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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与轩     道仙凡txt下载     道仙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五章 生死边缘

    随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距离那墨易会只有一丈之遥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墨易会也放开了对随风四周那一方空间的束缚。想必是因为太过消耗功力的缘故,随风也顾不上此刻头昏脑涨,全身气血涌动得难受,赶忙又再次催动起了剑诀,即便他明知道就这么逃掉的概率并不大,可是此刻却别无选择只能一搏了。

    “哼哼!若是这么让你逃掉了,本座的面子往哪里搁!老夫本有惜才之心,也罢,你既然一再挑衅,老夫也只好让你点颜色瞧瞧了。”墨易会冷哼了一声,似是动了怒气。

    随风一听更是紧张,也是猛地一声大喝,催动着脚下的剑气更是快速了几分。

    墨易会抖了抖衣袖,颔下的胡子也随之颤了颤。刚刚收起的右手又展了开来,诡异地扭动,如风一般探出,无声无息地拍了一掌。这一掌不见有任何真气、玄光散出,可是其威力却大得惊人,随风只觉得背部很是突兀地一震威压直压过来。逼迫得他心中当即就是狠狠一颤。

    “轰隆隆……”

    一阵闷响传来,同时震动的除了随风的心神,还有四周的虚空。此事情况紧急,哪里容得他慢慢回过头来看?匆匆瞥过了头,就看见背后恍然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漆黑的窟窿,正在飞速地长大。

    下一刻,那个看起来阴森森的洞里。“咻”的一声探出了一道弥天巨掌。这一道手掌之上尽是一片洁白,明明看起来形状就和活生生的肉掌一般无二,可是不知为何,心头总觉得那只手掌如同白骨一般毫无生气。

    随风刚刚就震动不已的心神,更是一阵猛跳。这道手掌刚刚从那黑漆漆的洞中伸出之后,立时猛地一阵变化,瞬时涨大。不过须臾之间,已然足足有数丈长短,朝着前方的随风轰然拍下!

    在这道巨掌面前,前方的随风似乎就成了微不足道的灰尘一般。一下便能拍得稀烂。

    “啊!”随风猛然又是一声爆吼。此刻心头已然焦急到了极点。眼看着那道掌印瞬息如风不过须臾之间便要落到了自己和月夕的身上了,这般厚重如山的威力,若是打在人身上,怕是就算是金刚之体也承受不住吧?

    他不是不想要逃开。只是这四周的气机早已被墨易会给尽数封死。根本没有留下一丝空隙。纯钧剑就在他的脚下。他便是想要借用纯钧剑的天地之力都根本没有可能,随着随风这么一声爆吼,一口纯正的先天气息从他口中喷吐而出。如同匹练一般,竟生生地震得四周的虚空之中挤出了一道间隙。

    只是虽然如此,但那道空隙实在是太小,根本容不得他们两人通过。便是他想要调转过头来与这墨易会死拼一番都已然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银牙一咬,左掌一番。猛吸口气,也卷起了一道真气挥舞了过去。

    “砰!”一声轻微的闷响,一道黑白双色互相交杂的阴阳鱼陡然而现。拦在了随风和月夕两人的身前,正缓缓地旋转着,只是这一掌是他匆忙发出,十分的力用出了不足五分。是以那道掌印看起来不免有些虚浮,内径也只有三尺左右,跟那动辄铺天盖地的白骨手掌根本无法相比。

    “嗤——”随着四周的虚空猛然的一颤,一道轻响直涌而出。这道声浪无声无息、无形无质,但是却无孔不入。饶是随风周身外有着罡气护体,口鼻却仍然被一下震出了丝丝血迹。

    而随风那道层层叠叠阴阳交缠的掌力,在这么一道巨掌之下,竟然连一个刹那的时间都没能抵挡下来。便一下被震成了道道碎片,重新又变回了丝丝缕缕的阴阳二气。四周的气流一阵涌动,便消散了干净。

    白骨巨掌却丝毫不停,依旧直直地拍落了下来。

    “啊!——”突兀的一声惨叫。

    随风御剑朝前,于是首当其冲承受这股掌力的便成了月夕。这一掌刷的一下拍落了下来,最外层一下闪出了一道淡蓝色的光罩来。那正是随风护身的罡气,也是随风最后的一层防线了。

    可也是瞬息的功夫,便也散做了无形。好在,在这千钧一发的最后关头,随风终于是将前方封锁气机的缝隙挤得更为宽广了一分。驾驭着纯钧剑从中腾了出去,那一掌的劲力大半落在了空处。不过饶是如此,却是还有不少落在了月夕胸腹上。

    伴着她的惨叫声,可以明显得看到月夕的腹部向下凹陷了不少,明显是被巨力临身所成,所生生压出来的。她一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了这些?便是掌力边缘的劲风都承受不住,这个时候,原本就很是莹白如雪的脸庞,变得更是苍白了几分,连最后一点的血气也散了干净。

    一道道血迹从口中流淌了出来,不少滴落在了她的衣衫上。鲜红的一片,看起来尤为的刺眼。

    因为他大部分的力道落在了空处和月夕这么一挡,随风并没有受到了多重的伤,只是他这御剑的力道却尽数被那一掌给扰乱了干净。

    脚下的纯钧剑恍然之间就像是失去了依托一般,瞬时朝着下方坠了过去。他自从学会了御剑之术之后,便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愣了一愣。

    他却还好些,那本来就虚弱不堪的月夕最是糟糕,脑袋一歪,直接从随风的剑上摔落了下去。随风原本刚刚调动内息稍稍稳住些脚下之剑。可谁知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月夕已然向下坠了下去,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了。不禁惊得浑身一震,一声大吼,向着下方追了下去。

    可是这个时候却是有些迟了,他刚刚调理好御剑之术,匆忙之间哪里又来得及加速?而且这事发突然,他虽然全力向下赶了过去,可是却还是迟了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摔落在了地上。

    要知道随风刚刚随风御剑并不是在万里之高的云层中穿梭,可是距离地面却还是有着丈余之遥。慕容希身为一个女子本来身子就要弱些,再加上刚刚那么一瞬之间又受了不轻的伤。只这么一下,就摔得头破血流,瘫软在了地上。

    “月夕!”随风猛然一声大吼,那吼声震天动地,就连四周的虚空都颤了一颤。可谓说是神威凛凛,气势游龙。根本顾不上那墨易会如何了,此刻他的速度已然快到了极致,一闪之间便到了月夕身旁,蹲了下来,伸出手来,缓缓扶起了她。

    月夕似是刚刚头磕到了什么硬物,脑袋上多出了一个极大的血口,一股接着一股的鲜血从中流淌出来。就这么瞬息的功夫已然染红了她胸前大片的衣衫。

    随风轻声唤了她几次,她双眼紧闭丝毫不予理睬,连动都没有动上一动,很显然是晕了过去。随风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抓起了她的手腕,脸色猛地又是狠狠一变。

    “不用看了,这女娃儿原本身子就较为虚弱。又生生吃了本座半掌,以她的武力来说,生命力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便要流淌殆尽了。现在以你的实力却是没可能救回来了。”这么一道淡然无比的话语声从随风的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很明显这么一番话自然是从头顶上方的墨易会的口中传出来的,“不会的,这不可能,一定是你故意如此说来分散我注意的。一定是这样!”随风双眼之中神光乱颤,就像是根本不曾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一般。

    也不知随风抱着月夕坐了多久,果然如同那墨易会所言,这月夕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冷。看样子,她的生机却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随风当即便试着将自己体内的功力输入了进去,可是足足输送了半晌,却仍旧不曾看到月夕有任何反应,还是如同从前那样,紧闭着双眼。唯一稍稍有些不同的是,似乎这月夕的呼吸之声比之刚才平稳了些。

    刚刚几息时光之前,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温婉可人的姑娘。可是此刻却一下到了生死的边缘,这其中巨大的落差,又要随风如何接受?

    “墨易会!”伴随着这么一道怒吼,随风“刷”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之前搂着的慕容希靠在了一旁的古树上,冷冷地看着傲立在半空之中的墨易会。若说之前他的脸上还有着阵阵担心和惊惧的话,如今却是彻底被愤懑给代替了。

    “刚刚那么一掌之中足足有本座近一成的功力,虽然只是一点残力,可是这个女娃儿能够活着将其拦了下来,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不知什么时候,那墨易会却是已然从半空之中降了下来,还是一脸的平静之色,淡淡地看着随风。

    随风撇过头,看了看一眼一旁靠在树桩上的月夕。心头又是焦急,又是愤怒。此刻的月夕不知情况究竟如何,墨易会说的未必便是实情。也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每每想到这里,他心头便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焦,恨不能一击便让这墨易会来取而代之方能罢休。

    不然,拖得时间久了会怎么样?简直不堪设想。(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决不妥协

    随风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只有滔天的恨意与怒火。若说之前他并没有打算和这实力明显比他强上不上的墨易会对决的话,那么现在,他却是自知不敌也要与之一战了。

    不过,他虽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却并没有失去意识。心头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对了,我的乾坤戒之中却是还有着一颗千年妖兽的内丹,也许可以还有着奇效。我一定不能让他发现这乾坤戒,不然月夕就……”

    想到这里,他冷冷地正视着身前的墨易会,慢慢地将右手别到了身后。悄悄将手上戴着的乾坤戒给腿了下来,一道微微的清光闪过,乾坤戒已然在他的手心之中失去了踪影。却是被他给收入了玄光镜之中,他身上戴着的能够储存物品的灵器除了乾坤戒便只有玄光镜了。

    虽然玄光镜在天山之时就已经有些损坏了,只是此刻他哪里顾得上那么许多?

    而墨易会对于随风的举动只是冷眼扫了扫,根本丝毫就不在意。他自持前辈身份,对付这么一个小辈根本就易如反掌一般,即便是他偷偷做些小动作又能如何?他并不认为他现在还有能够改变局势的可能。

    将乾坤戒收起来之后,随风便真正没有了顾忌了。牙关死死咬得极紧,整个人的周身之外瞬时腾起了一道璀璨的清色玄光。再配上他一身白衣,极为的出尘。看起来似乎随时都要白日飞升一般。而他的气势也是一涨再涨,随风知道面前的这个老者的实力绝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可是现在月夕重伤,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看着身前那道直冲九天的清光和迫人的威压,墨易会刚刚满是平淡的眼中这才稍稍闪出了一分神采来。淡淡地看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喃喃念叨:“果然在你的身上,却是免了老夫的一番手脚了。”

    他这道话声并不大,可是却如同洪钟奏响一般瞬时就传遍了四周。四周一片荒滩沙地,似乎都随之一道隐隐颤动一般。

    站在这老者的身前,随风就恍然间觉得这四周的一方虚空都纳入了他的掌中一样。自己的气势、威力再强都是徒劳无功的。不打破这一方天地。想要战胜墨易会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这方天地本就虚无缥缈,随风也只是勉强才察觉到了一二。连这其中的究竟都如此难以发觉,更何谈将其打破呢?想到这里,随风心头不禁一阵黯然。自己和这墨易会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实力。就像是再强大的蝼蚁终究是蝼蚁。怎么也斗不过猛虎的。

    “乾坤阴阳。收!”

    就在随风愣神之时,墨易会突然行动了起来。这么简短的五个字,其中却仿佛饱含了难以言喻的力道。随风周身外那扶摇直上腾起的清光。似是被什么无形的威压压迫,瞬时就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伴着墨易会清冷的话声,他袖袍一抖,又是直直探出一只手来。缓缓抬了起来,对着随风虚虚一抓。

    没有半点真气与法力的流动,可是随风却分明觉得四周这一方虚空浑然一颤。一道无声的音波侵袭而来,他四周的护身罡气根本无法抵挡,瞬时就没入了他的体内。

    五脏六腑齐受震动,丹田之中的真气都是一阵紊乱。震得他立时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却是已然受了内伤。

    这却远远没有结束,下一刻,随风就觉得自己的躯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觉涌上脑海,那阵疼痛,翻江倒海不足以形容其万一。不过就这么刹那的功夫,随风的背后已然全部被冷汗所浸湿。

    “啊!我的灵识,我的灵识……”随风实在是忍受不住,痛苦地吼了出来。

    一阵很是诡异的“嘎啦”的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之上硬生生地剥离了出去,接着便是一声什么东西破空腾起的呼啸声。那阵袭来的痛觉又一下退了下去,而随风更是直接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险些便瘫软在地了。

    随风抬头看去,头顶一方硕大的楼阁,在日光的照耀下,投下了大片的阴影下来。刚刚从他体内被生生剥离的,不就是那被他融入了体内的乾坤阴阳亭吗?也不知这墨易会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其强行抽离了出来。

    这种灵肉分离的痛苦,简直不是人所能想象。刚刚还气势恢宏的随风,一下便彻底没了生息。

    “哼哼,如此仙物在你的手上当真是暴殄天物。凭着你这么一亩三分地的实力,竟然还妄想染指。当真是异想天开!”墨易会冷冷说道,缓缓摊开了右掌,半空中悬着的那乾坤阴阳亭仿佛受到了一股莫名之力的牵引,悠悠地转动了起来。随着它的旋转,这阴阳亭也逐渐变化。

    却是越变越小,最后从刚刚遮天蔽日的硕大无朋一下缩成了不过一个掌心的大小。缓缓降落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墨易会的手心之中。

    墨易会手指一动,将这阴阳亭握在了手中。脸上一阵欣喜,连眼神之中都透出了一分笑意。随风正好抬起了头来,将他的这幅笑容看在了眼中。心中却是狠狠一颤,明明是笑容,可是看在眼中,却尽是阴森。四周的温度瞬时都随之一阵暴降,仿佛就像是恶魔弯起了嘴角一样,看得随风当时就是一个激灵。

    “咦?”突然,墨易会像是察觉了什么奇怪之事,竟然轻咦了一声。看向随风的眼神顿时又变了一变,刚刚的喜色刹那间退去,随之被疑惑和惊讶所代替。随风看着他的眼光,背后猛地一寒,心头之感更是不妙。

    “想不到你竟然还将神识印在了这阴阳亭之中,可是你明明还没有跨入筑基期……倒是有几分手段。”墨易会喃喃念叨,握着阴阳亭的手指又更紧了一分。

    “腾!”一声轻响,突然他的那五根手指之间一下涌出了道道漆黑如墨的火焰。一下将手中的阴阳亭包裹在了其中,墨易会又是一声冷哼,冷声道:“既然老夫要将这仙物收回,自然要将痕迹清楚个干净。可怜我那青火老弟,竟然连神识都被你抹杀了干净,如此一来更是不能轻饶于你了。”

    “呵呵……”随风不屑地笑了一声,直了直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说什么轻饶不轻饶,便是我没有将灵识印入其中,你就会轻饶于我了么?不过是想要以大欺小而已,我又岂会怕了你?”

