比较奇怪的大铁锤。
“好吧。知道你本事大。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就不多说了。”杜方看到莫恩相当娴熟的使用铁锤，只能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休整的这几天里，杜方在帮莫恩熟悉队伍人员和规矩的同时，也不断了解着莫恩。毕竟作为要一起狩猎的搭档，两人之间必须是相互信任，相互了解的。否则的话，很容易出现不应该有的伤亡。而经过这几天的了解，杜方也知道自己这个搭档不仅相当有主见，而且本领相当杂，经常拿出一些自己想不到的本事，所以杜方也懒得再替莫恩担心了。
“对了，这次出门需要带的东西带齐了吗？”放弃了武器的话题之后，杜方看着莫恩身后的背包，继续问道。血蹄小队的任务是猎杀变异野兽，所以基本都是在远离部族营地的地方活动，这种情况下，补给品就很重要。
“按照你的教导，该带的都带了。不过东西可真不少啊！”莫恩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有些感慨的说道。虽然这些东西中的一大半会留在正式狩猎前的临时营地，但需要随身带着的东西也不少。加上大铁锤的分量，即使莫恩眼下耐力惊人，也感觉到有一些压力。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能有个乾坤袋就好了，那样的话，不仅不用背着这么沉，而且能带的东西也多。往腰上一挂，就可以随意行动了。”杜方抱怨一声，随即有些向往的说道。
“你想的倒是美。乾坤袋那种东西是你能用的吗？不进阶先天，你连乾坤袋的口子都开启不了。就算你能开启，也要买的起那东西啊！整个血蹄小队也才一个乾坤袋而已。”莫恩没好气的说道。对于乾坤袋这种空间储物工具，莫恩其实也早就梦想着能拥有一个了。不过梦想归梦想，现实归现实。想要开启乾坤袋，必须有先天真气或法力。所以在进阶先天之前，莫恩是没这种奢望的。
而且即使进阶先天了，也未必一定能拥有乾坤袋。千牛神殿虽然出售乾坤袋，但价格相当昂贵，需要很多珍贵材料才能换取。在石牛部族中，先天以上的高手数量并不稀少，但乾坤袋的数量却极为有限。除了齐长老，鹿长老两个修士之外，其他只有酋长，血蹄小队各有一个。其他长老那里，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这就是你没志气了。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等我进阶先天了，就出去闯荡一番，去那几个妖兽横行的地方猎杀妖兽，或者直接加入军队，去北方战场上和蛮人交战，总是能挣到一个乾坤袋的。”杜方拍着莫恩的肩膀，慷慨的说道。
“呵呵，大话谁不会说，关键是看行动。等你真的进阶先天了，再考虑这些事情吧。”莫恩笑了笑，口中继续打击着杜方，不过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
草原部族的优秀武士进阶先天之后，一般都要再次面临一次选择。如果安心要过平静日子的，就留在部族内，成为部族的守护力量，不过这样的话，实力提升速度就会停滞下来。进入先天之后，没有好的功法，没有丹药辅助，没有灵地闭关，是很难迅速提升力量的。加上部族内事务繁杂，会很大程度上分散精力，阻碍修行。所以留在部族的先天高手，很少有能突破先天三层，进入先天中期的。
而想要迅速提升力量，获得更大成就的人，就会离开部族。有的去那些妖兽盘踞，普通人类无法生存的地方猎杀妖兽，采集各种灵材，用财富换取继续提升实力的资本。有的选择加入军队，去和北方幽州的冰魔人战斗，靠军功获得功法，丹药，甚至更高层高手的指点。
和留在部族内的人相比，走出部族的人虽然有机会获得更大的力量，但这种机会的获得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无论是猎杀妖兽，还是获取军功，都是要用命去搏的。一般离开部族的高手，能够存活下来的比例并不高，大部分武者都把命留在了外面。而莫恩的父亲，就是死在了和冰魔人的战场上。
不过即使有很大风险，但草原各个部族的优秀武者大都还是选择外出历练。毕竟走到先天这个层次的人，都是各个部族的精英，都有极强的上进心，他们都不想一辈子实力停滞不前。而能够在外历练一些年头，回归部族的人，一般实力都相当强大，可以获得巨大的权柄。
石牛部族里，像穆家的穆尚，血蹄小队的莫风，都是在外历练，突破了先天初期，成为先天中期强者，然后在部族内掌握大权的。而酋长莫怀更是在外突破到了先天七级，成为先天后期的高手，足以和两位修士分庭抗礼。这样的成功案例，更是极大鼓舞了那些新进入先天的武者。杜方有这样的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
“切！莫恩你这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远大理想，我提前想想未来有什么错吗？”杜方有些不屑的说道。不过瞬间之后，杜方脸上又写满了郁闷。“不过你的情况的确可能和我们不太一样。你要是能觉醒灵根，鹿长老就会收你入门，那时候你就是一名修士了。一个修士再怎么样，也能混个神殿的外门弟子当当，轻松得到指点和资源。要是你能成为一个药师，那未来更是辉煌。根本不用像我们一样，只能靠搏命来换取机会。”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灵根觉醒这种事情，是谁也说不准的。就算真正觉醒灵根，也是要看灵根的情况。如果是杂灵根的话，日子也比武者好不到哪里去。”莫恩叹息着说道。
