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符命的电话
万物开始失去sè彩,所有活动的幻影都在迅速的崩溃,一条条线索不断的重组着,或者是消散在这个苍白的世界中,或者是填充到那个模糊的轮廓之上。
顷刻间,推演完成!
而那个模糊的幻影,再一次的活过来了!
察觉到刘应的身体已经停止动弹,他走过去之后弯下腰,在确定刘应已经死亡后,站了起来。
在那里的微弱痕迹比其他的地方要明显很多,他或许站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或许是观察现场,又或者只是打了一个电话。
紧接着,他便向着其他方向走去,周离紧随而上。他们走下楼梯,穿过大厅之后,已经确定其他目击者已经尽数死亡,凶手的幻影在确定没有相关的活口留下来之后,便绕过了厨娘所在的厨房,伸出手打开大厅后面走廊上的门,与周离所发现的那个掌印所连接起来。
至此,所有的痕迹彻底消失,苍白的世界彻底崩溃。
而周离也从朦胧之中彻底清醒过来,忍不住扶着墙壁开始喘息。就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他的体力和jīng力已经被能力几乎彻底消耗殆尽。
哪怕是减弱了需求,这么长时间的进行‘事象推演’也令周离疲惫不堪。
“Eihwaz”
随着周离的低声呢喃,心口树形图之中的符文再一次启动,一阵暖流从身体内部扩散开来。
因为不需要紧急战斗,所以保持这种最缓慢的温和补充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在周离稍微休息了片刻之后。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拉开门,一阵寒风从门后吹入。
周离站在门口,低下头看向地上的泥土,沿着那一道微弱的痕迹追溯,终于露出愉悦的笑容——这一次,终于抓住你的马脚了。
在墙角。一个被积水覆盖的脚印在已经在寒冷的气温中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周离踩踏着尚未消融的积雪,走到那个脚印的前方,低头观察着那个脚印的形状。在思索良久之后伸出手指,测了一下脚印的深度还有面积。
根据鬼切遗留下来的追踪记忆,周离根据压力公式还有其他的经验。在经过几次换算之后得出结论:凶手的体重大概八十公斤左右,应该是男xìng。
擦干净手上的泥之后,周离从原地站起来,抬起头看着墙壁,低声呢喃:“从这里……翻墙过去的么?”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掌按在墙壁上,按照鬼切记忆力所记载的方法,稍微有些别扭的翻墙而上。
就在墙头,他又一次的发现了一个脚印,还有几个散乱的指纹……凶手应该就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从这里发现自己留下的痕迹。
地上还有一双脚印的痕迹。一直沿着冬季荒凉的麦田向着远处的公路走去。
周离从墙上跃下,追着痕迹一路前进,终于在脚印的尽头找到了两条车轮留下的印记。
看来凶手就是将车停在这里之后进去杀人的,或者干脆还有接应的同伙……
周离弯下腰,低头看着那一条车辙。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去杀人还开装着这种特殊轮胎的车?这是怕人找不到么?”
掏出准备好的照相机,他对着地上的印记拍了一张照片之后,周离又根据轮胎印记的推算出汽车大概的重量——从车轮之间的间隔,还有大小上来看,是大型的越野车没错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周离抬起头。站到别墅之后的公路上,蹭了蹭脚上的泥之后,抬头看向公路的两侧。
已经邻近郊区,距离这里另一头不远,几百米的路程就是三环,而从右边走就能够通向市区,不堵车的话直达市中心只要十几分钟。
以投资或者购地的角度来说的话,这里确实是不错的地段,但如果以‘杀手’的角度来看的话……实在是糟糕透了啊。
抛弄着手中的摄像机,他看向远处的市区,低声呢喃:“前后隔着几百米就是摄像头,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没关系么?”
在口袋里,一阵震动的声音忽然响起,令周离从思索之中惊醒,那个号码来自……符命?
他在想了一下之后接起:“喂,这里是周离。”
“嗯,我是符命,お久しぶり~元気ですか?(好久不见,身体好么?)”
听着话筒里中年大叔在炫外语,周离忍不住皱起眉头:“说中文好吧,你都三十多的大叔了,有事儿直说,别卖萌。”
“好吧,最近我在自学rì语啊,真的超有趣的来着!”
符命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说道:“你猜一猜rì语里‘竭尽全力’怎么说?……写汉字的话,叫做‘jīng一杯’呀!
噗哈哈……你说为什么竭尽全力要写成‘jīng一杯’呢?这后面究竟有什么故事啊!我真的很好奇啊!”
符命自顾自的在电话里说着又烂又让人听不懂的话,周离的心情越发的烦躁,忍不住叹气:“对不起,我时间很紧,如果你特地过来打电话给我讲笑话的话,那就谢谢你,我听了之后很开心,先挂了。”
“慢着,慢着!”符命的声音终于严肃了一点,有些匆忙的说道:“下别挂啊混蛋,我还没说到正题呢。”
“嗯,我在听,不过我对rì语讲座没有兴趣。”
“好吧,好吧……”符命无奈叹息,直接说道:“我这里有你应该会感兴趣的几个消息,要买么?”
“感兴趣?”周离皱起眉头:“比如?”
“比如昨天晚上让李家兄弟一个进局子一个上了命案的通缉榜单,顺带告诉你。这个案子的尸检还有报告都是我一手cāo作的呀!
所以,我在发现了一点很有趣的事情之后,觉得你应该感兴趣。”
周离沉默了片刻后,直接问:“多少钱?”
“你现在跟上了有钱的大姐姐,价钱也要涨一点啊。”符命思索了一下问道:“三万如何?我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但是换一个场合的话,我绝对不会承认我跟你说过什么。”
“大家赚钱都不容易。打个折,两万五如何?我说的是人民币,你懂得。”
“好吧。好吧。”符命叹息:“这世道,连孩子的nǎi粉钱都这么难赚。”
周离的表情抽搐了一下,遏制住自己怒吼的冲动:两万五的nǎi粉钱?你家的nǎi粉是用钻石磨的么?!
“那就听好了。老规矩,不准录音,也不准转卖其他人。”
电话另一头的符命点了一跟烟卷,吸了两口之后说道:“首先,我需要告诉你的是,指纹是假的。
在我第一次尸检的时候,上面还什么东西都没有,隔了五分钟就有人告诉我有人发现了指纹……嘿嘿,真有意思。”
“也就是说,有人弄上去的?”
“对啊。要不然指纹还能自动跳上去?”符命低声笑着:“不过你就不要指望我出庭作证了,一是就算是有确凿证据也没用,第二,我也因为这收了不少好处呢,那人家手短。总要有点职业道德,对不对?”
职业道德你妹!你有职业道德还告诉我什么啊!你个死要钱的家伙……
周离听完表情一阵抽搐,直接当做没听到,问道:“还有么?”
“当然还有啊。”符命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这才是你两万五千块钱要从我这里买的东西。”
他吸着烟,低声说道:“刘应那几个倒霉鬼呢,虽然尸检的报告里虽然写得是毒死。但是究竟怎么死的,恐怕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就这个值两万五?”
“听完你不就知道值不值了?”
符命神秘的笑了起来:“死者身上表现出全身血液不凝固;内脏淤血;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xìng出血等迹象……唔,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一份正规的报告出来给你。
不过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你能明白么?”
周离皱起眉头,这个说法,他好像从哪里听过。
“这么说吧,更简单一点……”符命说道:“是‘溺死’。”
一瞬间,周离终于明白不对的感觉是在哪里。
溺死?开什么玩笑!刘应难道是和所有人都淹死在浴缸里的么?!整个案发现场一滴水都没有,难道他们都是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的?
周离的心中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哈哈,猜到了?”
符命说道:“刚刚,我悄悄的重新检查一次,发现尸体上出现的所有症状都是由尸体自我形成的内因造成的,但是却没有溺水后所造成的外因在,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咯。”
周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低声说道:“是能力者。”
“没错。”
“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天下没有在‘基金会’注册过的能力者千千万,就算是我们的情报网再牛掰,也查不到这个对不对?”
“具体能力呢?”
“不知道,据我所知,五大派系里都有能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物质干涉系中的‘流体cāo作’、能量cāo纵系的‘液化能量制御’、概念干涉系的‘空气成分cāo作’……太多了。”
“我明白了。”
听到他这么说,周离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点头,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诶?这么严肃,说说看。”
思索了半响之后,周离还是单刀直入的问道:
“你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把我的情报卖出去过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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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挑战?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听到周离的问题,符命的声音忍不住感叹起来:“别担心,你继承了卢飞铁的权限,相关的消息只有等级比你高的人才有权限购买的。
而且基金会曾经成员的情报起码是B级之上的价位,基金会也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的。只不过……唔,具体情报我倒是有整理过啊。可惜没有买家上门呢。”
“喂!你还真想卖啊!”
“别担心,别担心。”
符命说道:“如果真有人在我这里买的话,我会通知你的。唔……到时候如果你想让我闭嘴的话,很简单,只需要出对方价格的三倍就好了。”
周离忍不住无奈叹息:“你果然已经钻进钱眼里了。就这么办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两万五记得打在我的户头上。”
周离点头,忽然说道:“另外,我也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来着。”
“嗯?”
呼吸着冬天寒冷的空气,周离抬起头看着四周的风景,悠然的说道:“不只是‘jīng一杯’,rì语里‘手一杯’也是那个意思。”
“什么?!真的?喂?喂……”
说完之后,周离便不再理会对面符命的声音,挂断了电话。
抬起头看着天空,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能力者?杀死刘应的凶手、幕后黑手的影子……这个城市,竟然又有新的能力者出现了了么?
“有意思。又是新的挑战啊。”
他低声的呢喃着,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拨出魏宰的号码:“我在别墅后面的三环路口,有很有意思的发现,过来看看吧。”
在五分钟后,黑sè的轿车停在他的身旁。周离拉开车门,将照相机丢进魏宰的手里。
“什么东西?”
“这里面的是脚印。凶手应该是八十公斤左右的男xìng;还有两条特殊轮胎印,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凶手留下来的,从重量上看是大型越野车。轮胎印挺特殊,你找懂的人看看,应该弄清楚是什么东西。”
他在车里做好。在空调的暖风里打了个哈欠:“如果李家现在在交通系统里还有能量的话,就在弄清楚车的型号之后找找看吧。反正附近前后都是摄像头,按常规的处理方法,路线应该能保留一个月的。”
魏宰听到周离说了那么多之后,低头翻了一下里面存的照片,半响之后才抬起头,那张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怎么找到的?”
“我不是说了么?”周离笑了起来:“我是福尔摩斯啊。”
……
虽然随着李业丰和李业绩的离开,李家这个庞然大物开始在各方的压力之下动荡起来,但是却还没有到彻底分崩离析的时候。
凭借李业丰临走之前在转让协议上签的字,原本李家的产业竟然在遛了一圈之后。又回到李子衿的手里了。
老板姐姐重新上位,自然轻车熟路,在上午找几个经理谈过话之后,就对李家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总之,就是糟透了啊!”
李子衿懒洋洋的趴在办公桌上。黑sè的头发从脑后如流水一般的披散下来,落在摆满了文件的桌子上,如同河流在黑和白之上流淌,泾渭分明。
办公门一关,谁都想不到刚刚还威风八面的老板竟然像个小姑娘一样趴在办公桌上抱怨,否则被手下都看到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的信心立刻又要分崩离析了。
玩弄着办公室里的那个地球仪,周离看着她的烦躁神情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原本这些你都已经撒手不管了,结果现在又跑回来……这算是咎由自取?”
“少罗嗦啊笨蛋。”
李子衿将自己手里的钢笔丢到他的身上,结果被背对着他的周离反手接住。袭击没有成功的李子衿重新趴回桌子上:“一个成熟的男xìng应该容忍一位淑女偶尔的抱怨……又发现你一个缺点了。”
周离无奈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回想到一个星期前老板姐姐钻出车窗、彪悍至极的对着那一票雇佣兵打光一个弹匣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吐槽‘这个世界有这么可怕的淑女么?’,不过话在嘴边滚了一圈,结果又给周离以绝大的毅力吞回去了。
说了之后说不定老板姐姐就彻底气急败坏,跳过办公桌,抽出桌子上装饰用的龙泉剑,亲自来追杀周离了。
不过……有槽不吐真的很辛苦啊!
无奈之下,周离只好转移注意力:“哪里麻烦了?”
李子衿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扳着指头:“现在银行挤兑着要还贷款,集团下面人心惶惶,工人被袭击、车间出事故,管理人员被人拿狗血泼了家门口、逼着让辞职,还有好几个经理给我递了辞职书……”
听到可以吐苦水,李子衿一脸烦躁的将桌子上的那一堆文件丢来丢去,直到最后自己也陷入狂暴状态,将那些东西都丢进垃圾篓里,一脚踹了老远。
“总之,一上午,就这些事情了!”李子衿愤怒的敲着桌子,结果用力过大,小手通红,又连忙抽回来,泪眼朦胧的哈着气。
恼怒的踹了桌子一脚,李子衿强忍着尖叫怒吼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破办公桌啊!换掉!给我换掉!
李业丰的审美水平太糟糕了!反正他们兄弟俩都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周离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对着她展开手,李子衿看着他的手,疑惑的一下之后才有些犹豫的伸出发红的手掌,放进周离的手中。
看着她有些有些犹豫和羞涩的样子,周离微笑了起来,轻轻的握住那一只有些冰凉的白皙手掌,按照鬼切记忆里的推拿按摩方法帮她揉着发红的掌缘。
感觉到她修长的手指在掌心里轻轻颤抖,周离忍不住用手指捏了一下,结果换来李子衿恼怒的白眼,被她的手掐了一下。
可是,没想到不疼不痒的周离‘亡我之心不死’,竟然开始轻轻的挠她的掌心,结果在周离的手指之下,李子衿的脸越来越红。
“挠够了没?”李子衿气鼓鼓的瞪着他:“我要生气了。”
“好吧。”看到她真的快要羞红脸,周离才松开手,一脸‘我是为你好’的问:“心情好一点了没?”
在周离松开之后,李子衿才像是触电一样的收回手,瞪了他一眼:“托你的福,糟糕了许多。”
周离无奈耸肩,低头从桌子上找到唯一一张没有被李子衿丢进垃圾篓里的‘幸存者’:“律师函?这是什么东西?”
听到周离这么说,李子衿才想起最麻烦的事情,原本有些好转的心情立刻糟糕了许多,有气无力的叹息着:“就在楼下,还有一帮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律师正准备联名起诉‘兴盛实业’,什么占用耕地、什么化工排放过量、什么干扰周围居民休息,竟然还有人准备告我‘开车碾死了他的狗!他的狗!……统统去死好了!”
李子衿又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再一次的愤怒捶起桌子来,就差如同《帝国的毁灭》里的元首同志一样咆哮了。
周离看着她烦躁的样子,也忍不住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的同时,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认真的说道:“唔,法律上的事情的话……我认得一个律师的来着,要帮忙么?”
