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七章 从何而来
超能力者的统治一旦形成、就无法从外部击破,照此下去,人类文明除消亡外,实不会有其他任何前途。
对话至此,上官晶传达的消息,龙云已十分清楚。
经由一段时间并不算久的对话——究竟多久,他也没什么概念——,现在,他不仅洞悉了“前代文明”的大致情形、证实了长久以来的猜测,还假由上官晶之口,还搞清楚了那一个科技发达、文明繁盛的文明,究竟是如何走入歧途而湮没消亡。
上官晶的记忆,以一段令人窒息的黑暗而终结,那究竟是什么,少女一点都没透露,龙云只能稍加揣测。
然而对整个世界的命运,窥看之后,他已完全不报希望。
诚如上官晶所言,不论“裁决者”、还是“觉醒者”,与生俱来的超能力,都注定其与凡人之间横亘着一条鸿沟,在掌控与被掌控的二元法则下,他无法想象,这里面会有什么转圜之法;超能力者的统治,必定令人类文明陷入持久的禁锢,而一旦这统治形成,可想而知,甘之如饴的超能力者们更不可能自绝性命、退出历史舞台,至于动用“中枢塔”消灭所有凡人,哼,那更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妄想。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略一思考,站在旁观者立场的龙云就感同身受,他不得不承认,置身于如此恶浪滔天的时代,上官晶,龙逸云,乃至其他“裁决者”,即便有所觉悟,也一点都无法扭转注定的黑暗前途。
不过,既然如此,龙逸云在主控室那时,究竟要做什么?
他究竟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这样做?
这个问题,直到记忆结束也没有答案,上官晶呢,对此一样感到迷惘,否则就不会拿出来问自己了。
一条文明毁灭之路,即便以观察者的视角旁窥,其间惊心动魄,仍不禁令人战栗。
沉浸在对久远往事的感慨之中,对三万六千多年前的辉煌文明,龙云委实不知如何评论,不擅心机的他,只觉得惋惜,可同时呢,身为一名超能力者,深知意识渗透的威力是何等强大,他又忍不住心生一阵阵彻骨的寒意。
极少数掌权者为所欲为,芸芸众生则如行尸走肉,那样的时代,简直令人不寒而栗,灭亡,会不会也是一种解脱,乃至救赎?
不知道,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一时纠结,身份认同的迷惘,让年轻人的立场与思维隐现混乱之相,当事者却浑然不觉。
漫长的思考过后,再度抬头,龙云看向不远处神色平静、眉宇间却流露忧伤的少女,他不自觉的舔舔嘴唇,沉吟片刻,才问出一个早就该问的问题:
“那个,……上官姑娘。”
“恩。”
凭借意识连接,差不多也知道他要问什么,上官晶淡然应声。
“说真的,今天的所见所闻,我到现在也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你说的一切,还有,”说话间,龙云扫视四周,眼光停留在漂浮身侧的大屏幕上,“‘前代文明’的详细情形,让我非常震惊,我可能需要些时间好好想一想。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的身份,就算是一名‘前代文明’的幸存者吧,那么我呢,我又是从何而来?
‘我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可以毫无保留的直言相告吗。”
一口气说了挺多话,不吐不快,龙云总算问出了这艰难的问题。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上官晶对这个本应十分棘手的话题,回答的却很迅速:
“可以,这正是我想说的。
关于我的身份,你的猜测只是一部分正确。
事实上,你,龙逸云,原谅我这样称呼,还有我、乃至其他战友们,都是在‘末日战争’中肩负夺取‘中枢塔’任务的战机机师、突击队员。
由于你所知的变故,很显然,局面完全失去了控制,‘前代文明’也随之灭亡;至于原因,我倒是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形,回忆那时的恐怖感觉,应该是部署在此地,——对,就是这儿的‘相空间干涉体’被什么人启动而导致,也许是收复此地的‘裁决军’,也许是负隅顽抗的‘觉醒军’,但那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干涉体’的使用,我偶然知道一些细节,理论上可以按操纵者的意愿、通过干涉世界线来影响现实;但当时的情形却一点都不正常,也许是操控失误吧,结果呢,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地球,除去中亚、南美和此地之外,哪还有一点前代文明的痕迹?
没有了,完全彻底的被抹除掉了,这种所谓‘武器’,呵,拿来自戕倒正得其用。”
上官晶的话,不经意间,印证了龙云的一些经历。
中亚,拉巴斯,缅甸腹地,这些地方自己都曾造访过,这让他心生一丝异样的不详之感。
“归咎于某种机制的失控,总而言之,地表的文明痕迹是被一扫而空。
在那之后,前代文明的残余部分,就只剩三处地点的地下建筑,大概是由于潜藏很深、没入地幔而没被‘干涉体’所波及,得以在很恶劣的情况下苟延残喘。
情况如此不利,可是,在某些‘觉醒者’狂人所制定的计划中,这却正是一种‘凡人’死绝、‘裁决者’随之土崩瓦解的‘应有状态’;计划的制定者,已经被‘干涉体’湮灭在时空中,残存的‘中枢塔’基地却还在按部就班的一直运作,自动选择周遭符合要求的意识活动,赋予其新生成的身躯,为空无一人的‘基地’补充人手,为未来的所谓‘接管世界’做准备。
说来真有一点讽刺,不是吗?
一切计划,居然如此周详,然而他们打算接管的‘世界’呢,却已经变作了杳无人迹的原始大陆状态。
外界荒无人烟,这种情形,很快就被‘基地’主控机构发现,再然后,既然认定‘裁决者’都已被消灭,按照近似于Plan_B的应急计划,‘基地’开始有组织的向外界投放‘凡人’个体,培养地球上曾经出现的原始人类,并每隔十八年派出一名‘考察者’,观察人类世界的发展状况。”(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八章 接管全世界
“这种情形,让你想到什么?
放牧,——恩,差不多吧,其丑恶程度也大致如此。
这些心比天高的‘觉醒者’啊,他们还真的考虑周全,按计划,在屠杀全部‘凡人’之后,征讨、消灭失去了超能力优势的‘裁决者’,肃清异类,再然后呢,还有一套再造人类世界的庞大工程,只待‘凡人’们的文明再度发达、提升到令‘吸血鬼’们满意的程度,就再度释放出‘觉醒者’,掌控已成熟的人类世界继续作威作福。
啊,是的,现在你肯定明白了,‘序列码二零一九’,你就是第2019个‘考察者’。
不仅如此,你所遭遇的‘哈里夫’、序列码二零二零,也是‘考察者’的一员,再往前的‘伊恩*弗莱明’,‘维克托*雷泽诺夫’亦然。
只不过,由于‘干涉体’发动而造成一些影响,这套程序长期执行异常,培育出的‘使者’都是仅五岁的未成年体,于是都懵然不知的在人世间度过一生,直到二零二零号才恢复正常。——‘伍征’?是的,就是他,曾经的突击队一员,他在几十天前曾传回‘地表文明已足够发达’的关键讯息,所以现在,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残存的‘前代文明’已蠢蠢欲动,准备要接管全世界了。”
“接管……全世界?”
刚揭开自己的身份之谜,还来不及惊讶,龙云一听到这种话就提高了警觉:
“什么意思,你是说,——不,上官——晶,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难道说,你也是这邪恶计划的一员、在基地里参与其中,接管——”
“——够了、龙逸云,停止你的胡言乱语!”
毫不客气的抬手一挥,从见面到现在,上官晶罕有的脸现一丝怒容,又迅即消散:
“‘接管世界’,呵,接管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龙逸云,你在当今时代生活了多年,而我们的前代文明呢,刚才也看过了,两相对比,哪一个更令人向往,还不够明显吗?倘若我心存此心,当时,就不会和你一起加入突击队,冒着枪林弹雨打到‘中枢塔’内,可结果怎样?直到现在,我也还忍不住在想,如果当时狠下心来、朝你背后开上一枪,就像你对伍征那样,阻止了你,会不会,就能挽救被抹杀了的一百五十亿‘凡人’,挽救被可怕武器葬送了的文明,挽救我们唯一的世界?”
越说越是激动,上官晶的话,乍一听来像是在质问面前的男人,实际上却自言自语,到后来,声音更逐渐低沉、而变作了喃喃低语:
“但是,想这一切也没有用,已经……回不去了。
龙逸云,你要清楚,当年在‘中枢塔’内,我手中一直是端着枪的,但不管怎样犹豫,挣扎,我始终也没有扣动扳机,你知道么?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我不知道。
阻止了你,然后呢,‘裁决军’夺取中枢塔可以吗,继续那残酷而无耻之极的统治?
又或者,一枪将你打倒,然后舍身摧毁邪恶的魔塔,可那之后,没了‘中枢塔’的掣肘,‘裁决军’早晚会肃清‘觉醒者’,结局也还是一样。
归根结底,长久以来,我一直忍不住在想,意识窥探,意识渗透,这些超能力看似强大,其实却又有什么用?无非是给人类中的一小部分,残酷压迫其他同类提供了手段,这种研究,始作俑者就居心不良,你,我,每一个超能力者,都是降临到这世上的怪物,所到之处,既然只有生灵涂炭,那索性就根本不要来这世上才好。
正因如此,当时的那一刻,通过意识连接的感应,我真的以为,你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能力挽狂澜、挽回这所有的一切;倘真如此,即便背叛同族,背弃身为军人的誓言,甚至抛弃同生共死的战友,那又有什么要紧?
我是你的爱人啊,完全信任你,毫无保留的相信你一定对的!
可是……
你终究还是……”
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一丝令人心碎的呜咽,说着说着,椅子上的少女抬手捂住面颊,泪水奔涌,泣不成声。
此情此景,如此突兀的呈现在眼前,上官晶的抽泣,让站起身来的龙云手足无措。
情感纠结之极的诉说,她向他、同时也向自己所倾诉的一切,让年轻人心神剧震,如同置身于狂风骤雨之中,龙逸云,那真的就是他吗,但是、简直该死,任凭怎样回忆也根本一点都想不起来,当时,置身于“中枢塔”内,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又究竟做了什么!
即便一切都抛诸脑后,可现在呢,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出言安慰吗,还是什么,怎样面对这痛哭失声的少女、视龙逸云为唯一的伤心爱人……
啊啊啊,过去的身份,三万六千年前的凡此种种,为什么连一丁点都记不起来,这简直让人发疯!
