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二章 项目1.44-2
“猛禽”也好，其他什么玩意也罢，性能再强又如何，难道还能一力改变战争的进程、乃至其结局？
没可能，这一判断略嫌武断，却有十分坚实的现实基础。
穿越伊始，世界大战猝然爆发，回首过去一年来的作战经历，以维克托*雷泽诺夫身份征战长空的年轻人对这一世界的认识在不断加深；就他所言，这场世界大战的关键节点——也许还不止一个——都已过去，东西方的胜负手已成定局；在这种态势下，就算大洋对岸的合众国像一九四五年的纳*粹德国那样，回光返照般拿出来一大堆末日武器，也照样无法逃脱失败的命运。
一旦确定了这件事，如何对付“猛禽”，就成了单纯的技术问题。
正因如此，置身于重重迷雾的龙云无心沉湎于战略考量，他也并不擅长于此；至于如何应对F-22的正面挑战，此前就有此预感，他倒是在现实世界里的模拟器上研究过一阵子，虽然结论略显悲观、也就是用三代机对抗“猛禽”着实勉强，但和一对一的自由空战相比，真实战场的情况更复杂得多，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一想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心下颇为期待，翻个身的年轻人也不无遗憾的想到，战争形势不等人，说不得，他只有暂时把林德贝格关押起来等待审讯，心里的若干谜题，也就只能再忍耐一段时间了。
一夜睡得还算踏实，第二天一早，依旧在平行世界里盘桓的龙云去往莫斯科郊外，走进自己曾拜访过一次的米格设计局某试验基地。
故地重游，忙于作战的红空军王牌仍旧记得一些细节，他先是在办公楼里见到了老相识阿尔金*法捷耶夫、顺便认识了几位设计局得力干将，而后几人边走边谈、去往试验车间，在这儿他略感意外的见到了一些军人，其中还有两名昨夜会议的参与者。
看起来，和中将同志的期望一样，VVS方面对米格局的新成果同样极其重视。
在由一名高级工程师分发、讲解技术材料之后，总设计师阿尔金*法捷耶夫带领众人穿过凌乱的实验室走廊，走过东西乱七八糟扔在一边、战时氛围浓厚的工料车间，其间龙云还依稀认出了他曾去过的试验样机库房，里面的“项目1.44”原型机居然还在，不过上面罩了一大片黑色篷布、甚至还有点蒙尘。
边走边看，随便关注下同行者的话语，龙云倒是想起了此前与米格局总设计师阿尔金的一番非正式谈话。
看样子，原型机一旁蒙尘落灰，米格局真的放弃了1.44的原设计方案？
一次与“行外人”的交流，就推翻了设计局重点型号的整体方案，这简直堪称荒谬，龙云却并不十分意外：现在想来，也许当时自己的意识活动就已经会对周围人施加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只是他还没察觉而已——但这样的话，此事是否就有点风险呢，飞行员虽然驾驭战机出击、毕竟不是航空技术领域的专家，他固然是借现实世界的MiG-44给法捷耶夫指点迷津，但谁知道这世界里米格局的情况如何，能不能顺利完成新一代歼击机的研发？
带着这种疑虑，不自觉加快了脚步，龙云的担心很快被意识窥探冲淡。
“那么，——这就是1.44项目的改进成果？”
从略显阴暗的走廊进入宽敞空间，一群人的目光很快被眼前景物吸引，高处洒落的阳光，斜照在尚未喷漆、只涂有浅黄色防腐蚀层的机体上，空气中飘着浅浅的化工品味道，显而易见，这架停放在开阔厂房一侧的战机，就是米高扬——格列维奇设计局的新作，代号1.44-2的项目验证体。
身着整洁的红空军制服，心急火燎询问的VVS人士很快得到了确认，阿尔金*法捷耶夫的性格一如既往，他言辞谨慎的向来访者们介绍一下“项目1.44”，而后说明设计局与国防委员会等相关部门的进一步考虑，进而阐述1.44-2的总体设计思想。
这样的发言，放在一般会议上算是不错的汇报言辞，在场的军人们却有点不耐烦。
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换做是谁，一下子见到了空军的新一代战机，哪怕只是验证机，兴奋的心情也不是干巴巴的解说可以缓解，于是就在阿尔金说完之后，将领和参谋们就绕着身形庞大的验证机转起了圈，甚或爬上登机梯往座舱里面观瞧。
和好奇难抑的同行们一样，刚才就仔细观瞧、顺便听阿尔金啰嗦的龙云也很想多了解一下眼前的1.44-2验证机。
因为他从一进门就发觉，这架显然仓促赶工、估计只能用于地面静力试验或试装试验的验证机，先不管内在如何，外形线条的确像极了现实世界里的MiG-44；或者说，岂止是像，如果忽略一些细节，那这简直就是同一种飞机，这在他意料之中，同时也有点隐约的猜测，会不会又是两个世界互相影响的结果呢。
MiG-44“雪雕”，线条流畅、外形优美的一种重型隐身歼击机，原产国FSSR，龙云对此还是很熟悉的。
信步走到战机近前，抬头看向沐浴在阳光之中、身形颇有几分轻盈感的浅色巨鸟，他很快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眼前的1.44-2，头锥略为下垂，大边条上嵌着后掠鸭翼，升力体下是硕大的等腰梯形进气口，外倾的双垂尾架在远远分离的双尾椎上，看起来和早期的1.44有相当继承性、线条却更娴熟，如果单从外形上评价，龙云认为已经完全满足了雷达隐身与高效气动的双重要求。
当然，一架战机的RCS特性究竟如何，不可能看两眼就知，后期的缝隙处理、涂层乃至电磁信号屏蔽等也未有定论，龙云只是根据MiG-44的经验来推断。(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三章 一百八十天
片刻的打量之后，龙云在登机梯旁等了一会儿、然后爬上去看几眼。
果然，和他刚才的揣测差不多，作为“项目1.44”推倒重来的大改款设计，1.44-2的首架验证机目前还没到设备安装、调测与整合这一步，这架空有外壳的验证机座舱内除了许多面板开口与接口线路，几乎什么都还没有安装。
这边年轻人在仔细打量，绕着战机参观了一圈的红空军、国防委员会成员已经展开了讨论，他们向在场的阿尔金*法捷耶夫等专家请教：
“动力的问题，99M2？有没有整合入矢量推进？”
“项目书的更改……第十六条、16.3是吗，弹仓尺寸有没有变动？”
“总师同志，这一项目何时能申请国家验收、进入生产准备？——总还需要几个月时间，是这样吗……”
七嘴八舌，和龙云想象中的严肃场面不太一样，很显然今天的在场者都有足够权限、可以讨论涉及“项目1.44-2”的保密内容，问起话来也格外的没顾忌。面对这些热情的询问者，不太擅长言辞的阿尔金让站在一旁的项目负责人、系统设计师回答一些问题，自己则颇有些意气风发的背着手，站在设计局的得意之作旁。
热烈的讨论，自然和有板有眼的正式会议不同，置身其中、思路却有一点开小差的龙云没过多参与，只是在将军们聊到当下战局时才插一两句：
“……是啊，西欧的形势，美国人的F-22战机是一个重大威胁。
要说如何应对‘猛禽’的挑战，在新机可用之前，”边说话，龙云目光转向静静蛰伏一旁的1.44-2项目原型机，“我们还是应该认真分析，如何用红空军的现有装备去应对挑战，也就是多从战术、战役安排上想办法。”
“是的，——雷泽诺夫同志，您对空军方面拟定的对策……怎么看。”
接话的是一位面相年轻的VVS少将，也是昨夜会议的参与者之一，话说出口、又想起保密原则，少将只语焉不详的提了一下。
会议内容保密，战法的一般讨论却无妨，龙云说话前咳嗽几声：
“从思路上讲，恩，应该说是很有见地的。
反制‘猛禽’，这与其说是一个技术问题、或曰兵器对抗问题，倒不如说是作战方略上的较量；目前的西欧战况，恩，我的了解并不全面，但总之北约一方是处于战略防御态势，空中的情形也是如此，这就决定了美军对F-22战机的运用，他只能便宜从事、而无法脱离战场态势和战役意图的严重局限性。
简单地说，对F-22这么一种雷达隐形战机来讲，防空作战，并非其设计之初的本职。
那么在现在的情形下，哪怕VVS暂时没有针锋相对的武器装备去压制，只要我们打好自己的仗、掌控战场主动权，那么，美国人就很难按他的体系、他的思路去战斗，哪怕部署在前线的隐身战机数量再多，最终的胜利也会是我们的。”
“——也就是说、要进攻，哪怕承受一些损失，也要牢牢拧住扬基们的咽喉？”
“哈哈，完全正确！”
说话间笑着拍拍手，龙云心里清楚，他只是用自己的理解去转述VVS指挥层的安排。
说真的，对于“如何应付‘猛禽’”，如果让他这么一个超级王牌来考虑这件事，自己无非是先寻找F-22的弱点——虽然这种弱点很少——然后设法战而胜之，除空战之外，他委实是不太擅长考虑战略问题的。
但，自己考虑是一回事，如果目标仅限于理解上面的意图，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回答还是让在场者频频点头：所有人都清楚VVS在这场战争中的职责，眼下局面，西方世界的崩溃或许只在顷刻，诚如中将同志所言，只要红空军能一如既往的执行任务、持续对北约施加压力，那么，美国空军即便拥有一些“猛禽”这样的先进战机，甚至据此取得一些战术上的成功，也定然无法撼动全局。
先有这种考虑，接下来，众人围绕“项目1.44-2”的讨论就比较轻松。
交谈中，阿尔金*法捷耶夫谨慎的给出预测，被国防委员会拟定为“МиГ-44”（为什么龙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的新型歼击机，大约还要六个月时间走完接下来的一系列流程，如果一切顺利，或许当年秋天就可以进入VVS服役。
六个月、一百八十天，放在和平时期，这会是一个会让所有人吃惊的数字，尤其现在停放于车间里的仅是一架无法升空的地面验证机，配套的各子系统也没完全到位；常理上讲，龙云认为四代机的研发怎么说也要五到十年、还是没碰到技术难题的情况下——然而战争时期，一切都不能按常理猜度，更不用说米格局分明放弃了指标很高、有点好高骛远的“项目1.44”原方案，转而采用AL-31F-M2发动机、N011M雷达等成熟产品，这一时间预测应该还是靠谱的。
不过，半年说长不长，和视察完毕的同僚们一起向外走，龙云却不禁在想，这是不是还有点太慢了。
之所以这样想，倒不是说米格局半年里拿出一款隐身歼击机来还不够快，他此刻想到的是，照眼下局面，北约分明已处于劣势，西欧、中东和远东三条战线上都是一副灰头土脸样，接下来只要横扫英国、西班牙，把扬基们都赶到西半球，这场世界大战是不是就可以尘埃落定，这一步用得了六个月那么久吗……
RAF，EAE（Ejército_del_Aire_de_Espa?a，西班牙空军），即便再加上驻欧美军战斗机联队，那又如何？
心里盘点一下这些自己即将面对的敌人，再想想他们的处境，龙云，穿越世界里的红空军头号杀手就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他可不认为，这几支失血严重的空中力量能在VVS、PVO的机海面前支撑太久。(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四章 王牌的决心