    当他话说完的时候,他刚刚被墨易会那一掌压弯的脊背已然彻底直了起来。连带着他浑身的气势也恢复了几分,正冷冷地盯着墨易会,周身之外又回荡起了绚烂的清光。

    墨易会冷笑了一声,也不言语,手掌中的火焰又盛了一分。

    “哼——”刚刚好容易恢复了几分的随风,突然又是一声闷哼,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脸上已然布满了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

    那一张极是俊美的脸庞,此刻却已然扭曲了起来。眉头紧皱,不停地抽搐着。嘴角之上悄然之间又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来,胸口不停剧烈地起伏着,一声声地喘着粗气。

    缓缓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墨易会手中托着的那乾坤阴阳亭。

    “哼哼,怎么样,被这烈火灼烤的滋味不好受吧?”看着随风那满是怨色的眼光,墨易会又是冷笑了两声,手中腾起的火焰又猛烈了几分。

    “可恶!”随风怒哼了一声,心头涌起的痛苦却是一阵强过一阵。那墨易会用火焰灼烤的不是别的,正是随风之前留在阴阳亭中的灵识。这道灵识与他本就是一体,自然也是荣辱与共。墨易会灼烧那道灵识,就和直接灼烤随风简直没有任何区别。

    “哼!”随风又是满是痛苦地哼了一声,脸上瞬时更为苍白了几分。不过却是不再有汗水滴落了。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果决,这么一道灵识竟然说散就散了!”墨易会有些惊讶又有些赞许地看了随风一眼,却是没有想到随风会如此果决。

    随风长吸了口气,自散灵识说起来轻松,可是对于自身的危害极大。就那么一下,就和在随风心头猛然敲击了一阵一样。立时便有一道心血顺着喉咙涌了上来,到了口边却被他生生又咽了回去,这才没有喷出来。

    “哼哼,这只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就是你散了灵识,本座也不会饶过你的。你看看你现在如此模样,还想要与我斗么?”说着,墨易会手腕一翻,一下将手中托着的乾坤阴阳亭给收了起来。

    随风边喘着粗气,不发一言,转过头来又看了一旁的月夕一眼。刚刚有些动摇的心志立时又坚定了几分。一脸不屈的神色,又缓缓挺起了身来。伸出了有些颤抖的右手,一点一点将腰间挂着的纯钧剑起出。

    一抹如虹的剑光出现,这荒漠之中顿时多了几分两色。那一袭剑光,清朗如风一般。

    墨易会看在眼中,眉头一跳,忍不住赞道:“好一把神剑!”

    “咦,这股气息是……”他刚刚说完,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神色一动,又轻咦了一声。(未完待续。。)

    ps:  上一章有两处笔误,已更正

第四百五十七章 拼死一搏

    “此剑纯钧,恭迎阁下高招!”随风冷冷的话语声打断了墨易会的思绪。

    墨易会一听这纯钧剑之名,脸上的神色稍稍放缓了一些,淡笑道:“原来是那个凡人欧冶子所铸的所谓神剑,难怪有着这么几分仙气。我还当是什么绝世珍宝,原来只是这么一把凡人铸的铁剑罢了。”看着他轻松的神色,似是根本就不将随风手中的纯钧剑放在眼中。

    说罢,很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天边的艳阳,冷笑了一声,道:“好了,本座却是已经在此耽搁太久了。你手中长剑虽然算不上多么稀有,可在这凡间之中,也算是难能可贵了。既然你铁了心的要将此剑送给本座,老夫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其收下了。”

    听着墨易会这如此嚣张的言语,随风心头更是如火一般的燃烧。将月夕给伤成了这样不说,竟然还打着自己手中纯钧剑的主意。

    代表着天地之间至刚至烈威势的纯钧剑什么时候如此一文不值了?更何况此剑乃是随家代代相传,随家之所以会覆灭,可以说全是因为这把剑。更是伴着随风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在他左右。随风又怎么能够忍受它受到这样的侮辱?

    “此剑的威力究竟如何,一定要让你亲眼瞧个明白!”随风弯着脊背,抬着头,冷冷地盯着前方的墨易会。全身的功力被尽数抽调了起来,一点不剩。全部输入进了手中的纯钧剑之中。

    “嗡——”一阵轻盈盈的剑吟之声在四周回响。一袭淡淡的清色光晕从随风手中的纯钧剑身上发散了出来,似乎并没有感知到随风心中的怒气一样。这剑上的光芒还是和先前一样柔和,只是光芒却越发地闪亮。

    墨易会又是一愣,轻笑了一声,“果然有两把刷子,心神连连受了那般大的创伤,此刻竟然还能有如此气势。当真是不错。”

    说罢,还轻轻点了点头,那神情看起来哪里像是在看人?分明像是在看一件什么东西一般。那眼神之中的睥睨之意,溢于言表。只是很奇怪的是。他却迟迟没有出手。也没有要出手的样子,也不知在等着什么。

    虽然如此,可是他那一股无声的劲力却丝毫不弱。面对着他,随风心头就像是压着一副重担一样。感觉只要轻举妄动。迎接自己的定然是雷霆一击。

    “怎么你还不出手么?免得你再说我以大欺小。”墨易会冷笑了一声。扫了一眼随风。

    那眼神之中分明尽是不屑之色,似乎随风在他眼中只不过是灰尘一般的角色,随便一吹便能够吹得干干净净。看着他眼中这样藐视的眼色。怎能叫随风心中不生气呢?

    “咳咳……”就在随风出手也不对,不出手也不对的时候,一旁的月夕突然轻咳了两声。又从口中流出了丝丝血迹来,虽然有了动静,可是那样子分明还不曾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

    随风一见月夕这幅模样,一想到这些都是拜眼前的墨易会所赐,当时心中刚刚被打退的怒火腾地一下又冒了上来,直冲天灵。

    “你不但伤了月夕,轻视了我,污蔑了纯钧剑。今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饶你!”这些话,随风几乎是咬牙切齿之下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而那墨易会似乎不曾听到随风的话语一般,依旧是刚刚那副很是不屑的神情。看得随风更是一阵怒火中烧,一咬牙,脚下一点,整个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墨易会就冲了过去。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然失去了踪影。

    “来得好!”墨易会笑着朗声轻喝了一声,神色之中非但没有半分吃惊之色,反而还尽是欣喜。

    “呼——”一阵气流波动之声,随风已然到了墨易会的身前。如同长鲸吸水一般,长长吸了口气,稍稍弥补了一下丹田之内真气的消耗。手中纯钧长剑却是丝毫不停,卷起了一抹剑光,带出了一道剑吟,朝着墨易会斩了出去。

    剑身发至半空之中,剑身上的吟颤之声更为响亮了几分。伴着这道吟颤,剑身四周所散发的玄青色光芒猛然闪耀而出。就像是天际的烈日,一道又一道的清色玄光在这剑身之上流转,彼此之间互相萦绕重合,看起来就像是纯钧剑罩上了一道浑然一体的透明光罩一般。

    其中还夹杂着随风清朗的话语之声,“玄青落九天!”

    这一式正是随风许久不曾用过的青莲剑诀,这也是其中随风掌握得最为完美的一招。此刻的他,便是将身前拦着的墨易会当做了九天云霄,而他这么一剑自然就是那天际下方的玄青之气。

    这一剑,剑势滔天如同碧落玄黄,仿佛真的带着能够斩落九天的绝世英气一般。

    对于随风这么一剑,墨易会只不过淡淡一笑。神色之中连半分紧张都不曾有,好像他面对的不是随风这如风的一剑,而是花拳绣腿的几招罢了。

    若说这墨易会的神色已然让随风心头不禁一阵担心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更是远超随风的想象。

    只见这墨易会只不过是抖了抖袖子,便缓缓将自己的手从袖口之中腾了出来。手腕诡异地一翻,伴着一道微微的颤动,竟然后发先至,只凭着这么一只肉掌,避也不避,直直地朝着随风手中的纯钧剑迎了上去。

    就连随风都被吓了一跳,这纯钧剑既然号称神剑,自然削金断玉不在话下。这墨易会便是再厉害,莫非还能把筋骨变成铁打的吗?竟然做出这等蚍蜉撼树的举动来?这墨易会竟然狂傲至此么?随风心头有些惊讶,又是有几分喜色,若是这一剑击实,至少能够废去这墨易会的一只手。

    只是,下一刻,他却是收回了他的想法。

    还是之前那只苍白得有些诡异的手掌,一眨眼之间,随风还未回过神来,却是已然到了随风的剑光之前。

    “砰!”

    一声说不出的轻微响声,想象之中这墨易会被削断手掌的情景并没有发生。而竟然是纯钧剑上的剑光猛烈地颤动了起来!随风大惊失色,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这**凡胎的手掌在这凌厉无比的剑气之下竟然完好无损,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还未等随风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突然手中的剑身之上猛然传来了一道无与伦比的冲击之力来!

    他原本就伤得不轻,这道劲力也是难以想象的巨大。须臾之间,只觉得手上一轻,低头看时,剑身之上的大半剑光已然被催散了大半。长剑上突然又是一轻,这纯钧剑竟然险些脱手而出。幸亏他反应迅速,及时抓紧了指掌,这才没有让手中的纯钧剑脱手而出。

    “噗……”只是,他虽然保住了手中的纯钧剑,可是却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猛然一股劲力顺着手中的纯钧剑一下涌入了他的丹田和经脉之中,不过瞬息的功夫,便占满了半壁江山。

    “哼!”墨易会冷哼了一声,掌中又是猛然加了一道劲力。这两层劲力前后相合,就如同大江入海一般,浑然一颤,便一下狠狠地将随风给震飞了出去。

    不单如此,更是在随风体内一阵搅动。随风体内的道道经脉这么一瞬之间便被震断了大半,若非他反应及时,迅速运功调息封住了心脉重地。怕是这么一招,便足以让随风倒地不起。

    饶是如此,他的这道心血终于是没能忍住,一下喷洒了出来。星星点点,在半空之中缓缓飘散。而他本人,则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纸鸢,斜斜倒飞而出。轻轻的一阵闷响,瘫软在了远处的沙滩上。

    只觉得胸腹之中一片翻江倒海,连呼吸都带着丝丝痛楚之感。显然他已然伤得极重了。挣扎了好几下,可是就连坐都坐不起来,更不要说和这墨易会决一死战了。

    “哈哈……”墨易会轻蔑地一笑,“怎么,不再想让老夫付出代价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日后,你定然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咳咳……我却是还没有输呢。”随风话说了一半,一句话还未说罢,便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过又是这么一口鲜血喷出了之后,似乎胸前的压迫小了一些。随风以纯钧剑撑地,总算是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来。以左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肋骨,在刚刚那一掌下,一下却是已然碎了大半。每动一下都会牵动伤口,而且这肋骨所在靠近心脉,若是导致这肋骨移位,刺入了心脏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看着随风一点一点地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墨易会也不禁有些动容。哼了一声,赞道:“想不到在老夫一成功力之下,你却还能站起来,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随风不屑地哼了一声,惨笑道:“让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吧!”

    说着,边晃悠着,边缓缓拔出了插在地上的纯钧剑。只是他虽然站了起来,脚下却还是一阵虚浮。

    随风却不管不顾,接着提起了手中剑,剑尖直指前方的墨易会,眼神之中一阵冷冽。(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纯钧剑断

    “不,我不能倒下,月夕在一旁正重伤昏迷着。若是我倒下了,还有谁能救得了她?”

    随风心头不住地默念,可是眼中,自己的手臂和腿脚分明都在微微地颤动着,甚至连手中的纯均剑都握不稳了。此刻,他便是站直都很是吃力,如何还有力量与这墨易会抗争?

    “这少年的眼神,怎么有着如此威势?”被随风冷峻含怒的目光瞪了一眼,恍然之间一股骇人的气势涌上心头,就连这墨易会竟然都忍不住背后稍稍一寒。心中暗暗自语道:“为何我感受到了一分上位者的气息?”墨易会仔细分辨了一番,这少年还是之前的少年,眼神虽然凌厉,不过却没有刚刚的气势了。

    仿佛那一切都只是墨易会的错觉罢了,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莫非刚刚只是老夫一时的错觉……不过此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墨易会心头暗暗思量了一番,下定了决心,可是脸上却依旧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变化。

    随风可不管为什么墨易会为什么一直久久站立,迟迟没有任何举动。紧咬着牙关,忍者胸口处传来的剧痛,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墨易会走了过去。没走几步,身形便是一阵晃动,这个时候,他还需要以纯均剑撑地才能保证不会摔倒。

    看着随风到了如此境地,可却依旧坚持着不愿放弃。一脸倔强的神色,饶是饱经沧桑的墨易会看着心头都有些动容。轻声哼了一声道:“你身受如此重伤。还不肯放弃么?罢了,见你如此痛苦,老夫便给你个痛快吧。”

    说罢,墨易会身形突然一动,瞬息之间,全身一下腾出了一道黑色的玄光,将其包裹在了其中。如同流光回转,须臾,便跨越了两人之间那十余丈的距离,一闪就到了随风身前。

    “啊……”随风惊呼了一声。双眼瞪得极大。仿佛连眼眶都要眦裂了一般。下意识地就想要迈步后退,只是他重伤在身,筋骨哪里还有那般灵活?脑海之中撤退的指令已然下了许多次,可是这身躯就是呆立在当场。动弹不得。

    “老夫这就送你上路。”墨易会淡淡地说道。

    伴着话声。右掌翻起。朝着随风脑门直直拍下。随风瞪大着双眼,看得真切,他的那道掌心之中猛然 窜出了一道黑气来。随着他手掌的拍落。顿时涌动而出。仿佛一瞬之间便将这整方天地包容在了其中,眼前所有的光芒也都尽数被那黑气所以替代。刚刚还晴空万里的长空,顺势就堕入了黑暗之中。

    就连自己所处的天地都被其融入了掌中 ,更何况这天地之中的随风?

    宛如也置身进了永恒的混沌与黑暗之中,似乎连思绪都停止了流转。这墨易会这一掌并非真的遮蔽了四周的虚空,而是将随风的意识给纳入进了这道掌力的幻境之中。在如此高手的对决之中,不要说是意识失守,便是稍稍的一阵愣神,就足以改变战局了。更不要说是将人的全部意识纳入掌力之中了,看着随风双眼之中一阵无神,墨易会嘴角都不禁弯了起来。

    “我这便要死了么?”另一边随风的意识尽数沉浸在了墨易会这一掌所营造出的意境之中,仿佛真的自己脱离了三界,到达了无垠的虚空之中。四周尽是永恒的黑暗与虚无,除此之外,再没有半分生气。

    在这样的幻境之中,仿佛时间也随之静止。一瞬与千年再没有任何区别,刹那即是永恒。

    “咳咳……”随风突然又是轻声一阵咳嗽,胸前不住地起伏。伴着咳嗽,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到了现在,他却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每一次呼吸,胸前的肌肉便会摩挲着胸前那些碎骨。尖锐的骨刺深深插入血肉之中的滋味简直难以言喻,疼得随风几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让我静静死去吧。”随风看了一眼四周,竟然能够在黑暗之中瞥见点点星光。心中不禁起了一阵无力之感,这墨易会的实力果然通天彻地,竟然这么硬生生地另外构建了一方空间,自己如何会是其对手?

    随风这下彻地放弃了抵抗,心中满是绝望,任凭着四周的黑暗向着自己吞没而来。

    突然之间,脑海之中猛地闪过了一道亮光。不经意间,那瘫倒在地的月夕重伤之后苍白的面容浮现在了脑海之中,接下来慕容希、梁偷儿、凌云霄这些人的面容一张接着一张地浮现。

    最后的最后,是一张已然有些模糊的面容,是那个落云山下,那一袭翠绿的罗裙少女。

    “碧涵……”随风微不可查地轻吟了一声,却是整个身子都猛烈地一颤。

    “随风啊随风,你若是今日殒身在此,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些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了。你真的忍心要他们伤心难过么?你若是死了,那随家便是真正地破灭了,再也不会有光复的一天了,你真的甘心么?”

    突然一道冷冽的话语在随风脑海之中炸响,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似是一直都在脑海之中回荡,可是就是叫不出名字来。

    不过此刻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双眼瞪得极大,眼中闪着炯炯的神采,刚刚一脸平静的脸庞,一下抽搐了起来,猛地一声怒吼,“这叫我如何能够甘心?”