在原地干着急,完全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也许是意识相通、受了上官晶的情绪感染,龙云也有些情绪失控、一时间连想死的心都有,他踉跄几步、还是跌坐在椅子上,无法可想之下,只能把椅子拉近掩面的少女,一边仔细观察她的情形,一边尝试用意识窥探平复两人心中烦乱之极的情绪。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垂首抽泣的少女才止住哭声,却还是沉默的一言不发,自己起身离开。
片刻之后,大概是去擦了把脸,眼眶发红的上官晶才慢慢走回来。
重新坐到椅子上,两人目光相接,龙云没从那双湛然杏眼中看出一丝神采,很显然,回忆那段往事,对年轻的少女来说是一种心灵上的极大折磨,即便三万六千年过去,即便那一切都成了无可挽回的宿命,更随世界线的嬗变而化为一缕渺茫回忆,终究还是令人难以忘怀。
毕竟,那是一个世界,一个文明的终结啊……
相对而坐,一时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晶才抽噎两声、很突兀的冒出一句:
“好了,龙逸云;
现在差不多已过了两小时,你,可以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九章 惊悚噩梦
“……”
心乱如麻,一下子听到了逐客令,龙云挺奇怪的看着面色泛白的少女,话音中带着迟疑:
“上官姑娘,——晶,你……你不要紧吧?”
“恩,我没事了。”
“这个,怎么说呢,刚才你一下子告诉我这么多情形,说真的,我现在还没全想清楚。
但不管怎样,我觉得……一来,你说‘基地’正蠢蠢欲动,要接管世界,你是否知道他们的行动计划?二来,我还想起一件事,你说过,前代文明有‘相空间干涉体’这种装置,可以改变历史,那么,可不可以通过操控这种装置,怎么说呢,把曾经发生过的战争、灾难都抹掉?
这样一来,岂不是——”
“你还在这样想么?不,这不可行。
我可以告诉你,‘相空间干涉体’的确还在,就在这里;但它没有这样的能力,可以从一无所有的世界线里凭空‘产生’我们的时代、我们的文明。而且,浩劫之后,这套装置应该是有了一些缺陷,是的,你的梦中穿越,其实就是它的一种异常运作,所以,我提醒你,穿越时务必谨慎小心。
而且,……龙逸云,你真的不记得?”
“不记得……?
不记得什么,你是说——?”
话说出口,不知为何而一阵揪心,龙云生硬的回答道。
“我规劝你,不,应该是严厉警告你!
不要再产生任何关于‘干涉体’的念头,一点想法也不要有。
如果你真没有一点印象,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想知道‘前代文明’是怎样被毁灭的?龙逸云,你听好了,那时候,在‘中枢塔’内的那一刻,我分明察觉到,凭借超能力侵入系统、发送讯号的,就是你,而你发送的意识讯息,就是启动‘干涉体’。
——是的,一点没错,就是你内心恐惧的那种情形:
你,释放了意识冲击,让遥远控制中心的‘觉醒者’思维扭曲、启动装置,抹杀了一个文明,抹杀了一百五十亿无辜者的生命。”
……
夜幕将至,月上树梢,一架孤零零的战机,在缅甸腹地的苍山洱海间飞行。
歼-11B,机身编号红色1207,此时正维持八百五十公里的时速,从超低空飞往密支那。
从缅甸中部的包得温,到北方重镇旁的“503基地”,这段航程,对外界来说是一段秘密,低空高速飞行的歼击机引擎呼啸,雷鸣般声响在植被茂密的大地上回荡,有时接近起伏山峦,庞大的双垂尾战机灵活转向,一边规避扑面而来、轮廓狰狞的险峻山岭,一边维持不到百米的危险高度。
黄昏,超低空,表速超过八百,一切元素都意味着极大的风险。
此时此刻,置身于“梁龙”的宽敞座舱里,一手紧握操纵杆、双眼鹰隼般瞪视夜空,精神高度紧张的年轻人不时扫视MFD,弥合目视观察与地形跟踪雷达的观点差异,他一路驾机低飞、规避技术落后的缅方空情监控系统,同时利用这危险万分的体验,略为压制内心深处疯长的念头。
——不、一切都是幻觉,他怎可能杀了一百五十亿人,这不可能!
一边驾机低飞,甚至从高耸乔木的冠顶掠过,疯狂的念头仍倏忽闪现,紧张飞行中的年轻人不禁皱眉、同时蹬舵拉杆,从一片绵延山脉旁惊险飞掠。
超低空突防般的飞行,从包得温到密支那,即便没开加力,歼-11B的庞大身躯内也灌满了航空煤油,也只能一口气维持不到两小时,这对返回“503基地”来说完全足够,降落后,还可以一并解释战机失踪的几小时是何情况,导航系统失灵,始终滞空盲飞,降落到密支那后油箱见底,差不多就是这样。
然则,一直用超低空飞行刺激自己,避免想起那些惊悚的念头,龙云却无法摆脱噩梦。
证据如此确凿,倘若那一切都是幻觉,即便自己本领再高,也不可能驾驶一架歼-11B在地形崎岖的缅北迫降、毫发无伤,不仅如此,居然还再一次升空,自己的运气和技术简直要逆天了啊,但下一个问题,红色零七号歼-11B的九吨多航空煤油又是哪来的?
幻觉,幻觉还能加油,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心灵深受震撼,甚而不知如何自处,从包得温地下深处离开时,精神恍惚的年轻人大概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最后告别时,回想起来,上官晶的情绪倒是很平静。
毕竟和龙云不一样,此次会面的内容,身为亲历者的少女一早就都知情,更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在神秘基地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更对前代文明的残躯了无兴趣,心静如水的她,只是在曾经的爱人面前一再失态,真到分别时,就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一切的一切,即便再惊心动魄,毕竟也是三万多年前的旧事……
少女的心境如此,对龙云“该做什么”的询问,也只是淡然的摇一摇头,她告诉迷惘之极的年轻人,自己只是出于一种关心,而借飞行器接近的时机召他来见面,目的呢,无非让他小心,至于外部世界会怎样,“超能力者”会如何行动,她现在一概都漠不关心,似乎连生死都已置之度外。
时间,一切事物的天敌,漫长的消磨让上官晶心如死水。
然而对龙云来说,这显然就是另外一种心情。
午后升空,傍晚时分飞回“503基地”,天边归来的红色零七号让中缅双方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降落后接受体检,随后在两军人员询问下做了一通笔录,龙云确认了MAF刚刚获知的“印度空军强袭机坠落”消息,他接下来在基地餐厅吃了顿饭,又在休息室躺了两个钟头、补了点觉,然后迷迷糊糊爬起来去找PLAAF访问团的负责人。
经历过如此非同寻常的一天,现在,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告假先回仰光。(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〇章 绝大的转折
匆匆结束了跟随PLAAF访问团的一次行程,在调查会上说明情况后,龙云动用了“组织”赋予的权限,他向团长打过招呼,说自己还有一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就坐上缅方派出的吉普车,到密支那搭乘当天的航班返回仰光。
当天一早驾机升空,龙云的天空大冒险,对他自己来说是开启了一段神秘莫测的“基地”之旅,但在缅甸空军立场则完全两样。
“劲风”强袭机,来自印军“金轮”中队的莫大威胁,如今在追踪由解放军飞行员驾驶的MAF战机时触地坠毁?
这种事,即便听PLAAF飞行员亲口说起,也很难令人相信,众所周知,强袭机的飞行性能和环境感知能力很强,并不容易受天候的影响,不过既然真掉了下来,对印度空军的这一重大损失,缅方当然喜闻乐见,至于是印度胡子们操控失误,还是中国方面借访问团到来之机搞了一点小动作,那就是两国政府之间的秘密,不用一线的军人们操心。
既然如此,对龙云的提前离开,MAF就有一点会错了意,以为这是友邦的刻意安排,自然毫不声张的很配合。
从“503基地”离开,心事重重的年轻人在傍晚抵达密支那机场,他出发前已换了一身便装,从特别通道一路登上ARJ-21客机。
一路南下飞行,夜幕降临的缅甸大地,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什么灯火。
在搭乘民航客机回仰光的路上,两小时的航程,龙云一直处于某种思维停滞的精神状态。
白天的经历,让他想思考,却始终陷在一大片意念漩涡里不得脱身。
神秘基地的境遇,上官晶的邂逅,消逝的文明……这一切,让他的意识几近超载,更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深刻的不真实感。
龙云,维克托*雷泽诺夫,龙逸云,现在,这一切些身份全都有了答案。
然而他还是无法回答,自己到底是谁?
“意识迁移”,一个匪夷所思的概念,从直面伊恩*弗莱明开始,龙云逐渐窥见了一线真容,后来更从上官晶口中确认,这种技术真的存在;正因如此,他才不禁会想,自己原先记忆中的那一个人生,龙云的人生,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意义,甚至说,这只是失忆者的一段人生插曲,仅此而已?
两重记忆,分不清哪一个才更真实,这已经够让人纠结。
倘若再考虑到维克托的情形,那不知在何处的平行世界,上官晶也所知寥寥,自己在其中的一切经历又意味着什么……
身份之谜,得知真相后更令人困惑,相比上官晶所说的“即将到来的浩劫”,龙云对后者毫无把握,整个旅途里,他甚至连前者都没去多想。
逃避,暂时的逃避,潜意识的不安让他做出了选择。
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意识里一时否认,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也已苏醒,身份的拷问,绝不仅仅是一种无关痛痒的庸人自扰!
而是一个决定命运、乃至其他所有的根本问题。
……
一路上压抑思考,此时的龙云并不清楚,回到仰光后,会有什么样的绝大转折在等待着他。
当晚十时许,ARJ-21客机抵达仰光国际机场。
没有惊动任何人,下机后,他戴上墨镜和棒球帽,混在一群熙熙攘攘的旅客中离开。
因为是临时决定返回,不想兴师动众,有超能力也不担心安全问题,龙云随便拦一辆计程车来到王宫附近,然后下车徒步走向正门。
见到陌生人接近,持枪卫兵立时警觉,验证身份后则变得十分恭谨,让龙云进入王宫。
穿过重墙回到王宫里,事出仓促,时间也已是深夜,他不想打扰想必已经睡下的两位恋人,于是随便招呼一位侍从过来,询问清楚,到王宫偏厅的客房里洗了个热水澡。
从密支那离开时,龙云一心只想着早点返程,现在真回了王宫,时间却太晚,他随便穿上浴袍和外套,在夜色朦胧的庭院里穿过,一边收敛意识窥探。
回来的旅途上,他已经思考了太多而头晕脑胀,现在只想轻松片刻。
带着这样的念头,一开始,龙云只是在月色清明、凉风习习的庭院里徜徉,勉强收拾心情,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先好好睡一觉。
这时候,不知道思维搭上了那一根线,他想到的名句是“我思故我在”,不禁心下慨然。
可不是么,现在,除了正在思考的自己,还有什么是确定无疑的?
夜色沉沉,地处相近时区的人们几乎都进入了梦乡,形单影只的年轻人却在为全世界的命运而担忧;历史随时会变,眼前一片迷茫,至于未来,更不知会在哪里,身在异国他乡的年轻人本不愿多想,却还是心头萧索。
危机,正如上官晶所言,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一路边走边想,把感慨都扔在路上,龙云走到裙楼门前,这过程中又穿过了一层暗哨,他轻手轻脚开门进屋,脱下外套挂好,正拿杯子喝水,却忽然察觉感应到一抹熟悉至极的意识。
不、不会吧,那是——!
