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集:搅乱万仙
众人在客栈之中歇了一夜,阿紫唯恐被李岩送回段家,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教唆了庄显与她半夜离去,第二天一早,李岩也只能与段誉二人离开,却不曾想,他们竟无意之中,缀在了慕容复一行人的后面,段誉大喜,李岩也只能与他一起,远远地坠在慕容复等人的后面,一路跟踪下去。
慕容复等人一路西行,有一rì错过宿头,夜行于一片荒山野岭之中,结果一头撞入一群神秘人物的聚会之所。双方一场冲突后,慕容复固是杀伤对方多人,自己这边的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也中毒受伤,连王语嫣都遭对方擒去做了人质,亏得段誉这小子及时出手,方才将王语嫣救下,对方颇为忌惮慕容复武功,慕容复则是投鼠忌器,两边很有些“麻杆打狼,两头害怕”意思,一时谁也不敢出手。
双方正僵持不下,武林名宿不平道人突然现身为双方调停。两边化解了纠纷后,慕容复在一旁渐渐听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历。原来他们都是天山缥缈峰灵鹫宫所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好汉,因不堪天山童姥的暴虐统治,在得悉童姥可能伤病衰弱,遂决定奋起反抗,放手一搏。慕容复心中想到若能收复这些江湖好汉,对慕容家的复兴大业大有裨益,于是主动提出援手之意。
众人大喜,此次大会发起人之一的乌老大当即提出自己冒着九死一生之险,从灵鹫宫中掳来的“女童”,要大家一起动手,杀之以明心志。为做表率,乌老大第一个提刀向那“女童”斩落,段誉百般劝阻,终究无果。
刀未及体,那“女童”忽地斜向飞起,直飞出十丈以外,落在不知何时现身的李岩怀中。他向着又惊又怒的群雄呵呵一笑,抱着那“女童”转身便逃,段誉见到李岩出手救人,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子站住!”在场的众人纷纷怒喝,不少jīng于暗器之人更是毫不客气地shè出自己的独门暗器。一时间,漫天都是暗器破空的嗤嗤声响,足有百余件大小轻重不同、形制规格各异的暗器向着李岩和他怀抱中的“女童”shè去。
李岩左手抱定那“女童”,右手一抬,反手出掌,那些暗器有的被掌风直接扫过,但听得空中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百余件暗器竟无一漏网,全部反向shè了回来。
在场的人数不少,站得又颇为密集,这一大片雨点般的暗器飞shè回来,一些人来不及遮拦躲闪,只听一连串“哎哟”“哎哟”的惨叫,约有二十人被暗器shè中。这些暗器中不乏淬了毒的,被它们shè中的倒霉鬼又忙不迭地向暗器的原主人讨要解药,场面极是混乱。
不平道人厉声喝道:“诸位,绝不能教这小子逃了,若被他将消息透露给灵鹫宫,大伙儿一个个都要死无全尸!”喝毕,一马当先向着李岩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其余群豪深以为然,虽然对李岩展露出来的武功甚是忌惮,却仍跟在后面追了下来。慕容复与邓百川交换一个眼sè,吩咐公冶乾等三人留下来与段誉一起照顾王语嫣,他们两个亦随着众人追去。
李岩看身后因轻功高低不一而逐渐拉开差距,拖成一条断断续续的长龙的追兵们,嘴角浮现出一丝哂笑,故意将速度降下来一些,始终与追在最前面的不平道人保持二三十丈的距离。他一路纵跃如飞,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跑了足足两个来时辰,抬头看看东方。空中已隐隐泛白,天sè将亮。
此刻依然坠在段岳后面的只余下九个人,除了不平道长、慕容复、邓百川、乌老大、还有一个五十余岁的长髯老者,一个身着淡红衣衫的中年美妇以及一对身高体壮、宽肩长臂、形如巨猿的孪生兄弟。
不平道长看到李岩向着左前方一座尤为高峻的险峰疾奔而去,脸上立时现出喜sè,低声对身边的同伴们道:“大家加把劲,稍稍分散开围上去。这附近的山川地理贫道都了若指掌,这座山的另一面是悬崖绝壁,等到了山顶,那小子无路可走了!”
其余八人jīng神大振。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根本不用商量,便极有默契地呈扇面形分开,紧追着李岩的背影向那座高山上奔去。
经过这半夜的狂奔,李岩的速度不但丝毫未降,反而骤然提升,很快便将身后的九人远远抛下。
不平道人等都是一惊,此刻他们都已累得jīng疲力尽,却不知对方为何还有余力。他们急忙拼了命的加快脚步,但与李岩的距离仍然越来越远。最终被他脱出视线之外。不过想到这座山的另一面并无出路,他们也不是太过着急,反而将速度略缓了一缓,以恢复消耗甚巨的jīng力。
等他们赶到山顶时。却见李岩将那“女童”放在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之上,正神态悠然地眼望山下负手而立,却似在等待他们这些人一般。
乌老大将成名兵刃“绿波香露刀”在身前一横,怒喝道:“臭小子。差点坏我大事!速速报上名来,乌老大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一旁的慕容复轻叹一声道:“乌老大,我劝你还是稍安勿躁。这位兄台是人称‘魔神’的李岩。你便是未听过他的名头。总该知道‘少林寺’、‘星宿老怪’丁chūn秋以及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罢。便在不久之前,李兄曾经在少林寺强压诸位高僧,后来,丁chūn秋和鸠摩智大师也都败在其手中,你自认有本事将他斩于刀下么?”
除了邓百川,其余的七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实不敢相信眼前这貌不惊人的青年竟有如此辉煌的战绩。但事已至此,他们已绝无退缩之理。不平道人看乌老大手横大刀进退两难,轻咳一声,上前几步拱手道:“原来是李大侠,不知阁下何故要和咱们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李岩冷哼一声道:“非是本座与诸位为难,只是这小小女孩儿何辜,诸位也忍心对她施以毒手?你们所谋之事本座不会插手,只请诸位给个面子,饶了这孩子的xìng命。”
“嘿嘿.........你这‘魔神’的面子好大么?”那长髯老者忽地冷笑开口。
李岩脸上的神sè不变,口中淡然出声问道:“这位先生是谁?此言是何意思?”
不平道人笑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剑神’卓不凡,卓剑神言下之意是,咱们这些人所谋之事甚大,而这小女孩算是一个关键人物,阁下若不留下几手绝技,只凭一句‘面子’,只怕难令这许多朋友心服!”
李岩双目微微一阖,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便请诸位划下道来,本座要管这桩闲事,自然不会空口白话。”
“好,李大侠果然快人快语!”不平道人鼓掌喝道,“咱们也不倚多为胜,轮流向阁下请教高明,若无人胜得过阁下,自然无话可说。”
李岩闻言,不由得为之微微一笑道:“如此倒也公平,强者为尊,本就是江湖铁律。不知哪一位先来赐教?”
卓不凡一面走上前一面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身清冷若一泓秋水,冷笑道:“老夫先来领教‘魔神’的绝世武功。”
李岩兀自站在原处,丝毫没有先出手的打算,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但是,在场之中,谁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当做是一个普通人。
适才听慕容复说起李岩的战绩时,卓不凡在震惊之后便是怀疑。看面前的青年不过二十五六年纪,即使从一生下来便开始练武,也不过二十多年的修为,怎么可能胜过少林寺众高手以及丁chūn秋和鸠摩智这种令他们这些成名多年的高手都谈虎sè变的人物?但见了李岩随意的往那一站,他立时惕然而惊,只觉这看似平凡无奇的一站之中似蕴含着无穷后招变化。站在原地看了半晌,他竟始终寻不到一个出剑的机会,只觉无论自己如何出剑,似乎都会堕入对方事先设下的陷阱而导致一败涂地。
一滴汗水从卓不凡的额头滑落,他忽地发出一声暴喝,长剑摒弃所有变化,中宫直进笔直刺向李岩的心脏。在长剑刺出的瞬间,剑尖上凭空生出半尺长短、吞吐不定的青芒!
“剑芒!”后面观战的八人齐声惊呼。他们既吃惊于卓不凡竟练成如此绝学,单凭这一手,“剑神”之名便实至名归;同时也惊讶李岩竟只是随意的往那一站,便迫得卓不凡用出了秘藏的压箱底绝技。
这是卓不凡想到的唯一一个破解对方剑式的方法,既然无法可破,索xìng以拙胜巧,凭着自己的数十年修为和无坚不摧的剑芒绝学正面强攻。他料想对方武功虽高,修为却要受年龄所限,绝难当自己这倾尽全力的乾坤一击...........(未完待续。)
第226集:天山童姥
眼望着卓不凡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与洞穿山岳的气势笔直此来的一剑,李岩眼中微微闪过赞赏之色,这份剑法,虽然在精妙之上不占优势,但论及真正剑术之上修为造诣,却又在慕容复之上了,当下他微微抬手,探出一只手来,说也奇怪,他出手的速度并不快,却偏偏能在卓不凡这急如闪电的一剑刺到之前到达了卓不凡的剑锋之前。
卓不凡的长剑正刺入李岩身前三尺,顿时感到空荡荡地毫不着力,剑芒与剑上的劲力尽被消于无形。便在他情知不妙想要撤剑之时,李岩的手自下而上在他长剑的腰身处轻轻一点,卓不凡这柄陪伴他半生,诛杀无数强仇大敌的长剑便脱手高高的飞上了天空。
李岩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淡然出声道:“承让!”
卓不凡的脸色忽青忽白,连素日珍逾性命的长剑也忘了去捡。他本是“一字慧剑门”弟子,三十三年前,“一字慧剑门”三代六十二人被天山童姥杀得干干净净,只有他一人因身外外地而幸免一死。
这三十余年来,他苦心孤诣谋求复仇,日夜苦练剑法,并且另有奇遇,一身剑术早已超越昔日师门武学的层次,并博得“剑神”美誉。他本以为凭自己如今的剑术,便是不及仇人天山童姥,也不过是略逊一筹,再有结为盟友的不平道人等相助,报仇可说十拿九稳。岂知尚未见到那传说中武功出神入化的天山童姥,只是遇到一个算是武林后起之秀的李岩。便一招落败,毫无还手之力。呆立半晌,他忽地大叫一声,双手掩面疾奔而去。不平道人等在身后连连唤他,他却始终不曾回头。
不平道人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先转眼去看慕容复。慕容复知他意图,苦笑道:“不瞒道长,在下不久前已和李兄交过了手,是他手下败将,实在无颜再次献丑。”
不平道人暗叫这小子实在奸猾,竟已看穿自己的用心。宁愿自曝其丑也不愿意上前去与李岩交手。
卓不凡败阵之后。那穿淡红衣衫的美妇,号为“芙蓉仙子”的崔绿华以右手精妙绝伦的飞刀绝技上来挑战李岩。不过数合,便被李岩收取了所有的暗器,惨淡击败。随后邓百川、乌老大先后上前。分别与李岩较量内力和抗毒本领。李岩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人仙境界。岂是常人可以比拟的,邓百川和乌老大自然远远不敌。
此刻尚未出战的便只有慕容复和不平道人两个。他们互望一眼,正盘算着如何让对方先行出手。忽听一身尖利的哨音从山下遥遥传来,两人登时大喜。
不平道人忽地变脸,向着李岩冷森森一笑道:“姓李的,贫道劝你还是乖乖地将那小女孩交出来,否则,等一会儿可是悔之晚矣!”
李岩向山下张望一眼,隐约望见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脸上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难怪道长提出车轮战,原来是缓兵之计。”
不平道长得意地道:“你此时才知道,却是有些晚了。虽然你武功高绝,难道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么?”
李岩摇头道:“本座可没有心思跟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厮混,告辞!”说罢,转身奔到巨石便将那“女童”抱起,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后,纵身往那绝壁悬崖之下跳去。
旁人都被他这寻死的举动惊得呆在当场,慕容复脑筋转得最快,喝道:“他是要逃走!”纵身扑到悬崖边,却见李岩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流光向远方飞去,霎时间便消失在重重云雾之间。
不再理会山顶上的不平道人、乌老大等人会是如何的惊骇莫名、气急败坏,李岩排云驭气而行,霎时间便已在数十里之外,在另一座山峰上降落下来,他先将那“女童”抱下来放好,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尊驾好生厉害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越空飞行的仙人境界,你为何还要逃跑!”
李岩漠然出声道:“那些人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妖魔鬼怪,杀他们,只会脏了本座的手。”
那“女童”小嘴一咧,发出一声磔磔怪笑,昂首道:“尊驾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这么说姥姥的手底下。”
“巫行云!”李岩漠然出声道:“看来,你当是天山灵鹫宫的主人吧。”
“女童”又笑了几声,粉嫩娇俏的小脸上现出睥睨天下的气概:“不错,我便是乌老大那班人所说的缥缈峰灵鹫宫主人,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李岩点了点道,“所谓‘童姥’,莫非便是指你身如孩童?”
“孺子可教!”亮明身份的天山童姥老气横秋地道,“小子,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你帮姥姥我做一件事,事后姥姥重重的酬谢你一番如何?”
“小子,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李岩洒然笑道:“昨夜本座见那些人皆闻‘童姥’之名而色变,阁下的本领如何可想而知,却不知本座有何可以效劳之处?”
天山童姥现出些苦恼和无奈的神色,道:“若是平时,我自然用你不着。只是我修习了一门特异的功夫,每三十年便要返老还童一次。每次返老还童时都会功力全失,而后每过一日可恢复一年功力,直到完全复原为止。我今年九十有六,算一算要九十日时光才能恢复全部功力。偏偏我有一个极厉害的对头知道我功法的这个重大缺陷,定会算准了时间来找我寻仇。我灵鹫宫属下虽众,却没有一个可以挡住那人。当日我被乌老大那混球误打误撞地捉住,虽受了不少折辱,却也因此而避过那对头,算是因祸得福。但我那对头既奸猾又神通广大。定有法子再次寻到我,因此我欲请你在我功力复原之前护我周全。”
李岩有些好奇地问道:“阁下为何将自己的窘境向本座全盘托出,难道就不怕本座生出歹意,对你不利?”
天山童姥哂道:“我老人家活了九十多年,生平阅人无数,难道连一点识人之名都没有?你这小子绝不是什么恪守道德的正人君子,若有好处那定是合手即拿绝不客气;但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能够以弱冠之年,便拥有这般超凡入圣的武功,总还生了几根傲骨,趁人之危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李岩闻言,不由得为之一声哈哈大笑道:“阁下倒是比本座更了解自己,不知你那对头是什么人?以本座的实力是否敌得住他?”
天山童姥听他言下之意是答应了和自己的交易,脸上现出喜色道:“那人是我的师妹,他的武功虽高,却也强不过你。照我估计,若你们两个人公平相斗,她绝不是你的对手,只是我那师妹最是奸猾,诡计多端。手段百出,她绝不会给你公平对决的机会。”
李岩点了点头道:“如此,本座若想要胜过她绝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有何可以报答我的。”
天山童姥沉吟一阵。说道:“这样罢,我将我们门派之中一门绝顶武功教给你,只是我要将丑话说在前面,为我自身安危考虑,我才将这师门最高深的武功传你,你自己练成便罢,却绝不可再转授他人。否则,我可不管那人与你是你父母妻儿还是兄弟姐妹,你传一人我便杀一人,你传两人我便杀一双!”