“不过将来我真的成了一名药师，看在搭档的份儿上，我一定给你优惠，你炼制丹药，我给你打个九折。”叹息之后，莫恩玩笑着说道。
“才九折啊！你也太抠了！怎么说也要半价啊！”看到莫恩难得开玩笑，杜方很配合的说道。
“那就八折吧！”
第二十七章 狩猎
夏日的草原繁花似锦，风光无限。整个大地都被地毯一样的绿草铺满，草丛中点缀着各种颜色的花朵，走在上面软绵绵的，非常舒服。空气中也弥漫这青草和鲜花混合的清香，闻上一口，沁人心脾，足以让人忘记烦忧，只想一直停留在这里。
不过美景虽好，杜方此时却没有享受的心情。事实上，这个时候杜方已经感觉不到周围景色的美丽，所有心思都用在了亡命狂奔上。甚至让人踩上去感觉很舒服的绿草，在此时杜方的心中，也成为了碍事的东西，恨不得全部铲掉。因为杜方每一次腿部发力，都会被草地吸收一部分力量，速度始终无法达到极限。而追在杜方后面的那头巨大青狼，却很适应在草地上奔跑，速度越来越快，和杜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莫恩，快出手，不然就要出人命了！”就在青狼距离杜方只有三丈，想要猛然加速扑到自己猎物的时候，杜方激动的对旁边的灌木丛喊道。
“小风暴之锤！”而在杜方喊话的同时，杜方左边大约十丈远的灌木丛中突然飞出一个巨大的铁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砸向了正在飞速奔跑的青狼。
虽然这只已经接近妖兽，实力不比九级武士逊色的青狼反应十分敏捷，电光火石之间扭动身躯，避过了头部要害，但因为铁锤太过巨大，青狼最终没有能够完全避过这一击，被铁锤砸中了背部。即使这头青狼已经快要进化成为妖兽，筋骨坚如钢铁，依然无法承受铁锤上附带的巨大力量，骨头直接被砸断了几根。
“好样的！”本来一直在亡命狂奔的杜方在铁锤出现的瞬间，也猛然一个转折，扑向了被铁锤重伤的青狼。手中的三尺长的直刀精光一闪，直奔青狼张开的大口。猛然遭遇重创的青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刀从口中刺入。
不过在杜方准备一鼓作气，将直刀直接刺入青狼大脑的时候，手中的刀却猛然一顿。已经反应过来的青狼在屡受重创的情况下发了狠，一口咬住了直刀。杜方虽然用尽全力，却也无法再将直刀推进一寸，以八级武士的力量和快要成为妖兽的变异野兽对抗，还嫌稍有不足。双方此时进入了一种僵持状态，杜方这个时候根本不敢松手，因为一旦松手，自己就有可能面临青狼的反扑。而青狼更是不敢松口，一旦松口，这一刀会直接刺入大脑，要了青狼的性命。
“去死吧！”在杜方和青狼僵持的时候，掷出了铁锤的莫恩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入了战场。捡起掉落在草地上的铁锤，直接一记根源打击砸在青狼的脊背上。正在和杜方角力的青狼只来得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砸断了脊柱，震碎了内脏。而此时直刀也失去了阻碍，顺利的刺入青狼的头部，断绝了青狼最后一点生机。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下手这么狠！你看，这张狼皮又被你砸坏了吧！”从青狼口中拔出直刀，抹去了上面的血迹之后，杜方看着已经彻底死去的青狼，有些抱怨的说道。虽然和莫恩经过几次合作，双方配合相当默契，对这个搭档也极为满意，但每次杜方还是习惯性的要找点事情，打击一下莫恩。
“切！我要下手不狠，恐怕你已经被咬死了。别打扰我，我要调息一会。”莫恩在击杀青狼之后，直接坐下来开始调息。听到杜方的话，有些不屑的反驳道。合作了一段时间之后，莫恩也适应了和自己搭档相互调侃的生活，有空的时候，也会调侃一下杜方。不过眼下莫恩却没有这个功夫，嘱咐了杜方一下之后，莫恩直接闭上眼睛，开始运功调息。
“每次打完都来这一套，我看你就是想要偷懒。不过看在你出力不少的份儿上，就帮你护法一会吧。”看着莫恩又开始调息，杜方摇摇头，小声的嘟囔道。从开始和莫恩搭档狩猎，死在两人手下的变异野兽已经有六只了。因为莫恩这一招飞锤的强悍，除了第一次配合的时候出了一点小状况之外，之后几次两人的狩猎过程都相当轻松。基本上莫恩飞锤一出，变异野兽就被重创，杜方只需要负责收尾就好了。就算是这次对付快要变成妖兽的青狼，杜方也没有冒什么大的风险，所以对于自己这个新搭档，杜方心中是极为满意的。
不过莫恩也有让杜方看着不爽的地方，除了经验不足，见识不够这些正常的问题之外，在打死第二只变异野兽之后，莫恩还养成了一个猎杀之后马上调息的习惯。而莫恩这么一坐，收拾猎物的活只能杜方一个人包揽了。对于这种偷懒的行为，杜方是极为鄙视的。可惜莫恩怎么都不肯改这个习惯，杜方也就只能迁就了。
一边小声抱怨莫恩，一边收拾着地上的尸体，同时杜方的眼睛也不时扫向四周，为莫恩做警戒。玩笑归玩笑，但该做的事情杜方是不会马虎的。从心底里，杜方是很喜欢莫恩这个本事好，性格也好的小兄弟的，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莫恩受到什么伤害。
而在杜方收拾着战利品的时候，莫恩这边也在消化着自己的‘战利品’，这种战利品，就是每次猎杀变异野兽之后，会凭空出现在莫恩体内的元气。