仗打成这个样子，交换比什么的真已经无所谓了，F-22“猛禽”又怎样！
如此激进的念头，并非中将同志的一时狂想，他在设计局办公楼门口告别了国防委员会、空军方面的同志，就转过头来找到阿尔金详谈。片刻之后，两人在办公室里捧着茶杯相对而坐，谈话间，总设计师介绍的情况也提供了一些很有利的支持：
“是的，目前MAPO、还有新西伯利亚的情况都还不错。
雷泽诺夫同志，就我所知，您现在不常驾驭米格局的歼击机；不过，您可以了解到，我们的战时产能可要比苏局高。单说莫斯科这一个厂吧，地处大后方、安全无虞，现在仅单座型MiG-29M的月产量就已突破了一百架；如果再考虑到，MAPO还负责修复前线运回的战损机，那么实际上，每个月为前线航空兵提供的战机数量还会更高。
另外，您想必也知道，经历过海峡上空的一番激战，最近这段时间，空军方面的损失似乎比前一阶段有所降低，哪怕‘猛禽’的出现，也没有改变这一总体趋势。”
“恩，阿尔金，你说的一点没错。”
“是这样吧？
所以，虽然并非军人，我也能大概估计前线的情况。现在占据数量优势的，正是我们一方、而非敌人，”说话间斟酌言辞，总设计师决定提出一点自己的看法，“所以……如果是从简单的平台交换比上考虑，情况可能正如我之所想。——但是除此之外，说真的，”说话间，总设计师的语调有一点低沉，“面对‘猛禽’，即便战术上不出一些纰漏，我们恐怕也要失去不少宝贵的年轻人，才能打赢这场战争。”
“……”
阿尔金的话，个中含义不言自明，阳光沐浴里却仍感到一丝战争之神的冰冷气息，坐在沙发里的龙云喉头微动，他在接话前先沉默了几秒钟。
他知道，阿尔金*法捷耶夫的话没错，尽管自己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F-22A的实力，毋庸置疑，显然并非什么好相与的家伙，他这个穿越者可谓心知肚明。一想到就在自己与米格局总设计师座谈之时，遥远的苍穹之下，红色帝国的天空勇士们也许就在与“猛禽”恶战，尾迹扫掠的晦暗天空中，散发死亡气息的灰白投枪一闪而过，闪光与碎片，在激战者的眼瞳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迹……
“是的，阿尔金。——你说的没错。”
彼此的想法都心知肚明，片刻之后，开口的年轻人没说一些个宽慰之类的废话，他向神情严肃的设计师点点头，“正因如此，对米格局的‘项目1.44-2’，我的确抱有相当程度的期待。要对抗F-22这样的第四代战机，红空军——哦，也包括国土防空军，眼下除了在体系、战法和情报方面想办法，的确也需要尽早得到一柄更称手的利剑；驾驶性能劣于对手的歼击机去参加战斗，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英勇而又无奈的选择。
而至于我自己，”
一边说话，一边在办公室里行走，思维不经意间搭上了某根线，沉浸在战斗想象里的年轻人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说真的，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愈加亢奋的战斗预感是来自于什么，只是霍然止步、转身向阿尔金高声说到：
“哪怕‘四十四号工程’还需要时间，我也有自己的对策，阿尔金。
我的能力，是无法挽回前线牺牲将士的生命，但是，战争的胜利，我是一定会尽竭尽全力去争取。
F-22、‘猛禽’是吗？我的回答就是——
强杀！！”
……
设计局的会面，时间不长，与同僚们一起造访的年轻人却印象深刻。
这次在莫斯科逗留，短短几天的行程安排十分紧凑，从米格局在首都远郊的设计所离开之后，坐进伏尔加的维克托*雷泽诺夫还没从激战长空的构想中脱离出来，直到车子进入市区，他才开始考虑另外一些与战争并不相关的事，犹豫片刻后，就对司机吩咐了两句。
时间宝贵，按VVS总司令部的指示，就在中将同志盘桓于莫斯科期间，红空军远东作战序列里的第210航空师——对、就是维克托领衔的架子师已受命开拔，在克格勃与军事情报机构的协调下秘密转场，跨越数千公里赶往西欧；具体的部署情况，恕难详谈，就连龙云这个210师师长都不清楚详情。
很显然，不管龙云的考虑如何，在应对“猛禽”威胁一事上，红空军乃至最高统帅部的考虑仍然是“特事特办”。
至于战绩彪炳的“白色死神”，会如何在西欧大展神威？
这个问题，就只有维克托本人能回答，不过此时此刻，和遥远天空的战争召唤相比，踏入公寓楼门厅走进电梯的年轻人心思全在另一个方向，他在迈步走出电梯前，还抬手整理一下衣领和袖口，而后捏着大檐帽走到门口。
因为战事繁忙，算起来，雷泽诺夫同志已挺长时间没拜访过恋人的家，前次回首都时也没来叨扰、而是在郊外的白桦林别墅区里度过。这一次呢，就算时机合适，时间上却不允许他多逗留，远方的柳德米拉*帕夫柳琴科也还没归来；不过，这并不是说柳达的公寓里就空无一人，正相反，借住在这儿的索菲亚一直都在，还发挥女性的持家特长、把歌唱家的住所打理的井井有条。
“啊，维克托！
先凑合喝一点红酒，唔，见到你可真是太好了。”
晚饭时分，和索菲亚*柯察金娜的男友——或者说准岳父也罢——弗拉基米尔*普金坐在餐桌旁，长发盘起、系着围裙的钢琴家一趟趟端来精致的食物，维克托*雷泽诺夫，这位脱掉军装换上一身休闲服饰的年轻人十分放松，他端起酒杯来，和莫斯科大学里小有名气的考古研究者碰了碰杯。(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五章 再论欧帕兹
“我也一样，哈哈！
弗拉基米尔，我说，最近可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
大战时期，身为一名红空军高级军官，倘若换做旁人，聚众闲谈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有。
即便身份特殊如维克托，龙云也很清楚，自己这样忙里偷闲的时间少得可怜，他现在当然非常享受这种无忧无虑、兼脑洞大开的闲暇时光，于是主动引了一个话头，因为他很清楚，面前这位不苟言笑学者的兴趣点何在，只要聊起考古方面的那些奇闻异事，不消说，普金的脑洞显然要胜过他这个开战机、当屠夫的家伙太多。
气氛闲适，兼有照顾周到的索菲亚作陪，三个年轻人凑到一起，反正也没外人，边吃边谈的弗拉基米尔很快打开了话匣子，他先是和龙云讨论了一会儿“人类进化史”、告诉他自己上个月又戳穿了一起遗迹伪造事件，然后就顺势聊起了“欧帕兹”：
“……所以说，如果没有原始文明方面的背景知识，就连造假，也会搞成蹩脚之极的一件蠢事。
非但如此，大概总是出于金钱、或者名声考虑，维克托，你想必也知道一些案例，这世上的文明遗迹和出土文物，仿冒的简直比比皆是；道德上的谴责且不谈，这些行为，对我们的研究工作来说也是一种干扰，很多早期草率调研就得出的论点，现在看来都很可疑，无形中增加了考古工作者的辛劳程度。”
“啊~，年代久远的事情么，大概总是如此，”
接上恋人的话，打理好了晚餐的索菲亚坐到桌旁，对龙云展露一个迷人的笑颜，“维克托，你呢，也给我们介绍一下最近的战况好吗？”
“当然好，哈！
其实呢，看我现在这一幅心情愉快的模样，你们就能猜到嘛。”
说起肩头的重担，举杯抿上一口温和的葡萄酒，龙云“哈哈”笑了几声，他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有理由感到轻松，哪怕刚刚从绝密会议上得知了“猛禽”的出现也一样。
依据保密原则，简意赅的对两位好友透了透底，中心意思大概是“只要扬基们还有点头脑，他们大概就会在丢掉英国、西班牙之后举手认怂”，毕竟如果没了西欧，United_States_of_America，这“自由世界的灯塔”就会只剩了加拿大、澳大利亚之类的寥寥跟班；昔日也曾啸聚山林，如今回望，身后却止小猫两三只尔，这样的战争，即便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美国人的脑筋，不知还堪用否，龙云自认一定的分析能力还有，他的回答也可想而知。
假设在前，心情更随着酒精的作用而放松，龙云很快沉浸在这一抹难得的居家氛围里，他从远东战况聊起，先讲了JASDF的悲惨遭遇、而后提起北太平洋的一场激战、最后以单骑强拆“同温层堡垒”的高*潮压轴（此词误用，然照顾读者习惯，特此注明），叙述紧扣塔斯社、新华社的公开报道，只在精妙之处适当加料，用时不多，却活生生勾勒出了一副合众国“帝国主义穷途末路、垂死挣扎终究药丸”的快意景象，不仅普金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一向不精通此类话题的索菲亚也吸引了过来。
连吃带喝，顺便侃一点从军往事，年未三十的龙云此时颇有几分快意方遒，如此三说两说，不经意间提起了事关“能媒”的秘密活动，他才忽然间警醒起来、拿过玻璃杯一口呷了半杯凉爽的柠檬水：
“……哈，总之，情况大概是这样没错。
美国人，他们其实和我国一样，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在鼓捣一些个神秘研究，”
说话间，心知话题已进入雷区，龙云脑海里没浮现出多少克格勃探员的职业素养，因为他委实清楚得很，索菲亚本身对这些事情只是好奇、而不会走心，而至于自己这位准岳父——得了吧，就他那副别人眼前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样，再加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考古方向，如果北约特务连这都能盯上，那也太离谱了点：
“说到这儿、弗拉基米尔，我倒有过一次堪称离奇的遭遇，不知你听了会怎么看。”
事关“能媒”、或者说牵扯到这一世界的最大秘密，龙云的措辞还是很谨慎，他略含糊的交待了背景后就直奔主题，询问眼前的普金同志，倘若“在某一个长期封闭、与世隔绝的地点，发现了外部世界才有的物品，年代分明又在该地点被封闭之后，那么，这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话，引发了普金的兴趣，考古学家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淡绿色的眼珠转了转、随即看了过来：
“封闭空间，这‘封闭’自然是可查证的、可信的，是吧。”
“恩，这个自然。”
“那么，从道理上讲，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说的这情况，就是发现了一些‘欧帕兹’？这一判断，咱们应该是有共识的。”
“差不多……恩。”