事出突然,当时就差点一口水喷出去,龙云简直惊讶莫名,转瞬间又一下子提高警觉,赶紧隐藏起思绪。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苏雪她们,怎么好像正陷在百无禁忌的情*欲刺激里?
才走了两天,她们这是在和谁……
念头骤生,当场一阵心头狂跳,年轻人脑海中满是惊疑不定,一时间不知如何行动,他勉强压抑气息,一步步挨上楼去。
刚进门时没留意,现在仔细一听,在楼梯上他就听闻阵阵喘息,夹杂含糊不清的女性呻*吟。
越听越心惊肉跳,慌忙扫掠周遭,却连一点异样都没,这……?
一头雾水,上楼摸进客厅,眼前是一片令人脸红心跳的狼藉,龙云木然看去,花边衬衣,短裙和洋装胡乱扔在沙发上,发卡,高跟鞋撂在一边,甚至,还有轻薄的女性亵衣,软绵绵的丝袜搭在扶手边,这……
搞什么啊,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一章 绽放的百合
刚才还万分紧张,现在却完全摸不到头脑,片刻后,龙云才恢复一点行动能力,下意识往房门虚掩的主卧挪动。
是的,令人心头发痒、几近酥麻的甜腻女声,就是从里面传来,待他凑到门口,定睛看去,顿时只觉得时间都要一下子停滞不前,只呆看着凌乱大床上,那两具彼此纠缠,动作放浪……
彼此挑逗,满面绯红的大小姐兀自搂着姐姐的腰肢放任需索,娇喘连连的钢琴家则一味抵挡逢迎,眼神迷乱,意识快要被刺激抛上了天,偶然歪头一瞥,那是什么呀,怎么——
啊、怎——
怎么会,天哪这下子、呀!
前一刻还意识涣散,媚眼如丝,转瞬间却受了莫大的刺激,男友的出现,让欢愉之巅的钢琴家摇摇欲坠。
双眼圆睁,浑身僵直,孰料姐姐这一幕,却被大小姐当做了某种讯号,当下更不轻饶,柳腰一振,直做弄到苏雪浑身颤抖着“恩”声连连、无从自制,才双臂支撑着要长出一口气,蓦然间,却察觉身侧似有人窥视,猛然间扭头看去。
四目相对,一下子意外至极,大小姐一双杏眼陡然睁大。
霎时间经受了前所未有的震惊,想出声,却被汹涌的官能巅峰压迫了喉咙,上官凌脖颈挺直、牙关紧咬,娇躯还摇晃挣扎了几下。
一先一后,坐上**的过山车,就在男人注视下,两个少女根本无法把持,就在对方身上泄了个一塌糊涂。
此情此景,绝色尤物们固然浑身过电般魂飞天外,门口的龙云呢,只觉血压狂飙,头晕目眩;潮水退却,偌大房间里变得非常安静,只点缀以女孩子们的一缕缕细狭喘息。
……
别后重逢,却撞见了一幕刺激绝顶,挺长时间过去,龙云还没完全平静下来。
手捏水杯,睡袍随意敞着怀,大喇喇坐在一只扶手椅上,男人眯起眼睛,抬手啜饮几口,眼光流连于床榻边那两具光滑紧致、诱惑至极的娇躯,吞咽间,欲念顿起,现在他真想饿狼般扑上前去,把这两个偷欢的小妞一口吞掉。
啊,根本按捺不住啊,但在这之前,他是不是还可以问点什么?
“还一起发呆吗?披上被子,别着凉了~”
“唔……”
牵手依偎在一起,正羞怯时,听到男人的爱惜语气,两个女孩子才大梦方醒般活动几下,扭扭捏捏的遮住光溜溜身体。
薄被遮掩,眼前的诱惑光华稍减,可只消看一眼少女的绯红面颊,搭在胸前的纤细手臂。
这种场面,也多亏他身体好,否则还不得当场发狂、喷血而死?
“你们,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吗~”
“……”
“别紧张,苏雪,凌,我就是问问,你俩以前就有这种关系么,还是偶然间……恩,消遣一下?”
“恩……那个、我们……呃……”
一向伶牙俐齿,威严十足,如今在男人面前却变得笨嘴拙舌,羞惭的大小姐嚅嗫片刻,还是旁边的钢琴家一咬牙接起话头:
“还、还是我来说吧;是这样的,龙云,我、我们本也要向你坦白的,毕竟……已经全都在一起了,不是吗;我和凌,的确……恩,互相爱慕、也很亲密,不过,这和对你的爱是不太一样的,就算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爱情’吧,恩~”
“对、对,柏拉图式的。”
刚才只顾咬着嘴唇发窘,听姐姐一说,上官凌赶紧应声,却让一旁的龙云忍俊不禁,他在椅子上哈哈大笑几声:
“柏拉图式的,啊?
喂,你们两个,一个北大学霸,一个央音高材生,怎么,合起伙来忽悠我这个军校没念完的肄业生吗?
你们呀,毕竟还是too_young,害什么羞啊!
别扯柏拉图了,人家那都是精神上的,看你们弄的那一团泥泞不堪样,”说话间,见女友们都羞惭的低下头,他倒很有些恣意调笑的快感,“好啦,既然说‘都在一起’,我可对你们俩的故事很好奇,怎么样,说给自家男人听一听?”
龙云的话,听起来挺促狭,被窥破了所有的少女们却不再一味困窘。
毕竟这种事,既然决定了要厮守,本来也早晚要对他和盘托出,于是,还是年纪稍长的苏雪先开口,大小姐则偶尔添补一两句,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按苏雪的说法,她与上官凌的相遇,时间大概在邂逅龙云之前的一两年。
身为人中龙凤一般的女子,同样的青春靓丽、豆蔻年华,过往经历有几分相近,性格脾性还彼此互补,一旦相识,关系便迅速升温,在龙云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本来他就觉得,这两个小姑娘简直就“天生一对”、只没想到这还是一语双关,两位招蜂引蝶、却都对男*性戒心十足的少女难免**,只不过,在碰到他这误打误撞的“真命天子”后,三人的关系就展开了更绚烂的波澜。
彼此吸引,关系亲密无间,神经大条的龙云一直没察觉,现在才明白了很多——譬如说,苏雪此前的“夜不归宿”之类,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终于顿悟,这两位现代女性为何会接受“共事一人”的荒唐安排。
既然三人都有感情,随便哪一对都能高*潮迭起,这好像也……挺合适,是吧?
耳边听着恋人的诉说,越想越豁然开朗、内心却躁动不安,此情此景,任谁都无法把持,既然因缘际会的彼此坦承,眼神游走之际,内心的饥渴煎熬让年轻人一点点放纵了所有,等话题告一段落,他抓起水杯一饮而尽,就坦腹于椅上,眼见苏雪和凌因目睹某一高耸而愈加娇艳的容颜,说出了大概是此生最放荡的话:
“你俩说完了,现在,也该我说点什么了?
嗬,想干嘛,这还不是一目了然吗;这样,喔,两位娘子请便,自家男人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务必尽兴哦!
我先看你们玩,然后再玩你们。”
……(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二章 例行审查
三人一旦彼此坦承,可想而知,王宫裙楼里的场面也就不便着墨。
一边是娇羞不胜,一边则气血方刚,情*欲交织的三国大战一旦爆发,就根本停不下来,几次三番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刚从离奇诡异经历中挣脱的年轻人又深陷欲海,有心收敛、却又根本就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几时,待到一腔炽热欲*望倾泻见底,昏沉沉倒卧在凌乱不堪的大床上,怀中的钢琴家将将睡去,倦怠的吐气如兰,身畔大小姐却还在低语呢喃,粘腻的纠缠不清;战栗癫狂后,分给迷迷糊糊的女孩子们各一条臂膀、搂着绸缎般光滑的少女娇躯,此情此景,刺激实在太甚,溃散的理智终于上线,让龙云本能般的想逃避一切思考,他闭上眼睛,下一刻就坠入沉沉的梦境里。
……
从绯色的温柔乡,到高尔基市的秘密据点,突兀的反差,让龙云的穿越平添几分生涩。
意识回归,从一连串禁忌而刺激的绮梦中苏醒,两次穿越间经历了太多、头脑都有点无从应对,龙云在床榻上躺了半天、努力梳理思路,才把平行世界里的前因后果连续起来,得以继续扮演维克托*雷泽诺夫这一角色。
自从包得温的离奇遭遇后,身心一如往昔,龙云观察外界的视角却已然不同。
上午九点醒来,慢吞吞走出卧室洗漱、更衣,在KGB探员陪同下吃过一顿早餐,在位于高尔基市近郊、周遭都是大片田野和桦树林的庄园庭院里,身着便装的年轻人步履从容,感受一下这时节里令人舒适的温暖阳光。
历经艰险,从敌后一下子回到苏联,维克托*雷泽诺夫的确有资格享受这片刻的悠闲。
一连串的大冒险,始于图卢兹郊外的驾机升空,终于“亚特兰蒂斯”号顺利降落到高尔基,传奇般的经历,让VVS头号王牌的传记又平添浓墨重彩的一笔;此时此刻,就在“死神”漫步徜徉于庭院、放松紧张身心时,红色帝国的宣传机器正开足马力、精锐尽出,利用这一千载难逢的宝贵机会,对摇摇欲坠的北约体系实施毫不留情的地毯式轰炸。
舆论战,宣传战,矛头直指敌对方的心理软肋,不过这一切,龙云暂时并不知情、也不会太关心。
一上午在庄园休养,中午照例吃点口味清淡、营养却很丰富的正餐,不多时,接到指示的KGB探员就陪同上将同志搭乘小轿车,从近郊区的Marx庄园移步位于高尔基市区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楼。
一路无话,很快抵达目的地后,在一处面积挺大、陈设却很简洁的房间里,冒险归来的维克托*安东诺维奇*雷泽诺夫同志开始接受讯问。
“讯问”,说严肃一点就是“审查”,CCCP对待被俘脱逃人员、敌后归来人员乃至其他经历者的一种甄别程序,长期以来争议不断,支持者认为“可以有效避免敌特渗透”,反对者则认定其“对历尽艰辛的同志太不公平”,但总而言之,到了平行世界里的九十年代,这一制度仍然存在,只是结合了更多的技术手段。
依旧身着便装,走到屋子里的一把木椅上坐下,旁边的技术人员给龙云带上腕箍、身上还贴了几处电极和导线,这些线路都连接到一台KBM-90型生理状态检测仪上,这是种完整的叫法,通俗的名字则是“测谎仪”。
人员审查,这么快就着手进行,这让龙云有一点小小的惊讶,却也并不担心。
准备工作进行完毕,接下来,出乎他的意料,由KGB驻高尔基负责人以及两名特派员组成的讯问小组,对他在坠机之后、返回苏联之前的经历进行一些盘问,然而询问方式却“并不专业”,换言之,与其说是讯问,倒不如说是一种拉家常般的问答,就连旁边负责记录的探员也神色轻松,一个劲在纸上奋笔疾书。
九十年代后期,KGB自然有更好的记录手段,但纸面记录依然十分重要。
从开头说到结局,一段持续时间长达数十天的惊险之旅,龙云言简意赅的坐了汇报,其间略微扫掠几名负责人的意识活动,他并没发现什么敌意,于是暂时放松下来,等待小组给出最后的判断。
一般来说,对重要任务的盘查、讯问,事后整理资料、相互印证和调查的时间都很长,这次的甄别工作却很快有了结果。
“雷泽诺夫同志,一切办妥,感谢您支持我们的例行工作。”
和另外几名调查小组成员、KGB列席人员相视、彼此交换一下目光,KGB负责人谢尔盖*索科洛夫斯基从扶手椅上起身,走到维克托面前,吩咐技术人员们收好仪器装置,拔掉接线和附属部件,然后挺恭敬的等在一边,待龙云从线缆包围中解放、下意识的起身拍打,才用挺标准的问候语气说话,一边伸出手来:
“您的情形很好,没有问题,小组成员们一致认为您的忠诚无可怀疑。”
“啊,辛苦了,各位……”
见探员一本正经的打报告,龙云也有模有样的回应,这时候,本来挺空旷的房间里又涌入不少人,有的身着正装、有的还穿着白大褂,一看就是KGB各部门的职员和技术人员,一时间还有点熙熙攘攘,让处于众人目光焦点的年轻人很有些不自在,他们这是要干嘛啊,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雷泽诺夫同志,让我们,以最诚挚的敬意向您表示祝贺,欢迎您的凯旋!”