李岩先是皱起眉头,随即又摇头轻笑。这天山童姥说话虽然难听了些,却是光明磊落的“真小人”行径,总比那些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可爱多了。
天山童姥见李岩并未提出异议,便道:“我这门功夫叫做‘天山折梅手’,共含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手法,现在我便为你演示第一路掌法。”
李岩的武学根基、见识都远胜原著中的空有一身深厚内力的虚竹,因此天山童姥传授时也不卖关子,直接将这路掌法的口诀及招数变化一股脑地讲给他听,让他记住之后自己去一边揣摩。
他这一身修为,也不是说着玩的,因此他练起这变化繁复、包罗万象的“天山折梅手”来上手极快,短短片刻不过的时间,他不仅已将那艰涩拗口、于诵读中暗藏调息运气法门的十二句八十四字口诀正背如流后又倒背如流,全无半点滞碍,整套掌法的招式变化也都演练纯熟。只是苦于天山童姥如今只有九岁时的功力,无法和他拆解招式,在运用方面上难臻随心所欲,自如变化的境界。
等李岩练成这一路掌法后,天山童姥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小子,还要辛苦你去捉几只活得羚羊、野鹿之类的野兽回来。我返老还童之时,每日的午时都要吸食生灵鲜血,而后依法练功,才可恢复一年的功力。”
李岩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话间,他的身影一闪,便是已经消失在了天山童姥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227集:秋水
不多时,李岩便是捉着一只羚羊回来,掼在地上,那羚羊虽然活着,只是已吓得全身瑟瑟作抖,落地后蜷缩在地上,也不知逃跑。
“好快的动作。”天山童姥心下只是感慨片刻,便已经回过神来,抬头看看天色已近午时,便将那头活的羚羊抓了过来。虽然她如今只有九岁时的功力,那羚羊也是毫无抵抗之力。天山童姥伸出右手,用小指的指甲在羚羊的颈侧血管处一划,那羚羊的颈上立时现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羚羊吃痛后拼命挣扎,却被天山童姥按住动弹不得。
李岩见天山童姥将嘴凑到羚羊的伤口处,咕嘟咕嘟地畅饮热血,脸上一副宁眉凸目的愤恨之色,显然是将这羚羊当做了心中切齿痛恨之人,却不知是负心的无崖子还是大仇人李秋水。
直到本来瘪着的小肚子高高鼓起,天山童姥才将嘴从伤口移开。此刻她粉嫩的小嘴边垂着两道血痕,娇俏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李岩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些发毛。旋即,他摇摇头不再看着残酷景象,转身去拖过那头已经死了的羚羊。取了两条后腿,引火烧烤起来。他过惯漂泊江湖的日子,这一手烧烤功夫已锻炼得极是出色。
饱饮热血之后,天山童姥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两条淡淡的白气来。那白气源源不绝地涌出,缠住她脑袋周围缭绕不散。白气愈来愈浓。渐渐地形成一团白雾,将她的面目都笼罩其中,同时便听得她全身骨节噼里啪啦地连声作响,犹如爆豆一般。
“八荒**唯我独尊功!”对原著中的这门最神秘莫测的功法,李岩一直颇为好奇。此刻亲眼看到天山童姥演练,只觉这门功法不似全是道家一脉。而是将佛道两家最深奥的道理熔于一炉,其具体情形如何,却不是仅凭外相便可以窥透。
良久之后,天山童姥身上发出的骨骼爆响渐轻渐稀。接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李岩可以看到天山童姥的鼻孔中正不断将白雾倒吸回去。待得白雾吸尽。天山童姥睁开双眼。缓缓站起。李岩仔细看她面目。果然似是长大了一些的模样,不过身材还是一如往昔。
此刻李岩弄的烤羊腿也恰到火候,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天山童姥嗅到香味。看到火上已烤成金黄颜色,正有一滴滴油脂滴落的羚羊腿。伸出小手摸了摸已恢复平坦的肚子——满肚子的鲜血已经被她炼化干净——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对李岩道:“难得你这小子如此体贴。等填饱肚子。我便传你‘天山折梅手’的第二路掌法。”
李岩闻言,当即便是呵呵一笑道:“如此却是最好不过。”说罢,便将一只烤羊腿从火上取下来递了过去。
天山童姥虽生了一副小女孩的模样。行为举止却是一派豪迈之风,她接过羊腿后也不嫌烫,捧起来便大口撕咬,不多时,竟将一只四五斤重的羊腿啃得只剩光秃秃的骨头。见她吃得畅快,李岩也被引得胃口大开,不甘示弱地将另外一条羊腿吃个干净。吃完之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到附近的一条溪流中洗漱一番,天山童姥果然守诺传李岩掌法。如此过了十余日,天山童姥已恢复二十岁时的容貌与功力,李岩也将六路“天山折梅手”学全。这“天山折梅手”虽然只有六路,却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又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包罗万象。
李岩心下清楚,这天山折梅手怕不是那位开辟了这小千世界的破碎高手遗留下来的武功,看似简单,实则千变万化,能够将一切武功都化于其中,加以克制,这等逆天武功,即便是李岩,也忍不住的为之惊诧不已。
自进入小千世界以来,他虽兼修多种绝学,却都只是按部就班的修习,各成体系,泾渭分明。而这六路“天山折梅手”一成,便如百川归海般将他所有的拳脚功夫圆融混一,形成一个统一的体系,再无彼此之分。
而眼看着李岩手上的功夫一天天进步、后来更亲自与他拆解招式的天山童姥平生首次生出“廉颇老矣”、“后生可畏”之类的念头,同时深庆自己选对了合作者。以李岩目前的表现来看,她甚至已不满足于保全自身,而开始筹谋如何反过来对付敌人。
这天天山童姥饮血练功已毕,又来和李岩拆解“天山折梅手”中的招式变化。李岩刻意将功力压制到与天山童姥相当的程度,两人相对而坐,四只手掌只在胸前尺寸之地移动,拳掌指爪变幻无穷,招式轻灵曼妙至极,便如四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相互追逐嬉戏,其中却又隐藏无数歹毒杀机。
“师姊,你在这里好自在也!”一个轻柔婉转的女子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天山童姥的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
白影一闪,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李秋水,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天山童姥厉声喝问,神色间满是怨恨愤怒。李岩定睛打量来人,见她身段窈窕,婀娜多姿,虽用一方白纱遮住容貌,却丝毫不损其风姿,反而平添几分神秘的诱惑魅力。
李秋水发出一声婉转柔媚的笑声,宛若妙龄少女,与天山童姥的苍老嘶哑声音形成鲜明对照:“师姊,多年未见,怎么你的火气还是这般大。难怪当年师兄他不喜欢你。试问有哪一个男人会爱一个整天对自己呼呼喝喝的女人呢?”
“一派胡言!”天山童姥怒斥道,“姥姥我脾气虽然不好,对师弟却是一心一意;哪像你这没廉耻的小贱人,成天勾三搭四,四处招惹俊秀少年!”
李秋水丝毫不动火气,仍是柔声细气地道:“算啦,咱们老姊妹加起来都快有两百岁了,还争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小妹算到这些天该是你返老还童的日子,只担心你有什么意外,特意赶来探望。”
天山童姥冷笑道:“担心我有意外?你担心的是我这九十年修为有意外才对吧!李秋水,这次你打错了如意算盘。如今我以恢复了部分功力,虽然还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生神功,那是绝无可能!”
李秋水咯咯轻笑:“师姊怎么总疑心小妹对你怀着什么不良的念头?这可实实在在冤枉小妹了!”一边说笑着,右手的衣袖看似不经意地轻轻一拂,一股无形无相的阴柔劲力向天山童姥涌去。
在她突施暗算的同时,李岩忽地横跨一步站在两人中间,将身形娇小的天山童姥护在身后,右手拦在身前,与那股阴劲相触后即向旁边一带。李秋水发出的这股无形劲力登时被引得偏向一旁。
李秋水惊咦一声,问道:“师姊。这年轻人不是你的弟子么?怎么用的不是本门功夫?那你方才为何传他‘天山折梅手’?”自顾自地连问了几个问题,她忽地“噢”了一声,以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道:“我的好师姊,你终于开窍了。亏你刚刚还义正辞严地指责小妹勾三搭四,原来你也........”
“放屁!”天山童姥破口大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下贱么?”
李岩则苦笑道:“阁下偌大年纪,还请口下留德。”
李秋水连声娇笑道:“你既知道我偌大年纪,便该知道我师姊年纪更大,怎么还和她纠缠不清,莫非是被她这副小女孩的身形容貌给迷住了?呵呵。你这年轻人的口味还真是独特呢?”这一番露骨之极的话不仅惹得天山童姥暴跳如雷,李岩也是连连皱眉。
李秋水的声音忽地变得更加柔媚,直欲沁入李岩心神的最深处:“年轻人,不如咱们来打个商量,人家也愿意和你相好,你帮我杀了师姊好么?”听着这甜甜腻腻的声音,李岩的双目中泛起异样的光芒,声音亦有些飘忽,似乎有些迷糊地应声答道:“好啊!”
“小子不要听她说话。这是李秋水的惑心邪术!”见李岩缓缓转回身来,天山童姥变色喝道。但无论她如何呼喊,李岩却都是充耳不闻,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来。
“对!就这样。”李秋水的声音越发甜美,“慢慢地走上去,师姊只有二十岁时的功力,远不是你的对手。你先将她捉住。然后咱们一起来慢慢地杀她!”
随着李秋水的蛊惑,李岩步步紧逼,天山童姥面容惨淡地步步后退。便在李岩跨出第三步时。他忽地原地一个旋身,右掌向着李秋水遥遥挥出,一股阴柔掌劲隔空击向她的面门。
总算李秋水机警,李岩旋身的动作才只有个一点征兆,她便意识到情况不对反向掠出。只是,李岩这蓄势已久的一掌蕴含的掌力极是厉害,虽然李秋水避开了绝大部分掌力,但还是受到一点余力的波及,面上的白纱被阴柔的掌劲震得寸寸破裂。
李秋水面纱下的真容一露,尽管李岩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骇了一跳。只见她脸上有四条纵横交错的极长剑伤,交织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
天山童姥哈哈大笑:“李秋水,你这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小子修习的是最正宗的玄门神功,心性坚如金石,你那惑心邪术如何迷惑得了他!”(未完待续。。)
第228集:剑气
闻言,李秋水顿时气得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挥掌向李岩击来,凝成一束的强劲掌力击至中途,忽地折了一个方向,绕到李岩身后击他背心“命门穴”。
“当心,这是贱人的‘白虹掌力’,曲直如意,最是难缠!”见状,天山童姥连忙出言提醒道。
李岩并未回头,左手反向挥出,五指如挥琴弦,极其巧妙地一阵拨弄,李秋水的“白虹掌力”立时就被引得得偏向一旁。不待对方再次出手,他身形一闪欺身直进,刚刚学会的“天山折梅手”绵绵不绝地攻了过去。
李秋水挥掌接招还击,口中冷哼一声道:“凭你这半桶水的‘天山折梅手’,也敢拿出来在我面前献丑?”
她与天山童姥作了多年对头,对她所精擅的这门绝技了解甚深,这些年来更苦思了数种可知之法,本以为最多用上二三十招便可寻到李岩这初学乍练的“天山折梅手”中的破绽,一举诛杀这令自己出了个大丑的可恶小子。
岂知等交上手后,她才发现李岩所用的“天山折梅手”与天山童姥的颇不相同。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竟使得自己筹划多年的克制之法竟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见招拆招,各凭真功夫来分个胜负。
两人用的皆是逍遥派功夫,举手投足都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飘逸清雅之气。一个长袖飘飘,如列子御风;一个白衣轻舞。若仙子凌波;一个矫若游龙,经天遨游;一个翩若惊鸿,浮空掠影:实已将“逍遥”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秋水久战不下,心中不免焦躁,尤其看到一旁的天山童姥跃跃欲试之态,忖道:“这老怪物虽然未曾恢复功力,见识眼力却还在,若也掺上一脚,我一人恐难敌他们两个联手。为今之计,只有行险一搏。先解决这难缠的小子!”想到此处。她藏于袖中的右手一震,一柄长不盈尺、质地似是水晶的透明短匕从绑在手臂上的鞘内弹出,悄然无声地落入掌心。
在与李秋水的激战之中,李岩忽地用一式“分花拂柳”的擒拿手法。双手拿捏李秋水双腕。手法中却用暗藏着“大金刚指”的功夫。两根食指的指尖吐出丝丝气流,双手未至,指力已先点向对手双腕的“太渊穴”。
李秋水将真气灌注与一双广袖。衣袖充气般膨胀起来,抵消了李岩的大金刚指力,但她后面的反应似乎慢了一拍,双手未及时变招,眼看便要被李岩的擒拿法擒住。李岩的双手堪堪要抓住李秋水双腕之际,左手的指尖忽地隐隐感到一丝森寒之气,他心中一动,忽地想起原著中的一个情节,暗叫一声不好,双手急往后缩。
几乎就在他缩手的同时,李秋水右手一翻,暗藏于掌中的那柄奇异短匕向上反撩,斩向李岩双手的手腕。
李岩总算是提前警觉,早了李秋水一瞬往回缩手,那散逸这丝丝寒气的短匕便擦着他的指尖一掠而过。李岩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这匕首质地特异,匕身自生寒气,若非自己因为感应到寒气而猛地想起在原著中李秋水拥有这么一柄奇异短匕,方才自己便已然败了,即便是靠着人仙之躯,生生受她一击,但终归是败了一招半式。
李秋水也没有想到自己酝酿多时的杀招竟被对方躲过,急施左掌右匕连环进击,欲借神兵之利取胜。一旁观战的天山童姥大笑道:“李秋水,这可是你自找倒霉!小子,人家已经动了兵器,你还客气什么?”
李岩眼中掠过一丝精芒,当下提了一分功力,霎时之间,出手的速度、力度,都有了极大的提升,李秋水见到对方的招数有异,心头微微一惊,挥匕横向一格,只觉得对方出手的时候,周遭好似附着一种奇异的劲力,自己的短匕与之相触后不仅未能将其震开,反而被牢牢的吸附在其附近。
李岩一只手接住了李秋水的短匕,一只手随之探出,指力透发一曲一直,俨然已经将速度提至极限,化作一道流光飞射李秋水的咽喉。
李秋水见状,不由得为之大惊,盈盈一握的纤腰向后一弯,整个上半身仰倒与地面平行。脚下用力,身体轻飘飘地向后滑出丈余。虽是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李岩这迅疾无比的一指,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山童姥鼓掌笑道:“李秋水,你可知道这小子被人称作‘魔神’?一身武功修为之高,便是我也要对他甘拜下风!”
李秋水心中叫苦之际,李岩接连攻来。她以手中短匕相迎,数招一过,李秋水便觉对方武功果然精奇玄奥,实为她生平仅见。魔神之号,名副其实。如此一来,两人的这场激斗平添了几分凶险。李秋水右手短匕灵动多变,除了剑法以外,还蕴含着刀、短矛、判官笔、点穴撅等兵器的妙用;左手则忽而掌法,忽而指法,忽而擒拿,其中又间以广袖拂穴或遥发“白虹掌力”,奇招秘技层出不穷。李岩则凝神出手,随机应变,见招破招,不管对手招式如何多变,他都能够演化出相应的克制招式。
李秋水越斗越是心惊。她当年与无崖子隐居深谷时,曾相约要合创出一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武学,并为此而四处搜集天下各门各派武学以作参考。虽然此事到后来因与无崖子的情变而告夭折,但李秋水却也因此而博览天下武学,胸中所知的各种绝技数以千百计。饶是如此,在交手至千招以后,她出手时亦不免开始重复使用先前用过的招式,而与她交手的李岩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招重复,每一招都是即兴发挥,且妙至毫巅。
两人越斗越紧,便在两人的兵器再做一次交击之后,李秋水忽地感到丹田处仿佛被一根极细的利针狠狠刺了一记,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剧痛之后,却又是一阵彻骨的奇寒,仿佛瞬间将她的整个丹田冻住,使她在这一瞬间连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
却原来,这是李岩深藏已久的一招杀手锏,这门功夫的原理是从阴阳合一之中提取一缕至阴至柔的真气,不知不觉之间便会释放出一缕极阴极寒的寒毒,便如一根无形的细针,而后在与人交手之际将这枚细针送入对手体内。虽然威力极其有限,但却能给对手造成的伤害也就是一瞬间的剧痛、奇寒与真气失控,过后便会立即回复如常。然而这伤害又是绝对致命的,因为若是高手过招,即使是短短的一瞬,便已足够做许多事。
李秋水武功虽然高强,但是,面对的是李岩这样的人仙境界的超级高手,虽然只是稍稍一点的失误,却已经足以让她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便在李秋水因这一瞬间的剧痛与奇寒而稍稍停顿的时刻,李岩抬手之间,一道无形剑气便是已经自的指尖激射而出,疾如闪电般一下吞吐,李秋水的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退,人尚在空中时,高耸的酥胸处蓦地喷射出一道血箭,在洁白如雪的衣衫上绘出大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此时此刻,李秋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惊讶与恐惧,她忽地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短匕化作一道淡淡的流光,挟着震耳的隆隆风雷之声向着李岩飞射而出。这垂死的一击是她毕生功力所聚,简直强横到了无与伦比的的境界,李岩眉头一皱,并未硬接,当即便是停下了追击的脚步,侧身避开。只是耽搁了这么一瞬的功夫,李秋水已转身飞掠而去。李岩看她的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当下便索性放弃。
天山童姥有些紧张的问道:“如何?”
闻言,李岩忍不住摇了摇头,口中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道:“刚刚她在中本座无形剑气的瞬间以内力裹着心脏向旁偏了一点,所以才未当场毙命。不过她的心脉已被本座无形剑气重创,不出半月,必死无疑!”
