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压力很大
当魏索被面无表情的周仪婕带走时,脸上居然还显露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嘿嘿,胆战心惊了吧?!瞧着刘奕与小青一家子震惊的、呆若木鸡的模样还真是有趣,他们一定会认为老子就是个罪大恶极的暴徒,要不然怎么会出动如许之多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来缉拿呢?小青或许还会认为老子是个好sè成xìng的“采花大盗,她心有余悸,同时也会暗暗庆幸的,庆幸老子因为太忙,来不及将她冰清玉洁的**给玷污了...
反正也无所谓了,老子都死到临头了还会在乎别人怎么想吗?既然得不到小青的爱,那就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吧...应该说,魏索此时的心态已微微有些扭曲了,但好在他天xìng乐观,脑子里并没有产生任何“穷凶极恶”的念头,这就不能不说是国家之幸,社会之幸了...
周仪婕自始至终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直到魏索被“锁拿归案”时,紧绷的俏脸这才稍稍显得柔和了一些。视线游移,对着魏索匆匆一瞥,立刻就跳脱了开去...而周仪婕这个似乎不经意的目光恰好就被小青看在了眼里,依着少女敏感的洞察力,小青感觉很是迷惑,怎么感觉这个...漂亮的,气质高雅的“女军官”不大对劲啊!她的目光中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又似乎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难道...她与大坏蛋会有着什么故事...可是,这怎么可能...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嘛...
魏索多少还是有着些“觉悟”的。这一去能不能保住xìng命暂且不提,大大小小的零碎苦头恐怕是免不了要吃些的了,自己死倒不怎么怕,可就是怕**受到折磨啊!“折磨”的最高极限是失去“根本”,老子最在意的,最不可或缺的“根本”啊...随便想想都会感到心寒的。
老虎凳、辣椒水?唉唉,这些东西或许对付不了“硬骨头革命前辈”,但收拾老子的“金刚不坏之躯”却是绰绰有余的,投降与“叛变”是必然的,但问题是...爱憎分明的周仪婕会接受老子的摇尾乞怜吗?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的。才过了这么几天,老子留在她**最丰满之处的“咸猪手”印痕大概还没有完全淡去。每当午夜梦回,她香喷喷的被窝内还会弥漫起老子残存于其娇躯深处的温热荒yín之气。深重的羞辱感觉令她时时刻刻不可或忘,她恨不得把老子食肉寝皮,如此能一雪前耻的机会有可能轻易放过?
想要讨饶是绝对行不通!落到周仪婕这种女人的手中你表现得越是软弱,她越是瞧不起你,而吃得苦头也就会越多了...魏索自认为对女人还是比较了解的,思忖来去,只能硬着头皮决定死挺到底。没错,老子是猥亵你了,可这完全是因为看得起你,要是换个女人,老子都懒得摆出屈爪成球的高难度姿势呢...
魏索通过艰难的、激烈的,饱含血泪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了死挺到底的决心,可是周仪婕却还未必肯给他这么个机会,当魏索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几乎都已绝望了。
这次来缉拿魏索的大概是一个营的建制,出动了大大小小十数辆军车,一路迤逦着来到了本地军分区的一个军营,将魏索关进一间黑屋内就不管不顾了。
所谓的“不管不顾”指的就是不闻不问。一不提供饮食,二不派人看守,至于预想中血腥残酷的刑罚就更没有出现了,总之一句话,就当他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一般。
周仪婕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空荡荡的大房子简直可以住下一个连的编制,魏索时常呆呆的眼望着屋顶问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是无聊啊!而且肚子饿得难受。他甚至都开始怀念起先前与狗关在一间小黑屋里的rì子了,那段经历是不堪回首的,但与现在一比,却不谛于“天堂”啊...
那时候闲着无聊,还可以与狗争食吃,“与天斗、与地斗、与狗斗,其乐无穷”。可是如今呢?只能饿着肚皮孤零零的在此发呆了,这里就像是与世隔绝似的,怎么连一点其它的声音都没有呢...想到这里魏索心下突然剧烈的一颤,一下子在黑暗中站起身来,也不知道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失声痛骂道:
“TMD...”声线极度扭曲,简直不像是个人发出的声音。
“TMD,周仪婕是想着逼疯我呢,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没错,一个疯子就算被骟得再彻底也不会去想着自杀的,周仪婕就是希望我疯疯癫癫的拖着一具残缺的躯体在世间悲苦的游逛,这样她才算是真正报得大仇了...”