    这道吼声一出,他浑身猛地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眼前又是一阵移形换影的模糊,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经从那黑漆漆的虚空之中重新回到了现实。

    只是他还来不及欣喜,迎面而来的就是墨易会那道恢弘无比的掌力。

    看着随风的双眼一瞬之间恢复了清明,这墨易会都忍不住惊了一惊。凡是被他掌力所营造的幻境所吸引的人,他从未见过能够这么快恢复过来的。不过他脸上的惊色很快便退了下去,暗暗运气,加大了手中的几分力道。

    “哗——”那道掌力缓缓推进,突然在随风周身三尺之外腾起了一道清色如水般的光幕,拦在了他的掌印之前。

    “哼!”墨易会轻哼了一声,手心微微一震。不过瞬息的功夫便将那道光罩震得粉碎。

    “如此薄弱的罡气还想用来护身?”墨易会冷哼了一声,尽是不屑的神情。

    手中的力道非但不减,速度更为快了几分。随风的那道罡气竟然只不过微微阻拦了一瞬的功夫罢了,连这掌印之中的一成力道都没能接得下来。

    只是眼看着这道遮天蔽日的掌力向着自己狂涌而来,随风却还是一脸的淡然。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纯钧剑向着它迎了上去。眼神之中却是一片决绝之色,也不知是不是抱了必死之心。

    “叮——”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从两者相触的地方传了出来。

    奇怪的是,墨易会的那道如同泰山压顶的掌力竟然真的停了下来。而随风持着长剑的双臂也在不住地颤动着,几道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连带着他的身躯都微微地抖动,整个场面看起来很是诡异。两人就想说被定在了当场一般,竟没有一人有一丝的动弹。

    “噗……”的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随风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颤得更为剧烈了几分,脸上整个拧在了一处,显然已经痛苦到了极致。

    “当——”又是清脆的一声,好像是什么金铁之物折断的声响。

    在随风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中,就看见手中的纯钧剑竟然诡异的一阵扭曲,从离剑尖三寸之处断了下来!

    “断了?纯钧剑竟然断了?”随风一脸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传说之中欧冶子所铸,天地众神一致出力相助,连四海五岳都随之颤动的纯钧剑竟然就这么断了?这却是怎么可能?

    而下一刻发生的,更是惊得随风彻底说不出话来。

    那墨易会竟然如遇蛇蝎一般猛退了几步,迅速就和随风拉开了距离来。连他刚刚那道轰然出击的掌力都不管不顾了,脚下一点,身子瞬时之间化作一道乌光,就想要向后退去。

    这前后的落差实在是太过大了些,而这个时候,随风也终于是支持不住。脚下一软,直直地半跪在地。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手中握着的纯钧剑竟然一下挣脱了他的手掌,缓缓地漂浮了起来,悬在了他面前的半空之中。

    “这,却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刚刚闪过一分疑惑。

    “定!——”

    却突然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庄重清朗的喝声,他虽然重伤在身,可是灵识并没有受损,所以刚刚才能从那幻境之中苏醒过来。

    他探查得分明,在这一声朗喝之下,那墨易会四周包围着的虚空立时便是一阵变动!

    接着,隐隐地从虚空之中透出了点点紫色的光晕,随风仔细分辨了一番,竟然是道道神秘莫测的符咒。而这道道符咒所包围的中心,正是他身前的墨易会。

    墨易会一见如此情景,脸上也不禁狠狠抽搐了一番。惊骇道:“这是困仙阵!这股气息,难道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又是仙人

    墨易会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只是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那四周被闪着淡紫色光晕的符咒包裹的虚空猛然一颤。当即便是一阵轰响之声,生生地将他的惊呼之声给压了下去。

    陡然之间,又是一声闷哼之声,只是这一次发声的却不再是随风,而换成了刚刚身化流光准备撤退的墨易会。

    这四周的虚空一颤之下竟然硬生生地将其身躯又震落了出来!非但如此,那墨易会的脸色也因此苍白了几分,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极弱的血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什么前辈在暗中帮我不成?”随风吃力地用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子,见到陡然之间突然起了如此变故,也知道自己暂时没了危险,便也稍稍放心了几分,瞪大着双眼,仔细地看着。

    “是哪位道门之中前辈来此?连这困仙阵都使了出来,未免太过高看老夫了吧?既然身怀如此实力,为何却不敢现身一见呢?难道道门之中都是贪生怕死只会施以暗算之徒不成?”墨易会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环顾了四周一番,眼神之中尽是冷峻之色。

    只是,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四周尽是荒芜的沙丘,连丝毫风吹草动也没有,哪里又有什么人?

    墨易会不再出声,悄然之间调动神识探查了半晌,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表面上他依然一片平静,只是心头却是嘀咕了起来。暗道:“我明明已经以神识探查过了四周,丝毫动静也没有。按理说便是清玄老道亲在来此,也不至于将气息隐藏得如此之好才是。这却是怎么回事?”

    墨易会沉思了片刻,四周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似是想到了什么,怒哼了一声道:“障眼之法么?当真可笑!”

    说罢,墨易会缓缓运气,将全身之中蛰伏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调动了起来。他还只是刚刚运气,随风便觉得自己身前似是有一尊泰岳缓缓升起一般。那气势只不过刚刚崭露头角,便已然有着直破苍穹之势了,若是将全部的气势尽数展开。又会是怎样的威力?岂不是要将这整片天地都覆盖在其中?

    随风简直不敢再想。刚刚有些舒了口气的心头又一下紧张了起来。

    这墨易会的气势缓缓上升,只是最终却还是不曾升到巅峰状态,饶是如此,便是隔着虚空之中这么一道封锁。随风却还是觉得那墨易会周身外喷薄的真气如同烈日一样磅礴。他的灵识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探查。

    “且看我破开这一片虚妄!”墨易会猛地一声大吼。全身的气势终于是升至了顶峰。先前有些弯曲的脊背一下直了起来,瞬间便是一阵“嘎嘎”关节拧动的响动之声。

    恍然之间,似乎连带着他本人都挺拔伟岸了不少。右手手掌朝天一翻。掌心之中一阵诡异的扭曲,竟然现出了一道青红色的气息来。这股气息旋而不停,彼此交缠,像是一条灵蛇一般,弯弯曲曲地朝着头顶上方涌了过去。

    伴着这道掌力地推出,隐隐还能听到半空之中传来的几声虚空震动的闷响之声。连虚空都能撼动,若是这一掌击在人身上,又会是怎样的效果?

    只是让两人都不曾想到的是,这道掌力不过刚刚升上墨易会头顶上方三尺之处,仿佛遇到了什么阻拦一般,竟然一下停住了前进。墨易会脸色一变,这一掌他虽然不曾全力而出,但也至少出了八成的功力,便是一方山头都能拍得粉碎,可是今日却连一道小小的障眼法都无法应付么?

    想到这里,墨易会心头更是一阵怒火。长吸口气,更添了几分功力汇入了手掌之中。伴着一声大喝,又朝着上方击了出去。

    “当!”一阵清脆无比的响声,就像是两块玉石相碰一般。墨易会头顶之上那一片符文突然现出了一阵绚烂的紫色光华来,这一声响动正是墨易会刚刚那劈山裂石的一掌拍在了其上所发出的。

    一股反震之力袭来,墨易会又是闷哼了一声,明显可以看到其身子狠狠颤了一颤,险些便一下摔倒。

    “难道不是障眼法,而真的是困仙阵?”墨易会倒吸了口凉气,喃喃自语道。他虽然是喃喃自语,可是声音却并不小,便是远处的随风也听得清清楚楚。

    随风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困仙阵究竟是什么,可是听名字,困仙、困仙,连仙人都能困住,定然是极为不凡的阵法。

    “断此剑者,死!”

    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五个冷冽的字音打破了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这一次随风听得分明,这道声音竟然是从悬在半空之中的纯钧剑中发出来的,这却是怎么可能!

    说来更是奇怪,四周明明是一片空旷之地,可是这道冷冽的话语却还在不住地回荡。而那纯钧剑也随之爆发出了一阵绚烂的剑光来,“难道刚刚那一切怪事,便是来源于这纯钧剑?”这么一道疑问悄然之间在随风两人心头回荡。

    这纯钧剑再怎么灵异,也终究只是一柄剑罢了,如何能够做出这许多事情呢?还拦住了这实力恍若天人的墨易会?

    “这……这股气息是……”墨易会神色猛然一变,愣愣地看着身前悬着的那道缺了一节的长剑,也不知他到底察觉了什么,竟然一脸的惊恐之色。

    对于这突然发生的变故,随风也很是好奇想要知道究竟。可是忽然之间一阵恍惚之感袭了上来,头脑之中一片迷糊。实在是因为他受伤太重了,之前便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还拼命催动着纯钧剑于那墨易会比斗。

    如此一来伤上加伤,他体内原本就乱作一团的经脉,连带着丹田都被搅得一片混乱。他终究不是铁打的躯体,如何能够支持地住?

    恍然之间一阵疲倦袭上心头,终于是一下晕了过去。在他的意识落入黑暗之中之前,所见到的最后一个场面便是那悬在半空之中只剩下大半截的纯钧剑突然闪出了一道璀璨无比的紫色剑光,朝着前方的墨易会靠了过去。还不等看到结果,他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随风刚刚晕倒,那墨易会突然一声惊讶的爆喝之声:“这竟然真的是仙气!”

    仿佛像是在相应他的话语一般,那悬在半空之中的纯钧剑又是微微一阵颤动,还散出了一道轻盈盈的剑吟之声来。

    见此情景,墨易会的神色更是冷峻,眼底还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顿了顿,像是暗暗鼓了股勇气,朗声说道:“不知是哪位仙人前辈降世?若是晚辈有何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他这番言语话音听起来虽然平淡,可是他心头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尽是无所适从之感。暗道:“这世上已经上千年未曾有人能够白日飞升,荣登仙位了。连仙界是否存在都尚未有个定论,况且刚刚没有任何预兆……不,这股气息绝不会错!我之前还只以为是那欧冶子铸剑之时偶然间引动到的一丝,可是这股气息如此恢弘,甚至连困仙阵都使了出来,不是仙人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墨易会脸上拧得简直都能滴出水来一般。长吸了口气,拼命压下了心头之中的慌乱,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四周。

    半晌,四周却依旧一片寂静,连那悬着的纯钧剑剑身上的玄光都收回了几分,不像刚刚那般耀眼了。

    墨易会眉头又是一皱,彻底摸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还不容他脸上现出异色,却突然听到又是一声话语声,“前辈是算不上,真身也早已陨落许久了。这只不过是我留于此剑之中的一口真气所化罢了。”

    “竟然真的是仙人!”墨易会心中抽搐了几分,脸上不可思议之色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为浓郁了几分。

    这一次他终于听了清楚,那声音竟然真的如这仙人所说是从悬在自己身前的那长剑之中传出来的!

    墨易会脸上忍不住微微一阵抽搐,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暗暗咬了咬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默运玄功,双眼之中突然闪过了一分诡异的异色向着前方看了过去。

    顿时在他眼前所见之景一阵的变化,天地之间的光芒一阵黯淡。此刻明明是白昼,可是在他眼中就如同到了午夜一般。凭着这么一手诡异的瞳术,他终于是看了清楚,自己的身前果真多了一道闪着淡淡白光的身影。

    隐隐地,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人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其中的气息果然极是微弱。想必是到了消散的关头了。

    只是这道人影虽然看起来很是微弱,可是其微微流露的气息都如同一座大山压迫在墨易会心头一般,便是他便只剩下这一口真气,却也不是墨易会所能仰视的。

    “看来,这仙人果然只剩下一口气了,也不知我能不能挡的下来,这便是仙与凡的区别么?想不到此子竟然有如此鸿运,冥冥之中竟然有仙人之灵相护……”墨易会心头暗暗寻思,手掌攥得极紧,简直都快滴出了汗来。

    “此剑乃是应天命而生,此剑既然断在你的手上也是天意注定。我也只能顺天而行,将你扑杀在此了。”那道几乎淡不可见的人影缓缓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归于宁静

    那道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听在墨易会的耳中却如同瀚海狂澜一般声势浩大,瞬时便被震得愣在了当场。半晌,墨易会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便因为我断了这么一柄废剑,你便要夺去我的性命?”

    听到这仙人想要对自己出手,墨易会也顾不上恭敬不恭敬了,双目之中也带上了几分凛色。隐隐的一股气势随之扬起,似乎并不落于下风。

    “废剑?”冷冷的一道哼声传来,仿佛四周的气温都随之降了几分。墨易会看得真切,身前的那个闪着淡淡白光的身影脸色立时便是一沉。墨易会心头一惊,那道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脑海中炸响。瞬时之间便将他的气势破了个干净,猛然一股惊惧涌了上来,忍不住全身一个激灵,向后连退了两步。

    闪着白光的人影淡淡地看着一脸狼狈的墨易会,淡淡地道:“在我面前,你最好还是放尊敬些。我本来也没想隐藏,不然你以为你那玄瞳能够看透?”

    那语调明明极是平淡,可是不知为何,墨易会越听心头却越是紧张。不知何时,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情不自禁出了一声:“前辈……”

    仙人听到他这么一声,脸色这才稍稍放缓,却还是一片庄严肃穆,冷声道:“此剑乃是仙界荡魔大帝所铸,其中融入了他仙威意志,便是十件你身上的宝物加起来也比不上其万一。所谓因果循环,如此天佑之物。你将其损了,自然要付出代价。便是阿修罗那厮都不敢如此行事。怎么,你还不认命么?”

    “什么……”墨易会脸色一片死灰,脚下一软,直接瘫软在地。那仙人口中的阿修罗不是别人正是他不周神教传说之中早已飞升成仙的祖师。

    “那这个少年又是……” 墨易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来,指着早已昏迷了过去的随风,断断续续地问道。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浩若洪钟的话声打断,“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想要让你死个安心罢了。便是这样我已是破了戒。如此天机也是你所能窥探的吗?”