天山童姥面上现出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贱人终于要死了,残身夺爱之仇,六十年来切齿拊心,今日终于得报,哈哈哈.........”笑到中途,渐渐透出一丝呜咽,眼角亦隐现泪痕。
半晌之后,她转回身对李岩道:“小子,此番你不仅救了我的性命,更为我报了平生大仇,此恩此德,我自会铭记于心。日前你说过的那件事,我自然会全力以赴帮你做到,你尽可放心便是!”
李岩闻言,当即呵呵一笑道:“天山童姥,肯收容那么多被人抛弃的女人、女孩,虽然行事霸道,但却也算得上是大善之人,呵呵..........把阿紫托付给你照顾,本座却也放心,只希望你能够好生教导她,让她明白事理,进入正途。”
天山童姥不耐烦的应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会做到,不会有半点偏差!”(未完待续。。)
第229集:归途
恍惚之间,两三月的时间便是已经过去,却说李岩与天山童姥分别之后,就肆意游走,如今他虽然动不得元神,不过,一身修为,却也依旧不可小觑半分,这一路行来,最后竟进入到西夏境内的茫茫草原上,随着丹药之力的逐渐发挥,现如今的他,已经完成了地煞窍穴的凝练,开始凝练周天窍穴,一旦功成,便可以强渡雷劫,凝练仙灵不死身了。
数日后,李岩举目望去,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人,当下兴匆匆的奔到近前,远远的看清原来是一支马队,李岩不再施展轻功,如常人般向马队奔跑过去,毕竟刚才他的轻功实在有些惊世骇倏。
马队的人也发现了李岩,马队继续前行,但有两人策马向李岩奔来,李岩远远的站住了,待两骑来到近前看清是两位四十来岁的汉子,腰挎长刀,神情很是剽悍,李岩冲两人和善的笑笑,道:“两位大哥,我在这草原上迷路了,你们这是去哪?能否带我一程?到了市镇我就可以雇到马车和向导了。”
那两个中年汉子上下打量了李岩一阵,看着他不像是什么歹人,显然没有说谎。而李岩修为超凡入圣,此时他功力内敛,外表丝毫看不出他身怀武功,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两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就策马回身奔向马队,另一人是个脸上有几点麻子的汉子,他对李岩说道:“在这大草原上。遇到什么事能帮的我们都会尽力相帮的,只是还得请示过我们头领。”
李岩呵呵笑道:“那就多谢大哥了,在下李岩,不知大哥怎么称呼?小弟在这茫茫草原上转了好几天了,终于碰到你们,要不然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麻脸汉子行囊里掏出几张饼子递给李岩,说道:“我姓周,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草原上来了?你饿了吧?我这有些干粮,你将就着吃吧。”
李岩接过来狠狠咬了一口,啃了几口就从腰间取下酒囊仰脖灌了一口。那麻脸汉子闻得酒香也有些心动。李岩将酒囊递过去他却没喝,显然还是心存警惕。不一会之前回去请示的汉子又跑了回来,对麻脸汉子点了点头,那麻脸汉子就对李岩说:“小兄弟。我们头领答应带上你了。只是你也需小心一点。不要给我们惹上麻烦,不该问的别问。”
李岩虽然奇怪这马队是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他跟着两骑追赶上了马队,那姓周的麻脸汉子策马来到一个显然是马队头领的老者身旁,小声的说了几句,那老者看了李岩一眼就点点头,然后吆喝一声马队加快了速度。
李岩功力深厚自然耳力过人,虽然离得远但还是能听到麻脸汉子是和那老者说他不像是身怀武艺之人,应该没什么危险,李岩就更是奇怪于这马队到底是干什么的了,看他们大部分都携带着兵器,但为了避免麻烦留言却也没有深究,只跟着马队慢慢走着。
那麻脸汉子下了马陪着李岩走路,闲聊时旁敲侧击的套问李岩为什么出现在这地方,李岩见他们神神秘秘的显然是不愿让他人发现行踪,但还是收留了自己,很是感激,但他本是游历天下,却也只好随便借故搪塞过去了,那麻脸汉子却也将信将疑,不过李岩却也知道了他叫周同。
到了晚间马队就在草原上宿营,生起火堆来准备晚饭,李岩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忙活,因为这一路来出了周同外也没人搭理他,李岩也不愿去讨个没趣,他拿起酒袋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周同:“周大哥,来尝尝我这酒怎么样。”
周同这次接了过去,仰脖喝了一大口,不由连声赞叹起来,李岩见他喝得高兴就将那袋酒送他了,自己又取下一袋喝了起来,两人一喝上酒就近乎许多了,开始闲聊起来。而其他人虽然频频看向李岩他们这边,但却没有一人过来,而李岩经过观察也猜想到这支马队估计是行走于北宋和西夏间的走私队伍,难怪这么神神秘秘的,但他们能够收留李岩却倒也是难得的事情了。
次日一早马队继续上路,李岩也在和周同的闲聊中知道他们这次是返回宋国,这正合李岩的心意。到了午间,马队正要停下休息,李岩只听远处有“轰轰”的声音,地面也有微微的颤动,正不明所以间却见周同还有其他几人神色紧张起来,领头的老者大声呼喝下令将马匹围绕成一个圈子,其他人也纷纷拔刀戒备起来。
周同让李岩赶紧进到马匹围绕成的圈子里,李岩无奈一笑,只好照办了。这时只听呼喝声不断传来,在一个土坡上出现了一群挥舞着弯刀的骑兵,周同一看到那些骑兵就怒骂起来,原来竟碰上了草原上最凶残的一股马贼。李岩眼见渐渐冲近的马贼个个神色剽悍凶残,满脸的兴奋,而周全等人则都神色大变,因为冲过来的马贼有一百多人,而他们却才六七十人,今天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很快马贼冲近就是一阵箭雨,然后挥舞着弯刀冲了上来,周同等人纷纷挥刀格挡箭枝,受伤的自有人将他们拖入圈子中,紧接着双方就短兵相接,混战起来。李岩挥手将射来的箭枝轻松的抄在手中,然后就密切的关注着周同,怎么说周同好心帮助他,自然不能让他有所闪失,只见周同挥舞着长刀将冲过来的马贼一一砍翻,倒也威风凛凛,李岩何等眼里,自然认得周同所用的是少林的刀法,没想到这人竟会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李岩看了一会就放下心来,以周同的武功对付这些马贼是绰绰有余,但看到在马贼的连续冲击下,马队的其他人纷纷受伤,李岩也不好意思再作壁上观了,再怎么他们也算是帮过自己的,还是周同的同伴。眼见着一个马贼号叫着冲过来一刀砍向一个青年,那青年就要丧生在刀下了,当即便是屈指弹出一缕指风,那马贼满以为能一刀砍掉那青年的脑袋,不想被一股大力推得向后飞去,在空中吐了几口血摔落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李岩既已出手了也就不再顾忌什么了,脚下一转绕着圈子使出剑气将冲近的马贼一一点杀,他的无形剑气威力无比,拿来对付这些马贼已太过抬举他们了。最后李岩纵身从防卫力量最薄弱的一面跃出了圈子,在空中甩出几支箭将冲过来的几个马贼射落马下,落地之后双掌向前拍出,怒涛一般的掌力汹涌而出,竟将冲过来的三个马贼连人带马一起劈飞。
李岩这一惊世骇倏的表现顿时让双方都吸了口凉气,一时都忘了厮杀,之后众马贼发出一声呐喊纷纷向李岩冲过来,而周同等人见己方多了这么一个强援,虽然震惊但都士气大振,眼见着马贼再次冲近了,李岩伸指连弹,顿时马贼纷纷落马。
由于李岩这么一个顶尖高手的介入,战事顿时成了一面倒的屠杀,他在马队的圈子外不断游走攻击,面前竟没有一合之敌,不断有马贼被李岩击落下马,而在他鬼魅般的轻功面前,马贼根本无从攻击得到他,一时间众马贼心胆俱寒,不敢再接近李岩这个杀神。
周同等人则士气大振,竟然策马来了个反冲锋,将马贼的冲击阵型冲得大乱。马贼的首领看到今天碰到硬骨头了,只好一声呼哨率领人马撤退了,他们来去如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周同等人也不去追赶,纷纷欢呼起来,尽皆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李岩看到马贼退走却是无奈一笑,他今日可算是大开杀戒了,至少有五六十人被他击杀,但李岩也知道在乱阵之中容不得心慈手软,是以当时丝毫没有手软的将面前的马贼尽数击落马下,即便不立即死去但在骑兵冲锋之中落马也都是凶多吉少。
李岩呆站了一会就回身向周同等人走去,周同等人也都下马走了过来,他本来想拍拍黄越的肩膀的,但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收回了手,有些拘谨的道:“李兄弟,没想到你武功竟然这么高,我可是看走眼了,还以为你只是寻常人而已。不过这次多亏有你在,要不然我们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李岩也笑着说:“之前对周大哥多有隐瞒,还请见谅。不过我看周大哥你使的刀法已经尽得真传,不知大哥的师父是少林哪位高僧?在下和少林的几位玄字辈高僧都有过一面之缘。”却是他刚才看周同的武功颇为了得,想来不是少林玄字辈的高僧也调教不出来。
周同赶紧摆摆手,他刚才看到李岩在马贼群中有如闲庭信步,举手投足间必定有一个马贼落马,这等武功他闻所未闻,又怎么敢在李岩之前的隐瞒?而且他也没问过李岩武功的事,便连忙道:“李兄弟果然法眼无差,我授业恩师法号上玄下难,正是少林派的高僧,只是兄弟我资质愚钝,恩师的本事也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让李岩兄弟见笑了。”
闻言,李岩不由得为之一愣,没想到周同的师父竟会是玄难,只是玄难已经被丁春秋的化功**化去了全身功力,要想恢复武功怕是此生无望了,李岩定了定神道:“原来周大哥的师父是玄难大师,我几个月前还和他见过一面呢,今日既然已经流露武功,在下却是要就此告辞了。”说罢他整个人,便是已经飞纵而起,身形明灭之间,消失在远处天际尽头.........(未完待续。。)
第230集:再遇萧峰
李岩自踏足中原,这一日下午,忽然发现有众多的乞丐都往一个方向而去,好奇之下他就要跟过去看个究竟,他见那些乞丐都背负数量不等的布袋,显然是丐帮弟子在聚集,若跟过去不免犯了大忌,但他却不管这些,是丐帮弟子的话,那就更非要去看看不可,丐帮的人有眼无珠、自毁长城,竟将萧峰逐出,让李岩大为鄙视,没了萧峰的丐帮怕也只是个二流的帮会了,只人数众多而已,眼见这些人行踪诡秘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悄然跟在那些丐帮弟子身后,来到了一个山谷之中,见群丐聚集在一起,李岩就悄悄潜了过去,那些丐帮弟子最高不过五袋弟子,自然发现不了李岩。他见那些丐帮弟子神情气愤的说着什么,就运功细听,却听得他们说什么“新帮主”、“报仇”之类的,让李岩听得一头雾水。
忽然,李岩耳朵一动,却是发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这时谷中群丐群情激愤,一个五袋弟子大声道:“我们应当禀报吴长老,让他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以免我丐帮的威名被奸人败坏了。”这时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你们怕是没有机会了。”只见冲出一群人将那些丐帮的围住了,只是看来人打扮竟也是丐帮弟子,让李岩两人看得大是奇怪。
被围住的群丐先是一阵骚乱,之后在那名五袋弟子的喝令下镇定下来,背靠背围成一圈。那名五袋弟子对围着他们的那群人道:“你们是庄显那狗贼派来的吧?没想到那你们不但勾结外人,竟连自家兄弟也想除掉。”
一个背负着六个布袋的乞丐阴恻恻的开口了,原来就是方才说话的那人,只听他说道:“这些你们到了阴曹地府自然会知道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了。”他显然也不想拖延,一挥手率人冲向了围成一圈的那群乞丐,双方就此混战起来。
李岩没想到没了全冠清,怎么丐帮还是内讧了,听刚才那五袋弟子所说的什么“勾结外人”,而且。还是庄显那个家伙。这让他不由得为之眉头大皱,这人的武功虽高,但有自己在,应该不敢如此放肆吧。还是他有了什么新的奇遇。以至于野心大涨?只是丐帮的人竟然敢驱逐萧峰。所以李岩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眼见他们狗咬狗也乐得看热闹。
李岩幸灾乐祸间被围住的那些丐帮弟子已经大大不妙了,他们尽管结成阵势自保。但后来的那群乞丐武功比他们高出很多,而且人数也比他们多,尤其是领头的那名六袋弟子武功颇高,每一出手必有一名丐帮弟子受伤,是以不多时被围的丐帮弟子已经落入了下风,地上已经躺下了几个人,一阵血腥味弥漫在山谷间,令李岩大是皱眉。
丐帮的人虽然可恶,但也是受人蛊惑,而且眼前外围的那些丐帮弟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不但招式狠辣,而且配合娴熟,显然是经过训练的,他可没听萧峰提起过,看来这些人不一定是丐帮弟子,里面恐怕大有蹊跷。
李岩想到这就决定要出手了,这时只听一声怒喝:“住手!”场中剧斗的丐帮弟子顿时都被这一声震人心魄的怒喝镇住了,同时住手不再厮杀,只见一条人影从远处飞速掠了过来,来人奔到近前,厉声道:“你们身为丐帮弟子,怎可自相残杀?”
李岩听到怒喝声时就震了一下,眼见来人来到近前了,李岩一下子从藏身之走了出来,呵呵一笑道:“萧兄,你怎么也来了?”原来来人竟然是李岩久未见面的萧峰!萧峰见到李岩竟然也在,不由一愣,继而也很是高兴的道:“李兄,原来你也在这,我们兄弟俩可是好久没见了。”
此时那些丐帮弟子也都反应过来,不少人也欢呼叫道:“乔帮主!”萧峰冲那些丐帮弟子点点头,眼见那名六袋弟子就要率人离开,赶紧喝道:“站住!”
那名六袋弟子转身傲然道:“不知乔大侠有何赐教?这是我丐帮内部事务,乔大侠既已被逐出丐帮,怕是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他话音刚落一缕劲风就到了面门前,一下子就被击中了嘴巴,几颗门牙也都掉了下来,只听李岩不屑的说:“你竟敢如此对萧兄说话,这只不过是给你的小小教训,若再不会好好说话,说不得得把你满嘴的牙都打掉才行。”
那名六袋弟子吐了一口血,捂着嘴惊恐的看向李岩,他方才自恃萧峰不会轻易对丐帮中人出手,是以很是傲慢,没想到旁边看起来很是无害的李岩竟然这么难惹,李岩方才那一指要是存心取他性命也非难事,只不过打落几颗门牙算他运气好了。
萧峰很是惊奇的看着李岩,李岩刚才出手快捷无比,萧峰也只是听到一阵风声而已,但是,此时此刻,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摇了摇头,转向那名六袋弟子道:“你们身为丐帮弟子,为何要对自家兄弟刀剑相向?难不成丐帮的帮规管不了你们?”
那名六袋弟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时那名五袋弟子从他们围成的圈子走了出来,他在刚才的混战中胸前被砍了一刀,鲜血淋漓的也顾不上包扎,他走到萧峰面前气愤的道:“乔帮主,这些人不是咱们帮中的弟兄,是庄显那个奸贼不知从哪找来的,近来帮中有很多弟兄失踪,想必也是遭了他们的毒手了。”
萧峰一看很是惊异的说道:“你是江化兄弟?!你的伤没事吧?既然丐帮中出了这么多事,为何吴长老他们没有出来制止?”那名五袋弟子见萧峰竟还认得他,顿时激动起来。
李岩在一旁不屑的道:“也就你们丐帮的人有眼无珠,竟然将萧兄逐出丐帮。看看你们丐帮如今落到什么地步了?想当初萧兄在时丐帮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风,现如今.........”