真所谓关心则乱,魏索实在是太关心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根本”了,因此越想越是慌乱,产生的念头也是越发的离谱,禁不住对着铁门大喊:
“周仪婕...老子错了,老子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老子吧...老子答应你,等老子寿终正寝以后尸体无偿捐献给东大医学院做标本,这可是极具研究价值的啊,也算是‘将功抵过’了,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真是声声悲鸣、字字血泪。魏索此时早把死挺到底的打算忘的干干净净了,只想着竭力告饶。但饶是喊得声嘶力竭,外面却始终没有个反应。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疯得更快的!魏索意识到这点总算也不是太晚。神情呆滞缓缓地坐了下去,饥肠辘辘,兼且心力交瘁,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就此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索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香气,当然,这是食物的香气,对于女人的香气他现在已是分辨不出的了。
迷迷瞪瞪的张开眼,屋内已有了光线,而呈现在面前的居然是一双小巧的女式皮靴,而那股好闻的气息就是从这双皮靴上散发出来的...
这双长筒皮靴的款式是魏索平时非常喜欢的,尖头、高跟,如果再套在两条修长、结实的美腿上的话会令他一颗心都为之悸动、狂野起来的。但他现在却只认为,这是两块依稀散发着牛肉气息的牛皮...
魏索太饿了,两只眼睛如禽兽一般已经红了起来,只想着扑上去撕咬吞食一番。只是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喉咙里发出了“荷荷”的粗喘声...
“魏索...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突然,空间内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却又带着些微颤抖的女声。
魏索死死瞪着眼前的“食物”--皮靴,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作为一个‘禽兽’,觉得压力很大...”
……
谢谢天之悠游同学的打赏。
第一百八十六章 陌生的感觉
没错,魏索此时恨不得一口吞了鼻子底下小巧的长靴靴尖,不是“禽兽”那又是什么?
“你...”长靴主人不由得呆了一呆,她简直不敢相信魏索到了此等境地居然还敢说出这种风言风语来。羞恼的一跺脚,想要转身离去却又觉得极端的不甘心,一时间心乱如麻,就此僵立在了当地。
魏索的模样也像极了“禽兽”,匍匐着身子五“脚”落地,喘着粗气,血红的双眸闪烁着贪婪、饥渴的凶光。他现在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只想着积攒一点可以扑上去的力气...于是,整个空间立刻就陷入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气氛之中。
“美女与野兽”,一个健美婀娜、英姿飒爽的女郎与一头择人而噬的凶恶“禽兽”对峙于一间空荡荡的黑屋中...此等情景绝对可以令许多人浮想联翩的。最后会怎样?是美女胜了还是“禽兽”胜了?
魏索的“丹田”之处微微发热,这里纯粹是“邪恶之源”,要是在平时,又该“勃发”了,但如今却只是感觉力气渐生...他伸出了舌头。是的,魏索此时已能勉强指挥这个身体中最为柔软与敏感的小部件了...
魏索低下头去努力舔着女郎的靴尖,口水鼻涕滚滚而落。他几乎已完全癫狂了,潜意识中也只残余了一个意愿,一个迫切渴望得到食物的意愿。这不可谓不是个悲哀,如果此时魏索脑子里还有着一点清醒的意识的话,肯定会羞愧yù死的。
那女郎“啊”的一声惊呼,她虽然xìng格爽朗坚强,但又何曾有过如此恐怖的经历?一个男人竟然像狗一样趴着来舔自己的靴子...又是惊恐又是羞愤难当,脑子里想也不想,下意识的就一脚踢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痛呼过处,魏索立时就成了一个滚地葫芦。双手紧紧捂住嘴巴,鲜血兀自如泉涌般的往地下喷洒。舌头是身体所有器官中最为柔软与敏感的,遭此重创,苦头可是吃大了。
魏索泪水长流,巨大的痛觉令他都已哭不出声音来,在地上翻来滚去的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但也亏得如此,他的脑子终于完全回复了清醒...
为什么,为什么老子的舌头会这么痛,为什么会吃这么大的苦头?似乎...刚才是在舔一样光滑细腻的、温热圆润的,老子最为热爱与沉溺的事物,正舔得温情脉脉有了点感觉的时候,就苦难临头了...
