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七章 反舰体系
然而另一方面，“远洋决战”这种场面，有时候也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得了的。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推演过程也在一点点继续，和陷入思考、有点跟不上节奏的龙云相比，其他在场者都是来自远东各军区的资深指挥官、参谋官，哪怕不是来自红海军高层指挥机构，也能明白推演的结果，不过 “必然失利”的结论，却让现场气氛变得有些沉闷，一些军官脸色凝重的看向左右，与身着暗蓝色军服的海军同僚目光交汇。
很显然，这样一种推演结果，是很难让在场指挥官和参谋们满意。
在战争真正打响之前，就通过推演来预先得出一些判断，这样的做法，恐怕会让热血沸腾的军人们不满，毕竟战争之神从来只眷顾勇敢者，还没开打就先得到一个失败的论断，这岂不是在“灭自己威风、长敌人志气”？
情绪大概总是有的，然而面对参谋部门的推演结论，所有在场者却不能不承认，现代战争中人的因素依旧存在，却已不再体现于“英勇无畏”上；如果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制造出足够击败对手的先进武器装备、并用适当的战略战术加以灵活运用，那么单凭一腔热血，可是无法战胜帝国主义的。
总而言之，推演结论大致如此，细节上也许还有一点出入，但是总体方向应该没错。
经过一段时间的讲述，在禁止吸烟的“作战推演室”内呆了这么长时间，主持者就宣布暂时休息。让犯了烟瘾的与会者们到休息室里透一透气。同时也可以互相讨论、磋商一下。为后面的战役计划做些准备。
眼见与会者纷纷起身，自己也跟着从战役推演室里出来活动一下筋骨，身穿飞行服的龙云在一票军装整洁的指挥官、参谋里显得挺扎眼，不仅同属空军的将官们走过来握手寒暄，其他军种的同僚们也一样满怀敬意，从推演室到休息室的走廊上，龙云一连和很多人打招呼、或者停下来说几句话，对这样的场面。他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通过意识窥探了解众人的想法之后也就释然。
可不是吗，在苏联的五大军种里，要说哪一个最容易出现英雄，恐怕还是非vvs莫属；和地面上千军万马的战斗不一样，也和海洋上众志成城的较量有区别，天空中的厮杀，体系和团队的作用固然十分重要，个人的发挥却也是重中之重。
一位战功超卓的王牌飞行员，在哪里都会受到尊重。更何况是维克托*雷泽诺夫这样的超级杀手？
从大战爆发以来，以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身份参加战斗。龙云现在已手握相当于两个航空联队的战绩，如果这样说还不能让人有一种很直观的印象，那换一种说法，一百六十多的击坠战绩，等于他一个人就清扫了北约成员国——葡萄牙的全部空中力量，从战斗机、到教练机一架不落，也才一百六十多架！
如此恐怖的战绩，自然让维克托声名远扬，加上苏联宣传机构的不懈努力，用“如雷贯耳”来形容今天与会者的反应，大概也并不为过。
和秘密会议的参与者们聊了一会儿天，走近休息室时就见到里面一阵云山雾绕，没有吸烟嗜好的龙云就没进去，而是在通风情况良好的地下走廊里踱步；眼见这位头号王牌暂时挺闲，刚才打过招呼的斯捷潘*扎哈罗夫少将从休息室里出来，掸一掸身上的烟尘味儿，还顺便给维克托拿了一瓶矿泉水。
“雷泽诺夫同志，恩，不到休息室里坐一坐吗？”
“哦——少将同志！我不会吸烟的，呵呵，咱们就在这儿聊会儿天，不也挺好吗。”
不需要察言观色，龙云也知道眼前的斯捷潘*扎哈罗夫是想和自己商讨一下远东战局，反正在指挥部里也不用担心保密问题，他就和少将一起在每隔几米装着一盏防爆灯的长廊里来回漫步，一边拧开瓶子灌上几口水。
在远东战区总司令部，如此严肃的军事场所自然不会提供酒水，然而抽烟的人却还是可以过一过烟瘾；在平行世界里呆了这么长时间，龙云对votka一类的东西接受程度已经挺高，现在一时间只能喝些淡而无味的矿泉水，他还觉得有一点别扭，就看过会儿的招待餐桌上有没有点酒可以喝。
“那么，中将同志，对远东海洋上的推演结果，您也认为其基本可信，是吗？”
“差不多吧；当然，我对海军方面完全是一知半解，不过单从纸面数据上推算，加上一些地理因素，红海军的对阵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事情不好办哪。”
事关两位vvs将官的专业领域之外，却同样对远东战局有极大影响，高大壮实的斯捷潘*扎哈罗夫向龙云点点头。
看一看这位航空兵少将的过人身高，显示其并非出身于战斗机部队，而是一名从轰炸机团升上来的指挥人才，现在就饶有兴致的和维克托*雷泽诺夫一起研讨，提出自己对美苏海上对抗的一些看法：
“可是您看，如果按照咱们空军的视角，潜艇嘛先放在一边，空中力量相对水面舰艇的优势是毋庸置疑，那么这次推演，我觉得真实性上就有一些瑕疵，倘若咱们真要和扬基们来场海上决战，那也肯定要在岸基航空兵的作战半径内打这一仗，所以这推演的前提就有点怪，难道不是么？”
“这么说来……恩，是有一点奇怪。”
提起“空军的视角”，龙云就向扎哈罗夫表示赞同，他知道这位少将参谋说的一点没错。
不仅如此，既然从现实世界穿越而来，龙云能毫不费力的查阅到平行世界里的旧时资料，对冷战时代的苏联海军战略思想、武器装备都有一些起码的认识；针对美国海军的航空母舰，红海军的建军思路一直针锋相对，以海军元帅谢尔盖*戈尔什科夫为代表的红海军前辈们没有简单模仿、把希望寄托在大造航母的同质化竞争上，还是为消灭美国航母战斗群准备了一整套庞大的远程重型反舰导弹作战体系。
这一套作战体系，如果铺开来谈，弄本大部头书籍出来一点都不难，不过归纳起来其实就是“三位一体”般的存在，基本上由战略轰炸机、水面导弹舰艇和巡航导弹潜艇这三大类导弹发射平台作为重锤，在一张由伪装民船、侦查机、侦查潜艇、巡逻舰艇乃至军事侦查卫星组成的侦查指挥网络作为耳目。
在这套体系中，处于“三位”位置的各类导弹发射平台，可以说各有特点。
首先是苏联空军、海军所属的战略轰炸机，反应速度最快、火力强度也最高，但是接战距离受到轰炸机航程的限制，一般来说只能在近岸作战。
其次，水面导弹舰艇，可以在任何海域投入战斗，但火力密度相对较低，隐蔽性也比较差。
最后一类，携带重型反舰导弹的巡航导弹潜艇，这是一类红海军独有的水下反舰武器系统，接战距离和隐蔽性都是三大平台中最好的，然而却没有一点自主接战能力，在反潜措施面前的生存力也十分低下。
总而言之，面对美国海军的航母战斗群，红海军的三种攻击手段分别来自空中、水面和水下，本身协同起来就相当复杂。
除此之外，对“一体”位置上的侦查指挥网络，名义上是有很多高科技、或者低科技的侦测手段，但是要及时发现浩瀚大洋上的美军舰艇编队，在时效性、覆盖度上综合考虑的话，也就只有远程侦察机和侦查卫星比较靠谱而已。
侦查卫星的情况先放一边，远程侦察机自然属于空中力量，再加上战略轰炸机，这样看来，红海军反舰作战体系对空中力量的依赖程度是很高的。
凭借tu-u-95m等远程侦察机发现敌舰队，随后出动大批远程轰炸机进入发射阵位，凭借侦察网络得到的目标信息分批次发射大量反舰导弹，采用“饱和攻击”方式消灭敌人，这种战术，龙云一点都不陌生，他也完全明白斯捷潘*扎哈罗夫的意思：既然一切都在空中进行，“远海对抗美国航母战斗群”的推演就有一点不切实际——红海军的指挥官们可不是一群冒险家，谁会放着规模庞大的岸基航空兵不用，却要跑到太平洋深处去和美国海军决一死战？
承认斯捷潘*扎哈罗夫说的挺有道理，龙云先是点一点头，他自己也认为战区总司令部的推演未免有一点悲观。
可不是吗，如果决战发生在苏联近海，哪怕距离海岸线有两三千公里之遥，只要涂着大红色五角星的战略轰炸机出现在战场上空、进入攻击阵位，对美国人的航空母舰、和上面搭载的舰载机来说，在这一场战争中的使命也就要宣告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八章 防守的劣势
面对来自陆地的空中威胁，水面舰艇从二战时代起就一直处于劣势，舰载航空兵的出现固然大大扭转了这一局面，然而和后勤条件更加便利、规模也可以十分庞大的陆基航空兵相比，如果刨去战场态势、战法战术等其他因素，舰载航空兵仍然不能与技术水平和编制规模相近的陆基力量抗衡。
哪怕美国海军的重型航空母舰，在高加索战线上一样没能为合众国取得胜利，这也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一件事。
思路，似乎十分正确，和少将参谋在走廊里聊了一会儿，其间还谈到了远东空战，龙云从扎哈罗夫口中得知vvs的部署情况，在远东前线的战机数量上仍然占据一定优势，局面也对红色帝国一方有利。
不过在交谈中，少将倒也提到一件麻烦事，位于共青城的knaapo、阿木尔河畔共青城航空工业联合体，最近频繁遭遇美军巡航导弹的袭击，虽然没造成十分严重的损失，却影响到了一系列生产计划的进行；短期看来，这样一种袭扰不会对战局有何影响，然而随着从天而降的巡航导弹破坏，包括su-27、su-17系列战机的生产都会受到一些阻滞，最终也会削弱红色帝国的空中作战实力。
对美国人的巡航导弹袭击，要改变这种局面，vvs和pvo一时间却没多少办法可想。
knaapo的所在地，位于远东濒海区域、阿穆尔河畔的共青城，距离海岸线并不远。美国空军的战略轰炸机甚至不需要飞越日本列岛。就可以从容打出空射巡航导弹；当下远东战局的进展。虽然Вccr已接近崩溃，然而要想迅速击溃北约防御力量、甚至登陆日本，把防线进一步向南推进，这在短时间内当然还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了解过这一情况，耳边听到推演室传来的短促铃声，龙云就和斯捷潘*扎哈罗夫一起走出长廊，参加接下来的会议流程。
介绍过一场“战役推演”的过程和结论，经过短暂休息与讨论。坐在少将参谋旁边的龙云看一看左右，他发现不少与会者的观点都和自己、以及扎哈罗夫一致，对推演的背景设定提出质疑，认为红海军没有必要和美国人打一场远洋决战，而应该继续发挥威慑作用，在近岸构筑一道牢不可破的海上防线。
在岸基航空兵的配合下，只要能将美国航母战斗群一直遏阻在远海，具体一点说，就是在美军舰载机的作战半径之外，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航空母舰的战略价值就无法发挥，也就没法影响远东战局。
但是。远海决战这种事，有时候可并不是一厢情愿就能避免。
战役方面的分析暂时告一段落，和专门研究如何消灭敌人的作战会议不同，战区总司令部级别的指挥机构已经不会只盯着战术，而应该在最高统帅部、总参谋部的直接领导下更多关注全盘战略。
就当下情况而言，上面传达下来的指示是“尽快完成第一阶段远东作战计划，即夺取战略制空权、压制当面之敌，并做好远洋战役的准备，在时机合适时主动发起一次远海作战行动，以期长期稳定远东局势”——这一条指示，其实留给了指挥人员很大空间，如果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希望尽快“打压”、而非征服远东的美帝仆从国，将红色帝国前沿的威胁消弭于无形，如果有必要，就积极的去打一场海上决战。
按照这一思路，主持会议的司令部参谋长在侃侃而谈：
“……的确如此，综合分析当前战局，以及远东战区能动用的武装力量来斟酌，下一步行动策略，我们必须明确这样一个前提。
要发动一场跨海登陆战役、或者地面上的进攻作战，不论占领韩国、还是日本，都需要庞大兵力和持续作战能力，这对我军来说显然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沉重负担；统帅部的指示明确指出这一点，远东作战必须局限于海空层面，既要一举摧毁北约在远东的战争潜力、使其无法对我国及盟国造成威胁，又不能无限扩大战争规模。
这样一来，我想在座各位就应该明白，从解决北约一方海上威胁的角度讲，我们也必须积极准备一场远海战斗。
这样的作战行动，即便不能完全歼灭美国人的航空母舰战斗群——我们都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也可以通过坚决的行动向敌人传达一个信号：哪怕是美国海军，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在西北太平活动，这样才能大大减轻远东地区的海上威胁，进一步说，也才能尽早压倒对手、达成本次战役的最终目标。”
参谋长的话，让在座的红海军将领们连连点头，来自其他军种的与会者一时间也互相交流、并随着交谈的进行而微微颌首。
是的，就眼下局面而言，红海军并不具备完全消灭美国海军的能力，这一点所有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哪怕不是海军指挥官也一样；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在远东战场上要如何发挥海军的作用，如果仅仅满足于战略核威慑、保护海上交通线和破坏敌方海上交通线这样一些行动，那么对红海军来说，就不能算是尽到了一支远洋海军的职责，而会蜕变成一支近岸防御力量，这对于拥有大批作战舰艇、实力雄厚的太平洋舰队就是一种失职。
不过话虽如此，换一个角度来说，面对规模庞大的美国海军第三、第七舰队，以及其帮凶日本海上自卫队，太平洋舰队的总体实力并不占优势，舰载航空兵更与美军差距甚大，这样的话，和对手在远海较量是不是就有一点冒险？
“战役推演”的不利结论，固然令人不快，却也提醒在座所有人，要在大洋深处击败美国海军，这件事的风险到底是有多大。
一边思考，一边和同僚们商讨，推演室里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龙云的思路也随着大家的讨论愈加清晰，和在座的指挥官、参谋们一样，他也很快意识到，在远东战役中，红海军的一次主动出击行动其实很有必要，这并非做一做双方实力对比就可以回避，而是由远东海空作战的大前提所决定。
说白了，问题其实很简单，单纯依赖空中打击和海上破交，能不能一举击溃敌人？
这个问题，以一名vvs航空兵中将的身份，龙云很想回答“дa”，不过理性告诉他，面对日本、也许还有韩国这些美国人的仆从国，如果不加以登陆占领，仅凭天空中的战斗是无法迫使敌人就范的。
仆从国的情况倒还好说，然而一天不占领日、韩两国，美国人等于就在远东拥有两艘不沉的巨型战舰，其武装力量不论出击、补给还是休整都十分便捷，这样下去的话，远东战役必将成为一场双方比拼战争潜力的持久战，而这一前景，毫无疑问对远东地区地广人稀、潜力有限的苏联一方不利。
从舰队总体实力来看，敌我力量对比不利于一场远海决战，然而从战况发展来看，一场海上会战又势在必行，这岂不是一种十足的两难局面？
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推演室里一时间也很有些沸沸扬扬，面对这种两难困局，短时间内太平洋舰队的实力并无大幅增强的可能，几位陆军将领居然就开始讨论，要不要干脆在日本海发动一场登陆战役，通过横扫日本的方式来清除扬基们的前沿基地，而后用进驻日本列岛的岸基力量去屏护大后方，彻底杜绝美国海军的威胁。
这一方案，听起来是挺大胆，实际上执行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很快就被众人提出的一些理由完全否决。
想一想也是，眼下战役局限在海空层面，远东军区就已经为此而忙得不可开交，如果再发动一场登陆作战，进攻人口稠密、战争准备也相当充裕的日本，需要的兵力和装备数量就完全超出远东战区总司令部的能力，同时也和最高统帅部的指示完全相悖。
除此之外，另一个问题也不容忽视，即使倾尽全力横扫日本，把防御线推进到日本列岛，凭借红色帝国的岸基力量，就能完全确保苏联、及远东盟国的濒海区域绝对安全？
对这样一个问题，来自现实世界的龙云倒是很有些背景知识可以利用，他知道航空母舰在现代战争中的巨大价值，可绝不是一座“浮在海上的游动机场”那样简单，而是能够赋予进攻一方任意选择时间、地点与作战方式的极大灵活性；作为防御一方，要想在大多数时间、大多数地点维持一支足以吓阻敌方航母战斗群的防御力量，所需要的投入甚至会远远超过一支航母战斗群的花销。
现代战争中的“防守劣势”，在这一问题上，可谓体现的淋漓尽致。(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九章 舰载航空兵