萧峰摆摆手止住了黄越,而那些丐帮弟子全都羞愧的低下头去,李岩见那五袋弟子江化尽管受了伤但极是硬气,一声不吭,不由暗自点头,又见他对萧峰很是恭敬,就伸指凌空弹了几下帮他止住了血,并注入一股真气助他恢复。以他的武功医术,治这种小伤自然是没什么难度的。再加上那一股浑厚的内力。那江化受的好处可就大了。
萧峰见李岩这几下信手施为,极是轻松,而江化原本流淌不止的血一下子就止住了,精神也好了一些。不由大是惊叹。这李兄的武功修为之高。实是不可思议,但此刻却不是叙话的时候。萧峰又转向那名被李岩打掉了门牙的六袋弟子,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混进丐帮到底有何图谋?”萧峰虽然离开了丐帮。但也不愿自己辛辛苦苦治理起来的丐帮败坏下去,是以还是很关心。
那名六袋弟子强自镇定道:“乔大侠何处此言?我们怎么会不是丐帮弟子呢?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只是他掉了几颗门牙,说话漏风很是可笑。
萧峰紧盯着他道:“丐帮四袋以上的弟子我大都认得,为何我从未见过你?我离开丐帮不过一年,你也绝不可能一年之内连升三袋!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名六袋弟子强笑道:“乔大侠说笑了,丐帮弟子那么多,你又怎么可能全都认得?小人确实是丐帮弟子,小人还要赶回去复命,就此告辞了。”他畏惧的看向李岩,却见李岩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心中更是发慌。
那名六袋弟子自萧峰出现之后就知道大事不妙,有道是树的影、人的名,“北乔峰,南慕容”两人冠绝武林,就凭他们这些人怕是不够送菜的,再加上一个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的李岩,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因此一直绞尽脑汁想搪塞蒙混过去。
李岩嘿嘿怪笑一声道:“既然你不愿说,那可就没什么办法了,萧兄是一代大侠,不好对你怎么样,看来得由本座出马了,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是不行的了。”
那名六袋弟子眼见李岩一语不合就要动手,赶紧暗中一摆手,他带来的那些人纷纷挥舞兵器向李岩和萧峰扑过来,那名六袋弟子转身就要趁着李岩和萧峰被阻拦住的机会逃走。只是他虽然打的如意算盘,但他刚一转身萧峰就拦到了他面前。
李岩见状,不由得为之一声冷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说话间一把刀已经砍到眼前了,李岩手只轻轻一挥,那把刀就到了他手里,以“天山折梅手”来对付这些人很真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了。李岩扔下刀然后身形一晃,将天山折梅手全力施展开来,不一会那些攻过来的“丐帮弟子”纷纷倒地,他们对李岩那有如神鬼一般快速的武功毫无反应,纷纷被点倒在地。
萧峰在一旁看得不由大声喝彩,李岩这份武功确实可称得上惊世骇倏了,李岩拍拍手向萧峰望去,刚才这些人武功都平常,李岩根本不用费多大劲就已经解决了,而那名要逃走的六袋弟子也被萧峰擒下了,这些不明来路的人一个都没跑掉。
李岩指着那名被萧峰点了穴道的六袋弟子道:“萧兄,我们先将这事处理完了再好好聊聊,我们兄弟可好久没见了,本座还带了一些好酒想跟萧兄痛饮一番,只可惜段兄又不在此,要不然我们三人聚在一起岂不快哉?”
萧峰点点头,看向那名动弹不得的六袋弟子,在萧峰威严的目光注视下,那名六袋弟子神情越发惊慌,但还是强自苦撑,不肯说出真相。李岩眼见萧峰喝问几次那名六袋弟子还是冥顽不灵,就不耐烦的对着他凌空点了几下,封住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气脉..........(未完待续。。)
第231集:丐帮帮主庄显
不得不说,李岩的截脉之法实在是厉害的很,如今只是在那名六袋弟子身上小试一把,只见那名六袋弟子神情痛苦之极却偏偏喊不出来,却是被李岩顺道封了哑穴,他只觉得身上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骨头,气血通行不畅引起的酸麻之感却不能言表,不多时就已浑身大汗淋漓。
李岩看看差不多了,就伸手在那名六袋弟子肩上一拍,一股雄厚的内力冲进他体内将他被封的各处穴道、气脉冲开,那名六袋弟子一下子就坐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刚才就如到地狱走了一遭似的,此时此刻不由得惊恐万状的看着李岩,看着李岩脸上的笑容,在他眼中却是分外的可怕。
李岩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下你该肯说出来了吧?”眼见那名六袋弟子还在犹豫,李岩作势又要抬起手来,那名六袋弟子赶紧连连摆手,叫道:“不要,我说了!”萧峰眼见李岩的手段,不由得为之骇然不已,这人自踏足江湖,便展露了其深不可测的武功修为,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来历,但此时主要是弄明真相,还不是谈话的时候,只得将疑惑压住,又见逼供成功,不由赞许的看了李岩一眼。
那名六袋弟子脸上流露出矛盾之色,显然内心正在剧烈挣扎,但又看到李岩和萧峰二人对他虎视眈眈,最终他一咬牙,说道:“我们是西夏一品堂的人,这次也是奉命来这将他们这伙人除掉的。”
“西夏一品堂?”萧峰不由一愣。而李岩则吃了一惊,赶紧问到:“你们竟是西夏的人?那怎么成了庄显的手下,还掺合到丐帮里去了?”
那名六袋弟子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几个月前我们接到上面的指令进入到丐帮之中,随后又奉命围杀了一些丐帮弟子,我们身份低微,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那名六袋弟子显然忠诚度不够坚定,竟是被李岩的刑罚吓怕了,赶紧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全都招认了。这时一旁的江化气愤的叫道:“原来庄显那奸贼找你们来就是为了铲除异己的。难怪这些天来有很多帮中弟兄都失踪。是不是都被你们害了?还有君山大会上夺得帮主之位的庄显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
那名六袋弟子畏惧的看了李岩一眼,道:“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至于其它的也不知道。”
李岩撇撇嘴道:“萧兄,这是丐帮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当日全冠清、白世镜还有马夫人这几个人勾结在一起陷害你。而且大哥你那把扇子就是那个什么陈长老偷去的,他们是自作自受,现在终于尝到苦果了。”闻言。那些丐帮弟子不由得为之震惊无比,没想到当日萧峰身世的揭露竟然还有这么多阴谋。
江化上前一步大声道:“乔帮主,既然是全冠清那些狗贼陷害于你,我们这就去找那狗贼算帐去,你还回来做我们的帮主吧,有你做我们帮主,我们丐帮定然又能在江湖中重振声威的。”
萧峰摆摆手道:“萧峰本就是契丹人,岂还能再回到丐帮?众位兄弟万勿再如此说了,既然大家知道了庄显的这些阴谋,就赶紧将他们押回去告知吴长老他们,好尽快拟定对策,萧峰这就告辞了。”
萧峰经历了诸般变故,此时此刻,已经有些心灰意冷,就想就此离去,李岩也是不想和丐帮的人打交道,挥手将那名六袋弟子点倒后,二人就展开轻功,很快就消失在丐帮弟子的视线里,江化盯着萧峰远去的放下发楞了好一会,之后才令人将那些西夏一品堂的人押回丐帮不提。
却说李岩和萧峰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市镇,找到了镇中的一家酒楼。进去之后李岩扔下一片金叶子,吩咐他们赶快将鸡鸭鱼肉尽数端上,李岩如今身家丰厚,自然出手大方,反正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之后李岩就在萧峰的注视中解下背上包袱,取出四个袋子,萧峰一把抢过去一个袋子,拔开塞子闻了闻,赞叹一声就灌了一口,更是忍不住大声赞叹起来,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李岩眼见萧峰喝得痛快也很是高兴,萧峰一气喝下半袋子的酒,不禁对李岩叹道:“真不知道李兄你这是从哪寻来的美酒?我喝了这酒之后怕是再也喝不下其它的酒了,这可如何是好?”
黄越哈哈大笑起来,自己也灌了一口酒,道:“这有何难?这酒本座有的是,索性本座把酿酒的方法给你,你自个酿去,到时候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便是泡在酒里洗澡也行。”
萧峰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口中道:“如此甚好!”
这时酒楼的伙计在李岩那片金叶子的刺激吓,已经手脚麻利的将鸡鸭鱼肉流水介的端了上来,萧峰只好按下疑惑,和李岩大吃大喝起来,两人跟着那些丐帮弟子老半天,也确实感到饿了。而此时已经是晚间,酒楼里也没其他的客人,李岩就令那些伙计都离开,等下他们还有话要说呢,让这些人听见大是不便。
酒过三巡之后,李岩说起自己分别后的情况,强闯少林寺,打败丁春秋倒还罢了,听到逍遥派的种种和李岩为了救天山童姥而与李秋水搏杀所经历的艰险,萧峰也是大为吃惊,不由叹道:“看来天下江湖之中藏龙卧虎,多少真正的高人没有显露声名,萧峰之前还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那位创立那门‘八荒**惟我独尊功’的前辈高人更是学究天人、功参造化,竟能创出这么神奇的武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而那位天山童姥能统率那么多部属也是非同凡人啊。”
李岩呵呵一笑,问道:“萧兄,你怎么回中原来了?来了多久了?阿朱嫂子怎么样了?”
萧峰端起酒碗想要喝酒,见碗是空的就悻然放下,说道:“我是二十多天前从雁门关进到中原的,在河南游荡已有些时日了,今日见丐帮的弟子都往一个方向去,我心中好奇之下就跟了过去,却正好碰到了你。阿朱现在很好,只因她有了身孕我就没让一同回来,她现在在南京休养呢。”
李岩很是惊喜的说:“阿朱嫂子有喜了?那可得祝贺大哥你了,这么说我也快当叔叔了,哈哈!”
萧峰也满面笑容的,显然极是高兴:“是啊,大夫说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我就快有自己的骨肉了。”
两人边吃边谈,交谈间萧峰说到他一个多月前接到报信,说是发现了大仇人,所以才匆匆赶回中原的,李岩听到这不由一愣,狐疑的问到:“萧兄,谁会给你报这样讯息呢?”
萧峰也摇摇头说:“我也甚是纳闷,但杀母之仇不可不报,即便是有一丝线索我也要回来看看的。”
听到有人向萧峰报信,李岩眼珠一转,道:“萧兄,本座发现,你的生父萧远山还没有死,说不定便是他传讯给你的。”
李岩想到萧远山一直在暗中关注跟随萧峰,想来一定知道萧峰出塞后的下落,极有可能就是他给萧峰报的信。
“我爹还没死?!”闻言,萧峰不由得为之大喜,当下,李岩便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跟萧峰说了,包括慕容博就是假传信息的人,也都说了,如此,诸般事情,便全都链接的上了,萧峰仔细一想之下,也觉得有理,但继而有疑惑的道:“那爹爹为何不来与我相见呢?我们父子可是多年未见啊,他又何必派他人前去送信呢?”
李岩知道萧远山现在已经心性大变,虽然自己曾经震慑住他一时,天知道他现在却又是什么想法呢,但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只好说道:“想来你爹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他这三十年来必定是一直在暗中查探当年雁门关惨事的罪魁祸首,估计是不便和你联系,如今恐怕也是忙于追踪当年的真凶,所以无暇相见,毕竟来日方才嘛。”
萧峰觉得有理就点了点头,恨声道:“当年雁门关外的惨事,没想到竟是玄慈方丈带头所为,他是少林寺方丈,关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倾力以赴,原是义不容辞,虽然鲁莽,尚非故意为恶,但是他却万万不该去杀了我义父义母乔氏夫妇,令我大蒙恶名,实是可恶,我明日就上少林去讨个公道!”
李岩摇摇头道:“萧兄,你错了,你义父义母乔氏夫妇以及玄苦大师不是玄慈大师杀害的,而是慕容博,而单正一家还有赵钱孙等人都是萧伯父杀的,萧兄你一直苦苦追寻的‘大恶人’,其中之一,便是你父亲!”
萧峰大惊失色,颤声道:“李兄,你..........你说什么?这些人都是我爹爹杀的?我爹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未完待续。。)
第232集:共上少林
李岩默然点头,待萧峰情绪平定了一些又说道:“个中详情本座也不清楚,但你爹这三十年来一直藏在少林寺中,偷学藏经阁中的七十二绝技,并到处查探当年雁门关惨案的幸存者,萧兄的身世揭露后,你爹恼怒那些人不将‘带头大哥’的身份说出来,是以下了杀手,不过,当初他想要杀你养父母和玄苦大师的时候,已经被本座强留了下来,所以这些人不是他所杀,当是慕容博无疑,至于后来的那些人,你爹也是为了报仇。”
萧峰胸口一酸,虎目含泪,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这样,过了良久,萧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慨然道:“这些人既是爹爹所杀,便和我萧峰所杀没有分别,我一直担负着这名声,却也不枉了。只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慕容搏那狗贼,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必然与那老贼不死不休。”
李岩默然点头,轻声问道:“大哥,那玄慈大师你将如何处置?”说起来,他对玄慈还有少林派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对此也很是关心,而且萧峰和少林寺再结下大仇日后怕是难有宁日,萧峰虽然不怕,但李岩却也不愿双方纠缠不休。
萧峰闻言一愣,沉吟良久才缓缓的道:“玄慈当年率众伏击我父母并杀了我母亲,但他们也是受人蒙骗,而且他们对我还有养育授艺之恩,少林寺玄苦大师亲授我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间。我才能有今日之成就;义父义母待我也是极有恩义,不想他们竟都被杀,这叫我如何是好?也罢,我和玄慈的恩怨就此了结了吧,我只找慕容搏那狗贼便是!”
萧峰说完端起酒坛子往口中倒了一大口酒,然后随手一挥将坛子掷出了窗外,显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萧峰站起身来说道:“李兄,此刻我心中烦闷,出去走走吧。”李岩闻言点点头,站起身来和萧峰一起出了酒楼。
出了酒楼之后。萧峰走了几步就仰天长啸起来。声若狂风怒号,远远传了出去,将镇中百姓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萧峰啸罢就拔步往镇外奔去。李岩见状也展开轻功追了上去。萧峰出了镇子也不停步。继续全速向前飞奔。李岩知道他需要发泄也不制止,只紧跟在后面。轻功本非萧峰所长,而李岩的轻功又极是精妙。所以李岩跟得很是轻松。
萧峰一气奔出了百多里地,心中郁闷渐消,他本是豪爽豁达之人,只是今日李岩所说的事情太过骇异,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全速飞奔了一个多时辰也就开怀了。萧峰放慢速度回头对李岩笑道:“让李兄见笑了。”
李岩见萧峰恢复过来了,含笑摇摇头,想到原书中在少室山上萧峰知道真相后情绪没有太过于波动,想来是当时还没知道大仇人是谁,而又有众多江湖人士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才没有像现在这般随性发泄。
李岩紧走两步和萧峰并肩而行,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萧兄确实不必过于挂怀,这么办也好,毕竟你爹的隐疾还得求助于少林,日后萧兄碰到伯父时也要尽力相劝。”
萧峰吃了一惊,停住脚步急声问到:“爹爹有什么隐疾?没什么大碍吧?”
李岩也停了下来,笑着说:“萧兄不必担心,只是你爹强练少林的七十二绝技,阳刚和阴柔的不同武功相互冲突以至埋下隐患,虽然极是麻烦,但只需求得少林寺中的一位高人出手便可尽数消除。”
萧峰这才稍感放心,但也微微吃惊,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修炼少林的七十二绝技竟然会有隐患,不过萧峰也知道阳刚和阴柔属性的武功不能同时修炼,否则两者必定会发生冲突的,想到少林诸多绝技也是各不相同,想来就是如此了。
萧峰有些担心的道:“不知爹爹现在如何了,李兄,你说少林寺中的高人到底是谁啊?他真的能化解爹爹身上的隐患?我怎么不知道少林派中能有这样一位高人?”
少林寺中现在辈分最高的是玄字辈的高僧,萧峰大都听闻过,但那些人武功尽皆不如他,是以很是奇怪怎么能消除萧远山身上的隐患。
李岩笑着说:“大哥,少林寺立寺几百年,其间藏龙卧虎,不是你全都可以知道的,那位高人虽然名声不显,但他武功见识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你爹的隐患虽然棘手,但在他面前也不算什么的。”
萧峰知道李岩不会骗他,但还是疑惑的道:“竟有这样的高人?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说过,李兄你是从何得知的?”
李岩笑着说:“萧兄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日后你都会知道的,到时你就知道本座说得不假了。”
萧峰素知李岩身上有众多秘密,但李岩不说想必也是有苦衷的,所以就没再问下去,转而说道:“如此说来必须尽快找到爹爹,尽早将隐患消除才是,只是天下之大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他们还存心隐匿行踪。”
李岩想了一下才说道:“萧兄,要不这样吧,我们就去少林寺。”
萧峰闻言也觉得有理,当下抬起头四下看了看,道:“我们之前一路向南奔来,在这往西走几十里便到开封了,我们这就启程吧,正好到开封用早饭。”
李岩见萧峰已经释怀了,就哈哈一笑率先向萧峰所指的方向掠去,两人奔出了一会,李岩道:“萧兄,你和嫂子在塞外一切都好吧?你们怎么搬到南京去了?”