老朋友的话，引发了研究员的缜密思索，起初的结论也和维克托*雷泽诺夫差不多，两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欧帕兹”。不过，和心绪繁乱的龙云相比，专攻主业的弗拉基米尔同志显然更容易直达问题的关键，他很快指出一点，维克托所说的那种情况里，那些年代异常的东西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欧帕兹”。
原因很简单，“欧帕兹”这种东西，只要肯定、或者假设了“史前文明”的存在，就可以自圆其说。
但密闭空间里的异常之物呢？
常理上讲，根本就找不到一种合情合理的解释。
基于这种理由，似乎自己也觉得想法有点无稽，弗拉基米尔*普金迟疑片刻后才说出自己的揣测：
“维克托，你说的这种情况，倘若空间果真完全密闭、人力无法破解，那可就真的是奇哉怪也；这样推论下去，恐怕只能有一种解释、而不管它合不合理，就是……有另外的什么力量从中介入，把原本存在于后世的东西放置到了其中；或者，换一种等价的说法，‘时空隧道’之类的现象，也许才能做到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六章 无从猜度
“时空……隧道？”
听后喃喃而语，龙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弗拉基米尔*普金的话，天马行空，本身却并非多么出乎龙云的意料，毕竟在他所处的现实世界，各种科学设想层出不穷，比这更离谱的构想也多得是。不过和独自一人思考相比，很显然，两个人讨论是更能激发灵感，他再次揣摩起此前早已有之的一种假设，“时空隧道”，是的，这肯定可以解释“死城”里的诡异情形，但问题是，这种玄而又玄的现象真的可以存在吗？
这种问题，放在几个月、或者一两年前，龙云只会将其视为笑谈。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认真考虑“物品来自时空隧道”的现实可能性；因为明摆着，物质能不能通过“隧道”来往于不同时空，他目前还不清楚，但另一方面，意识却肯定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自己的穿越就是一个铁证，不是吗……
晚餐，继之以交流，弗拉基米尔*普金的话带给龙云一丝灵感，三人直到夜深才散席告别。
午夜乘车返回单身公寓，龙云没选择留在恋人家里过夜，一方面，也不知是红酒、还是讨论让他有点头昏脑涨，另一方面，第二天自己就要启程前往西欧前线，他觉得还是从“自己家”出发更方便些。
归途中，独自一人坐在轿车后排，年轻人手中转着一支圆珠笔、借以放松思绪，却还是免不了继续沉浸在餐桌旁的话题中，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
就这样，直到进屋、洗漱到更衣完毕，换一身干净衣裤躺到床上，龙云还是有些不得要领，或者说，他现在还没能揣摩明白，眼前看似大有希望的一大堆线索之中，究竟哪些才是解决谜团的真正抓手，哪些又是和主线关系不大、或者根本没有内在联系的杂项。
现如今，林德贝格暂时羁押，“欧帕兹”埋在白桦林别墅区某处，“死城”也在不久前才造访了第二遍；至于那一个身份神秘、意念阴鸷的美国超能力者……想到这儿，黑暗中的年轻人微微皱眉，他觉得这家伙可能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可回想起来，自从上一次在“死城”中遭遇之后，这家伙就再未出现于他的视线中，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常理上讲，除非意外死掉，否则阴谋家是没可能主动撒手，不是吗？
房间里，暖气开的挺大，忙碌一天的年轻人不久便进入梦乡，只在睡前心生一种隐约的预感，此次前往西欧，恐怕很快就会碰到几个或敌或友的老相识。
……
穿越的经历，并不漫长，再次回归现实却让龙云有一点诧异。
意识清醒之后，睁开眼看见的是一整片显示屏，他把顶着头盔的头颅来回转动两下、才看清周遭环境。
哦、哦，这是在驾驶“火龙”是吗！
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巡航途中打了盹、否则就不会发生穿越，龙云挺不好意思的在座舱里左顾右盼、看一下四周有无异常；好在根据以往经验，穿越的时间流逝和现实完全不是一回事，对现实而言，刚刚应该才只过了一瞬，头盔显示的时间依旧、也并没有任何提示信息，他才收拾一下思绪，让自己回到“隐龙”部队成员的身份中来。
跨越西北太平洋的航程，超音速的X-7A强袭机也需要一口气巡航几小时，等到编队接近大洋上的“长江”号母舰、陆续垂直降落到甲板上，橘黄色的太阳已接近水天线，很快就要落到海面以下。
一路上十分顺利，“隐龙”的秘密行动没出什么岔子，这让行动指挥官陆春江很高兴。
当天夜里，也就是舰队所在时区的晚八点，陆上校在011型强袭航母“长江”号的航空兵作战准备室里召开了一次例会，向当天才登舰的飞行员们介绍些情况、并进一步明确任务计划。率领“隐龙”这样的特殊力量远涉重洋作战，这对他来说也是头一次，陆春江在会议行将结束时严肃强调纪律、告知成员们“舰上联络渠道一律封闭、任务结束前禁止对外通讯”，这要求对“隐龙”来说实属寻常，却让在座的龙云一阵犯难。
和搭档不久的李葛建坐在一起，手拿着平板电脑，龙云对“隐龙”的任务了如指掌、也有了初步的设想，要如何参与地面战斗，以便追踪“劳尔*梅南德斯”或者说“哈里夫”。
但，禁止对外联络又如何是好？
禁不住一阵犯嘀咕，他的确记得，凌说起过苏雪这一两天就会回北京……
一想起此前与大小姐的几度颠鸾倒凤，龙云就难免头痛，他更清楚，这事情可没那么容易给糊弄过去的。
因为他心知肚明，只要恋人一回家、见到大小姐，但凡窥见些蛛丝马迹，只三两下就能用意识窥探弄清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个神经大条、情商堪忧的龙云，居然趁自己不在家时和闺蜜乱滚床单？这种事，想想都觉得会引发雷霆之怒，现在与苏雪联络就是在找骂，但若不然，一直都不联系的话，会不会等回首都就直接被钢琴家一刀两断、或者用更可怕的手段给收拾了呢……
会议室里，灯光雪亮，眼前是一副任务规划的全息地图，龙云却开起了小差。
说起来，对苏雪这个小姑娘，不得不说龙云的心态还是很复杂，他倒没去想象一些狗血的“持刀追杀”之类场面，但哪怕只是因此闹了别扭、甚或冷战，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完全无法承受的恐怖局面。
虽然理论上讲，他们俩根本就注定是一对，可谁知道女人面对这种情况时又会怎么想？
他可就真的猜不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战舰在平静的大洋上劈波斩浪，距离南美海岸线越来越近。
穿越世界上最辽阔的海面，整个航行途中，以011型航母为核心的PLAN战斗群始终保持低调，在越过繁忙的上海——夏威夷航线后，西南太平洋上来往的航船就少了很多，也为舰群隐匿行踪提供了便利。目的地遥遥在望，舰队并不急于进入战斗准备，搭乘“长江”号的年轻人却有一点心情焦躁。(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七章 出格之极
每一天的例行训练，在浩瀚大洋上空与战友们模拟对抗，龙云在驾机完成动作时都难免会分心二用，思考怎样才能与国内联络。
连续几天的准备与等待，终于，他获得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在远赴大洋彼岸的一支航母战斗群上联络母国，说起来，在当今技术条件下是很容易；不过纪律所限，舰上的通讯系统自然不在龙云考虑之内，哪怕他能凭超能力来去自如、拨打视频电话，通讯士官可以被洗脑，整个系统里的一条条记录却不可能被抹掉，那样很快就会被察觉，接下来，如果公事公办的话，说不定他就得被宪兵们请去喝茶了。
身为“隐龙”一员，起码的觉悟自然有，破坏纪律的事龙云是不会做的——或者，顶多打一点擦边球。
就像今天，午后时分驾机升空，龙云参与的演习安排是“突袭方案（一）”，按演习设定，进入战场的“隐龙”各机需要在预定空域待机、只等地面小组发来命令就一鼓作气穿透敌方战斗机拦截线，为此，躲避玻利维亚雷达扫描的X-7A们需要低空低速接近，在大洋上，不消说，就需要爬升到数千米高度来模拟拉巴斯郊外的“低空”环境。
既然是“低空”低速飞行，升空后，龙云就在驾机爬升、进入低速巡航之后开始尝试，他从座椅边掏出一只寻常手机、接驳天线，就开始麻利的尝试卫星通话。
手持式终端，或者说就是移动电话，借助一根外置天线直接接入卫星通信网络，技术上已经成熟、使用场合也很多，但有一点，就是终端的运动速度不能太快；正因如此，之前每次驾机升空都没机会来尝试，现在年轻人利用X-7A的矢量推力功能将座机速度维持在120km/h左右（无TVC的话必定失速），才顺利的接收到了卫星信号。
按之前秘密联络的经验，照例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ID接入CMPak网络，扬声器里传来熟悉的轻柔钢琴曲，拨打恋人电话的年轻人手心在冒汗。
彩铃还是一样的，但今天听来，就有点……
驾机在大洋深处徘徊，卫星链路的信号传输还是有一点延时影响，不过连接还算顺利，第一眼看到狭小屏幕里的人影，龙云就挺诧异的“哎——”了一声：
“那个、——凌，怎么是你？”
“……？”
这边问的没头没脑，线路另一端，随手拿起姐姐手机来的上官凌更惊诧莫名，转瞬间却又浮现出几分薄怒：
“什么情况，——龙云，怎么一大早打电话来？
你不是在外面执……你、你这时候打电话给姐姐，是想做什么，”一边说话、一边下意识看看左右，上官凌把声线压低、都让龙云要有点听不清，“哎、我要去叫姐姐来了，你注意点，别忘了之前告诫过你的事！”
“喂，我说、凌——”
在X-7A驾驶舱里一心二用，龙云刚反应过来，老板应该是在提醒自己“不得泄密”，他还没来得及招呼，大小姐就一把放下手机径自离开；屏幕暂时变黑，年轻人只有抬手敲一敲头盔，他现在明显有了更深重的恐慌感，既然苏雪已经在家，意识窥探之下，他和凌之间的那些荒唐事显然已被恋人知晓，接下来，也就只有硬着头皮挨骂一条路了。
不过，思维还没完全停滞，驾机在天空中慢慢兜圈子的时候，龙云一边等待、一边也迟缓的想到，既然小姑娘肯定知道了这一切，但目前看来，苏雪和凌的关系还好，是吗？
最起码，至少这两个女孩子还没一家伙打起来，是这样吗……
天生情感迟钝，还没等龙云想明白这一讯号意味着什么，耳机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轻快脚步声，眼前图景变幻、稳定之后就呈现出苏雪的娇美面容，一见到屏幕上的钢琴家嘴唇微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龙云就霎时间中断了思考，他动作僵硬的调整一下操纵杆、一边费力的吞咽两下。