趴在桌子上的李子衿抬起眼睛看着他,满是无奈的说道:“时代集团的律师都有一打了,结果一有事不全都跟废物一样的走光了么?”
“我认识的那个不一样啊,应该比较专业,据说还是中海那里的大律师呢。”周离捏着下巴,低声嘀咕:“记得叫做……杜、杜什么来着?杜克?”
李子衿愣了一下,疑惑的问:“杜克?哪个杜克?”
“等我想想看,好像是……中海光什么法律事务所?”周离搜肠刮肚的想着杜克名片上的公司名字,最后还是无奈叹息:“哎,名字太复杂,记不住。看你这反应,他难道很**?”
“扯,你继续扯。”李子衿白了他一眼,干脆就没有相信:“反正你扯淡又不是第一次了。”
周离正准备说什么,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沉稳而充满节奏,在办公室面前停止,然后低沉的敲门声响起。
李子衿有些匆忙的整理好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和样子,神sè恢复了严肃:“进来。”
魏宰推门而入,面sèyīn沉的将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三小姐,找到是谁在背后下黑手了。”
在周离提供了大概的信息之后,魏宰在回来之后就立即找人去辨认照片里的轮胎印记究竟是什么车胎留下来的。
结果,出乎预料的在一个喜欢玩车的小弟口中找到答案:“这个是‘东洋横滨’的越野车胎啊。我在汽车改装轮胎上见过,还是比赛用的呢。”
很好,根据轮胎的大小和型号,魏宰找过了几个专业的汽车改装工人之后就轻而易举的反推出汽车的大概重量和规格,最后再发动李家在交.jǐng系统里的人脉,偷偷找到了昨天晚上凌晨到四点、那个路段四个摄像头的录像。
“最后,我们找到了这个……”
魏宰翻开了文件,指着上面那几张模糊的截图说道:“就是它。”(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凶显露
在模糊的录像截图上,一辆漆黑的越野车在黑夜中行使,在两辆汽车交错而过的时候,从灯光的照耀下隐约能够看到里面坐的是两个人。
低头端详着那一张照片,周离低声笑了笑,没有说话。终于……找到你了啊。
“最后,我们在南华路段的一家会所门口找到那辆车。然后,我们发现那是一家私人会所,只对内部会员经营,会所的投资人之一是……”
魏宰停顿了一下,翻开文件的下一页,将那一张彩sè的照片展露在两人的面前:“……赵信安。”
一瞬间,李子衿的面sè变得极为糟糕,原本在五指之间旋转的黑sè钢笔被猛然捏紧,指节太过用力而显得发白:
“竟然是那个废柴……”
“背后应该还有赵家的影子,锁定他之后,我们又查了一次,这两天几乎所有辞职的经理都和他或者他的秘书见过一面。”
魏宰说完,又翻开了文件的下一页,在上面是他让时代集团的会计和几个工商部门有过联系的人所调查出的结果。
赵信安旗下所有的企业在这两天都收到了来自中海的的母公司——‘利盛集团’的大笔注资,已经以不可思议的快速和好几家上阳本地的海运公司签订了协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李家明面上的企业蚕食了近半。
而且其中大部分的公司都派出了律师,正抓着各种不同的起诉函在楼下面排队等着呢。
体制、商业、社团……原本横跨三个领域的李家此刻,却被远在中海的庞大家族在这三个领域所同时狙击,一夜之间,就被推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而且。他们已经调动所笼络到的能力者参与到这件事里面了,看起来……赵家对上阳的这一份大蛋糕,志在必得!
魏宰等李子衿看完那一页之后,正准备将文件再翻一页,却被周离忽然按住:“不用看了。”
魏宰的动作被打断了,伸出去一半的手戛然而止。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周离,他竟然没有看清楚周离刚刚是怎么按住自己的手的。
他低头看着沉默的李子衿,问道:“看了这么多了,能赢么?”
李子衿抬起头,似乎因为被小看了。眼神有些恼怒,很快就有些泄气的说道:“是啊,现在有了中海赵家的资金,他们如果想要硬碰硬的强行吃掉市场的话,李家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
“虽然听起来很糟糕。不过似乎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吧?”
周离低声笑了笑:“这种事情我觉得你当初决定接手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过的。”
“对啊,就看赵信安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李子衿低声说道:“如果想要硬碰硬的话,那就李家就跟他死磕好了。到时候就算是赢了,他也是惨胜……
不管赵家想要的是海运还是其他产业都好,他们真正的目的都是利益。如果得不偿失的话,就算是赵信安想要继续下去。赵家也不会同意他这么胡来的。”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指出了赵信安最大的弱点:“谁让赵信安只是旁支的人呢?真正的权利还抓在他伯父的手里呢。”
她低声的笑了笑:“我当年的毕业论文里还分析过这种‘家族式企业管理’方法的利弊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用上。”
就个人来看,她非常不喜欢这种如同赌博一样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只能去赌赵信安有没有那个自损八百也要吞掉上阳的气魄了。
只不过,李子衿却认为,那个看起来似乎很擅长商业运作的男人,根本就不敢这么做。他只是执行官CEO而已,而不是财团本身。
倘若他敢损害财团利益的话,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就是赵家。
“这不是很好么?”周离摊手笑了起来:“他们又不敢拼命,你还担心什么?”
他看得出来,李子衿神情之中的一丝隐忧,她在并不在意这件事,反而在担心着其他的什么。
只是,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周离想不明白。
感觉到自己被最在意的人小看了,李子衿原本的忧虑变成了一丝恼怒,瞪着周离说道:“别小看我啊,如果他们想玩明面上的招数,赵信安那废柴想要赢我还要几百年呢!”
周离深以为然的点头,神情不变:“‘但是’?”
被周离淡然的目光看着,李子衿强撑起来的坚定神情也忍不住软弱了下去,叹了一声:“是啊,但是……”
“赵家肯和我们玩明面上的招数么?”
李子衿低下头,说出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显示过他们的手段了,为了让李家动荡起来,他们连自己棋子都牺牲掉了……看来赵家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吃相多难看,都要吞掉上阳的市场和渠道了。”
李家现在被jǐng方盯得死死的,稍微一有动作就会引来大搜查,就连反击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底盘被周边的人蚕食掉,咬着牙当做没看到。所有人都清楚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出一点点事情。
赵家可正愁找不到现成的黑锅给李业丰扣呢。
听着她说完,周离沉默了半响之后,认真的点头:“果然是很难办的活儿啊,要不算了吧?”
听到周离那种半真半假、令人恼怒的语气,李子衿心中的忧虑迅速的变成了眼中的愤怒,抬起头瞪了周离一眼:“这个时候还在泄气的家伙从楼顶上吊下去给我吊到死算了!”
“好吧好吧,你先忙。”周离无奈摊手:“我继续去划水偷懒……对了,你要煎饼么?这附近的煎饼似乎味道不错。”
听到周离打算去偷懒,丢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处理这堆烂帐,李子衿的心情顿时更加糟糕,趴在桌子上,她表情怨念的看着周离:“这种男朋友……果然还是噎死算了好。”
周离无视了老板姐姐怨念的目光,对着魏宰隐秘的使了一个眼sè,走出办公室。
站在电梯口,他等待了几分钟之后,就听到魏宰的脚步声。很快神情沉默而疑惑的魏宰出现在他的面前。
周离已经习惯了他依旧沉默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有空么?”
察觉到周离话里的意思,魏宰思索了片刻之后认真点头:“有。”
“那太好了。”周离笑了起来:“有车么?不太显眼的,车牌号也不会让人联想到李家的那一种”
魏宰想了一下,点头说道:“需要的话,可以找到。”
“那就更好了。”周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方便载我出去一趟么?”
魏宰认真的看着周离的面容,似乎在重新打量着这个男人,在权衡了片刻之后点头说道:
“等我三分钟。”
“嗯,我在门口等?”
“行。”
“那么楼下再见。”周离按动了电梯按钮,走进电梯之内,随着门扉的缓缓合拢,那一张似乎永远都在微笑的脸消失在魏宰的眼中。
似乎又站在电梯门口思考了一会,魏宰很快下定决心,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反手关门,他从腰间掏出钥匙,从抽屉里找到一把撬棍,将办公室东边的两块地转撬开,从里面提出一个铺满了灰尘,但是密封良好的黑sè盒子。
脱下外套和里面的衬衫,他从黑sè的铁盒里提起那一件简便型的防弹衣,套在身上之后又将外套重新套在外面。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魁梧而结实。
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在盒子里的其他东西上,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抽出了一把****,还有两个已经上满子弹的弹夹。
迅速而熟练的重新检查枪械的xìng能,他将子弹推上枪膛,关好保险之后塞进腋下的枪套里。
当重新将一切恢复原样之后,他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对着楼下的服务台说道:“喂,这里是魏宰,帮我联系后勤部的北河,让他准备一辆车。”
“嗯,我知道了,辛苦了。”
非常有礼貌的对着服务台的年轻妹子道谢之后,魏宰那一张稳定而含有表情的脸上,却勾起了一丝笑容。
似乎是期待,或者是早已不甘寂寞,他重新听到血管里沉寂多年的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么够胆的话,就别让我失望啊,小子。”
他低声自言自语着,推门而出。
……
“就是这里?”
周离靠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私人会馆,手里还抓着一个煎饼果子,抓紧时间啃两口。
魏宰点头:“没错,你打算怎么办?”
“等吧。”周离靠在车座上,满是闲适的说道:“他们还没出来呢,难道我们还要杀进去?”
魏宰有些听不懂:“他们?”
“对啊,他们。”周离嘴里咀嚼着煎饼,扭头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和我们一样。”
说着,他散开了一直覆盖在双眼上的伪装,青sè的yīn翳亮起虹光。
一瞬间,魏宰反shèxìng的爆发出一阵杀机,那是最深的秘密被人触动的时候才会有的本能反应,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周离的心中并没有杀意,缓缓的松懈下来,可是jǐng戒之sè不改。
“你在说什么?”
周离三口两口吃完手里的煎饼,掏出纸巾擦着手指和嘴角,低声笑着:“魏宰先生,我想我们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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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杀机
随着周离的话,车内陷入漫长的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魏宰才恢复了平时沉默的神情,问道:“谈什么?”
“就谈一谈有关能力的话题吧。”
周离重新将双眼之上覆盖的‘幻象伪装’启动,自从他晋升‘魔术师’位阶之后,达到第二阶段的命纹就比原本明显了许多;倘若他不维持伪装的话,恐怕所有的能力者都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他青sè的眼瞳。
不过幸好有‘幻象伪装’,周离省去了戴墨镜的麻烦。
“你应该是在上一次进了医院之后才‘觉醒’的吧?”周离笑着说道:“医院是个好地方,我也是差点被人送进医院的时候才觉醒的来着。”
魏宰听着他说话,良久之后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种力量是什么。”
周离看向他:“这就是异能啊,能力者的力量……不过你似乎并不经常使用自己的力量的样子。可以的话……能够让我看看你的命纹么?”
“命纹?”魏宰愣了一下,缓缓的拉开领口,指着锁骨之上的那个白sè的印记:“你是说这个?”
“对啊,我的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周离点头:“只有能力者才看得到的特征,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这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直接问道:“会有麻烦么?”
“一般人应该没有吧,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别用就对了。这些rì子以来你不是一直都没怎么用过么?怎么?很排斥能力的力量么?”
“没有。”魏宰摇头:“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太不让人踏实了。”
“突如其来?也对。”周离愣了一下笑着点头:“不过不会忽然消失的,既然觉醒了,就不会消失,那是属于你的东西,不需要排斥,也不需要忌惮其他的什么。”
“原来如此。”魏宰恍然大悟的点头。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一直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啊。”周离看向身旁的魏宰:“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呢?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的能力是什么,如何?”
魏宰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了当的说道:“大概是……能够感觉到其他人的心情吧?”
“心情?”
“对,心情。”魏宰点头,看向车窗外说道:“只要拉近到一定的距离。所有人的心情都能够感觉到。”
周离曾经从魏宰的身上看到白sè的光芒,那是‘魂灵共鸣系’的能力才会有的特征。魏宰的能力就像是这样,就像是接收器一样的接受到从其他人身上扩散开来的心情讯号。
他能够感觉到,人心中的痛苦、愤怒、快乐和悲伤,听起来似乎很鸡肋,但是用在近身格斗和守护目标时,却是无上的利器。
想要杀死谁,想要破坏掉什么……这都是敌意,既然是敌意的话,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在刹那间察觉到人群中刺客的杀机。在对敌的瞬间感觉到敌人杀意汇聚的地方,从容闪避……料敌机先,攻所必救。
经过魏宰的尝试后,他发现,就连被枪口瞄准都算是敌意的一种。甚至弹道轨迹都可以清晰无比的感觉到,只要动作够快,躲子弹也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这些从能力里开发出的功能,他还在保留,没有全盘托出。不过周离在稍微的思索之后已经明白了这种能力的应用方法,忍不住有些惊愕。
“相当少见的感知型能力啊。”他感叹着。露出自己青sè的眼睛:“我的就比较差一点,只是视觉增幅而已,动态视力强化,和你一样的感知型。不过能够察觉到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就是这样才发现你的。”
魏宰认真的看着那一双青sè的眼睛,观察良久之后点头:“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能够找到那么多证据。”
停顿了一下,他问道:“这一次……对手也是能力者么?”
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平凡的世界,却隐约忌惮着那个自己所不了解的领域。
“对啊,这可是好不容易买到的消息。具体的位阶和能力的类型都不清楚。”
周离看着车窗外远处的会所,或许是察觉到他心中的不安,淡然说道:“不过你也应该明白吧?能力者的话,如果不使用能力的话,大部分跟普通人是没有区别的。”
魏宰点头,依旧沉默,消化着谈话里带来的信息,也在准备着随时开始的战斗。
就在漫长的沉默中,周离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出来了。”
就在他的声音里,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人走出会所,在他的身上,正释放着湛蓝的光芒。
瞬间,周离便判断出:是能量制御系的能力者,这种光亮的强度,至少第二阶段!
可惜……不是昨天晚上杀人的凶手。
“就是那个男人。”
周离看着远处那个信步闲逛的男人,忽然推开了车门:“我下车去观察一下,你在后面开车跟着。怎么样?”
察觉到周离认真的神sè,魏宰思索了一下点头,从腰间抽出手枪:“要这个么?”
看着魏宰手中的枪,周离愣了一下之后笑起来,摆手说道:“不用了,说到枪的话……这个借给你好了。”
说着,他从左边口袋里掏出一把银sè的左轮手枪:炼金武装——‘淑女’,放进他的手里。
“这个是炼金武装,比普通手枪威力大不少。”周离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黑sè的‘绅士’:“我还有这个。具体是什么是炼金武装,回去之后慢慢跟你说吧。”
说罢,他将手枪重新赛回口袋里,关上车门,如同寻常路人一样融入街道上的人群中。
……
在前面,套着紧身皮夹克的年轻男人察觉到口袋里传来的震动,掏出手机后露出无奈的神情:“喂,老袁。”
“好了好了,我会注意的。”
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名为‘隋云’的男人打着哈欠,有些烦躁的说道:“你好歹昨天晚上还出去潇洒了一趟,让我在外面等你等了半夜。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多没意思。”
他抬起头看着四周的街景,扭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说道:“得,我先出去转转。等会回去要给你带东西么?