李岩和萧峰没有全力奔跑,都可轻松的开口说话,萧峰脚下不停继续飞驰,口中苦笑道:“造化弄人,我现在现在是大辽的南院大王,镇守南京,自然要住到南京城中的王府中了。”
李岩大吃一惊,怎么萧峰还是当上了辽国的南院大王?按说萧峰和阿朱在塞外打猎放牧,已经没什么机会碰到完颜阿骨打了啊,碰到耶律洪基的机会就更少了,怎么萧峰还是当上了这南院大王。满腹疑惑的李岩赶紧细问起来,问明之后李岩心中连连感叹,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有些事情还是以它一向的惯性继续发展。
原来萧峰和阿朱来到塞外后,每日里打猎放牧倒也逍遥快活,不想没多久萧峰就碰到一队“打草谷”的辽兵,萧峰于心不忍就出面制止,跟辽兵起了冲突。萧峰将那几十名辽兵尽数驱散,救下了一众宋国百姓,之后辽国的领兵将领赶到,那将领看到萧峰一人将几十人尽数打倒,也很是吃惊,佩服之下就和萧峰攀谈起来,听得萧峰也是契丹人,而且还姓萧,也不敢怠慢,就将萧峰引去见也在附近的国舅萧海里。
萧姓在辽国是个大姓,是辽国的后族,辽国皇后都是从萧氏一族里选出的,势力极大,国舅萧海里野心勃勃,听得萧峰勇武过人,就想招揽到麾下。不想一聊之下听得萧峰之父萧远山的名字,萧海里大为吃惊,萧远山当年勇猛过人,是辽国的第一勇士,而且还是萧海里的族叔,只是三十年前萧远山突然失踪再无音讯,萧姓族人寻了许久都未能找到,没想到萧海里竟在这碰到了萧远山的后人。
萧远山的家族还有萧峰母亲的家族在辽国势力也很大,为了交好萧峰,萧海里就带着萧峰回到上京并推荐给了皇帝耶律洪基,而萧峰也想见一下父亲和母亲的族人,就跟随萧海里去到辽国上京。在上京的宴会上,萧峰推托不过,就在御前接连打倒了十几个挑战之人,大得耶律洪基的赞赏,随后就带着萧峰出行打猎,不想皇叔耶律重元和楚王趁机叛乱,重兵将耶律洪基和他的随行护卫团团围住,结果是萧峰大发神威,在万军阵中射杀楚王,生擒耶律重元,消除了一次叛乱,立下了大功。回到上京后,耶律洪基就封萧峰为南院大王,代替了楚王,所以萧峰和阿朱就搬到了南京居住。
李岩听萧峰说起两人分别后的经历,不由连连感叹,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难以改变的,萧峰注定是要当辽国的南院大王的,不过李岩心想有他在,定然不会让萧峰的悲剧发生的,李岩根本没将耶律洪基放在眼里,不过还是找机会让萧峰尽快辞去南院大王之职,那样可就万无一失了。而李岩想到萧远山家族在辽国很有势力,难怪当年慕容博会假传音讯,只可惜最终两国不知为何没有起冲突,但慕容博竟然知道萧远山会在那时携带妻儿路过雁门关,其中定然大有蹊跷。
萧峰也不愿多谈他当上南院大王之后的事,他认为李岩毕竟是宋人,就转而又向李岩问起了之前未问明的情况,萧峰不由得连连感叹,没想到李岩这几个月竟如此的惊心动魄,而段誉竟这般痴情,跟到处沾花惹草的段正淳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对此李岩也是深有同感,看来不是亲生的确实难以遗传
说话间两人已经奔出了二十多里地,天也蒙蒙亮了,萧峰指着前方道:“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再走十几里路就到开封了..........”(未完待续。。)
第233集:群雄汇聚
“少林寺住持玄慈,合什恭请天下英雄,于六月十五驾临嵩山少林寺随喜,广结善缘,并睹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风范。”
两个月来,少林寺派出大批弟子,将写着如此内容的英雄帖撒遍江湖,但凡是叫得响字号的人物,差不多都受到邀请。有些人不明内情,不知少林寺为何要摆出与姑苏慕容为难的架势。寻人打听,才知道近年来有不少英雄好汉丧生在自己的独门绝技之下,连少林玄字辈高僧玄悲大师都被人以其成名绝技“韦陀杵”重伤在大理国身戒寺,人人都道下手之人用的是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绝技。少林寺上下亦颇为猜疑,曾先后两次派人到慕容氏庄上拜访,却都未见到正主。无奈之下,只有以这种方式邀请慕容复亲赴少林,将此事说个明白,顺便请天下英雄做个见证。
江湖上的朋友好的便是热闹,对此等大事,哪一个不想亲临其境,耳闻目睹一番?因此自接到英雄帖时起,各方的英雄好汉们便纷纷起身赶往嵩山。岂知许多人才出家门,便又接到第二份英雄帖,发帖之人却是丐帮新帮主庄显。
在庄显所发的英雄帖上,明明白白地书写着:“下愚庄显有感近年江湖颇为不靖,欲与玄慈方丈商酌,立一位领袖中原武林的盟主,并订下若干章程,使武林同道一齐遵守,还江湖以清平。”这帖上的言语虽然谦逊。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其言外之意分明是:“武林盟主舍我其谁?”显然丐帮帮主庄显此上少林,是想要凭一己之武功力挫少林群僧,压倒少林数百年执武林牛耳的威风,取而代之,领袖群伦。
这一来,各方豪杰对此次大会更增期待,都想能看一看少林、慕容氏以及丐帮三者之间互争雄长的盛世,便是许多没有接到双方英雄帖的武林中人也纷纷上路赶往嵩山。
到了六月十五这一日,少林寺中群雄毕至,八方咸集。河南、河北、山西、陕西、两湖、江南、两广...........一群群、一拨拨形容各异的好汉络绎不绝地赶到少林山门。因为来客人数远远超出预期。少林寺中不免有些应接不暇。总算知客院首座玄净大师是位经理长才。而少林寺又是家底丰厚,寺中低辈僧侣倾巢而出受玄净分派接待群豪,过了初时的一段手忙脚乱之后,渐渐地开始井井有条。礼数周全完备。使得群豪皆赞少林能享誉少林数百年绝非侥幸。单是这一份人力、物力和财力的底蕴。当今武林便没有任何一家门派可以媲美。
因为来的宾客实在太多。即使最宽广的大雄宝殿也决计容纳不下这上千好汉。玄净大师在请示了玄慈方丈之后,便将此次大会的会场安排在少林寺内的演武场。因那脍炙人口的“十三棍僧救唐王”的典故,自唐代初年始。少林寺便得朝廷特许。可训练僧兵护卫少林产业,少林寺里也就有了这个特大的演武场。这场地既可供少林寺的五百僧兵放开手脚舞枪弄棒,其宽广程度可想而知。在这里安排下千把人,绝对是宽宽绰绰。丝毫不见拥挤。
玄慈方丈正和一众玄字辈的高僧招待四方宾客,忽见一知客僧快步跑了进来,合十禀道:“方丈,大理国镇南王段殿下驾到。”
少林众僧自玄慈以下无不欣喜。大理段氏与少林,近年来一直一南一北遥相呼应,互为奥援。此番姑苏慕容与丐帮都是来者不善,虽还不清楚庄显一个后生晚辈凭什么敢以一己之力来挑战少林数百年威严,却也猜到他必有倚恃,这些天来心中一直不安。此刻听大理段氏来人,实是多一强助。
玄慈笑道:“段王爷亲临,老衲当前往迎接。”说罢便率众迎了出去。
到了少林寺山门,果然看到了段正淳以及随行护卫的三公四卫。此外,稍后一点还站着一名儒雅俊秀的青年公子,玄慈上前与段正淳见礼,双方寒暄了几句,段正淳唤过那青年公子,笑道:“方丈,此为段某犬子段誉。玩劣得很,此次带他来见见世面。誉儿,还不来拜见诸位大师!”
段誉急忙上前,向着玄慈深深地摆了下去:“小子段誉,拜见方丈大师!”
“段公子免礼!”玄慈伸双手相搀,同时对段正淳笑道,“老衲看令郎一表人才,看来段氏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他看段誉斯斯文文不似身怀武功,伸手相搀时也未用多大的力气,岂知对方竟是丝毫不觉,自顾自地拜了下去。玄慈微微一惊,手上用出三四分力道,想阻止段誉下拜,但段誉的下拜之势仍然丝毫未见停顿。玄慈大奇,下意识地将力道用到了七分,然而段誉也只是稍稍停顿了一瞬,终究还是从容自若地将这个头磕到了地下。
玄慈生受了段誉的大礼参拜,转头对段正淳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大理段氏后继有人,可喜可贺!”他将同一句话说了两遍,前一遍只是客气,第二遍却是诚信诚意,毫无夸大。
段正淳将儿子方才的表现看在眼里,又听武林泰山北斗的人物玄慈方丈如此盛赞,嘴上连声谦逊,脸上却露出掩饰不住的自得微笑。
见礼已毕,玄慈将段正淳父子一行人让入寺内与群雄相见,此刻时间已到巳时,作为正主之一的庄显和慕容复却还未到,有些性急之人便开始骂骂咧咧,埋怨丐帮和慕容家的人未免太过作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听得段延庆传来一声怪笑传来:“嘿嘿,慕容复那小子和丁春秋在山脚大战,要是不死,只怕很快就要过来了。”
众人连忙向着山脚而去,不多时,便又听到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地从少室山下传来:“丐帮帮主庄显前来赴约!”
这声音在少林寺上空回荡,初时还不甚响亮,到后来竟如隆隆雷声,震得钟楼中那口巨大的铜钟嗡嗡作响,久久不息。
庄显此举可谓先声夺人,少林寺内的群豪顿时鸦雀无声,彼此间面面相觑,皆为此人展示出来的深厚内力而心惊。在大家的印象中,庄显最近名声虽大,但终究是后起之秀,便是天分再高,武艺再精,内功修为总要受年龄的限制而难臻绝顶。然而从刚刚这一手千里传音的功夫来看,此人内力竟是渊深若海,难以测度。
玄慈禅定精深又是久历江湖,脸上虽也不免现出震惊之色,却只一闪而逝,双手合十道:“恕老衲失礼,竟不知庄帮主大驾已临,尚请前来一晤。”他的声音低沉柔和,便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地飘出寺外又远远地飘向山下,尽显江湖前辈功力火候的醇厚造诣。
不多时,众人已经到了山脚处,慕容复和丁春秋正在激斗,旁边有着大批的星宿派弟子以及一个白衣如雪、眉目如画的绝代佳人,身后四名龙行虎步、形貌各异的大汉正在观看,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识得,却也能猜到来的必定是慕容复及他属下四大高手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至于那丽人,应当是慕容复眷属。
这个时候,庄显也领着一大群胼手胝足、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走了过来,仔细一看,丐帮六大长老除了一个据说已在前年过世的执法长老白世镜外,尚存的五人居然一个不缺地全部到场。
“丁春秋!”只听得一声娇喝声起,一道紫色身影突如其来的没入了战场之中,却是阿紫,武功大成的她,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今天更是不知为何,竟然一改往日的害怕,主动跟丁春秋动起手来。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复回头吩咐同来的诸人在场边等候,独自步入场内站定,风度翩翩。卓尔不群。他向着四周团团一揖,含笑道:“在下慕容复,见过少林诸位高僧,见过各位英雄!”说罢又特意向玄慈拱手再拜道:“数蒙方丈宠召,晚辈只因俗务缠身而未能负约,未料到竟累得贵派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晚辈甚是过意不去,在此先向方丈赔罪。”
玄慈合十道:“阿弥陀佛,慕容公子不必多礼。敝寺此举颇有冒昧之处,还请公子不要怪罪才是。”
慕容复笑道:“哪里,哪里,方丈此举乃是为晚辈提供了一个洗清冤屈的机会,晚辈感激还来不及。”
听慕容复如此说,玄慈脸上现出一丝异色,问道:“听公子言下之意,对近年来众多武林中人丧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绝技之下一事,定然有所解释,便请在天下豪杰面前分说一番,以明是非曲直。”
慕容复环顾四周群豪。面上现出坦然淡定神色,朗声道:“诸位英雄,这一桩悬案涉及到我慕容氏,若是由我本人来辩解未免难以使人信服,不过,事到临头,却也是难以推脱的,只是,若说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无数,却也未必只有我慕容氏一家有此等手段。仅就在下所知,便还有一人可以做到!”
众人悚然动容,纷纷出言问道:“那人是谁?”
慕容复伸出一根手指,不急不缓地道:“说起此人,想来大家都不陌生,便是近年声名鹊起的‘魔神’李岩!”(未完待续。。)
第234集:李岩、萧峰
“你胡说!”段誉登时变色喝道,“空口说白话,你有何凭据指认李兄为凶手?”
慕容复从容道:“段公子稍安勿躁,在下既然敢说,自然有所依据。想必你还记得,在下曾与李岩交过一次手,其人武功之高,已经达到了化境,天下诸般武功,都可以信手拈来,若是他使用这些武功杀人,那结果岂非等同于与我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确实如此!”人群中跳出云州秦家寨寨主姚伯当,他大声叫道,“当初我师弟秦伯起被人以师门绝技‘五虎断门刀’中的一式‘王字四刀’所杀。姚某也以为是慕容公子下的毒手,便前往姑苏寻仇。在慕容公子庄上,姚某曾与那李岩相遇并交了手。他当时便露了一手极高明的借力打力功夫,将我们掷出的钢刀反击回来伤人。奶奶的,姚某真是个笨蛋,一心认定慕容公子为凶手,竟未想到此人亦有重大嫌疑!段公子,当日之事你也亲眼看见,姚某说的可是实情?”
“这..........”段誉见众人都向自己这边看来,欲为李岩辩驳几句。却又无从说起,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哈哈哈哈.........”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爽朗大笑声传了过来,众人闻声,皆是忍不住的为之身子一震,“慕容公子好厉害的一招‘斗转星移’,寥寥数语,便将扣在你头上的这口黑锅转移到李兄的头上!真是让萧峰钦佩的很呐!”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两道人影并肩而来,一道雄壮宛若山岳,一道飘逸,宛若乘风御气的仙神,那雄壮者一步踏出,便径直跨过丈许距离,那飘逸之人更是足不沾地,他在离地半尺的空中,令人为之骇然莫名。
“乔峰!李岩?!”有认识的人,忍不住失声喊出这二人的名字。刹那之间。顿时群情涌动,盖因为这二人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几乎遮盖了这个时代,令人不得不仰望其威名。心生震骇。
“乔峰!”虽然听到的是“萧峰”。但众人心头所想乃至口中惊呼的依然是当年威震天下的“乔峰”二字。
两人并肩而至。一名英气勃勃的纠纠大汉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在场的十人中倒有七八人认得,正是丐帮前任帮主、因契丹人身份而遭罢黜的萧峰。
“乔帮主!”见到萧峰。丐帮这边立时奔出一大群人来,以吴长风为首,一起到他的面前躬身拜见。
萧峰棱角分明的硬朗面孔上现出感慨万千的神色,轻叹一声,抱拳向众人还礼,说道:“诸位兄弟一向安好?萧峰已经不是丐帮帮主,大家不可再以‘帮主’相称,以免乱了规矩。若大家仍当萧峰是好朋友、好兄弟,尽可直呼我名字便是。”这一番话言真意切,丐帮众人感其一片拳拳之心,俱都感动莫名。
一旁忽地传来一人的冷笑:“嘿嘿,如今萧爷贵为大辽南院大王,自然不会再将一个小小的丐帮帮主看在眼里。”
萧峰眉头一皱,转眼望去,见说话地是丐帮陈长老,心头立时涌上一股怒意。当日马夫人向段正淳吐露真相,这陈长老亦曾参与陷害萧峰的阴谋,马大元尸体旁的那柄萧峰的折扇便是他亲自盗来。段正淳写信向丐帮说明原委时,萧峰念及陈长老并非主凶,而且白世镜已死,若再去一个陈孤雁,对丐帮的声望及实力未免损害过大,便请段正淳隐过此事。若再算上杏子林中萧峰引刀自刺以赎四大长老犯上之罪那次,他已放了陈长老两次。孰料此人竟如此不识好歹,此刻又跳出来和他为难。他胸有城府,虽然恼怒。面上却并未带出,只淡淡地问道:“不知陈长老此言何意?”
陈孤雁此举纯是出于做贼心虚,他不知萧峰已得知其所作所为并又放了他一马,只担心事情败露之后定然身败名裂,因此一见萧峰现身,恐惧之后便是杀机大盛,想借萧峰的身份大作文章,挑起在场群豪对他的敌意。到时群情激奋,上千人一拥而上,任他萧峰武功盖世也要被乱刃分尸。他冷森森地道:“想当初萧爷在杏子林中断刀立誓。言明此生绝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言犹在耳,萧爷却已做了大辽的南院大王。翌日宋辽开战,萧爷率军来攻我大宋,不知还能否守住这誓言?”