就看平行世界里的情形，为了对抗美国海军，红色帝国在很长时间内都维持一支远洋海军+水下舰队+岸基航空兵的庞大力量，尤其是驻扎在陆地上的一整套反舰导弹作战体系，总共拥有数百架tu-u-160战略轰炸机，然而就是这样庞大的装备数量，也无法保证漫长海岸线上的每一寸国土都受到良好屏护，而只能保证某些重点区域的防御而已，付出的代价却是十分巨大。
说白了，进攻一方可以选择攻击发起的时间、地点，防御一方却只能在所有区域二十四小时枕戈待旦，攻与守的形势自古如此，要不然为什么苏联军事哲学里会一再强调“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呢？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远海决战心里没底，登陆日本又不可行，持续了十多天的远东战役，似乎除了一步步往消耗战方向发展别无他途。
对如此棘手的情形，不仅在场者议论纷纷，龙云自然也陷入了一场缜密的思考。
是的，在东方战争打响之前，他并没很仔细的通盘考虑远东战局，而只是简单的认为“只要消灭了jasdf、也许再加上驻日美军，让美国人在远东疲于奔命，就算达成了战役目标”；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分明就复杂得多，一天不消灭美国海军的航母战斗群，远东的威胁就无法消除，仗打成拉锯状态对苏联明显不利，可他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指望红海军和美国海军正面对抗，这恐怕不太现实。把战争从海空争夺演变为登陆作战。似乎也是一种冒险。难道就只有继续这样一天天升空出击，直到美国人因为难以忍受的战损而低头认输？
想到这儿，椅子上的年轻人缓缓摇一摇头。
他知道，作为西方世界的头号强国，美国的战争潜力怎样高估也并不为过，远隔大洋的地理环境也决定了这个超级大国的后方安全；要通过消耗战拖垮这样一个对手，眼下的东方国家集团也许是能做到，然而整个过程可想而知会是多么漫长而残酷。究竟要消耗多少技术兵器和宝贵的生命才能真正做到这一点？
哼，要是本就打算拉锯，那还不如一鼓作气登陆日本呢！
对日本这一国家，龙云自然没什么好感可言，倘若由他来担当红色帝国的三军统帅、制定国家作战方略，也许还真会选择将这个美国人的马前卒彻底毁灭。
但是现在，要做到这一点，却又超出了苏联的战争能力。
置身于讨论热烈的战役推演室里，意识窥探感受到的思维活动十分繁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吭声。似乎成为一个局外人的龙云在观察四周，他能感受到在场者心中的焦灼。和对战局发展的一些忧虑。
如果战役发展成持久战，情况是不是就对苏联十分不利？
这个问题，一时间还没有很准确的答案，龙云自己心下揣摩的情形也是如此，说到持久战，其实也分很多种，关键要看交战双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如何，是主动投入到消耗敌国战争潜力的拉锯中呢，还是被动参与到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里。
如果是前者，当然很好，后者的话可就大大不妙了。
自从来到远东，一直驾驶su-27m2在天空战场屠戮敌机，龙云到现在才意识到，在这场陆军无一点用武之地的战役中，红空军固然在担当主力，然而战局的最终走向，却还要着落在双方海军舰艇的对决上。
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就是美苏两方陆基与舰载航空兵的较量。
海洋上的战斗，却会由天空的争斗来决胜负，这一场面在人类战争史上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许多著名战例就是如此，“威尔士亲王”号被日军炸沉，“俾斯麦”号的死亡前奏，以及“中途岛”、“珊瑚海”与“莱特湾”等著名海战的战斗经历，无一不是以战机对舰艇的胜利而告终。
二战之后的几十年来，导弹武器在冷战时代迅速兴起，战机对水面舰艇的攻击手段也从自由落体炸弹、直航鱼雷进化到了制导炸弹、自导鱼雷，乃至后来居上的反舰导弹，攻击距离越来越远，防御难度也越来越大。
正因如此，水面舰艇在战机面前就更处境艰难，哪怕具备高水平防空火力的专用防空舰艇，在高速接近的敌机面前也很有一些心神不宁。
一个“防空”，一个“反舰”，汉语词汇上的明显差异，对空中与水面作战平台的地位概括却是很贴切的。
既然如此，要在远海与实力强大的美国海军决战，对舰载航空兵力相对弱势的红海军来说，在岸基航空兵作战半径内遂行任务就是一个先决条件；不过就龙云的了解，这事情说起来容易，真正操作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首先，一个十分浅显的问题，美国人会蠢到把航母开到近海、在苏联岸基飞机的活动范围内和红海军一决胜负？
这当然不可能，事实上，美国海军对重型航空母舰的使用一向偏重保守，除非确定对手没有任何袭击航母战斗群的手段——就像一九九一年的海湾战争那样，否则绝不会让航空母舰接近敌国海岸线，这一点与远洋海上对抗时的激进风格迥然不同。
另一方面，受到技术水平等方面的制约，岸基飞机的“作战半径”这一指标也是参差不齐，战斗机的作战半径往往远低于轰炸机，这也会造成一些麻烦。
就比如红色帝国的武装力量，即使以大航程著称的su-27s/p型战斗机，作战半径也不过一千二百公里，而携带重型反舰导弹的一票战略轰炸机里，航程较近的tu-22m3也有两千公里以上的作战半径，然而这个数字，对美国海军来说几乎没一点意义，在f-14“雄猫”与e-2c“鹰眼”的配合下，没有战斗机护航开路的苏联战略轰炸机突袭美军航母战斗群困难重重，甚至就接近于一种徒劳。
战斗机和轰炸机的作战半径差别，反映在战术上就是一种难以协调的矛盾，所以美国人基本上只要把航母战斗群部署在距离海岸线一千公里以外，就可以排除苏联岸基航空兵为一场海上对抗增加的变数。
当然，要对付美国人的航母战斗群，除了岸基航空兵以外，几十年来小步快跑发展“载机巡洋舰”的红海军同样拥有一定的舰载航空兵实力。
具体到太平洋舰队，两艘/6型“全甲板重型载机巡洋舰”（其实就是航空母舰），每一艘可以搭载最多三十四架架su-27k舰载战斗机和十二架ka-27舰载反潜直升机，两舰组成战斗群的话，基本上相当于一个歼击航空师加一个反潜直升机团，这种规模的舰载航空兵实力可以摆平其他任何国家的海上作战力量，面对实力雄厚的美国海军却很有一些捉襟见肘。
作为对照，龙云回过神来翻一下手上的情报资料，看看美国海军在太平洋方向的舰艇部署。
也许是考虑到这一海域实在太过广阔，目前美军第三、第七舰队所属的航空母舰，除cv-63“小鹰”号以外，全都是续航力接近无限的“尼米兹”级，目前“亚伯拉罕*林肯”、“西奥多*罗斯福”与“约翰*肯尼迪”这三艘航母都处于战备状态。
在这其中，cv-63“小鹰”号的载机数量最少，但即使如此，这艘满载排水量超八万吨的巨舰上也搭载有第十五舰载机联队、战斗/攻击机的总数在六十架左右。
仅仅“小鹰”号这一艘航母，舰载机数量就与“第比利斯”与“瓦良格”组成的作战编队接近，倘若真像“战役推演”里设定的那样，红海军编队遭遇了三艘美军重型航空母舰，那么舰载航空兵的实力大概就是一比二点五，这显然是十分不利的。
约略看过了一些资料，对美苏两方舰载机的情况做一下横向比较，龙云就知道情况有多恶劣。
虽然战争这种事，并不是单纯比较武器数量，但是如此之大的差距，已经很难用战术或者其他方面的因素去加以弥补。
对红海军来说，唯一的机会还是在战略层面，如果诱使美军贸然前出，让决战爆发在苏联战略轰炸机的作战半径之内，通过海空一体化的作战策略，利用舰载航空兵为空射反舰平台开辟通路、到达导弹发射阵位，实施几轮密集的重型反舰导弹齐射，再加上水面舰艇、巡航导弹潜艇的火力投射，就能一举将规模庞大的美国航母战斗群全部消灭。
空中，水面和水下，三种不同的反舰平台要协同运作、一齐发威，这种事坐在指挥中心里说说容易，真要在广阔之极的大洋上实施，可以说就是千难万难。(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〇章 王牌的舞台
在实战中，一旦不同层面的反舰平台彼此协同不利、或者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双方就只能各自使出杀手锏，红海军一方动用重型反舰导弹乱战突击，美国海军一方则派出大批舰载机、挂载空射反舰导弹发动空袭，双方的攻击型核潜艇也会赤膊上阵拼一个你死我活，那样的话，场面恐怕就会变得很难看，即使双方都损失惨重，从整体力量对比上看，红色帝国也没法在其中获得一点战略收益。
总而言之，眼下的远东战局，对红海军、对太平洋舰队来说都是一种困局，这种理解才比较接近现实。
中午时分从哈巴罗夫斯克郊外赶来，参加了挺长时间的作战会议，身着飞行服的龙云现在很有一点头昏脑涨，他一方面在为接下来的远东战局担忧，另一方面，脑袋里全都是关于海战的背景知识和推演过程，这对一名不熟悉海军业务的人来说着实是一种沉重负担，尤其最后得到的结论一点都不美好，也让他格外提不起精神。
是啊，和天空、乃至陆地上的战斗不同，以维克托*雷泽诺夫身份参战的龙云能够快意长空，将所有敌人都打的望风而逃，然而真到了远离大陆的太平洋深处，他这位红空军的头号王牌就只能望洋兴叹，对战局毫无一点帮助吗……
哦，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还是可以发挥一些作用吧？
从进入会场到现在，一直跟着讲解者和其他人的思路，龙云不自觉的沉浸在“海上对抗”的氛围里。他到现在才逐渐恢复了独立思考。开始以自己的视角、而非一名寻常vvs飞行员的角度来看待这些事实。
的确。按照当下的远东战局，倘若不想让战争演变成一场长期的拉锯战，就需要对当面之敌保持高压态势，哪怕一时不能发起登陆作战，至少也要重创北约的战略进攻力量；然而另一方面，远东战区总司令部的推演，结论又并不乐观，那么除去在海洋上发起进攻、正面对抗美国海军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或者说——想到这儿龙云就有了一个主意，哪怕是在远洋进行决战，其他情况都不论，他、或者说维克托*雷泽诺夫，一名红空军王牌飞行员，可不可以在这里面发挥一定的作用？
这个问题，龙云一想起来就感到莫名的兴奋，他突然意识到，对红海军太平洋舰队而言，倘若要针对宿敌美国海军发起一场远海对抗。那么与其说双方比拼的是海军实力，还不如说这是一场海洋上空的较量。这场对抗的胜负，并不取决于水面舰艇、潜艇的作战发挥，而主要取决于谁能掌控天空，不论进攻还是防御，都完全取决于此。
一场天空中的较量，不管形式如何，这不正是一名王牌能大有作为的舞台吗。
想到这儿，思绪从冥想回到了现实，看一看在推演室里围着桌面坐下来的同僚们，龙云迟疑片刻，先听了一会儿会议主持者的发言，又听取了几位参谋人员讲述的个人意见，就知道与会者都在担心太平洋舰队的远海对抗前景，现在似乎就要达成一种共识，准备汇总起来报告上去，希望总参谋部认真考虑、酌情修改制定过的作战方针。
就当前的世界大战局面来说，如果要保障远东地区的安全，就地来一场迎头痛击般的战役固然可以，换个想法的话，在其他作战方向——比如中东或者西南欧发动攻势，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效果呢？
按照这样的思路，一位陆军少将参谋举手发言，说出了很多人的心里话：
“那么，按照这样的推演结果，红海军的战役行动未免就太冒险了。
当然，战争从来都是一种冒险，但这样做的收益，我个人认为是和风险一点都不成比例。
具体的海军业务，我们在座很多人都不太了解，不过至少有一点，统帅部有没有类似计划，比如在西欧发动一场攻势，分散美国人的注意力？远东方向的地面战斗，首先海军陆战师没做好一切准备，短时间难以发动登陆作战，另一方面，伏罗希洛夫同志说的很有道理，”说话间，少将转头看一看不远处坐着的远东战区陆军司令，“目前我军在远东集结的摩托化师数量不足，油料、弹药等储备也没有完全到位，这种情况下，如果仓促发动一场进攻，面对兵员储备充裕的日本，恐怕很难实现‘速战速决’的目标。”
“或者，我们可以请求盟友的协助？”
随着少将的发言，旁边一位国土防空军中将、列席会议的后贝加尔防空区副司令举手示意，“指望短时间内提升远东军区的战备水平，这恐怕是一种奢望，但是考虑到盟国武装力量的介入，是否可以对局势有所帮助？”
“有可能；不过，我们还是更倾向于‘声东击西’，一边在远东做出进攻姿态，另一方面积极准备横扫西欧的北约残余，——比如西班牙，这样的话，红海军就可以发挥作用，比如在日本海北部进行大规模登陆演习、同时加强反水雷作战力度，让美国人误认为我们真打算进攻日本，怎么样？”
“主意不错，——可是很明显，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运力并不是什么秘密，我不认为美国人会轻易被佯动骗过：如果没有足够的后勤支持，要进攻日本这样一个国家……恩，坦率的讲就是不可能，美国人很清楚这一点，——除非我们取得中国的支持。”
“哦，要是这样说来，这恐怕和总参谋部下发的作战指示相悖，换句话说，分明就没有一点可行性啊！”
“——同志们，请安静一下，容我讲几句话好吗？”
“……？”
随着一个平稳声线在耳边响起，与会者几乎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还在低声讨论的人也闭口不言，面带疑惑、同时也包含期待的看向站起身来的年轻人。
红空军航空兵中将，第210师师长兼政委维克托*雷泽诺夫，这时候正挺直身躯站在一群同僚之中，他迎着所有看过来的目光点一点头，清了清嗓子，然后十分平静的说出几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挺惊讶的扬起了眉毛：
“关于远东战局，我们所有同志都知道，一场雷霆万钧的速决战才是联盟真正需要的，一切作战方针都要围绕这一战略意图展开。
那么接下来，关于红海军的作战原则，我个人也不主张一味冒险，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正面对抗美国海军；但是另一方面，如果由于实力差距而放弃积极进攻，让美国人从容应对远东战局，恐怕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我的初步想法，总参谋部的作战计划自有其道理，面对敌人，一味权衡利弊，有时候只会错失战机，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在充分掌握情报的基础上，积极筹划一场远海进攻为宜。”
“积极……筹划？”
龙云的几句话，让在场者都十分惊讶，在短暂寂静后才有人小声重复了一句。
维克托*雷泽诺夫中将的这些分析，本身并不怎么新奇，然而出自一名年轻的红空军将领之口，还是让人一头雾水，这位红色帝国的超级王牌，在空战中当然是所向披靡的神一般存在，然而现在大家讨论的问题是关于海上对抗，一名vvs飞行员发表这样的见解，他这么说的出发点何在？
“是的，我们应该积极筹划一场进攻。”
面对在座所有人的茫然，也许还有一些不便表露的质疑，龙云向大家抬手示意，然后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讲下去：
“当然，我本人并非一名精通海战的军事专家，而只是一名驾驶战斗机的飞行员。
不过在这儿，我还是想冒昧的提出一点，‘远洋对抗的关键，在于空中较量的胜负’，大家应该都认可这一条吧？
是的，这就是我的思考出发点。
各位想必都很清楚，美国人的重型航空母舰，本身只是一种为舰载机提供全方位支持的远洋平台，本身的战斗力发挥，不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完全依赖舰载机，而航母战斗群中的其他舰艇、甚至包括威胁很大的攻击型核潜艇，主要任务都是‘协防’，确保这一远洋平台的绝对安全。
那么在这儿，我提出的理论是，如果能在远洋对抗时拥有足够数量、质量的舰载航空兵，就可以对抗美国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即便‘第比利斯’与‘瓦良格’上的su-27k战机尚不能执行远程反舰任务，面对美军舰载机的空中威胁，至少也可以提供可靠的防御能力。
换句话说，——是的，我想有一些同志已经明白，在这一条件下，红海军的远洋编队就可以取得某种程度上的优势，哪怕面对实力可观的美国海军，也可以做到‘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再通过空中、水面以及水下平台的协同运作，对远海之敌发起迅猛的反舰导弹突击，给予敌人所不能承受的重创。”(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一章 舰载机数量