……那就这样,我收线了。”
隋云挂掉电话,信步在街道上前行着。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周离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戏谑:“果然,还有另一个么?”
在人cháo里不紧不慢的前进着,周离的身影忽然模糊了起来,在屡次的变换之中,不断地失去自身的特征。
在‘幻想伪装’的修改之下,他绕过了街道上的摄像头,不断的修改着自己的模样,直至最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中年大叔。
时至两点,周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回家吃饭后,又一次奔波在上班路途上的死上班族,带着一副有些呆板的眼镜,手里夹着并不存在的公文包。
就在距离逐渐拉近的同时,周离却忽然拐过了一个小巷,不再跟在隋云的背后。
当他下一次出现的时候,位置已经出现在隋云的正前方。
在商业街的熙攘人群中,一个留着长发、戴着呆板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心不在焉的向着前方行进着,手里夹着一个样式老旧的公文包,不时碰到擦肩而过的行人,惹来厌恶的目光。
就像是这个城市里大多数的人一样,谁都可以看出这个看起来有些早衰的男人早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快速生活节奏中,rì复一rì的重复着毫无新意的生活。
在伪装之下,周离的青sè眼瞳始终锁定着人群之后的隋云,神情淡然,眼中的寒意未曾泄露分毫。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乃至最后的近在咫尺,接近到能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一瞬间的时光仿佛也减缓了流动,在匆忙的人群中,周离抱着公文包的手掌从腰间抬起,公文包从手中坠落。
那一瞬间,隋云看到那个面容呆滞的中年人抬起头,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
宛如寒冬那凛冽而寒冷的风,无声之中,冰冷的枪膛顶在隋云的心口上,突如其来的冲击令隋云的神情还来不及变化。
下一刹那,周离勾动了手指,于是死亡袭来。
扳机扣动,击锤释放,击发底火、点燃了弹壳之中的火药,令恐怖的压力在狭窄的弹壳里爆发,巨响声伴随着火星从那漆黑的枪膛中迸发,扩散开来。
宛如激昂的舞曲奏响,华丽的舞步即将展开。
比声音还快的是裹挟着火焰的炽热子弹,带着疯狂的旋转从枪膛中飞出,撕碎了单薄的布帛,突破了血肉的阻隔,击断了前方的骨骼。
就像是绅士向着少女伸出邀请的手掌,坚固的心防和羞涩的神情被这热情的笑容所击碎,代表着爱情的火焰从其中迸发,宛如毒药,不可自拔。
心脏在瞬间被恐怖的动能击碎,温热的鲜血如泉水一般流淌。
在寒风之中,猩红的血从贯穿的凄厉伤痕中喷涌而出,染红了隋云的前胸,将他脚下青sè的地砖蒙上一层暗红。
整个街道在一瞬间陷入寂静,紧接着所有人都发出恐惧的尖叫,四散奔逃。(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五十三章 乘胜追进
就在原地,隋云低下头,呆滞的看着心口喷出的鲜血,接着抬起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周离,从喉咙里发出了怪异的哀嚎声。
在他的眼中,狰狞之sè一闪而逝,抬起的手掌死死的扣住周离的脖子,湛蓝sè的电光从躯壳中汇聚,同归于尽的恐怖力量,即将爆发。
那一瞬间,有一只轻柔的手掌按在他的手腕上,覆盖了那个充满尖锐意味的命纹,银sè的回路在那只手掌的手背上一闪而逝。
“再见。”
周离低声呢喃,无形的刀锋在瞬间延伸而出,刺穿了白sè的命纹,在无形的刀锋上,世界树的银sè枝杈层层展开,
刀锋之上伸展开来的银sè回路在瞬间覆盖了命纹,将其束缚,绞碎了其中即将爆发的恐怖电光,散发出一阵宛如黑洞吸引力。
狂暴的力量在瞬间绞碎了隋云残存的意志,令他的双眼彻底失去神采。
弹指之间,剥离完成,具现出的刀锋再次消散。周离松开了那一只扣着自己的手掌,后退一步。
隋云的尸体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发出低沉的闷响,源源不断的猩红从身体中扩散开来。
可惜,刚刚周离尝试着在他活着的时候剥离命纹,却并没有如同鬼切那样抽取到记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和鬼切那种足够硬抗各种酷刑的钢铁意志来说,这个家伙的思维实在是太过薄弱了。
丝毫不顾四周的尖叫声,周离神情漠然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在高楼之间的小巷中消失。
片刻之后,周离从复杂的小巷中走出。此刻的他已经再次变化成另一个模样,变成了一个矮瘦的男人,直到在一片混乱中拐过两个街角之后,他才恢复原本的样子。
和数百米之外混乱街区不同,这里的市区依旧保持着平静和繁华。在人来人往之中,周离沉默的在道旁等待着。
两分钟后。魏宰的车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停在他的身旁。
“辛苦了。”周离拉开车门,坐进汽车后对着沉默的魏宰说道。
哪怕刚刚在后面亲眼目睹了周离杀人的过程,魏宰似乎也并不惊慌愤怒,那一张古井不波的脸将心中的震撼完美的掩盖了。
跟随李兴盛多年。而且他本来又不是仁慈善良到‘爱惜飞蛾罩灯纱’的高僧,早就见惯了这个城市的灰sè地带中的非正常死亡。
习武之人本身就果决干脆,有人说‘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如果他们打算动手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只是就算是魏宰。也被周离刚刚的果决和杀意所震惊——没有打招呼,没有开场白,两个人在街上相逢交错,拔出手枪,扣动扳机。
周离的动作一直都顺畅而流利,宛如弯下腰去拔了一棵草。
他一直看着整个过程。也能够感觉到周离心中在那一刹那爆发出宛如凛冬寒流的冰冷杀意。而在那之前,他却一点敌意都不曾感觉出来。
鬼切记忆中流传下来的‘敛息’之法。本身就是杀手和刺客伪装本身气质的绝佳方法,达到鬼切那种程度的时候。甚至能够在杀人的时候都保持心境平稳,如老僧入定。
哪怕见识过周离一击了结巴颂的强悍实力,魏宰也不曾想过,这个刚刚还说要去跟上去看看情况的家伙,竟然一个照面就把人杀掉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沉默了半天之后才说道:“你不是说……跟上去看情况的么?”
“呃……”周离有些尴尬的挠了一下头发:“本来想要试试水的,没想到那家伙太弱。”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不小心就杀掉了……魏宰看着他,沉默了半响之后才说道:“我不知道三小姐跟着你,究竟是好是坏了。”
“当然是好事啊。”周离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不觉得我们郎才女貌很般配么?”
魏宰听完,无言以对,心中却有种用老家话怒吼‘般配你妹,你个凑表链’的冲动。自恋也给我有个限度吧?虽然、虽然……好吧,魏宰也没法否认,周离确实长得不错。
沉默了片刻之后,周离抬头问道:“这车里有纱布没?”
“嗯?”
周离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右手,向他展露自己掌心的那一片红肿烧伤:“还是被他临死前的力量打了一下……幸亏下手快,否则‘能量制御系’的能力者正面作战能力太恐怖了。”
作为电磁类能量的cāo纵者,隋云如果和周离展开正面交锋,恐怕周离也不会赢得这么轻松。五系之中,‘能量制御系’破坏力最强的名头可不是白吹出来的。
况且城市从来都是这一种电磁类能力者的主场,天空、脚下,乃至四面八方都是电缆。隋云只需要毁掉那些电缆的胶皮,在周离周围制造一个磁场就可以轻易的令周离在恐怖的电压之下重创、甚至身死。
所以,要么不动手,那么就要速战速决!
纵使如此,周离也被他临死之前反击的余波给弄伤,手臂上的重度烧伤倒还在其次;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连神经和肌肉都被重创了。
倘若没有世界树回路保护神经、引导电流的话,恐怕周离现在也不会这么轻松。
魏宰看着周离的伤口,愣了一下之后从后座的下面抽出一个医药箱,看着周离麻利的从里面挑选药膏,然后给自己上药包扎的样子,忍不住又愣了一下。
就在周离包扎伤口的间隙中,他终于问出了心中最疑惑的事情:“刚刚你怎么变成那个模样的?”
周离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自己失策的地方,他太过专注的去思索如何解决掉敌人,却没有想到还有魏宰在身后。不过他也不打算撒谎,只是简单的说道:“那个是另一件武装。不过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可能会很麻烦。”
“嗯。”
魏宰点头,没有多问。
等到他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他露出一丝自嘲的神情:“看来我倒是没有出什么力气,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
周离想了一下之后,挑衅一样的笑了起来:“你想要出力气的话……到也有地方啊。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听到周离的话,魏宰扭头瞥了他一眼,养气功夫小有成就的他并没有气急败坏或者怒不可遏,而是干脆直接的回答:“你说。”
“还记得刚刚那个会所么?去那里。”周离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说道:“既然已经解决掉一个了。那就把另一个也一鼓作气的解决掉吧。如果动作够快,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
听到周离的计划,魏宰心中隐隐有些诧异,但是在愣了一下之后竟然罕见的低声笑了起来:这个家伙……够胆啊。
这种情况下还能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去把另一个解决掉。这种‘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的彻底’的气势现在可是很少见了啊。
看来自己安逸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不觉就已经快要被磨平了么?
他自嘲的笑着,踩下油门,心情却隐隐的有些兴奋。
会所距离这里并不远,只有几百米的路而已,由于周离他们动作太快。甚至赵家还没有接到消息。
将汽车停在不远的地方,魏宰下车将门锁好之后。抬头看向周离:“接下来呢?你打算冲进去?”
“别那么直接嘛。”周离抬起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云岚从他的手中扩散开来,就在隐约之中,周离身上显露出狰狞甲胄的踪影。
稀薄的雾气迅速的包裹了两个人的身形,令他们的身影迅速的稀薄下去,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感觉到自己被白sè的雾气包裹着,魏宰刚开始还有些不适,但是很快就适应了这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别紧张,走吧。”周离笑了笑,没有松开手,推着他向前走去。
进入隐匿状态的两个人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会所门前,在那一扇华丽而厚重的镂空铁门前面停下脚步。
隔着铁门,就是院中一派jīng致典雅的景sè,哪怕是寒冬也有人jīng心照料、四季常青的树木绽放出绿sè。
魏宰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摄像机,扭头看向周离:“翻过去?”
周离点头:“你先翻,我会抓紧你的。”
魏宰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十根灵巧的手指扣住栅栏,竟然在方寸之间发力,令铁门就连微弱摇晃都没有的爬了上去,最后翻到另一边。
周离紧随其后,但是看起来却有些辛苦,毕竟要维持隐匿状态,不能松开抓着魏宰的肩膀。
察觉到周离的手一直紧贴在肩膀上,魏宰心中再一次有些诧异:这个家伙……究竟是哪里蹦出来的?
看了看远处那两个保安,魏宰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周离跟自己来。
很快,魏宰就找到一个没有被摄像头笼罩,也没有人看守的地方,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找?”
“呃,慢慢找吧?”周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个我实在不是很jīng通啊。”
总算是有了你不会的事儿了,魏宰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松了口气,紧接着有些无奈:这个家伙潜入进来之后,竟然一点计划都没有么?
“诶,看那里。”
周离按在魏宰肩膀上的手掌加了一把力,忽然指着不远处说道。
就在他们刚刚翻进来的地方,华丽的铁门缓缓开启,一辆白sè的轿车驶入,开车的人是……
魏宰眯起眼睛,低声说道:“赵信安?”(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致命幻象
察觉到车内来者是谁,周离低声笑了起来:“正好有带路的啊。”
感觉到周离心中的一丝杀意,魏宰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很快,汽车就穿过院子,停在那一栋西式的小楼门口,赵信安随手将钥匙丢给门童之后,推门而入。
周离和魏宰无声的跟在后面,随着他穿过大厅,然后……那王八蛋竟然不走楼梯!等电梯了!
眼看着他走进去,按下关闭的按钮,周离和魏宰对视了一眼,一咬牙,在电梯门还没关上之前,挤了进去。
电梯的空间虽然不算小,但是也不大,现在又进去两个人,就算是隐身了,也会让人感觉怪怪的。
四面都是反光的钢板,赵信安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呆在里面,心中隐约有些发毛。
闹鬼了?赵信安心里有些不安,心里打定主意下次请几个和尚来做一趟法事。
周离和魏宰站在另一头,沉默的对视着,互相比划着手势……而周离的眼睛却老是忍不住往赵信安的脖子根和心口上瞟,总是想要顺手把这货做掉。
幸好旁边有个魏宰拉着他,没让他真的一不小心就顺手弄死了赵信安……开什么玩笑,还要靠他带路呢!
在电梯里,忽然响起一阵铃声,赵信安看到来电的名字之后,在犹豫一下之后接起电话。
“喂?大伯,我是信安。”
电梯里没有声音。在安静之中隐约能够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对赵信安这连rì以来的动作大加赞赏,并且催促他加快动作,先将整个上阳都占下来再说。
赵信安的眼中隐约有些屈辱,但还是认真而恭顺的点头,又扯了一顿私事儿之后,话题忽然一换。令隐匿中的周离眯起眼睛,眼中yīn冷的青sè光芒一闪而逝。
电话里,那个略显苍老的男声在问:“信安。你不会看上了那个叫做李什么的姑娘吧?”
赵信安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嗯。”
“伯父也年轻过,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应该明白。你跟她是不可能的吧?”
赵信安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缓缓点头:“我知道。”
“年轻人的想法我不干涉,但是李家对于我们在上阳发展,却是绕不过的绊脚石,生意场上最无情。大丈夫何患无妻?在这一点上,我只要求你不能心软。”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说道:“况且,你想想,等李家倒台之后,又有谁敢和你争?如果到时候你还喜欢,就养起来吧。那个女人太有心计。赵家不可能让她进门的。”
如此,三言两语之间,李子衿未来的命运似乎就被这样决定了。
在另一头,周离无声的笑了起来,魏宰缓缓的皱起眉头。他感觉到周离原本紧绷的身体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可是心中的怒意和杀机却宛如熔岩突破了地壳一般的流淌出来,缓慢而不容阻挡,一切所触之物都将化作灰烬。
周离的手掌无声的敲打着手中‘绅士’的枪柄,靠在电梯上,冷冷的看着露出笑容的赵信安。
无声的,电梯门终于开启。五楼到了。
在挂掉电话之后,赵信安的心情似乎不错,哼起歌儿来,顺着走廊前进,两侧服务生看到他都恭敬的停下手头的工作,点头致意。
有一个像是领班的放下手头的工作,神sè恭谨的跟过来。
“客人招待得怎么样?”