    墨易会被这么一喝。全身都是一颤,在这么一道如此微弱的淡淡的虚影面前竟然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心头更是猛烈地颤动,就好像是末日当头了一般。

    仙人的目光仿佛不含任何情感一般,冷冷地扫了一眼墨易会。接着道:“好了。是时候送你入轮回了。你也不要怨怼。天道之下尽是蝼蚁,我也只是顺天而为。下一世是福是祸,能否还得人生听闻大道全看你之前的因果了。”

    “不!老夫自六岁起入神教修道。如今已然三百余载。虽然行事洒脱不羁,可是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此子杀了我的徒儿,夺了本教仙物,难不成因此还要我付出性命的代价么?我做错了什么?这便是所谓的天道至公么?”墨易会一脸癫狂,猛然挺起了身来,大声地呼喝道,尽是不甘之色。

    仙人看着他这幅模样,缓缓摇头,似是轻叹了一声,道:“你会陨命,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断了这纯均剑,这却是天意注定。当初我将这一口真气汇入此剑之中的时候,便下了宏愿,日后定要诛杀断剑之人。至于你刚刚所说,那却又是另一番因果了,与我并没有干系。你不肯认命,在此拖延时间,损失的终究是你的福源……”

    说完了这些,仙人又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确实拖得太久了,好了,安心去轮回吧。”

    剑吟声又起,那道闪着白光的仙人身影缓缓将悬在半空的纯钧剑轻轻地握在了手心之中。

    墨易会一脸凝重,死死地盯着身前的那道人影。看着这仙人很是随意的这么一个握剑的动作,心头猛然就是一阵重压。悄然之间,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了起来。

    丹田之中所有的真气都被调动了起来,一瞬之间便布满了全身,融入进了筋骨之中。伴着一身筋骨舒展的“格拉”之声,墨易会的周身之外也包裹上了一层玄黑色的真气,正在一阵一阵剧烈地蒸腾着,看样子正在酝酿着全身的气力,随时准备全力一搏一样。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既然我下定了决心想要杀你,又有此剑在手,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去了。”仙人缓缓推动着手中剑,另一手轻轻抚在剑上。语调与神态都是一阵平静。

    “哼哼,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便是仙人之躯又能如何?现在只不过是一口气了,老夫虽然不才,可怎么说也是离尘期的高手,凭你这么一席话便能吓住吗?”墨易会冷声说道,眼中晃过一丝犹豫,可是一瞬之间便被他抹杀了干净。

    他虽然说得轻巧,可是若是这仙与凡的差距当真轻易就可以弥补,那么自古以来也不会有那般多大德大才之人苦苦追求仙人的境界而不得了。他那席话只不过是用来自我安慰罢了。

    如此情况之下,要说他不害怕绝对是假的。可是如今却由不得他想那么许多了,拼上一拼还有希望,总比束手就擒要好些,这是他最后的想法了。

    “唉……”让墨易会没有想到的是,这仙人听了他这么一番言语,竟又是长叹了一声。道:“单单凭着你这么一番话,轮回之时至少也要有五十年的道行付诸东流。罢了,痴迷不悟终究是枉然。”

    一口气叹罢,仙人也不再多说。慢悠悠地将手中剑抬了起来,瞬时之间,四下猛然爆发出了一阵剑吟之声。那道声响一波接着一波,当真就如同海浪翻卷一般。

    可是墨易会放目看去,竟然却不曾看到一道破空的剑气。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刚刚这道道剑吟之声竟然都是从这仙人手中剑上发出的。

    没有万千四下飞散的剑气,没有道道璀璨的剑光,甚至连翻腾的剑影都没有一道,只有这么一柄微微闪着淡淡紫色光晕的长剑。可是这四下扩散的剑啸之声,却是一浪高过一浪,仿佛仙人手中的长剑中容纳着一方广阔无比的空间一般。

    从他身上所流露出的单单是那丝丝缕缕的气势,便压迫得墨易会动弹不得。

    “这便是仙人的实力么……”墨易会心头喃喃自语,“原来我苦苦追求的境界竟是这般的威猛。”想到这里,他眼中原本一片黯然的死灰,竟然又泛出了道道狂热的光芒来。

    “剑起。”两道清朗的字音从他淡淡的虚影中吐出,顿时,这四周回荡的剑吟之声更是轰然之间变得高亢了起来。那声势惊天动地,直冲而上。方圆数里之内的沙地都受到了这么一道剑势的吸引,瞬时鼓荡了起来。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竟已一下被漫天的狂沙所吞噬。只有二人所在的这一方天地之中还保持着平静,四周尽是黄土飞沙。

    这道沙尘吞天噬地,足足有数里长短,将这随风、月夕和他们两人都包围在了其中。

    此刻,墨易会的脸上更是毫无血色,这仙人随手一招,竟有着震天动地之能。

    只是,这一切却远远没有结束。身前突然一阵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亮了起来,一道紫色的光柱直冲长天,将这整片天地尽数贯穿,连天空之上的日光都有些黯淡而失色。

    那仙人的眼神之中一片迷离,仔细看,却还有着一分感慨之意。

    “斩!”就这么一个字,短促而有力。声音不大,却震得四周翻滚的狂沙猛然就是一阵波动。

    狂沙漫天、长风呼啸。可是比这狂沙、长风还要凌冽的,是那夹杂在其中的剑吟之声。

    “啊!”墨易会突然尖叫了一声,双眼瞪得极大。忽然他全身一震,就像是被定格在了当场一般。透过他的瞳仁可以看见,此刻他的眸子之中只剩下了那一道通天彻地的长剑,正在飞速地逼近,越变越是浩大。

    “刷——”诡异的一声响,四周不知何时竟然变得一片寂静。那剑光、沙尘不知何时早已消散了干净。天际依旧一片艳阳照耀,随风和月夕两人倒在地上。而那墨易会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身上却早已没有了一分生气。

    “三百载修行不易,又何苦趟这趟浑水?白白身死道消,付诸东流。”轻声一道叹,不知从何处传来。再看时,刚刚只是一抹极淡的虚影的仙人,此刻竟然现出了实体来,轻轻瞥了一眼定在当场的墨易会,一脸的惋惜之色。

    接着,他又看了看手中长剑,轻叹了一声。若是有人在此,定会惊讶,世间竟然有着如此沧桑的叹息。仿佛将这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酸甜苦辣都包容在了其中。

    那仙人抬起了头来,缓缓抬起了头来,凝视着长天。眼眸之中竟现出了一分不舍之意,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轻声道:“我又何必说别人,我自己不也是如此?修道数百载,终于是到了传说中仙人的境界,如今,不还是要离去了么?”

    突然,他的笑声更为高亢了几分,“真身、化身都已不在,还在乎这么一口真气么?”

    接着,又是朗笑了三声。这么三声过后,那仙人却是不知何时消**形,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散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终于醒来

    不知不觉之间,四周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了漫天飞舞、直冲九天的剑光,也没有了四下扩散的气势、威压,又有谁能够想到,这里之前曾经爆发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甚至连传说之中的仙人都出了手?

    场中,墨易会的身躯依旧静静立在原地。就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样,也不知刚刚那仙人一剑到底做了什么,不过他却是早已失去了生机,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随风和月夕伤得极重,都已晕了过去,至今都没有醒来,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随风原本就伤得极重,最后墨易会那一下,劲力更是彻底涌入了其丹田之中。也不知这墨易会体内的究竟是什么真气,威力极为刚猛。刚一入到随风体内,便立即四处大肆破坏了起来,而随风本来的阴阳所化的内力,在其面前竟然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刚一与之相触,便被破坏了个干净。

    直接便将其体内大半经脉破坏了干净,甚至直直涌入了他丹田之中。又是一阵摧枯拉朽,直至最后生生地将他丹田内的阴阳太极图的平衡给打破,这才罢休。

    他体内的这些真气,没了丹田和经脉的束缚,那还得了?当即便四处流窜了起来。他的五脏六腑不知因此受了多少的创伤,如此内外伤混合之下,他岂有不晕倒之理?

    ————

    远方,某一处不知名的崇山峻岭之间。四周尽是一片低矮的山峰,唯有这里高耸入云。比之四周都要高绝。这道山峰的正中,更是峭壁嶙峋,皆是巨石构成。

    就是在这险峻异常之地,竟不知被何人开出了一块平坦的石台来。这石台并不大,不过只有数丈见方。石台之上是一间木制的茅草小屋,似乎是有什么人居住的样子。只是却不见有什么上山下山之路,也不知这草屋中人又是如何上下的。

    “吱呀”一声轻微的门响声,那草屋前原本紧闭的木门不知何时被人开了下来。伴着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响,从草屋中走出了一人。

    这人看上去有些像是个老者,花白的胡须。有些稍稍弯曲的脊背。双目之中一片深邃。就如同一泓山泉,不知其深浅,明明是饱经沧桑的模样。可是他的面庞却满是红光,脸上的皮肤也很是柔嫩。头发更是仍然保持着乌黑之色。当真是如同神话之中所说的那样鹤发童颜。竟看不出年龄究竟几何。

    老者一身麻布粗衣。轻轻抖了抖袖袍,伸出了左手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尘土。这才缓缓伸出了右手来,他的手上竟然捏着三根檀香。也不知这三根香到底有着什么用途。

    这老者却是久久地凝视了一阵,半晌,才轻叹了一声,道:“该走的终究还是要走的,你上一世的因果终于是了结了干净了,安心地去吧。其余之事,老道早已安排妥当,只是最后天意如何,却不是你我所能说得清的了。”

    说来很是诡异,伴着他这么一道话语声,他手中捏着的檀香烧得极快,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便只剩下了一抹香灰,洒在了这老者的手心。

    这老者默不作声,又盯着手心的香灰观望了一阵。半晌,又是轻叹了一声,一把将手中的香灰洒了出去。背负着双手,转身又向着身后的那间茅草屋走了回去。

    关门之时,还能隐隐听到那老者的叹息之声。若有若无,明明已经极为微弱,可是却还会不绝如缕。只是任凭你怎么听,却还是听不出其中究竟为了什么而叹息。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瘫躺在地上的随风突然闷哼了一声。全身都随之猛烈颤抖了起来,只是颤抖归颤抖,此刻的随风似乎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仍然没有醒来。

    稍稍懂点医术之人便能看出,随风此刻已然到了极为危险的关头。若是再没有人替他定住体内四散的真气,怕是便是最终不会爆体而亡,都会因为被体内的真气震碎了五脏而死去。

    只是,这里此刻地处荒漠之中,便是商队也几乎半月才有一队,又哪里会有人来救他?

    而一旁的月夕刚刚气若游丝的鼻息,此刻也变得粗重了起来。刚刚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此时也添了几分红晕。这却有些像是回光返照,看似并无大碍,可是其实也已然到了生死的边缘!

    其实,月夕所受之伤要比随风大上许多。她刚刚非但承受了那墨易会的半掌之力,更是从一丈之余高的地方摔落了下来。原本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又这么一阵颠簸,她内息不如随风深厚。根本拦不住那墨易会的内息,任凭这它在体内一阵乱窜。

    不要说是什么经脉,便是体内的诸多脏腑、器官也都几乎搅了个粉碎。在没有任何人相助的情况下,能够支撑如此之久,已经很是难能可贵了。

    眼看着两人的生气越来越弱,几乎殒命在此的时候。

    “嗡——”

    突然一阵很是奇异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似乎就像是什么东西在不住的吟颤一般。

    接下来,这道声音却是越来越大。终于能够分辨得出来,却是从随风胸前传出来的!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胸前隐隐地颤动着一道淡青色的光晕,也不知究竟是什么。

    这道声音先是越来越响,过了片刻,却又逐渐衰弱了下来。就像是什么宝物耗尽了其中储存的神力,最终又逐渐平静,化为了平凡。

    奇怪的是,刚刚这道声音响过了之后,随风苍白的脸上却是微微恢复了几分红晕。额头上流淌的汗珠也少了一些,看样子刚刚他胸前闪烁的那道光芒应该对于他的伤势有着救治的作用。只可惜持续的时间稍稍短了些,不然的话,不说能够让他的伤势痊愈,苏醒过来却还是有可能的。

    四周的平静却是没有维持多久,却是又起了变化。

    突然之间以随风为中心猛然涌出了一道淡淡的清色玄光,这一道光芒虽然黯淡,可是却像是充满了诡异的吸力。四周原本平静的虚空立时波动了起来,瞬时之间,竟然从中冒出了一个个细微的七彩色的光点,朝着随风的体内涌了过去。

    起初,这么些光点并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融入随风体内的光点越发地多了起来。他体外萦绕的清光也是逐渐强盛了起来。

    四周的吸力顿时猛增,立时吸力又更大了几分。

    这些七彩色极为绚烂的光点,并不是别的,正是平日里修行时从虚空之中采纳的天地灵气。也不知随风体外的这道清光究竟是什么,竟然有着如此神异之效,可以将这灵气从虚空之中硬生生地给吸引出来。

    如此恍然之间便构成了一个循环,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被吸引了过来。向着随风体内汇了过去,而昏迷之中的随风脸上的痛苦之色也随之减轻了几分。

    只是天地之间的灵气虽然是无穷无尽的,可是这四周的虚空却并非如此。尤其是此处更是处于荒漠之中,若是在名山大川还要好些。这里一片死寂,又能有多少的灵气?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被吸引过来的灵气已然少了不少。随风却依旧没有醒来,虽然不知究竟是什么灵器在帮着他调息,不过看样子,这些灵气仍然是少了些。

    “嘤——”的一声轻响,却是一道青光从随风体内涌了出来。升至了半空之中,竟然一阵幻化变作了实体。

    正是之前被随风用来储存乾坤戒的玄光镜,这玄光镜一出,缓缓浮在了随风胸前。竟然从镜面之中喷出了一道清色玄光来,直直地就被随风吸入了其中。

    若是有其他人在此,定然会惊呼一声,这玄光镜竟然是将自身灵器内部的本命灵器输给了随风。

    灵器之所以成为灵器,除了有灵性之外,便是因为这么一道灵气的存在。若是这道灵气消散了,那么灵器便也就废了。果然,随着这道灵光的涌出,那玄光镜正中的那道裂纹也逐渐地变大。

    最终,终于一声哀鸣,伴着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那镜面裂成了碎片洒落了下来。

    那玄光镜也摔落到了一边,眼看着却是灵性尽失,报废了。

    这玄光镜刚刚碎裂,其镜面之后的空间却是一阵诡异的扭曲。一下从其中掉落下了一个闪着淡淡清色玄光的戒指来。正是之前被随风放入其中的乾坤戒。

    说起来也是这玄光镜特殊,其中的储物空间并不是随意开辟的异空间,而是以这镜面为基而建的子空间。如此一来,这镜面一旦破碎,其中储藏的东西便会直接掉落了出来。若是别的储物灵器,怕是就直接空间封死,再也无法拿到了。

    这乾坤戒一现,似乎也受到了那冥冥之中力量的牵引,也自动悬到了随风躯体上方,落下了一道玄光来。

    眼看着那乾坤戒流转的玄光也在飞速地黯淡,可是这随风除了眉宇之中放松了一些外,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乾坤戒上的玄光已然很是黯淡了。随风之前却是将所有东西都存入了其中,就包括那千年妖兽的妖丹,若是这乾坤戒封死了,那么……

    “咳咳……”就在这个时候,随风终于轻咳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千年妖丹

    “我这是已经死了么……”随风淡淡地一声呢喃,睁开眼,竟然已是一片天光耀眼。四周还是刚刚所见的无垠的沙地,荒漠之中特有的长风缓缓地吹拂。一切都和他晕倒之前没有丝毫的变化,“我竟然还活着?”随风低吟了一声,长吸口气,胸口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只是不知为何,他体内的经脉竟然很是诡异地恢复了大半。只是丹田之中却还是一片死寂,之前占据其中,升腾流转的阴阳太极之图此刻却是不知所踪了。想必都在刚刚那一战中被尽数废去了,随风默默念动心法,催动了好几次,可是丹田之中却始终是一片黯然,一丝气感也无。

    他之前一身的内力却是废了,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这简直比夺取性命还要凄惨。

    只是此刻随风却是没有想那么许多,咬着牙,想要坐起身来。可是他每次一动,都会牵动胸前的伤口。一阵猛然的痛觉涌上心头,他足足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直起了身来。这个时候,他早已是满头大汗,连背后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叮当——”一声,一个什么东西从他衣衫的缝隙之中滚落下来,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这么一声轻微的响声。

    “这个是……”随风低头看去,地上一片琉璃碎屑。一旁是四分五裂的玄光镜的残骸,这些碎片之中静静躺着一个流转着淡淡青色光晕的戒指。刚刚从随风衣衫之掉下的,便是此物。“乾坤戒。这是……玄光镜么?”随风惊了一惊,念叨了一声,弯下腰来将地上的戒指捡了起来。心头却是满满的疑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玄光镜怎么会碎了?还有那道声音,究竟是什么人?”

    刚刚在随风昏迷的时候,恍恍惚惚之间,似乎一直有一道声音在耳畔回荡。在呼唤着他,不要就此睡去,快些醒来。生生地将他从昏迷之中拉回了现实之中。这道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之前他陷入墨易会掌力幻境之中。出现的不就是这么一道声音吗?似乎曾无数次在脑边回旋一般,以至于当他醒来之后,都久久不曾散去。

    “难道是梦里出现的那个是声音?”他这个时候细细一想,恍然之间一道灵光涌入脑海。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自他小时候开始。时常便会有一道声音在他梦中出现。梦时是那样的真实。可是醒来却又消散作无痕。久而久之,他便也习惯了。再到了后来,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那道声音出现得越来越少,以至于他都差不多忘却了。

    “这戒指的灵光怎么散了那么多……”随风将乾坤戒捏在了手中,眉头不知不觉间紧皱了起来。“那千年妖丹还在其中,但愿没什么事才好。”

    “月夕……”随风想到了妖丹,便想到了月夕,当即便是一声惊呼了出来。

    看向了一旁,月夕就静静地躺在那边。他心头一紧,立时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她走了过去。他此刻重伤在身,原本一步就能跨出的距离,到了此刻,却是那般得漫长。他边走边喘气,这么几丈的距离,他却足足花了盏茶的功夫才走到了头。

    随风咬着牙,很是费劲地蹲了下来。伸手将月夕扶了起来,好在他虽然没了内力,身上的力道却还在。到还不至于连月夕都抱不起来,“月夕……月夕……”他又轻唤了几声,可是月夕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回应,脸上一片平静,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

    随风一见此情形心头当即更紧张了几分,伸出手来探了探,脸色当即狠狠一变。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眼之中神采一阵黯淡。嘴唇微微翕动,发出的几个音都颤颤巍巍的。

    月夕竟然连鼻息都没有了!