一边说话，一边抬手用简单的手势加以辅助，龙云把想法一股脑说完之后就看了看周围，眼见不少人都挺惊讶的盯着他，自己心里却早有准备，然后他就听到了意料之中的一种质疑声音：
“呃，——雷泽诺夫中将，您说的当然很有一些道理。
可是坦率的讲，面对美国海军的航母战斗群，我们又要如何才能‘拥有足够数量、质量的舰载航空兵力’？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红海军所辖的舰载航空兵，如果yak-38这样的‘残废’不计算在内，目前也只有三艘重型载机巡洋舰上的几个舰载歼击机团，短时间内不论人员、还是战机，我们都……
哦，中将同志，您难道是——准备申请把北方舰队的舰载机团调过来，让‘第比利斯’和‘瓦良格’以极限搭载状态出击？”
“‘极限状态’？——哦、当然不是，那样做完全是不可取的，我的想法可不是这样。”
本来沿着自己的思路往前走，现在听到旁边一位红海军军官提出的疑问，龙云连连摇头、摆手，他当然知道这种提议根本没一点可行性。
苏联海军的舰载机，如果刨去战斗力低下的垂直起降战机、和根本不承担对空任务的直升机，固定翼舰载战斗机的数量一点都不多，即使在平行世界里，从发到手上的这一份资料来看，庞大红色帝国一共也只有四个装备su-27k的飞行团，总数在一百四十架左右。
这其中，太平洋舰队下辖红海军航空兵第279、281舰载机飞行团。北方舰队下辖第283、285舰载机飞行团。前三支部队分别驻扎在“第比利斯”、“瓦良格”与“克里姆林”号航空母舰上。原本计划搭载于二号舰“阿拉木图”号的第285舰载机飞行团，现在由于母舰尚未完工，而暂时作为战略预备队。
刚才提问的海军军官，指的应该就是285团这一支舰载机部队。
既然型“阿拉木图”号现在还无法入役，考虑到/6型舰的极限搭载数量高达四十八架su-27k，如果把驻防北方舰队的第285舰载机飞行团也调来远东，就可以为每一艘航空母舰增加十二架战斗机，整支舰队的舰载航空兵力多出来一个团。这当然对海上决战大有帮助，但是这样做的问题在哪儿呢？
对一艘航空母舰来说，舰载机的搭在数量可多可少，但总要有个上限。
一般来说，航母的载机数量可以分为三种状态：“机库搭载”，所有战机一律存放在机库内，“最大搭载”，机库与甲板永久停机区都搭载战机，“极限搭载”，除起飞/降落区域之一。其他区域都搭载战机；对/6型航母来说，这三种状态下的su-27k搭载量分别为二十四、三十六和四十八架。前后差别很大，但是真正作战时需要考虑各种情况，搭载数量就会受一些限制。
就红海军的情况而言，由于作战海域都在气候恶劣的高纬度海区，舰载机停放于甲板上，对航行安全、后勤保障和维护检修都十分不利，所以除非是出海执行战斗任务，一般情况下载机数都会选取“机库搭载”方式。
当然，如果要和美国海军一决高下，“机库搭载”肯定不利于战斗力发挥，两艘重型载机巡洋舰肯定会采取“最大搭载”模式，这样就有满编的三十六架su-27k可用。
倘若觉得这还不够，要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全长超过三百米的/6型舰也塞不下更多舰载战斗机，多出来的战机就只能像候鸟一样“来回迁徙”：首先停在甲板上的降落区域、空出起飞区域放飞战机，在执行任务后，返航降落时依次停到起飞区域，在最后一架战机回收之后，甲板上除了一条降落跑道外，其他地方全都会停满战机。
这样一种搭载方式，就是所谓的“极限搭载”，虽然能满足战机的正常起降，甲板调度工作却麻烦之极。
不仅如此，舰载机放飞和回收工作只能二选一，在实战中的发挥就平添了许多变数。
正因如此，世界各国航母少有采用这一种方式搭载战机出动，除非是在两地之间运输舰载机、或者执行零风险的作战任务，太平洋舰队要应付的情况显然比这苛刻的多，面对强势的美国海军航母战斗群，红海军一方必须频繁放飞、回收战机维持空中防御线，而“极限搭载”显然不能满足这一要求。
关于舰载机的搭载方式，在座者中大多数人都很清楚，龙云就没多费唇舌，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一条大胆设想：
“我的建议，并非是要‘重型载机巡洋舰’多搭载战机，面对美国海军，‘极限搭载’也一样无法让红海军取得战机数量的优势，不是吗？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思考，我现在的想法是，如果要在远海与美国人打一场决战，我们红空军，或者说就是我本人，也很希望能在其中发挥一些作用。”
“您、您本人……？雷泽诺夫同志，您是说——”
迎着同僚们的惊讶目光，龙云向在场所有人点一点头，语调还是那样的平静：
“是的，我本人。
虽然还要进行一些准备，但是我仍然打算写一份申请递上去，希望能参加红海军的远洋战斗！——如果一切顺利、可以成行的话。”
……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伊尔库茨克郊外基地的一场秘密会议终于结束，与会者纷纷披上厚重大衣，穿过走廊，坐上各自的专车离开。
漫长的会议总算结束，对龙云来说，却应该是一场返航旅途的开始，不过他披上毛呢大衣、走出建筑正门时就又改了主意，没有急着返回哈巴罗夫斯克前进基地，而是收拾一下东西坐上吉普车，前往iapo、伊尔库茨克航空业联合体去忙一些事。
这次来伊尔库茨克，再次造访iapo也是临时起意，龙云本来的打算是尽快返回前线、继续他“十天摆平jasdf”的紧张战斗；不过看一看表时间不早，更重要的是在会议上了解到很多新情况，他现在倒不急于回前线去痛宰日本航空自卫队，而是借此机会拜访苏霍伊设计局总师米哈伊尔*西蒙诺夫和谢尔盖*柯内舍夫，一方面落实su-27m2战机的配套保障工作，一方面好好休息、顺便整理思路，搞清楚接下来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军事会议上的个人建议，远东战区的总体格局，再加上此前告一段落的“死城”调查，光平行世界里的事情就如此之多，条条线索盘根错节，让实质上身兼数职的龙云很有一些疲于奔命之感。
换做以前，实在忙的焦头烂额时，他还可以一家伙结束穿越，回太平无事的现实世界休息一段时间再来。
然而现在呢，一想到现实世界里经历的中东内战，下落不明的神秘“哈里夫”，两个世界的莫名联系，乃至于自己的离奇身世，坐在uaz-469吉普里的年轻人就感觉自己像一只掉进面缸的老鼠，明明被所有这些事情呛得喘不过气来，无论怎样努力挣脱，却始终只能在看不到边际的重重谜团里翻滚徒劳。
别的事情暂时先不管，龙云就想一想这次穿越前的情形，现实世界里，他正搭乘波音757飞往乌鲁木齐，还在旅途中厘清了思路，认定找到“哈里夫”、或者“神秘飞行员”是解开谜题的关键；在平行世界里，毫无疑问，他要寻找的家伙就是那个“死城”里遭遇的美国飞行员，可现在这事情却只能暂时晾在一边。
很显然，在远东战局大势已定之前，维克托*雷泽诺夫是没可能离开岗位跑去搞调查的。
好吧，那就先全力以赴，把远东的这一场仗打完再说！
思路回到战争上来，自然就想到了秘密会议上的一番提议，龙云还能清楚记得在场众人的疑惑目光：听完了他的叙述，似乎认为这提议根本没一点可行性，然而碍于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显赫身份又不便多说，所有同僚都坐在那儿缄口不言，场面一时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哪怕他再三解释，也无法消弭指挥官和参谋们的重重顾虑。
可不是吗，展望一下迟早要爆发的远海决战，来自红空军的航空兵中将却提出，“自己希望在其中发挥作用”，这算怎么一回事？
这位航空兵中将，他是不是真把航空母舰当成了一座海上浮动机场，所谓“参与作战”，就是驾驶座机从航母上起飞，然后就像打一场寻常空战那样消灭大批敌机，最后轻松驾机返航，再降落到航母上？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然而但凡在场者多少都知道，舰载机的飞行操控和陆基战机差别之大，可并非短时间的训练就能搞定。(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二章 参战计划
维克托*雷泽诺夫同志，即便本人是一名战绩突出的天空杀手，也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熟悉掌握su-27k、升空去和美国人拼一个你死我活吧！
一名空军飞行员，哪怕是一名技术顶尖的超级王牌，要在短时间内完成从陆基战斗机到舰载机的巨大转变，还要融入到红海军舰载航空兵的一整套作战体系里，这种事情，说给任何一名军内相关人士去听，大概都会看作是完全的梦话。
是啊，王牌飞行员又怎样？
在vvs航空团里换一换机型，就算在一切都能特事特办的战争时期，没有个十天半月都别想升空执行任务，而要完全熟悉新战机、形成可靠的战斗力，更需要数月之久才有眉目；飞行小时的积累和战机性能的掌握，绝不是三两下就能做到，从陆基战斗机到舰载机呢，“第比利斯”、“瓦良格”上的滑跃起飞也许还好说，那么降落怎么办，难道打完一场空战就直接飞回陆地不成？
所有这些疑问，龙云自然都一清二楚，不过时间所限、同时也考虑到保密问题，他没在作战会议上和同僚们详细讨论，只是礼貌的请战区总司令部把自己的要求上报，如果总参谋部、空军总司令部等机构能批准，他就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远东的战略博弈，一场远海较量，对苏联来说也许不是非打不可。
然而综合考虑一下的话，经过秘密会议的情报搜集、和自己的缜密分析，吉普车上的龙云却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军事战略专家。有些事情。在平行世界里的一九九六年还不容易看清楚。但是站在后来者的角度却很容易理解。
一场世界大战，同时也是东西方两大阵营的命运角逐，在经过中欧、高加索两场对决之后，其实已经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战略转折点：双方都蒙受了巨大损失，同时却仍然保有足够的潜力来将战争继续下去，在这种时候，一场战略价值未必很高、象征意义却足够充分的战役，往往就会充当战局转变的一条“导火索”。
交战双方都深陷迷雾的时候。任何一丝关于战争前景的征兆，都会被无限放大，继而刺激到所有人的敏感神经。
由此，这一场旷日持久浩劫的结局，也就有可能出现“一方全胜、一方完败”之外的另一条道路，那就是在察觉取胜无望、甚至切身感到一缕失败的莫大恐惧之后，交战双方会重拾理智，选择接受现实、而不是继续战争。
夜色苍茫，深冬的伊尔库茨克依然寒风呼啸，坐在颠簸不停的uaz-469吉普车里。刺骨寒意一丝丝透过帆布渗入进来，车厢里的暖风开到了最大限度。坐在后排的龙云一边感受这冰冷与温暖的突兀对比，一边就在不自觉的冥想。
身为一名穿越者的他，时至今日，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展望战争终局。
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战斗后，对接下来的远东战役、乃至一场美苏双方的远海较量，他一方面固然干劲十足、想要帮助平行世界里的红色帝国继续赢得胜利，为此也设想了一个颇为大胆的作战计划；然而另一方面，却也从心底里涌出一丝淡淡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在平行世界里的作为，究竟是不是能对现实世界有所帮助，甚至不能完全确定，这场意外爆发的东西方全面战争，究竟会不会有一个在他意料之中的妥协结局。
“妥协结局”，对一场战争来说似乎是挺讽刺，然而任何事情，都迟早要有一个结束，只是对自己而言，这结局究竟是不是能令他接受呢……
原本执着于一时拟定出来的“远海作战计划”，在前往iapo的旅途中却纷纷扬扬的想到了许多心事，开了半天会、很有些精神疲倦的龙云叩响屋门，在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的家里安顿下来。
最近几天，苏霍伊局的总设计师临时出差去了莫斯科、参加一场战时装备生产协调会，他的夫人薇拉*西蒙诺娃却还在家，于是招待龙云吃了一点夜宵，就嘱咐这位没打招呼的贵客早点休息；连战斗、带会议的忙了一整天，现在的确困的不行，满脸倦容的龙云称赞过了薇拉的烹饪手艺，还帮这位矜持优雅的女主人收拾了餐桌，就晃晃悠悠的起身去客厅里找来一部无绳话机。
拿着这个年代里还挺时髦的无绳电话机，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给克格勃那边打了一通。
“有事情找克格勃”，这种离奇的行为，对龙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维克托*雷泽诺夫，现在虽然人还在红空军的编制序列里、以作战人员的身份执行任务，其实一举一动都受到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高度关注，要办什么事情，也是直接找一找委员会才最方便。
在客厅里伸了一个懒腰，年轻人对着话筒说了几句，他先是要了一条直连莫斯科的保密线路，然后才掏出手提包里的证件，用一组数字和线路另一头的克格勃探员核对身份，以类似于“9527”的匿名方式说了需求，请第五总局的分管负责人联络一下苏联国防会议下属的航天技术分局，询问该局“是否有现成的an-124，可以用来执行‘特殊任务’”。
如此奇怪的请求，电话另一头负责记录的探员却毫无疑问，只是忠实的记录了龙云所说的每一句话，就把磁带信息送交其他部门进行后续处理。
关于远海决战，临时客串一名舰载机飞行员是不可能，但他龙云还有别的办法。
交待过了这一件事，打算明天早晨就去找常驻iapo的设计师谢尔盖*柯内舍夫，龙云想询问这位新朋友的问题非常多，除了关于su-27m2型战机、al-31f-m2引擎的问题外，他还特别想知道平行世界里红海军舰载航空兵的实力，话句话说，就是su-27k的具体情况，然后才好斟酌下来的行动安排。
一切事情规划妥当，脑袋也像灌了铅那样沉重，龙云很快钻进被窝，没等几分钟就鼾声渐起、堕入了沉沉的梦境。
一夜无梦，身心都疲乏已极，等到被耳边的悦耳女声叫醒，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年轻人才一点点进入了角色，他想起来，自己前次穿越时又是在飞机上进行的。
那么现在，客机应该是到达了乌鲁木齐咯？
睡梦中结束了穿越，每一次都搞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龙云先挤出一个挺难看的微笑、向提醒自己的空乘小姐道谢，他捧起平板电脑，对照一下当前时刻和cz6008的实时数据，知道客机会在中转地滞留挺长时间。
夜半时分，其他地方一概不能去，他就收拾东西下了飞机，在旅客休息区里徜徉片刻。
从伊斯兰堡到乌鲁木齐，时隔半月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龙云现在却没有一些格外的感慨，也许是因为刚刚从战乱之地归来、还没找到一点过太平日子的感觉。
从平行世界里一下子回到现实，借助来回踱步的节奏把另一个世界的大小事务都放进意识深处，他过了挺长时间才调整好心态、感觉自己从“维克托*雷泽诺夫”变回到了“龙云”，一时间却不无担心的想到，这样的穿越人生，最终是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还是会在有生之年持续不断的穿越下去？
这种事情，现在只能随便猜一个答案，龙云可没心思多想，他很快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在休息区坐下来，开始考虑回国之后要办的事情。
最近两个月来都在中东参与内战，如今终于从战火硝烟中脱身，眼见几小时后就能回到北京、见到久别的恋人与朋友们，龙云的心情十分轻松，不过他很快就有点踌躇的抬手敲一敲座椅扶手，现在最困扰他的问题在于，对自己的这一趟中东之旅，他到底要怎么处理，应不应该对自己的恋人和盘托出？
这一问题，之前龙云想也不想就会否决，他可不想让苏雪这小姑娘平白为自己担心，或者更干脆一点，就会阻止自己成行。