“袁先生还在房间,隋先生刚刚出门,但是没有叫我们的司机随行。”
“嗯,我知道了,你先忙吧。”
赵信安点头,继续往前走,结果身后突然响起清脆的破碎声。
就在墙角,一个花瓶不知道为什么从桌子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在旁边,隐匿的周离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旁边的服务生摊手,他刚才躲避走廊上的人时,不小心撞了一下。
赵信安皱起眉头,没有等他说话,领班的中年男人就皱起眉头,向着那个有些手足无措的年轻服务生呵斥:“你怎么干的?东西都摔了,下次要不要把客人也摔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就……”
年轻的小姑娘愣愣的弯腰鞠躬,眼眶发红。
“算了,以后小心点。”赵信安看了两眼,挥手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脖子根有点发冷,这里昨天来的时候还没这么邪乎啊。
不再管那些事情,他拐过走廊,走到尽头的房间,敲门之后被一个穿着黑sè西装的年轻男人迎了进去。
站在门口,周离和魏宰对视了一眼,周离低声说道:“进去之后,我解决那个能力者,你把其他人搞定?”
魏宰看了他两眼,点头:“好。”
说罢,周离抬起脚,正准备踹门,却被魏宰按了下来。
魏宰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让周离从门口让开后,将手掌贴在门锁上面,深吸了一口气。
猝然之间,他的肩膀猛然震颤了一下,在薄薄的西装之下,肌肉骤然跳动了一下。瞬间,力从地起,穿腰走胯,全身的力量汇聚在右臂之上,紧贴着房门,骤然爆发!
紧贴着房门,就连发力的空间都没有,可是无形的潜劲却喷薄而出。
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脆响后,罕有表情的魏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在那一瞬间,门锁还有枢纽都已经被他的力量彻底破坏了。
周离和他看了一眼,颇有默契的同时无声倒数。
三……二……一!
砰!
巨大的力量从魏宰的手中爆发,将早已经被破坏的门冲开。两个人已经在瞬间冲入房中。
就在装饰的颇为华丽的客厅中,正在看电视的两个保镖还来不及抬起头,感觉到自己头顶瞬间暗了一下。
宛如巨熊一般扑上,魏宰的双手瞬间落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下一瞬间,低沉‘卡擦’声响起。
而就在另一头,无形的刀锋也切开了一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周离和魏宰同时对视了一眼,不再犹豫,冲向里屋。
就在那一瞬间。周离感觉到有惨白sè的光芒从里屋虚掩的门后亮起,瞬间覆盖了整个房间。
不假思索的,他抬起右手。对准了前方的房门,扳机接连扣动。
砰!砰!砰!砰!砰!
五颗附着了火焰符文的子弹呼啸着从枪膛中飞出,瞬间贯穿了夹了钢板的房门,在里屋之中爆炸。
火焰的炽热亮光还有一切景象扭曲的朦胧光芒融合在一起,骤然爆发。
正是那一瞬间,惨白的光芒所过之处,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而扭曲,下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而周离,却听见了洪水滔天的巨响,瞬间房门的走廊里响起湍急水流的声响。汹涌的洪流在弹指间灌入房中,席卷一切。
就像是近在咫尺的堤坝在洪水的冲击之下崩溃,浑浊的水流宛如瀑布一般的喷涌而出,在瞬间吞没了自己。
被水淹没了……
周离只来得及弯下腰,便被剧烈的冲击所拍在墙上。吐出肺腑中空气,水流倒灌而入,瞬间陷入窒息的困境。
这算是……怎么回事?起码是第三阶段的‘物质干涉系’,流体cāo纵的能力者啊!那为什么是……白光?
慢着,白光?
白sè的光芒,能力光谱中‘魂灵共鸣系’所代表的sè彩。心灵魔法师们独有的光亮。
也就是说……假的!
在暗流汹涌的水中翻滚着,周离猛然睁开眼睛,不顾浑浊的泥沙灌入眼中的痛苦,无声的呢喃。
资讯收集……开始!
青sè的燃烧光芒在眼瞳之中一闪而逝,照破了浑浊的洪流,令周离眼中的世界再次扭曲。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房间里真正的模样。
浑浊的洪流急速的失去实感,仿佛逼真的3D幻象一般开始透明,周离在幻象的袭击之中已经倒在地上,口鼻之中感觉到一阵火辣的痛苦就像是真的险些溺死一样。
这不是单纯的幻象那么简单,而是直接作用于人类大脑的催眠,倘若真的相信的话……就真的会溺死!
刘应一家,就是最残酷的例子。
就算是已经看穿,但是周离还是感觉到大脑中传来一阵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随着水流的激烈冲涌,身体中的漂浮和旋转感也并没有消失。
仅仅是看穿,是无法破除幻想的!
周离忍不住想要冷笑,自己这两天每天玩弄幻象,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碰到这种恐怖规模的幻象危机。
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幻觉痛楚,他从地上站起来,看向里屋那一扇正在推开的门。
就在里屋的门口,那个推门而出的中年男人也没有想到有人能够在自己这种程度的幻象之下保持神智,就在仓促间看到了周离眼中燃烧的青sè光芒,忍不住在惊诧之下急速后退,低吼了一声,浓厚的白光向着周离汇聚而去。
就在同时,周离所遭受的洪水骤然转化成颠倒的深渊,无尽的坠落开始。
虚无的坠落中,周离抬起手中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的炼金武装,冷笑着扣动扳机!
而就在他的心口,代表着‘世界树’的银sè树形图骤然亮起,近半的jīng神力沿着世界树冲入‘绅士’的枪膛中,瞬间激活了层层符文和膛线。
刹那间,在枪膛中旋转飞出的子弹被烧灼成赤红,所有的jīng神力都被符文转化成火焰和高温,凝聚在那一颗子弹之中。
合金的弹头被符文转化成火焰的结晶,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呼啸而出!
砰!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失控
旋转的子弹在瞬间贯穿了合拢的门扉,撕碎了木板,融化了钢铁,令灼热的铁汁随着破碎的铁片向着四周飞迸而出。
子弹似乎击中什么东西,痛苦的咆哮声响起。
吞没了周离和魏宰的幻象骤然停止、破碎,周离来不及等待眩晕和痛楚过去,‘哀哭之刃’具现化,冲向门板破碎的里屋。
而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猛然被身旁的魏宰踹开。就在空中,他诧异的看着那个卧倒在地上的男人,紧接着,他听见扳机扣动的声响。
砰!砰!砰!砰!
数颗子弹从门后飞出,擦着周离的身体呼啸而过,钉在墙壁上。
倘若在刚才魏宰没有察觉到门后锁定的杀机,恐怕此刻周离就被子弹贯穿了。
在门后,终于反应过来的赵信安丢掉打空弹夹的****,扶起身旁失去了右臂的中年人。
他呆呆的看着中年人肩膀上宛如被烧焦的断裂伤口,愣住了:“袁叔,没事儿吧!?”
“快走!”袁朝年低声的说道,拉着他蹒跚的向着门口冲出,低吼着再次释放出缔造幻境的白sè光芒。
幻象再次袭来,这一次世界骤然破碎,无尽的绚丽光芒中,再一次重新拼凑成旋转不休的万花镜。
感觉不到重力,失去了上和下的判定之后,周离感觉到大地在疯狂的转动,前后左右的概念开始混淆。
绚丽的万花镜之中,他只能感觉到头晕目眩。倾听到同样的脚步声和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小小的房间顷刻间变成迷宫。
没有留给周离再次破解的时间,名为袁朝年的中年能力者拉着赵信安急速的向着门口冲出。
而就在这天地旋转的万花镜之中,魏宰竟然强行从地上站了起来,凭借着自身苦修十几年后早已经扎实无比的‘铁桥硬马’的功力,稳定了下盘。
低吼着,他全力的向着自身感应到的慌乱情绪的来处。发出一击!
瞬间,一步踏出,他低吼着砸出右拳。浑身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拳之中,带着破尽一切阻碍的气势轰出!
形意五行——炮拳,心如火药。拳如炮!
在一片迷乱之中,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打中了什么东西,凭借拳头的触感,他明白这一拳已经打断了敌人的骨头。
赵信安的痛呼声传来,脚步声加快,擦着魏宰的身影跑出房间。
而就在几秒钟之后,周离的青sè眼瞳终于破解了眼前的‘万花镜’世界,拉起魏宰向着门口冲出。
匆忙之中,他没有忘记重新给自己和魏宰施加伪装,由于隐形消耗的jīng神力太大。他干脆将自己和魏宰变成两个脸上光秃秃,什么器官都没有的无面人。
疾奔之中,他们冲进走廊,撞开了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服务生,就在冲过拐角的时候。却看到缓缓合拢的电梯门。
瞬间,周离的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加快了脚步。
就在电梯之中,赵信安用力的按着关闭的按钮,就在渐渐合拢的缝隙里,向着远处已经赶不上的周离露出庆幸的笑容。
下一瞬间。电梯门就彻底的关闭,在开始下沉的密闭空间,赵信安的身侧垂落着已经断裂的左臂,忍不住发出喘息的笑声。
就在那一刻,无形的利刃贯穿了铁门,横切!
坚实无比的铁门在下沉之中被横挥的利刃切开一道歪斜的缺口,冰冷的刀锋切破了赵信安皮肤和头发,横贯了他的面容,鲜血喷涌。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在铁门上的倒影,不可置信的摸了摸从脸上流出的鲜血,发出恐惧的尖叫声。
而就在电梯之外,周离的攻击不停,宛如疯狂一般的挥动刀锋,撕开了厚重的电梯门,却只看到空空荡荡的电梯道,还有正在下降的电梯。
‘哀哭之剑’的锋利并非是没有极限的,将它具现化它每次劈斩都是依靠着周离的力量来驱动,纵使无物不破,但是消耗也太过巨大。
短短几刀,就领周离所剩不多的jīng神力开始见底,看来是不能继续这样野蛮的劈砍了。
不过……
“有时候,电梯也不会很安全的啊。”
周离低声的冷笑,挥刀砍向面前的线缆。冰冷的刀光一闪而逝,数根粗大的钢丝线缆瞬间断裂,粗大的线缆在电梯的拉扯下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闷响后抽打在墙壁上,火花迸shè。
电梯骤然失去了牵引的力量,向下坠落,但是却很快却触发了电梯限速器,安全钳骤然启动,令电梯和滑轮摩擦,迸发出一阵火星之后停了下来。
周离正准备一跃而下,却听到背后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魏宰感觉到十数个充满敌意的目标正在袭来,连忙拉了周离一把:
“走!”
周离有些不甘的看着五六米之下的电梯通道里卡死的电梯,喉咙里发出有些不甘的声音。
感觉到电梯内部即将爆发的幻象力量,他明白今天只能到此为止,只能后退了一步,拉起魏宰,再一次启动‘幻象伪装’,向着门外冲去。
小心的绕过了那一群手持枪械的jīng悍保安,当周离和魏宰从那个早已经鸡飞狗跳,乱成一团的会所,回到车中。
jīng神力有些衰竭的周离启动了心口的符文,缓慢的恢复着自身的力量,但是依旧感觉到一阵隐隐的痛苦从脑中传来。
被那种程度的万花筒幻觉笼罩着,视力提升到极限的周离几乎在瞬间就有一种头晕目眩、恶心yù呕的冲动。
强撑着将那个幻觉领域破除,周离几乎下半辈子都不想见到万花镜这玩意了。
魏宰的体力消耗并不大。所以在休息了片刻之后,率先开口:“这个东西,还给你。”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炼金武装‘淑女’,神情隐约有些无奈:“我不大擅长这种东西。”
将武器递给周离,他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你不把它给我,你可能就得手了。”
周离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要不然的话,你可能死了。“
”敌人是未知的能力者,你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可能……”他停顿了一下,坦然的说道:“我不喜欢冒这种风险。”
魏宰愣了一下,低声笑了笑。很快恢复原本的沉默。
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魏宰启动了汽车,拐上另一条街道,向回行驶着。
在寂静的车里,素来沉默的魏宰今天话出乎预料的多,虽然依旧言简意赅:“刚才,你失控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这是魏宰亲眼所见的事实。
在后来,周离似乎已经沉迷在战斗之中。不顾一切的想要和人厮杀,就连防备都不做的冲向里屋;而且在赵信安逃掉之后,依旧追击不放,哪怕他们的增援已经到来……
不像是平时那个稳重而淡定的男人,反而像是沉迷于战斗之中的雇佣兵。丝毫不顾忌自身安危、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的杀手……
对此,魏宰很疑惑。
周离听完,沉默片刻之后无奈的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被其他的东西影响到了吧。”
“虽然我可能没资格这么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走了歪路。”
魏宰目视前方,如此说道。
这么说的原因就在于周离一旦战斗起来。便丝毫不顾惜自己的安全,每一次都是和敌人一命搏命,以伤换伤的狂暴打法。
以攻代守、输出为上什么的,听起来确实很厉害,对于鬼切那样的杀手来说也或许很正常,但是对于魏宰这样受过数十年国术熏陶的拳师来说,却太过邪门。
习武练拳,不论是好勇斗狠也好、做人保镖也罢,内家拳的根本目的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不是为了杀人。
而周离这种打法,换成别人,别说延年益寿,就算不在战斗中死去,恐怕过不了几年就彻底的废掉了。
现在看起来龙jīng虎猛,过了四十岁健康程度铁定直线下降,暗伤爆发、后遗症缠身……这个家伙下半辈子想要在轮椅和病床上度过么?
“我不知道是谁教你这么邪门的打法,但是打法越狠辣,一般就越讲究养气的功夫。你似乎在这一方面没有什么研究。”
听到魏宰这么说,周离的笑容越发的无奈。何止没有研究?自己压根就没有那种东西吧。
哪怕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的打法,他的招数,还有他的经验都是来自于鬼切留下来的记忆。而自己也正在踩着鬼切的老路,向着‘最强杀手’的这个方向快速前进。
鬼切留下来的经验没有丝毫的藏私,而周离自己也下苦工的去学习,以至于,不知不觉,他自己就被鬼切的风格限制死了。悲剧的是,周离连个做参照、能够令自己触类旁通、修正方向的东西都没有。
灵魂是记忆的载体,记忆是意志的根基……鬼切的记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便是鬼切的另一部分。如果不是这样,周离又怎么能够通过记忆复制出本体的幻象?只不过没有意志了的驱动,那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有这么一本百科全书、绝世神功在,确实是好事,但周离毕竟不是鬼切,也不可能成为那个昔rì的最强杀手。
周离又何尝不清楚,这样下去自己会不知不觉被记忆影响侵蚀?只是世界上哪里有既能够迅速变强,又没有后遗症的这种好事?就算是富二代钢铁侠史塔克在研究出新能源之前,也要被自己钢铁战衣的核电池侵蚀,忍受重度中毒的痛苦呢。
有得有失,等价代换永远都是真理。原本周离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它竟然来得这么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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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遇见 (今日第一更,怒求月票!)