噢,这就好比是被人捉jiān在床,既然已获得了yù仙yù死的绝美享受,那接下来遭点罪倒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了...魏索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什么事都会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想,如此,就心头悲苦稍抑,甚至连舌头上强烈的痛楚都似乎减轻了不少。
那女郎见魏索满脸鲜血,远远的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才惊魂稍定。心中却又有着些担心,咬了咬洁白的贝齿,颤声道:
“喂,你死了吗...”
嗯,老子的舌头很灵活,“缠绕吞吐、又曲又挠”,是会给自己以及对方带来无尽快感的。这次纵然遭受了重创,也是很快就会恢复如初的,因为“贱”的东西一般寿命都很长...魏索浑身脱力,此时正在竭力回味...不,是在努力臆想着刚才舌尖的美好触觉。“苦中作乐”,是一贴可以忘却痛苦的“麻醉剂”嘛。突然闻得此言,不由得呆了一呆...
咦,听声音难道会是...周仪婕?
这一惊真可谓是非同小可,魏索整个人如堕冰窖。牙关打战,连舌头上传来的一阵阵强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是周仪婕,真的是周仪婕!这下果断是完蛋了...上一次也只不过是随随便便摸了她几下,动作很协调、cāo作很规范,轻捏轻放的她都要喊打喊杀了,而这次...老子都直接改用舌头舔的了,更为严重的是,感觉舔的与上次摸的还是同一个关键部位...这次如果再不被这个母老虎给骟了就太没天理了...
“老子...果断已经死了。你可以...鞭尸泄愤,但如果要破坏...尸体完整xìng的话,那就大逆不道了...”魏索舌头受伤,兼且又心惊胆战,下意识的就这么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周仪婕至此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她看到先前魏索眼中的那道骇人的贪婪凶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满的惊恐之sè。魏索刚才的癫狂之态,勾起了周仪婕以往的羞辱记忆。但不知怎的,她又竭力抗拒着往这个方向去恨面前的这个人。
你没事吧?
周仪婕本来是想说这句话的,但话到嘴边却改口道:
“原来你还没被我踢死啊,真是‘祸害遗千年’...”
周仪婕对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也是有些意外,但努力咽了口气还是觉得一股积蓄已久的情绪难以抑制,她本来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此时索xìng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可你那是因为害怕受到惩罚才感到后悔的。想你这种人永远不会为自己所犯下的恶事有所悔改,就知道千方百计躲避惩罚。就如刚才,你甚至都能奴颜婢膝的跪下来舔我靴子的,你是想以此来得到我的宽恕吗?那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不可能!这只能让我更加厌憎你。其实我早就看透你了,之所以把你关起来,就是因为...”
周仪婕这么说就完全是口不对心了。其实她宁愿如此攻击魏索,也不愿意将魏索当做是一个下流的yín邪之徒,因为在她的潜意识中,“yín邪之徒”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你说什么”?!魏索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从地上蹿了起来,一张染满了血污的脸极度扭曲,直如恶鬼,“你说...我刚才舔的是你的...靴子”?
周仪婕花容失sè,不由得连退了两步。她突然感觉到,原来眼前的这个魏索是那么的陌生,也许,以后将会是更加陌生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再有瓜葛
魏索脚后跟都能想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自己身陷囹圄,yù火...饥火中烧,糊里糊涂将周仪婕的美脚当做蹄胖了。把美脚错当蹄胖倒也没什么,只是自己的吃相太难看,尽是用舌头去舔的。用舌头去舔女人的美脚也比较正常,只是那美脚上却还套着皮靴,这就有些损害男人的尊严了。稍微损害一点男人的尊严也不是大问题,只是千不该、万不该,遇到的还是一只母老虎,被她飞起一脚差点踢断了舌头...
其实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最令他难以接受的却是...枉自己还以为舔的是...脸上一阵阵的发烧。本来还有着些许占了便宜的窃喜,但如今巨大的落差却转化成了一种深深的惭愧与羞辱感觉。转则又想,老子也不过是舔了舔你的靴子,你就有必要这么狠,非得一脚踢断老子的舌头吗?唉唉,她就有着这么狠的,要不然也不会关老子两次了,或许她还有着更多残暴的手段呢...