    这么一个发现对于随风来说,不异于晴天霹雳。直接就呆愣在了当场,如何敢相信这一切?“这不可能……不可能……”

    似乎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喃喃念叨这么几句了。

    “不!”随风抬头向天,一声凄惨的怒吼,其中包含了他心头所有的愤恨与伤心。反反复复地在四周回荡,像是在质疑着天地之间的不公,也像是在嘲笑着他此刻的狼狈。

    “月夕不会死的,一定不会!”他刚刚涣散的眼神稍稍定了定,脸上却也平静了下来。也不知他恢复了平静,还是陷入了癫狂。

    他右手一动,一把握住了月夕的手腕。屏气凝神细细一探,脸上一片肃穆,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半晌之后,他脸色猛然一变。

    这月夕竟然连脉搏也已散尽了!“咦……不对。”他原本都已经生出了几分绝望,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又轻咦了一声。这月夕虽然脉搏和呼吸都已经断了,可是心脉之中却还留着一股暖意未散。

    “心脉之中一定还有着微弱的跳动!”随风神色猛然一振,又重新兴起了几分希望。此刻也不顾上避讳了,一咬牙,直接将耳朵贴上了月夕的胸口!

    似乎没有感受到耳旁的酥软,他脸上却还是一片肃穆之色,根本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他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在了自己的耳朵上,生怕错过一丝微小的波动。若是连这心口处的心脉也没有气息的话,那月夕变算是彻底死去了,再与这个世界没有了一丝的联系。

    “卟卟……”一阵极其微小的声音在随风耳边响起,他刚刚还一脸死灰的脸上瞬时变作一脸喜色。也许是老天开了眼,不忍让这般美丽的姑娘生生离世;也许是阎王被随风炽热的真诚打动,终于是让随风听到了月夕的一丝心脉的跳动。也亏得他灵识过人,虽然没了功力,但这灵识却还在,不然如此细微的声音,绝计是听不到的。

    不过随风的喜色也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下一刻却又布满了愁容。月夕虽然现在还算是活着,可是生气已是极为微弱,怕是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若是在从前倒还好说,只消自己以绝强的内功输入其中,定然可以吊住一条命来。然后再辅之以各类药材,将其给续命回来并不算是难事。只是他此刻丹田之中空空荡荡,又该拿什么来输入月夕体内呢?

    “看样子,只能靠着那千年妖丹来试一试了……”随风低吟了一声,喃喃自语道。

    “可是月夕原本就功力就要弱些,经脉也要柔弱上不少。若是直接将这千年妖丹让其服下,怕是承受不了如此冲击……”随风眉头紧皱,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先服下这妖丹恢复功力,再帮助月夕续命。只是一来他摸不清此刻自己丹田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搞不好这妖丹服下去并没有应有的效果。再则,便是他真的可以恢复功力,他将其服下,运气调息,那又要耽误多少时间?等他恢复了功力,怕是月夕早已魂游西天了。

    显然,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给他犹豫了。一咬牙,眼中神光一闪,却是做下了决定。将那乾坤戒重新又戴在了手上。

    好在,他丹田之内虽然是一片死寂。静脉之中却还是留下了一些残存的真气,“也不知这些残存的真气能不能催动得了这乾坤戒。”随风想到这里,不禁也有些担忧。缓缓闭上了双眼,默运玄功,一点一点将分散在经脉内各处的真气汇聚了起来。

    那股残存在他体内的真气,基本上原先就属于随风本人。是以,随风运功刚一催动,这些真气便自行蠢蠢动了起来。也顾不上运气过猛会伤到经脉了,一口气,摧动着真气绕着体内经脉游行了几圈,将其中所有残存的功力都吸纳了过来。

    “想必这么一小股功力足够打开这乾坤戒好几次了。”随风暗自估量了一番,心中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原本得心应手的乾坤戒今日不知怎么,像是丧失了不少灵性了一般。他足足催动了好几次,这手中的乾坤戒却还是一动不动。最后被逼无奈之下,随风一咬牙索性将剩下所有的功力都输入了其中,乾坤戒这才泛出了一道蒙蒙的玄光,开启了下来。

    手腕一翻,一道淡淡的紫色光芒闪过,他的手掌之中已然多了一颗浑圆的闪着浅浅紫色光华的珠子。这珠子一现,随风便感觉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暖流顺着掌心向着自己的体内涌了进去。

    仔细看,还能看到这圆珠之外还若有若无地现着淡淡的金色花纹。若是凑上去,还能闻到一阵清新的香味。如此灵物,便是不懂行的凡人,也能看出必定是价值连城之物。

    随风眉头一皱,轻叹了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捏开了月夕的脸颊。让她的嘴巴顺势张了开来,接着,很是温柔地将手心的紫色内丹送了进去。

    这紫色内丹入口即化,不过瞬时的功夫,就化作了一道淡紫色的液体,顺着月夕的嘴巴缓缓流了进去。

    随风又伏在了月夕的胸前听了听,她的心脉的波动却是还在。这才长长出了口气,他自己也重伤在身,做完了这些,不禁也有些恍惚,身子也有些无力,顺势就坐在了月夕身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疑云重重

    “也不知这千年妖丹到底能不能发挥功效……”随风看着身前一脸惨白的月夕,心头有些发疼。恨不能替代她去承受这一切,只是他却也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每个人有各自的路要走,便是至亲至爱之人,也依旧不能替代。这些,随风早在幼时之时便已然知晓了。

    他之所以会有此想法,纯属关心则乱罢了。此刻,月夕处于昏迷之中,而他也失了功力,可以说是一点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时不时地伸出手来把一把月夕的脉象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

    好在,让他安心的是,中途月夕虽然发出了几声有些痛苦的哼声,不过她的脉象却是越发地强劲了起来。从一开始完全只能靠着听到心脉的颤动声,到后来能够摸得到她的脉搏。最后,甚至连呼吸都恢复了。随风看着,心头不禁长舒了口气。心中暗道:“看来这千年妖丹果然有效,只要能将月夕救回来就好,只可惜我的没了功力,还不知要怎么赶回天山……”

    “咦,那边的是墨易会么?他这是……”随风之前满腔心思都花在了月夕身上,足足到了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边僵直不动的墨易会。

    之前那虚空中闪出的紫色符文、自行驱动了起来的纯均剑,还有他醒来时发现碎裂了一地的玄光镜。这一切的疑点一下涌入了随风的脑海,当即便让他浑身颤了颤。不禁喃喃自语道:“刚刚我昏倒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默默地将这些串联了起来,心中又是颤了一颤。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想到这里,随风心头更是一阵好奇涌动,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其中的一切。那墨易会乃是所谓的不周神教的大长老,其实力自不必多说,刚刚与自己对决之时,不过是随意出手便能将自己重伤成如此模样,实力可见一斑。如此人物世所罕见。恐怕放眼天下都找不出几人来。到底又是什么人出手将其定在了这里呢?那出手之人,与自己到底又有何干系,会这般相助自己?

    越想疑问越是多,更是想要一探其中究竟了。转过头来。看了看月夕。脸色平稳。并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样子。随风心里也安定了几分,暗暗下了决心,一点一点小心地朝着前方墨易会所在走了过去。

    他刚刚走了几步。靠近了些,却是发现不对了。随着他的靠近,这墨易会竟然丝毫反应也没有,即便是被人定住身躯,至少也可以转动眼珠才是。非但如此,随风更是听不到墨易会一丝一毫的呼吸之声。

    虽说这先天高手在学会来胎息了之后,便可以在内腹之中呼吸。但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呼吸之声了。相反,胎息之时,全身毛孔穴道都要参与运气,反而气息流动得会更为剧烈一些。随风虽然没了内力,可是灵识却丝毫不差,对于这基本的气息流动的感知还是不会出偏差的。

    他又继续走了几步,感觉更是明显了一些。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不禁一阵惊呼:“难道,这墨易会已经……”

    说着,连他自己都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随风一瘸一拐迈步的速度又更为快上了几分。

    这个时候,随风虽然胸前肋骨处的外伤依旧没好,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到伤口。可是他的腿脚却是已经好了差不多了,虽然害怕牵动伤口不敢迈步过大,不过却比刚刚行动便捷上了许多。

    没几步就到了墨易会身前,他伸出手去墨易会的鼻下探了探,果真半点气息也无。想要去号他的脉搏,这才发现,他的躯体都已经有些僵硬了。早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的表情定格在了临死前的那一瞬之间。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脸上尽是惊骇之色,可是他眼神之中却是一片死寂,什么也看不出来。

    天际,太阳已经快到了西边尽头。一片娇艳如血的晚霞铺满了长天,有些也落到了这墨易会的肩头。看上去,这大漠狂沙之中,静静地屹立着这么一尊躯体,一想到他身前那神秘莫测,遥不可及的身份。可是如今却化作了一具尸身,不久之后便会腐化作白骨,最后与那黄沙混为一处,再也难以分辨。再没有人会记住他昔日的身份,便是随风见此情景,都不禁有些感慨。

    “生前种种,死后不还是黄土一抔?也不知那些人名利一生,最后又是为了什么。”长风呼啸,随风心头也不知从何处涌来一阵伤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他这声叹罢,身后突然起了一阵吟颤之声。

    转过身来一看,这道声音却是从身后插着的半截长剑上发散出来的。那柄剑剑身一抹松木之色,看起来很是平凡,不正是他的纯均剑么?

    随风见此,也是一阵笑意,“想不到你竟然通灵如斯,这是在应和我吗?”他这声问罢,那吟颤之声更是响了几分,仿佛还带上了几分喜悦。随风看着,脸上也是一阵喜色,缓缓迈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其从沙地之中起了出来。有些感慨地道:“却是苦了你了,埋没在这种地方。”

    他这么说着,手中的纯均剑颤动得更为猛烈了几分。随风到此刻,才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了一番那剑身上的断口。他这么一看才明白,断口之处刚好和之前那仙人和魔神蚩尤对决过后在剑身上留下的裂纹相重合。随风一阵恍然大悟,叹道:“我就说这纯均剑如此神兵,怎么会被这墨易会那般轻易地就震断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接着,他缓缓将纯均剑重新又归入了剑鞘之中,便又转过头去,看向了那墨易会的尸身。

    突然,随风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神一动,又是一道轻咦声。三步两步走到了近前,弯下腰从一旁的沙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一间巴掌大小精巧无比的凉亭。眼中神光阵阵,惊呼道:“这不就是那墨易会从我这里生生剥夺过去的乾坤阴阳亭么?还以为被他融入了体内,怎么会落在了这里。咦,那边的又是什么?”

    随风冲着四周扫了一眼,却发现这墨易会的另一边却是也遗留着什么。他将其拾了起来,却发现是一个黑色的布袋。这布袋之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只不过简简单单地绣了一点花纹,以随风的眼光,竟然都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年代之物。看起来仍如崭新一般,可是既然是这墨易会如此高手之物,年头又岂会短了?

    只是随风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却也没有发现其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有些特别的便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可就是打不开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布袋上的绳结。

    猜也能猜到,其中怕是又有什么术法门道。随风试了几次,毫无效果,便不再试了。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此物不凡,便随手挂在了腰带上。

    接下来,他又绕着墨易会僵硬的尸身走了两圈。也发现了不少东西,不过大都都是碎片,再没有完整无缺的。其中的每一块碎片看起来都极为不凡,若是完好,定然是世间罕见的灵物,只是也不知怎么,却尽数碎了干净。

    “看样子,这里应该发生过什么剧烈的争斗。就是不知道他面对的又是谁,连这些灵器都能震碎,那人又该是怎样的实力?”随风越看越是震惊,正当他想要好好研究一番的时候,突然耳畔传来了一阵闷哼之声,像是什么人极为痛苦之时所发出的声音。

    “不好,月夕!”随风猛然反应了过来,转过身,就朝着月夕那边奔了过去。

    没几步就到了身前,这个时候,月夕不知怎么的,刚刚好容易才勉强平静下来几分的气息却又猛然波动了起来。此刻正红着脸,猛烈地喘息着。额上尽是汗珠,随风刚刚看到这里,心头便是一阵不妙之感。

    “这却是怎会回事?”随风惊了一惊,却也说不准如今这月夕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把拉过了月夕的手,却是一阵滚烫。之前完全消失了呼吸,此刻却是一阵强过一阵。最后,每一声喘气都如同风雷一般呼呼作响,哪里还像是一个女子的呼吸声?

    随风眉头紧皱,不知不觉之间,额上一道冷汗就流了下来。他完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他此刻没了功力,却是什么都做不了,没了真气的支撑,便是灵识都无法离体。可以说,此刻,他就连想要探查一番月夕体内的情形都束手无策。

    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月夕脸上尽是一片痛苦的扭曲之色,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夕脸上的痛楚之色,这才缓缓消散了下去。只是,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她刚刚才才恢复不久的呼吸。一切又沉寂了下来,仿佛就回到了她没有服用那千年妖丹之前。只是唯一让随风稍稍舒口气的是,这月夕的心脉却是比之前强劲了几分。

    “看来此地不能再待下去了,还是快些回到天山去才是正理,月夕这样,只能靠白长老他们了。只可惜我现在……”随风看着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势,又是长叹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声叹息

    只要再过了这么一片沙漠,便是天山境内了。只是这沙漠茫茫又岂是这么容易通过的?先前他有御剑术在身,自然不在意如此距离。可是如今只能凭着双手双腿,却还要再加上一个月夕,并且连他自己也没了功力,连乾坤戒都无法打开了。自然也就无法拿到其中的淡水、干粮。其中困难单单是想一想,便令人退步。

    可是,此时哪里容得他犹豫?月夕的虽然稳住了心脉,算是暂时保住了一条命,不过谁也不知这样的情形能够维持多久。

    很显然,随风如今已经没得选择了。若是停留在此地,最终只会两人一同葬身在此。若是勇敢向前,过了沙漠便是天上境内,此刻天山一统,到了天山,便算是脱离了危险了。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得过去。”随风想到这里也是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乾坤yīn阳亭收了起来。接着,轻轻走到了月夕身旁。长吸了口气,伸出手来,一点一点用力将她给抱了起来。 . .

    她的身子正好就压在了随风的胸口的伤口之上,瞬时一股如同钻心般的剧痛。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胸前的肋骨早已碎裂了大半。如此疼痛之下,可以说每走一步都是极大的挑战。不过刚刚迈出了几步,立时便已然大汗淋漓。非但汗珠挂满了脸颊,连背后都湿了个透彻。这地上的沙地,每走一步都陷得极深。这每一步的艰难可想而知。

    佳人在怀,走在这荒漠之中。天际一抹夕阳照耀在肩头和脚下的道路上。随风也不知自己此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便是当年和梁偷儿两人被血隐追杀,无奈跳入江中,漂泊到了扶桑,也没有今rì这般狼狈。想起往事,随风不禁也是苦笑不已。

    “当时若不是因为有过那扶桑之行,恐怕今rì也不会是这种结局吧。”随风叹了一声,又转过头看了看身前僵直不动的墨易会,心头一阵感慨:“这般努力地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墨易会如此实力,不还是有死得不明不白的一天?一生苦修付诸东流,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随心所yù。快快活活地过上一生吧?”