沉默的回想着这些rì子以来自己的行为,周离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良久之后才从思索之中回转到现实。
他靠在椅子上,突然感觉到一阵疲惫。低声的笑了笑,说道:“多谢提醒,我以后会注意了。”
“嗯。”魏宰点头,忽然说道:“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尽管开口。”
周离闻言,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魏宰扭头,看向周离,等待他继续说完。
周离看着他,有些跃跃yù试的说道:“等你有空的话,要来打一场么?我很欠缺这一方面的修炼啊。”
沉默的看着周离,魏宰依旧没有表情,直至许久之后,认真点头。
“好。”
……
在另一头,撬棍和电钻的火花中,电梯门终于被艰难的撬开,等待就绪的医护人员走进半截卡死在楼层下面的电梯里,艰难而小心的将其中的两名伤员抬出。
已经人至中年的能力者袁朝年早在重创之下昏死了过去,而被毁容的赵信安却勉强保持着清醒,在经过最基本的急救之后,强忍着肩膀上粉碎的剧痛,即将前往医院。
然后,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令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清楚来电姓名之后,他的神情也忍不住显露出一丝愤怒。
“隋云,你跑到哪里去了?!”他满是愤怒的接起电话。低声怒吼:“你知不知道就在刚刚有人……”
然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令他陷入呆滞。
良久之后,他才在电话里医生的呼唤之下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低声呢喃:“死了?!”
直至此刻。他才感觉到恐惧如寒霜,席卷而来,冰冷彻骨。‘
……
“同学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结束了。”
在少年宫里提供出租的小型教室里,有一位年轻的女人带着微笑向面前的少年少女们柔声说道:“下课吧。同学们再见。”
黄昏柔和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她盘在脑后的金发、还有纯白的脸颊之上,灿灿如金。
那种柔和的美丽令讲台下面那几个刚刚成长,情窦初开的小男生都忍不住红了脸。看得移不过眼睛去。
只不过少年和少女们毕竟还是爱玩的年纪,老师的美丽抵挡不住游戏的诱惑,况且来rì方长,所以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是很快并不多的学生就纷纷离开了。
坐在讲台上,奥莉薇娅百无聊赖的翻着手里的那一本《学院派素描浅析》,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走完之后,她才再一次发现,坐在中间的小姑娘正在不紧不慢的收拾琴箱。
她记得。那个笑起来很甜的女孩子,名字似乎叫做……卢弱水?
奥莉薇娅记得她是谁,也曾经读过有关于她的档案。虽然在基金会曾经秘密确认了她没有能力者潜质之后就没有多过接触,但是她还是对这个姑娘留了意。
奥莉薇娅抬起湛蓝的眼睛看着卢弱水的样子。柔和而淡定,丝毫没有昔rì那个暴君的模样。恐怕在大多数学生的眼中。她都是一个耐心而充满美丽的年轻女老师吧?
她的视线,很快就落在卢弱水手中的小提琴上。在午后柔和的阳光下,小提琴折shè出柔和的光芒,jīng致而漂亮,真是一把好琴。
只是,奥莉薇娅的却在琴箱开启的时候,注意到在琴箱底部的那几个潦草的签名,并非是中文,而是来自于各国的语言。
‘奥金涅茨’、‘拉普斯卿’、‘康斯坦丁’、‘陶特.克莱夫’,乃至最后的那个名字……那些潦草的签名就像是在即将把生rì礼物包装之前,几个人抢着用钢笔签上去的一样,随着岁月的侵蚀,隐约有些模糊了。
看着几个签名,奥莉薇娅却陷入了诧异和出神之中。
据说三十几年之前,那几个写下名字的人曾经都是同一个兄弟会中的挚友,虽然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早已经天各一方,但是却都在自身的领域中有过足以惊骇世人的成就。
‘奥尼涅茨’看起来很普通,但奥莉薇娅却知道是普朗琴科的昵称,现任最强能力者的签名;
拉普斯卿,现在犯罪能力者悬赏名单上的NO1,叛逆能力者结社‘双头鹫’的首领;
‘康斯坦丁’,称号为‘菲尼克斯’,第六任基金会书记官,基金会和能力者世界的改革者,《能力者自治协议》的编纂人之一,和普朗琴科联手将基金会壮大到现在的程度,被称为令基金会重生的凤凰,二十年前辞职,去向不明。
‘陶特.克莱夫’,以‘赫淮斯托斯’为称号的能力者,掌握了四百多个符文的炼金术大师,‘MASTER’工坊的主人。
至于最后一个,诺亚.梵.海姆,那是……
想到这里,奥莉薇娅露出了微微的苦笑,那就是自己亲生父亲的名字啊。只是就连自己都快记不得他真正的名字了。
回想起这个名字,她的神情顿时有些复杂,忍不住有些微微失神。
在教室的另一头,卢弱水先是收拾好小提琴,然后认真的裹好围巾,最后戴好手套,顺手在怀里摸了一下手机和钱包,确认有没有落下。
卢弱水同学终于收拾完毕,提起琴箱,跑到讲台前面,点头说到:“奥莉薇娅老师,再见。我要回去了。”
奥莉薇娅从沉思中转醒,略微抱歉的笑了笑,低声问:“你的哥哥还没有来接你么?”
卢弱水愣了一下,没想到奥莉薇娅竟然记得自己的事情。神sè有些失落:“周离今天早上留了纸条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恐怕今天来不成了。”
奥莉薇娅想了一下,收起手中的书,说道:“那我送你好了,我正有空。”
卢弱水没想到奥莉薇娅竟然这么热情。忍不住愣了一下:“那个,不会麻烦么?”
“不会,我正准备出去吃饭呢。”
奥莉薇娅提起讲台旁边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之后,整理了一下后颈几根从发辫中脱离的头发,露出笑容:“我们走吧。”
说罢,她不容拒绝的拉起卢弱水的手掌,拉着她走出教室。
被奥莉薇娅拉着。卢弱水有些慌乱,有些踉跄的走着,她扭头看向身后:“老师,那个……门还没关。”
奥莉薇娅挥手:“没关系。反正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卢弱水被奥莉薇娅拉着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走在后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谢谢老师。”
奥莉薇娅在前面笑了笑,低声说道:“小事儿而已。”
反正她最近闲得发慌。调查的事情又没有进展,在上阳这个中型城市里找一个藏起来的能力者,就算是掌握了线索,也太过渺茫了。
连着几天毫无进展之后。她决定索xìng放一天假好了,而且这个小女孩羞羞涩涩的样子实在太好玩了。发红的脸颊让她忍不住想要让她咬两口。
她扭头看向身后,这就是卢的女儿么……真是可爱得厉害啊。
就在她们刚刚走出大楼的时候。却看到门口不远处靠在车上的男人。
在路边,周离双手插在口袋里,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却察觉到从门口出来的两人,便抬起手臂向着她们招手,就在看清楚奥莉薇娅之后,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看到周离在,卢弱水在围巾下面露出笑容,小步的跑过来,然后露出略微生气的样子:“来晚了。”
“不好意思,今晚有些事情要做。”周离揉了揉她的头发,抬头看向她身旁的奥莉薇娅:“这位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看到周离直勾勾的盯着奥莉薇娅看,卢弱水有些不满的在下面轻轻踢了他一脚,脸上却依旧是笑容:“这个是我跟你说过的奥莉薇娅老师。”
奥莉薇娅装作没有看到卢弱水的小动作,主动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奥莉薇娅,奥莉薇娅.奥伯斯。”
周离伸出手和她轻轻握了一下,点头说道:“幸会,我是周离,您的中文很熟练。”
“多谢夸奖。”奥莉薇娅笑了起来:“周先生你也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总之,一顿寒暄过后,周离还是越瞅奥莉薇娅越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么,奥莉薇娅老师再见了。”
到最后,周离拉着卢弱水向奥莉薇娅道别,然后离去了。
在原地,挥手道别的奥莉薇娅却嗅到一丝残留在风中的味道,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
回到车内之后,卢弱水注意到周离右手上的异常,有些疑惑的探过头来:“周离,你的手怎么了?”
周离有些无奈的推着她的脑袋,将她推回副驾驶席上,展开手掌,展示着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的伤口:“裁纸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小伤口,你就不要cāo心了。”
卢弱水有些生气的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掌心的伤口:“又是不小心,果然你没救了。”
伤口虽然即将愈合,但是被人戳上去还是挺疼的,不过卢弱水也有掌握好分寸,也就是想让周离吓了一跳……她成功了。
“喂,你个死孩子,还真戳啊!”
周离反手敲了一下她的脑壳,发出清脆的声音,令她的额头出现了一道红印:“让你戳。”
卢弱水猝不及防之下被周离得逞,捂着脑门怒视周离,然后……
砰!
又被周离敲了一下!
看着周离得意的神情,少女的愤怒终于被彻底点燃,尖叫着揭竿而起:“周离,我跟你拼了!”
“喂!喂!熊孩子你别乱来,我在开车呢,开车呢……哎呦我去,你再不下来我把你丢出去了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骚乱
在渐渐泛起夜sè的天幕之下一辆轿车无声的从来自中海的高速公路进入阳在沿着马路入城之后穿过了新城区进入七扭八拐的老.城区的小巷里最后停止在一栋大院的门前。 无弹窗 更新快
车门被一名沉默的光头男人推开在朦胧的夜sè中那个男人的身影魁梧得就像是一头人形的野兽。
在黑sè的西装下面一块块发达到令人咋舌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鼓起、伸缩令人感觉他身的西装都在发出哀鸣即将崩裂。
就在他的光头自耳后、脖颈而起密密麻麻的刺青铭刻在他的后脑一直延伸进衣领之中而又从袖口里延伸出来穿过了一串黑sè念珠之后一直到覆盖到虎口……不知道他身究竟铭刻了多少这种细密的迹和刻痕。
宛如野兽一般细细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环视了一圈之后他向着近在咫尺的铁门露出冰冷的神情眼神在瞬间充满了狰狞杀意。
在门后隐约的响起吞口水的声音似乎被那种骇人的威势所慑充满恐惧不知所措。
察觉到门后窥探者的恐惧他不屑的冷笑了两声转身恭敬的拉开后座的车门。
车内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后座那一名闭目养神的俊秀男人随着车门的开启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到了?”
光头男人恭谨的点头。
俊秀的年轻男人点头缓缓的走出车外。走向近在咫尺的铁门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后在片刻之后响起惊犹未定的声音:“你找谁?”
“看门就要有看门的自觉别问那么多开门。”
俊秀男人漠然的说道:“我要是想要把赵信安拖出来。你就算手里有把枪也能拦得住?”
这种漠然和鄙夷的态度令门后的人愤怒了考虑到那个身材太过惊怖的大汉他没有动怒而是磨磨蹭蹭不肯开门。
“嗤……”俊秀男人不屑的冷笑起来:“什么样的男人养什么样的狗。蒙白开门。”
在他身后静静侍立的魁梧男人沉默的点头跨前一步方正的脸牵起一丝冷笑伸手握住了焊在铁门的把手。紧绷到极限的西装袖子瞬间再次鼓起几yù崩溃。
而就在这寂静的夜sè之中骤然响起了钢铁扭曲的尖锐声音。就在蒙白的手下厚重的铁门竟然哀鸣着开始扭曲。
钢板破碎。埋藏在下面的龙骨扭曲、崩溃直至最后在蒙白的低吼声中整整一扇铁门竟然被恐怖无比的蛮力所强行拔出?!
巨响之中铁门分崩离析。蒙白冷笑着将手中的那一扇门板丢到门后踏步而入。
在门后早已经目瞪口呆的保镖颤颤巍巍的举起枪:“别动!否则我就开枪。开枪了!”
俊秀男人似乎没有看到一样迈步而入。蒙白嗤笑了一声踏前一步。宛如铁塔一样挡在了枪口前方。
“够了让开吧。”在保镖之后一个病恹恹的声音响起令即将崩溃的保镖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连忙退开。
在月光下肩膀还打着石膏绷带、脸帮着绷带的赵信安沉默的看着这个笑而不语的年轻男人良久之后低下头说道:“武安表哥好久不见。”
“嗯真的好久不见。”俊秀的男人迈步而入就连正眼都没有去看他而是直挺挺的向着院子里:“我原本听叔叔说你出息了还抱有一点期待的结果……还是跟原来没什么变化啊。”
他满是嘲讽的看着大院内部的装饰头也不回的说道:“几个人就把你吓得跟老鼠一样藏在这里?丢自己的人没关系别把赵家的人一起丢了。”
“叔叔他虽然这些年不成事但年轻的时候听说也是被人拿枪口顶在脑门都不变脸sè的好汉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出来?”
赵信安脸闪过一丝怒sè很快就恢复回平常的样子令赵武安脸嘲讽的神sè更盛:“嗤……你要是现在翻脸我还说不定会更看得起你一点。”
赵信安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撑着拐杖走到前面:“客厅在这里跟我来吧。”
赵武安冷笑了几声越过了赵信安的肩膀先一步来到门前推开门走进客厅根本就没有理会背后的赵信安。
最后身高接近两米的蒙白站在门口有些苦恼的看着面前对自己来说有点狭小的门皱起眉头挤入其中。
在客厅里面sè苍白的能力者袁朝年躺在沙发半身的绷带还是红sè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正在给他右臂的伤口换药。
看到袁朝年的凄惨样子赵武安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最大的那张沙发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抬头问道:“袁叔吃饭了没?”
袁朝年苦笑了两声:“武安先生你又说笑了。”
赵武安摊手直截了当的问道:“隋云死了?”
袁朝年脸闪过一丝苦涩缓缓点头。
“也就是说……”赵武安抬起头看着沙发低头沉默的赵信安:“隋云死了袁朝年没了胳膊你被打断了右手——被人家打成这个样子了结果你们谁动的手都不知道?”
无人回答一片沉默。
赵武安就像是听到回答一样缓缓点头看向赵信安说道:“我要是你废到你这种程度我早就羞得投黄浦江了。”
赵信安低着头没有说话。
“好了既然我来了也不能什么事儿都不做。”赵武安一边吸溜着手中的茶水漫不经心的说道:“先把李家的产业砸十个吧。”
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赵信安:“明天天亮之前叫你的人给我搞定然后……你回会所去等着就好了。”
一瞬间赵信安明白了他的用意脸sè变得惨白这个家伙……想要用自己当诱饵?!
“我就不信那两个家伙跟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赵武安低声的笑着:“今天砸十个明天砸十个总有一天他们会冒头的。”
赵信安被话中的戾气和冷意所震慑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表哥竟然胡来到这种程度……简直就一点都不顾忌其他方面的事情了。
“如果……”他撑起脸干涩的开口:“如果砸完之后他们还不出现呢?”
赵武安用看白痴的眼神去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弟:“那我们不就赢了?到时候我把李家那个女人绑起来卖到俄罗斯矿井里去。如果他们真能忍得住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满是无奈的笑了起来:“那就算我输好了。”
听到他最后的计划赵信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眼中愤怒之sè终于无法掩饰低吼着问:“你说什么?!”