所谓元气，是武士们对于人体本源力量的一种称呼。在武士的认知中，元气是生命之本，力量之源，无论内气，肉身力量，还是更为高级的真气，甚至神念，法力都是由元气化生而成。元气充沛，修炼各种力量都会很顺利。元气不足，不仅修炼速度慢，而且身体状态也会变得很差，所以拥有充足的元气，是所有修炼的基础。很多人修炼陷入瓶颈，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元气不足，不能炼化出足够冲破瓶颈的力量。
从和杜方合作击杀第一只变异野兽开始，莫恩在每次成功击杀目标之后，体内都会多出一股暖流。最开始的时候，莫恩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但马上就发现这股暖流的性质和玉参丸的药力很相似，不仅对自己没有什么危害，而且在暖流融入身体的时候，对自己还会有不少好处。不过和玉参丸的药力相比，这股力量更为精纯，也更容易被身体吸收，仔细辨别良久之后，莫恩才确定这股暖流是纯粹的元气。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莫恩心中充满了疑惑，因为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听说过。别人做生死搏杀，锤炼的只是精神意志，没有谁能在厮杀中直接获取元气的。反复思索无果之后，莫恩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转世的特殊性。毕竟脑海中可以凭空出现高级功法，再从厮杀中获取元气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莫恩开始积极利用这个优势。如果放任这股元气自动融入身体的话，虽然对身体很有好处，但效果毕竟不明显。而如果趁着元气没有融入肉身的时候运转功法加以炼化，则可以像服用玉参丸，炼化药力一样，加速修为的提升。虽然每次猎杀之后得到的元气都不是很多，但相比药力，元气非常纯粹，对提升修为帮助很大，所以每次猎杀之后，莫恩都会抓住机会炼化元气，处理尸体的脏活自然只能推给杜方了。
在杜方将尸体处理的差不多时，莫恩完成了修炼，睁开了眼睛。和之前猎杀的变异野兽相比，这次的青狼实力远胜，所以莫恩获得的元气也更多一些。根据这几次的对比，莫恩也渐渐找到一些获取元气的规律。基本上斩杀的目标越弱，获得的元气也就越少。斩杀一般没有灵性的野兽，根本感觉不到有元气出现。
“完事了？你看看这狼皮，被你这一锤子下去，至少要少卖一头羊的价钱。下次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啊！”看到莫恩睁眼，杜方马上开口抱怨道。草原上的交易虽然也用金银，但更多的时候是以物易物，计算价格的时候，出身于普通牧民家庭的杜方更习惯于用羊这种草原上的一般等价物。
“以你的身家，还用在乎这一点钱吗？”莫恩不屑的说道：“快点收拾了，我们赶紧去这头青狼的老巢看看。要是能够发现灵草，灵矿什么的，可比这狼皮值钱多了。”
草原上的野兽按照战斗力，基本分为普通野兽，变异野兽，妖兽三个等级。一般野兽中，即使最厉害的虎狼，也不过和人族中的六级武士实力相当，一般情况下，四级武士拿着兵器，已经可以对抗普通的虎狼了。
普通野兽之上，是实力基本超过人族六级武士的变异野兽。普通野兽通过吞吃灵药，在灵矿附近生活，或者其他什么特殊际遇，变得更加强大，也就成了变异野兽。所以在变异野兽生活的地方，有很大可能存在有灵气的东西。之前莫恩发现的两株石骨草，就是这种情况。
而在变异野兽之上，就是被称为妖兽的特殊存在了。妖兽的成分很复杂，有变异野兽慢慢进化而成的，也有天生地养的，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很大。不过即使最弱的妖兽，也足以和刚刚踏入先天的人族武士争锋。最强的妖兽，实力甚至可以和高阶修士媲美。
为了方便人族认识妖兽的实力，天元大陆将妖兽划分为五阶，分别对应人族修士的先天，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五大阶段。每一阶里面，又分成上中下三品。在人族活动的区域内，一般只有一阶下品的妖兽活动，这也是血蹄小队这样队伍主要对付的目标。
“说的也是。我们现在就去，一会用一下你那个寻药术，争取再弄点上等货色。”杜方兴奋的说道。
在莫恩进阶到六级，开始修炼冥想术之后，寻找草药的本能也加强了不少，并且有了寻药术这个相对专业的名字。之前猎杀变异野兽之后，凭这个能力莫恩找到了几株不错的草药，两人收获颇丰。
“希望这次还有好运气吧。”莫恩也笑着说道。
不过还没有等两人动身，挂在杜方手腕上的青色玉片突然变成了红色。微微楞了一下之后，杜方神色转为了凝重。
“是召集令，发现妖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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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安排
说起妖兽，血蹄小队的成员，尤其是先天以下的成员，感觉都相当复杂。一方面来说，每一次猎杀妖兽，都是一次建立功勋的机会，成功斩杀妖兽之后，参与者都能得到不错的奖励。而另一方面来说，每一次猎杀妖兽，都有可能出现伤亡，甚至出现过猎杀妖兽小队全军覆没的情况。在这种变数很多的战斗中，即使是先天高手，也不能保证自己在和妖兽的战斗中一定能够活下来，更不用说先天以下的武士了。所以发现妖兽，基本就等于要经历一次生死考验了。
不过即使如此，在接到召集令之后，血蹄小队的成员大多会全速赶往临时营地。因为敢于加入血蹄小队的人，基本上都是敢于搏命，想要提升自己力量的人。贪图安逸，不敢拼命的人，在进入六级武士的时候，基本都选择进入了狩猎大队和石牛卫队，毕竟部族基本是不强迫谁加入血蹄小队的。