    随风一声叹罢,也不再胡思乱想。脚下的步伐又更坚定了一些,一步接着一步,向着西边夕阳落下的地方走了过去。

    不知不觉之间。墨易会的身躯已然远得看不见了。随风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更是不知道自己流淌了多少汗水。他只知自己从夕阳走到朝阳。又从朝阳走到夕阳。最后,连嘴唇上的皮肤都已干得裂了开来,满面的尘土。原本的一席白衣。此刻已然尽是污渍,哪里还有着翩翩美少年的英姿?

    他没了内力,可是之前被内息锻炼过的肌肉却还是留存了下来。只是,再大的力气总有用尽的一天,再多的汗水,总有流干的一天。

    还是满目的夕阳,只是在随风眼中却不知怎么还多上了一点点闪亮的光点,就像是满天的星光一般。“我这是怎么了……”随风低吟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迈步的脚下一软,一股旧力用尽,却没有新力接替,一下瘫软了下来。

    身子这么一软,眼中猛然一阵模糊。“我就要这么倒下了吗?”随风又呢喃了一声,却是连一丁点力气也没有了,直直倒了下去。

    天边一抹暖暖的阳光透过了轩窗透shè了进来,缓缓照shè到了随风的脸颊上。

    仿佛是感应到了照shè在眼睛上的rì光,随风眼皮一阵跳动,“现在什么时辰了?”边问着,边缓缓伸了个懒腰。

    做完了这些,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咦,我这是在哪里?”随风轻吟了一声,打量了一下四周,忍不住一惊。这四周的装饰、场景是这样的熟悉。向下一看,自己所躺的,不就是之前一直用的床具吗?

    “公子,你醒了么?这里是你的房间。”一旁传来了一声轻微的低语之声。

    随风转头看去,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就站在自己的窗前,一脸喜sè与期待地看着自己。他的脸庞是这样的熟悉,以致于看得随风都愣了愣。

    “松风,你……”他轻声念了一声,脑中一阵恍惚,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摇了摇头,强迫着自己清醒了几分,自己明明记得自己和月夕两人在沙漠之中遇到了那墨易会的埋伏,以致于最后自己身受重伤晕倒,怎么突然一下醒过来发现自己到了这天山之中的房间内,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萦绕在自己脑海之中的,只是一个梦境么?可若是梦境,为何会那般真实?特别是当他看到月夕昏迷不醒,最后连呼吸、脉搏都消失了的时候,连自己那般的痛苦,都是那样的真切?

    还有自己胸口所受的那道创伤,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来,向着自己的胸口摸了摸。

    “丝”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竟然真的不是梦!”随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他胸前的外伤还在,只是不知被何人以纱布包扎了一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已然换上了一身白衣。

    “公子,你并没有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已经昏睡了七天七夜了。”一旁的松风静静地看着随风,眼中却是一阵黯然,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随风一惊,倒抽了口凉气。

    松风似乎早就知道随风会有这么一问,轻叹了一声,道:“公子,你和月夕姑娘晕倒在了沙漠之中。被刚好路过的一队商队救了下来,天幸那商队的首领与你认识,便直接送到了天山来。”

    随风一愣,心头一阵讶异,追问道:“你们可曾问过那人姓甚名谁?”

    松风沉吟了一番,想了想,这才道:“听那人说,他复姓诸葛,单名一个然字。”

    “诸葛然?”随风念叨了一声,惊道:“竟然是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松风还以为是随风的旧相识,不禁问了一声。

    “没什么……倒是有过一面之缘。”随风一摆手,并没有多说。心头却满是疑惑,暗自寻思道:“这诸葛然是如何知道我是这天山派之人的呢?”

    “对了,月夕怎么样了?”随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也顾不上诸葛然怎么知道的了,赶忙问道。

    “月夕姑娘……”松风听随风问起月夕,不禁语中一阵迟疑。一副yù言又止的神情,随风看着他这幅模样,心头当即便是咯噔一声。赶忙追问道:“快说,她到底怎样了?”他心头着急,问话的语气不禁也重了几分。

    “唉……”松风也知道这个问题已然避免不了了,不禁叹了口气,道:“月夕姑娘她至今还没有醒过来。”

    “什么!”随风双眼之中一阵恍惚,脸上当即便是一阵黯淡之sè。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站到了松风身前,喝问道:“这么多天了,你们没有想办法救她吗?”

    随风这么一声喝,其中虽然没有带上功力,可是那股气势不怒而威。饶是松风都有些承受不住,向后连退了几步。有些懦懦地道:“自然是想了,从她到这里之后,凌门主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已经好几rì了。连眼睛都没有合过,白长老等人试了各种办法,却是都没能起到效果。”

    “那月夕现在怎么样了?”随风听到如此消息,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突然,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连连追问道。

    松风一阵迟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随风见她这幅样子,心头更是不耐,又问道:“那她现在在何处?”

    “就在朝霞宫旁的厢房中静养。”还不等松风将话说话,随风一下就迈开了步伐,朝着门外就走了出去。

    这么几步一迈,随风顿时又是发现了不对。自己的丹田内却依旧空空如也,半点真气也没有。

    按理说他便是全部的气息消耗殆尽,这么久的时rì过去了,理应会再自动恢复一些。即便不能回复全盛,但至少恢复个一两成没有问题,再怎么也不会一点气息也没有。

    不过他此刻满腔心思都在月夕身上,这么一道疑问也只是稍稍想了想,便抛在了脑后。

    最后嫌走路实在是太慢,脚下赶忙迈步快跑了起来。

    从缥缈峰上的石阶上跑下,又穿过了云桥,向着朝霞宫跑了过去。自从他内功有了小成以来,他却是许久都不曾如此奔跑过了,心头不禁尽是感慨。

    “公子,你来了。”随风刚刚跑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便被一声给拦了下来。

    随风抬头看去,这发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首席真人白真子。

    他走时,白真子还是红光满面,却不知为何,此刻再见,却是满脸倦sè,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一般。

    看到随风靠近,深邃的眼中却是闪出了几分淡淡的光芒,问话之声不大,像是怕吵到这房中的人。

    “月夕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随风也不顾上那么许多,直接将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唉……”只是,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叹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香消玉殒

    听到白真子这么一声叹息,随风的心都随之紧了紧。长吸了口气,稍稍平息了一下心绪,这才缓缓问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松风说她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你们为她输入功力续命了吗?”

    白真子眉头一皱,摆了摆手。随风见此,只好忍住不再问,稍稍平静了下来。

    白真子见随风平息了许多,这才缓缓开了口,第一句便石破天惊,“你先稍安勿躁,凡是我们所能想过的办法却是已经都试过了。早在月夕姑娘被送入天山之前,那诸葛商人就曾为她输过真气,想要将她的生机给唤醒。只是……”

    “只是什么?她暂时醒不过来了吗?”随风看着这白真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恨不能扒开他的嘴,让他将话尽数说个清楚。

    “唉……”白真子又是叹了一声,道:“的确如此,不过日后若是运气好,应该还是有机会醒过来的。”

    “什么叫有机会……”随风一愣,双目之中的神采一阵涣散,“你的意思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是么?”

    随风的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了,脚下更是一软,险些直接瘫倒在地。幸亏一旁的白真子反应迅速,直接一把拉住了他,向着其中输入了一道内息,这才稳住了他的身形。

    这一下,随风感知得清清楚楚,一道暖流顺着白真子的手掌向着自己体内输了进来。输入了自己体内之后,绕着自己体内的奇经八脉行了两圈。最后缓缓沉入了丹田之中。可是奇怪的是,那道真气刚一涌入其丹田之中,不知受了什么影响,竟然“噗”的一声,自行化作了一道青烟就散了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随风暗暗吃了一惊,满是惊容地朝着身前的白真子看了过去。

    白真子一见随风如此神色,大概也猜到了随风心中的想法,轻轻摇了摇头,道:“想必你现在心中有着诸多疑问,我便一点一点说给你听吧。”

    随风确实一肚子的疑惑。不知从何问起。只好顺着白真子的话点了点头。

    白真子轻叹了一声。缓缓开了口道:“我也不知你们在途中究竟遇上了什么人,可是此人既然连你也应对不了想必极为厉害。你们能够留得一命也算是走了天运了,我虽然不知你们遇上之人到底是何身份,不过此人的神通实力当真难以想象。”

    随风心头一跳。刚刚想将那墨易会的身份和盘托出。却被白真子一下拦了下来。直接就道:“好了,你不必多说了,便是知道身份又能如何?你们遇到如此强敌没有殒命已是天大的福祉。却是不用再向着报仇之事了。不论日后如何,此刻放宽心最是要紧,你既然是整个天山派的掌教,之前的实力也远胜我等。此事你却是需要好好记着。”

    随风见他一脸肃穆,说得很是正经,心头一颤。这白真子这么多年的经验绝非他能比的,在这一点上他却是从未怀疑过。赶忙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里,连连点头称是。

    见随风听得认真,白真子脸上也添了几分欣喜之色,接着又道:“那出手之人的真气很是霸道,涌入了身躯之后,直接就将你们体内的经脉摧毁了大片。非但如此,更是将你们的丹田之中的灵气尽数破坏了。”

    “这……”随风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骇然之物一样,脸上“刷”的一下变得雪白一片。喃喃道:“将其中的灵气尽数破坏了?”

    “是啊!”白真子满是沧桑地应了一声,“人体之中每一处都有相应的神灵守护,肠胃之中有谷神,额上泥丸宫内有三尸神。这丹田乃是灵气孕养之所,其中自然也有神灵存在。那人的真气太过霸道,非但摧毁了大片经脉,更是将丹田之中的神灵之气破坏殆尽,如此一来,任凭你如何运气调息,都不可能蕴养出真气来了。”

    白真子这么一解释,随风这才恍然大悟,想明白之后,却是又立即一个激灵,有些低沉地问道“这么说起来,我这身功力却是废了?”

    白真子缓缓闭上了双目,一脸慨叹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不过你却是不要着急,你的丹田之中虽然丧失了神灵之气,不过却还完好。只消是能够将其重新孕养出来,恢复功力却不是难事。你却是不用着急,关于你的事情,我们等会会细细讨论,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

    白真子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心头却也是一阵黯然。这神灵之气都是从母体之中带出来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缓缓衰减。只在传说之中听说过有那些方士才有如此神丹妙药,或者是传说中的一些功法也有着弥补这丹田之气的作用,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听说其他东西有如此神效了。

    白真子不说,随风也大概能猜到怕是没有那般容易。脸上微微一阵慨叹,便恢复了自然,暗道:“反正我这身功夫也是机缘巧合得来,失了便失了吧。好歹能捡回条命来。”

    这般安慰着自己,强迫着稍稍平息了下来,接着又道:“那月夕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白真子抿了抿嘴,淡淡道:“月夕的情况更要复杂些,她原本也是跟你一样,被那道真气侵入了体内。只是她的功力要弱于你许多,极短的时间内便将她体内大半经脉废了干净。更是将其内府搅成了一团浆糊,后来也不知你给她服下了什么。却是修复了不少,只是那药物的效力却是太过强劲。后来反而又起了反效果,更是连心脉都震动了。这般两者相中和之下,也只是吊住了她的魂魄不散罢了。这躯体却是已经只剩下心脉处的一片温热罢了。”

    特别是最后那一句“只剩下心脉处的一片温热了”更是如同惊雷一般在随风耳旁炸响,震得他身躯当即便是一颤,几乎又要瘫倒下来。半晌,才恢复了几分神志,喃喃道:“我当时给她服的却是那颗千年妖丹,所以月夕她便是死了么?”

    白真子一脸沉寂,微微一点头,道:“身躯却是已然香消玉殒,只是生魂还留存在体内而已。”

    “果然……”随风轻叹了一声,脸上一片苍白,嘴唇颤颤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她就在里面,你去看看她吧。”白真子看着随风如此失魂落魄的表情,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轻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完,便悄然走至了一边,不再说话了。

    随风精神一片恍惚,走路也摇摇晃晃。看起来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随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了那间屋子之中的。

    刚一迈进其中,便是一阵阴寒之气袭了过来。四周轩窗紧闭,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寒气,他此刻没有内力在身,不禁有些抖动。浑身都微微一颤,不过因此却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仔细看去,其中的陈设很是简单。只有单单一张床铺,上面躺着一身淡蓝色衣衫的女子。床边坐着一个青年,正靠在那姑娘的耳畔轻声地说着什么。

    这屋子之中的阵阵寒气正是从这中间躺着的姑娘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坐在床边的青年,随风一眼便认了出来,不是凌云霄又是何人?

    当时凌云霄满是郑重地答应让月夕随着自己前往中原的那番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此刻却已然物是人非成了如此模样。先前温婉动人的女子,如今成了一缕芳魂,这如何叫人不唏嘘感慨?

    “凌大哥。”随风心中一片的踌躇,可是他却也知道,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这不是躲就能躲得掉的。

    可是,凌云霄却一动也没动。随风足足唤了他三次,凌云霄这次浑身一个激灵,猛然回过了神来,缓缓转过了头。

    随风看得真切,凌云霄原本很是清朗的脸上此刻却是多了几缕皱纹,看起来沧桑了许多。而他的眼神之中也是一片涣散,没有半点神采。看到来人是随风,眼中这才起了几分眼波。双眼颤了颤,像是努力地在思索这站在自己身前的究竟是谁一样。

    突然之间他浑身都是一震,眼中闪过了一分怨气,却又闪过了一分无奈。最后交杂之下,却也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含义了。

    “你来了……”凌云霄眼中神光闪了又闪,最终却也只说得出这么一句话来。

    只是虽然只有一句,可是听在随风耳中却比千言万语还要沉重。脸上不禁又是歉疚,又是难过,酝酿了好一会,才道:“大哥,对不起,我…我却是没能把月夕平安带回……”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叹气声打断,“这些说了却是毫无意义了,当初也是我当初让月夕随你去的,又怎么能尽数怪罪到你的头上。我心中固然如同刀搅,你心头又何尝好受了?我怪罪你又有何用,月夕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拍了拍随风的肩膀,却是缓缓迈步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看着凌云霄那有些萧索的背影,回想着刚刚他的那番话,随风心头陡然涌上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连喘了几口气,这才舒缓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又见莫名

    这张床上此刻所躺着的,自然便是月夕了。

    她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衫,一脸的沉静与安详,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她原本肤色就较浅,如今少了血色,看起来更是苍白。她的胸前还挂着一块指头大小的玉石,正闪着微微淡蓝色的光晕。这个屋子中洋溢的寒气便是从那块玉石中发散出来的。

    那玉石看起来小巧精致,半透着光,看不到内部。随风看了一眼,便轻呼了一声,“这个是寒冰玉,爹爹曾说专门用来锁魂的,月夕她果然已经……”

    这么一个发现让他刚刚站稳的身子,又是晃了晃。一下从恍惚之中清醒了过来,他原以为这一切只是虚妄。只要他醒过来,便又能回到那个这一切都不曾发生的世界。只是看到这块玉石,想到了当初父亲说的话,却是让他彻底明白了过来。这一切就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他心存怜惜的月夕姑娘已然真真正正地一去不复返了。

    “月夕,你为何这么傻?”随风忍着心头悲痛,蹲下了身子,牵过了月夕冰凉的双手。

    “若是你不坚持于我同去中原,该有多好。若是我当初坚持让你留下,又该有多好。你可知道,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里又是怎样的滋味吗?我宁可今日躺在这里的人是我……”随风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说一半,眼中一红,已是泛出了几缕泪光。

    自从他离开扬州,从扶桑归来之后。便再也不曾有过如此悲痛的滋味。只觉得心疼难忍,头脑一阵无力,靠在了月夕已然没有了生机的手臂上。眼中含着的泪珠再也忍受不住,滚滚地流淌了出来。

    “天啊,你为何这样对我!”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猛然抬起头来,朝天大喊。他为了救回慕容希,却失了月夕。为了挽回一段遗憾,却又造成了另一段。如此事实未免太过残酷了些,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天山的掌教。也不再是别人眼中的那个天才少年,而只不过是一个有爱有情的凡人罢了。

    他年不满弱冠,虽说经历了那么许多纷繁波折,可是这爱离别却还是第一次。这叫他又如何经受得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这个恍恍惚惚中恢复了几分。直愣愣地看着月夕安详而逝的身躯。脸上却是沉静了下来。良久,才开口道:“月夕,今世是我对不起你。你为我所做所付出的那些。我随风无以为报。若是有来世,我甘愿牺牲一切来还。”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充斥了整个屋子。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随风的话语,月夕胸前挂着的那块玉石又亮了一亮。只是此刻随风心中满是沉重,哪里又会注意这些?