“没错,刚才你就是舔我靴子了...我告诉你这没用!你...你这个卑劣的‘软骨头’男人...”周仪婕又向后退了两步。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怖的一张脸,芳心大乱之下虚言恫吓道:“你...你别过来!你要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而且,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魏索怒不可遏,气冲冲的向前逼近了几步,临了却是喟然一声长叹...他从周仪婕惊恐的目光中隐隐看到了一抹闪烁的泪光,一颗心已是柔软了下去...想想也确实,本来就是自己冒犯她在先的,当时虽说是事出无奈,但也确实太过分了。她现在不管要怎么报复都是应该的...
“你既然都说我是...‘软骨头’了,那为什么还这么怕我”?魏索舌头受伤严重,说话很是含糊。此时脑子更是一阵阵晕眩,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
周仪婕见魏索突然间态度大变,终于也是松了口气。只是脸上却莫名掠过了一丝失望之sè,不由得咬了咬苍白的下唇,很是鄙夷地回应道:
“好像怕的是你吧?真不是个男人!而且‘前倨后恭’的更是无耻之尤”。
竟敢说老子不是男人?!对魏索而言,说这句话可比侮辱他千句万句都要来得严重,一张苍白的脸顿时冲上了一层血sè,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身来...老子的雄xìng特征如此典型与强大,又是这么的“sè胆包天”,你竟然敢说老子不是男人?那老子就“男人”一下给你看看!
魏索还真的是急怒攻心了,在这种情形下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只是这几天颗米未进,他的身子已虚弱到了极点,才勉强支起上半身,耳朵里就是“嗡嗡”的一阵轰鸣,脑子一昏,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周仪婕漠然撇了撇嘴,
“没错吧?我早就看透你了,别看你这人平时胡作非为的,其实那是你做事没脑子。你本质上就是个虚伪的、胆怯的,奴颜婢膝的,没有任何担当与责任心的人...我之所以大费周章把你关起来,一是为了惩罚你所犯下的累累恶行,二是摆明利害,让你长长脑子,可以去为我办一件大事...”
周仪婕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到这里神情却是呆了一呆。暗说难道我真是这么想的吗?不,绝不是的!可是...我为何要这么恶毒的攻击他呢?我真有这么恨他?不,也不是的!难道会是...一双清透的眸子一时间已变得有些迷迷蒙蒙的了。
“想不到...想不到我这样的一个人也有利用价值,也可以为班长大人办大事的,哈哈...”魏索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之意。
到了现在他还在叫我...班长...周仪婕禁不住娇躯晃了一晃,神情更是有些恍惚迷离起来。前情往事如放电影般的在眼前缓缓流淌...“军训不如挑粪”!就是这句炎炎大话才开始让魏索的身影走进了她的心扉,只是后来大大小小发生的事却让双方的关系始终处在一种尖锐的矛盾之中,如果依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要强的周仪婕抗拒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去搞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可就是这句“班长”却让她的心头一颤...
“想要让我为你去...办事也可以,但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谈谈...条件呢”?魏索稍稍平抑了一下激愤的心情,也实在是无奈,现在就算想要去拼命都没力气的。“你总得给我一点好处的吧?要不然我‘宁死不屈’”。
唉,自己布置的“宅内风水格局”都不知道有什么用,也实在是失望。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女兵”,这个愿望倒是实现了,只是这些“女兵”不依不饶、yīn魂不散的并不是来缠老子幕天席地嘿咻嘿咻的,而都是来“索命”的。老子真的是烦了,如果能借此机会还了欠周仪婕的“债”也算是件天大的好事。
“你还想得到好处?真是冥顽不灵...”周仪婕说到这里语气却是顿了一顿,眼波流转,微微的已有了些温柔之意,“你知道我想让你去干什么吗”?
“干什么都行。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下眉头的”。此时魏索舌头上的血已止住,口齿稍微清楚了一点。
“谁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了”。周仪婕扭转头去轻啐了一口,声线微微发颤。
魏索莫名其妙,周仪婕这种奇怪的模样还真是从所未见。不由不安地道:
“那让我去牺牲一下...sè相与**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为你做完这件事之后,我们之间的仇怨就一笔勾销,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不要再有任何的瓜葛...”