话音刚落,不约而同的,房间内外响起一片“哗哗哗——”的热烈掌声,包括审查小组成员在内的全体在场者纷纷立正、卖力鼓掌,一时间建筑里欢声雷动、声振屋瓦,等大家发觉这样暴露目标之嫌,才停住手迅速散去,在离开前,一众探员们还纷纷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轻上将点头、挥手致意。(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三章 重返莫斯科
突然间蒙受如此热烈的欢迎,一霎那愣神后,龙云只觉得一阵热血沸腾。
这种欢迎,即便没有超能力的窥探,他也完全能看出,是在场众人出自内心的举动,完全出自对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极度爱戴。
如果说,在此次大冒险般的脱逃经历之前,联盟公民们对“高加索死神”大抵敬若神明、把他视作一个杀敌无数的大魔头,那么,在劫持“亚特兰蒂斯”回国后,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形象简直就突破了天际,说得夸张一点,哪怕他现在冲出门去,拦截随便哪一辆小汽车说要去火星,认出来者的身份后,司机大概都会很认真的问“没问题、怎么走?”,而不会将其视作笑谈。
大战时期,一个人,一名功勋卓著的飞行员,所能达到的成就也大抵不过如此吧!
心中一顿感慨,从受宠若惊的感觉中恢复过来,面对满脸崇拜的探员,龙云沉着的询问一下、确认审查流程已结束,就让KGB们立即联络卢比扬卡大街11号,他要尽快返回莫斯科,办一件要紧事。
所谓“要紧事”,说法就看怎样理解,龙云指的是一个关键人物——林德贝格,接到电话的莫斯科方面呢,则又有另外的揣摩。
匆匆联络后确定了行程,接下来,从高尔基到莫斯科的专机立即出发,乘坐的除了几名贴身保镖、就是上将同志的一名替身,至于维克托本人,则照例被委员会方面另行安排,当天傍晚,他就穿着深蓝色工作服,扣上软边帽,搭乘一辆由探员假扮的司机驾驶、运输家用电器的Kamaz拖车上路向西。
虚虚实实,对KGB的这一类安排,龙云早习以为常,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运猪车就好,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不过,在路途上和探员聊天,他倒听说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
“哦——?
您是说,‘哈罗德*费希尔’,他投诚过来了?”
“是啊,头儿!
‘哈罗德’,记得是叫这么一个名字,嚯嚯,还是扬基们的王牌来着,”
说到这儿,反正驾驶室里也没别人,探员扭头冲维克托做了一个鬼脸,压低了声音,“嘿,管他什么王牌,在您手下也走不出一个回合!——啊,刚才说什么来着,这‘费舍尔’,他真的驾机飞到了法国乡下,然后还上了电视,的确投诚了;看起来,美国佬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啊,连王牌飞行员都能逃跑,他们快不行了,哈哈!”
“嘿,怎么讲呢,这家伙技术还挺不错的。”
一边不自觉谦虚两句,龙云心说这“走不出一个回合”可真未必,“哈罗德*费希尔”不仅是USAF头号Ace,更神奇的,还可以抵挡意识渗透的影响,倘若双方驾驶的战机性能一样,不消说,最后肯定是费希尔认输,但要说一两个回合就把他给拾掇下来,嘿,那可就是在空口说大话了。
知道了这么一件事,很自然的,龙云半路上又联络一下KGB总部,把“面见哈罗德*费希尔”的要求也报备了上去。
临阵起义,或曰临敌叛变,一言以蔽之,合众国的头号王牌居然会驾驶“猛禽”投诚,这件事的影响固然很大,不过,龙云在意的则是其他方面,他首先想到自己与“鲨鱼”的几次对抗,再往后,西班牙上空的云中恶斗,这家伙居然也在场,联想到他能一定程度上对抗超能力的现实,这Ace,显然与伊恩*弗莱明有联系。
既然如此,对哈罗德*费希尔,龙云就起了戒心,和随之而来的一点好奇。
……
一夜行车,Kamaz夹在车队里平安无事,第二天抵达莫斯科后,龙云就忙于调查林德贝格和费希尔这两个目标人物,以及——
乔装打扮幽会恋人,深入慰问担惊受怕了一个多月的歌唱家。
时隔多日再见,对照印象中的柳德米拉*帕夫柳琴科,不拘小节如龙云也能看出,这位风华正茂的美丽女子有一点形容憔悴,幸好,精神气色倒还很不错,估计是前两天听到了这一天大喜讯,就等着日夜牵挂的恋人平安归来。
受战事和行程拖累,自从前往西欧,挺长时间都没和歌唱家见过一面,如今虽然事务繁忙、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等两人真的相拥走进公寓,把门一关,**的景象自不待言,从浴室到卧房,一阵胡天胡地的灵与肉碰撞在所难免,也让现实中刚经历过一次战栗洗礼的年轻人格外癫狂。
安抚久别的恋人,千言万语,也不如直接走一条“通往女人内心的路”。
身体力行检验着张爱玲的暧*昧名言,男女的极致欢愉让他暂时忘却了所有,直到欲*望潮退,搂着兀自喘息的柳德米拉,龙云才定一定神,倚靠在床头休憩片刻,他和怀中仰面而望的恋人说了一会儿情话,就开始给她叙述“劫持航天飞机的奇妙经历”,让一脸惊奇的歌唱家听得津津有味。
劫持航天飞机,准确的说,劫持“亚特兰蒂斯”号轨道器,经历绝无仅有,谈笑间,龙云倒心生一个有趣的年头,他对恋人说“打算等战争结束,把这一段经历写成书”,然后才意识到大大不妥,于是便泯然一笑。
可不是么,还写成书,那里面要怎么写,“仗超能力如入无人之境”?
刚才还在一味缠绵,真搭上这根弦,床榻上的年轻人却有点庆幸,凭借维克托的惊人战绩和崇高威望,劫机归来后,红色帝国从上到下都没有一点疑心,否则但凡遮住光环、认真思考,就不禁会令人疑窦丛生。
一个被俘飞行员,关押在田纳西的ORNL大牢里,就算他再有本事,甚至是三头六臂,就能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从田纳西风风火火跑到佛罗里达,这还不算,居然穿透美国人的绵密封锁线,混进管控严格的KSC,最后居然还一家伙登上“亚特兰蒂斯”号,更“邂逅”了“**者”艾伦*谢泊德?(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四章 百尺竿头
瞎说八道,从头到尾没一句靠谱,恐怕这才是智者会有的评价!
然而不管怎样,维克托*雷泽诺夫毕竟平安归来,顺道还“捎”回来一架航天飞机,事实摆在眼前,任何质疑与揣测自然都只能束之高阁。
倘若觉得这一切都是扯淡,好啊,那航天飞机怎么来的,几十吨的大家伙难道也是幻觉?
此番惊险过关,天时地利一个不少,最重要的是“亚特兰蒂斯”号、STS-70团队够给面子,确保了发射成功,龙云如今想来还有点后怕,于是转移了话题。
和恋人聊了一会,肚子也有点饿,两人披上衣服胡乱弄点吃的。
准备东西时,龙云告诉一脸欣喜的歌唱家,接下来,如果没什么急事,他应该会在莫斯科盘桓几日,但要忙公务、也就是审讯,所以恐怕不会有太多时间陪她。
维克托的安排,对一心扑在恋人身上的女性来说,肯定不是喜讯,柳达却很通情达理:
“恩,知道啦;你能多待几天就好,也好好休息一下。
而且呢,哎,这一段时间我总关心打仗的事,因为担心你呀,看样子,这场战争就快结束了,是吗?别的不说,你前两天弄回来的航天飞机,现在电视里、报纸上都快成灾了,看外电的报道也差不多,新闻上还说,美国国内爆发大规模示威游行,一些城市发生暴乱,总统也被弹劾,他们是不是也没法再打下去了呀。”
“哦,‘游行’和‘暴乱’?
这可有点意思哦,不过,柳达你说得对;我也觉得、不,应该说我有一定的把握,这场战争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
很长时间没看新闻,现在又从恋人口中得到一些有趣的消息,想想“亚特兰蒂斯”被劫持的爆炸性影响,龙云觉得,那些报道恐怕与事实十分接近;按惯例,对眼下这么一场注定取胜无望、徒然吞噬生命与财富的战争,美国民众的承受能力一再跌落,再受到这种刺激,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有可能的。
内忧外患,现在放在U.S.A身上一点不假,这个“自由世界的灯塔”又能撑多久?
对此,龙云自认并非战略分析家,但他的确感到乐观。
念及至此,很自然的,年轻人开始展望战后的世界,却一下子搭上了现实世界里的思维路线,于是表情迟滞、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是啊,如果是说这场世界大战,胜利的到来,这简直就是一定的。
可现在呢,经历过包得温地下的一次对话,龙云却不禁会想,倘若他的穿越,不过是那“干涉体”的异常运作,那么,归根结底,自己此刻所在的“平行世界”到底又算什么?真实存在的某个世界,还是现实世界的“过去”,甚至,只是一片虚幻的浮光掠影,身在其中,他又怎能分辨的出?
双眼凝视,看向一旁低头忙碌的恋人,柳德米拉*帕夫柳琴科,宛如艺术品一般的血肉之躯,刚才还与这位温柔美丽的女子共赴爱河,他绝难相信,这,居然有可能全都是幻觉。
不愿相信,无法分辨出区别,然而纠结这一切有意义吗……
不经意间陷入沉思,直到被恋人叫醒,龙云一抬眼,正对上歌唱家的关切目光:
“维克托,你……在想什么呀?”