当莫恩和杜方两人赶到临时营地的时候，除了发出召集令的莫风长老外，已经还有三个人在了。通过在营地几天的相处，莫恩对这几位同伴也有了一些了解。
站在莫风长老身边，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子名叫李通，是先天三级的高手。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进阶先天，算是部族中优秀的人才。不过当年他为了家庭，没有选择离开部族闯荡，只是加入血蹄小队守护部族。这让他平安度过了将近二十年，修为却始终卡在先天三级，无法突破到先天中期。
另外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青年人名叫穆武，穆勇，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两人出身于穆家旁支，虽然没有穆金那样耀眼，但也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成为了九级武士。加上两人有一套联手绝技，所以战力相当惊人，可以说在石牛部族先天以下的武士中，两人联手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人已经够了，我们准备出发，不用等其他人了。”看到杜方两人赶到，莫风长老点点头，将真气灌注进自己手腕上的玉片中。本来血红色的玉片在真气灌入之后，开始迅速褪色，片刻之间，恢复到了青色。而杜方等人手腕上的玉片，也同时褪去了红色。
这种玉片叫做青红符，是血蹄小队的制式装备。按照等级的不同，分为主符和分符两种。主符掌握在长老手中，当发现妖兽，或者有急事需要聚集人手的时候，就用真气激发手腕上的玉符，方圆数十里之内的其他青红符也会同时变红。这个时候，其他人就知道长老要召集人手，会尽快赶到临时营地会和。当聚集到足够人手之后，再次注入真气，玉片就可以恢复原状，代表着召集令的解除。可以说是一种极为简单，但却也算实用的东西。
虽然这种材质低劣，做工粗糙，只是运用了两三个基本法阵的简易法器在修士的眼中属于没什么用处的低等品，价值甚至还不如一些一次性的符咒，但对于武士来说，已经是不错的东西了。因为即使这种程度的东西，无法学习符箓阵法之学的武者也制造不出来，只能从修士那里交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血蹄小队里青红符的数量并不充足，莫恩这种刚刚加入队伍的人，都还没有资格得到。
“带着这两个小家伙去吗？会不会有些冒险？”李通看了杜方两人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穆家兄弟是已经九级的武士，加上有联手作战的习惯，所以战力相当不错。而李通没有见过莫恩两人的表现，杜方刚刚八级，莫恩更是进入六级不久，看起来让人很不放心。
“我相信他们的实力，不会拖我们后腿的。至于说冒险，我们那次围猎妖兽不是冒险。”莫风长老摆摆手，淡淡的说道：“把该放下的东西都放下，我们轻装前进。”
虽然只是先天六层和先天三层的差别，但无论实力还是地位，莫风长老都要高出李通许多。在血蹄小队中，莫风长老是掌握实权的人物，他做出决定之后，李通这个只能算是高级打手的成员根本不敢再有什么异议。
“我来说一下情况。”六人出发之后，一边赶路，莫风长老一边说道：“这次发现的目标是一头妖狼，据估计应该属于一阶下品，是变异野兽进化而成。大家都知道妖狼对部族的威胁，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剿灭掉他，否则的话，我们过冬的时候压力会大很多。”
其他几人闻言，神色都变得相当凝重。在草原上，数量最多，对各个部族威胁最大的，就是狼类的野兽。平日里狼类对部族的威胁还不算大，普通的野狼即使成群结队，也无法和部族武力对抗。而变异野狼，妖狼之类的也都有自己的活动区域，不会和狼群一起活动。除非狭路相逢，变异野狼和妖狼是不会和人类有什么冲突的。
不过一旦进入冬季之后，这种情况就会有极大的改变。因为缺乏足够的食物，变异野狼和妖狼都会加入到狼群之中，成为狼群的领袖。这个时候，一般的驱兽阵法就会失去作用，狼群对于各个部族来说就会是一种巨大的威胁了。事实上，每次在黄云城之外的地方过冬，除了冰雪严寒，食物匮乏之外，如何抵挡狼群疯狂的进攻也是关系到部族兴衰，甚至生死存亡的大事。
而血蹄小队分散开来，大规模狩猎变异野兽，妖兽，除了获取妖兽材料之外，更为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部族减少过冬时候的压力，确保部族的安全。所以遇到其他妖兽还可以视情况决定杀不杀，但遇到妖狼，那就是必须绞杀。而且一旦动手，就必须打死，否则的话，用强烈报复心的妖狼会纠集更多的狼群，给部族带来更大的威胁。
“目标的位置在黄霞山的山腰附近，那里地势比较显要。考虑到妖狼强大的机动能力和生命力，想要一举击毙它相当困难，所以我们需要将它引入比较狭窄的地方交手。而黄霞山下方的那个小山谷，就是选定的战场。”莫风长老继续说道。
“谁去诱敌啊？”杜方开口问道。将猎物从巢穴中引诱出来伏击，是狩猎中最为常用的方法，之前杜方和莫恩基本都是用的这种方法。不过妖兽和变异野兽之间实力差距极大，手段也很不同，诱敌的人所要面临的危险也就更大。这种活，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了。