可是现在呢，在nata的战斗生涯已经结束，他终于还是活蹦乱跳的安全回到了国内，最重要的是，他在内战终结的最后一天，于代尔祖尔城郊遭遇神秘的“哈里夫”、还在白色府邸里见证了阿卜杜勒*拉赫曼的当场毙命，最后还找到了一小块“能媒”——这些事情，显然和其他神秘事件之间大有联系，如果全都对苏雪隐瞒，那岂不是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所有谜团摸黑前行吗。
二十多年的人生路上，本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有了一个身为恋人的“同类”，龙云当然极其在意苏雪，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和视角类似的她一起讨论，要说把这些发现都当做秘密藏起来，三两天也许还行，时间长了可就让人十分难受。
此外更不要说，一旦哪天没留神，让这小姑娘窥见了事实真相，到时候她会不会又现出一副冷若冰霜样，让他龙云只有心惊胆战的份？(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三章 机场的围观
“说，还是不说”，对这么一个两难的选择，龙云很有些进退维谷，他绞尽脑汁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才有了一个主意，至于到底好不好用，那也只能在见到恋人之后见机行事、同时灵活运用意识防御术去应付了。
……
一月下旬的北京，天高云淡，是个适宜飞行的好天气。
伴随时间的不断流逝，不知不觉，春节的脚步已经十分临近，偌大首都的节日气氛却并不怎样浓厚，忙忙碌碌的人们还在埋头工作，只是不经意间看一眼日期信息，才会发觉农历的传统新年即将到来。
年关将近，春节的氛围还是有的，习惯了农历新年的人可能感觉不出来，对刚刚回到祖国的的龙云来说却不是这样。
旅途上一路顺利，上午时风尘仆仆抵达北京，龙云离开了平稳降落的波音757客机，拎着手提包和旅客们一起迈步走出登机桥，眼见机场候机大厅各区域里一盏盏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和不少地方悬挂、张贴的节日装饰，虽然只是一些不太起眼的细节，却让他格外亲切，挺长时间以来都不太在意的春节，似乎也带上了一些格外的故乡意味。
整天呆在国内还不觉得，跑到中东去打了一场仗，现在回来看一看，还是国内歌舞升平的日子比较好罢！
搭乘南航cz6008回国，途中在乌鲁木齐停留了好几个小时，等到一趟漫长的旅途终于结束，排队办理入境手续的龙云掏出手机。他扫了一眼日期、又手指划拉一下切换成农历。才发现今天距离除夕竟然只有几天时间。在国外呆的挺久，周围也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他几乎都忘记了这码事，还好最后还是如期回国了。
哦，那场中东内战，结束的还真是够快啊……
排队慢慢向前，终于等到自己来办理手续，龙云掏出一张写着“张德生”的身份证件递过去。一边漫无边际的回忆那场刚刚经历的战争。
在此之前，他从未认真思考过，现在想来却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叙利亚和伊拉克的内战，如果不是因为几大国借安理会之手实施了一场强力干预，再继续打上好几年都一点不奇怪；那样的话，始终在nata执行任务，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安归来，也就没法向翘首期盼的恋人交待。
哦，还不止是苏雪。那脾气了得的大小姐，会不会也一样要当场发飙呢？
战争结束。赶在春节之前回了国，龙云现在只觉得这是一种好运气，他虽然也对安理会应对中东内战的态度变化有些奇怪，却也没再多想，办好了行李递送业务后就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把手机贴在耳边倾听：
“喂？——恩、到了，你在哪儿？”
“这就到啦？太好了、龙云，班机今天很准点呢，”
柔美的声线从听筒里传来，电话另一头的环境似乎还有点嘈杂，却掩盖不住女孩子的喜悦，“我在候机大厅南门附近，恩——你来了就能见到哟！快点过来吧。”
“好的，具体位置在？——”
还没等把话说完，电话那边似乎就挺着急的一下子挂断，龙云在原地愣了一两秒钟，心想苏雪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事不成？
这次坐飞机回国，本来他就没想让苏雪、或者上官凌来机场接自己，一来自己坐地铁很方便，二来这两位女孩子出门都多有掣肘，安全什么的考虑倒还在其次，跑到机场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来，难免会被人认出，然后要是再来一两个想抓新闻的记者，恐怕很快就会形成围观的局面，那可就大大不妙。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迈步往大厅南侧走去，从熙熙攘攘的旅客人流里挣脱出来，周围的意识活动也清净了不少，年轻人就逐渐感受到了一丝清晰的意识。
熟悉的温馨感觉，不是旁人，那自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恋人了。
迎着北京冬日的灿烂阳光走出候机厅南门，在透明穹顶与一大片玻璃幕墙围起来的旅客换乘区张望片刻，龙云通过意识窥探向恋人打一声招呼，脸上却现出一个挺惊讶的表情。
看那边不远处围着一群人，苏雪的意识就从里面发出来，这小姑娘难道被人围观了吗？
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和久别的恋人意识沟通，龙云远远的就大概看了个明白，这位声名鹊起的年轻钢琴家果然被人认了出来，这时候正怀抱着羽绒外套、站在几名保安身旁，有点勉力应付一样的微笑不语；而周围的人呢，不问可知，显然好几个都是在机场蹲点、搜罗新闻的兼职记者，此外就是大量的粉丝和拥蹙，现场气氛简直可以用热烈来形容，他费了挺大劲才一点点挤到前面去：
——苏雪，这怎么回事，被娱乐记者认出来了？
——差不多啦，还、还好吧；我一开始是悄悄躲在角落里的，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啦~
就在很多旅客驻足围观，一些人还掏出手机来拍照、录像的时候，挤在前面的记者模样人物也在一个个问题狂轰滥炸，虽然在机场这种地方，场面秩序还有闻讯赶来的保安在维持，本打算接男友的钢琴家还是很有一些招架不住，她面向龙云挤进来的方向招一招手，向分别了一段时间的恋人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龙云！你可来了，我们这就赶紧离开，别在这儿给大家添麻烦咯~”
“啊、好——”
“龙先生！——先生请留步，请问、你就是苏小姐的男友吗？”
刚抬手向苏雪打了个招呼，没等龙云多说话，旁边一支价格不菲的b&k录音笔就戳了过来，兴奋的小伙子在一叠声提问，旁边则早有人在频频拍照，显然是为抓到了这一独家新闻而十分雀跃：
“您对‘宸龙’杀进全国选拔赛，有什么看法？龙队长——”
“——不、不，请先回答我们的问题，龙先生，您和苏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
“去年十月份在‘红宝石’号游轮上确定了关系之后，两人现在相处如何？——另外、关于外界的传言……”
——这、这什么情况，都什么情况啊这是？
刚从飞机上下来，完全没进入状态的龙云一下子被包夹在人群中间，虽然没人挤得动他，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这种热闹场面完全是零经验，只能向互相较劲的问话者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用沉默告诉他们“无可奉告”，一边继续向前挤过去。
眼见有人在向前挤，也看到了身旁的小姑娘在向这个男人招手，神情严肃的保安们倒没为难龙云，他好不容易挣脱了那些擎着录音笔、摄像机或者干脆就是手机的家伙，这时苏雪的意识已经能传递的十分清晰，哪怕两人已经是面对面，在周围一片嘈杂、还有人想过来要签名合影的情况下，也还是用超能力最方便：
——苏雪，你在这儿……开新闻发布会了吗？
——讨厌！怎么才见面就没一点正经呀；那个，恩……大概我不应该提前在这儿等，可是人家真的很着急嘛~
——好吧，我明白了！
你等一会儿，我挨个控制他们向后转、该干嘛还干嘛去，然后——
——这怎么行呢？算啦，你还是别乱用超能力，我看、我看我还是应付一下就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你就等我一小会儿吧；我知道他们都想问什么，在这儿耽搁点时间就能脱身，好么？
——呃，真的吗……
“说话”间看一看左右，瞧瞧机场换乘区的热闹场面，龙云真的十分惊讶，他虽然知道自己这位钢琴家恋人是一位冉冉升起的艺术界新星，也很清楚这小姑娘是多么的受欢迎，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火爆的场面。
这些狂热的网站记者和追星族，不是应该一味跟在娱乐明星后面煽情吗，现在也跑来纠缠苏雪了？
被这么多人围在换乘区一侧，大概看看也总有上百号，更远处不明真相的旅客也还在凑过来，龙云虽有超能力在身，一时间却有点紧张，他很清楚意识渗透的局限性，同时刻只能掌控一个人的思维，可现在身处重围之中，这些粉丝和记者们又没有任何组织，他还真想不出来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其一起驱散。
至于其他方案，别说动手推搡是没什么用，毕竟他们也是因为苏雪的超高人气而聚集起来，不留一点情面的话也不好办。
好不容易回到了北京，现在也和恋人见了面，拎着包站在苏雪身旁的龙云还有点发懵，这小姑娘却已经开始行动，先抬手拢一拢略显纷乱的发丝，然后就好整以暇的抱着外套直面这些情绪高涨的围观者，对举着录音设备的记者、撰稿人们笑一笑，开始认真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
面对众人，从容俏立，苏雪的第一个回答并不出乎意料、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这位龙云先生、是您的男友吗？——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四章 解围的手段
“不好意思，您误会了，龙先生只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大概也才几个月吧。”
“啊、是吗？可您今天来首都机场，是专程接朋友么——”
急着提出一个问题，也听到了对明星来说几乎是一种定式般的否认，提问者当然不会只满足于这一点消息、而且几乎肯定这是某种掩饰，于是想继续问下去，却被旁边的人挤到一边去，一个戴眼镜男子接上话头，“是啊是啊，普通朋友怎会有这样的联系？苏小姐，去年十月份在‘红宝石’号游轮上，不少人都目击了那一幕，——我这儿还有录像，您当时和这位龙云、龙先生——”
“——抱歉、抱歉！
我的确是苏姑娘的普通朋友，能劳驾各位让一让吗，我们现在……”
从挤进人群里到现在，眼见苏雪在回应这些人的现场采访，还说到和他“只是一位普通朋友”，龙云当然知道，这说辞对一位公众人物来说完全是司空见惯，他倒没怎么多心，只是摆摆手想让大家让出一条路来，至少能让他们离开。
不过很显然，在这种时候尝试说服在场者就是在白作功，龙云的嗓门挺高、却还是完全湮没在现场的一片喧哗声中；面对不断聚集的人群，在场的保安们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值班队长正手握对讲机喊话，但是对粉丝与记者聚集这样的寻常事件，似乎也不宜出动机场警戒力量。一时间现场就变得有点混乱。
看这样子。难不成。还真的只有在这儿慢慢等，等机场保安们的耐心消磨干净、动手清场才能离开吗？
对这么一种场面，龙云当然没任何置身其中的经验，他以前从不追星、也不会参与到这种活动中，至于自己站在人群中心那就更是天方夜谭，现在就挺茫然的转头看向苏雪，他总归也知道，如果这小姑娘向保安开口相求。这些训练有素的人员肯定能从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来，不过现在她没这么做，那就是对此情景并不如何反感，是这样么？
不用揣摩恋人的想法，意识窥探马上就返回了苏雪的回答：
——恩，是呀；这些朋友们，怎么说也是出于一种关注，我总觉得直接跑掉也不太好呢。平时出门时尽量仔细，但真被人发现了的话，就像今天这样。我就——喔！龙云，我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生气？
——没有，我生什么气啊！不过这场面，恩……
——那，现在也只好在这儿耽搁一会儿啦；你怎么样，肚子饿了没有，我很快就应付好这些事，然后先陪你去吃饭好么？
——还真有点饿，不过还好，别担心我哦。
上午的首都机场，从候机大厅到换乘区的旅客来来往往，不少人在发现这边的人群聚集之后都在往里面看、或者干脆围过来一探究竟，本来刚见到恋人、也很想和苏雪亲密独处的龙云，一眼望去就见到人比之前还多，心下就不禁有些烦躁。
当然，这就是有一个明星女友的必然代价，只不过时候也太不合适了吧！
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龙云现在一方面有点意识过载，窥探所得的思绪太多、太杂，其中虽然没什么严峻的威胁，却分明就有一些关于年轻钢琴家的不雅幻想，这让他恼怒非常，眼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不是吗，苏雪这美丽耀眼的女孩子，多少年来恐怕早已对这些看似晦暗、其实也没什么危害的念头习以为常，不过对他龙云来说却还是很难接受，虽然他知道，但凡正常男人总会有一些类似的念头、甚至也包括他自己，但是一旦通过意识窥探了解到这些念头，那带来的可就不是一些理性就能轻松抹掉的不愉快了。
一边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烦恼，一边还想赶紧和恋人离开，龙云没有沉浸在这烦躁的情绪里，而是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个略显突兀的思维活动，他抿着嘴唇向人群中扫视一眼，配合超能力的扫掠，就明白了这思绪是从何而来。
哼，果然是小偷没错，居然趁乱在这儿捞了一只钱包想跑！
不论时代如何发展，凭借“本领”吃饭的某些行当永远都在，龙云不经意间扫视那思绪传来的方向，隔着这么多人，他也看不太真切，不过意识窥探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人群里那个身穿运动衣、其貌不扬的家伙就是小偷。
第二次在交通枢纽遭遇盗窃事件，龙云马上想起了另一幕，几个月前和苏雪一起乘高铁来北京，在熙熙攘攘的北京南站，他当时也偶然发现了一个贼来着。
当时的情形，他本来还有心介入，却被苏雪发现后一顿批评数落，当然这小姑娘完全是为他好，但是现在，既然他的超能力已不再局限于“意识窥探”、而能够用“意识渗透”去掌控任何一个人的行动，干涉类似行为的能力就发生了质的变化，于是他很快打定了主意，打算借这一情况为两人的脱身创造条件。
主意已定，集中精神发动超能力，在人群摩肩接踵的换乘区里，意识活动纷繁芜杂、很难准确定位到某一个人，不过龙云还是很快做到了这一点。
随着意念发动，凝神思索间就让人群中的小偷意识混乱，他的行动立刻有了成效。
就在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中，身着运动服的窃贼本来已经得手，把偷来的钱包塞进了宽松外衣下的夹克口袋里，前一刻还在左右张望、贼眉鼠眼的寻找下一个目标；然而随着一道无影无形的意识渗透进来，霎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却鬼使神差的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以颇为职业化的手法又塞回到前面毫无察觉的中年男人裤兜里，然后身形滞了一滞，才开始很笨拙的伸手去第二次拿取钱包。
偷窃钱包，行为性质还是一样，然而这次他可就做的十分拙劣，抖抖索索的想从中年人裤兜里把钱包再掏出来，这么扯了两下，就立刻被受害者发觉：