“哦,没什么,一点关于任务的琐事而已。”
坐下来和恋人一起吃饭,摆脱繁乱的思维,龙云让自己专注于美食与美女,暂时先别去想那么多。
“一定要谨慎小心”,上官晶的话,言犹在耳,但是要如何理解?
胜利,或者死亡,死亡不属于无产阶级!
哼,别的不提,至少这一场世界大战,什么U.S、U.K、NATO,你们最好还是一起乖乖认命。
……
抵达首都的第二天,龙云一大早就去往莫斯科郊外,准备提审林德贝格。
就在他忙于调查、试图发掘线索时,按CCCP最高苏维埃、最高统帅部的周密安排,为维克托*安东诺维奇*雷泽诺夫同志举行的嘉奖仪式也即将开始,当然,出席者照例是一名替身,这已经成了VVS头号杀手的例行公事。
前脚回国,后脚就获嘉奖,这一切除了马林科夫总书记的关照,自然也有宣传上的考虑。
对维克托*雷泽诺夫英勇事迹的宣传,究竟何时为好,明眼人现在一看便知,战争持续一年有余,西方国家在战场上连连败退,孤悬西欧边缘的联合王国、西班牙危在旦夕,就连NATO大本营——合众国,也被一连串重击弄得狼狈不堪,既然终战就在眼前,那么,为打击敌方士气计,自然是越快越好。
上午九时许,莫斯科河畔,金碧辉煌的最高苏维埃办公大楼,厅堂里一片灯光通明,乐声嘹亮,苏联武装力量总司令,苏共中央总书记康斯坦丁*马林科夫亲自主持仪式,当众脱稿演说,向在场者和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介绍了雷泽诺夫同志的最新战绩。
发言中,总书记的讲述十分流利,显然还有一些即兴发挥的成分。
他首先回顾了维克托*雷泽诺夫在大战中的光辉历史——同时,也是一部北约空军的血泪史,然后提到这位绰号“白色死神”王牌的最新表现,在西欧战场上奋勇杀敌、一马当先,击落敌机数十架,有力支援了华约的跨海登陆作战准备;这种成绩,单拿出来已经足以造就一位超级王牌飞行员,在维克托身上却只是“正常发挥”,然后特别提到一件大功劳,就是在坠机被俘后,极智逃脱牢笼(这说法还真够机智的),更夺取一架航天飞机返回苏联,极大地打击了美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
特此,为表彰其突出战绩,特破格晋升维克托*安东诺维奇*雷泽诺夫同志为苏联空军元帅!
并第四次授予“苏联英雄”称号,颁发列宁勋章及金星奖章。(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五章 更进一步
“元帅”,“第四次‘苏联英雄’”,总书记一经宣布,现场内外就一片惊呼、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是啊,这样的殊荣,简直是前所未有,一名战时提拔的飞行员元帅,这在苏联历史、不,在世界历史上都是空前的;更不要说第四次“苏联英雄”,追平了朱可夫的记录,如果把时间圈定在战时,那么,这更是CCCP历史上的第一人!
荣誉,惊人的荣誉,一切都让在场者为之惊叹,却无人对此提出任何质疑。
虽然按诸多条例,这并不合军队系统的规则,开战不过一年多,VVS的头号王牌居然先后六次晋升,军衔跳了八级,从一名红空军航空兵上尉变成了空军元帅,这根本就无法从现有条文、历史沿革中找到任何支持,更不要说四次授予“苏联英雄”称号——但,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得、众望所归吗,维克托的战绩统计,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三百一十九架,苏联的某个机场上,现在还停着一架美国人的航天飞机呢!
航天飞机,大气层外的合众国空间载具,这都能被一家伙收拾下来,升元帅不是太正常了吗?
谁要是不服气,可以啊,美国人还有三架航天飞机呢,只要也去弄一架,飞到苏联来,立刻就可以当元帅嘛!
现场掌声雷动,对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晋升,全军上下、乃至全体联盟国民都深以为然,即便有个把人心存他念,大概也都是羡慕、或者嫉妒,而无法从规则层面提出一点质疑,因为这位年轻人的战斗经历是在太不可思议,取得的成绩,也已经在事实上超越人类历史上的任何王牌飞行员、而成为一种神话传说般的存在。
三百余架战机,型号简直是琳琅满目,如今更平添一架“亚特兰蒂斯”号,这种战绩,可以说空前绝后也并不为过。
当然,即便过去再怎样辉煌,战争尚未结束,年轻的元帅还将继续他的天空征程。
在表彰嘉奖仪式上,并非只有维克托*雷泽诺夫一人接受功勋,在他之后,来自庞大联盟武装力量的作战英雄们戎装登场,按衔职与各自贡献,接受红军总司令与全国人民的检阅,并佩戴光芒闪耀的一枚枚勋章,接过证书与证章等,共同完成了苏联自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表彰与晋升盛典。
战争,固然是人类的灾难,但对投身其中、血战疆场的军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展现能力与魄力的舞台?
“白宫”的表彰仪式,出于安全考虑,龙云照例并没有亲临。
当天晚些时候接到一纸命令,同时送来了奖章、证书及空军元帅礼服、常服及肩章领章等物件,对这些东西,接过命令的年轻人十分好奇,他在惊讶之余也不禁想到,元帅制服和这些徽章附件,在现实世界里可是一种价值不菲的收藏品,现在亲眼见到,却不知和另一个世界的制品是不是分毫不差?
这种念头,一旦涉及两个世界,就让他有不太好的预感,于是他也没想更多。
脱狱归来后即获晋升,“空军元帅”,龙云对这一军衔有些了解,和很多不设元帅衔的军队不同,苏联的元帅职衔并非十分罕见,具体来说,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新晋军衔是“маршал_авиации”,在元帅层级表中只是最末的第四阶,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是一个史无前例的莫大成就。
时隔数月后再一次晋升,这当然是好事,不过眼下,龙云可没时间庆祝,他阅读一下命令正文和附件,里面还提到“以维克托*雷泽诺夫元帅名义,授予VVS第十航空军210师‘元帅师’荣誉称号,其所辖VVS第239歼击机航空团授予‘元帅团’荣誉称号,并扩充上述作战单位编制、着力建设其为一线主要作战力量”,认真领会精神,然后把刚拿到手的列宁勋章和嘉奖令交由随从瓦西里,转交给驻扎西欧的239团。
过往的一年多时间里,先后四次获得“苏联英雄”荣誉,回忆曾经服役、作战的单位,四枚列宁勋章也花落几家,VVS第309前线歼击机团、第237歼击机航空团、第239歼击机航空团与PVO第390国土防空团,番号,与桩桩过往经历联系在一起,办完这件事后,不知为何,年轻的王牌遥望窗外,忽然间,却有一点浅浅的感伤。
身在莫斯科,燃遍世界的战火即将熄灭,这预感,如此强烈,同时也意味着……
一切终将结束,却不知,最后他要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当天夜里,经历了一整天的忙碌奔波,龙云很早就锻炼、沐浴完毕,上床准备休息。
在就寝之前,照例坐到书桌旁拿出纸和笔,梳理一天来的事务和思路,龙云琢磨片刻,先写下“林德贝格”与“哈罗德*费希尔”。
一个CIA特派员,一个USAF头号王牌,今天先后与两人见面,这耗费了龙云大半天时间,至于收获,则又各不相同。
在白天的会面中,他首先在一处秘密地点见到了哈罗德*费希尔,获准交谈后,他坐下来对美国人略施超能力,就搞清楚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一个至关重要的讯息。
哈罗德*费希尔的投诚,看似扑朔迷离,连神通广大的KGB也没从审讯中查明,其实原因并不复杂。
这位美国空军飞行员,他身具一定的超能力潜能、大战期间也凭借其崭露头角,继而被伊恩*弗莱明发现、并着力培养,其中还利用到“能媒”作为辅助,结果呢,不仅将其空战能力完全激发、更成为USAF的头号王牌,也引发了一些神经系统的副作用。
再后来,西班牙天空的一场雨中激战,激斗中,哈罗德偶然窥见了伊恩*弗莱明心中的惊悚恶念,印证了他的不详预感;这种恶念,不仅对合众国危害极大,更与他虔诚信奉的教义相悖,而且,也加重了他对阴谋家的怀疑——长期以来,借助隐约的意识感应,哈罗德一直认为此人是合众国深陷战争泥潭的幕后推手,于是在无望反抗的情况下,只能驾机脱逃,投奔相对“正义”的华约一方。(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六章 物色帮手
哈罗德*费希尔的陈述,言辞不多,似乎对眼前的VVS头号王牌还不是完全信任,不过,在投诚后就一直声称要见到维克托,他倒是直言不讳,警告后者“伊恩*弗莱明是一个危险人物,他有某种神秘的‘特异功能’”。
UASF王牌的话,龙云早已知情,但也说明对方确有一定诚意。
既然如此,在取得KGB方面的默许(凭借意识渗透,这实在很容易)之后,他叙述了一些情形,确认哈罗德的判断没错,接下来,来自合众国的Ace就鼓起勇气提起另一个耸人听闻的发现,他告诉维克托,自己之所以驾机逃离、远远避开阴谋家,是因为他发现“此人精神极其恐怖,竟然在妄想借助一种手段,实现‘意识迁移’”!
此言一出,深谙内情的龙云心下恍然,表面上却要做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没错,经由哈罗德的话,龙云虽没得到什么新讯息,却确证了这位Ace的投诚并非是在耍诈。
“意识迁移”,一般人但窥见门径,就会猜到这简直与杀人无异;非但如此,意识,在信众眼里即是灵魂,而将**与灵魂相分离、甚至以不同的组合方式颠来倒去,这完全突破了哈罗德*费希尔的信仰底线,于公于私,都断然无法接受,所以才不惜背叛也要与之一搏,这完全可以证明他别无二心。
既然确定了来意,在共同对抗伊恩*弗莱明方面,两人就有一致的共识。
基于此,龙云就命令KGB第三总局的相关人员,对哈罗德*费希尔采取宽松的政策,不仅允许他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有每日例行锻炼的条件,甚至还可在有专职人员监视的情况下,接触他自己的F-22A战机。
这种应对,按理说,对一名投诚人员来说极其危险,但维克托的话则另当别论。
对龙云的安排,哈罗德*费希尔礼貌的表示了感谢,不过迟疑片刻,他还是谨慎的提出,自己飞来的“猛禽”虽然状态良好,但可想而知,苏联这边不会有配套的保养、检测与维护设备,至于保障正常飞行,更无从谈起,如果可能,他还是想获得一架能飞的战斗机,比如F-15“鹰”。
这样的不情之请,一般人听了必定满腹狐疑,龙云却答允的挺痛快。
说到F-15,嘿,VVS手上还真有,且不提从战场上捡拾的迫降、坠落机体,出于研究角度加以修复,哈罗德*费希尔,他可不是第一个在这场战争中临阵起义的北约飞行员,现在苏联军方还真有好几架F-15C/D。
东拼西凑、临时应急的话,战机,导弹,甚至副油箱等都有,保障一两架“鹰”正常出动是没问题。
对哈罗德的分外之请,龙云一口答应,他自然也有额外的考虑。
眼下的世界大战,看似已近尾声,但回想起来,他唯一有点后悔的就是没在ORNL把阴谋家干掉,为防备再出意外,一名熟悉伊恩*弗莱明情况,精神上与之完全决裂,又能够抵挡意识渗透的Ace,显然是绝佳的帮手。
而要让他保持状态,与其从头掌握米格、或者苏霍伊,还是重拾熟稔的“鹰”靠谱!