“你好呀，龙云；很久没联系了呢。”
“啊……是啊。”
苏雪的话，带着一丝淡漠，龙云当时就心下惴惴。
听出了男友声音里的一丝沙哑，衣衫齐整、神色娴静的小姑娘没立即搭话，而是抬手调整一下手机朝向；在龙云的注视下，她步态轻盈的迈出几步、扭身关门，之前还探头喊了一声“妹妹、别忘了烤箱里的馅饼！”，而后转身倚在门上，一双大眼睛对着摄像头眨了眨：
“好啦。
现在，龙云，你有没有一些话要对我说呢。”
“……”
恋人的问话，让龙云一时间完全语塞。
面对多日未见、现如今让自己又爱又怕的小姑娘，他本来还勉强挣扎、打算一通电话就抢先招供，毕竟在苏雪面前，任何隐瞒都毫无意义；然而真的要面对面向恋人坦白一切，他分明又有一点失语，于是只能傻乎乎的顶着头盔面对屏幕，一边看向恋人春光乍泄的衣襟，一边体会着胸腔里的砰砰乱跳。
场面完全失控了啊，龙云在想，大概这就是那些毛贼被老片警逮到、在审讯室里备受煎熬的感觉？
恋人的窘迫，一点都不出乎小姑娘的意料，然而，接下来的话却出格之极：
“叫你照顾妹妹，你呢，就这样办事、都照顾到床上去了吗。”
“呃——啊、那个……”
压根没想到苏雪会一下子说这样的话，龙云含糊两句、偏偏这时又有任务信息刷新，他手忙脚乱的操纵战机转向、进入一条规划航路，等到再低头看屏幕时，神情复杂的小姑娘还在歪头看过来，他一时间居然瞧不出苏雪是在生气、还是在嫌恶，于是只能像个呆头鹅那样老老实实、一声不吭。
是啊，所有经过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龙云的想法，大抵是一种合理推测，在镜头前的苏雪看来却着实惹人气恼。
啊，或者说怎样都好，时隔数月，平行世界里的风*流往事休要再提，现在居然真的应验了自己心中的预感，和情愫暗生的妹妹搅在一起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八章 风雨前夜
既恼且怒，女子的惯常思维大概如此。
不过……此时此刻，身具意识窥探之能，苏雪只是让这些思绪轻飘飘的一掠而过。
是啊，三个人的关系，就算再怎样混乱不堪，身为超能力者自然早已经窥见、并预感到会有这一天，现如今，面对远隔万里、遥不可及的龙云，这个情商惨不忍睹的此生唯一依靠，手拢衣襟的小姑娘眉头蹙起，对着屏幕勉强维持了一会儿痛心疾首的模样，觉得这差不多也够了，就转而一扬眉毛、神色稍霁的翘起嘴角：
“没话讲么？
那，人家要挂电话啦。”
“别、别！——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刚才还一声不吭，“死到临头”却忽然来了某种觉悟，龙云一打开话匣子就思维顺畅起来，他自认很明智的没在和凌乱滚床单一事上纠缠不清，而是把话题转到恋人的外出巡演上；这点伎俩，头脑聪颖的苏雪十分清楚、却也任由他去，一时间，两人倒心有灵犀的谁都没再提那些脸红心跳的荒唐事，直到耳边隐约传来“姐姐、该吃饭了！”的召唤，小姑娘才放下手机，末了，又跟上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那，出门在外，可一定要当心~
其他的事，回头再好好想一想吧，我们……都等你回来。”
通话匆匆中断，看起来，苏雪并不想让凌知道这一次通讯，坐在X-7A“火龙”里的龙云兀自在发呆，勉力回味、却弄不清楚恋人的心境究竟如何。
电话那头，不明就里的年轻人还在训练中，首都北京，明媚阳光映照下的二层别墅里，收拾了思绪的女孩子已拾级而下走进餐厅；手机就揣在衣袋里，苏雪的心情，正逐渐变得和上午阳光一样明朗而剔透，筷子夹起食物送进口中，不知不觉，餐桌对面大小姐的念头就浮现于脑海，让她不经意间几乎要轻笑出声。
果然，把握感情这种事，自己还是要比妹妹有经验的多嘛！
这次出门，就觉得他俩会有事，果不其然……
一向在百无禁忌时任由妹妹欺凌，如今却占据了各种意义上的情感制高点，心如明镜的小姑娘从容啜饮、喝光碗里的百合粥，她放下餐具，两手交叠坐在桌边等了几秒钟，就见到面色绯红的大小姐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接，上官凌挺罕有的微微垂首，一副精致面容上不见了往日的威仪满满，杏眼中有几分忐忑不安：
“哦、那个……姐姐？”
“……嗯？”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是关于……恩……”
……
对话，继之以交流。
形式时刻在变，氛围会滑向一场什么样的暧*昧缠*绵，自未可知。
分别后的重逢，彼此间又多了一重禁忌羁绊，两个女孩子的交流方式龙云无从猜度；事实上，他也没时间多想，就在晴空中的一次远距离联络后，“长江”号领衔的战斗群就进入了临战状态，更在第二天深夜抵达智利海岸线以西约一千公里处。
身为“隐龙”部队一员，私自联络这种行为的危害程度可大可小，不过龙云倒没太多心理负担，他的联络手段也不是私自准备、而是作为“组织”成员的一种备份手段。
此次执行任务，出发前，王先生叮嘱的很清楚，一旦有事时要以“国安委”麾下的“组织”命令为准，战场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那么，就算是测试一下，即便用来联络家人——姑且这样算吧——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错误，是吗？
嘿，行为可以如此解释，但内容就……
驾机归来，到进入紧张的战备状态，和战友们一起严格按时间表作息、做好随时登机出动的准备，忙碌中的年轻人无暇多虑。
久别后第一次与恋人联络，坦承，让龙云获得了暂时的思想放松，至少苏雪没在线路上当场发飙、或者和大小姐闹翻天，在他看来已是万幸；然而和这暂时的轻松相比，任务毕竟总有结束的时候，一想到自己回北京后要面对两个发生过最亲密接触的女孩子，偏偏她们又是闺蜜，这就让他禁不住要冷汗涔涔、无法可想。
情绪纠结，对一名即将执行任务的强袭机飞行员来说，本来是不该有的。
夜幕行将降临，一整天都没有安排例行训练，灯光管制的PLAN舰队在茫茫夜色笼罩的洋面上静静蛰伏；夕阳掩藏了身形，天边的黑沉沉乌云越来越浓，很显然，一段平静的天气之后，南太平洋上的暴风雨就要到来。
风力逐渐加强，“长江”号舰面一片冷清，搭载的强袭机都被收纳到机库内。
外面一片风雨欲来，当天没飞行任务，“隐龙”成员们结束体能训练、又参加了简短的每日例会，陆上校传达的讯息依然是“时机未到、各部待命”，龙云和熟识的李葛健、杜峰等人一起去餐厅吃点夜宵、又四处溜达片刻，就回到自己那面积十平方的单人舱室里准备好好休息。
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自然，在钢铁战舰内部是不会有一点信号的。
前两天给苏雪打卫星电话，借用了“组织”的联络手段、有点不务正业，还好一般来说上面对这事也不会管太严，龙云现在想的是，战斗在即，王先生那边却没法来一点新讯息，那么接下来自己究竟要如何行动？
“便宜从事”，出发前他的确接到过类似的命令，不过站在个人立场上……
就全看他怎么谋划了。
想来想去，意识一点点变得迷糊，当夜龙云的睡眠状态一点都不好。
记不得几点关灯休息，临睡前，合衣躺下的年轻人勉强做好出击的心理准备，虽然舰面上现在正风雨交加，但如果时机合适，想必多国部队也不会介意发动一场雨中的夜袭，至于这样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现在就没法考虑太多。
……
雨夜，大洋上一整支战斗群正蓄势待发。
现实里暗流涌动、剑拔弩张，朝阳升起，另一个世界里的战火也还在继续。
西欧大陆，沿着曲折海岸线，隔着一衣带水的狭窄英吉利海峡，战争双方的参与者在彼此对峙提防；较量，每一天都在继续，数月前如潮水般从东方涌来的铁流暂时蛰伏，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步步杀机，只待形势突变、自由世界的脆弱防线再次溃散，就会再度掀起血与火的骇浪惊涛。(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九章 随波逐流
履带宽阔，炮口锃亮，滚滚铁流正厉兵秣马，令无数大不列颠臣民夜不能寐的苏联装甲突击集群，暂时还猬集在西欧低地国家一带。
这样的形势，与直接列阵在海峡对面相比，似乎可以让战争阴云笼罩下的人们稍松一口气；然而和陆地上的蓄势待发相比，天空中的厮杀却愈发狰狞，战机呼啸、火光四起的海峡上空，战线无时无刻不在犬牙交错中趋于白热——蓝底白星、同心圆乃至红枫叶，北极星旗下尚存的每一支空中精锐都尽现于此，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欧罗巴天空的生死斗一旦结束，对全人类来讲，这场旷日持久的世界大战也就等于进入了尾声。
红，与蓝，究竟谁为主宰？
结局尚未可知，吞噬无数鲜血与生命的命运占卜，却终究要给出一个回答。
刀枪剑戟的一夜过去，苦捱过新一轮夜间轰炸的英吉利海峡北岸，建筑与植被还在噼啪燃烧；星星点点的火光，正逐渐湮没在一缕缕朝阳光辉之中，随之而来的灰蒙蒙烟尘，还在缓缓升腾飘荡。
昼夜更替，太阳从天边升起，进攻者与防守者的较量仍在继续，至多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
天空中，浮云片片，一些地方还下起了小雨。
低空满是风雨飘摇，中高空的能见度依然良好，晴空为交战双方的战斗机提供了良好的视野保障，制空权的争夺，也即将在夜幕褪去后再一次迎来烈火与硝烟的高*潮。
上午九时许，加莱海岸线以北七十公里、靠近英国南部城镇格莱顿的灰蓝天空中，细雨迷蒙，空气中泛着丝丝寒意，一架架机头尖锐的******战机正展翅高飞，它们列队穿过云层，准备进入高空加速南下接敌。
引擎加力开启，鸭翼略有上翘，几架通体灰色涂装、黑色铁十字格外显眼的双发单垂尾战机撕裂云团，机翼与进气道下一枚枚细长导弹蓄势待发；一刻钟前从附近机场起飞，按NATO不列颠战区指挥中心的命令，这些流亡海外、名义上仍然听命于于BRD（BundesRepublik_Deutschland，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临时政府的战机意在拦截，正赶往遥远的南方天空。
在那里，看不见的天边，一抹来自东方的威胁正在肆虐。
置身于EF2000视野良好的座舱里，眼前平显泛着绿莹莹的光，面庞看去年纪轻轻、却平添一道扎眼伤痕的中校飞行员几乎毫无表情，带着精致手套的右手搭在操纵杆上；无线电里不时传来同僚的呼叫，大多数时候，他也会选择置之不理，直到多功能显示屏上出现几个浅黄色亮斑、随即转为绿色，才让飞行员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晴空。