    轻声一叹,便从这房间之中退了出去。

    他从房中走出来之后,这才发现,凌云霄和白真子已然等在门外了。见着随风出来,连忙跟了上去。白真子铁青着脸道:“好了,月夕你也见过了,想必我们将说什么,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随风翻起眼来看了他一眼,懒懒地道:“你是说,月夕已经没有办法醒过来了的事情么?我已经知道了。”

    看着随风这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凌云霄和白真子心头都是微微一叹。

    白真子皱了皱眉,脸色稍稍变了变,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便来谈谈你的问题吧。”

    “我的问题?”随风一愣,嗤笑了一声,“我的问题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没有了功力罢了。这一身功力不要也罢,连月夕都已经不在了,我又要这身功力又有何用?”说罢,脸上一片黯淡之色,尽是憔悴,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风神如玉的俊朗?

    白真子眼看随风颓废至此,脸上不禁也是一阵惋惜之意,轻叹了一声,丢下了一句:“若是你想通了,今夜来朝霞宫来!”便转过身负手而去了。这白真子如此阅历,又岂会不知,这种情况下,也许让他一人静上一静最是有效了。

    随风转过头来又看向了凌云霄,苦笑道:“他都走了,你又何苦留在这里的呢?”

    凌云霄突然脸色一变,一扫之前的痛楚颓废之色,多了几分振奋之气。向前跨了一步,一下到了随风身前,一把拉起来了他的衣襟。大声喝道:“我已经少了一个妹妹,你现在这幅样子,难道还要让我再少一个二弟么?”

    这么一声如同千万道黄钟大吕,轰然齐鸣,又像是千万道雷霆齐齐在随风耳畔炸响。他有些恍惚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道激灵,连整个身子都狠狠颤了颤。眼中的清明又恢复了几分,听着凌云霄这么一番话,他非但不怪罪自己,还是一样有情有义,这沉甸甸的兄弟之情又怎能不让随风感动?

    他缓缓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凌云霄,喃喃问道:“大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回月夕了吗?”

    听随风这么一问,凌云霄悄然又是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确实如此,已经没有办法了。当她送到天山来的时候,生机已然耗尽了。只剩下胸口处的一分心脉还有温热了,不过却也无法维持许久了。后来白长老与我商议了一下,用寒冰玉将月夕的三魂七魄封入了其中,好让她肉身不腐。不过,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让离体的神魂重新归于肉身,便是在上古时期也不曾出现过几次,每一次出现,施法之人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至于现在,却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啊?”随风惊呼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心头的猜测成了现实。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这想要尸体还魂比登天还难?只是心头迟迟不敢相信罢了,凌云霄这番话彻底打破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好了,我先走了,你在此好好陪陪月夕吧。”凌云霄拍了拍随风的肩膀,轻声说道。

    靠得近了,随风看得分明,凌云霄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这才想起了松风之前的话语,凌云霄陪在月夕身旁足足呆了几天。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心头不禁一阵说不出的复杂。

    看着凌云霄转过身逐渐走远,随风心中一片复杂,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想了想,重重地叹了口气。

    “月夕,我本来想着这一身功力废了便也就废了。你为了我成了这样,我这么一身功力又算得了什么。没了便没了,只是……”随风又回到了屋内,站在了月夕身前。脸上多了几分迷茫,接着又道:“可是,若是我这便就放弃,那不是让你白白牺牲了么,还有凌大哥。我却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咦,这道光芒是……”随风突然觉得眼前一晃,似是隐隐有什么光亮闪动一般。

    他心头起了几分好奇,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那道闪光来源于月夕脖间的寒冰玉。

    随风心头一阵颤动,伸出手来触了触。那玉石在他手上竟然隐隐地有些颤动了起来,不单如此,恍惚之下更是在指尖触到了一分暖意。

    “月夕,你是听到我说话了吗?”这话从他口中问了出来,不自觉间还带上了几分激切与希冀。

    随风怔怔地盯着手中的玉石,眼光之中一片热切,只是最终他希望的事情也没有发生。手中的玉石又闪了两下,就缓缓恢复了沉寂。

    “这到底是不是月夕给我的讯息呢?”随风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寒冰玉,心头不禁有些落寞。

    良久,又是一声轻叹,“原来是我太过恍惚了……”言语之中尽是说不出的惆怅。

    ————

    夜晚,山间凉风习习,一轮皓月当空而照。就像是给缥缈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随风沿着山道缓缓行进,心头却是一阵乱麻。原本明朗的前路,突然就模糊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正当他内心之中为难之际,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一间殿宇之前。抬头一看,却是到了朝霞宫了。

    顿时,先前白真子的一番话重新又在随风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已经来了,又何须想那么许多。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白长老他们还在不在了。”随风低声嘀咕了一声,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轻响,在这夜空之中显得尤为刺耳。

    眼前之门刚刚开了一道细缝,便有着一道昏黄的烛光顺着门缝透射了出来。随风顺着,向着其中看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三道背影。

    听到门响声,那三人一齐缓缓转过了身来。除了白真子和凌云霄两人之外,还多了一人,这人随风倒也认识,正是藏花山庄的门主莫名。

    见到来人是随风,白真子脸上却是立时就起了一分笑意,道:“你果然来了。”

    “是的,我来了。”随风短短应了一声,接着迈步走了进去。看向了一旁的莫名,又道:“不知今夜这是……”

    白真子摆了摆手道:“公子先不要着急,莫门主也是为了你如今的情况来的。”

    随风心头一阵疑惑,很是奇怪地看着一旁的莫名。

    莫名看着他微微一笑,抚了抚须,对着随风道:“许久不见,公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神泉山庄

    随风看着这三人愣愣地看着自己,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黯淡。颤颤点了点头道:“我来了,我却是想过了,不能让月夕就这么白白地……去了。不过,我现在成了这幅样子,还有可能恢复么?”

    白真子和凌云霄三人对视了一眼,互换了个眼神,接着道:“此事不急,还是先坐下慢慢再说吧。”

    随风又看了他们一眼,心头不禁有些疑惑,大晚上的将自己叫到这里,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自己的丹田已然成了这样,之前白真子都已然说了是失了其中的神灵之气,又岂是这么容易恢复的?

    不过他虽然是好奇,但还是依照白真子所说,找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待几人都坐定之后,白真子又看了随风一眼,沉吟了一番这才开了口道:“公子,想必你也都清楚了,你此刻体内真气空空如也便是因为损了丹田之中的神灵之气。所以你无法聚气于其中,自然便也生不出内息来了。只消是能够将其弥补回来,哪怕只是弥补回几分,恢复功力便成了水到渠成之事了。”

    在座的没有一人啃声的,白真子这么说起来轻松,可是这人身之内如同浩瀚宇宙。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那体内各处穴位之中的神灵便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更不要说是其中人身之中最为要紧的丹田重地了,想要恢复其中的丹田之气,怕是当真比登天还难。

    不过既然白真子这么说。估计也不太会是空穴来风之事。随风看了看,一旁的凌云霄阖目神游,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而莫名则是一脸的平淡,甚至还似乎挂上了一分笑意。

    随风被莫名这么看着,心头不禁起了一分疑惑。他回到天山之中只有一天罢了,这莫名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而且看样子白真子即将要跟自己商议的,想必便是关于自己丹田之事,而这些又和莫名有什么关系?

    随风想了想,便顺着他的话问道:“难道白长老已经有了什么良策?”

    白真子被随风这么一问,原本平静的脸上也现出了几分轻松之色。道:“这丹田之中的神灵之气虽然不凡。可是却也并非无法弥补的。不知你还记得那葬在缥缈山谷中的华道冲吗?”

    华道冲?!不就是那个带着他第一次闯入了天山的黄海绝狱之中一探究竟的那个老者吗?若不是因为他,随风也不会参加那缥缈试炼,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事情了。这却是又怎么可能忘却?随风一愣,顿时纷繁往事涌上心头。重重点了点头道:“自然不会忘记。”

    听白真子这么一说。随风暗自隐隐地也有了些猜测。不禁转过头来看了莫名一眼。只是他却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依旧一言不发。

    白真子应了一声,道:“好了,我也不兜圈子了。却不知之前华道冲可曾与你说过藏花山庄之事。”

    随风听白真子这么一说。也不禁起了几分好奇,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莫非这藏花山庄有什么奇怪的么?不过这些却是和我受的伤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真子抿了一下,答道:“要说起这藏花山庄却是整个天山境内最为神秘和美丽的门派了,便是我也只去过一次。门外设有迷幻阵法。若是没有其门派内部人领路,外人极难进入其中。这却不是重点,最为关键的是这藏花山庄之中有着一口自上古时期留下的深泉。其中每过一年便会向外喷涌出一道汩汩的灵泉,据说神效非凡,这藏花山庄便是依据此泉而建。”

    随风听白真子说了这么多,总算是有了些眉目,问道:“白长老的意思是,要用这口灵泉来让我恢复丹田之中的神灵之气?”

    白真子看了一旁的莫名一眼,道:“这藏花山庄我也只去了一次,具体的你让莫门主告诉你吧。这一次恰好他有事来了缥缈峰,不然我们想要寻他却是还有些麻烦。”

    随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今日这莫名会在场。只是华道冲之前却不曾说起过藏花山庄的事情,是以对于这灵泉他也并不清楚。

    向着,又看向了一旁的莫名。莫名看着随风的这道目光,缓缓抚了抚胡须,淡淡开口道:“不错,正是如此。本门之中之所以如此多年长存于天山之中,便是靠着这么一口灵泉。其有着开启人灵智、恢复元气、延续寿元之效,据祖师所说这灵泉乃是上古时期所留,还有许多神异的效果。想必多少能够对你起到些帮助,如今这天山之中所有门派都并入了天山派之中,这些也是分内之事。”

    随风心头一颤,他们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之中却还是能够听得出来。那所谓的神泉定然是什么极为了不得之物,不然,他们不会如此郑重,特意叫自己来此告知了。

    “可是……”随风心头一叹,他的丹田之中一片死寂,真的是这么一道所谓的神泉就能弥补的么?若是不能起到作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如此灵物?当即便想要推辞。

    似乎看出了随风的想法,莫名摆了摆手道:“多余的话公子就不必说了,早在你胜任天山派掌教之前,当时师叔便曾经于我说,你日后当大有作为,让本门定要尽力相助。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你便当了这天山派掌教。如今只不过是小有挫折罢了,这神泉每年都有,你也不必挂在心上。”

    这话说起来平平淡淡,可是其中的分量却哪里是言语所能说得清的?

    随风听在心中,沉甸甸的一片。可是莫名却如此说了,他也不好推辞。只得郑重一声应了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所谓大恩不言谢,此刻说什么都太过苍白。

    一直闭口不言的凌云霄,这时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随风一眼,淡淡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明日一早我们便上路。算算时日,其余几个长老也快要回来了,但愿你能在他们回来之前将实力恢复。”

    白真子点了点头,看了看几人,道:“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公子不如先回去休息吧。你没了功力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随风刚准备出声,却被凌云霄一道低声一下打断,连白真子和一旁的莫名都没有料到凌云霄会这个时候出声打断。不禁都将目光放到了凌云霄的身上。

    凌云霄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轻声道:“我想了一下,还是将月夕葬了吧。”

    这么一句话,可以说是石破天惊。惊得几人都是一阵沉默,整个场中一片的死寂,几乎静得能够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随风更是惊得一下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呆呆地盯着凌云霄。

    凌云霄似乎没有注意到四周人惊讶的目光一般,依旧不平不淡地道:“她已经走了,这肉身留与不留已然没有区别了,只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留着只会图添烦恼,若是葬了,便了了一桩心愿。过去的事,过去的人,便让她过去吧。”

    随风倒退了一步,满脸的不可思议。

    凌云霄对于月夕的疼爱无以复加,再无其他任何一人可以与之相比。便是随风都完全不行,虽然只是义妹,可是关系简直比亲身妹妹还要来的密切。他竟然舍得将月夕的尸身葬了,随风如何能够想得到?

    他原以为既然月夕魂魄离体能够保证尸身不腐,那多半会被留存下来。日后每每想起她来,都可以来探视一番,就好像时间丝毫没变。她只是在自己面前睡着了一般。

    好像是看出了随风眼中的惊讶,凌云霄轻吟了一声,道:“离去了便是离去了,强行留下的身躯有血有肉又有何用?只不过徒增烦恼罢了,你想想看,若是她留存此地,你还有心思去理会那内功之事吗?”

    这么一番话可以说是直直地就问入了随风心头,凌云霄都表了态,他却是又能说些什么?而且凌云霄说的极有道理,若是月夕的尸身还存放在此,恐怕他一天想着的都是如何将她给救活过来,恐怕再也不会想着如何恢复丹田内的功力了。

    顿了许久,随风又是一阵轻叹,却什么也没说。

    白真子见到凌云霄如此神色不像是作假,半晌才道:“那时间地点呢?你却是想好了吗?”

    凌云霄摆了摆手,一脸平淡地道:“就在后日清早吧,地点就定在缥缈峰的主峰之上。先和三弟去一趟藏花山庄,回来再来处理此事。不知白长老意下如何?”

    凌云霄都这么说了,白真子自然不会反对。简单地应了一声,叹道:“如此也好,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循环,逝者已矣,就不要太过怀念了。早日葬了,便是早日进入轮回,若是有缘,来世再相见吧。”

    随风又听他们提起了月夕,更是决定了要将其下葬。便是说了两人都已经不再对她能醒来抱有希望了,想到这里,随风心头也是一阵萧索。可是如今的他又能够做什么呢?

    长长叹了口气,拖着身子,向着外面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藏花谷地

    那一晚随风再也没有睡好,反反复复,脑海之中回荡的尽是月夕曾经的音容相貌和白真子与凌云霄的那一番对话。甚至于睡梦之中,恍然回到了他御剑翱翔九天,月夕在他身后抱着他的场面。

    可是当他醒来之后,这一切终究是镜花水月,还是要归于现实的。每每想到现实总是惊得他背后一阵虚汗,正当心头落寞之时,却又觉得如此场景莫名地有几分熟悉。仔细一回想,这才恍然大悟,当年他年纪尚幼之时,乍听父母双亡,硕大的随家败落,不就是如今这副心情么?

    还记得当时是那卖烧饼的老翁的一席话点醒了他,“逝者已矣,过多挂怀总是虚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记挂着始终便是一道负担,如何才能出人头地,振兴随家呢?想必你父母双亲的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为此颓废不已吧。”

    这番话相隔几年重新涌现在他脑海之中,如同惊雷炸响一般。惊得他浑身都颤了颤,久久地一阵沉默,恢复了清明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坚定。心头那沉甸甸的抑郁之感也疏散了许多,脑海之中又是一阵纷繁涌动,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倦意袭来,又沉沉睡去了。

    朝霞宫前,白真子三人静静站立,看着远方随风歇息的方向一动不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莫名才缓缓开了口,“凌门主,你当真舍得将令妹送入轮回么?要知道,她如今魂魄既已被白长老锁入了寒冰玉之中。便再不会散去。日后也许终究能够找到还魂之法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凌云霄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轻轻出了口气,道:“我又何尝舍得,只是为了三弟却不得不如此。我太过于了解他了,他自幼缺少父母关爱,最是重情,若是让他知晓月夕还有解救之法,他又如何肯安心?他的资质非同一般,我实是不忍见他就此荒废下去。况且。想要救回月夕。又岂是这么容易的?除了传说中那些仙人,又有何人有如此妙法?与其存个念想,还不如让她早入轮回去了。不然,魂魄锁在寒冰玉中不还是白白受苦?”