“喂，——你、你干什么？”
“……”
“你拿我的钱包——小偷？！
小偷、这人是小偷！有人要偷我的钱包，大家都看好了，别让他跑掉！”
“——什么？大家都别动，请配合一下！”
听到人群里的叫喊，原先只是维持秩序的保安们立即行动，让原先还互相拥挤的众人站住别动，几名保安请大家让出一条路，来到高喊抓贼的中年人面前，眼见他紧紧抓住一个身穿运动衣的家伙，后者手上还死死捏着个真皮钱包，一望之下，情况清楚之极，于是现场就把运动衣控制起来，同时留意周围人群里有没有同伙。
当然了，既然这家伙失手被抓，周围又全都是保安、民众和监控头围着，哪怕还有同伙，这时候也根本不敢妄动，机场保安当场给嫌犯（其实哪是“嫌犯”，非要严谨一些也罢）上了手铐，和中年男人一起去警务室调查清楚。
一般来说，但凡是机场、车站之类地方的小偷，都是长期活跃在“工作岗位”上的惯犯，这次的情况也不例外，又是直接被抓了手脖子，基本上就是有了定论。
眼见现场人群里出现了小偷，原先还情绪高涨的粉丝和记者们都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众人耳边响起几下清脆的拍掌声，抬手整理一下毛衫衣襟的年轻钢琴家，刚才用拍手的动作让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过来，然后才略带歉意的柔声说到：
“各位，非常抱歉，由于一些原因让大家聚集在这里，却给了小偷可乘之机；各位朋友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请不要一直滞留在这儿好么？另外还有，刚刚通过无线网络向各位发送了验证码，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登录‘银河乐团’的公众平台，苏雪一定尽量满足大家的合理要求，签名、合影都没问题，这样好不好？”
“好、好啊——！……”
刚刚还因为抓出了一个小偷而略显沉闷，现场气氛却因为苏雪的几句话而重新活跃起来，既然钢琴家肯发验证码，不仅接收到讯息的粉丝们都很满意，准备搜刮些热点新闻的记者和撰稿人也一个个点头称是。
对苏雪这位美貌出众的年轻钢琴家，机场的一段邂逅还能抓出小偷来，这不正说明现场情况是多么热烈？此外还有，刚才的一番问话，虽然这小姑娘口风挺紧，“一般朋友”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也问出一些七零八碎的情况来，再结合网上传扬的“红宝石”号视频——话说那一段可真是够浪漫的，这些就完全可以大做文章了！
一名小偷的出现，很快让现场民众冷静下来，即使还有狂热粉丝想凑上来亲近亲近，面对刚刚抓到了贼、这时候正严阵以待、目光也冷冰冰的机场保安，大家都很快散去，喧闹的机场换乘区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秩序。(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五章 不足为外人道
人群逐渐消散，顺势向保安们道一声谢，苏雪仪态从容的和这些身着制服的年轻人道别。
意识窥探在告诉她，这些人里也很有两三个暗地里的倾慕者在，不过这倒也不奇怪，习惯了被人注视的生活轨迹，脚步轻盈的少女很快就和龙云一起走向停车区域，从立体车库里提了一辆银白色的炎黄635悄然离开。
从喧闹到安静，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一次转折，直到步态优雅的钢琴家钻进轿车、从在场者的视线中消失，急匆匆跑回来的年轻保安只见到一抹银白色的车影驶离，在原地一声叹息、费力的吞咽几下，还是忍不住问旁边的副队长：
“这……那个、沈队副，苏小姐这就走了？”
“是啊，——哟、我说，你小子刚才眼都直了，还在这儿做梦呢？哈哈……”
“哪、哪有，我只是……”
“嘿，得了得了！小李，我这儿有验证码，上有老、下有小的用不上，你小子要用的话就发给你好了！哎……说起来，这小姑娘还真漂亮，一看就像电影里的那种混血，那眼睛、鼻梁、小嘴唇，啧啧……”
车子离去，伊人身影消失不见，换乘区里保安们的风评还在进行。
对年轻保安们的一片倾慕，还没走远的龙云和苏雪都可以依稀感受到，不过就算是刚开上匝道、准备沿着一条迷宫般的路径离开首都机场，两个年轻人却显然对周遭一切都毫不在意，而是沉浸在彼此重逢的喜悦心情里。
“哎。我说苏雪。看样子你现在的人气更高了。以后要怎么出门？”
刚刚见到了恋人，就体验了一把大众情*人的“举步维艰”，坐在驾驶位上的龙云，想一想当时的场面还想发笑，那个笨贼的技术本来倒也不错，不过落到他手上，自然就只有乖乖暴露身份、被警卫落上手铐直接带走，他对自己的这种处理方式还颇为自得。当时那种混乱场面，大概也只有——
话说出去之后，在机场内的一个匝道路口等待通行，龙云没等到回话，他刚要歪头、就感觉到女子的柔软身躯贴了过来，耳边倏忽察觉了小姑娘的轻柔呼吸，一阵浅浅的香气在鼻端轻轻飘荡，他挺配合的停住了动作，让恋人的柔软双唇印在略有胡茬的脸庞上。
久别之后的重逢，此时此刻。坐在车里的钢琴家完全没了一点面对众人时的娴静从容，从副驾驶位上探身过来。似乎是情不自禁、又略带矜持的亲吻了恋人的面庞，坐回去后又和龙云双眼对视，神情喜悦的小姑娘一直抱着外套，意识窥探的彼此交融，让心如撞鹿的她一阵面颊发烫，然后才收敛起羞涩，一本正经的把羽绒外套扔到后排，抬手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包裹：
“讨厌啦，这才刚见到人家呢，就不能想一点别的事情吗？
这是送你的礼物，龙云，欢迎回家哟。”
……
结束了战争生涯，离开战火纷飞的中东大地，龙云终于回到了首都北京温暖的家。
这一天傍晚，在苏雪家里等着吃晚饭，手上端了一杯汤色剔透的“大红袍”、完全放松的倚在沙发上，龙云一边心不在焉的看几眼电视，一边时不时瞧瞧厨房的方向，耳边传来两个女孩子银铃般的欢声笑语，他一手拈起细腻可口的藕粉点心扔进嘴里，又挺自在的放下茶杯伸起懒腰来。
果然，不管怎样在外忙碌，还是回到家里的感觉才最惬意啊。
今天上午回到北京，从机场驱车离开之后，因为上官凌还在北京大学忙着帮导师做一些事情，苏雪就先陪龙云去“蘭工坊”吃午饭，两人下午还手牵手逛了一会儿街，然后才买了些食材回家。
牵手逛街的时候，戴上帽子和围巾的小姑娘总算隐匿了身份，才避免了被围观的尴尬。
中午吃饭时，两人躲在环绕人工湖的一间幽静包间里，苏雪就又问龙云，当时面对记者说“两人只是普通朋友”，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面对恋人的摇头否认，小姑娘倒是神色释然的笑一笑，向龙云说明原委：
“恩，那我就轻松一些啦。
其实呢，对记者们说谎，我也有一点不太习惯，不过这主要是出于保护**的需要哦。
**这种事，我自己倒是无所谓，龙云你呢，姑且也就要和我一起面对公众目光啦，但是考虑到我父母的情形，自然‘不足为外人道’，这么多关心我的人到处搜括消息，如果真的发掘出一些联系来，我担心会对家人的工作不利，所以才会对一些谣言听之任之，表现上呢，也就刻意模仿一下其他明星的做派咯。
——哦、不是不是，我也没把自己当成明星啦，你知道的呀~”
“嘿，当然知道哦；你这么说，我完全能理解，这些家伙发掘秘密的本事着实了得，的确不可不防。”
对苏雪的顾虑，龙云想一想就能明白，他这位恋人的父母、其实主要是弗拉基米尔*普金，既然供职于国家安全部门、跑去缅甸执行一些秘密任务，那可想而知，整天被这些人盯着的苏雪就很有些困扰。
顺着这样的思路，对萦绕在这小姑娘周围的一些流言、甚至此前纨绔的几次三番纠缠，他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大概。
这些情形，的确可以分散外界的注意力，都是心思缜密的恋人有意释放出来的烟幕弹吧？
有意识窥探为辅助，彼此很容易明白对方的心意，龙云对年轻的钢琴家自然百分百放心，他也很早就知道，这小姑娘并不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也和那些嘴上说“想做一个普通人”、其实生活却很糜烂的娱乐明星完全不同，于是伸手捉住苏雪的纤细手臂，顺势把恋人轻轻搂在了怀里。
三言两语，聊了聊机场的一段故事，苏雪就动手给恋人剥几个虾仁，一边柔声的问他在巴基斯坦过的怎样：
“那，这一次回来，以后还要再过去吗？
说起来，你和我的说那一些培训计划，还真是挺神秘的，会不会和打仗之类的事情有关联呢？”
“恩，——最近应该不用，毕竟战争也已经结束了。”
“……？”
听到龙云口中蹦出来一个“战争已经结束”，小姑娘睁大了明亮的眼眸，微现惊讶的看向他，“嗯？‘战争’，是怎么一回事呀；难道说……哦，我想起来了，之前你告诉过我，在巴基斯坦的培训任务，是为一些国家培养去打仗的飞行员，这事情当时不方便说，现在呢，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我有点好奇呢，嘻嘻~”
“哦，这个说一说无妨，呵呵。”
看着身侧微微仰头的恋人，白皙精致的面容似玉无暇，水汪汪的深邃双眼中现出一丝期待，红润饱满的双唇是如此的娇艳欲滴，龙云手上不自觉的加了点劲，他贪婪的挽着女孩子的柔美腰肢，去细细品尝那一抹诱人的饱满绯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钢琴家的双唇。
不久前的元旦之夜，和怀中的少女做了最亲密的事，再一次久别后的重逢，龙云心里自然很有些血气方刚的情*欲躁动。
不过，和寻常恋人的情形不太一样，与苏雪这样的女子相处，两人之间除了彼此融合外、还可以交流心意，这种感觉，熟稔之后就让人很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几乎就是妙不可言、大概也只在相恋的两人之间才有，让龙云十分受用，他一时间很想沉浸在这种感触里，却还是集中精神想起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是的，关于那些战争经历，要怎么告诉眼前的恋人才好？
在搭乘班机的旅途上，龙云就想过这一点，他一开始的确没什么主意、就想继续隐瞒这两个多月的战争经历，即便这么做会对接下来的行动十分不利。
不过再后来，想到自己曾经对苏雪说，他在海德拉巴的培训项目和战争有关，具体一点说就是在“为内战国家培养飞行员”；这种事情，真做起来自然要秘密进行，至少表面上要给安理会一些面子，龙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三言两语和恋人说了说“海德拉巴的情况”，然后就简单提到了一些事：
“培训过程嘛，其实也是挺顺利的；不过这种事当然要偷偷的做，之前我在‘海德拉巴’，和外界联系也有一些不方便，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对你可不用保密，现在中东的内战已经终结，应该也没有继续培训参战者的必要咯。——不过啊，就在我离开海德拉巴的前两天，在中东参与内战的巴基斯坦志愿者倒有一些已经回国，我与其中几人接触过，不仅得到了一些内战的真实情况，还有了一些，恩，怎么说呢，一些意外的新发现。”
“意外的……新发现？”
“是啊。苏雪，你对战争什么的自然不感兴趣，不过这场中东内战，的确很有一些莫名的奇怪之处，咱们最近经历的奇怪事也够多的了，没想到这场战争，居然会和这些奇怪经历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过嘛……
好了，咱们还是先吃饭，有时间再好好讨论一下，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六章 远方的政变
在外面徜徉了大半天，晚上才回到家里，路上还顺便去北京大学接了上官凌一起回家，三人就像之前一样各自分工，洗过澡之后各自忙碌起来。
对旅途辛劳的龙云来说，他的“工作”内容可十分轻松，就是好好放松休息。
从下了飞机、见到恋人之后，一开始还因为角色的突兀转换而有些不适应，在苏雪的陪伴下，龙云很快就惬意的加入了平静温馨的家庭生活，虽然他脑袋里还有一点迷糊，周遭的浅浅陌生感，让他感觉自己像这座偌大别墅里的客人一样。
所谓“客人”，是一种不太贴切的说法，他其实还是心事太多，一时间无法完全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而已。
最近几个月的人生经历，不论现实世界、还是平行世界，除了绵延不绝的战斗之外，一场“死城”地下的深入调查、和代尔祖尔城中遭遇的“哈里夫”，这两件事让他格外印象深刻；然而除此之外，一条条纷乱的线索更彼此纠结，之前身处异国他乡的时候无暇多想，现在躺到了家中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周遭环境让身心完全放松，龙云眼前就逐渐浮现出一幕幕往日经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把这些幻景暂时放到一边去。
现实世界里出现的“维克托*雷泽诺夫”，联合国对中东内战的反常态度，白色府邸中发现的“能媒”，当场毙命的阿卜杜勒*拉赫曼，去向不明的“哈里夫”。还有那消失无踪的“神秘飞行器”……
所有这些线索。他现在还没机会去一一分析。脑袋就已经在发晕，还是先好好休息几天、恢复下精神再说吧！
从最初的穿越开始，人生经历就变得越来越复杂，龙云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现在非但不会因为一些离奇诡异的经历而惊诧，也不会深陷在未解谜团里钻牛角尖，在打了这么多仗、却仍然看不到所有这一切的尽头之后，曾经热血的年轻人已经成熟了许多。同时也格外珍惜起现实世界的平静生活来，哪怕这也许只是暂时的。
从回国到现在，“组织”一直没来联系自己，可想而知，王卫国负责的神秘飞行器调查工作还没有完成，不过龙云暂时还不清楚，对自己这样一个只会驾驶战斗机打仗的秘密战线人员来说，他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新的任务。
罢了，现在左右无事，先轻松愉快的过一个春节再说吧！
一边这么想着。端起茶杯来一口气喝光，龙云又拎过造型精致的玻璃壶来倒满一杯。看看电视上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汇总。
作为七十亿人的唯一居所，蓝色的小小寰球，如今却真是一点都不太平。
看电视台正播报的新闻节目，中东内战刚结束，南美小国玻利维亚就又发生了一场政变，虽然政变主持者、“玻利维亚联合阵线”声称这是一场革*命——但是谁相信呢，百年来这个国家的每一次类似行径，都会有人跳出来声称是要“解放这个美洲国家、和受苦受难的民众”，然而每次，政客班底的下场，不外乎就是被下一场政变的暴风雨清扫干净，然后继续被宣称是“革*命”，然后继续、继续、继续——
“这些人，都在搞一些什么啊！真差劲。”
看几眼屏幕画面，龙云就对这一条国际新闻失去了兴趣。
说真的，如果是放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前，年少懵懂的他也许还真会十分关注，会跑到网络上去查看“玻利维亚”这个国家的前世今生，想弄清楚这究竟是不是一场“革*命”——而且他还真这么做过，然后才知道了这些南美独裁国家的“丰功伟绩”，二百多次政变的劣迹斑斑历史，放到世界最渣国家榜单上居然还不在前列，不过千万别搞错了，排更前面的国家并不是因为政变次数太多，而是……你懂的。
哼，想一想这些狂妄政客的表演，让整个国家、甚至其他国家的人都跟着一起发疯，最终不过是为实现自己的野心，心事本来就够多的龙云就打个响指、说一声“给我换成《动物世界》！”，他满意的发现这台电视还记得自己的声线特征，屏幕上表情严肃、其实却对远方国度里发生的悲剧一无所知的主持人就变成了非洲草原上的狂奔角马群，他这才站起来，哼着小曲儿走向厨房，打算去帮两个女孩子准备晚餐。
玻利维亚的一场政变，具体消息外界也还不甚清楚，只是看过几眼新闻的龙云就自动忽略了这一条影响心情的消息，这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南美国家的暴力“革*命”，究竟会和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怎样的交集。
“来，龙云，这个也吃一点！反正准备的量一点都不多。”
短暂的忙碌之后，其实就是给姑娘们打一打下手，三个年轻人终于得以坐到客厅里，围着摆满了一台几的美食佳肴共进晚餐。