埃里希*鲁道夫，联邦德国空军的精神支柱，放在当下，这一称号无疑是名副其实的。
“呼叫‘Oakshield_One’，导航信息刷新，友军战机出现在我机九点钟方向，数量二，正在目视确认机型，完毕。”
“‘Oakshield_One’收到。
克罗斯，关闭你的IFF；现在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用一用你的眼睛。”
“呃……‘Oakshield_Nine’收到，完毕。”
语气淡漠的告诫了部下，鲁道夫恹恹的抬手拨动一下开关，关掉敌我识别模块，他在显示屏上戳了两下、才想起来这架23+08号EF2000的屏幕触摸已经坏掉，于是切换到边框操作模式，开始用一个个手感生硬的按钮去尝试更新导航点。
大战时期，尤其现在这种局面，地勤们能保证战机升空就已十分不易，加上自己的23+10号“台风”在上一次战斗中受损，短时间内还无法修复；否则，一名王牌飞行员是不应该驾驶整备不良的座机升空对敌，哪怕只是执行危险相对较小的截击任务，直面海峡对面的俄国佬也是一种冒险，这一点，脸上带伤的德意志骑士十分清楚。
残酷的战争，经历过了一个难熬的年头，置身其中的所有参与者都会在磨砺中成长，当然也包括技术与气运俱佳的鲁道夫中校。
从开战到现在，已经失去了多少战友，曾经的家园，如今升起了敌对者的猩红旗帜；战火绵延，德意志的天空骑士们几番流离失所、心中的信念却不曾消退，现如今，在北约一体化框架的艰难协调下，恢复了EF2000生产线的大不列颠国终于能够为其提供新生力量，一架架外观崭新、质量却未可知的战机被喷涂上荣耀的铁十字，座驾仍在，很多鲜活的生命，却已永远无法再与心爱的战机长空共舞，去抗击来自东方的邪恶大军了。
带队南下，敌人还在遥远天边，埃里希*鲁道夫的思绪又一次恣意飘荡，他在座舱里开起了小差。
最近几周以来，就像之前每一次出击那样，在遭遇敌人之前、或者之后，情绪紧张的中校总会回忆起过去，在脑海中重放那一幕幕紧张激烈的对抗；不清楚这是不是某一种后遗症作怪，遭遇俄国头号王牌的那次疯狂对决，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让他时而狂热，时而战栗，但不论怎样……
哼，最后不还是一样坠机了吗，鲁道夫恨恨的想。
弹射时不幸受伤，在普利茅茨的医院里修养了一段时间，就在他躺卧病榻、咬牙切齿的时候，恐怖的俄国疯子却还在空中大开杀戒！
从几十、到上百，从“战机屠夫”到“高加索死神”，击坠数字与恐怖绰号的不断更迭，无时不在刺激中校的神经；哪怕只是一股不服输的情绪驱使，急于返回前线的埃里希*鲁道夫也很想再和“死神”一决高下，然而作为JG71的联队长，北约赋予其的任务却是“屏护英吉利”——结果他只能带领一群血气方刚、却经验不足的小伙子们临危受命，在漫天而来的米格机海中随波逐流。(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〇章 渺茫的曙光
米格，该死的米格，做工破破烂烂的俄国双发战斗机，数量为什么会这样多！
一想到亲身经历的那些战斗，不自觉的，鲁道夫的眼角便会抽搐。
身为一名空军联队指挥官，他并非不清楚，自从一家伙丢掉西欧诸国开始，处于战略防御态势的北约遭遇这种情形实属必然：西欧大部沦陷，仅靠规模有限的RAF、和多线作战的USAF，也许还加上FRGAF这种流离失所的仆从军，要说对抗气势正盛、产能疯狂扩张的苏联，的确是太过勉强了一点。
战略上的被动，或许可以靠战术去弥补，不过很显然，能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可并不只有德意志的骑士们。
敌人，越来越凶悍，天空的争夺愈加激烈，投身其中的JG71损失也难免越来越惨重。
上帝渐行渐远，胜利的曙光，愈发渺茫……
——哼，也许吧！
但那又怎样？
凭借信念、或者说一种强烈的执念在战斗，埃里希*鲁道夫从不会浪费时间去思考战争前途，他只认同一点，对视荣耀为生命的德意志之鹰来说，天空，才是最好的归宿；之前被他击坠的几十架敌机如是，倘若哪一天，自己也终究无法对抗命运，他也会从容整理仪容、亲吻挂在胸前的铁十字，然后坦然接受宿命的安排。
一边驾机南飞，思绪不知道飘向哪去，天边接近的战机身影让鲁道夫略为分神，一双浅蓝色眼瞳淡漠的凝视片刻。
一前一后，天空中拖着稀薄流烟的身形快速横越视线，通体暗灰色迷彩，看上去既强壮又灵活的双发战斗机很快在视线中远离，中校敏锐的目光让他看清楚了战机的轮廓，甚至，还有那两片硕大垂尾上的GN19联队编码。
F-22A，美国人的最新锐战机，鲁道夫自然认得。
头一次近距离目睹，看起来，绰号“猛禽”的家伙们果然动力强悍，然后雷达也真的搜索不到吗……
空战技术娴熟，对雷达隐身原理却有一点不甚了了，鲁道夫想了想，还是抑制了调转雷达去尝试截获“猛禽”的念头——不论他带领的JG71一部、还是美国人的F-22A双机，现在都已接近战线，而IFF未必好使，任何不必要的雷达波束照射都可能引来麻烦，何况尾追态势下PD雷达的追踪能力本来就会缩水。
目送美军战机远去，心知这一组“猛禽”的行动与己无关，沉湎在回忆里的中校抖擞精神、在频道里布置几句，准备按预警机的引导下前出接敌。
带着几分执念，天空中的EF2000远远疏开、即将进入一场紧张激烈的BVR乱战。
而就在同一时刻，刚刚掠过中校视线的暗灰巨鸟却另有打算，来自美国空军第16独立战斗机中队的两架F-22A在加速爬升，航向对准南方天际线，无形的电波在天空中扫掠而过，细弱的VHF联络信息在指引“猛禽”接近苏联大机群编队，和往常每一次的情形类似，今天，这组隐身战机的意图仍然是偷袭。
高空接敌，利用速度优势一击而退，战法着实无甚新意，如今却因为雷达隐身战机的加入而在USAF手上玩出了新花样。
“战略防御”，不论高层将领如何理解，坐在战斗机舱内的飞行员自然也会有自己的解读；在这样一个自由世界危在旦夕的时刻，大道理人人会讲，但真的要驾驭战机、直面红星狰狞的俄国机海，这样的勇气，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
前方将士正浴血奋战，后方新调上来的部队心态呢？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勇气的多寡，其实倒没大所谓，如果可能，相信USAF的每一名飞行员都会选择驾驭“猛禽”出击——但很遗憾，这样风险较小的岗位暂时还不多，诺斯罗普的产能，相比垄断军火企业的贪婪来说还是小了一点：资本家想着的，永远是怎么挣钱，采购单价被国会压缩到八千万美元的F-22A基本无利可图，生产热情也就可想而知。
但不管怎样，今天，驾驶03号“猛禽”出击的鲍威尔*里查德森少校还是获得了这一机会。
升空后一路向南，带领僚机爬升到七千米高度，湛蓝如洗的天穹从云层后现出真容，引擎运转平稳，突破音障的F-22A以表速七百五十节的状态进入超音速巡航，数据链传送来的空情讯息在显示屏上密密麻麻，代表规划路径的虚线，看起来格外清晰。
“‘毒刺’三号，核对一下任务计划，然后关闭雷达，这次我来负责目标指示和路径规划，完毕。”
“‘毒刺’三号收到，呃……我们是否该进入占位？完毕。”
“Negative，negative，Target_Alpha距离还远，‘井架’可能会让我们转向Target_Beta；看到了么？方位二二零的一批次迎头目标，我觉得，那很可能是伊万们的战术轰炸机，如果你问我，显然这才是一批更应该处理的威胁。
——完毕。”
“明白，‘毒刺’一号，平台间链路正常，十秒后关闭本机雷达扫描，完毕。”
AN/APG-77，雷神公司赶工出来的世界上第一款战斗机用AESA雷达，到目前为止在两架“猛禽”上的表现还不错；二十小时左右的MTBF，虽然大大低于厂商的宣传口径，但卓越的RFBM（Radio_Frequeny_Beam_Management，无线电射频波束管理）功能仍然使F-22A具备了发动掠袭、乃至偷袭的能力。
就像现在，只要雷达工作正常，使用低截获概率模式扫掠前方天空的“猛禽”能快速洞悉空情，俄国战机上的RWR系统却对此一无所知。
凭借这种偷*窥般的能力，一般来说，面对三代机的情况下，F-22A在行动中甚至都不需要预警机的全程引导；但现在敌众我寡，天上到处都是米格机和苏霍伊的情况下，美军飞行员自然也不会盲目乐观，而是很谨慎的低调接敌。(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一章 隐身的优势
驾机跟随长机，USAF上尉飞行员托马斯*杨的思路与少校相仿，他格外留心“井架”提供的数据，毕竟情报部门说过，俄国人还没有真正雷达隐身战机——半调子的“支点N”不算，所以E-3B看到的基本上就是实际空情。
至于理查少校的考虑，一群攻击机和战斗机相比谁更危险？
唔，他可不想妄加评论。
同样的问题，让战区指挥官和飞行员来回答，结论肯定大不一样；更不要说驾驭雷达隐身战机的他们两人，漫天而来的米格机是对“猛禽”威胁不大，但和对抗战斗机相比，痛打无力反击的攻击机自然轻松得多——捡软柿子捏，本来就是老手的一种熟稔作战习性，这上面他可挑不出长机的毛病来。
驾机超音速掠袭，其间通过长机雷达窥见空情，一组F-22A行如鬼魅般渗透到战线一侧，悄然接近了任务计划中的目标。
AN/APG-77缓慢测距，收油门回到音速以下区间，沿一条六千米高度航迹接近的USAF战机的确躲过了众多雷达的追踪，盘旋在法兰西国土上空的A-50，部署在海岸线附近的三坐标警戒雷达，都没有发现这一组距离还不到两百公里的战机。
当然，雷达隐身是一回事，大白天出动的“猛禽”可没法做到光学隐形，数量上又居于极大劣势，这就决定了它们的动作必定偷偷摸摸。
几天以来，几乎每一次都有斩获，美军飞行员对这一战法的信心十足。
可不是，越简单直白的作战计划，破绽就越少，只要凭借雷达隐身让自己从俄国人的战场监控系统中凭空“消失”，等于让空战态势退化到预警机、远程警戒雷达与战场指挥控制体系之前的时代，那么就相当于以单机性能论英雄，只要高开高走、甩一批“Slammer”然后脚底抹油，一旦加速到马赫一点三以上，战斗等于就直接结束！
有惊无险的战斗，每一天似乎都是如此这般。
但今天，美国人不知道的是，这种鬣狗袭扰般的做法已让对手不胜其烦，更准备了必杀的反制措施；就在两架悄然摸近的“猛禽”对面，蔚蓝晴空中的红星机群里，目露凶光的恶龙已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几天以来，一直在执行高度戒备的待机任务，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屠禽”之旅并非一帆风顺。