所以,还是多一手准备,谁知道后面自己又会遭遇什么呢……
思维,一点点延续,笔尖划过光滑的纸面,留下简单而隐晦的潦草笔记。
对哈罗德*费希尔的安排,暂时如此,接下来,龙云自然想到了与林德贝格的一次会面,天色阴沉的下午,那场面,可就不像面对USAF王牌时融洽。
林德贝格,胡安*马丁内斯,还是说,应该称呼他“里贝克”?
这一点,龙云起初并非完全确定,不过在穿过重重警戒,只身踏入面积不大的套房后,面对神情平静、眼神却流露一丝敌意的前CIA特派员,他却很快就有所察觉,是的,凭经验可以断定,此人头脑中,的确残留有“前一任意识”的些许痕迹,这具躯体,曾经是“胡安*马丁内斯”,可现在却已经换了主人。
“意识迁移”,听来匪夷所思、骇人之极的现象,现在却以一种很直观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既然窥破此人的身份,接下来,龙云就撇开一些细枝末节、直奔主题。
在四周遍布“能媒”的狭小房间里,林德贝格的能力被完全压制,龙云的发挥也大受影响,不过一段对话后,凭借意识窥探的侧面观察,他仍然发现,用“胡安*马丁内斯”或“里贝克”称呼眼前的家伙都不妥,因为,名叫“林德贝格”的CIA特派员,他的意识,显然并非简单的两者择一,而是以里贝克为主、掺杂一些残留的混合体。
经过询问,和一些不经意的窥探,龙云首先察觉、并消弭林德贝格的抵触情绪。
长期关押、失去自由,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很痛苦的体验,尤其对林德贝格来说,超能力的压制让其十分不适应。
所以他开门见山,挑明KGB方面很清楚他身具意识窥探能力的现实(密室中,这些话都未留记录),在此基础上,则进一步给出承诺,只要林德贝格完全配合委员会的调查,事后,当然是在战争结束后,在适当约束、监管的情况下,可以让他回北美、或者玻利维亚自由生活,KGB方面不会一直囚禁他来搞研究。
这样的承诺,对一名囚徒来说,肯定是在思忖之余也有担心。
对此,龙云很直率的表示,KGB对超能力的研究“不知比CIA高到哪里去”,对“仅仅”能意识窥探的人,并无多大兴趣,这才让林德贝格将信将疑。
毕竟,旁人也许一点不信,林德贝格本人却很清楚,眼前的“上帝之手”维克托*雷泽诺夫,他的超能力就显然远胜过自己,居然可以操控他人的意识和行为,有这种恐怖的能力在,意识窥探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如此,暂时放下一个包袱,林德贝格就采取合作态度,让龙云获得了不少情报。(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七章 新一轮混乱
“意识迁移”,对这一匪夷所思的黑科技,龙云的猜测还是略有偏差。
在与林德贝格——实际上,主要是与“里贝克”的交谈中,大概是被数十年光阴消磨了意志,曾为第三帝国效忠的学者已摈弃了任何一丝政治抱负,他对维克托直言相告,自己长期以来都在进行“特异功能”方面的研究,但一直全无进展,后来实验室更发生了一起严重事故,再度清醒时,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完全改变”,成为了“胡安*马丁内斯”,随后长期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神秘的伊恩*弗莱明不请自来,将其带往北美、进行了一系列实验,他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具有了某种“超能力”。
林德贝格的超能力,可能是由事故所致、或者说就是“后天获得”,故仅限于一定程度的意识窥探,对此,龙云原本就猜测其与自己、或者伊恩*弗莱明的情况并不相同,现在就得到了印证。
不仅如此,交谈中,他还额外察觉了一件事。
对“意识迁移”这种现象,林德贝格——或者说里贝克,其实都是一人——身为当事者,居然一点都不知情,或者说,他不仅接受了意识凭空转移到胡安*马丁内斯身上的诡异现实,甚至学会了如何与体内的拉丁意识残余相处,然而由于伊恩*弗莱明的蒙蔽,对这一现象背后蕴含的深重意义,他并无多少概念。
既然如此,他当即心生警觉,仔细斟酌思绪、不让对方察觉与“意识迁移”有关的念头。
对话过程中,和此前搭乘Su-27UBM飞往莫斯科的情形一样,胡安*马丁内斯的意识也会不时浮现、与询问者交谈,这更让龙云认定,发生在此人身上的“意识迁移”,显然并不完美,所以阴谋家才会一直对“死城”抱有觊觎。
但,“意识迁移”,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要弄清原因,不消说,里贝克负责的研究机构是该造访一下,然而林德贝格却告诉龙云,就在伊恩*弗莱明找到他后不久,位于玻利维亚的实验机构就被CIA接收、关闭,里面的仪器设备和研究资料都被一起转运到美国境内,不知被放在什么地方。
至于原址,他当时协助搬迁时,就已经是一片无人踏足的荒野了。
尹恩*弗莱明的此番动作,让龙云略感失望,至于美国,拜托,自己刚从那儿劫持一架航天飞机跑回来,现在可绝不想再踏足。
事已至此,印证了自己的一些推断,龙云就与林德贝格告别。
当天的经历大致如此,至于收获,可以说很多、也可以说极少,总而言之,在纸面上划拉了一片速记后,龙云起身宽衣就寝,在入睡前有辗转反侧了一小会。
为今之计,如果说,在过去的漫长穿越经历中,他的行动时而迷惘、时而坚决,那么到了现在,梳理过脑海中的无数线索后,他的计划倒是十分明确:首先,倾全力打赢世界大战,然后,再设法搜捕伊恩*弗莱明,将其活捉、或者击毙,再然后,他才能排除一切干扰,去面对现实中那注定的惊天浩劫。
计划如此,看起来挺合理,只不过……
他还有时间完成这一切吗。
……
夜色深沉,疲惫的VVS王牌还在沉睡,经由他一手引发的********震荡却仍在肆虐。
就在搭乘“亚特兰蒂斯”号回归苏联之后,两天来,传言的扩散,媒体的推波助澜,乃至民间翻涌的躁动情绪,让整个西方世界陷入了新一轮混乱。
这种混乱,不仅让合众国的形象横遭重创,更迅速波及到了大洋彼岸。
一场无底线的大逃亡,亚特兰大的烈火浓烟,航天飞机的横遭劫持,如此惨状,放在合众国三亿国民的头上,原本是可以引发一轮的愤怒浪潮,就像几十年前的珍珠港事件一样,令全体国民义愤填膺。然而,与华府的一厢情愿幻想相反,合众国的这一次惨痛经历,并非敌军所为,而是一个“被俘后饱经折磨”的战俘暴起发难,说难听点,根本就是美**方咎由自取,一撮御用媒体想通过报道、采访去引导民意,却始终徒劳无功。
经历一年多的战争煎熬,对纷争的厌恶,不仅传染了合众国的大小城市,也让摇摇欲坠的NATO又添新创。
最近半个月以来,维克托*雷泽诺夫仍下落不明时,按苏联最高统帅部、军事委员会的指示,厉兵秣马的华约武装力量在比利牛斯山一侧大军压境,随时准备进攻西班牙。
战机呼啸来去,铁流蓄势待击,面对一片声势惊人的刀枪林立,马德里政权表面上依然嘴硬、其实却怕得要死,政客们也许不清楚,一干皇家军队高层却完全相信,一旦美苏两国角力失控,引发俄国人的雷霆之怒,就凭西班牙的区区三十几万军队、和美国人的那点驻军,根本就顶不住北极熊的狂暴拍击。
提心吊胆,是的,但话说回来,那两个超级大国、他们到底在僵持什么?
惶惶捱过了半个月,一直不清楚虎视眈眈的苏联红军意欲何为,西班牙军方、政府没等到好消息,却惊闻“航天飞机被俄国人劫持”的天大笑话;这种消息,一开始无人相信,待确认并非愚人节玩笑后,生活在美帝阴影下的西班牙民众就有如火山爆发,立即在各地游行示威、甚至滋生骚乱。
面对危局,一向与华盛顿貌合神离的西班牙政府,终于也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的鸵鸟政策,而开始认真思考国家前途命运的问题。
于是,就在维克托*雷泽诺夫返回苏联的第五天,VVS第210“元帅”师陆续接收新编番号、准备在西欧天空大干一场之时,西班牙政府总理苏米*冈萨雷斯从监控严密的办公室中消失,他在几名SDD特工护送下,抵达位于马德里市中心的西班牙国家电视台,手持当日报纸发表了一通简短演说。(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八章 士气惨淡
苏米*冈萨雷斯的演说,匆匆而过,却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周密准备。
几分钟的陈词中,他直言不讳的严厉批评U.S.A的战争行径,告知或愤怒、或迷惘的国民们,西班牙共和国“将立即退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结束战争行为,并与一意孤行的美利坚合众国‘划清界限’,尽早实现和平”。
苏米*冈萨雷斯的这一行为,毫无疑问,是由政府领导层、国内统治阶级背书的。
演说一旦放出,西班牙各级政府部门立即迎合,等到为“亚特兰蒂斯”事件而焦头烂额的CIA惊悉,形势已完全失去控制。
一旦得知西班牙临阵反水,而安插其间的探员、特工和策反人员竟无力干预,居然让这群斗牛士公开发难,可想而知,风雨飘摇的美军指挥官是如何愤怒,美国欧洲司令部立即采取断然行动。
在马德里,接到一道死命令后,驻防城郊的U.S.Army第五骑兵师一部立即封锁出城通道,在USAF配合下,将西班牙一干政府高官、包括苏米*冈萨雷斯在内的主要领导人尽数扣押,随后乱哄哄的临阵提拔一名内奸为“西班牙临时政府总理”,试图稳住局面。
不仅如此,事变后,各地美军也磨刀霍霍,扼守关隘,准备与反水的西班牙军一较高下,双方对峙之下,甚至爆发零星的武力冲突。
幸而不久后,一道来自华盛顿的指示,就扼杀了NATO内部的同室操戈。
变乱既生,与一干前线指挥官的头脑发热相比,合众国最高决策机构的指示还有点理性。
纵观当下时局,西班牙共和国民心已背、形势危急,俄国人又在北方磨刀霍霍,值此时机,纵然伊比利亚半岛的驻欧美军能一举击溃西班牙人,重掌大局,面对苏联的数十万大军、和必然会有的西班牙抵抗组织,又能坚持多久?