上午在机场就见到了恋人，龙云还是在回家的路上才和上官凌见面，这位威仪满满的大小姐，刚上车时只是挺淡漠的对他打了一个招呼、就自顾自的和苏雪轻松闲聊，现在到了餐桌上，却挺殷勤的端起筷子来挟菜，一边还招呼他大快朵颐：
“在外面呆的久了，肯定找不到这么好吃的菜，——喏，这也是我和姐姐一起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唔、好啊，我一定都尝尝。”
坐在沙发上正对台几，眼见面前宽阔台面上都是一碟碟的精美小菜，品种不说有十几个也差不离，每一样的数量却都挺少，以他这种吃饭喜欢风卷残云的家伙来看，也就三四筷子的事，龙云一边招呼两个女孩子也赶紧吃，一边端起碗来，好在这饭碗还是他用惯了的那一只，否则如果也换成那种南方风格的小碗，恐怕光来回添饭就要跑个七八趟。
和恋人、老板坐在一起吃饭，总共也没多少回，照例坐在沙发中间的龙云的确挺饿，他中午和苏雪在“蘭工坊”只吃了个半饱，现在就先把凌挟过来的几根菜叶一口吞掉。
一边咀嚼，他阅兵般看了看碟子里的食物，显然还是清淡居多，旁边的苏雪此时也接过公用筷子来、给他碗里放进一块清蒸鲥鱼：
“多吃一点呀，虽然数量是挺少，可都是一些清淡适口的菜色；毕竟旅途刚结束，这两天你就先养一养肠胃，再做更多好吃的给你哟~”
“啊，好的，其实已经很多了嘛！”
夜色掩映的二层别墅，窗外是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客厅里却十分温暖，面对眼前的十几个小盘子，龙云不急于大吃特吃，他不紧不慢的吃着碗里的鱼肉、索性就等着苏雪和凌给自己挟菜好了。
面对这么多一样几口的美食，他虽知道苏雪的念头，却不能窥视大小姐的心中思绪、也不知道她更想吃什么菜色，于是就这样慢慢等。
大概吃了一会儿，旁边的小姑娘拿起一瓶先前开启的红酒，给他斟上了小半杯：
“来，喝一点庆祝回国吧？我们也陪你一起喝，嘻嘻……”
对恋人的提议，龙云自然点头说好，三个人有说有笑的端起高脚杯来边品边谈，一边吃饭，一边就说起些最近的时事轶闻，其间当然还说到了“宸龙”的战绩，原本神色平静的上官凌就挺兴奋的拍一拍手，告诉龙云接下来的赛事安排，看得出来，这位“壬辰”的年轻总裁对航空竞技十分上心，平时也做了不少功课来研究：
“龙云，你这次回来正好，一来可以陪我们过春节，二来，赶紧去和队里的年轻人一起训练，接下来的‘全国选拔赛’，我可是调研过，往年的比赛激烈程度甚至要比‘东方国家联盟’的排位赛都高，都说你这人如何厉害，姐姐也这么讲，那这个‘全国选拔赛’肯定没问题——喂，除此之外，你不会关键时刻又开溜吧？”
“‘全国选拔赛’？这个……”
和两位谈笑作陪的绝色少女边吃边聊，沙发上的龙云正端着酒，冷不丁听老板提起了“宸龙”的后续赛事，他心思全没在这上面，连忙支吾两声、同时开动脑筋，立时想起之前的一次远程联络，当时说到“宸龙”顺利晋级，这当然是好事一桩，不过这个什么“全国选拔赛”，不是距离开战还有段时间吗？
之前一直在nata忙于作战、或者在平行世界里执行任务，现实世界的人生轨迹只剩了一条主线，龙云对战队的关心程度也淡了不少。
现在既然回到了北京，一时间“组织”也没什么别的安排，对天空激战颇有些手痒的龙云就立刻答应下来，反正最近也没有事，如果“全国选拔赛”近期就要开赛，他倒不介意回“宸龙”去和各路英雄好汉切磋几场：
“比赛么，没什么问题啊！
前段时间一直在海德拉巴忙、也没顾上关心队里的事，我这个队长当得是有一些不称职，最近没其他事的话，我就赶紧去找刘威、边超他们合计一下选拔赛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七章 休养生息
“恩，这还不错，像个队长的样子。”
对龙云的回答，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大小姐还挺满意，她探手接过龙云的饭碗、站起来优雅的一扭身，一边给这家伙盛饭、一边又提醒他两句：
“那么，你的本职工作呢，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岗位上来？”
“哦……？”
一开始还没想明白，龙云信念电转、立刻搞清楚了凌说的是什么，他连忙点头、心想这大小姐现在还要每天去学校，她之前一个人去不是也好好的吗？
“没问题，至少最近都行，凌，你这几天还要上班——呃不、上学吗？”
“是呀，龙云，你怎么把本职工作都忘了，最近一直都是我去接送凌哟；现在既然回来了，可不许再偷懒，明天开始就好好去上班，怎么说呢，‘做好这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嘻嘻，怎么样呀？”
眼见龙云一开始面露迷茫，旁边盛饭的上官凌则抿着嘴盯住他，坐在龙云左手边的苏雪不由得掩口“吃吃”而笑，她很清楚这位大小姐的真实想法，于是就在一旁提了两句，然后还招呼凌把饭碗塞到恋人手上、坐到她那边去，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有说有笑、相言甚欢，颇有点把恋人晾在一边的意思。
眼见苏雪眉弯眼笑的戏谑自己，沙发上的龙云有点不明所以，他只当恋人在提醒自己好好干活，怎么说他也是大小姐手下的雇员一名，当下也没多想。见她们两人又沉浸在亲密无间的氛围里。就自顾自的把几个盘子打扫干净。
等他一顿晚饭吃完、打着饱嗝想去收拾碗盘时。两个要好的女孩子才一齐起身，穿着银灰色家居服的大小姐把他的手打到一边，说话间还瞪了他两眼：
“好了，我来收拾就好。
倒是你，几天不见、吃相又变得这么粗犷，是不是被那些巴基斯坦人给带坏了？”
“啊，——啊哈哈，这个嘛……”
吃相很狂野吗。龙云一边打哈哈、一边就在想，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生活环境的确不怎么样，不是在伊拉克的硝烟天空中打仗、就是在平行世界的前进基地宿营，要说吃相不文雅，也只能说是被更不拘小节的伊拉克人、或者老毛子给带坏了吧？
回想刚才的一顿晚餐，的确吃的挺没样子，现在的龙云心态却已不同于往日，他挺无辜的对上官凌笑了笑、向这位眉毛扬起等着回话的大小姐挤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同时报以一句“是吗？这样食速才够快嘛”，就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端起两个盘子径自离开。让旁边的苏雪看了也不禁莞尔。
吃过晚饭，眼见时候还挺早。苏雪就让龙云先去屋里收拾东西，把随身物品什么的都整理一下，自己拢一拢宽松的粉红衣襟走去厨房帮忙。
眼见两个女孩子都在忙，龙云有心要插一插手，却知道她们多半也不会让自己参与，就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这么长时间没打理的一些摆设、还有自己随身带回的物品放好；至于衣物等大件行李，看来物流要明天才能送到，不过那些东西，他整理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到时候苏雪自然会勤勉代劳的。
信步走进房间，屋顶的感应灯随即放出一抹柔和的光，龙云抬头看向天花板，短暂延迟后，屋子里就开始变得灯光通明。
瞳孔感应的智能灯具，也是龙云住进来后摆弄的一点新鲜玩意。
走进房间里看看，只见到处都十分整洁，自己离开家的这段时间里，细心的苏雪想必也经常进来打扫一番，看东西的摆放位置倒是其次，摆在飘窗边上的一小株非洲茉莉，底座里的水分早就应该蒸发干净，这当然是恋人在不时照料，场景虽然寻常，却让龙云心里泛起一丝家的温暖感觉。
体会到了恋人家中的温馨愉悦，龙云很轻松的在椅子上坐下来，他先是把手提包里的东西翻出来放到桌上，然后去拿腰包。
正要拉开拉链时，他却一下子停了手，十分疑惑的两眼盯着腰包看了又看。
“能媒”，这东西——
东西还在，不过感应倒是变得很微弱了，是这样吗？
感觉到腰包里发散的意识波动，幅度却显然比之前削弱了很多，龙云在回到北京后一直没机会想起这茬，现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才猛然发觉，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房门方向、然后慢慢拉开拉链，从腰包里拿出那一块 “能媒”，对着光线端详了一小会儿，除了有些透亮的黑色观感外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意念感应的强度的确变弱了，这倒是毫无疑问。
哦，怪不得，今天回到北京、也和苏雪久别重逢，这小姑娘却一点都没察觉他携带了“能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应。
是因为这块烟盒大小的东西效力减弱了吗，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把“能媒”拿在手上，下意识的抛一抛掂量几下，和平行世界里“死城”中寻获的“能媒”一样，龙云发现这种成分不明、功能同样不明的物质还挺沉，虽然不至于到钢铁的程度，但是密度超过常见的玻璃是肯定的。
之前仅出现在平行世界的“能媒”，现实中，只在拯救缅甸专机的时候感应过一次，现在真的拿到了一块实物，龙云一下子也瞧不出什么名堂，说真的，这种东西他已经经手很多，在平行世界里的“死城”，地下基地中这种物质非常多、还不算那棵庞然矗立的“巨树”，然而真要当成线索，现在似乎又没什么用处。
片刻思考之后，没得到什么结论，龙云就拉开抽屉准备把“能媒”收好，不经意间还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一个小盒，当时用来收纳那颗从树干里撬出来的五点四五毫米弹头，他挺无奈的撇了撇嘴，就把“能媒”先扔进去拉倒。
好吧，暂时回来休养生息，这些玩意还是先一股脑收起来才好！
除了这块意外所得，其他东西倒也没多少，龙云三两下就把一切收拾妥当，他走出去在别墅一楼晃了晃，发现苏雪和上官凌都上了楼、这时候大概还在一起玩，就回屋给刘威打个电话，一方面告诉他自己刚刚回国，同时也问了点“宸龙”的情况，准备明后天就找个机会去趟航空训练基地，和阔别数月的朋友们聚一聚。
战斗归来，暂时能想到的事情就是这些，漫步走出房间、在客厅的宽敞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龙云拿出手机来摆弄几下。
现在的他，有心要主动联络“组织”，又觉得不太稳妥。
说真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伊拉克参与内战、于沙尔卡特堡担当nata志愿飞行员职责的时候，龙云倒不会想太多，他当时一门心思就是想把夜空中倏忽隐现的“神秘飞行器”给揪出来，此外就是全力投入伊拉克新党的作战行动，最好是把令他厌恶之极的自由党从中东大地完全铲除。
作战时固然一心只想杀敌，现在任务已经结束，年轻人却下意识的不想联络“组织”，内心的矛盾也在一点点纠结。
现在的他，一方面担心自己不再被秘密战线需要、甚至要就此退出“组织”，行动支持和讯息来源完全断绝，这对接下来的调查行动就十分不利；可是另一方面，从战火纷飞、到家的温馨，重新拾起的平静生活也让他十分向往，倘若再因为什么原因，披上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军装去升空一战，坐在驾驶舱里的时候只会热血沸腾，然而置身事外的想一想，龙云现在却着实有些信念动摇。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也无法回答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是啊，倘若“组织”发来讯息，让他办理手续“解甲归田”，要怎么办？
或者另一种可能，“组织”会有新的发现，再派他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他又要怎么回答？
这些问题，在恋人就在楼上盘桓的时候，即使想一想也有风险，龙云只是倏忽间思考那么几秒钟、就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其他方向，他担心苏雪会窥见自己的意识活动，那样的话，秘密参战的事情可就全都露馅了。
正因为这样一种纠结，从踏上归国旅途后就没再联系“组织”，龙云最后还是决定等一等。
反正不管怎样，卢先生那边不可能一直不和他联络，这几天时间，自己索性还是别想太多，先放松下身心、好好过一个挺有意义的春节吧。
思考到这儿，不经意间支起耳朵聆听，楼上隐约传来一丝“哗哗”的水声，然后就是风筒的浅浅呼啸，收起心事而百无聊赖的龙云能感受到恋人的意识活动，不出他所料，爱干净的苏雪又冲了一个澡、顺便洗了头发，这时候就身着一袭淡紫色睡衣出现在楼梯拐角，步态轻盈的走下来和他打招呼：
“怎么还不睡呀，龙云？事情都忙妥了么，嘻嘻~”(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八章 恋人的促狭
“忙好了，我在等你啊。”
对恋人的明知故问，龙云如今倒也有点开窍，知道这是女孩子喜欢开的一种亲密玩笑，他起身快步迎上去，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把搂住年轻的钢琴家，一边簇拥着睡衣遮掩的美妙躯体往卧室走，一边就挺着急的两手不安分起来。
刚刚冲了一个热水澡，细腻的肌肤比平时更加敏感，苏雪刚下楼梯就被恋人给一把劫持，霎时就颜面发烫，却还是十分顺从的任由龙云摆布。
自从那一个雪花飘舞、殷红片片的元旦之夜，小别数日后的重逢，意识窥探让两个彼此相拥的年轻人之间再无一丝隔阂，分外饥渴的龙云就更没了一点顾忌，他两臂环绕着恋人的腰肢，轻松抱起体态轻盈的钢琴家，走进卧室时还用肩膀一下子推上房门，就要把怀里的绝色少女扔到床上。
一边走着，他一边还挺无耻的想到，新年时和苏雪滚了两夜床单，听这小姑娘的嗓音也并不怎么尖利，哪怕凌还在楼上，这次也一样不用去琴房了吧？
被龙云的强壮臂膀抱在怀里，彼此间意识全无遮拦，苏雪脸上的红晕就更明艳了几分：
“讨厌，你——这个大恶人，都在想什么呢？
先把我放下来好么，哎、别——嘻嘻、好痒呀！我、我快笑岔气了，真的、不骗你，龙云，你先把我放下来，人家过来是找你说话、想说一点正事呢，真的嘛~”
“呵呵，那好吧。”
眼见怀抱里的钢琴家面若桃花、一时间还浑身发颤。龙云还真怕苏雪笑岔了气。就轻轻扶着她在床边坐下，“小妞，有什么话想说？本人还急着和女朋友交流感情，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几小时以后、哦，或者明天早晨再说也不迟啊。”
“你……哎，怎么也这样油嘴滑舌的，真是被你打败了~”
从恋人的怀抱中暂时脱身。四肢却还有一点麻酥酥的酸软无力，暗自娇羞的苏雪坐在床边喘上几口气，平时面对外人的优雅从容，这下子也再一次在恋人面前溃不成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龙云如此敏感，所谓亲热这种事，哪怕和凌在一起时也不至于如此，现在就勉强挺直了身躯，嘴唇轻咬的说出话来：
“那，其实呢……龙云。人家也想好好陪你呀，可是时间不凑巧。——恩，你明白就好啦。”
“哦……是这样吗。”
刚刚还急着想把恋人就地正法，意识窥探却代替了语言，让龙云知道了小姑娘羞于启齿的话，他心里略略一算，好像时间还真是差不多，和元旦前后的毫无禁忌不一样，这几天苏雪就有点女孩子的不方便，于是心下释然、微微失望的点了点头。
眼见龙云恢复了几分理智，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一丝微妙情绪，苏雪轻轻握住了龙云的手、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恋人身侧，首先就说起一件家事，之前她一直和上官凌同住在别墅里，感觉这样也挺好，现在既然龙云也回来住，就问他能不能三个人都住在一起，反正别墅里地方够大、也没什么不方便。
对这一提议，龙云当然没什么意见，他知道苏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家之主，就笑着抚摸了几下恋人的柔顺长发：
“当然好。本来这就是你家，而且么，我总觉得凌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别墅里，有点孤单，她之前一直那样么？”
“恩，好几年都是这样，毕竟她父母都在美国呀。”