“我负责诱敌。”李通很平静的说道。莫风长老虽然实力足够，但妖狼并不傻，面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莫风长老只会逃走，根本不会主动交战。其他四人都是武士级别的人物，估计还没将妖狼引到位置，就被妖狼给干掉了。所以有能力诱敌的，只有李通一人。
“恩。李通负责将妖狼引下来，而你们四个则负责在此之前准备巨石。一旦妖狼进入山谷，你们就分别堵住峡谷两头。我和李通会负责和妖狼战斗，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妖狼想要逃走的时候堵住它。”莫风很郑重的说道：“虽然我们会尽可能迅速击毙妖狼，但这种事情谁也无法保证。只靠巨石这种障碍是很难拦住妖狼的，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必须在妖狼拼命突围时候出手拦截，否则的话，这次行动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
“明白！”杜方等人对视一眼后，郑重的回答道。正面和妖狼搏斗，四人都肯定不是对手，但只是出手拦截妖狼片刻，四人自付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既然你们都有勇气，那就这么办。其他事情到了地方我再安排，现在拿出你们最快的速度，我们先赶去设伏。”莫风长老点点头，速度猛然提升，超西北方向跑去……
绿枭湖畔，石牛部族营地的西南角，金彪幡迎风飞舞，齐云霄端坐在自己的帐篷内。不过和往日的闲适不同，此时齐云霄脸色不是很好看，而脸色难看的原因，就是坐在他对面的鹿千鸣。
“鹿长老，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承受着鹿千鸣身上释放的压力，齐云霄有些愤怒，又有些畏惧的问道。今天鹿千鸣突然到访，刚一坐下，就对自己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只是神念压制，就让齐云霄有些承受不住。突然发现自己和鹿千鸣实力差距居然如此之大，齐云霄的脸色当然不会很好看。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我都已经明确表示我的态度了，你居然还敢动这些小手脚，你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鹿千鸣冷冷的说道。说话的同时，鹿千鸣眼中寒光一闪，神念压力猛然加大。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千牛神殿的外门弟子，为了一个武士，你不能……”齐云霄心头一冷，色厉内荏的喊道。从鹿千鸣的眼中，齐云霄感到一股杀意。更重要的是，齐云霄发现自己在鹿千鸣面前居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这个本来以为只比自己高出一筹的药师，恐怕实际实力至少是筑基，甚至有可能更高。这种情况下，齐云霄也只能搬出神殿了为自己争取生机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不过你也最好老实一些。这次你的安排我就当给莫恩一个磨砺的机会，如果有下次的话，你知道会怎么样的。”鹿千鸣轻轻一指，将齐云霄护身的法术点破，同时冷冷的说道。
第二十九章 妖狼
“紧张吗？”小心的趴在临时布置的隐蔽点里，看着动作微微有些僵硬的莫恩，杜方小声笑着问道。作为莫恩的搭档，也算是莫恩的引路人，杜方有指点莫恩的责任。在莫恩紧张的情况下，杜方也要帮助莫恩保持放松。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有可能是生死大战，些微的紧张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有一点。”莫恩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虽然莫恩一直告诉自己要放松，不用太害怕，但想到自己要面对真正的妖兽，莫恩还是忍不住紧张。
“其实我也有点紧张。虽然经历过三次这种场面，但在进阶先天之前，每一次这种经历都是相当危险的。面对有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事情，没有谁能心平如水。我第一次埋伏妖兽的时候，还不如你呢。”杜方微笑着说道。
“你也紧张？我怎么看不出来啊！”莫恩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不觉之间，莫恩的心神就被杜方吸引了过去，本来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身体也缓缓舒展开来。
“呵呵，这不过是我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杜方笑着说道：“说实话，你比我当初表现的好多了，我最开始的时候，还打哆嗦呢。”一边和莫恩说笑，杜方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山谷口，并且时不时将耳朵贴到地面，听着远方的声音。为莫恩疏解紧张情绪是工作，注意局势发展也是工作，杜方需要兼顾两边。