F-22A，绰号“猛禽”，看名字恐怕就不会是“Дракон”的对手，实际上恐怕也是如此；但是，且不论格斗中表现如何，雷达隐身战机的一大优势就是“来去无踪”，即便强如龙云，拥有察觉人类思维的超能力，也无法在数十、乃至上百公里外窥见敌机的踪迹。
正因如此，驾机在天空中巡曳待机，对龙云来说就是一种略显枯燥的日常。
最近一周以来，以VVS第210航空师作为行动支援，驾机在西欧天空出没的维克托*雷泽诺夫并未大开杀戒，一方面，他必须驾机在F-22A可能出没的空域附近待机、而不能随意行动，另一方面由于VVS是进攻方，敌我识别的严重局限性也让他不能随心所欲，而只能在预先划定的空域与战友们待在一起。
虽然如此，几天下来他还是取得了一些战果，而且和以往不同，这些击坠记录里有一大半都是超视距战斗中获得。
等待，时间并不算长，红空军的最强利刃却已有些不耐烦。
一边束手束脚的刷战绩，一边等“猛禽”上门，在这期间，龙云并没在消极等待，他凭借现实世界里模拟对抗F-22A的很多次演练，据此修订了自己的作战方案——要应对“猛禽”的威胁，很显然，以优胜优的打法是没可能，那么权衡一番的话，他还是更倾向于在视距内解决这些棘手的家伙。
或者，倒不如说，这本来就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F-22A，或者其他雷达隐身战机，龙云之前不论在现实中、还是在模拟器上都遭遇过多次，他很清楚这类战机的优势主要在哪：
一句话，低RCS的优势，在BVR战斗中会体现的更明显。
一架雷达隐身战机，RCS与同样尺寸的传统战斗机相比，可以有几个数量级的缩减，所带来的优势并不仅仅是缩短了被雷达侦测到的距离，最起码的，传统的RHAAM对其作战效能也会严重下降，即使交战双方的导弹武器性能并无差别，反映在交换比上，隐身战机也可以获得极大的优势。
举一个典型实例，面对飞隐身目标、譬如F-15C，当Su-27S战机使用N001雷达提供目标照射时，R-27R导弹自导头截获回波的典型距离大概是三十公里，而面对F-22A时，这一数字就会缩水到五公里、甚至更近，对应的允许开火距离也大大缩减——当然，这里没有考虑R-27R的中段指令修正功能，但另一方面，既然自导头只能在极近距离上才能锁定目标，那么，载机要保持目标追踪、用指令修正引导导弹一路进入锁定，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换句话说，假使双方自由空战，那么一个比较悲观的论点就是，挂载SARHM的传统战斗机几乎无法对F-22A构成威胁。
半主动弹的困境如此，主动弹亦然，只要是雷达导引的导弹，就不能不受到隐身战机的技术优势压制；不过相比前者，后者至少还有一个缩水到数公里的自导段，如果考虑弹上雷达的照射距离更近、更容易获得明显的目标回波，那么从截获目标的效率上讲，主动弹还是有一些优势。
导弹效能恶化，再加上战场信息的严重不对等，可以说传统战机与隐身战机之间的BVR对抗完全就是一边倒。
技术上的差距，并非勇气、或者意志所能弥补，龙云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基本没打算去和“猛禽”比拼超视距能力，也不会冒冒失失驾驶白色二十号去和美国人来一场当面锣、对面鼓的投枪互掷。他的计划，与美国人使用F-22A的风格多少类似，就是蛰伏待机、而后用一场迅猛的掠袭去歼灭猝不及防的“猛禽”。(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二章 超巡指标
就像今天，上午接到VVS指挥中心的讯息，今天红空军前线航空兵将对海峡对岸的普利茅茨港发动一波空袭。
根据以往经验，像这样的高烈度对抗行动，红空军指挥官认为USAF很可能故伎重演、有恃无恐的派出“猛禽”偷袭，于是维克托*雷泽诺夫从法国北部一处前线机场起飞，升空后就依照GCI导引，混进了一批次北飞的Su-24MD战斗轰炸机行列里，模仿这些变后掠翼大家伙的行动。
待机，敌不动我不动，这样的行动已持续了好几天，不知今天鱼儿会不会上钩？
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和蜂拥而至的北约战斗机火拼、刷人头，现在却很低调的与挂满各种弹药的战斗轰炸机为伍，伴飞的过程是挺无聊，龙云很轻松的在座舱里左右遥望，说真的，如果不是顾虑战友们的安危，他更希望那些“猛禽”直接冲过来，免得自己还要主动跑过去找人开片。
正在这时，无线电里一阵噼啪作响，是导引台站的人工呼叫：
“‘Дракон’，呼叫‘Дракон’，‘飓风’在西北方向、距离约六十，航线标定数据已下链，可以拦截，完毕。”
“‘Дракон’收到，”
接听语音的同时，Su-27M2的机载数据链路已经刷新了信息，龙云面前的彩色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条细狭路线，末端光点闪烁，这是红空军地面指挥中心给出的追击航迹，也省去了他自己规划路径的麻烦；接到信息，意味着“猛禽”已经出现，龙云立即前推节流阀、拉杆，矫健的白色二十号一下子脱离大编队，向敌情出现的空域疾扑而去。
敌机出现，就意味着战斗，此时此刻远方天空中，受伤坠落的红空军战机正在风中挣扎。
而这危急一幕的始作俑者呢？
正加力全开在逃跑！
晴空中的杀机，一下子成为了现实，从编队后侧接近一队Su-17M4攻击机的“猛禽”依然没有恋战，或者说，在红空军大举进击的时候，也没什么NATO飞行员会有缠斗的嗜好，里查德森少校在掩护僚机进攻之后，立即急转并提速奔逃。
逃跑，是一种不太从容的说法，其实要说“脱战”也行。
刚刚的掠袭作战，USAF的一对搭档完成的还挺不错，潜行接近的F-22A双机各自发射一枚AIM-9M、就打中了两架懵然不知的“装配匠”，一旁的护航机刚要采取行动，精神紧张的美军战机就立即拉起逃之夭夭，先后加速到马赫一点六、顺便甩脱好几枚超视距导弹并与追击者脱离了接触。
F-22A的偷袭，VVS先后遭遇了很多次、也组织反击并取得了一些零散战果，但始终没有找到有效的应对方法。
譬如今天，再次遭遇“猛禽”的袭击，其实就在美国人改变航迹、提速进入攻击的一刻，红空军的战场监控体系、乃至滞空的歼击机都陆续发现情况不妙，指挥中心一方面命令为Su-17护航的米格机队便宜从事，一边跨军种联络国土防空军、让PVO调遣留空战机对“猛禽”实施打击；接到空军方面的讯息，自身体系未发现F-22踪迹的PVO很快行动起来，一组MiG-31M从美机航路的三九线方向进入拦截，在勉强截获目标的情况下发射了多枚R-33导弹，却毫无斩获。
R-33的打击，建立在米格截击机搭载“盾牌M”雷达的基础上，奈何雷达能发现目标、弹上接收机却不给力，全靠载机指令引导的沉重长矛飞的虽远、却没什么准头，很快就从加力奔逃的“猛禽”一侧远远掠过。
偷袭得手，脱战时遭遇俄国佬的猛烈火力，这种事，驾驭“猛禽”的里查德森和杨也不是第一次经历，RWR的断续鸣响，提示晴空中的辐射源数量众多，不过坚信雷达隐身无法可破的USAF还是头也不回的夺路而逃，一枚枚弹翼张扬的导弹拖着烟迹四下飞舞，虽然没招呼到身前，也让美军飞行员有些胆战心惊。
天空中的追逃，场面一时间堪称混乱，两架灰色巨鸟的周围却不见任何援军。
F-22A，雷达隐身战斗机，这样一种武器究竟要如何运用，不说别人，美军自己也不见得有很成熟的考量。
说白了，一架RCS极小、动力又很充沛的战机，在现代战场上的生存能力究竟如何，面对总体实力明显占优的对手，究竟能发挥多大作用？这种事，理论分析可以有，实际测试可以做，但最有说服力的无疑还是实战，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猛禽”都完成了美军高层拟定的作战计划，战术上的配合、支援，相比之下都显得有一点多余。
西欧前线吃紧，现如今，每一支战斗机联队都格外宝贵，只要有把握，任何美军指挥官都不会在“猛禽”的作战使用上投入太多辅助兵力；“作战范围不得越过海峡中线”，避免先进战机坠毁在法国境内、落入俄国人之手，这就是美军给独立第16中队的唯一限制。
计划看似完美，又一次打出了2:0的战绩，看起来，美国人的新式武器的确威力强大。
不过，就在驾机脱离战线、权且斟酌要不要换一个方向再打的时候，控制表速超过一千节的F-22A向北逃窜，鲍威尔少校依然有足够的谨慎，他通过加密数据链告知僚机，不要越过七千米的作战高度限制。
F-22A，代号“猛禽”，装备两台F-119涡扇发动机，本身动力极其充沛，也具备其他机型难以企及的超音速巡航能力。
超音速巡航，并不是说真空速超过马赫一点零就算，而是指战机能够在不开启后燃器的情况下，以超过马赫一点二的速度进行“长时间”的飞行；换句话说，只是飞超音速，开加力才能飞的不算，先开加力突破音障、再关加力巡航也不算，指标其实还是相当高，一般都需要低涵道比的大推力发动机才行。(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三章 设计初衷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F-22A的动力够充沛、能支持其超音速巡航，但并不是说这架战斗机能够在任何高度维持超过一马赫的巡航速度。
就像现在，两架“猛禽”成密集队形脱战，一直在六千米高度巡航。
飞行高度不同，超巡时能维持的速度也不一样，海拔六千米左右的超巡速度是最高的、大约可达马赫一点六五；如果始终保持这样的状态，逃脱自然不成问题，然而随着一个辐射源逐渐接近、从陆续远离的其他目标中“脱颖而出”，美国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碰到了新的麻烦。
航迹夹角六十度，高度九千米，如风似电疾飞向前，速度接近马赫二的大改款苏霍伊，尾喷口泛着浅浅的青蓝，机翼下没有一丝累赘，只在进气道、机身中线与翼尖挂架上搭载了两枚R-73M和四枚R-77，简洁的气动外形和充沛的引擎推力，让白色二十号的速度接近了设计最大值，每秒接近一百米的速度差，让追击者与逃窜者的距离迅速缩短。
雷达隐身，后向RCS也控制的不错，F-22A本来不应该遭遇被追击的困扰，即便速度不如对手，也可以轻松隐匿身形才是。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猛禽”的雷达隐身处理水平，显然要高过它的红外信号抑制能力，驾机追杀的龙云就是借助这一点，他先凭借GCI快速飞抵大致区域、而后就利用坐舱前方的EOS进行追踪，背向阳光的视场有利于红外扫描系统工作，接下来，事情就很简单，他只要循着热源追击就可以。
EOS，一种被动探测手段，局限性在于无法获得目标距离，但是在追赶敌人的时候也就无所谓了。
一路驾机追赶，同时分心警惕晴空中的威胁，龙云耳边很快响起“滴滴”的发动机监测报警声，他的战术也随之而变，于是立即开启N011雷达、用EOS与电子设备交联的方式去锁定目标，很快就完成了稳定截获并发射导弹，两枚细长利剑一前一后疾扑而出、向夺路而逃的“猛禽”飞去！