“也是，她一个人是挺寂寞的。”
说起大小姐的事，龙云想到了之前的一趟旧金山之旅，虽然只是三个月前的一次旅程，现在想起来却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他也记起了上官凌的家人，既然一家人都在美国定居，看凌的双胞胎弟弟妹妹也是一副生长于斯的样子，她自己留在北京，岂不是没法经常和家人团聚吗？
上官凌的生活轨迹，龙云其实并一点都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这位性格淡漠、还挺强势的女子有点独来独往，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挺奇怪，好在她还有苏雪这样的密友，平时和外界打交道也是应付裕如，如果不是像自己那样走近观察的话，还真没法发现她内心的一丝孤独与坚强。
不过，对龙云的这种想法，旁边的小姑娘却笑着眨一眨眼睛：
“还好啦，龙云；你不必太为她担心，其实呢，也不是所有人都非得要很多朋友，你不也是一样么？
我以前也不觉得，可是在遇到了凌之后，发现她真是一个极其聪颖智慧的女孩，如果每天和姐妹们玩笑嬉戏，恐怕还真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也就不能像她那样打理一家上市公司、还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呢。”
“哦？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对恋人的说法颇为认同，龙云心想，以自己这点情商，的确挺难弄明白女人之间的一些事，他现在的心思其实也不在这上面，眼见恋人眉目低垂、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就把美丽的钢琴家搂在怀里，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就轻轻吻上那白皙细腻的脖颈，耳边立时传来女孩子特有的细狭喘息，让他听了十分心动。
被恋人一番肆意轻薄，羞怯的小姑娘还是勉强推开龙云的手，挺矜持的作势挪了一点距离出来，小嘴微撅的提醒他：
“人家不是说过了嘛，怎么还这样呢？
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肯定也挺困倦，先好好休息几天，这一点时间很快就过去啦，好么？”
“哈哈，我还好，坐飞机一点都不累哦。”
“那，要是没什么事，人家就先上去休息啦，——讨厌，在、在想什么呢？”
“我？嘿嘿……”
在无所遁形的意识窥探面前，龙云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想一想，反正苏雪是他女友、两人也滚过了床单，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于是跳起来捉住面露惊讶的钢琴家，一边就“嘿嘿”奸笑了几声：
“其实吧，就算‘有几天不方便’，也有别的办法可以亲热，来、小妞，我教一教你怎么样？”
“讨、讨厌！人家才不要那样……”
彼此的意识在融汇，青春年少的苏雪对此并非一无所知，然而却还是懵懵懂懂的很有些惊疑不定，一边作势挣扎、一边娇声的叫他住手；眼见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好像受惊的小鹿在怀里乱撞，龙云倒很开心的“哈哈”大笑，他真觉得恋人这一副青涩样子才更惹人喜爱，就没借蛮力去更进一步，而是挺促狭的捉弄了恋人一会儿，才半扶半抱的把面红耳赤的钢琴家送到楼梯口。
一番耳鬓厮磨，把喘息不定、神情慵懒的恋人送上楼，龙云这时候的心底欲念倒淡了几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清爽的柠檬水，就回到屋里准备休息。
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看一眼时间还不到晚十点，他暂时收摄了和恋人亲热的念头，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轻敲击，一边很小心的窥探楼上的意识活动，感觉苏雪和凌都准备要上床休息，就拿过无线键盘来放好，手指轻点屏幕，准备利用睡前的一些时间上网看看最近的国际新闻。
这次回到国内，时间也临近了春节，本来当然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不过龙云同时也知道时间紧迫，萦绕在周身的所有谜团，本身都难以解答，却并非是一种不随时间而变的存在，如果他想解开所有谜题、让心情回归平静，最好就抓紧一切机会行动。
好吧，情形大概如此，但是要先查些什么好？
对这一问题，线索太多，等于就没有线索，龙云现在可没有一个规模庞大的委员会来协助自己，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的头脑。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思维也在高速运转，他一边在输入栏里打上“维克托*雷泽诺夫”这几个字，想先查询下这位现实世界里出现了的俄罗斯王牌飞行员是什么情况，一边也在整理思路，尝试着把最近知道的所有事情做一做分类。
“维克托*雷泽诺夫”，这个俄语名字，早在他刚刚开始穿越时就查询过，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对“维克托”的真实身份，龙云只是在一开始比较好奇，他更关心的还是这个神秘人物在平行世界里的人生经历，至于姓名本身倒没怎么在意；俄语中的姓名，准确来说，他应该写成“维克托*安东诺维奇*雷泽诺夫”，当然中间的父名通常都会省去，他查询了一下，就得到了不少结果。
片刻的浏览之后，和之前客机上的查询结果一致，龙云两眼盯着页面上的照片看了挺长时间，就确定了一件事，这位俄罗斯头号王牌飞行员、在巴尔干战争中牺牲的战斗英雄，毫无疑问就和平行世界里的“维克托”高度相似。
现实世界里的“维克托*雷泽诺夫”，长相与平行世界里的对应身份一无二致，他在穿越时，每天都能对着镜子看到这张中亚特征的面孔，所以绝不会弄错。(未完待续。。)
第一〇四九章 安东诺维奇
话虽如此，真在现实世界里见到这样一个身份，感觉就像是某种精神分裂，龙云还是有点不太习惯的晃晃脑袋。
现实世界里也会有一个“维克托*雷泽诺夫”，这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新奇，毕竟陆德米拉*帕夫柳琴科是如此，苏雪的父母也是如此，作为穿越后的身份本体，在现实世界里出现，这也一定不奇怪，不是吗？
但是……
换个角度来说，和此前的任何一个发现都不同，龙云倒是很肯定一点，这个身份与平行世界对应的人物，在“之前”的现实世界里并不存在，多半是随着这次的“历史扭曲”而一下子冒了出来，这种改变的导火索，也许就是那凭空降临、在龙云所知的历史中没有半点痕迹的“巴尔干战争”。
一场改变了欧洲、甚至世界面貌的现代战争，龙云此前却从未听说，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历史学的多么糟糕，而是因为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存在——或者说，它本不应该存在，现在却已经被作为现实世界历史的一部分，除了他、还有恋人的脑海记忆之外，已经没人记得这场战争原本只是一场虚无。
或者说，就像此前他一直在恐慌的那样，其实错的不是这世界、而是他和苏雪的记忆？
这个问题，站在自己的角度根本就没法回答，龙云没再纠结于此，他继续浏览页面、从官方记载和一些网站的视频资料里查找线索，所得的结果，更加印证了他此前的一种印象。现实世界里的“维克托*雷泽诺夫”的确和平行世界里是一个人——或者更习惯的一种说法。平行世界里的维克托。应该是现实世界里相同身份者的一个投影。
情形大概如此，问题在于，这个原本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是为什么而一下子成了俄罗斯联邦的王牌飞行员呢？
一边举杯啜饮柠檬水，龙云在回忆自己穿越经历中的一桩桩事件，不过从穿越开始到现在，经过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根本无从断定。到底是什么事件导致了现实世界的历史扭曲，从而让维克托随之出现。
哦，也不能这么讲，年轻人很快就纠正了一个错误。
“维克托*安东诺维奇*雷泽诺夫”，此人在现实世界里、或者说现实世界的历史中是否存在，他一个人的查询其实是无法确定的。
网络上的搜索，毕竟不等同于暴力机关的专业调查，平行世界里的克格勃也许能做到这一点，确认苏联境内的某人存在、或者不存在，可他一介平民就不可能做得到。哪怕在刚穿越时查询过这个名字，当时也没找到一个能对上号的人出来。但现实世界里是不是真有“维克托”的存在？
说起来，不论“维克托”还是“雷泽诺夫”，这些姓氏和名字在斯拉夫国家都不罕见，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出现的同名者是一个俄罗斯王牌、两人相貌又十分相像，他恐怕还是不会发觉这一点。
除此之外，对维克托的身世，龙云完全是一无所知，他眼光停留在屏幕上的姓名中间，若有所思的看向那一行字。
“安东诺维奇”，斯拉夫语中，自然是“安东之子”的意思。
“安东*雷泽诺夫”，从名字里只能知道这一点讯息，这是维克托的父亲吗，然而……
思绪在跳动蜿蜒，从一条线突兀的改到另一条线，龙云暂时忘却了那场改变了现实世界的战争，他忽然感到十分好奇，想知道“维克托*雷泽诺夫”究竟是从何而来，心里也有了一丝隐约恐慌。
就在此刻，忽然间联想到了另一件事，代尔祖尔城中的遭遇又浮现在眼前，面对神秘莫测的“哈里夫”，突兀之极的询问，也再一次回响在年轻人耳边。
“我是‘序列码二零二零’……”
——那么你呢……
你的序列码……是多少……
简单之极的问话，却仿佛一柄致命的利剑，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人本能的趋避畏惧，坐在别墅一楼的温暖房间里，龙云却依然不愿去面对，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畏惧这个问题，然而却不清楚这表象后的真正原因，他害怕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一边陷入冥想，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屏幕上，普普通通的几个西里尔字母，让龙云想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词条释义：
“Аhtoh”，古希腊语，意为“投入战斗”。
……
清晨时分，阳光照耀白色大地，纷纷扬扬的落雪让城市一片银装素裹。
冬雪覆盖的北京城，清扫干净的内环快速路上，车身整洁的炎黄635正在平稳前行。
夜晚过去，距离除夕又近了一天，偌大首都的节日气氛原本并不浓厚，却被这一场落雪而平添了几分肃穆与庄严；道路两旁、商家店铺门头的红色装饰，在落雪衬托下更加醒目，街道上的人依然行色匆匆，路上的车也还是那样的多，然而不管怎样，崭新的一年很快就要到来，所有人的生命旅途，也即将告别过去，又翻开崭新的一页。
开车上路，双眼望向前方，心里的感慨一时间就这么多，打着哈欠的龙云却有点心不在焉。
“呃，我说……凌，你今天要在学校呆一整天么？”
“应该是，年底也是一样的忙。”
和昨夜睡得挺晚、又做了一长串迷梦的龙云不同，一大早起来和龙云等人出发，在“银河”乐团门口放下苏雪，早起的上官凌现在还是很精神。
一大清早随意打扮后出门，从龙云的驾驶位置看去，这位长发披肩的大小姐一身酒红色羊绒衫配浅灰短裙的青春洋溢装扮，两条长腿穿了厚厚的黑色裤袜，看起来仍然十分纤细修长，这样一幅靓丽装束出现在北大校园里，如果不是临近春节的假期，恐怕又会招来一大片男生的围观仰慕。
察觉到龙云话中含义，认为这家伙是在学校里闲得发慌，上官凌歪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感觉太无聊，去忙别的也行，比如跑一趟‘宸龙’那边、或者去找姐姐都可以。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拜托过我一件事，要找时间向梁老师请教一些问题来着？”
“哦——哦！是啊，你看我这都给忘了，”
一边心不在焉开车，一边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龙云听了大小姐的话才猛然想起来，他之前是拜托凌问一问梁老师，等有空的时候去拜访。
不过现在临近春节，听老板的意思，他们项目组居然还在忙，这时候人家能有空么？
“不过，你们现在这么忙，梁老师能有时间见我一个外人吗。”
“这倒不必担心，说是忙，其实寻常项目也没有大过年赶工的道理，无非是我们学生整理数据、撰写报告一类，梁老师么，这些天就是在学校里参加一些活动；说来也真是的，验收、述评这些事，什么时候不能做，算是一些讨厌的形式主义吧！
总之，时间是有，要去请教的话，我就拉着你去介绍一下？”
“好啊！凌，就拜托你了。”
车子一路开到北京大学，跟随意气风发的大小姐在校园里穿行，临到春节不过几天，学校当然已经放了寒假，不过校园里踏着积雪来去匆匆的身影依然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在向上官凌行注目礼，目不斜视的大小姐却早就习以为常，一边走路，一边还问龙云想请教些什么问题。
刚刚因为老板的提醒才想起来，龙云回忆了片刻，他之前是因为一个“史前文明是否存在”的困扰而萌生此意，因为不知道现实世界里是不是也有 “欧帕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进行“史前文明”的研究，就想找专家来请教一下。
当然，所谓“专家”，电视上披着白大褂卖假药的肯定不行，像梁老师这样供职于北京大学、在国家发展研究院也有职位的真正内行，也许倒可以给他一些点拨。
“哦，——你是、龙云！
年轻人，我记得你，上次在飞机上还聊过一阵子，你很有思想！”
大概十分钟后，把上官凌送到了学院资料室，龙云就自己跑到梁教授的办公室，进门之后还没自我介绍，教授倒是先一抬头打了招呼。
“哪、哪里，呃，春节前还来叨扰您，梁老师，要是您今天不忙的话——”
“不忙，哈哈！
不用说客气话，看学校里现在人挺多，”
说话间一抬手指指窗外，声音洪亮的梁五常教授就从办公桌前起身，和迎上前来的年轻人握了握手，“嚯嚯，那都是一些个留下来住校的学生，大过年的，一门心思搞科研本来是好主意，不过现在啊，能吃苦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喽。”
“啊，有些学生是不太上进，嘿嘿。”
因为梁教授的态度而有一点受宠若惊，龙云不自觉的就用了意识窥探，他之前和这位教授打交道的次数不多，远下南洋的新加坡之旅算是印象深刻，不过因为肩负重要任务，两人也只是在飞机上畅谈过一次。(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〇章 阶跃的科技
现在呢，在上官凌的引荐下和梁教授见了面，窥探到的思绪也很正常、没什么故作应付的姿态，这就和龙云之前的印象基本相符，这位说话大声、性格也挺直率的教授是接到了凌的电话，不过现在招呼他坐下、还要去倒两杯茶来一起品茗长谈，主要还是因为上次客机驾驶室里的一番对话。
在教授脑海中，这个名叫龙云、担当驾驶员的小伙子，虽然看上去有点内向、情商似乎也一点不高，脑袋里的想法却挺有意思。
现在临近年关、左右无事，就看看这位年轻人有什么疑问，闲聊一时三刻也好嘛！
“那么，我听上官同学说起，你有一些‘人类社会技术发展’方面的疑问，不妨说说看？”
“恩，那个——其实是关于……关于技术发展方向，或者说某种可能，”
一边说话，龙云一边在想，凌刚才是怎么理解的啊，要是自己的疑问和技术一点都扯不上，那岂不是——哦，那样的话也就不用来找梁教授了吧，于是他把思路组织一下，先找到一个切入点，“梁教授，我之前看过您的那一本专著，是对人类社会科技发展路线的分析，简单说，就是‘阶跃理论’，我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也有一些反例，现在科学界对这个理论有共识么？”