“真的假的？”莫恩很是惊讶的问道。经过这些日子的合作，莫恩对杜方相当佩服。虽然两人在战斗力上差距不大，但杜方在野外生存，诱敌，设置陷阱，战斗经验，勇气方面都远胜于莫恩。莫恩很难想象，一个敢于和变异野兽正面搏斗，甚至将手插入野兽嘴里的杜方，会在战斗之前哆嗦。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吹牛的事情，我骗你做什么。”杜方仿佛有些郁闷的说道：“说实话，你小子虽然年纪小，可本事却比我强多了。我当初要是有你的本事，根本一点都不怕。”
“那是为什么？”莫恩继续问道。
“因为你那一招什么‘小风暴之锤’啊！我们的任务基本都是负责截击，我出手的话，只能冒着生命危险肉搏，而你只需要看准目标，给他一飞锤就可以了，根本没多少危险啊。”杜方有些感叹的说道。
这话虽然有一半是为了宽慰莫恩，但也有一半是杜方的真实感受。一般武士要截击妖兽，必须贴身肉搏。即使使用重武器的武士，武器出手之后的威力也不会太大，根本无法有效阻拦妖兽，所以危险程度很大。但莫恩的飞锤经过蓄力，威力远远超出一般攻击，足以对妖兽造成伤害，可以轻松达到截击的目的。这样一来，危险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可这一招要是失手了呢？”莫恩有些担心的问道。虽然之前几次的战斗中，这一招小风暴之锤表现都极为优异，但莫恩却知道，这一招并不是万无一失。脑海中的知识在介绍这一招的时候，直接说明这一招是真正‘风暴之锤’的仿制品，和那一个出手必中，并且可以直接将目标晕眩的绝招风暴之锤相比，小风暴之锤只能算是一个投掷武器的升级版本。能否命中，给目标造成多大伤害，都要看施展者的实力和表现。莫恩很担心自己在对上妖兽的时候会失手。
“呵呵，不要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我在吗？”杜方笑着说道。
“噤声，来了。”在莫恩还要想说什么的时候，杜方忽然神色一凝，将目光投向了山谷口。片刻之后，李通的身影出现在了谷口，而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只颜色深灰，牛犊大小的巨狼正在不紧不慢的追赶着。狼类捕食的习惯并不是像猎豹，靠爆发速度追杀，而是习惯于长途跟踪，用自己的耐力消耗目标，等目标虚弱了，它才会扑上去猎杀。传闻之中，曾经出现过野狼为了追捕猎物，奔跑半个月，追杀千里的事情。所以即使进阶为妖兽了，这种捕食习惯也没有彻底改变。
看到妖狼出现，杜方和莫恩同时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莫恩，注意力马上全部转了过来。虽然之前莫恩也看到过妖兽的皮毛，但处理好的皮毛和活着的妖兽相比，却有本质的不同，这头巨狼算是莫恩亲眼看到的第一只妖兽，莫恩自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
在莫恩全身关注的观察着妖狼时，李通飞速冲入了山谷。而妖狼略微犹豫了一瞬间，也跟着冲入了山谷。不过和之前相比，妖狼的速度提升了不少，显然是之前没有用全力。
“动手！”在妖狼冲过谷口之后，杜方一声冷喝，唤醒了还在发呆的莫恩。两人同时发力，将准备好的巨石向下一推，堵住了李通前方的谷口。完成这些之后，杜方拔出自己的直刀，跳在了乱石上。此时穆武两兄弟也同时发力，堵住了妖狼的退路，完成了埋伏。
而在杜方等人动手的同时，莫风长老化作一道灰影从隐蔽处冲出，直接扑向了妖狼。手中青色的匕首闪烁着寒光，直接插向了妖狼的脖子。这把被称为‘青烟’的匕首虽然不是法器，但在炼制的时候，也融入了符箓法阵，锋锐远胜一般武器，是莫风长老的心爱之物。只要命中，很少有妖兽的皮毛可以抵挡它的锋锐。
虽然莫风长老的动作已经快的超出了莫恩的想象，但妖狼还是在匕首临身之前作出了反应。脖子处灰色的皮毛瞬间变得褶皱重重，一层灰褐色的物质充斥在褶皱之间。当匕首命中的时候，一股出乎莫风长老意料强大的阻力从皮毛中传来。虽然凭借强大的真气和青烟的锋锐，这一击最终刺破了妖狼脖子处的皮毛，但却并没有如预料一般，直接重创妖狼。刺破的伤口也几乎在一瞬间被灰褐色的物质封住，妖狼连鲜血都没有流出多少。
“这妖狼居然觉醒了土属性的力量吗？真是麻烦啊！”拔出匕首，只用一瞬间，莫风长老就判断出了妖狼的情况，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人类虽然将妖兽划分成各个等级，但即使同等级的妖兽，不同个体之间的实力差距也是相当大的。一般来说，由变异野兽进化而成的妖兽在一阶下品的时候，是不会觉醒属性力量，也就是利用天地灵气的。这个阶段的妖兽虽然肉搏能力极为强悍，但其实并不难对付。只要是战力强悍一点的先天高手，都可以轻松搞定这种妖兽。
不过一旦妖兽觉醒了属性力量，也就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利用天地灵气之后，情况就会有巨大的变化。虽然妖兽使用天地灵气的方式不会像修士那样多种多样，极尽巧妙，但凭着天赋本能，也能发挥出不俗的威力。配合上妖兽本来就强悍的肉搏能力，战力就会直线上升。这种情况下，人类同级别的武者就很难和妖兽对抗，需要靠围攻来获取优势了。
而根据觉醒属性的不同，妖兽本身种类的不同，妖兽所获得的能力也会有很大不同。不过在一阶妖兽中，能力基本上分成两大类，一种是喷吐攻击，一种是用灵气强化自身。虽然也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那种很少见。