此言一出,在场的群豪都变了颜色,望向萧峰的目光中多了一层戒备。
萧峰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回陈长老身上,沉声道:“两年前萧峰为寻访身世真相曾远赴雁门关外,亲眼看到了边境上宋辽军队互打草谷。猎杀对方百姓的惨状。不管是大宋百姓还是辽国子民,因此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数不胜数。当时萧峰想到的便是‘兵凶战危’这四个字。到后来萧某糊里糊涂地做了辽国的南院大王,心中便有了一个念头——我既为契丹人。自当为辽国尽忠报国;然而尽忠报国绝不是为个人功业富贵去杀人盈野,攻城略地,而是要使我辽国百姓安享太平,安居乐业。因此萧峰在此仍可当着天下英雄重申誓言。终此一生,绝不杀害一个汉人,若违此誓。刀箭加身,死无全尸!”
这番话说得铿锵决然,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字字句句言发由衷,绝不半点虚假,又想到当日在聚贤庄上,即使面对群雄围攻,他仍然手下留情,自始至终未杀一人,对他的敌意登时消散了许多。
“善哉,善哉!”玄慈合十叹道,“萧居士虽为契丹人,心中想的却是天下苍生的安危福祉,这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倒是老衲这出家人虽终日吃斋念佛,却囿于胡汉之别而对居士心存成见,以致生出种种纠纷,实在惭愧无地!”
见陈长老有兴风作浪之心,李岩眼中寒芒一闪,当即以传音入密之法对他道:“姓陈的,当初你和白世镜、全冠清、马夫人密谋陷害萧兄之事他早已知道。只不过萧兄念及丐帮的香火之情,为了给丐帮保留一份实力和颜面才恳求段王爷未在写给丐帮的信中揭穿你,你自己须懂得做人!”
闻言,陈长老面色惨变,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惭愧,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垂首退了下去。
段誉见状连忙跑上前来,三人互道别情,均是不胜之喜。段誉问起阿朱安否,萧峰红着脸道阿朱已经有了身孕,再有两个月便将临盆。段誉顿时大为欢喜,这一番他既做了叔叔又做了舅舅,自然加倍的高兴。
此时此地都不宜畅谈,三人只说了片刻便罢。萧峰转向玄慈拱手道:“方丈大师,当年雁门关前的恩怨,到底该如何了结,还请方丈明示。”
李岩见机,连忙一声淡笑道:“因为这件事情引起的诸般动荡已经够多了,所以,还请方丈大师做一个了结吧。”
闻言,玄慈的脸上现出悲悯之色,说道:“三年前萧施主身世之秘泄露,遂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事后施主四处寻找杀你父母的元凶首恶,却因知情之人全被人灭口而未能如愿,此刻你的仇人便在面前,你尽管来报仇雪恨罢!”
“果然是你!”萧峰怒如狂狮,伸手指着玄慈暴喝如雷,他虽然说自己已经说过不向玄慈大师报仇,但是,如今却还是止不住的为之愤怒。
玄慈平静地道:“不错,老衲便是施主苦寻不着的‘带头大哥’。雁门关外一役,是老衲误信人言而铸成大错,三十余年来,老衲一直耿耿于怀,心中难安。”
萧峰冷笑道:“你杀我父母还可说出于误会,并非有心为恶。但是,那假传讯息之人却是用心歹毒,罪不容诛!”
眼见着玄慈大师想要开口,李岩顿时接口道:“不错,经过本座的暗中调查,已经可以肯定,杀害萧兄养父养父以及其恩师玄苦大师的人,就是那位假传讯息之人,玄慈大师不必再为其推脱了,还是赶快说出那人的身份吧,那人如此作为,就是为了挑起江湖动荡,却是用心歹毒,罪不容诛!”
玄慈摇头道:“那人已经过世多年,近来虽然有可能说他是诈死,但是,事关一位武林先贤的清誉,在没有具体的证据之前,老衲实在不能乱说。”
萧峰大为愤怒,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老和尚竟然是这么的固执,都到了这个份上,还在为慕容博保守秘密。
玄慈道:“当年无意之中铸成大错,老衲已决心在施主面前领死,以赎罪愆。萧施主,请出手罢!”
“方丈!”少林众僧齐声惊呼。
玄慈摆手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老衲当初种下恶因,今日自当有此恶果。你们不可阻拦,时候更不可向萧施主寻仇。否则,老衲纵死亦难安心!”说罢缓缓阖上双目,只待萧峰动手。
萧峰脸上忽而痛苦,忽而愤怒,忽而挣扎,忽而狠戾,神色变幻不定,半晌之后,他忽地一声暴喝,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高举右掌向玄慈拍落。(未完待续。。)
第235集:小僧虚竹
萧峰含恨击落的一掌蕴含千钧之力,直似眼前便有一座高山,一掌落下也要碎裂。在众人惊怒交集的喝声中,这一掌重重地拍在玄慈的头顶。玄慈的身形登时矮了一截,双腿自膝盖以下都陷入地下。这演武场专供少林僧兵操演武艺,地面夯筑得坚逾金石,可想而知萧峰这一掌的劲力何等雄浑,而掌下的玄慈自是绝无生理。
“萧峰受死!”虽然玄慈有言在先,不许少林众僧为难萧峰,但群情激愤之下,哪还有人在意,上百少林弟子各舞戒刀、禅杖,拧眉凸目向萧峰冲来。
“都住手!”一声断喝令上百少林弟子齐齐止步,若换个人开口,即使是少林玄字辈的高僧只怕也难以阻止住这些已悲愤狂怒充盈于心的少林弟子,但这一声喝却是众人以为必死的玄慈发出。出言喝止住众僧后,玄慈将深陷地下的双腿轻轻拔出,向萧峰合十道:“萧施主好厉害的掌力,老衲佩服。”
直到此时,有些武功精深之人才看出端倪,萧峰哪一掌的掌力虽重逾千钧,落到玄慈头上时却用了类似“借物传功”、“隔山打牛”一类的法门,将力道通过玄慈的身体导入地上而未伤他分毫。如此掌力武功,简直闻所未闻。
却是在上山之前,李岩为了确保万一,将一部分真元之力渡给了萧峰,萧峰本是武学奇才,将这股力量吸收,与本身借助“降龙十八掌”这门外家绝顶功夫。由外而内练成的一身刚猛内力相互调和,阴阳相生,刚柔相济,一身武功实是已到了从心所欲,无所不能的地步,再进一分,便是人仙境界。
缓缓地将右掌收回,萧峰沉声道:“大丈夫恩怨分明,念你当年是因是误信人言而铸成大错。事后又知愧悔,萧某便留你一命。你已受了我一掌。往日恩仇。从此一笔勾销!”
玄慈面上现出感激之色,合十躬身道:“萧施主宽宏大量,老衲感激不尽!”
此时除了如陈长老般心怀鬼胎之辈,余者对萧峰的戒心敌意都已完全消除。只剩下由衷的尊敬。
萧峰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小包递给玄慈。说道:“此物是拙荆三年前从贵寺盗走。如今完璧归赵。尚祈见谅。”
玄慈接过来一捏,从包内之物的尺寸分量即猜到这正是两年前玄苦遇害那夜失窃的《易筋经》,便向萧峰点一点头。将经书收入袖中,反身退到场边。此事为少林的一桩悬案,如今才知是被萧峰的妻子盗去。他倒不担心萧峰会私下修炼经中功夫。只因要练《易经经》,须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修习武功之念。这一关对一心勇猛精进,以期早有成就的习武之人来说简直是难于逾越的天堑。少林数百年来尝试修习此经的高僧不计其数。有成者却只有百年前的一个终日浑浑噩噩的疯僧。
萧峰脸上现出笑容,转身对李岩道:“李兄,今日我的事情已经做完,刚刚我听慕容公子诬陷你冒充他们慕容家杀人,此事还需有个了结。”
“这是自然。”李岩淡然出声道:“不知慕容公子有何要与本座解释的。”他的话语虽然听上去淡然,但却透着一丝不可置疑。
“李兄有礼。”见自己刚刚指为凶手的正主出现在自己面前,慕容复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尴尬之色,拱手见礼后洒然笑道:“小弟也只是就事论事,其实就个人的感观来说,也绝不相信李兄会是凶手,李兄既然到来,何不向大家略作解释。以证清白。”
李岩用右手摩挲着下巴思考一阵,苦笑道:“说来惭愧,这些血案发生之时,本座尚未出关,因此...........”
慕容复目中闪过一丝得意,脸色渐渐转冷,口中淡淡然地出声道:“这么说来,李兄是拿不出证据了?”
李岩看了他好一会儿,忽地哈哈一笑道:“慕容公子稍安勿躁,不巧的很,本座却也有一位证人。”
慕容复微微冷笑:“不知李兄的证人是谁?他说的话是否能令天下英雄信服?”
“不知老衲来为李居士作证,慕容公子是否采信?”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慕容复脸色一变,回头看时,见一个僧人缓步从人群中走出,却不正是在大理身戒寺之中遇袭的玄悲大师又是何人!
玄悲大师和李岩见了礼,环顾四周朗声道:“说来惭愧,老衲一身少林武学,自忖也已经达到了上乘境界,却也不是那贼人的对手,多亏了李居士相救,方才能够保全性命,所以,老衲敢以性命担保,李居士绝非凶手。”
慕容复心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玄悲大师的身份非同寻常,乃是武林中泰山北斗的人物,虽只简单含糊的几句话,却将李岩身上的嫌疑清洗得干干净净,绝不会再有人怀疑。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陷害李岩不过是顺手牵羊,成固欣然,败亦无害,眼下谋划第二件更重要的大事要紧,便换上笑脸道:“在下原本也不信李兄如此英雄人物会是凶手,如今有方丈开金口为其作证,正好消除世人对他的误会。看来这凶手的身份暂时难明,咱们不妨从长计议,总归是天网恢恢,终有教他落网的一天。在下此来少林,听闻丐帮欲与少林联合推举一位武林盟主,不知方丈对此有何高见?”
玄慈微微皱眉道:“这推举武林盟主之事,毕竟兹事体大,老衲以为此事尚须慎重,不可仓促决定。”
“不然!在下却以为此事已迫在眉睫!”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然不语的庄显忽地锋芒毕露,朗声道,“大宋积弱,偏偏与契丹、西夏、吐蕃此等虎狼之国为邻,全赖我武林义士暗中出力匡扶,这才能勉力抵抗强敌。只不过以往大家都是各行其是,互不统属,结果往往事倍功半。依在下之见,莫如由大家公推一位武林盟主出来。平日里大家自然还是各过各的日子,一旦有外敌入侵的大事,便由这位盟主调兵遣将,大伙儿都听奉号令,齐心协力,共御危难。大家以为在下这提议如何?”
群雄面面相觑,随即开始低声议论纷纷。武林中人向来散漫,自然不愿意头上多这么一层管束,但听庄显详析其中的利害之后,又听他说这盟主只有在抵御外敌时才有权力约束调度各方豪杰,却也觉得有些动心。
李岩闻言,不由得为之眉头微微一皱,不悦道:“姓庄的,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退开!”说话间,他抬手之间,一股掌力便是直奔着庄显的胸口轻飘飘地印来。
庄显知道李岩武功修为已经出神入化,是以,见道这一掌来势,面上先出凝重之色,也挥掌轻轻击出。
“轰!”两人看似毫无威力可言的双掌在空中相遇,竟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巨响。一圈圈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交接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远达数丈,庄显的身躯顿时大震,脚下已经是忍不住向后退出了三步。
“无我无相,小无相功?!”李岩口中不由得为之一声惊疑,他是何等眼力,自然是瞬息之间,便是已经察觉到,庄显竟然好似有了什么奇遇,一身功力大涨,已经堪比一般的人仙级武者,他仔细思量一阵,心中已有了一些猜测,拼了这一掌之后,他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暗叹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却也不是全然表现为有利的一面,怪不得庄显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敢如此有肆无恐。
此时此刻,庄显却不由得为之既惊且怒,他本以为自己经历奇遇后武功大进,此番定可挫败李岩,一雪前耻。岂知拼了这一掌之后,才发觉对手的武功实是深不可测,即便是现如今的自己,也未必能够取胜。
“不可能!”庄显咬牙,再度扑了上来,李岩却依旧不为所动,翻手之间,一掌隔空打出,顿时,无边大力,便是宛若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出。
“轰!”庄显身子一颤,脚下已经是止不住的往后急退。
李岩摇了摇头,淡然笑道:“你想要与少林寺争武林盟主,说到底,还是需要少林寺的人出手方才是正理,虚竹小和尚,你过来。”
“啊?!”人群之中,虚竹猝不及防应了一声,连忙分开人群跑了过来,对李岩施礼道:“小僧见过前辈居士。”
李岩洒然一笑道:“虚竹小和尚,你过来,本座指点你几招,去跟着姓庄的斗一斗。”
虚竹微微一怔,却见的玄慈方丈出声道:“李居士乃是当世第一高手,若他肯指点你,实是你的大幸,你听话行事就是。”
虚竹连忙双手合十应道:“谨遵方丈法旨。”
李岩当下将手一伸,闪烁着一点青光,点在了虚竹额头,虚竹身子一振,双目之中,顿时迸射出了两道精光,冲庄显道:“小僧得罪了!”旋即身子一纵,一步踏出,抬手出掌,直奔庄显击去。(未完待续。。)
第236集:慕容博
庄显曾经与虚竹有交过手,知道他受过李岩的教导,一身武功修为不弱,如今又得李岩指点,自是不容小觑,但是,他自忖自己这一番的奇遇非同一般,不由得心中暗怒:我胜不过李岩,难不成连一个蠢笨的小和尚也比不过吗?
当下他连忙抬手一掌打出,只听得“轰!”一声响,两人看似毫无威力可言的双掌在空中相遇,竟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巨响。一圈圈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远达数丈。两人的身躯都是一下大震,各自向后退出三步。
庄显又惊又怒,当下合身前扑,虚竹此时此刻,竟似如有神助一般,也自迅疾无比的迎击而上,半空之中,两人身形乍分又合,各将平生所学武功精粹尽数施展出来斗在一处。
庄显所用武功驳杂无比,拳打掌击、擒拿点穴、飞腿戳脚、肘击膝撞、头槌背靠........似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成为克敌制胜的武器,招式千变万化,层出不穷,而且几乎每一招都出自不同的门派。群豪中不乏有精通他所用某一种武功之人,见到自己练了一辈子的武功在人家手中使来精彩绝伦、妙至毫巅,威力远胜自己,个个都不由得叹为观止。
虚竹只是一套千叶如来掌法应对,但这套武功在他施展起来却是博大精深,永无穷尽,群豪初时只觉他的双手如一对花间彩蝶翩翩起舞,姿势优美灵动。却又透着一丝宝相庄严的意蕴,可是看了一会儿之后,都发现他这套武学中竟然隐藏着无数险恶杀招、阴毒埋伏,越看越是心惊。有些好武之人不免想象若是自己面对这套武功时该如何应对,只想了一会儿,额头便渗出涔涔冷汗。
两人各施绝技翻翻滚滚地斗了一千余招,各自不仅仍是精神奕奕,丝毫不见疲惫之态,所用武功依旧变幻无尽,竟始终不见重复使用旧招。
观战的群豪见两人年纪轻轻。竟将武功练到如此地步。不由得又是惊骇,又是赞叹。直道能目睹如此大战,实为平生之幸。
人群中的段誉见两人斗得如此激烈,有些担心地问身边的李岩:“李兄。你看虚竹大师与庄帮主谁能取胜?”
李岩淡然笑道:“这两个人的武功相差不大。说到胜负。两人功力相当,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只怕没有三五千招分不出高下。”
便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听得一阵叫好声,那边阿紫却是已经将丁春秋压在了下风,李岩转眼看去,却见阿紫离开自己之后,不知为何竟然也是功力大增,更学得了不少精妙招式,实是非同寻常,那丁春秋却是有些抵挡不住了。
李岩把头转向慕容复,淡然出声笑道:“慕容公子,你方才诋毁本座的言语既然已经说出口,想必也做好了准备接我几招了吧!”