“哇生气了?”赵武安抬起头看着愤怒的赵信安缓缓的放下茶杯:“也对听说你一直都挺喜欢那个女人的那要不你先来一发然后我再卖掉怎么样?”
赵信安咬着牙怒视着赵武安低声呢喃:“你这个计划根本……”
砰!
巨响发出赵武安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飓风从四面八方而来迸shè的茶水在瞬间在恐怖的气压之下沸腾汽化卷入爆发的风压中。
先是茶杯紧接着是茶几再然后风压席卷了整个室内将赵信安压进柔软的沙发里喘过不过气来近乎窒息。
“赵信安你看来真的忘记了你小时候被我踢下楼事儿了么?”
赵武安嘴角的浅笑在瞬间化作狰狞:“我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儿了?”
缓缓的从椅子站起来他低头俯瞰着窒息到面sè铁青的赵信安无奈的摊手:“说实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互相给个面子对不对?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他弯下腰轻轻的拍着赵信安的脸神情无奈:“结果你怎么就这么不识相呢?”
猛然间他的手掌扼住赵信安的脖子令赵信安的喉咙里发出了怪异的呻吟漠然的看着赵信安不断的挣扎面sè渐渐的变成即将彻底窒息而死的紫青sè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散去了令人血管爆裂的风压。
他扭头看向旁边沉默的袁朝年问道:“能走么?”
袁朝年无奈的点头令赵武安的神情好看了不少转身对着身后魁梧的光头男人说道:
“蒙白把地那个废物提起来我们走。”
走在月sè中赵武安俊秀的面容满是横向无忌的暴戾抬起了宛如一直微笑一般眯起的眼睛看着月光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夜sè渐深。
在夜幕的覆盖之下一个小时后有各种的面包车出现在阳市的街头笔直的驶向李家的各种产业。
爱辉渔业公司、时代商场、星辉仓储超市、永庆建材批发……各sè面包车停在门口之后往往会走下数条彪形大汉手持着钢管、斧头、锤子、西瓜刀种种凶器砸开铁门冲进店中将一切完整的东西都摔、砸、砍、劈、烧掉。
在jǐng笛响起之前离开现场只留下一片狼藉。
在酝酿了数rì之后在李兴盛逝去的第七天sāo乱终于爆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欲加之罪 (第三更!!!)
“我一定要把赵信安那个王八蛋五条腿全部打断,扒光了吊在城门楼子上!”
第二天清晨,愤怒的李子衿在车里一边埋头吃着早餐,一边含糊不清的诅咒着那个罪魁祸首。
“冷静冷静。”旁边的周离一脸淡定的说道:“生气的女人容易变老。”
“哼,你嫌我老么?”李子衿抬起头风情万种的瞪了他一眼:“你敢说是,就让魏大哥把你一脚踹出去!”
在前面开车的魏宰表示自己躺着也中枪,无奈耸肩之后继续开车。
靠在后座上,终于不用再开车的周离低头翻着一份今天凌晨刚刚统计出来的损失报表,不时发出一阵阵感叹的惊呼。
完毕之后,他合上文件夹,认真的感叹道:“李家真有钱啊。”
埋头吃早餐的李子衿抬起眼睛白了他一眼,是哪个家伙前几天说自己家财亿万的?然后低头继续抓紧时间吃早餐……她已经可以预见到到了公司之后,一群面sè苦楚的经理和员工围上来吐苦水、晒苦逼,然后互相同情抹眼泪的场面了。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李子衿就在强作同情的同时,忍不住想:那群家伙难道就不会自己搞定一点事情么?然后将那群只会吐苦水反映情况的家伙脑补成幼儿园小朋友。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却她却没有想到,情况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糟糕。
早上第一个小时,十多份辞职申请书已经摆在她的办公桌上。不过依旧有很多遭到袭击的人没有递交辞职申请。好吧,这是因为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原本偌大的时代集团已经被各种动荡和袭击变成蜂窝煤了,李子衿这几天好不容易费了大力气,将它重新捏成煤球。结果赵家做得更绝,这次直接换了一把火上来,烧得所有人焦头烂额。
明眼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李家已经摇摇yù坠,濒临崩溃了。
偏偏越是这个时候,李子衿就越不甘心,她从来都不喜欢那种绕过喜欢规则、钻空子的员工,也不甘愿输在这种早已经越过了行业底线。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势中。
“李小姐你好,我是中海民生事务所的律师,我是他们的律师,刘安。这是我的名片。”
在挤满了人的会议室里,那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神情沉稳的男人向李子衿递交了律师函,还有法院的同志。
“我代表十三家受到兴盛实业公司和时代集团的侵害、在你们的恶xìng商业竞争中受到损失的公司,来向你进行诉讼之前的交涉。”
“兴盛实业和时代集团这些年已经累计违反的总共十六条商业法规。还有其余未曾统计清楚和归类的文件正在整理,我相信正式诉讼之前,一定能够整理完毕。”
那个来自中海的律师,刘安不紧不慢说道。然后示意自己的助手将怀里的文件一分一分的摆在桌子上,直到最后。堆起一摞小山。
就算是正在不断的向李子衿施压,他嘴角的微笑还是依旧温和而诚恳。
对此。李子衿只是嗤之以鼻。
这年头,如果认真计较的话,哪个企业能够完全合法,一条都不犯的?详细到建筑规格、卫生、废料处理、生产过程,乃至工作时间……一条一条的全都照着做,大家怎么赚钱?!
更况且,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方要在明面上将自己拖进无尽的诉讼之中,暗地里对李家的产业进行不断地攻击和破坏,直至最后,彻底将这个庞然大物摧毁。
他们想要做什么,她明白,但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愤怒。
在会议室中,诉讼方的位置上坐着的,不乏她以前的商业合作伙伴,以及关系密切、签订了各种协议的公司。李子衿没有白痴到认为他们能够忠贞不二的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里,但也没有想象到,他们翻脸翻得那么快。
看来赵家这一次,是真下了本钱了啊。
手掌托着jīng致下巴,她漫不经心的环视着在座的所有人,眼神轻蔑:“所以呢?你们想怎么样,说来听听。”
果然……
刘安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微笑:就算是强撑着无所谓的样子,也开始找退路了么?
虽然看起来三四十岁,但是他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正在事业有成,保养有方的他看起来也和三十多岁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作为民行律师所的招牌律师,赵家的商业顾问,他二十二岁获得律师执照,在商业诉讼的范围里摸爬滚打二十五年,吃了不知道多少苦,花了多少心血才爬到现在的位置。更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和人脉,给民行事务所打下了一块金招牌。
对于阅遍世事的他,只要拥有足够的资金和后台,别说是一个‘兴盛实业”就算是十个,也完全不可能在这一份诉讼文件上翻盘。
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埋头从塞满七个大箱子的文件里找到了这么多的证据,以早已经倒背如流的各种律例给李家罗织下这一张网。
现在,终于发现了么?未免太迟了吧。小姑娘,你还太嫩。
没有金刚钻,不接瓷器活,赵家让他这个时候来作为击溃‘兴盛实业’的主力,便已经说明了他的实力和资历。
不管是现在赔偿,还是死不认账,闹上法庭,李家都会受到无法承受的惨痛打击。
温和的微笑着,刘安从手里的皮包中抽出又一份装订好的文件,双手奉上:“这是我们拟定的赔偿方案,其中一部分我们双方还可以继续商讨。”
为了拟定这一份文件,刘安可谓绞尽脑汁,不知道在里面埋下了多少陷阱和炸弹,每一条都足以从李家身上刮下一大块肉下来。
看着李子衿伸出的手掌,他满是恶意的期待着等这些条例开始执行时,李家的模样。
在另一头,李子衿一脸认真的接过文件,也没有翻看,只是将它丢在面前的桌子上,反而扭头对着身旁的周离招手,低声的对弯下腰的周离说了句什么。周离在愣了一下之后,有些无奈的走了出去。
很快,在所有人疑惑的等待中,周离就再一次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铁盆,摆在会议桌上。
砰!低沉而清脆的声响扩散开来。
所有人的神情都在那一声清脆的声响中颤抖了一下,不明所以。
李子衿带着招牌式的妩媚的笑容,挥手示意周离继续。紧接着,周离认真的从老板姐姐的手中接过了文件,麻利而干脆,将那一份刘安费尽心血、较劲脑汁才写出来的文件撕碎,丢进盆中。
一页一页,一张一张……尽数从周离的手中飘落,进入铁盆中。
一瞬间,刘安嘴角一直伪装的微笑僵硬起来,缓缓的皱起眉头,低声问:“你干什么?!”
周离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煤油,倒进铁盆中,最后随手将空空荡荡的煤油铁瓶丢在办公桌上,慢条斯理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
周离愉悦的划燃火柴,认真而严肃的,温柔和轻盈的……将它丢进铁盆里。
火焰在瞬间跳起,无比迅捷的将刘安的心血烧成,燃烧成漆黑的纸灰。
隔着燃烧的火盆,李子衿满是微笑和不屑的看着他脸上怒不可遏的神sè、还有颤动起来的表情,柔声说道:“想威胁我?过几百年再说好不好?”
“咳咳咳咳……”
刚说完,她就被烟味呛得咳嗽了两声,对着不远处的周离低声抱怨:“喂,混蛋,你烧慢点。”
明明按照李子衿说的去做,结果还遭到不满,无辜的周离只能摊手,捧起火焰还在燃烧的铁盆,走出会议室。
在经过刘安面前时,他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两团燃烧的‘心血’就这样从盆里跳出,回归到刘安的怀抱。
一瞬间,刘安在惊慌之中,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发出隔着三层楼板都能清晰可闻的咆哮:“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在会议室之外,周离无奈的向着那几名助理耸肩,随手将火盆交给他们处理,靠在会议室外面,倾听着李子衿在里面一次次的用毒舌去不断的蹂躏刘安乃至所有人的忍耐极限和自尊心。
直到最后,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毒舌的老板姐姐直接一口一个地图炮,每一句都戳着那些诉讼企业的痛处,不断的翻出各种黑历史来打脸。最后在轻描淡写,温柔体贴的建议对方从这里跳出去,结束自己脑残而毫无意义的一生,在十八楼的高空里体验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再去死掉,还可以为国家节省资源。
“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啊。”周离和对面沉默的魏宰对视了一眼,双双无奈的摇头,感叹道:“老板姐姐你不去拍电影可惜了。”
和魏宰一起守在门口,两个人分工明确,等过一会里面的人被子衿姐姐打脸打到失去理智、准备动粗的时候,魏宰冲进去保护老板姐姐,周离去堵住门,代替老板姐姐一个一个把那些家伙全都揍一顿。
唔,完美的计划。
忽然间,周离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那个有些年头的蓝屏手机,翻了半天号码后露出笑容。
在短暂的拨号音之后,有一个温和而严肃的声音响起。
“您好,光正律师事务所,我是杜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电话
“您好,光正律师事务所,我是杜克。”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周离露出笑容,“嗯,杜先生你好,我是周离。”
周离还记得他,这个姐姐介绍给自己的人。
无视了相关的法律,在三个小时内给年龄还不足四十岁、而且也没有结婚的周离办好了卢弱水的领养和监护协议,并且搞定了N多手续和部门的律师。
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吧?能够和姐姐认识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不是一般人呢。
原本周离还打算联系一下杜克,咨询一下相关的事情的,结果这两天事情太多,给他转眼忘到脑后了,今天才想起来。
听到周离的名字,电话里的声音笑了起来:“周离,对,我还记得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唔,从你这里打听一些事情来着。”
周离有些苦恼的挠了一下头发,从会议室的门里看了看那个已经神情僵硬的律师:刘安,疑惑的问道:“中海那个叫做……民什么事务所来着?”
杜克想了一下,“你是说民生?”
“对,就那个。”周离点头,“很厉害么?”
杜克有些疑惑,不知道周离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是说道:“一般般,前几年才冒出头的一个事务所吧?似乎有点关系和路子,但也就那个样子而已。如果你有相关的法律委托的话,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不论是商业诉讼还是刑事案件。我们都很擅长的。”
“其实也不是这个样子。”周离思索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把大概的事情挑挑拣拣,大体的给他讲了一下:“最近呢……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唔,周先生你可能会很麻烦啊,商业纠纷的案子是民生那些疯狗最喜欢的事情。咬死了就不松口,前些rì子还和外企之间闹得很不好看呢。”
周离听到他的话,低声笑了起来:“原来那货这么厉害?”
杜克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认真的问道:“民行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周离听了也愣住了,他完全都没有注意那位口水沫子乱飞的路人大叔究竟叫什么名字。“唔,你等等。”
说着,他捂住话筒,半个身子从门后探进会议室里,不顾完全已经尴尬成一团的气氛,大声地问道:“子衿,那个被你说得快跳楼的大叔叫什么名字来着?”
“诶?”正在挥斥方遒、欺负小朋友的李子衿也愣住了,无奈摊手:“我也没注意啊。”
刘安愣了一下,面sè从很难看变成无比难看,闹了半天。这个女人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啊卧槽!
“啊,对了,我看看。”
李子衿低下头,从桌子上那一堆文件里找到了名片,“叫刘安来着。白糟蹋了这么一个好名字。”
说着,她不顾刘安已经快要彻底发疯的神情,将手里的名片丢向周离:“这个也烧了吧,省得污染环境。”
周离信手捉住半空中回旋飞来的名片,丢给了门口那几个助理,简单的吩咐:“烧了。”
说完后。他低头对着电话继续,“好像是叫刘安?”
“哈,这就好办了。”杜克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谁,他还在你那里么?”
“好像还在。”周离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会议室里快要怒吼咆哮的刘安,真心害怕这个上了年纪的家伙从这里跳下去。
“唔,那你让他听电话吧。”
杜克在电话里轻描淡写的说道,“让我和他谈一谈。中海的业界同仁一般还是会给我一点面子的。”
周离想了一下,再次推门而入,笔直的走向已经气得发疯的刘安。
正在拍着桌子,摔着文件喷吐沫星子的刘安真像是杜克说的那样了,搭配上那已经冒出血丝的眼睛,完全从温文尔雅的伪装里露出本身的疯狂模样。
无声的出现在他的背后,周离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正沉浸在演说中的刘安,令他从专注中回过神来,被身后的周离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他被近在咫尺的周离吓得后退了一步:“我告诉你,天朝可是一个**制的国家,你们要是敢……”
周离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不大情愿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喂,你的电话。”
“电话?”刘安嗤笑了一声:“威胁我?”
他满是不屑的从周离手中夺过电话:“我倒要看看,你能搬出什么人来压我。”
“喂,刘安先生,好久不见,我是杜克。”
电话中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声音,令原本神情不屑的刘安在瞬间sè变,就像是从极度亢奋的状态跌落深渊,面sè惨白。
“身体还好么?上次和你见面还是在中海二级人民法院上了啊。
不知道你的屁股擦干净了没有?明广集团的账本我这里还有一套附件,请不要忘记这件事情……”
宛如见到隔世仇人一般,刘安咬牙切齿的发出了低声的呢喃:“杜、克!”