而这两种能力中，喷吐攻击虽然威力惊人，对于武者中的高手威胁还不算特别大。毕竟只要反应足够快，攻击是可以躲避的。但用灵气强化自身的能力，对武者来说就很讨厌了。无论是木系灵气，水系灵气的加速恢复伤势，还是火系灵气，金系灵气的附着攻击，都很让人头疼。但最让武者头痛的，还是土系力量。因为土系灵气专注于强化妖兽的防御能力和力量，虽然对妖兽战力提升不大，但却可以让妖兽的生存能力大大加强，逃生的可能大增。所以狩猎的时候遇到觉醒土系力量的妖兽，是最郁闷的事情。
“破岩锥！”察觉到妖兽的特性之后，莫风长老立刻施展出了对应的手段。一拳挡开妖狼回首的反扑，右手匕首上面光华一闪，再次刺向了妖狼的腹部。虽然妖狼有土系灵气的加成，但毕竟只是一阶下品妖兽，在力量上无法和莫风长老这个先天中期高手对抗。
和第一击相比，莫风长老第二次的攻击卓有成效。虽然妖狼同样动用了土系力量强化自身的防御，但还是被匕首上附着的真气破开了防御。完全刺入之后，莫风长老猛然发力一绞，在妖狼腹部破开一个大口，伤了不少的内脏。
“嗷！”的一声惨叫，妖狼怨毒的看了莫风长老一眼，猛然发力，全速向前方的李通冲去。短短一瞬间的交锋，妖狼已经确定自己不是莫风的对手，所以不敢再战下去，只想逃出埋伏。因为莫风长老堵住了后路，妖狼只有向前突围。只要能够冲出去，凭借妖兽的强横体质，这种伤害也是可以痊愈的。
妖狼猛然加速，刚刚爆发过真气的莫风也追之不及。不过莫风此时并不担心，因为前方的李通已经折返回来。只要李通拦一下，莫风就可以追上妖狼，绞杀了它。而一个先天三级的武者拦截一下妖兽，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莫风的预料，在即将和妖狼短兵相接的时候，李通忽然让开了正面，一刀砍向了妖狼的后背。虽然这一刀也伤到了妖狼，但并没有让妖狼的速度慢下来。一转眼之间，妖狼已经冲过了李通的防线，扑向了守护着最后一道关卡的莫恩和杜方。
第三十章 击杀
“要来了！”在妖狼越过李通的瞬间，杜方和莫恩两人心中同时一紧，用力握住了自己的武器。虽然此时妖狼距离两人还有十几丈远，但两人已经可以感觉到妖狼身上那种疯狂嗜血的威压。这种威压虽然不如先天武者释放的气势那样凝实，但对于两个武士来说，却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事实上，无论是人类，还是妖兽，只要突破了先天阶段的限制，精神力量都会大幅提升，达到可以影响外界的程度，即使妖兽在这方面的能力远不如修士修炼的神念，但也比武士强很多。而血蹄小队的武士之所以进阶先天比其他人容易，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在狩猎妖兽的过程中，有这种和妖兽威压正面对抗的经历，无形中锤炼了自己的精神力量。
“呵！”在妖狼接近自己十丈的时候，莫恩最先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抵消掉无形的精神压力，同时蓄力良久的铁锤飞出，化作一道黑影砸向了妖狼。经过修炼符文之术和冥想术，莫恩虽然刚刚进阶六级武士不久，但精神力量并不比更高一些的武士差。在妖狼的压力之下，依然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莫恩还是无法做到从容不迫。在仍出飞锤的时候，莫恩可以说是用尽了全部力量，为了对抗妖狼的威压，连不成熟的精神力量都附着在了锤子上。所以飞锤出手之后，莫恩整个人都疲软了下来，力量和精神都有些不济。如果这一击不中，莫恩也几乎没有再战的力量了。
好在拼尽了莫恩全力的这一锤并没有让莫恩失望，虽然妖狼的反应极为敏捷，但毕竟腹部受了重创，面对速度极快，迎面飞来的铁锤，最终只避开了头部要害，被一锤砸在了肩膀上。巨大的力量将妖狼打了一个趔趄，速度无可避免的慢了下来。不过因为妖狼本身觉醒了土系力量，防御力极为惊人，骨骼也极为坚韧，所以这一击没有能够打断妖狼的骨头。
“好！”飞锤将妖狼截下的瞬间，正在全速追赶着妖狼的莫风和李通同时喊了一声好。不过相比之下，莫风长老目光中全是关切和欣赏，李通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只是在这种危急关头，没有人注意到而已。
“嗷……”
被截下之后，感觉到身后已经接近的敌人，妖狼眼中亮起了红光，并没有如同莫风两人预料的那样继续逃窜，而是疯狂的对天长嚎。在莫风两人准备扑击的时候，妖狼停下长嚎，猛然转身，对着莫风两人张开了大口，一蓬灰色的沙土飞速喷向了正要出手攻击的两人。
“不好！是喷吐！”已经在青烟上凝聚了大量真气的莫风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一边高声提醒李通，一边扭转身形，向一旁闪去。即使修为高出妖狼一个阶段，莫风也不敢贸然硬接妖兽的喷吐。因为谁也不知道，妖兽的喷吐是什么性质，有多大威力。低阶妖兽凭借喷吐打死更高阶先天武者的事情层出不穷，没有人敢小觑这种混合了灵气的攻击。
虽然莫风长老的反应已经算是极快了，但此时距离妖狼已经太近了。李通因为在后面，距离妖狼比较远，因为莫风长老的提醒，算是避过了这一击。而莫风长老只来得及闪出半边身子，灰色的沙土已经到了身前。
无奈之下，莫风长老只能将青烟上的力量爆发出来，凭借先天真气的反冲，拦下部分攻击，为自己争取躲避的时间。不过这一击是妖狼保命的招数，威力非比寻常，最终莫风长老还是没有能够全身而退，被一些残余的沙土击中。而这些沙土虽然看起来都极为细小，但打在身上却如同重锤一样。更为重要的是，被沙土击中之后，莫风长老身体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速度受到极大影响。