“既然李兄想要赐教,在下自当领教。”闻言,慕容复不由得为之面色冷沉,长剑搅起漫天风雷之声,直奔李岩攻来。
这慕容复虽然称得上是当今武林第一流的高手,但是,悲哀的是,他对上了李岩,虽然李岩只是动用了少许的功力,但是,三五招过后,却也依旧占据了场上的绝对主动,一道无形剑气化作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从四面八方向慕容复狂攻。慕容复已无回击之力,只能舞剑死守身周三尺之地,竭尽全力抵挡着对手一波强似一波、似乎永无穷尽的狂攻。
堪堪到了十余招自后,观战众人忽听到一声清越嘹亮的金铁交鸣之声,只见一道白光从两人的战圈中破空飞出,射中旁边十多丈外的一株粗可合抱的大树。定睛看时,却见那白光是慕容复那柄长剑,剑身前半尺余长的一段已没入树干。
击飞对手长剑之后,李岩竟不停手,挥手之间,一道无形剑气划破长空横斩慕容复颈项,直欲取其性命,观战的众人未料到李岩竟起了杀心,见状都不由自主的为之惊呼出声。
王语嫣见慕容复落入下风时便有心出“口”相助,怎奈李岩武功修为实在是太高,无形剑气运转,都是随机应变,根本没有招式可言,她虽装了满肚子的武学秘籍,却也无从入手指点慕容复应对之策。此刻见慕容复即刻便将在李岩无形剑气之下身首异处,一张俏脸顿时变得血色全无,苍白如纸。
眼看着李岩便要将慕容复斩于剑下,他忽地感应到什么似的,无形剑气剑锋一转,猛然向一侧挥出,斩中从远方破空飞来的一物。那物体型极小,无形剑气又是如一道流光,然而两者交击,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响。
李岩脸上一声冷笑,只这瞬息之间的转变,慕容复已经趁机逃开,脸色难看无比,李岩却也不追击,俯身从地上拾起一件东西,那是一颗念珠,沉甸甸、冷幽幽是以钢铁铸成,方才便是此物救了慕容复的性命。他嘴角微微上扬,现出一丝若有深意的微笑,扬声道:“阁下出来吧!”
一个灰色的身影如飞雁横空般从围观的群豪头顶飞掠入场中,众人看时,见是一个脸罩灰布的灰衣僧人。他到那株大树旁拔下那柄插在树干上的长剑,嘿然一声冷笑,说道:“阁下武功超凡入圣,老夫见猎心喜,欲向阁下请教几招。”他说话的声音颇为苍老,似乎年纪已经不轻。
完这句话,这灰衣僧也不管李岩是否答应,挺剑便向他眉心刺来。此招一出,众人都是一惊,慕容复更是喊出声来:“你怎会用我慕容氏的剑法。”灰衣僧这一剑赫然正是方才慕容复与李岩交手时所用的慕容家绝学“龙城剑法”中的起手式“剑指中原”。而且较之慕容复,灰衣僧的剑法更多了三分沉凝与老辣。
“果然是你!”李岩一声冷笑。抬手之间,一道无形剑气瞬间拦空斩过,剑锋交击的瞬间,灰衣僧人身躯一震,旋即便是挥剑横扫,用的又是“龙城剑法”中的一式“剑荡千军”,剑势磅礴,剑气凛冽,当真有千军辟易之威。
李岩对此却是浑不在意,手指一竖。无形剑气破空。又是简简单单地一下格挡。两人二次相交,灰衣僧人身躯再震,向后退出一步,身形忽地跃升而起。长剑随身形下落之势下指。剑尖微微颤动。剑势恢宏浩大,隐隐笼罩方圆数丈空间,这还是“龙城剑法”中的杀招。名唤“剑定四海”。
李岩兀自不为所动,抬手之间,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自下而上反撩,两道剑锋在半空中交击,灰衣僧占了凌空下击之势,却依旧撼不动李岩的身形,一个翻身,向后翻飞,落在数丈开外站定。
三招之后,灰衣僧并不继续进攻,伸出左手的两根手指轻抚手中长剑的剑锋。这柄慕容家世代相传的宝剑虽非凡品,但是,刚刚那三下毫无花俏的硬拼之后,长剑的剑锋崩开了三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好厉害的无形剑气!”灰衣僧人口中淡淡地赞叹一句,言语间,却是充满了无奈。
李岩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开口,但在场边观战的玄慈大师却是忍不住的为之突然开口爆喝道:“原来是你!慕容博老施主,当年你假传音信,说有契丹武士要来少林夺取武学典籍。后来桩桩件件的惨事皆源于此。三十余年来,你可也如老衲般内疚于心,寝食不安?”
众人听得“慕容博”三字,尽都悚然动容。萧峰听闻酿成父母惨死的幕后元凶竟是此人。当下双目之中立时爆射出两道寒芒,死死地盯住灰衣僧人,似乎要透过他脸上的灰布看透他的真容。
灰衣僧人一声长笑。伸手扯下脸上灰布,露出一张清癯而不失俊朗的面孔,说道:“玄慈方丈,你眼光好生厉害,我只显露三招剑法,你居然将我认了出来。”
慕容复揉揉眼睛再看,却确信自己并未看错,惊喜交集地叫道:“爹爹,你..........你没有……”
慕容博走到他身边,将那柄长剑插入他腰间的剑鞘,笑道:“我假死之时,你年岁尚幼,若知悉内情,难免露出破绽,因此为父索性将你一并瞒过。”
慕容复奇道:“爹爹你为何要假死?”
“这老匹夫自然是因为做了亏心之事,没有颜面做人才要装死!”萧峰大踏步走向慕容博,脸上满是冷厉的杀气。
慕容复大怒,横身站到父亲身前,对萧峰喝道:“姓萧的,你嘴里放干净些!”
萧峰手指慕容博,双目中几欲喷火,厉声道,“这老匹夫害死我父母,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慕容博,你说个清楚,我萧家与你何冤何仇?你因何要传播谣言害人?”
李岩忽地插言道:“萧兄,此事本座或许有些头绪。”
众人大奇,纷纷投以质询的目光。
李岩环顾众人,朗声道:“本座行走江湖之时偶然得悉一桩秘闻,姑苏慕容氏竟非中华苗裔,而是昔年乱华五胡之一的鲜卑人之后,其祖先曾建立前燕、后燕、南燕、西燕等数朝,后为北魏所灭。慕容氏痛失国祚后,子子孙孙皆抱中兴复国之志。到五代年间,有一代奇才慕容龙城出世,携“斗转星移”奇技,创下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赫赫声名,更纠合一批好汉,意图立国称帝,以践祖训。无奈时不与我,大宋太祖皇帝先一步登基,一统天下。慕容龙城见大事难济,郁郁而终。数代之后,慕容博秉承乃祖遗训,仍苦心孤诣图谋复辟。他想到若是天下承平,人心思安,凭慕容氏微薄之力,绝难成就大事。唯一的机会,便是天下大乱,征战四起。”(未完待续。。)
第237集:萧远山
“阿弥陀佛!”玄慈高诵佛号,瞋视慕容博,缓缓地道,“原来如此。老衲本以为你也是误信人言而酿成大错,后来更因愧疚而英年早逝。如今看来,你当年所作所为竟是处心积虑。想来你的目的是要宋辽生衅,重燃战火,而你慕容氏便可乘势而动,图谋大事!只是为你一家一姓的野心,害死这许多无辜性命,难道你就不觉过分?”
“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岂拘小节!”慕容博淡淡地答了一句,忽地若有所思地先后看看玄慈和李岩,冷笑道,“看你们一唱一和如此默契,莫非今日之事是你们预先安排好了,专为引老夫现身不成?”
玄慈道:“实不相瞒,这位李居士曾经到访敝寺,将对慕容氏的种种怀疑详告老衲。我们二人相商之后,遂定下此计。”
“好,好,好!”慕容博大笑,望向李岩的目光中却是一片冰寒,“果然是后生可畏,老夫数十年谋划,竟毁在你的手里!”
一旁的萧峰早已按捺不住,暴喝一声:“老匹夫纳命来!”双掌用出“降龙十八掌”中最厉害的“亢龙有悔”,掌力汹涌如潮,排山倒海般向慕容博击去,誓要将这害死自己父母的元凶首恶毙于当场。
“萧峰你敢!”慕容复怒喝,双掌齐出,他本欲以“斗转星移”的功夫,将萧峰的掌力转移回去反攻自身,岂知一触之下。惊觉萧峰的掌力雄浑无匹,更兼刚柔相济,圆融无隙。“斗转星移”虽然精微玄妙,却终究以“借力打力”的原理为本,而萧峰的掌力却使他无力可借。察觉不对时,慕容复已经不及变招,只得出全力与对方硬拼了一掌。
轰然大响中,慕容复身躯巨震连退几步,全靠后面的慕容博伸手按住他的肩头,才堪堪站稳身形。虽然他修为不弱。但萧峰得到了李岩传给他的一道真元。却是武功大进,何况慕容复先前已和李岩剧斗一场,功力损耗甚巨,此时此刻。萧峰为了报仇。却是含恨出手。势不可挡,慕容复与他接掌,纵然有斗转星移卸去了萧峰的一部分力量。但也还是不免要落入下风。
“慕容博受死!”萧峰霹雳般一声大喝,掌演“飞龙在天”,身形跃空而起,双掌凌空下击,掌力将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二人都笼罩在内。
他如今得到了李岩这位人仙级强者的相助,武功之高,可谓是深不可测,人仙境界之下,绝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他,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极具天赋的武者,出手之时,却是又平添了三分威力,莫可抵挡。
慕容父子各出一掌相迎,四掌相交,父子二人的感受却截然不同。慕容复只觉萧峰这看似雷霆万钧的一掌竟是虚有其表,自己全力发出的一掌似乎打在空中,这种用错力道的感觉让他胸中一阵气血翻腾,身不由主地向前扑跌。慕容博则是和萧峰结结实实的硬拼了一掌,被萧峰犹如山洪暴发的雄浑掌力震得臂骨剧痛,脚下踉跄后退。
萧峰旋身让过前扑的慕容复,招变“密云不雨”,双掌向后退的慕容博连环拍出,掌力如惊涛拍岸。
慕容博挥掌相迎,用的却是少林绝学“般若掌”,此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极特殊的一门功夫。入门虽然不难,但要有所成就,却非得大智慧、大毅力来苦心研习,体悟得越深,掌法的威力越大,永无穷尽。慕容博藏身少林多年,已经深得这掌法中的三昧。
慕容复也转身从萧峰背后攻来,他用出新近练成的家传绝学“参合指”,右手食指连续虚点,立时便有嗤嗤的破风之声不绝于耳。七八道凌厉的指劲隔着两丈开外的距离射向萧峰后背的几处要穴。
方才他们父子虽被萧峰的奇招打个措手不及,但两人都是武林之中少见的高手,再加上慕容博数十年精修,武功深不可测,不在萧峰之下,在他的配合之下,两人转眼间便站稳阵脚并强势反扑,分从前后夹击萧峰。
若纯论实力,萧峰一人自然难当慕容父子联手之力。但他一来得到李岩的真力相助,已经武功大进,渐渐的领悟了阴阳转化的武学至理,掌力吞吐闪烁,刚柔兼济,虚实相生,真可谓是变幻莫测;二来他本来生具神勇,对战斗更有有一种天生的敏锐直觉;三来大仇当前,满腔的怒火使得掌法平添三成威力。因此,虽是以一敌二,但他在将冠绝天下的“降龙十八掌”一式式使开后,两百招内,萧峰居然和慕容父子打得攻守相当,不分胜负。
场中三对厮杀者,相互攻伐,诸多观战者都是忍不住的为之激动非常,这可真是武林之中千百年来少有的激进场面,少林丐帮两大帮会火斗不说,还有星宿派高手,以及北乔峰南慕容之战,真可谓是精彩纷呈。
但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萧峰以一敌二,他如此打法,内力损耗极快。待到锐气消减,功力不足,终究还是不免败亡之局。
此时段誉经过李岩的点播,眼光已颇为不俗,看出若战下去萧峰必败,而李岩虽站在场边,不知为何竟似没有助战之意。他唯恐萧峰有失,当下连忙展开“凌波微步”,一闪到了场中,口中出声喝道:“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五指一扬,指端透出丝丝劲气,便要出手相助萧峰。
一只手掌忽地从旁边伸过来,按住段誉的手臂,阻止他出手。
“李兄,你为何要阻止小弟?”段誉见拦着他的竟是李岩,不由大为惊愕。
李岩闻言,不由得笑道:“段兄若是下场帮萧兄打慕容父子,则必定大大得罪王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段誉转头看看全神贯注盯在慕容复身上、满脸关切神色的王语嫣,心中一阵苦涩,又看看在慕容父子的联手之下渐渐落入下风的萧峰,重重地跺了一下脚道:“份属兄弟,哪有见大哥身处危难而袖手旁观的道理?便是王姑娘怪我恨我,那也顾不得了!”说罢抬脚便要向前冲去。
李岩一把将他拉住,哈哈一笑道:“傻小子,不枉你们结拜一场。放心罢,萧兄吉人天相,少时自有高人相助!”他话音未落,忽地有一条黑影如苍鹰般从一侧观战众人的头顶上飞过,直扑场中剧斗的三人。人尚未至,双掌隔空先发,两股刚猛无俦的掌力向着慕容博的头顶击落。
“大力金刚掌!”许多少林派的高僧失声惊呼。方才慕容博在与萧峰交手时,连用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十来种高深武功,已经令众僧惊骇莫名。此刻见着横空飞来的一人居然用出来少林百余年来只有方丈玄慈一人修炼有成的“大力金刚掌”,只觉得心神震荡,愈发觉得难以置信。
慕容博抬头看清来人时,脸上神色一变,双掌如挽千钧重物般缓缓向上推出,掌心发出两股似柔实刚的雄浑掌力。两人掌力相交,身躯同时巨震。慕容博后退一步,那人则向后一个翻身,轻盈地落在地上。
此时众人才看清出手的是一个黑布蒙面的黑衣僧人,身形伟岸魁梧,落地时足下生根,屹立如山。
慕容博望着那黑衣僧,沉声道:“好朋友,你和我一样隐身少林多年,先后交手三次都未分出胜负。莫非阁下想在此刻比试那第四场?”
“呸!老贼!”黑衣僧忽地破口大骂,“以前老夫不知你身份,还对你有几分惺惺相惜,如今只想将你碎尸万段!你看看清楚老夫是谁?”说着一把将脸上罩着的黑布扯下。
众人看清此人形貌,无不惊呼出声,慕容博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萧峰则是惊喜交集,扑上前看着这张除了苍老一些、眉眼轮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颤声问道:“你..........你是我爹爹?”
那人哈哈大笑,伸手在萧峰肩上重重拍了一掌,说道:“好孩子,我正是你爹爹,三十多年前侥幸未死的萧远山!”说着伸手扯开衣襟,现出刺在胸口上的一个栩栩如生、直欲跃出啖人的狼头刺青。
萧峰亦撕开衣服,露出胸口那一模一样的青郁郁狼头。
父子二人对视一阵,忽地同时仰天狂啸。两人内力都深厚无比,这啸声如怒潮,如惊雷,直震得在场众人的耳内轰鸣,心旌摇荡,功力稍浅者更是脚步虚浮,摇摇欲倒。
啸声良久方歇,萧远山满含杀意的目光落在慕容父子二人身上,冷森森地喝道:“峰儿,当年为父跳崖时被一棵大树接住,侥幸未死。这一来求死之心顿消,转而生出复仇之念。如今真相大白,害死你母亲的元凶便在眼前。他们是父子二人,咱们也是父子二人,今日便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咱们萧家与他慕容家,不死不休!”(未完待续。。)
第238集:揭露真相
“萧老施主且慢!”在萧远山刚要向慕容博出手之时,玄慈忽地出言。他走上前几步,先分别望了望萧远山和慕容博,又望望他们身后的萧峰和慕容复,合十道,“老衲还有一言请问二位。萧老施主,三年前武林中发生一系列血案,多位与当年雁门关一事有关的武林中人遇害,开始人人都道是令郎下的毒手,后来经李居士及段王爷力证,才得知凶手另有其人。现在看来,那些人当是老施主所杀了?”
萧远山昂然道:“不错,除了玄苦老和尚和桥三槐夫妇之外,后来的单正、徐长老等人,都是老夫亲手格杀!”
群豪中有不少是这些死者的亲朋故旧,乍闻此言,惊怒之下纷纷向萧远山投来愤恨的目光,连带着对萧峰也神色不善。
“阿弥陀佛!”玄慈念了一声佛号,转头又看向慕容博道,“慕容老施主,多年来不少成名的武林高手纷纷死在自己的独门绝技之下,见到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人们自然怀疑令郎这慕容氏唯一传人。但方才令郎已证明了他的清白,若老衲所料不错,这些人的死应是老施主的手笔。而老施主之所以施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四处杀人,应当是担心令郎年幼,难以支撑姑苏慕容门户,故借此手段来为他立威。至于敝师弟玄悲,恐怕是在往贵庄拜访时有所发现,老施主才想要灭口罢?”