“对,没错,是我来着。”杜克笑了起来:“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你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别管这档子事儿了,否则刘家也保不住你,明白?”
“我们明明已经达成协议了!你竟然想要横插一手!”
“对,我不会把你伪造的账目和文件递交官方的,我说到做到。”
满是恼怒的抬头怒视着神情淡定的周离,刘安低声说道:“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和他们会双倍给你。”
“这不是钱的事情,刘安。”杜克在电话中淡然的说道:“这是‘命’都买不来的东西。”
“你!”
“好了。废话少说,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着看吧。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没了账目,我照样能整死你。”
杜克已经没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的耐心,只是冷冷的说道:“请把电话交给那个男人吧,就此别过。”
刘安咬着牙。表情抽搐着,显然已经陷入了极度的屈辱之中,抬头怒视着周离。僵硬的将电话递给他。
周离伸手去拿,拿了一次竟然没拿回来,忍不住皱起眉头。把自己的手机从刘安的手里拔了回来。
不再去看前面淡定如初的李子衿,刘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丢下那一堆文件,对着背后的那些委托人说道,“我们走。”
说罢,他提起自己的皮包,带着助理头也不回的走人了,就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场面话都没说。
那一群原本以为抱上了赵家大腿的人看到刘安竟然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扭头走人。忍不住慌了神,连忙的追了出去。
到最后,始作俑者的周离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打电话问一问刘安的底细,结果杜克一个电话就把那家伙搞定了。效果拔群啊我去!
愣了半天之后,他才在李子衿疑惑的眼神中露出苦笑,看来自己这一次欠下的人情大了去了啊。
抬起电话,他对着电话说道:“谢谢了,杜先生。”
杜克笑了起来,“哈哈。不用这么生分的,周小姐以前帮了我不少忙,你是周小姐介绍的客户,有事情我自然也不能干看着。”
周离在想了半天之后才明白过来,“周小姐?你是说……我姐姐?”
电话里的杜克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恍然大悟的低声笑着,“周璃、周离,原来你们是姐弟么?怪不得。”
“你不知道?”
“周小姐没有跟我说过,她很讨厌别人问太多的,你懂的。”杜克无奈的说道:“虽然也这么想过,但你这么告诉我,老实说我也吓了一跳啊。”
听到杜克都这么说了,周离也苦笑着:“也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感叹,果然……和从小光芒万丈的她相比起来,自己和她,完全不像是姐弟啊。
很快,周离收束了心中莫名的感怀,对着电话里认真问道:“杜克先生,你知道我姐姐最近情况怎么样么?”
“这个啊,我也不大清楚”杜克也有些无奈,“上次和周小姐见面还是两年前,听说最近似乎在德国?”
德国?周离愣了一下之后,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就连自己姐姐的踪迹都要去问别人,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弟弟啊。
周渐安果然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出走的不肖儿子,将家业逐步交给姐姐了。
这样也好,周离心中忽然轻松了起来……这样安排的话,对谁都好。
“这已经足够了。”他低声的笑着,认真的说道,“谢谢你,杜克先生。”
“不谢,能够帮上忙的话,那就最好了。”
杜克笑着,在又说了两句之后挂掉电话了。
周离沉默了半响之后,叹息着抬起头,然后被吓了一跳。
趴在面前的会议桌上,李子衿的手掌拖着下巴,妩媚的眼睛专心致志的看着他,神情似笑非笑。
“好了,你打算怎么跟我解释这几天的事情?”
周离一时无语,呆呆的看着李子衿似笑非笑,暗含一丝嗔怒和好奇的神情,忍不住无奈的摊手。
“我想,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比较好了。”
“哦?是这样啊。”李子衿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抱怀,胸前诱惑的曲线撑起了裁剪得体的西装,令周离的视线忍不住下滑。
低声的笑着,她说道:“没关系,从头开始讲吧,我最喜欢听你说故事了。”
“不过……”她停顿了一下,缓缓的低下头,近在咫尺的看着周离的眼睛,一阵旖旎的芬芳扩散开来:
“这次你总不会撒谎了吧?”
周离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神情。
看来,这似乎又是新的危机到来了啊。(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六十章 试手
周离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情是,从来不撒谎……好吧,尽管这本身就是扯淡,但是该扯的时候还是得继续扯。
如何扯得能够让人相信,能够让人民群众喜闻乐见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唔,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这件事的最后结局是,被周离以自己姐姐介绍来的律师为借口混过去。至于其他事情,周离只能顾左右而言它了,毕竟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够和老板姐姐讲,他也不想将她扯进这些事情里来。
所以,尽管勉强有了一个结果,李子衿看起来也还是不怎么开心,到了中午也没有给周离好脸sè看。
无奈的周离只能够一个人去员工食堂吃饭,化悲愤为食量,顺便补充‘符文’消耗,埋头猛吃。
就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里,周离消灭掉三笼包子,然后才听到餐盘放在面前的声音。
手里抓着筷子,魏宰沉默的坐到周离面前,看了他一眼后问:“这有人么?”
“没,请随意。”周离摊手,然后继续端了一碗米饭低头吃饭。
两个人沉默吃完,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周离才问道:“现在?”
魏宰点头:“停车场?那里比较施展得开,而且人少。”
周离想了一下:“好。”
和魏宰说话就这一点方便,有什么说什么,不用费心猜来猜去,虽然旁人听着确实云山雾罩了一点。
对于周离来说,魏宰的来意自然浅显易懂:自然是因为昨天所约定的比试。
只是试手,并非生死相搏,自然也不能掏出‘哀哭之刃’或者‘绅士’和‘淑女’来打,要不然。一不小心弄死人,岂不就玩脱了?
为了试验自己的正面近战水平,暗杀类的武装‘幻象伪装’自然也不能用。
所以,只能空手,周离甚至连能力都不想要动用。
在略显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魏宰打电话让人关掉摄像头、封上铁门之后。暂时的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地下室内的光亮来自头顶的灯光,地上是坚硬又平整的混凝土水泥地面,虽然比起正规的赛场有欠柔软,但对于实战来说,完全已经足够。
周离转了一圈之后。站在场地zhōng yāng,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看向不远处沉默站立的魏宰。
就在有些微微闪烁的灯光之下,魏宰站立在不远处,双手垂落。似乎正在等待。但是却带给了周离一种隐隐的危险感。
就像是一头人立而起的熊,危险和狂暴,沉默和坚实之中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迸发的杀意。
自幼时开始苦练到如今,魏宰已经超越了死去的师傅,青出于蓝,将形意五行十二形修炼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仅仅是随意的架势之中,便有着‘熊膀’的jīng义显露。
无声之中。自有惊雷,纵然沉默伫立如礁石。也有将cháo汐海浪统统击碎的杀气在。
微微的眯起眼睛,周离低声问:“形意?”
魏宰不动不摇,缓缓颔首,沉稳如山。
周离低声笑了笑,在真正的行家面前也没有摆出自己偷学来的那些架势,缓缓的弓下腰,深吸着冰冷的空气,鲜血仿佛在血脉中加速流淌起来,灼热的气息从口中缓缓呼出,在微微闪烁的灯光下扩散。
瞬间,被突进的身影所掀起的气流撕碎。
无声之中,周离宛如鬼魅一般突进而来,手掌依旧并起如刀,带着师从鬼切的凛冽杀意斩落。仅仅是手掌便掀起了如同刀锋劈斩的微弱尖啸。
转瞬间,身影交错,低沉的碰撞声发出,魏宰依旧不动如山,周离竟然在转瞬的交锋中被魏宰顶出的肩膀所撞开!
踉跄后退了三步,他才稳住身形,诧异的看向依旧坚守不动的魏宰。
自己的攻势,完全被对方所了解了,就像是早有预防一样的被轻易的化解,连消带打,竟然被魏宰如同铁山靠一般的肩膀撞开了。
倘若这不是试手的话,恐怕自己在第一回合就已经受伤了吧?
周离诧异的摸着自己还有些呼吸不畅的脖子,有些惊叹的笑了笑,再次冲上!
不同于第一次彼此之间的试探,这一次……是全力以赴!
两步之间,跨越了数米的距离,看起来简直如同紧贴着地面飘飞一般,周离的身影再次飘忽着出现,手刀劈斩而出。
转瞬之间,魏宰铁臂横栏,周离的攻击被架开,紧接着魏宰的五指握紧,绕着周离的手臂向着他的面门打出!
形意五行十二形,钻拳!
瞬息间,钻拳如电,擦着周离的眉骨飞过,周离起身而上,在咫尺之间发劲,左手五指并起,刺向魏宰腹部。
魏宰的神情在刹那间出现了一丝诧异,紧接着,没有后退,竟然再一次欺身而上,不顾蓄势未足的攻击,以伤换伤,爆发出磅礴大力,硬生生将下盘不稳的周离再一次撞开。
这一次,仓促之间不曾留手,周离在那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辆卡车向着自己呼啸而来的感觉。
势不可挡,再次飞出,这一次连退七步!
周离狼狈,魏宰也不好过,周离从鬼切那里学来的完全是杀人技法,仓促之间出手,瞄准的也是能够一击致命的地方。
就算是魏宰避开了脾脏和肝脏的位置,也被戳中胃部,侥幸的是周离蓄力不足,没有潜劲没有穿过皮肉、打到那一束藏在那里的迷走神经……否则现在魏宰已经躺在地上了。
接连两次,被魏宰用同一个招数撞开,尽管明白对方浸yín此道二十余年,但周离也感觉到有些自尊心受伤。
有些微微狼狈的喘息了几秒钟,周离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低声问:“你能够发现,我想要打哪里?”
魏宰沉默着点头,“我的能力,关不掉。”
瞬间,反而是周离有些诧异。魏宰的能力竟然是被动型的!
无法自己决定开启和关闭,也就是说必须要忍受能力接收外部讯息,就像是每时每刻都置身于闹市之中一般,喧嚣刺耳。时间一长,普通人都有可能jīng神不正常,但是魏宰却能够强行适应这种力量,并且在短短数rì之内习以为常,耐力、心xìng之强,可见一斑!
周离倒没有因此而生气的想法,相比于魏宰,自己一身的战斗力还有八成是来自于能力和武装呢,既然是对决的话,开启能力也无可厚非。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
周离眼中闪过一丝苍青,低声说道:“那我也不客气了。”
瞬息间,诡异之影带着一丝隐约的青sè虹光,再次无声的突袭而来。
魏宰感觉到周离投注在自己面门上的攻击yù望,瞬间做出防御反应,手臂抬起掩住面部。
而就在他刚刚动作的一瞬间,面部就传来一阵剧烈的酸楚和痛苦,忍不住倒退了两步,诧异的看着占据自己原先位置的周离。
在原地,周离缓缓的收回停止在半空之中的拳头,露出得意的笑容,后退两步之后,准备再次开始攻击。
而就在数步之外,魏宰回忆着刚刚转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可置信的明悟:
不是感觉不到这个家伙攻击的方位,而是……就算是感觉到了,也无法格挡和躲开!
周离的速度,竟然一直以来有所保留?!
初步估计,周离的拳头在自己做出反应的那一瞬间,竟然加速了一倍!
不信邪的他再一次握紧拳头,跨出一步,周身气息竟然转瞬之间从不动如山的稳固化作山崩地裂的恐怖威势。
以攻带守,这些年rì夜修炼已经渗透入骨子的杀气顿时勃发而出,宛如火药在瞬间被点燃,从原本不起眼的模样化作摧毁一切的恐怖爆炸。
狰狞如饿虎,暴戾如黑熊,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瞬间化作杀意凌厉、三步夺命的武师!
心如火药拳如炮!千锤百炼的炮拳向着周离的心口击出,劲风呼啸,转瞬之间已经来到周离的胸前。
正是在那瞬间,周离后退半步,宛如踩定节拍一样的令这一拳停止在自己心口的两厘米之外。
两厘米之差,便将这威势无双的一拳化为无形。
就在魏宰心中惊愕的同时,一枚拳头在他的眼中放大,再一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打在他的颧骨上,令他的身形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周离也没有使出全力,否则魏宰当场就休克了。
数次交手之间,互有输赢,但是却令两人对对方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沉吟了片刻,魏宰抬头问:“加速?”
“猜到了?出乎预料的快啊。”周离低声的笑了笑:“再来?”
魏宰沉默点头,周离再次冲上!
瞬间交手,结果竟然是周离踉跄后退,捂住被打到的肚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沉默的魏宰。
在那一瞬间,自己的攻击竟然被拦下来了?而且肚子上还中了魏宰反击的一拳,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周离疑惑的神sè,魏宰神情不骄不纵,动作依旧是千锤百炼的起手式,只是沉声说道:
“知道你能够提升自己的速度的话,那么以此为基准,掌握好时机就对了。”(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封陌生男人的来信(第三更求月票!!)
听到他的解释,周离陷入惊愕之中,他完全没有想到,魏宰竟然这么快就能够找到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漏洞,也没有想到,这个素来沉默的男人对出手时机和对战局的把握竟然如此恐怖!
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后发先至?!不对啊,这不是电影里太极啊张三丰之类的路子么!你是形意啊混蛋!
很快,周离从惊愕之中恢复过来,锲而不舍的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这一次,轮到魏宰问了“再来?”
“再来!”
话音刚落,周离身形如电冲出,无声而诡异的发起攻击,这一次,瞬息之间,周离宛如幻影一般展开攻击。
这一次,是纵使魏宰也不曾料到过的极速!
转瞬之间,魏宰开始踉跄的后退,弹指间他竟然感觉到自己被周离击中了六次!
再一次站稳之后,他看向不远处缓缓扭动脖颈的周离,低声问:“几倍?”
周离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低声的笑着:“刚刚是二倍,现在是三倍。”
“再来?”
“再来!”
……
当两人从地下停车场中走出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两人在对战中下手都极为有分寸,周离也没有出现失控的迹象。不过就算是如此,魏宰也感觉到久违的疲惫,全身酸楚,虽然看不出伤痕,但是却神sè却略有萎靡,不过心中却久违的有种拳逢对手的畅快。
而周离则依旧jīng神百倍。衣服下的淤青和伤痕正在世界树的治疗之下急速的消退。在中午的试手之中,他自己也获益良多,发现了不少没有注意到的毛病和弱点。
总之,周离对于自己的收获很满意。就差跟魏宰说:欢迎再来了。
然后,就在两个小时后,面sèyīn沉的魏宰找到他,递给他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周离好奇的接过了信封。
“刚刚下面的人送过来的。”魏宰面sèyīn沉的说道:“有人丢进公司门口,是给子衿小姐的。”
周离愣了一下,翻过了厚厚的信封,看到了在上面写的几个字:‘致李子衿小姐”莫名其妙的。他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炸弹?”