有些失望的看了莫风一眼后，妖狼再次转身。如果能够凭借这一口积攒多年的喷吐解决掉莫风这个大敌，妖狼绝对不介意拼着伤势加重解决掉剩下的人。毕竟除了莫风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能力真正伤害到妖狼。但在确定莫风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打击之后，妖狼还是选择了逃走。
不过这次逃走的时候，妖狼已经没有最开始的狼狈。李通虽然避过了喷吐的打击，但现在显然心有余悸，不敢出手攻击，而莫风长老刚刚爆发真气，又被沙土影响，速度也跟不上，妖狼有比之前更为充足的时间。所以回过头来之后，妖狼先是一爪将刚才落在地上的铁锤飞出，然后才加速向莫恩两人扑去。
之前妖狼和莫风两人的交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没有等莫恩完全弄清楚状况，刚刚被扔出的飞锤就已经再次飞了回来。虽然妖狼并没有莫恩飞锤的技巧，但凭借着强大的肉身力量，这一记飞锤的威力也绝对不容小觑。以莫恩和杜方两人的防御力，一旦被击中，至少也是一个重伤。
“小心！”相比于莫恩，杜方无疑要沉稳许多，反应也更快。注意到莫恩还处在之前一击的疲劳期中，杜方连忙先一把将莫恩推开，然后自己才间不容发的避过飞锤的攻击。好在妖狼这一击没有什么技巧，虽然力量足够，但速度却并不是太快，给了杜方这样的机会。不过即使如此，飞锤砸在两人背后的石头上，还是将石头砸成无数碎块，飞溅到两人身上，将两人打的生疼。
两人刚刚避过飞锤，妖狼就已经扑到了近前。前爪一挥，抓向了身形还不稳的莫恩。对于之前那一记飞锤，妖狼相当记恨。而且妖狼也能清晰的感应出，此时的莫恩是最为弱小的，可以轻松解决。而此时莫风长老虽然已经用真气驱逐了喷吐带来的沉重感，但速度一时还没有提升到极限。十丈的距离虽然不远，但等莫风长老赶到的时候，妖狼应该已经解决莫恩，窜出封堵了。毕竟一丈高的石头障碍，并不能真的对妖狼造成多大的阻碍。
“哈！”就在莫风长老心中大惊，全力提升速度，想要救援莫恩，而李通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大喝，莫风站在了莫恩的身前，双手将直刀上举，架住了妖狼的前爪。
不过妖狼虽然此时已经元气大伤，身负重创，但**力量依然不是杜方一个八级武士可以比拟的。即使爆发了全部内气，杜方也只坚持了片刻，就被妖狼压的跪在了地上。双臂支撑不住压力，弯曲了下来。只要妖狼再加一把力，或者用另一只前爪攻击的话，杜方就危险了。而这个时候，莫风长老刚刚冲出三丈，根本还来不及救援。
“畜生！”就在杜方有些绝望的时候，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铁锤化成的黑影直接砸在了妖狼的头上，将妖狼砸飞了出去。而完成这惊人一击之后，莫恩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地上，铁锤也落到了一边。
这一记根源打击激发了莫恩身上全部的潜力，威力不比先天初期高手全力一击差，足以对妖狼造成不小的伤害。但与此同时，也耗尽了莫恩的力气，如果不是莫恩已经进阶六级，身体比以前强很多，恐怕现在已经和上次觉醒根源打击的时候一样，直接昏倒了。即使如此，莫恩此时也失去了全部力量，只能躺在地上，等待着这一战的结果了。
好在情况的发展没有再出什么变故，一直全速追击的莫风长老终于追了上来，青烟上光华闪动，直接对妖狼发动了破岩锥。因为妖狼被莫恩打中头部，虽然没有敲破脑壳，但眩晕是免不了的，此时根本无法掌控好身体。所以青烟非常顺利的刺入了妖狼的身体，刺破了妖狼的心脏。再补上一记重拳之后，这头几乎干掉莫恩和杜方两人的妖狼彻底倒了下去。
“终于打死了吗？”感受着不知道从哪里涌入到身体内的充沛元气，莫恩看着已经不再动弹的妖狼，猛然松了一口气。随后一股强烈的疲惫感从体内升起，莫恩甚至想直接就这样睡过去。虽然整个战斗中，莫恩可以说只出手了两次，但每一次都是竭尽全力。尤其是最后一击，为了救助保护自己的杜方，莫恩再次激发了自己全部潜力发动根源打击。这种消耗，比和普通野兽战斗一天都大。
“莫恩，你小子可以啊！关键时刻……莫恩，你怎么了？”吐出一口鲜血，压制住自己的伤势之后，杜方笑着说道。不过刚说到一半，杜方就发现了莫恩的异常，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用担心，他只不过是潜力消耗过度而已。六级武士打飞一阶妖兽，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吗？”莫风长老看了莫恩一眼后，淡淡的说道，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赞赏。能够在绝境中不舍弃伙伴，爆发出自己的潜力，莫恩的确是个好苗子。如果不是鹿长老已经预定了莫恩的话，莫风长老都想将莫恩收入门下了。
“任务已经完成，让他休息一下吧。穆武，穆勇，你们两个背着他们。我们收拾一下，赶紧回营地。”莫风长老有意无意的扫了李通一眼后，很平静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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