尾追攻击，用ARHM袭击一架隐身战机，看起来有点不靠谱、实际上却不然。
隐身战机的RCS指标，一般来说，正前方的设计值都很低、其他方向就难以保持优秀水平，F-22A自然也不能免俗，“猛禽”这种战机，逃跑时的生存力也并非建立在隐形、而是速度的基础上。
或者更不如说，眼界太高的美国人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样一种情形——当惯了世界警察的习惯思维，警察的战机，还会被人撵着落荒而逃？
在数千米高空锁定敌机，哪怕是经过了低可探测处理的“猛禽”，对N011来说也并不困难。
察觉被照射之后，不出所料，美国人很快开启了电子对抗、并成功摆脱了龙云座机的持续跟踪；但即便如此，对破空而至的超视距导弹，也没人敢忽视，鲍威尔少校这时也顾不得什么无线电静默，他一边呼叫僚机注意规避、一边就心急火燎的呼叫“井架”，要求提供“ASAP（As_Soon_As_Possible，越快越好）”的空中支援。
眼见导弹来袭，即便雷达告警还没开始乱叫，两架F-22A还是一左一右远远分离、进入侧转规避。
这时，顾虑发动机开加力太久、会出现损伤，龙云已经后拉节流阀、将座机速度减慢到马赫一点六左右，追击者与逃跑者的距离拉近到了不足五公里；投入强袭作战前，年轻人再次扫掠周遭天际、没发现什么异状，就准备专心和“猛禽”比拼超音速机动，当然他心里清楚，倘若单纯比较谁在超音速时更加灵活，结果则毫无悬念，即便大改款的M2型机也绝不是F-22A的对手。
高空高速，美国人设计“猛禽”时的着力重点之一，反映在机动性上，就是能在马赫一点五以上时做出高G机动，这种能力显然是三代机望尘莫及的。
关于F-22A的超音速机动能力，或者说，战斗机在高速情况下的机动力，长久以来有一种误解广为流传，以为战机无法在高速情况下剧烈机动是因为结构强度不足，据此，还有人推论说“猛禽”的身板肯定很沉重。实际上，但凡有一点力学知识就知道，过载G值相等，机体的气动受力也应相等，即便受力分布会有一些差别，但总之，决定战斗机高速情况下机动能力的，主要因素并不在结构强度、而在于气动配平。
战机在大气中飞行，随着速度提升，气动中心的前移必须用平尾等手段来配平，考虑到这一些舵面也要用来做机动，那么很显然，高速时，平尾等气动面的配平负荷很重、调节余地大大受限，这时战机的机动力自然也随之受限。
具体到F-22的情况，设计时，超音速机动能力就是一项重要指标，借助总体气动设计、与额外的TVC配平手段，“猛禽”的过载包线相对三代机来说拓展极大。
这种差距，可不是靠飞行员的超卓技术就能抹平。
超音速机动能力，敌强我弱，对“猛禽”性能烂熟于心的龙云当然不会以短击长。
追击时的速度优势在一点点消失，眼见目标左右分离、隐隐有反扑之势，机动轨迹却和自己战前想象的若干方案之一几乎重合，“白色死神”就成竹在胸，先是拉杆、收油门减速，顺便进一步积累高度，在右侧敌机堪堪转过一百八十度、位于自己两点钟方向时果断开火；利剑出鞘，一枚R-77拖着白烟箭射而去，持续减速的Su-27M2能量下降、占位却没有丢失，就在美军飞行员首鼠两端、最后选择反扣俯冲时，抬眼望去，一枚凌厉的R-73M又拖烟疾扑而来！
超音速机动，指标再怎样好看也罢，龙云在格斗打响的那一刻就已断定，驾驭这架“猛禽”的飞行员，不管他是菜鸟、还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显然尚未理解F-22A强调超音速机动能力的初衷。(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四章 见好就收
高速情况下的高G机动，过载值挺高，但是转弯半径却一点也不令人满意。
这种机动能力，主要价值还在于抢占有利位置、或发挥能量优势去压迫对手，拿来躲导弹的话可就用错了地方！
驾机从上方接近，龙云观察到涂着低可视度机徽的“猛禽”在导弹流烟前挣扎，头一枚R-77不出所料的没上靶；天空中，热焰弹成片飞舞，在观赏免费焰火的同时，他立即装订参数、将最后一枚R-77打了出去。
连续的长枪投掷，单独应对的话都不成其为威胁，然而动力充沛的“猛禽”毕竟也还是一架战斗机、不可能无限制的耗费能量拉过载，连续甩脱一枚ARHM和一枚IRHM之后，刚刚从侧转中改出的灰白巨鸟已左右支绌、动作走形，随即就被近距离掠过的导弹炸中、继而拉出一缕黑烟。
连续攻击，不出意料的打中一架，白色二十号的战斗记录再度刷新！
两个世界里都征战已久，龙云还是头一次真的当空击坠F-22A“猛禽”，不过他深知这种动力充沛、凶悍异常的战机并不好对付，早在导弹爆炸之前就转而盯住另一架敌机，观察几秒，就大概判断出“机会并不理想”。
左右分离的两架“猛禽”，其中一架刚被击中、另一架却从八点钟方向逐渐接近，看起来，很快就能绕到自己尾后！
一对二的战斗，放在之前的话这完全不是什么威胁，但龙云却不敢托大，他谨慎的拉杆、进入单环盘旋态势，其实真说起来，意识窥探的结果已经可以让他安心，对面的USAF战机存油堪忧、还打光了超视距导弹，现在只要不犯错误的一直在“响尾蛇”导弹包线之外游走，很快就能让对手放弃反击。
首次出击，干掉一架F-22也还不错，战斗经验丰富的年轻人没有太贪心、或者说另有打算，他看准时机一把推杆改出，毫无迟疑的驾机脱离。
白色二十号的利落动作，美国人看在眼里，却也无计可施。
刚刚在一场追逃战中失去了僚机，鲍威尔*里查德森一边咒骂、一边在座舱里紧盯那个一溜烟脱离的对手，凭借良好的观察力，他已经发现一路追杀过来的家伙是谁，不过和那些久经战阵、长期驻扎在西欧前线的飞行员相比，少校的意志要坚韧的多，上级之前也提醒过这些驾驭F-22的军中精英注意提防。
正因如此，和一般战斗人员遭遇“白色死神”后的惊恐万状、或者愤怒抓狂不同，鲍威尔*里查德森的反应十分理智。
多功能显示屏上，数据刷新显示一批友军战机正在接近、也许只要一两分钟就会出现在视线之内，这时与“死神”硬拼实属不智，于是他立即呼叫空中指挥中心，报告了刚才无暇送出的重要讯息，然后就俯冲脱离，迅速远离危险万分的536X空域并进入一条预定线路从低空返航。
一场风雨中的高速追击，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很突然。
彼此素昧平生，却都对即将遭遇的对手有一定心理准备，美国人没犯低级错误，驾机追杀的VVS王牌也没贪心、而是挺有节制的见好就收。
多日来的升空待机，终于换来了与“猛禽”首战的击坠记录，过程稍嫌平淡，掌控白色二十号返航的龙云却并不这么想，他在路上略作回顾，认为自己的发挥还算正常、也就是没什么大的纰漏；但即便如此，在有备而来的情况下也只干掉了一架F-22，真实的战斗经验可不是模拟器能凭空给予，让他觉得，“猛禽”是要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三代机对抗四代机，本来差距就大，更别说红空军一时还无法给维克托提供全程指引、除非冒险将A-50投入前线，1:0的战绩也不错了。
而且，正如他之前所想，这场世界大战差不多都要进入了“垃圾时间”，除非美国人能憋出高达、强袭机之类的变态玩意，否则单凭几架F-22A，留下一段单身入阵的强者传说还凑合，要借此打赢战争？
一力回天，终究是在做梦，即便“猛禽”也是不成的。
带着击坠数字回家，一路上检讨作战、展望未来，龙云的情绪还算相当不错。
不过，和得胜而归的“白色死神”相比，横吃一记闷棍的美国空军恐怕就不是这样好过了。
上午派出独立第16中队一部，支援海峡上空苦苦挣扎的RAF第四战斗机联队，这样的作战，北约欧洲司令部已备案了很多次，每一次不说必有斩获，至少也能取得一些聊以自*慰的“战术上的胜利”；然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天空中耀武扬威的F-22A早晚招来了“死神”，面对恐怖的维克托*雷泽诺夫，一线作战人员也许还有些宁死不怂的意气，头顶军徽的将军们却不以为然，就在皇家空军两架直升机偷偷摸摸南下搜救飞行员时，皮靴锃亮的空军指挥官们已经在关起门来开会。
作战讨论会，洋洋洒洒内容成堆，一般都不会涉及太多具体问题和战斗细节。
正因如此，驾机归来的空军少校鲍威尔*里查德森虽被叫到现场，发言时间却很短暂，在眼珠灰蓝的空军参谋长官盘问下，他麻木的回答了不超过一百个单词，就捏着大檐帽信步走出会议室，留下桌旁的老烟枪们继续高谈阔论那些个白日做梦的无聊话题。
“利用‘猛禽’的卓越特性，持续对俄国人施加压力”，哼，这样的心态，坐在椅子里清谈是一回事，真正驾机遭遇“死神”时却完全两样、不是吗？
心不在焉穿过长廊，少校还在心忧搭档的下落，不过很快他就被一名传令官叫住，而后来到间没挂牌子的办公室。在这儿，出乎理查德森意料，大喇喇坐在真皮沙发上、身份不明的男人另有很多细节要问，坐在一边回答了三两句后他就意识到，和那些喜欢夸夸其谈的将领们不同，面前相貌英俊的西装男子显然也是一个驾驭战机的行家里手。
“……唔，你是说，你们试图盘旋换位、择机‘脱离’，但那家伙没善罢甘休，而是一直在后面死命追击是么？
RWR怎么样，俄国佬开雷达了没。”(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五章 别出心裁
“没有，——至少没在跟踪，”一边回忆，少校说话间舔舔嘴唇，他觉得在那种和距离和能见度情况下，应该是没必要开雷达，“但他的确发射了好几枚‘蝰蛇’；我不太确定，但我认得出‘箭手’点火时的烟气征兆，所以——”
“——但还是被‘蝰蛇’给干掉了是吧。”
“……是的，是这样。”
尽职配合问询，却被一句话堵了个正着，西装男的挪揄语气让里查德森有一点不痛快，但不管怎样，僚机被击坠都是百分百的事实；于是他没纠结于此，而是接着回顾整场作战行动，然后坦率回复眼前这位眼珠滴溜溜乱转的男人，自己在对抗中并没犯下什么错误，而且他的僚机也一样。
少校的说法，结合“四代机被三代机一打二”的事实，两者分明相互矛盾，抬手拉扯几下领带的年轻男人却浑不在意：
“我看也是这样。
好、少校，对话么今天就到这儿，你可以走了。”
“Yes……Sir。”
问询戛然而止，让里查德森有点不明所以，但军人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的说“是”；直到走出房门有一段距离，他才慢慢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或者说，一个连军装都没穿的人，哪怕是华盛顿来的什么特派员，就有资格跑来战区指挥部问东问西——再说，直觉告诉自己，那家伙应该也是个飞行员……
带着疑惑，少校缓步离开，半路上和一位同僚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注意到对方。