慕容博呵呵轻笑道:“老方丈这事后诸葛亮果然料事如神。老夫佩服。”
这些年来死在慕容博手下的武林中人更多。死者的亲友皆双目喷火地瞪向慕容博。因“父债子还”的观念在这时代深入人心,慕容复先前所做的种种收买人心的布置也尽都在这一瞬之间付诸东流。
李岩冷笑道:“只怕还不止吧,如果本座没有猜错的话,桥三槐夫妇以及玄苦大师,都是死在你的手里吧,北乔峰南慕容,慕容世家被乔峰压制了这么多年,恐怕你做梦都想着搬到北乔峰吧。”
慕容博心知今天已经是穷途末路,当下便是应道,“不错。是老夫杀的。那又如何?”
玄慈大师双手合十道:“萧老施主杀人,是为了报仇,但是,慕容老施主却是为了自家的野心实在是罪无可恕!”
萧峰面向玄慈深深一躬道:“我们父子同体。人既是家父所杀。便与萧峰所杀没有区别。稍后萧峰定给诸位一个交代。还请方丈给我们父子一点时间,让我们了解了与慕容家的恩怨!”
玄慈合十道:“萧施主方才以恕道待老衲,老衲又岂能反过来苛责萧老施主?归根结底。一切罪孽的根源全在老衲身上。害了这许多性命,老衲心中只有痛悔。哪敢有丝毫怨恨?老衲之所以揭开此事,只想劝告贤父子一句,你们此刻欲杀慕容老施主报仇,旁人也想杀令尊报仇,如此冤冤相报,何时是了?”
萧峰闻言,踌躇不语。
萧远山上前喝道,“玄慈老和尚,人是老夫杀的。若有想向老夫报仇的,尽可上前便是。若要放过慕容博这狗贼,那是万万不能!老夫今日现身,我本欲令你身败名裂。令少林名声扫地,方消心头之恨,但你既已诚心悔过,我峰儿又已答应饶你一命。老夫便也放你一马,不再提当年之事!”
玄慈合十道:“不瞒萧老施主,老衲已向戒律院坦陈当年犯戒之事。领受二百刑杖,而且待此次大会之后,老衲将辞去方丈之职,面壁二十载以赎己过。”
众人听到两人对话,都大为惊诧,不知玄慈这德行素来为人所钦的当代高僧昔年犯过什么戒律,竟要领受如此重罚。
萧远山面露异色,沉默半晌后方才点头道:“敢作敢当,算你还有几分英雄气概。冲着这一点,你我恩怨就此揭过。但慕容博老夫是非杀不可,你若当真心有愧疚,便不要阻止老夫报仇!”
玄慈看他脸上满是决绝之色,叹息一声退了下去。刚退到场边,耳中忽地听到萧远山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们少林寺有个叫做虚竹的小和尚不错,你有空可以去见见他。”他先是一呆,随即现出一丝激动的神色,向着萧远山深深一躬。
萧远山却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向慕容博喝一声:“狗贼受死!”
他双掌一错便要出手,却被萧峰横臂拦住道:“爹爹,孩儿欲亲手诛此老贼雪恨,请爹爹去收拾那慕容复。”
萧远山现身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儿子对自己的一片孝心,担心自己与慕容博交手时万一有失,相对而言,慕容复的武功虽然高强,毕竟在慕容博之下,如今又已经是久战力疲,和他交手自是大占便宜。
萧峰又对李岩道:“李兄,今日我要手刃大仇,也不须你出手相助,只要在旁边看着,不让这两人脱身逃走便是!”他知道段誉钟情于王语嫣,也就未曾勉强他相助。
李岩含笑道:“萧兄放心便是,今日本座在此坐镇,恩怨有报之前,谁也走不了。”说罢拉了一下段誉,一起稍稍退开几步。
萧峰深知李岩的武功之高,深不可测,说是宛若神鬼,毫不为过,有他在一旁戒备,慕容父子便休想脱身,当即放下心来,使开“降龙十八掌”,全力攻向慕容博,萧远山亦在同时向慕容复出手。
两对父子在场中激战,萧峰与慕容博一个胜在正当壮年、神勇过人,一个胜在修为深厚、老辣深沉,一时之间很难分出高下;而慕容复先后与孟寻真和萧峰交手,功力损耗甚巨,萧远山一心报仇,自然不会跟他讲什么道义,出手时全是大开大合的招式,迫使慕容复不得不跟他硬拼,如此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不到百招便已占到上风。慕容家的四大家将见势不妙,也想上前助战,却被少林寺众僧人拦住。
慕容博见此情形,知道若再打下去,今日他们父子二人都要折在此地,心中便开始盘算脱身之计。但用眼角余光看到在四人战圈外站着的李岩,又深觉脱身不易。正在暗自焦急之时,忽见李岩似乎听到什么异动,脸上现出惊愕之色,转头往少林寺后方望去。他深知良机转瞬即逝,右掌向萧峰迎面拍出。这是“般若掌”中的一式绝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杀手,厉害无比。即使以萧峰之能,面对这一掌时也不敢迎接,只能稍稍退让暂避锋芒。迫退萧峰后,慕容博抖手向萧远山射出三颗精铁铸造的念珠,喝道:“复儿,速走!”
慕容复久历江湖,为人有甚为机警,闻言便知父亲心意。乘着萧远山躲避暗器之际,腾身便往少林寺外飞掠而去。
慕容博亦腾空跃起,刚要折向逃逸,忽觉身后恶风不善。回头看时,见李岩的身子不知何时凌空扑至,左掌击向他的后心。他虽惊不慌,反手一掌迎上,却暗藏“斗转星移”中的借力手法,准备借对方的掌力来加速逃逸。
双掌一触之下,慕容博察觉对方掌力竟是平平无奇,对自己毫无威胁,正暗自诧异时,忽觉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似同时被一根蕴含至阴至寒之力的细针刺了一下,先是一阵剧痛,随即是全身冰寒,到后来三处穴道如同万针攒刺,痛入骨髓,登时魂飞魄散。
近年来,每日的清晨、正午、了夜三时,他这三处穴道都会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不论服食何种灵丹妙药,都是没半点效验。他大致猜到这是自己修习少林派武学出了岔子,虽反复查阅藏经阁中的典籍,却始终未找到解决之法。本来此刻并非发作的时刻,可是对方似乎知道自己的这个大患,不知用了什么诡异手法,将它提前引发了出来。
这剧痛实已超出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慕容博明知此刻生死攸关,却仍不由自主的散去全身功力已稍减痛苦。功力一散,慕容博立时便成俎上鱼肉任凭宰割。
李岩早已经知道慕容博身上因为强行修炼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患有极为严重的内伤,他不想出手击杀此人,但是,帮助萧峰拦下这人,却是他愿意做的,至于激发他身上的内伤,对于内功修为已经达到人仙境界的李岩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也不过的事情。
脚下微微一个诺伊,他的身子已经挡在了慕容博的身前,不见他如何动作,属于人仙强者的滚滚压力,便是宛若排山倒海一般呼啸着席卷而至。
慕容博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是忍不住的为之震颤着,内伤发作,内外交困,整个人已经是止不住的向后爆退。
萧峰抬手之间,刚猛无涛的一掌,已经跨越了空间距离,迅疾无比的直接印在了慕容博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239集:藏经阁中
“砰!”一声闷响,慕容博被一击而中,口中当即狂喷出一口鲜血,旋即,他整个人便是向着少林寺深处疾掠而去,速度之快,简直犹若鬼魅一般,生死关头这一刻,他可算是表现出了一代绝顶高手该有的武功修养。
“老贼,哪里走!”萧峰一声爆喝,连忙纵横紧追而上。
“萧峰,休伤我爹!”慕容复一声娇喝,连忙提剑跟着飞纵而起。
萧远山一声冷哼,整个人,宛若一只飞鹰,瞬息之间冲天而起,双翼大张开来,牢牢地吊在慕容复的身后。
“有意思。”李岩淡淡然一笑,脚下一步踏出,也自跟了上去。
“方丈,他们去的方向,是藏经阁。”这个时候,玄悲大师忽然之间为之脸色大变。
“阿弥陀佛,”玄慈方丈宣了一声佛号,连忙出声道:“藏经阁乃本寺要地,不容有失,劳烦师弟带人前往照看。”
“是,方丈。”玄悲大师闻声,连忙领着玄念、玄生等人向着藏经阁之中赶去,玄慈方丈则继续在这里压阵,毕竟阿紫与丁春秋、虚竹与庄显还在这里决斗呢!
慕容博身上有伤,心知不但萧氏父子欲杀他而后快,而且还不容于中原豪雄,当即飞身向少林寺中奔去。少林寺房舍众多,自己熟悉地形,不论在哪里一藏,萧氏父子都不容易找到。但萧峰和萧远山二人恨之切骨,如影随行般跟踪而来。萧远山和他年纪相当。功力相若,慕容博即先奔了片刻,萧远山便难追及,萧峰却正当年壮,武功精力,俱是登峰造极之候,发力疾赶之下,当慕容博奔到少林寺山门口时,萧峰于数丈外一掌拍出,掌力已及后背。
慕容博回掌一挡。全身一震。手臂隐隐发麻,不禁大吃一惊:“这契丹小狗功力如此厉害!”一侧身,便即闪进了山门。
萧峰哪容他脱身,抢步急赶。只是慕容博既入寺中。到处回廊殿堂。萧峰掌力虽强。却已拍不到他,三人一前二后,片刻间便已奔到了藏经阁中。
慕容博破窗而入。一出手便点了守阁四僧的昏睡穴,转过身来,冷笑道:“萧远山,是你父子二人齐上呢,还是咱二老单打独斗,拚个死活?”
萧远山拦住阁门,说道:“孩儿,你挡着窗口,别让他走了。”萧峰道:“是!”闪身窗边,横掌当胸,父子二人合围,眼看慕容博再难脱身。萧远山道:“你我之间的深仇大怨,不死不解。这不是较量武艺高下,自然我父子联手齐上,取你性命。”
慕容博哈哈一笑,正要回答,忽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一个人来,正是鸠摩智。他向慕容博合十一礼,说道:“慕容先生,昔年一别,嗣后便闻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原来先生隐居不出,另有深意,今日重会,真乃喜煞小僧也。”
慕容博抱拳还礼,笑道:“在下因家国之故,蜗伏假死,致劳大师挂念,实深惭愧。”
鸠摩智道:“岂敢,岂敢。当日小僧与先生邂逅相逢,讲武论剑,得蒙先生指点数日,生平疑义,一旦尽解,又承先生以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要旨相赠,更是铭感于心。”
慕容博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向萧氏父子道:“萧老侠、萧少侠,这位鸠摩智神僧,乃吐蕃国大轮明王,佛法渊深,武功更远胜在下,可说当世罕有其比。”
萧远山和萧峰对望了一眼,均想:“这蕃僧虽然未必能强于慕容博,但也必甚为了得,他与慕容博渊源如此之深,自然要相助于他,此战胜败,倒是难说了。”
鸠摩智道:“慕容先生谬赞。当年小僧听先生论及剑法,以大理国天龙寺‘六脉神剑’为天下诸剑第一,恨未得见,引为平生憾事。小僧得知先生噩耗,便前赴大理天龙寺,欲求六脉神剑剑谱,焚化于先生墓前,以报知己。不料天龙寺枯荣老僧狡诈多智,竟在紧急关头将剑谱以内力焚毁。小僧虽存季札挂剑之念,却不克完愿,抱憾良深。”
慕容博道:“大师只存此念,在下已不胜感激。何况段氏六脉神剑尚存人间,天下第一剑之言,名不虚传。”
便在此时,人影一晃,藏经阁中又多了一人,正是慕容复。他落后数步,一到寺中,便失了父亲和萧峰父子的踪迹,待得寻到藏经阁中,反被鸠摩智赶在头里。
慕容博又道:“这里萧氏父子欲杀我而甘心,大师以为如何?”
鸠摩智道:“忝在知己,焉能袖手?”
萧峰见慕容复赶到,变成对方三人而己方只有二人,慕容复虽然稍弱,却也未可小觑,只怕非但杀慕容博不得,自己父子反要毙命于藏经阁中。但他胆气豪勇,浑不以身处逆境为意,大声喝道:“今日之事,不判生死,决不罢休。接招罢!”呼的一掌,便向慕容博急拍过去。慕容博左手一拂,凝运功力,要将他掌力化去。喀喇喇一声响,左首一座书架木片纷飞,断成数截,架上经书塌将下来。萧峰这一掌劲力雄浑,慕容博虽然将之拂开,却未得消解,只是将掌力转移方位,击上了书架。
慕容博微微一笑,说道:“南慕容,北乔峰!果然名下无虚!萧兄,我有一言,你听是不听!”
萧远山道:“任凭你如何花言巧语,休想叫我不报杀妻之仇。”
慕容博道:“你要杀我报仇,以今日之势,只怕未必能够。我方三人,敌你父子二人,请问是谁多占胜面?”
萧远山道:“当然是你多占胜面。大丈夫以寡敌众,又何足惧?”
慕容博道:“萧氏父子英名盖世,生平怕过谁来?可是惧虽不惧,今日要想杀我,却也甚难。我跟你做一桩买卖,我让你得遂报仇之愿,但你父子却须答允我一件事。”
萧远山、萧峰均感诧异:“这老贼不知又生甚么诡计?”
慕容博又道:“只须你父子答允了这件事,便可上前杀我报仇。在下束手待毙,决不抗拒,鸠摩师兄和复儿也不得出手救援。”他此言一出,萧峰父子固然大奇,鸠摩智和慕容复也是惊骇莫名。慕容复叫道:“爹爹,我众彼寡........”鸠摩智也道:“慕容先生何出此言?小僧但叫有一口气在,决不容人伸一指加于先生。”慕容博道:“大师高义,在下交了这样一位朋友,虽死何憾?萧兄,在下有一事请教。当年我假传讯息,致酿巨祸,萧兄可知在下干此无行败德之事,其意何在?”
萧远山怒气填膺,戟指骂道:“你本是个卑鄙小人,为非作歹,幸灾乐祸,又何必有甚么用意?”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击了过去。
鸠摩智斜刺里闪至,双掌一封,波的一声响,拳风掌力相互激荡,冲将上去,屋顶灰尘沙沙而落。这一掌拳相交,竟然不分高下,两人都暗自钦佩。
慕容博道:“萧兄暂抑怒气,且听在下毕言。慕容博虽然不肖,在江湖上也总算薄有微名,和萧兄素不相识,自是无怨无仇。至于少林寺玄慈方丈,在下更和他多年交好。我既费尽心力挑拨生事,要双方斗个两败俱伤,以常理度之,自当有重大原由。”
萧远山双目中欲喷出火来,喝道:“甚么重大原由?你........你说,你说!”
慕容博道:“萧兄,你是契丹人。鸠摩智明王是吐蕃国人。他们中土武人,都说你们是番邦夷狄,并非上国衣冠。令郎明明是丐帮帮主,才略武功,震烁当世,真乃丐帮中古今罕有的英雄豪杰。可是群丐一知他是契丹异族,立刻翻脸不容情,非但不认他为帮主,而且人人欲杀之而甘心。萧兄,你说此事是否公道?”
萧远山道:“宋辽世仇,两国相互攻伐战争,已历一百余年。边疆之上,宋人辽人相见即杀,自来如此。丐帮中人既知我儿是契丹人,岂能奉仇为主?此是事理之常,也没有甚么不公道。”顿了一顿,又道:“玄慈方丈、汪剑通等杀我妻室、下属,原非本意。但就算存心如此,那也是宋辽之争,不足为奇,只是你设计陷害,却放你不过。”
慕容博道:“依萧兄之见,两国相争,攻战杀伐,只求破敌制胜,克成大功,是不是还须讲究甚么仁义道德?”
萧远山道:“兵不厌诈,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你说这些不相干的言语作甚?”
慕容博微微一笑,说道:“萧兄,你道我慕容博是哪一国人?”
萧远山微微一凛,道:“你姑苏慕容氏,当然是南朝汉人,难道还是甚么外国人?”玄慈方丈学识渊博,先前听得慕容博劝阻慕容复自杀,从他几句言语之中,便猜知了他的出身来历。萧远山一介契丹武夫,不知往昔史事,便不明其中情由。
慕容博摇头道:“萧兄这一下可猜错了。”转头向慕容复道:“孩儿,咱们是哪一国人氏?”慕容复道:“咱们慕容氏乃鲜卑族人,昔年大燕国威震河朔,打下了锦绣江山,只可惜敌人凶险狠毒,颠覆我邦。”慕容博道:“爹爹给你取名,用了一个‘复’字,那是何所含义?”慕容复答道:“爹爹是命孩儿时时刻刻不可忘了列祖列宗的遗训,须当兴复大燕,夺还江山。”慕容博道:“你将大燕国的传国玉玺,取出来给萧老侠瞧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