魏宰神sèyīn沉的摇头:“不是,你开开看就知道了。”
周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拆开信封,面sè瞬间变得同样yīn沉了下来。
在里面。一摞厚厚的照片,主要的特写是一个用铁索吊在横梁上的男人。似乎已经遭到过什么残酷的对待,他已经遍体鳞伤,满身鲜血,粘稠而干涸的血浆顺着已经勒紧血肉的铁丝流出来。滴落在地面。
头颅低垂,生死不知。
周离甚至能够看清楚,干涸的血浆所散发的腐臭所引来的苍蝇。
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愤怒。因为那个男人。是李业绩!
原本已经远走他乡的李业绩,现在竟然被人吊在铁索上。生死不知!赵家已经疯狂到这种程度了么?
周离的眼神缓缓的yīn冷下去,面无表情翻着手里的照片。最后,看到了一张白sè的硬纸板,在上面,用人用毛笔写了几个工整的大字——
——’早点认输,你好我好,大家好。’
“嗤,挺有幽默感。”
周离冷笑着收起照片,重新赛回信封里,抬头看向沉默的魏宰:“你打算怎么办?把这个给她?”
魏宰摇头,沉默了半天之后说道:“不知道。”
周离思索了半响之后,低声说道:“那就先收起来,这种东西现在交给她,也只是徒乱她的心绪而已。”
李子衿不喜欢认输,周离比谁都清楚,她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东西低头?
就算是李业丰现在坐在李子衿的位置上,恐怕也不会轻易低头,这不是冷血,而是明白放弃的代价。
李业绩好歹也是社团出身,当年也是一条敢打敢拼的好汉,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向赵家低头,让自己父亲留下来的产业毁于一旦的。
所以,不论是接受,还是当做没有看到,让李业绩死在赵家手中,对于李子衿来说都是痛苦到极点的抉择。
前者会令她的努力、李业丰的期待、还有李兴盛一辈子的心血彻底化为乌有,而后者则会令她下半生都陷入愧疚之中,被噩梦和痛苦纠缠,承担着‘自己害死了李业绩’这样荒谬的罪名。
周离不愿意看她做出这种选择题,所以选择将这一封信截留下来,不让她知道。
魏宰听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她知道了,会恨你。”
恐怕,如果到时候李子衿知道,周离竟然隐瞒下这么重要的消息不告诉自己的话,恐怕会大发雷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会出现致命的裂痕吧?
倘若李业绩因此而死,李子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和周离。
周离低声的笑了笑:“恨我也没关系,责任在我,她至少不用恨自己。”
魏宰沉默着,不说话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先把这个东西压下一天去。”周离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他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去把李业绩带回来。”
魏宰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也去。”
“不,你看着她。”周离摇头:“赵家如果没有听到回音,换一个方式呢?打电话,发传真,甚至亲自来见李子衿……”
周离苦笑着:“难道我们要把她关起来?”
“所以,如果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要靠你拦着她了。”周离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的能力用在这里最方便,她如果心里藏了什么东西,你也能够感觉到。”
“所以。帮我一个忙,如果她知道了,先拦住她,等我回来,如果必要的话……打晕她也无所谓。”
“赵家还有能力者,怎么办?”
“我有炼金武装啊,我还有底牌呢。”周离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别小看我啊,我不会有事的。”
魏宰沉默了足足数分钟之后。才下定决心,缓缓点头:“好。”
“那就谢谢你了。”周离露出笑容:“昨天晚上,那些袭击店铺的人,你应该有线索吧?”
魏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要从哪里下手,于是点头:“我让北河送上来,等一下全都给你。”
“好。”周离低声笑着:“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
夜幕渐渐降临,城市泛起霓虹。点亮漆黑的天空,属于夜晚的生活开始了。
老城北区,夜市之中的人流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数十家大排档连在一起,同时开伙。各种微妙的香味飘散开来。
炒拉条、盖浇饭、热干面、重.庆砂锅……东西便宜,而且味道不差。这里是老城区只有到了夜晚才会活过来的地方之一。那些熬夜加班,饥肠辘辘的人、进城打工。省吃俭用的人……乃至好几个肚子饿大伙出来找夜宵的人都能够在这里找到自己满意的东西。
三教九流都尽数集结于此,彼此之间或许并不相识,或许是老主顾,老朋友之间吃饭喝酒,喝到高兴的地方可以肆意的喧嚣,也不会有人去管。
就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几个在寻常人看来并不像好人的家伙从面包车上下来,熟门熟路的招呼老板来几个盖浇和啤酒,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内容也无非是谁谁谁昨天和某人红了脸,打断他的腿、谁谁谁最近有了钱之类的闲话而已,他们是这个城市灰sè地带里最底层的人员,注定仰望头顶难以触及的富贵和光明。没有未来,只看朝夕。
很快,一顿饭吃完,几个人还没有走的意思,点着烟,有一瓶没一瓶的灌着啤酒,然后闲聊。
“我跟你们说。”一个脸喝红了的黄毛男人拍着桌子:“昨天真他妈爽,砸了东西还有人撑腰,进去之后东西随便拿,砸一家店,你猜上面给多少钱?”
“多少?”
黄毛男人和一个光头男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拍着桌子,比划了一个指头:“一万!”
听到他这么说,一个看起来挺羡慕的人低声问:“一个人?”
“干!哪里有那么好!”光头男人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五个人分的,要是一人给一万,我他妈连郭崇喜家里都砸了去!”
郭崇喜,上阳市老城区的jǐng.察.局长,他们赌咒发誓,总是喜欢用这个名字。
结果,理所当然的引来一阵嘲笑。
喝得差不多了,黄头发男人抬起头向着不远处在灶台忙活的老板喊道:“老板,在给我带十份炒饭回去,量大点!”
“好嘞!”
在夜sè的yīn影中,道路的另一旁,黑暗里有一双青sè的眼睛在静静的看着他们,不骄不躁,也不曾有过动摇。
良久之后,他将视线收回,投向两个推着沉重三轮车,刚刚从火车站的方向回来的新.疆人,露出冰冷的笑容。
“这个,可以有。”
……
总算等到消化的差不多了,几个吃饭的男人提着老板做好的外带炒饭,叼着牙签回到面包车里,向着城南的方向行驶而去。
一个隐约的身影摇摇的跟在后面,随着它穿城绕巷,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汽车忽然停下,一个有些匆忙的黄头发男人从车里跳了出来。
就在随便找了一个墙角之后,他解开裤子,吹起口哨来,水声响起。
而就在他刚刚完毕的时候,黑夜中忽然亮起一阵撕心裂肺、震人心魄的歌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愤怒的切糕
“今夜月sè好睡呀睡不着窗户外滴圣诞老人在呀在咆哮~”
深夜之中远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呃好吧是歌声。 无弹窗 更新快
随着声音的前进一辆三轮车在一个人影的踩蹬之下缓缓的进入车灯照耀范围里。
就在所有人眼里一个胡子拉碴头戴民族小帽的男人一边忘我放声高歌一边踩在小三轮的脚蹬好像载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样缓慢前进着。
直到路灯的光芒照耀在他身黄毛才才看清楚他背后的车究竟载着什么东西……那是一车黄腾腾、金灿灿、镶着蜜枣、香瓜还有杏仁的切糕?
在他诧异的眼神中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在用‘圣诞歌’的调子放声高歌:“卖切糕卖切糕~两块五一刀!买五刀送三刀人人都需要~”
两个刚刚从车下来的魁梧男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松了口气:“妈的吓了一跳。”
一个手提着钢管的男人将武器丢回车里闻到切糕的香味之后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啧正好没吃饱。”
“喂买切糕的那个。”他向着远处骑着三轮车的男人招收:“过来过来。”
“嘿来了!”老男人cāo着怪腔怪调的汉语骑着三轮车过来满是殷勤的搓着手问:“涝班泥邀既捣?”(老板你要几刀?)
他停顿了一下竖起大拇指。满是自豪的说道:“买卖提切糕吃过的人都说壕!”
几个混混对视了一眼一个人掏出钱包问道:“你这东西怎么卖的?”
“五块钱。”‘买卖提’竖起五根指头比划着:“你划。我切。”
“划多少切多少有多少算多少。”
他下了三轮车从后面提起刀似乎担心他们赖账一脸担忧的比划着说道:“切下来不能退。”
“行了行了。哥们不差钱。”黄头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给我切两斤。”
旁边的男人看了看切糕似乎见过这个东西对着同伴说道:“你可小心点这玩意可重。少切点要不然吃不完。”
“行刚刚吃了晚饭就给我来这这么点吧。”
那个一头黄毛的男人对着切糕比划了一下大概比划了一小块说道:“多了吃不了。就给他们带回去好了。”
“壕嘞!”
买卖提麻利的抄起铲子果真从那一大块切糕切下一小块用塑料袋包好然后……收进怀里了?!
在两人疑惑的眼神里。买卖提憨厚的笑着将面前剩下的切糕推了过来:“好了。老板切好了。”
一瞬间。那个头发染成金黄的男人表情抽动了一下有些恼火的说道:“喂!我们要的是那一小块!不是这个大的啊卧槽!”
那个买卖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低头从怀里掏出计算机:一整块八百斤去掉刚才那一斤再打个折窝给泥算七百八十斤一两五块钱一斤五十七百八十斤就是……”
他按了一下之后抬头露出‘憨厚’的笑容:“三万九千块!”
瞬间两人变了脸sè:“妈的你玩我!”
“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你!”买卖提生气了愤怒的提着铲刀比划着:“窝都说过了划多少切多少!切下来不能退!泥们汉人想要赖账?!”
“泥有本事赖账泥有本事砍死窝啊!”
愤怒的买卖提逼了来拉开领口十分激动的怒吼就像是影碟机卡带了一样不断的循环着同一句愤怒的台词:“泥有本事砍死窝啊!泥有本事砍死窝啊!”
两个混混没想到买卖提竟然这么激动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眼神旋即愤怒起来。
“泥要是不砍死窝……”
买卖提停顿了一下露出冰冷的笑容:“那窝砍死泥壕了。”
低沉的破空之声一闪而逝在夜sè之中无形的刀锋切裂空气留下了冰冷的刀光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买卖提的大胡子也染红了那一车切糕。
“让泥赖账!让泥们欺负窝!”
‘买卖提’一刀砍掉一个人的手之后竟然从小三轮里抽出一根大棒没头没脸的照着两人的脑袋砸了下去。
三下两下把两个人敲成脑震荡、当场休克了之后买卖提还不肯干休冲进不远处的面包车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
片刻之后最后一个清醒着的男人缩在墙角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狞笑着不断逼近的大胡子男人发出恐惧的尖叫。
出乎预料买卖提没有动手打晕他而是继续cāo着怪腔怪调像河.南话更像过新.疆话的汉语说:“窝来问泥来答明白了木有?”
说完买卖提自己也尴尬了一下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子用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自言自语:“妈的不小心太入戏了……”
“嗯好了。”名似乎叫做‘买卖提’的男人提起手中的左轮****顶在最后幸存者的脑门:
“好了提问开始要想清楚再说啊。”
……
南郊仓库区。
在一盏有些年头的灯泡下面昏黄的灯光扩散开来。一台炭炉子里正冒着火苗在寒冷的仓库里散发着稀薄的温度。
就在炉子旁边几个魁梧jīng悍的男人围在一张折叠桌旁闲极无聊正在夹着烟卷打扑克。
烟雾缭绕的牌局之中他们不断的发出一阵阵怒骂或者嘲讽的声音。最后一局扎金花终于完结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得意的笑着。将桌子的钱揽进自己的怀里。
“不玩了不玩了。”他揉了一把脸感叹道:“打牌太费神还要熬夜呢。”
看到他得意的样子。输钱输得最多的男人顿时不爽拍着桌子“干!你说不玩就不玩先把老子的钱还了再说啊!”
“cāo你玩不起就别玩啊!”夹克男也不高兴了“你才输了四百龙哥输了八百多也没见给你这样啊!”
“你出老千。龙哥仗义不说你你也知足点好吧!”
“干你还蹬鼻子脸了是吧?你说老子出老千。你得当场抓住啊!你有这本事还用得着现在跟我打嘴炮?”
就在桌子旁边一个神sèyīn沉的男人吸着烟卷似乎有些烦低声说道:“别吵安静点!”
眼看他要生气。那两个已经吵起来的男人在姚龙yīn沉的眼神之下尴尬的闭住嘴讪讪的坐下不说话了。
姚龙一根烟吸完。掐掉烟蒂之后对着夹克男说道:“豆腐你去给那个家伙喂点水。别让他渴死了就行。”
那个家伙……
豆腐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装满钢材和箱子中间那个浑身是血。艰难呻吟的男人看着他凄惨的模样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提起水杯从炉子的水壶里倒了点热水走了过去。
在牌桌旁边刚刚和夹克男争吵的男人捅了捅身旁的同伙低声问:“你说他还能撑几天?”
绰号叫做‘竹管’的男人看了两眼缓缓摇头:“谁知道?我看……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姚龙重新点了一根烟卷大口的吞着呛人的烟雾闷声说道:“面不让他死你们多费点心。明天去找重阳街找那个黑心医生过来他不是只要有钱谁都肯治么?面花钱不用咱担心。”
竹管点头“龙哥我知道了。”
“这才十一点多你们打起jīng神来熬不住了就把后面睡的那几个家伙叫起来换班。”
姚龙说着站起来提起放在箱子的大衣披在身。
“龙哥你去哪儿?”
“我去外面透透气顺便看看乌山那小子在门房里有没有睡觉。妈的黄毛他们几个出去吃饭吃到茅坑里这半天都没回来。”
恼怒的低语惹起手下们的哄笑姚龙走到门前面用力的推开仓库的大门感觉到凛冽的寒风骤然吹来灌入领口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大衣裹得更紧一点。
“真他妈的冷。”
他抬头看着暗淡而yīn沉的天空哈着白气向着不远处门房里走去。这些rì子以来积雪融化之后渗进干涸的泥土中变成淤泥之后又在低温里冻结可是一层薄冰之下却还是有水。
对于这种接近废弃的仓库来说这种糟糕的路况是常事儿姚龙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水往前走即使隔着靴子也能够感觉到脚趾头冻得发麻。
隔着几米他就从门房的窗子里看到一个人趴在桌子的景象忍不住吐了扣吐沫:“干!乌山你个王八蛋又偷懒睡觉……还想要钱?”
愤然的一脚将门踹开他看到乌山趴在桌子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顿时心头火起一脚揣在他身:“醒醒!这是你睡觉的地方么!”
扑通。
在就算是点燃炉火也依旧冰冷的室内一具缓缓失去温度的尸体从桌子倒下来掉在地。
鲜血从他的领口扩展开来染红了胸前的衣服从夹克面滴滴答答的落在地然后冻结。
一瞬间姚龙陷入呆滞盛怒的五官缓缓的拉长变成不可思议的形状深吸了一口气即将放声咆哮。
下一秒凌厉的手刀从黑暗中横扫而来敲在他的喉结令即将从喉咙里发出的尖叫戛然而止。
也掐断了他的生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