结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盘问，目送情绪不稳的少校离开房间，伊恩*弗莱明，前几天风尘仆仆从大洋彼岸抵达不列颠的神秘人物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
站起来踱步行走，一边感受烟叶的辛辣，男人若有所思的抬手抚摸鼻梁。
深思熟虑后，对海峡上空的那一场遭遇战，他基本认同刚才那白痴少校的说法——没犯错误，是的，能从“屠夫”手下逃脱就足以作为证据，不过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弗莱明又有点犹豫，这是不是说，那个浑浑噩噩的俄国佬对“猛禽”性能了如指掌、所以才采取了针锋相对的迎击策略？
哼，果真如此的话，只能说这“自由世界”里的内鬼已多到了什么程度；别说CIA、就连NSA、MI（Military_Intelligence，军事情报部队）都靠不住——
难道再来一次亲力亲为的大清洗？
啧，现在形势如此不利，他哪有这闲工夫……
原本踌躇满志，现在却有点心烦意乱，伊恩*弗莱明的烦恼无人能解，不过随着一名合众国飞行员的到来，他的情绪算是暂时找到了施力点：
“哈、很好！
费希尔，你来的还挺准时。”
“您好……晚上好，弗莱明先生。”
推门看到一身西装的伊恩*弗莱明，哈罗德*费希尔，美国空军的头号王牌飞行员脸上微现一丝不太自然的笑，招呼打的也挺别扭；这种不自然，似乎源于男人那身不搭调的暗色西装配绿领带，不过很显然，神色稍显不耐烦的弗莱明没理会这些细节，反而一屁股倚到办公桌边，来回打量了费希尔几眼。
“‘镰刀’的动向，你已经知道了、是吧。”
“是的。”
“那做好准备了没？
我说费希尔，这段时间，你一直没在前线露面；爱德华兹的荒漠是可很枯燥乏味，希望这没消磨掉你的斗志。有话直说，现在，让你单挑那个俄国变*态狂是没指望，但只打下手应该没问题，嗯哼？”
“是的、先生，我……”
心知肚明应该怎么回答，哈罗德*费希尔，USAF的头号王牌飞行员有些拘束，也很清楚这拘束因何而来，“在来英国前，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英国？
不、费希尔，这次我要来点别出心裁。”
心里虽有一整套计划，弗莱明可不想对一个棋子和盘托出，他神神秘秘的抬手摇摇中指，又做了个夸张的“嘘——”动作，而后忽然甩手，对不明所以的中校下达了逐客令，只关起门来继续自己的冥想。
顶着“伊恩*弗莱明”的名头，神秘男人的思绪，此时分外繁杂。
战争，从爆发到现在已近一年，从炮火硝烟的踌躇满志到尸山血海的绝望挣扎，弗莱明，世界大战的始作俑者还从未真正经历过生与死的较量，原本看似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也似乎变得越来越渺茫。面对令人失望的现实，他的考量，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新的嬗变，如果说之前还一直把“那个人”看作可以利用的资源，那么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忍无可忍、必须将其解决的时候？
“解决”，说白了就是消灭，想到这儿，神秘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阴鸷。
晦暗神情一闪而逝，放松了不自觉捏紧的拳头，弗莱明很快冷静下来，他尝试说服自己，倘若计划可行，维克托*雷泽诺夫——哼，天知道他究竟是谁，是一个真正的傻瓜、还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还是有相当程度的利用价值。
多少年来横行于世，恣意妄为到几乎都要有些厌倦，再等上一时三刻，又有何不可？
信步来到桌旁，用力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弗莱明深吸一口气、将呛人的难闻烟味喷吐干净；他的眼光，扫过布置凌乱的桌面来到一侧墙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地图，良久，才对着伊比利亚半岛的轮廓浮现一丝冷漠的笑容。
天空中的较量，这一次，不知结局又会如何呢！
……
夜幕沉沉，风雨依然肆虐，正仿佛在暗示新酝酿的阴谋。
并不遥远的威胁，红空军的No.1暂时还无从得知，接下来的几天里，龙云一直没着急回到现实，而是继续驾驭白色二十号座驾巡曳苍穹，向惊魂未定的北约战术空军继续施加心理层面上的压迫。
随着作战的进行，击坠记录，一般飞行员、乃至王牌都很看重的数字步步攀升。
战斗生涯，对维克托*雷泽诺夫来说，可以说早就脱离了单纯的战术、乃至战役层面，每一次升空出击，与其说是为了完成预定的作战计划，倒不如说是昭示存在；不论跑去战场上做点什么，只要天空中出现了涂着“2019”的红星苏霍伊，在场的所有敌军就都会心脏狂跳、血压飙升，相比之下恐怖的“上帝之手”到底又击落了几架战机，倒变成一个相对次要的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六章 世界第三
当然，话是这样讲，红空军头号杀手的战绩统计仍然是VVS的一件大事。
就在首杀F-22A之后的某天，升空后再度击坠一架运气不佳的“猛禽”、顺便剁了几条杂鱼，对瓦莲京娜口述了作战经过之后，探员同志合起笔记本，然后告诉他，239团刚接到消息，空军总司令部的最新核准数字，维克托*安东诺维奇*雷泽诺夫，苏联空军最年轻的航空兵上将，在大战中的战绩已经到了一骑绝尘的二百七十五。
如果再加上今天一次出击的收成，那么，就是二百七十九架！
“二百……七十五……？
真的假的、瓦利亚，听起来怎么有点离谱啊？”
原本躺在长椅上小憩，闻听此言，欠身起来的年轻人的确有一点将信将疑，说起来他是挺长时间没关心过什么击坠数字，只见到白色二十号上的五角星越涂越多，后来VVS为了精简图案甚至还特意颁布了一套新的战绩喷涂样例——实心五角星代表一架，空心五角星代表十架，而一百架呢（好吧，除了维克托、还有谁能用得上？），则用内嵌镰刀铁锤的空心五角星来代表。
十进制的累进方案，算是为“白色死神”量身定做，起码现在白色二十号Su-27M2不再需要涂得满身红五星，活像一面加大码的串色星条旗了。
不过，对“二百七十五”心生好奇，龙云从瓦莲京娜手上拿过传真件，他看过后才把数字与一幕幕长空恶战对起了号。零散记录不谈，光北太平洋上的一场海空较量，红空军方面确认的击坠数就写了一个“二十三”，这对一名飞行员、一架战斗机来说就是完全的能力之外，或者说，就是有一些水分，但考虑到宣传战线的需要，他也没说破、只是对面前的漂亮姑娘淡淡一笑。
当然，龙云也能想到一点，和二战涌现出的大量王牌、乃至超级王牌不同，上面对维克托的战绩“处理”还是基本靠谱的。
现代空战，与二战的航炮厮杀不一样，战绩的统计口径自然也会有区别。
之前的战斗生涯中，视距内，一切好说，超视距对抗中龙云也击落过一大堆敌机，但本着激励战友、顾全大局的原则，他经常会把难以确证的BVR战果“送”给战友们，哪怕心知肚明是自己干掉的也一样；这种做法，上面早就知道，也一直按他的意思来，不过随着形势变化，面对摇摇欲坠的北约，兵不血刃、吓垮对手的可能性正在一天天增加，宣传战线的火力提升自然大有必要，这一点龙云还是能想到的。
总而言之，二百七十九架的口径，与维克托*雷泽诺夫的真实战绩基本吻合。
但另一方面，这也、也太吓人了吧！
慢悠悠翻看文件，顺便回味一下酣畅淋漓的天空激斗，年轻的航空兵上将倒没太把这当一回事，旁边陪坐的瓦莲京娜却不这么想。
原本是一名专注本职的情报人员，自从邂逅维克托，一心扑在他身上的女子也格外关注起空军、空战等领域，她很清楚这数字的分量——翻遍人类战争史，飞机诞生以来，一共也只有两名飞行员打下过比这更多的战机，维克托*雷泽诺夫，已经超越了纳*粹德国的一大票王牌飞行员，而可以排到全人类第三了！
世界第三，前面还有埃里希*哈特曼和格尔哈德*巴克霍恩，但这也已经足够恐怖。
就算忽略螺旋桨飞机与喷气式战机的价值区别，可更要知道，这一场世界大战可还没结束呢，那么……
一边设想，一边情不自禁的抬眼看去，美貌探员见到心目中的英雄正在看自己，当场就颜面发烫，想说点什么、又嚅嗫着没开口，只是起身走开几步，到卧室里去拿来一件睡衣给男人盖在身上：
“天气还冷，别、别着凉了，维克托~”
“啊、好的；”
刚来只顾着回忆，然后才察觉了女子的思绪迷离，龙云略感尴尬，索性先顺着刚才的话题聊下去，“我刚看过了，恩，数字什么的还好吧！其实，单看这些记录是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才能打赢，而不是********想当英雄，所以嘛，这只是战斗的意外收获。”
“嘻嘻~，维克托，这算是在谦虚吗？”
“谦虚算不上，哈哈。”
坦承心中想法，对瓦莲京娜摆摆手，椅子上的年轻人还有一点心不在焉。
和探员执着的击坠战绩相比，不得不说，龙云现在更在意的还是平行世界的前途；一场世界大战眼见要进入尾声，接下来，不论登陆英国、还是进击西班牙，荡平北约在西欧的残余势力差不多就是终战的标志，这一点，此前面见马林科夫总书记的时候就有所了解，但此时此刻，再次意识到“战争结束也许就在眼前”，年轻人却不禁心生一丝怅惘，和随之而来的某种隐约恐慌。
战争，从穿越来到这一个世界开始，几乎就是他的活动主题，如今，和平曙光乍现，和投身于大战的所有人一样，维克托*雷泽诺夫也难免心生忧虑。
待到战火熄灭的那一天，他的生活，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习惯了战斗，并不代表就接受了战争，但和一般人相比，龙云的隐忧显然更深重的多；他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就如同两个世界里萦绕心头的重重谜团那样，这场起因至今不明的世界大战，恐怕也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正常”结束，让历经战火的平行世界回到一条更平稳的世界线。
直觉大致如此，但，威胁究竟会从何而来？
他一时还想不出答案。
……
夜晚心事重重，与瓦利亚一番似真是假的翻云覆雨之后，搂抱着女子微湿身躯的年轻人十分困乏，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穿越，总是发生在不经意间，意识回复时，耳边是一阵渐次增高、并不响亮却很清晰的蜂鸣声；长期训练养成的习惯，让人床铺上的年轻人立时睁开双眼一跃而起，他知道，这是“紧急集合”的警讯。
紧急集合，看一下表是凌晨四点，这是要出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