    这番话说起来情真意切。便是与之毫不相干的白真子都不禁一阵动容。莫名更是直接叹了一声。道:“但愿神泉真的有效。不然……”

    他话说一半,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

    第二日一早,天地之间还是一片灰蒙。随风便被白真子三人叫了起来,踏上了通往藏花山庄的路途。

    按照莫名的说法,藏花山庄距离这天山主峰不远不近。以武者的速度来算,大概刚好一整个白天的脚程。虽然随风没了内力在身,可是腿脚却并不差,也只比通常武者慢了一丝,是以天不亮他们便出发,就是想要赶在太阳下山到达目的地。

    他们下了天山之后一路向东,由莫名领路,由于山道崎岖难行根本无法驾驭马匹,一行人也只能徒步而行。

    显然莫名对于这四周的地形了如指掌,因此而少走了不少弯路。再加上几人脚程不慢,终于是赶在了夕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目的地。

    “好了,过了前面的山谷便是藏花山庄所在了。”莫名指了指前方,说道。

    随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前方两山高耸、壁立千仞,也不知到底高度几何,只是其悬崖峭壁看起来如同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直破长天。越向前,山谷越是狭小,看起来似乎路已到了尽头。

    “难怪说藏花山庄地处偏僻难以寻觅,原来是这么回事。”随风心头一阵了然,心头一动,不禁问道:“莫门主,为什么一定要赶在夕阳落山之前到达这里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委?”

    莫名听随风这么一问,轻笑了一声,道:“说起来也没什么值得称道之处,不过是先辈在山门之前布下了一个竹林阵,便是知晓法门之人,也需要纵观全局方可,是以,我们才要赶在夕阳落下之前赶到这里。”

    随风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恍然大悟。当下也不再多问,跟着他向前走了过去。

    眼前的这山谷之地,果然越走越是狭窄。没过多久,便只能容得下几人并排而行了。再向前,随风突然就发现前方的去路早已被一堆乱石堵住。可是带路的莫名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一旁的白真子也是微带着笑意,随风心中了然,怕是有着什么玄机才是。

    果不其然,几人到了乱石之前,莫名伸出手掌来,在这堆乱石之上东一敲击,西一拍打。接着,一阵隐隐的震动从身前传了过来。伴着一道轰轰的声响,四人眼前这堆乱石竟然很是诡异地自行退至了两边。留出了一道两人宽的空隙来。原来这里竟是一处机关,寻常人如何能够想到?随风看着也是一阵恍然。

    莫名将他的这幅表情看在了眼里,微微笑了笑,道:“好了,这便是入口了。等会还有个竹阵,你们切记紧跟在我身后,脚下每一步都要踩在我所踩的位置。若是踏错了一步便麻烦了。”

    随风之前和梁偷儿走过阵法,自然没有疑问。而且这些年来他对于这易学之术研究得也愈发地精深,不禁也对着前方的竹林阵有些好奇了起来。

    莫名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然西斜,却是没有多久便要落山了。显然,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莫名也不废话,直接带着几人就走了进去。

    向前没走几步,这四周狭窄的山谷地势陡然就是一变。不过踏出了几步,眼前一下就开阔了起来。不单如此,眼前再不是之前的山石的有些泛红的色彩,而尽是一片绿意。竟然四处都是参天大树,一片盎然的生机扑面而来,深吸一口,似乎还能嗅到淡淡的花香。

    远处,似乎还能看到一道瀑布从山间倾泻下来,不过隔着层层的枝叶,看得并不清楚。不过那道潺潺的水声,却是不受任何限制,毫无阻拦地就到了几人耳中。

    “想不到这天山之中竟有如此一处世外桃源!”随风看着眼前的人间美景,不由地赞叹了一声。

    莫名抚须一笑,道:“好了,还是先通过了眼前的石阵再说吧,这些美景却是可以进入其中之后慢慢欣赏。”

    听莫名这么一说,随风这才注意到,身前却是一片青葱碧绿的竹林。从这方向看了过去,那些竹林种植得很是杂乱。不过随风却是知道这其中却是大有文章,若是不知情的人,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定然是一阵晕眩,最后不知不觉地又退回到了路口来。

    不过也有些阵法则要歹毒得多,进去了便一直困在其中,也许就再也出不来了。直至困死在其中,化作一具枯骨。不过眼前的这个迷阵既然是藏花山庄守门之用,想必没有那般歹毒。

    随风大概看了一番格局,心头不禁一阵了然。暗道:“原来是按照河图洛书之势所摆,如此倒也不是很难推算出破解之法……”

    就在这时,莫名突然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们跟在我身后,切记不能有一步踏错,否则便很是麻烦了。”

    说罢,便率先向着其中走了进去。随风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也跟了过去。

    果然如同莫名先前所说,他每走几步,便要好好打量一下四周。推算一番,这才确定下一步该如何走。随风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稍稍推算,心中一阵了然:果然是河图洛书之法。

    如此一来,整个阵势的大概走向的大概都被他推算了出来。到了后来,再也不用看莫名的步法,自行便走了起来,甚至速度还反而要比莫名快了一分。

    莫名几人一看之下,都忍不住暗暗心惊。尤其是莫名,心中一阵惊涛骇浪,暗道:“这阵法之学,难比登天,自己钻研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勉强摸了个皮毛罢了。可是这随风第一次来此,便将这门前的迷幻阵给破了?”

    不过一想到这随风的天资,便又释然了几分。不过多时,几人便穿过了这道竹林幻阵,进到了其中。

    “好了,你们此时所见的,便是真正的藏花山庄了。”莫名眼中含笑,指着前方景色对随风几人说道。

    随风方言看去,果然四处尽是一片绿荫之色,看着便觉得心头一阵盎然的生机活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弯弯曲曲通幽的小径,小径两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说不出的意味。一旁竖着一块一人高的朱红色石碑,上面是四个有些青色大字:藏花山庄。

    这几个字写得飘然出尘,很有几番意境。就像是看透了世俗种种、红尘万丈之人所书一般,单单是看着,几人都觉得心头不知不觉平静了几分。

    “当真是一处世外桃源,想不到这天山之中还有如此美景。”随风打量了一番这片美景,只觉得说不出的精致,小桥流水,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江南水乡一般。

    脸上都不禁显出了几分陶醉之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剑圣画像

    看着随风如此陶醉的表情,莫名的脸上也添了一分欣喜之色,淡笑道:“这却只是刚刚外围的景色罢了,其中的风光更是秀美,公子请随我来吧。”

    随风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好奇,这外围的风光已是如此宜人,内里又会是什么样的胜景呢?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自觉迈步就跟在了莫名的身后,向着其中走了过去。

    迈步向前,眼前所见的景物逐渐的变化。原本葱葱郁郁的树丛、藤蔓逐渐变得高低错落了起来,放眼看去,极富层次之感。最为可贵的是,这里如此多的花卉植被之中却还夹杂着不少亭台水榭,靠着一湾清水,看起来如同流觞曲水一般,偶尔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弟子,很是悠闲,别有一番意境。

    再向里走,植被逐渐少了,人为的建筑开始稍稍多了起来。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殿高筑正中,四周围绕一圈相对低矮一些的红瓦厢房。在这层层厢房之中,多是各类花树,幽妍美艳与远方的青葱含碧遥相辉映,别有一番情趣。

    到了这里,便逐渐热闹了起来,经常可以看见其中的门人弟子们往来不息。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挂上了一分淡然与安详,就像是彻底远离了世间的尘嚣一般。

    “当真是一方宝地,贵派的祖师当真有慧眼,竟然能够发现如此人间妙地。”随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哈哈。”听到随风如此夸赞之声,莫名脸上的笑意也是更甚了几分。缓缓道:“这里原本并不是如此地貌,只有那一道山泉,不过却也是一方沃土。后来祖师无意之间发现了此处远离喧嚣之地,这里的许多花树都是他从江南之地迁徙过来的。加上了一些人为的改造,这才有了今日如此面貌。”

    “江南之地?”随风一愣奇道。

    莫名笑着应道:“正是,祖师原先却是中原人士,后来也不知怎么到了这西域之地来。只听闻是为了避五胡乱华之祸,具体的缘由,本门的古籍之中却是也没有记载,时至如今也已许多年了。许多事情都化为了传说了。”

    “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突然之间这么多中原武者来这西域之地开山立派是为了寻找什么……今日听这莫名说起。其祖师乃是江南人士,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缘故?”随风心头疑惑,不禁一顿,脸上却笑了笑道:“想不到贵派祖师竟然与我同是江南之人。”

    几人听他这番话也都不禁笑了出来。莫名抚了抚胡须道:“好了。不说那么多了。你们先随我去往大殿之中歇息片刻吧。神泉之事却是不用在意,我等会便替你们问询一番。到了此处,却是不必太过担心了。好好放松一番吧。”

    随风几人齐齐一阵点头,跟着莫名向着正中高耸起的大殿走了过去。

    说是高耸在正中,可是看起来也不过是数丈左右的落差罢了。只不过是因为四周的地势稍稍显得低了一些,所以这才显得中间的大殿有些高高在上。

    随风几人跟着莫名绕过了一丛花树,便到了大殿之前了。在几人面前的是一条青石砖所铺成的石阶,一级一级向着上方延伸了过去。看起来虽然不如缥缈峰的白玉石阶那般高贵,可是却也别有一番古韵。

    随风几人整了整衣冠,一脸郑重跟着莫名向上走了过去。这脚下青砖轻轻一踩,便是一阵清脆的回响声,听起来很有几番韵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几人便走到了尽头,漆红色的木门两旁各自站了一个不过七八岁的童子,唇红齿白,乌黑发亮的双目,看起来各自的额头上一阵灵光璀璨。

    这两个童子见到莫名来此,立时齐齐深施了一礼,躬身道:“恭迎门主。”

    莫名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来一把推开了身前的木门便走了进去。

    刚好这个时候到了夕阳时分,一抹鲜艳如血的残阳划破长空,照耀了过来。刚好就直直地射在了这两道漆红色大门上,这大门一开,便直接照射进了其中。随风顺着看了过去,一眼便看清了其全貌。

    和普通的大殿不同的是,其中并没有供奉的神仙塑像,甚至连一副祖师画像也没有。只有单单四个大字“藏剑于花”,和门前的石碑上的刻字所不同的是,这四个大字写得棱角分明,看着就仿佛身前有着千万道神剑齐鸣一般,一股浩然剑意直直从其上透了出来。

    只是这大殿之中竟然没有一名弟子,看起来有些空旷,被这道夕阳斜斜一照,不禁显得有些肃穆。随风一愣之下,这一声竟然没有赞得出来。

    “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去后殿休息。”莫名转过头来招呼了一声,带着随风几人直接穿过了大殿,过了一扇门到了后殿之中。

    此时后殿之中已然点上了一根根的烛火,不单如此,还摆放着几道几张坐具。看起来要比空旷的大殿要多上几分暖意。

    随风四周打量了一番,不禁被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画像所吸引过了心神。画像中的是一个大概年约半百的老者,花白色的头发和胡须。看起来和一般的老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便是一双眼睛,虽然年迈却依旧显得极是有神。再仔细看,更是不简单,这老者一身粗布麻衣,却丝毫不影响其出尘的气质。

    这股气势随风已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像是那画像中人已然不属于这方天地,已是另一个世界之人一样。而他的双手摆放也很是不同寻常,左手别在了身后,右手却在胸前捏了个很是奇怪的印诀。

    随风虽然看得极是清楚,饶是如此,可若是让他亲手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诀,却是极为困难,总觉得有哪里有丝毫的偏差。

    随风又看了两眼,不禁轻叹了一声,“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图卷,就是不知这图画中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不知莫门主可曾知晓些其中究竟?不妨与我等说说来减缓我几分好奇之色吧。”

    莫名也转过了头去盯着随风指着的画像看了两眼。轻声笑了笑道:“这却是许久之前的画像了,不过这画中的前辈却不是我藏花山庄之人,却也是个名人。不知公子可曾听说过这天山剑圣之名?”

    “天山剑圣?”随风念叨了一声,心头当即便是一震。这道名字他又岂会没有听说?还记得当时他刚刚初次来这天山之地的时候,便曾在驿站之中听说过这天山剑圣之名。后来他此前下山东去中原,偶遇那诸葛商人,起因便也是因为这天山剑圣。

    顿了顿,这才缓过神来,问道:“这画像中的便是那天山剑圣?”

    莫名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也不禁流转出了一分崇敬之意,应声道:“你猜得不错,正是剑圣本人。”

    “可是,这天山剑圣的画像为何又会挂在贵派之中呢?”随风还是有些不解,疑问道。

    莫名抚了抚胡须,笑道:“这话说起来便有些长了,简而言之,当年剑圣老人家曾有恩于本门。原本当时的掌门雍寒真人想要直接将其的画像挂在正殿之中,只是当时剑圣前辈不愿如此招摇,便未能成行。为了聊表纪念之意,便将其画像挂在了此处。”

    随风听罢一阵恍然,喃喃道:“竟然是这么回事。”心中却隐隐觉得,恐怕这中间曲折并没有莫名说的这么简单,这天山剑圣他虽然没有见到,不过却总觉得与天山之中各派的事务息息相关,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好了,你们在此先行歇着,我这就去看看神泉。”莫名交代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

    白真子笑着应声,目送着他缓缓走远。转过头来,看着随风一脸沉思的表情,不禁笑着开解道:“你怎么这么一脸沉重之色?既然到了此处却是不必担心了,早在我还是普通弟子的时候便无意间听师父说起过这藏花山庄之中的神泉。乃是至高无上的疗伤圣物,连师父都说,此乃是天地所生的灵物,效用极为不凡。你如今这丹田内的神灵之气虽然缺失,想必还是很有希望被弥补回来的。”

    随风点了点头,他倒并不是很在意这神泉之事。反正事已至此,这神泉再怎么也不会把事情变得更糟,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即摆了摆手道:“我倒不是在担心此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之前御剑几乎将整个天山境内都逛了一圈,却为何没有发现此地呢?”

    白真子还未发话,倒是一旁的凌云霄先开了口,道:“这藏花山庄既然能够在门前摆下**阵,那么在山谷上方布下些障眼之法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既然能够用出如此术法,怕是此地的祖师也不是易与之辈。”

    随风这才一阵恍然,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之声。

    接着是一道脆生生的话语声响起:“掌教大人,门主让你们移步后山。请随我来。”

    随风抬起头来,只见站在身前的是一个面带英气的少年,想必也是藏花山庄的弟子。当即应道:“如此便有劳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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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之说,由来已久。 只是鸿蒙不记年,所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说不知距今几时,皆不可考。 正史中自上古黄帝始,便有广成子布道,容成公成仙之说。史料中所载黄帝蚩尤各部逐鹿大战,亦有风伯雨师、应龙等神仙之属。 后又有夸父逐日,大禹治水种种故事,广为流传。百姓虽不知其真假,却也半信半疑,至此,神仙之映像算是深入人心。直至商周分邦建国,商末纣王无道,武王伐纣,改朝换代,民间又有封神之说,野史传说混淆不清。 我们的故事,便是在盛世的大唐开始的。道仙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仙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仙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