梁五常教授送的书，那还是在从新加坡返航的路上，一本开本不大、页数也不多的《科技的演进》，基本上属于科学漫谈、或者就是科普读物之类。
“科普读物”。别看定位一点都不“高端”。讲的科学道理却挺有新意。行文措辞十分流畅，分析论证过程也挺严密，这样的书，也许在以sci（science_citation_index，科学引文索引）、ei（engineering_index，工程索引）论英雄的学术界是有一点看不上眼，然而却能反映一个科学工作者的综合业务水平，所谓“能写论文的不一定能写科普。能写科普的却一定能写论文”，大概就是如此。
对这样一本有趣的书，当时没想那许多，龙云一读之下就觉得挺对胃口，在生活闲暇时也通读过两三遍，现在就先提出一些疑问。
“哈哈，共识？这个肯定是没有的，一点都没。”
“啊？那是因为……”
“这个嘛，也不难理解，正如有人曾经这样写过。”
听到龙云的问题，显然这小伙子的确读过自己的书。而不是当时恭敬手下、随后就扔到一边，梁教授虽然性格直率、却也很为此而高兴，他坐在沙发上拍一拍手，引用了不知哪本科普书里的一番叙述：
“人们往往会以为，搞科学的专家学者，那都是一群白大褂、冷面孔，思想行为高度一致的人，其实却大谬不然；科学界的争论，没有的时候才真是十分罕见，哪怕那些最让人无可辩驳的公理，也总有一定的适用条件，这上面就可以让人大做文章，所以么，争论和辩驳是永远都少不了的。
如果说，谁能找到一条普适真理，让全世界的科学工作者都能完全认同？
呵呵，以我个人的意见，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那样的话，这条真理也就成了科学疆界里的‘上帝’，而一旦有了‘上帝’，以实践与理性建设起来的科学王国，又和所有那些浑浑噩噩的宗教有什么区别？”
“哦，这么说的话，的确……”
听到梁教授的一席话，虽然是有点偏题，道理却让人耳目一新，龙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没急着吭声，而是挺梁教授继续讲下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杯子里的茶水很快见底，兴致勃勃的梁五常先简单给龙云介绍了一下，所谓的“科技演进”的概念是什么，这并非是抹杀人在科技发展中的关键作用，而是从历史上的诸多资料出发，按照“理论总要能解释现实”而产生的一种理论，本身就像气象模型那样，属于“只管结论，不问原因”，只要推演结果贴近实际情况就可以。
所以另一方面来说，这一理论的问题就在于不清楚原因，如果说人类社会的科技发展并非一条粗糙直线、而是像阶梯那样有一定的平缓期和跃升期，客观事实也许没人能反驳，然而导致这种现象的内在机理又是什么？
这一谜题，就没人能解释清楚。
正因为如此，主流科学界对此争论不断，各种解释一时间也是满天飞；除此之外，更有很多人对此不屑一顾，认为这脱离了科学范畴、而属于故弄玄虚，所以要说什么“共识”，现在的确是基本没有的。
“那么，——梁教授，对阶梯式演进这种现象，现在也是一个研究热点，不过您在《科技的演进》一书里，也没有明确指出这一现象的原因。
那么，我想请教一下，您对这一现象的内在机理是怎么看的？”
既然没有“共识”，那听一听梁教授的一家之言也未尝不可，龙云挺恭谨的探身询问，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也许有一些玄妙，既然自己没什么想法，就赶紧请教专家。
对这样一个问题，博学的教授却眉头蹙起，用显然并非言之凿凿的语调回答：
“是的，我没有写出原因；这是因为……
恩，说起来，我个人的看法，这种现象显然没法用‘概率’、‘突发事件’等等理由来解释，而更像是受到某种外力趋势的一种表现。
但是这样接着想下去的话，问题就来了：
人类，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地球上的一份子，在逐渐进化成为智慧生物之后，就始终主导自己的命运，又有什么力量能在冥冥中发挥作用、让人类社会的发展、其实也就是科技的发展，呈现出一种阶跃的状态？
这个问题，现在解释已经有很多种，但是我只能谨慎一些的讲，正如现在世界上的某些现象一样，我们科学工作者暂时还找不到真正的答案，所以我一点都没写，因为写到纸面上的东西，就要考虑会不会误导读者，目前提出的一些假设全都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是没法让人接受的。
怎样，这个回答能理解吗？”
“能理解，也就是说在您看来，目前人们还没找到这种现象的原因？——但是不管怎样，这种现象的确是存在的，我从书中所得如此，是吗？”
面对年轻人的提问，梁教授向他重重的点一点头，然后就起身去倒水。
得到的答案和自己的想法相去不远，龙云赶紧站起来去跑腿，他一边往茶壶里倒开水，一边还想到，自己此次前来想讨论的“史前文明”，是不是也有可能是这种现象的动因？
就比如说，倘若地球上以前就存在过“史前文明”，到达了一定的发达状态，那么虽然在某种灾难中毁灭、也许还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之类的“遗产”，那么等到后来者、也就是这一时代的人类逐渐发现这些“遗产”，岂不是就可以演变出现在的这一番情景，让科技发展呈现出阶跃般的态势呢。
突然闪现的一丝念头，刚开始让真龙云有点兴奋。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正如历史上绝大多数人的“创意”，其实都是前人早已想到的东西那样，他灵机一动想到的所谓解释，肯定早有一大批人这样考虑过。
而且，就算考虑了又怎样，谁能证明这猜想到底对不对啊？
想到这儿，关于所谓的“史前文明”，龙云端着茶壶回到沙发一边，他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这个方向上来。
果不其然，健谈的梁教授对此也很有兴趣，他告诉龙云，就自己所知的范围内，当前世界上报告出来、并且经过了科学检测的所谓“欧帕兹”、也就是不应该出现的神秘物品，严谨一些的说，几乎没有一件经得起推敲；这其中，很多都是自然界的鬼斧神工，却被人误认为是人造之物，更多的则明显属于误会或者就是造假，总而言之，要说提出一件言之凿凿的证据来，说明“史前文明”有可能存在，现在还是做不到的。
梁教授的介绍，基本和龙云此前的一些搜索结果类似，这就让他略感失望。
平行世界里的“欧帕兹”都是假的，现实世界里也一样，那么也就是说，正如此前弗拉基米尔*普金所说的那样，“史前文明”这种概念也许终究只是一种假设，而没有在地球上真正出现过，但他为什么会失望呢，自己一时间也不太明白。
分析过了一些“欧帕兹”，接下来，龙云就提出了自己的推测，他问梁教授，地球上是不是没可能存在史前文明。
在这方面，根据梁教授的叙述，他的观点和弗拉基米尔*普金差不多。
所谓“史前文明”，姑且不论这定义是什么，如果真的在地球上存在过，那不管怎样都应该留下一些痕迹才是。(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一章 文明的痕迹
这种推测，当时弗拉基米尔*普金就概括过一些，现在梁五常的说法就更直接。
原因很简单，既然那么多年代久远的生物都能在地层中留下化石，分布范围和保存数量往往还十分惊人，如果真有“史前文明”，这文明的构成者、还有他们制造的物品又都到哪去了，难道会莫名其妙的完全失踪？
对这样一种说法，龙云当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他大概理解了梁教授的思路，那就是“如果有‘史前文明’，就应该有‘欧帕兹’”，等于说“欧帕兹存在”是“史前文明存在”的必要条件；非但如此，教授的论点比这还要强一些，他认为，如果地球上真有过人类文明之前的某个文明时代，那么到了今天，人类活动已经遍布全球，早就应该能找到“欧帕兹”、而且数量应该还很多，然而事实是什么都没找到，就只能得到那一个意料之中的否定结论。
说过了对“史前文明”的看法，与龙云刚才想到的一种解释不谋而合，梁五常倒也提出，有些学者认为地球上可能存在“史前文明”，才导致了人类的科技发展呈阶跃形态：
“……是吧，因循‘前人’的脚步，这也是一种人类科技发展路线的解释。
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不太认同，梁教授，如果真如他们所说，”
说话间，意识窥探已经让龙云知道了梁教授的想法。他就可以直言不讳、而不用担心观点与其发生冲突。“人类文明的科学发展是来自于‘史前文明’的遗产。可您刚才不是说过，人们到现在也没找到过靠谱的‘欧帕兹’，那这就很奇怪，没有前代文明的遗留产物，即使‘史前文明’有过多么发达的科技成果，又怎么才能被人类所掌握？”
“恩，所见略同！
哈哈，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恩……”
对年轻人的质疑颇为认可，梁教授一边微笑颌首、一边却着实耐不住烟瘾，他掏出口袋里的“娇子”烟盒来拈出一支，作势要递给龙云，却又一下子停住：
“哦，我记得，你是不抽烟的，我这杆老烟枪可就不客气了，先出去吸一根啊！”
“啊——好的，梁教授。我在这儿等您。”
从上午九点到现在，和在座的年轻人聊了挺长时间。烟瘾难耐的梁五常虽然喝了不少茶水、却无法抵御香烟的诱惑，他过了几分钟才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浅浅的烟味：
“哦，年轻人，抽烟这习惯可不太好，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当年忙项目攻关、熬夜提神也就罢了，你们可是来日方长，不吸烟才最好，国家税收有我们这些老烟枪做贡献就行了，你自己不吸，平常也多规劝一下周围的人。”
“一定一定，梁教授，您也可以略减几支，小酌权当怡情嘛。”
“恩，有道理！”
感觉面前的年轻人还挺会说话，梁五常“哈哈”一笑坐下来，“只是人的意志力啊，嘿嘿，我也想戒来着，现在么，少抽可以，要完全戒掉一时还是做不到啰！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琐碎的。
关于刚才的话题，龙云啊，你说的一点没错，如果人类文明科技发展的阶跃形态，是由‘史前文明’所致，那总得有一些媒介来传递知识、或者实际的工程技术，这种东西毫无疑问就是‘欧帕兹’，然而我们现在却连一件都找不到，这样的论证过程，的确挺严密，大概可以用来反驳那些人的论点。
不过，我说小伙子，你有没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刚才的论证，真的没有一点纰漏吗？”
“哦，您是说……？”
被问的有点懵，龙云快速想了一想也没得出个所以然，他迷惑的看向梁教授。
“没想过？恩，一时间想不出来也很正常。
那我说一说自己的看法，或者说就是‘猜测’，你可以参考一下。
所谓‘史前文明’，这东西在地球上到底有没有过，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吧？
那么，如果没有，接下来的推理就都是一纸空谈，但如果有呢，先不说为什么一件‘欧帕兹’都没留下来，单说刚才的那个假设，所谓文明的传递必须通过‘欧帕兹’来实现，这本身就是大有问题的。
龙云，你不妨想一想，假使我们人类现在突然灭亡，嚯嚯，就是突然遭遇了什么灭顶之灾吧，那么等到许多年以后，地球上还是会遗留有一些人类文明的遗迹；但是这些东西，对后来进化出智能的生物族群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说，一群由蟑螂进化出来的智慧物种，从地层中发掘出某处核电站的遗迹，就能一下子得到启发，从刀耕火种的蛮荒时代一下子跃进原子能的大门，能很快发现原子核的裂变、聚变奥秘？
哈哈，这怎么可能，格林童话也不会比这更荒谬了吧！
所以这种论点，我原来的想法一直和你差不多，但是现在，我认为这根本就没意义，‘欧帕兹’这种东西，别说没有，哪怕有，也起不到什么‘指导人类文明发展’的作用。”
“好像……好像是这样，恩，梁教授。”
面对梁五常的口若悬河，坐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龙云倒是对“小强进化统治世界、发掘出‘人类遗迹’而进入核能时代”的狂想感到十分滑稽，说真的，他并不认为蟑螂这样的物种会进化出智慧，达尔文的进化论可不是这么一个意思。
不过这已经超出了今天的讨论范围，他就继续洗耳恭听，而没再出言打岔。
“其实么，和‘欧帕兹’相比，我吗，虽然是一个电气自动化出身的研究者，也经常思考这个问题。
毕竟，人类社会的科技发展，在当今时代是很有战略价值的一个研究方向：这么多的芸芸众生，挤在一个小小的地球上，科学技术的发展，到底有一些什么样的内在规律，是可以认识、把握并加以利用，还是只能每年撒海量的经费下去，然后就等着看有多少收获？
这个问题，对决策机构来说至关重要，对我们这些搞研究的家伙来讲，更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谜。
要回答起来，嘿嘿，可真是一点都不容易啊。”
梁教授的解释，也许还夹杂一些感慨，旁边的龙云虽然有意识窥探作为辅助，毕竟缺乏对应的人生阅历，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低头凝视、沉吟不语的梁五常，目光落在教授略显斑白的头发上，超能力传来的思绪分外清晰，很显然，对研究科学技术史的梁五常来说，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多年，直到现在却也找不出什么头绪，这对一名科学工作者来说的确是挺难熬的折磨。
随着教授的感慨落地，一时间，办公室里就变得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从研究工作的回忆与迷惘中清醒过来，梁五常的神色逐渐平复，他往常都是一副直率开朗的态度，今天却在龙云面前走了神，大概也是因为平常沉浸在没有尽头的研究工作里，和周围的人打交道也往往是关于工作，难得有一个思想外行、也就没什么条条框框的小伙子来和讨论问题，才让他大发了一顿感慨。
话说起来，眼前这个身材壮硕、神情专注的年轻人，虽然才见过几次，梁五常却有一种很对脾气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如此，大概他就算在年末很有闲暇，也不一定会坐在这儿和龙云闲聊一样的交流。
感慨先告一段落，回过神来的梁教授喝上几口茶水，他已经和龙云讨论过了“史前文明”，现在却忽然提出了另一个话题：
“我说，小伙子，关于‘史前文明’么，我看聊这些也差不多了。
‘有，还是没有’，这当然算是一个问题，不过继续讨论下去也意义不大，我倒是另有个想法，在这儿和你讨论一下：龙云，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仅仅是假如，‘史前文明’真的存在，那么，任何一种文明总要有其创造者，人类文明的创造者当然就是人，那么‘史前文明’呢，创造者又是谁？”
“谁？——不是人类吗？”
对梁五常的问题，龙云本来还在思考“史前文明”的存在与否，虽然在和教授谈过之后，他对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感到乐观，感觉不论现实世界、还是平行世界都不会有这么一种存在。现在呢，听到梁教授的突兀问题，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却引来梁五常一个隐含否定的微笑、和随之而来的点头颌首：
“人类，恩，这个答案很容易想到。
在地球的环境里，如果说能有什么物种在进化中获得智慧，甚至逐渐出现文明，呵呵，生物学界同样是分歧一大堆，我个人的看法，除了灵长类中的古猿，其他物种还是很有一些困难的。
既然只有进化的古猿、或者说人，才有建立文明的可能，我们姑且先这样认为。
那么——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好吧，我把问题说的明白一点，假如‘史前文明’存在，而且是由人类建立起来的，那么这个‘史前文明’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可是原因会是什么，什么样的灾难、或者其他事件，才能让一种文明彻底灭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