既然坚守是不可能,与其和曾经的NATO盟友撕破脸,倒不如一下子收缩力量、徐图将来!
驻扎西班牙的十四万美军,原本正打算狠狠教训一顿西班牙人,结果上面发来的命令居然是“坚守待机”,甚至“撤退至阿尔及利亚,扼守直布罗陀”,将军们七窍生烟,结果在通讯线路上与司令部爆发了激烈争吵。
政客的大局观,与军人的使命感,完全拟合的时候一向很少。
面对步步紧逼的俄国人,U.S.Army的指挥官们自然很担心,倘若轻易放弃西班牙,等于丧失了大西洋东岸的一处桥头堡,接下来,倘若伊万们乘胜追击,难道我堂堂大美利坚,难道还要沦落到组织“北美东海岸防卫战”的地步?
开玩笑,那绝不可能,一定不能向那些赤党、野蛮人低头!
然而想法够有种,等真的密谋“独走”、先干翻斗牛士再和俄国佬死磕,美军指挥官们却很快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基层单位的士气之惨淡,一言蔽之,完全出乎将军们的预料。
身为合众国武装力量的一员,回忆往昔,从来都是在Stars_and_Stripes的旗帜下耀武扬威,所向披靡,曾几何时,美军的士气,即便不能说胜过一切对手,至少在自负和信心爆棚的程度上是无出其右。
翻翻U.S.A的现代战史,远的不提,二战中拳打纳粹、脚踢Banzai,战后呢,在朝鲜半岛支撑李承晚,接替法国扶植南越政权,入侵巴拿马干掉了诺列加,格林纳达也一样的下场,在利比亚呢,抽了卡扎菲的脸,还跑去波斯湾、红海暴打了萨达姆,更不用说哥斯达黎加,萨尔瓦多,安哥拉和尼日利亚、索马里、阿富汗乃至很多很多国家的特种战争……
倘若一直这样狂揍别人、而不担心被别人打,任谁的士气也会高涨之极,不是吗!
然而,即便往日再怎样辉煌,现如今,居然被一个“神秘出现”的俄国疯子、恶魔,幽灵般的伊万劫走了“亚特兰蒂斯”号,亚特兰大的油库大火还未熄灭,全美各地反战浪潮此起彼伏,置身于后院起火与直面“死神”的双重压迫下,美军一线人员毕竟不是T800、没脑子的战争机器,担忧后方家人安危和自己一条小命的心思既起,那么,任谁也无法将惶惶人心再度凝聚起来。
畏战,思退,甚至临阵抗命,类似的情形,又以USAF为泛滥的重灾区。
不用怀疑,这一切的肇始者,正是神秘被俘后上演一场“死神归来”的维克托*雷泽诺夫。
“死神”,“屠夫”,“上帝之手”乃至“外星人”,一个个沾满血迹的绰号,有如魔咒般不胫而走。
挟裹一个个惊悚恐怖的神怪传说,出现在美军驻地的各个角落,穿越线路,透过耳鼓,于神色惊慌的叙述、与眼神惊恐的聆听中到处扩散,每一天,每一秒,都在美军官兵心头种下无法磨灭的恐慌。
维克托*安东诺维奇*雷泽诺夫,苏联空军元帅,如果说,在仅仅一两个月以前,胆战心惊的北约军人还能将其视作“一头发怒的巨熊”,即便再怎样恐怖,也总还是血肉之躯,那么现在,USAF从上到下,怀疑其根本不是人类,而是魔鬼、或者其他更可怕存在的恐怖念头,已完全无法遏阻。
一个人,仅仅一个神话般的存在,就让驻欧美军战斗机部队的行动难以为继。
身为USAF飞行员,“惧怕‘死神’而情绪波动”,这居然能被认可,作为飞行员拒绝执行任务的一条正当理由,可想而知,必定为指挥官所痛斥,然而一切努力,一切摇唇鼓舌的赌咒发誓,在电视机上的“亚特兰蒂斯”轨道器、和胡言乱语的艾伦*谢泊德面前,却又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恐慌情绪蔓延,绝望的念头一点点浮现,合众国在欧洲大陆的南方据点风雨飘摇,眼见一场剧变就要到来。(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九章 连串坍塌
遥远世界的剧变,眼见就在顷刻。
而这时候,置身于VVS一线作战部队的龙云呢,则专注于战斗准备。
“元帅”师,放眼全苏历史也没这么一种荣誉称号,毫无疑问,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彪炳战绩已经创造了历史。
与“近卫”、“红旗”等通行的荣誉称号不同,第210航空师的“元帅”头衔,在VVS还是独一份,为加强称号响亮的王牌部队实力,红空军按军事委员会的指示,将两支战绩突出的歼击机航空团挂在该师名下,但这只是一个形式上的操作,真正在维克托手下听凭调遣的,暂时还只有第239“元帅”歼击机航空团。
当然,和组建初期的四架战机、和后来的杂货铺状态相比,经过这一下子扩充,239团的装备规模得到了极大提升。
人员方面,若干名飞行员的加入,也给元帅同志提供了更有力的支持。
然则,宣传上是一方面,真正规划起下一阶段的作战方略,待在莫斯科的龙云参加过几次作战会议,谨慎发表点意见,对红空军的绝密作战计划——“海啸行动”,也只是在一旁默默关注、而不曾大放厥词,因为他的确说不上来,在这一战争进程逐渐偏离推演、现实世界里难觅资料的情况下,他还能说些什么。
是的,和现实世界里CCCP的若干推演、计算相比,眼下的局势,对东方国家集团简直太有利了嘛!
既然如此,对意在狂殴U.K、迫使其屈服或“残废”的战略意图,龙云并无可置喙之处,特别是他从KGB的秘密渠道得知,自己的航天飞机劫持行动还另有收获,经此一役,西班牙国内局势骤变、甚而可能与美国人彻底决裂,自然就对英吉利海峡的军事行动更感乐观;于是散会后,他一个人驾驶刚到手的崭新红色十七号Su-27M2直飞西欧,与多日未见的239团战友们汇合。
遥想此前的西班牙空战,坠机,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在那一次战斗中损失了白色二十号座机,回到苏联后,龙云从KGB方面得知,美国情报机构搜索并拖走了M2型机的残骸。
不过短时间内,即便发现了端倪,谅他们也研究不出多大名堂。
损失一架限量版苏霍伊战机,让龙云很有些心疼,不过,事实证明苏联对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归来很有信心,就在大家望眼欲穿、找寻踪迹时,IAPO的后续机生产仍在柯内舍夫主持下进行,现在他才有全新的M2型机可用。
元帅团的准备如火如荼,事实上,战况的发展也没让小伙子们等太久。
阴云密布的西欧,几天来局势诡变、眼见要掉进火坑的西班牙,在连续几日的紧张对峙和提心吊胆后,出乎意料的,没等到美国人的漫天炮火,反而接来了一干意在谈判的合众国政府官员。
在当前局势下,美国人开出的条件,让马德里方面着实松了一口气。
名义上是和盟友谈判,实际上,会晤双方都清楚这是一次东西方的力量博弈,按U.S.A官方的承诺,如果给驻在西班牙的十几万美军一些时间,并且,保证撤离途径的安全可靠,那么在俄国人不主动进攻、趁火打劫的情况下,合众国可以承诺,不仅会“默认”西班牙脱离NATO军事框架,甚至,还会坐视其与华约签署停战协定。
姑息,绥靖,甚或一种绝望的体现,美国代表团的提议,让西班牙人与各国情报机构都大跌眼镜。
不会吧,什么叫“坐视其签署停战协定”,一向鼻孔朝天、自负到要爆炸的美利坚,如今居然放任小弟反水、脱离帮派自谋出路?
难以置信,完全的难以置信,扬基们这是打的哪门子主意,会不会是说,事到如今,连合众国自己都觉得胜利无望,想拿一个小小西班牙试水,然后若情形中意,就会与俄国人握手言和、缔结停战和约了呢!
协商草案一出,猜测,怀疑,各种论调就四下蔓延。
美国人的妥协政策,从一开始被外界得知,不仅U.S.A国内舆论哗然、主战的强硬派在国会山拍桌子大吼大叫,就连相对温和的“****”也不禁疑窦丛生。
在经历过一年多的艰难岁月后,面对危局,大多数美国人其实并不反对停战,但也大多认为,政府的表态对一个超级大国来说简直就是“颜面尽失”,一时间,合众国民众议论纷纷、人心动摇,不知道华府到底在卖什么药,更有若干参议员援引宪法、摇旗鼓噪要二度弹劾总统,朝野上下一片纷乱。
美国人的出乎意料之举,不仅令当事者罔、对峙者迷,妥协退让的奇怪念头一开,绵延半个地球的西方世界便有如多米诺骨牌般连串坍塌。
原本在大战时期,有合众国振臂一挥、喝令向前,置于NATO集体防御体系的大小国家尚能互相协作、共抗强敌,然而仗打到今天,突然见到带头大哥“放任部下开小差”,西欧大陆的震动还未平息,远东链条上的大韩民国也闹出事端,汉城街头爆发游行,主张“退战”的民众与主战派愤青发生冲突,事态不断恶化,其后青瓦台迫于压力居然发表了一纸声明,承认“正与苏联方面接触,探讨终止敌对行为”。
韩国的临阵退却,可想而知,令隔海相望的日本也顿生贰心。
不仅如此,蜗居东南亚一隅、在西方国家阵营中并不起眼的菲律宾,这时候居然也跳出来刷存在感,总统阿基诺三世见大势不妙,通过秘密渠道联络中国、苏联方面,称愿意“每年进贡六万吨天然橡胶、一百六十万吨香蕉”,以换取中立国的身份,乃至东方国家集团给予的安全承诺。
一众昔日盟友,如今离心离德,华盛顿对西班牙事变的表态,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
如此顾虑不周的一道指示,可想而知,肯定不是出自军方、或者老辣政客之手,坐镇合众国统治中枢的阴谋家,才是这一鲁莽决策的裁夺者。(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〇章 如何相处
狂风大作,天色未明,五月份的的华盛顿郊外,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坐在别墅起居室外的露台上,两眼望天、神情凝滞,除打上几个喷嚏,伊恩*弗莱明已维持了这一姿势很长时间。
不久前从佐治亚州飞抵特区,没空享受闲暇,就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合众国繁冗公务里,几天来,面对“亚特兰蒂斯”劫持事件引发的危机,伊恩*弗莱明自问已竭尽全力,然偌大国家,单凭一人是不可能如臂使指,何况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眼下的乱局,又何尝是一个政治门外汉所能应付裕如?
哼,那又怎样呢,只要能达到目的,合众国的国运他可不在乎。
但现在的麻烦在于……
身在北美大陆,抬眼看天,伊恩*弗莱明的视线似乎一下子越过大洋,他清楚的知道,眼下欧洲战局已变得多么恶劣;战争,作为实现抱负的手段,残酷的现实似乎就要迫使他承认失败,不过,至少在拟定了一个新的计划之后,这种情绪就已在阴谋家脑海中消散,转而变成了某种更顽固的执念。
“死城”,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在弗莱明眼中却有着别样的吸引力,经历过无数头破血流的尝试后,他终于认识到,自己长久以来的设想或许并不正确。
谁说要夺取“死城”、达成目标,就一定要击败那头狂躁的北极熊?
孤注一掷,用来形容伊恩*弗莱明的心态,似乎正合适,不过身为超能力者,此刻的阴谋家显然没有如此决绝,本来么,人生无非一场豪*赌,然而和其他庸庸碌碌的家伙们不一样,他的赌本可要雄厚太多,哪怕此事不成,大不了混迹于茫茫人海,继续逍遥自在数十年也不成问题——
TM的、那又有什么用,人总要死的,一旦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死亡”,含义明确无误的一个概念,骤然跃入阴谋家脑海,让他战栗,令他疯狂,就好像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惧怕;这种惧怕,不消说,源自人类自我意识最深处的恐惧,然而伊恩*弗莱明的情形,却又与任何人都不一样。
那感觉,就好像站在橱窗边,明明眼睛盯着灿烂夺目的珠宝,却不知要如何拿到!
死亡就在前方等待,人,总归难免一死,“凡人”的对策无非自欺欺人、幻想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可自己呢,里贝克的情形分明指向另一条路,“意识迁移”,就能摆脱**的衰亡,不仅如此,这种事,可想而知有其一、就可有其二,倘若每次行将老迈时,便如法炮制,岂不就可以一次次逃脱死神的魔爪,直到——
——永生!
我不想死,我要永生——!!
一切皆为此念,为达目的,绝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
风起云涌,暴雨倾盆,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迅即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暗夜里。
阴谋家的执念,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年轻人尚一无所知。
在239团驻地忙碌了一整天后,龙云照例在营房沉睡,入睡前,他隐约想过要结束穿越、却分明又有些踌躇,理由,自然不便多想,结果又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大堆变幻迷离的绮梦,等思维勉强上线、恢复清醒,不出所料的,眼前的一片浅黄朦胧逐渐清晰,果然是王宫裙楼里的洁净天花板。
一旦察觉身在何处,可想而知,他的脸很快就开始发烫。
穿越前的荒唐一夜,鲜活记忆完全占据了脑海,从起床到洗漱,神思不属的年轻人有如梦游,身在楼下,心思却还在兀自沉睡的两位女友身上,不过经历了一场三国大战的彻底发泄,现在他的思维并不在情*欲,而在于彼此间的关系、乃至前途。
一览无余,裸呈相见,灵与肉的战栗疯癫之后,三人又如何相处?
如果说,在情势所引的与大小姐滚了床单后,他就开始头痛这一难题,那么现在,窥破了苏雪与凌的“百合”,很多问题倒是一下子迎刃而解。
说起来,不论苏雪、还是上官凌,这两个人间尤物其实有一个共同特征。
或者因为意识窥探的浸染,或者由于特殊的身世,总之,她俩对男人都十分抵触,某种意义上倒是让他占尽了便宜。
这两个女孩子,一个见多识广,对男人追求时的内心活动了如指掌,而再怎样正经的男人,也难免在交往时不心生邪念,这样一来,自然让苏雪无法接受任何异性的追求;而大小姐呢,则因非同一般的身世而对男性带有偏见,“男人都是禽*兽”的观念根深蒂固,更不会对除胞兄之外的异性有什么好脸色。
也因为两人的这种特性,据苏雪所言,她们两个青春寂寞的少女才会从一次偶然邂逅,发展到亲密无间,直到突破了情*欲的藩篱。
不过,有一点龙云倒是观察失误,现在他才知道,苏雪和凌并非纯粹的“百合”,应该说她俩坚称的“柏拉图式关系”也不算全然在撒谎:想一想看,彼此都因为一些原因而无法接纳异性,自身吸引力又极高,对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来说,似乎也只有通过彼此慰藉的方式来获得满足。
至于后来的心态嬗变,倒印证了“性取向并非一成不变”的学术揣测。
毕竟从三人的互动来看,至少对他,这两个小妞还是很性趣高涨、也能收获极大满足的。
一切既然是如此,对“三人如何相处”,即便情商低下的龙云也并不再犯难,反而觉得这样挺好,至少让他摆脱了“劈腿”的愧疚。
但,日常百无禁忌也罢,这样的关系,总归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说辞……
一边在厨房里忙碌,一边胡思乱想,等两位女伴懒洋洋走下楼梯,三人一起围在桌旁吃早饭,低眉顺眼的大小姐只顾用餐,而苏雪呢,则因男友“怎么领证,怎么办仪式,怎么对孩子说”的连串脑洞而忍俊不禁,想取笑,却颜面绯红的开不了口,索性就和妹妹一起专心吃饭,任由神经大条的家伙头脑风暴。(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一章 归队的决断
气氛微妙之极,饭桌上,三人挺罕有的都没说话,彼此却心有灵犀般有了计较。
对翻过了此生重要一页的少女们来说,崭新的生活,才将将开始。
女伴们心潮翻涌,龙云呢,一直在餐桌旁神游天外、寻找莫须有的对策,他保持这种状态大约有半小时,然后才被一通电话拉回现实,意识到自己除了度假、休闲,也还有空前严峻的现实需要面对。
来自“隐龙”的指示,电话另一头,陆春江的语调沉稳如常,龙云却另有感触。
电话上,基于保密考虑而语焉不详,陆上校只告诉他,接上级指示,部队已进入二级战备状态,所有在外休假的人员必须尽快归队;不仅如此,在分批次接收新型号战机后,现在“隐龙”已进入了封闭训练状态,如果他还有什么事没办妥,就抓紧时间,一旦归队后就不允许再随意外出。
“隐龙”的动向,并不出乎龙云的意料,不过这时机还是让他有一点踌躇。
既然上面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可想而知,局势恐怕不容乐观,再想到包得温基地里的一场对话,情绪焦灼的年轻人就无心继续在缅甸度假,他回到屋内,先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就在午餐时向女友们提出“提前回国”。
男人的突兀提议,一开始,不明就里的大小姐自然很狐疑,而旁边窥探着的苏雪呢,也不清楚他的动机:
“哎,这就要回国了么?
虽说假期已过了一大半,可毕竟——恩,总之,你看怎样比较合适,都好啦。”
嘴上说着话,苏雪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面见父母”,对龙云的提议也有点不开心,可两人意识相通、让她很快察觉了男友心里有事,而且这家伙也从来不是一个办事毛躁的人,所以也就改了口,一边还悄悄拉了拉上官凌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妹妹,不要对这扫兴的家伙横眉冷对。
钢琴家的善解人意,龙云自然能感觉到,当时只觉得很温暖、也挺歉疚。
孰料此时,一边坐着犯嘀咕的大小姐却不买账,虽然姐姐在旁使眼色,她还是微微侧目,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挪揄神经大条的讨厌鬼:
“呵,突然就要回国,为什么呢?
——别傻笑,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那边’又叫你去打仗了。”
“呃……没有啊,只是训练而已,”
前一晚还乱战不堪,在床榻间和女友们需索逢迎、抖尽威风,一旦衣衫齐整坐下来,龙云对大小姐的敬畏却未曾稍减,“真的,部队今天一早来电,说在换型,——对、就是换新型号的战机,你俩可要保密啊,所以首长叫我们都尽早归队加强训练,提前把个人事务安排妥当,封闭多长时间还——”
“——啊、封闭训练?”
这边大小姐还没吭声,听男友说起“封闭训练”,沙发上的钢琴家却一时不察、道出心声,然后才略显羞怯的抬手掩口,“没、没什么;那,龙云你要去训练多久呀,妹妹不也问了么,后面还要……去打仗吗?”
“这个么,现在还说不定。”
包得温基地里的经过,关系重大,原本打算一回到仰光就对苏雪和盘托出,然后心无旁骛准备应付危机,可如今事易时移,昨晚才和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抵死缠*绵,现在,面对两人的问询目光,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啊,这世界早晚要危险,可麻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一时间思绪纠结,龙云并无意对苏雪、甚或上官凌隐瞒真相,他现在只是思绪繁杂而无从脱身,推脱职责吧,身为PLAAF一员是无从选择,而直言相告然后去“隐龙”报道呢,等于就是一下子抛却两位刚刚托付终身的女伴,虽然他坚信危机终将消弭,可这种事,谁又能有万全的把握……
一直在餐桌旁心事重重,龙云的思绪,让钢琴家心有所感,一时间也陷于沉默。
姐姐沉吟不语,房间里长时间都很安静,这种气氛,上官凌可一点都不喜欢,当下已经有了计较,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讨厌鬼到底要去忙什么,谅又是什么机密而不便细说,但既然已确定了关系,就姑且替他考虑一下:
“别发愣了,喂,这有什么好犯难的?
不就是一段时间的封闭训练么,本小姐决定了,姐姐,这家伙先回去正好,伯父伯母不是忙于工作、不能来仰光吗?
不要紧,我正有此心,陪你一起去拜访他们怎么样?
机会难得,我们……这也挺长时间了,总要有一个时机挑明吧,姐姐你说呢。”
“哎……?
倒也是,那……”
一提起这种话题,身为女孩子总会有些发窘,现在呢,在自家男人面前也没什么好含羞的,苏雪思忖片刻,就觉得妹妹的安排还挺合适,就算和龙云一起回北京,因为封闭训练的缘故也没法厮守,倒不如趁此机会,带着伶牙俐齿的大小姐去见一见父母,把三人之间的羁绊做些铺垫。
三个人一起生活,这种情形,总归和当今世界的主流相悖,龙云此前孑然一身、倒无所谓,作为儿女的钢琴家还是很看重父母的态度。
与其先带着男友上门,后面渐生误会,倒不如一开始就早作打算呢?
苏雪的心思,即便在女性中也堪称细腻,性格强势的大小姐却没想这么多、更不会有什么顾虑,多年来一个人在北京生活,与家人的关系也现代得多,她自己爱和谁在一起、干些什么,分明就不容旁人干涉,现在既然姐姐点头答应,就很利落的问龙云几个问题,然后一摆手告诉他“没你的事了,你走吧”,让龙云一时还有点错愕。
原本很难办的事,让大小姐居中这么一决断,居然迎刃而解。
午餐后继续收拾东西,神经大条的龙云才渐渐的察觉其中奥妙,“见父母”,在上官凌眼里,原来并非他应该出面的一个环节,反而是她和姐姐之间的事?
他一边打包行李、一边不禁在想,的确,说起来自己邂逅苏雪、乃至和凌纠缠在一起,这些全都是在她俩相识相爱之后;这样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倒成了她俩之外的“第三者”,在大小姐看来,她和苏雪的爱*恋关系才是“正统”,需要郑重其事的先确定下来,然后才捎带上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