“不再有任何的瓜葛...”周仪婕娇躯一震,抬头看了眼魏索,茫然若失。
第一百八十八章 表达的是“悲情”气氛
现在的刘一山老先生是个沉闷的、不苟言笑的人。他这种xìng格的形成有个很长的过程,其结果并不太令人意外。
作为中国最伟大的钢琴演奏家、教育家,他拥有了无数光彩炫目的荣誉,同时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使得每走一步都得左盼右顾、小心翼翼。特别是自担任了钢琴协会会长以来,更是谨言慎行、厚重凝练。
钢琴协会说是个民间组织,其实大家都清楚其实质,这还是官方一手掌控的,由文化厅作为业务主管单位,经民政厅批准从事钢琴艺术的专业和业余工作者的专业xìng社会团体,而“钢琴协会会长”也算是个体制内不大不小的“官”了。既然是个“官”,那一切就都得循着规则来,刘一山先生不光在钢琴艺术上能独领风sāo,在为官之道上也大有心得,早就领悟到身处官场“慎、独”两字的重要xìng了。
但如果谁认为刘一山老先生会予人以缺乏表现力的印象那就大错特错了,有时候似乎不经意间的展露其实比宣之于口的千言万语更要有力度得多。比如刘一山先生不管是在穿着用具上,还是在言谈举止上就力求“古朴”的风格,他认为这种风格是能很好诠释自己身份的,也是可以与官场大环境很好契合的。
何谓“古朴”?1.古老而质朴。2.朴素而有古代的风格。质朴、朴素是摆给人看的表象,真正要表现的则是“古老”的意蕴。
现在刘一山就端坐在一把明代的苏式黄花梨躺椅上,身后则是一座仿汉朝时期的漆木榻屏,光亮照人,jīng美绝伦,更衬托出他高大端庄、威严凝重的身形。
一个穿着儒雅中式长袍,神sè间却又不失jīng明、干练的中年人捧着一个古瓷壶,小心翼翼为一张雕花小几上的玉杯倒满了酒,这才长出一口气道:
“老师...”
刘一山紧盯着那中年男子的双手,直到古瓷壶完好无恙重新回到几上,这才收回了目光。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摆摆手,拿起玉杯浅浅喝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过了许久方才睁眼摇头叹息道:
“好酒,八十年的杜康,深得我心...”
那中年男子对自己的这个老师实在是太了解了,此时也只能微微苦笑。心说您这真是何苦,都这么多年了您就不累吗?现在在这间屋子里也没外人,您还装...放着好好的躺椅您不躺,非得坐着;我为您买来现代的席梦思床不睡,非得睡低矮的漆木榻屏。您可是有老寒腿的。至于这什么汝瓷的酒壶、极品羊脂玉的酒杯、八十年的杜康就更是笑话了...您以为以前的那套在现在的官场还玩得转呀?还“慎、独”呢,知道什么叫“与时俱进”吗?
“小陈,你这次所为何来...”刘一山老先生终于打着官腔回过头来问道。
您还会不知道我这次是来干什么的?陈晨会长一阵无语,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噢,你又是为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那位钢琴家来的”。刘一山随即点点头,“小陈啊!你毕竟还年轻,太沉不住气,在关键时刻你还是要相信党,相信组织的嘛”。
“老师,您的教诲我始终铭记于心头,可是这次...”真是“急惊风碰见慢郎中”。要说平时打打这种“太极”陈晨也是个中好手,可是这次事发突然,他又是现任钢琴协会会长,无数双眼睛都直愣愣盯着呢,哪能不急?
“老师,这次德国人肆无忌惮的挑衅事件,在国内甚至在国际上都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我作为钢琴协会的会长,屁股怕是要坐不稳了。老师,您现在就给个明话,我们组成的这个‘老、中、青三驾马车’,对上那个德国人查里究竟有着多少成的胜算”?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刘一山老先生突然非常难得的“扑哧”一声笑,“那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
这个问题当然重要了。见您表情这么轻松,这么行若无事的,难道有着必胜的把握?陈晨会长紧张地看着刘一山的嘴巴...
“没有一成的胜算,我们将必输无疑”。刘一山毫不在乎地道。
“您说...什么”?陈晨会长张着嘴巴简直惊呆了。他震惊的并不仅仅是这句丧气话的本身,而是自己老师的消极态度。怎么,都还没比试呢就认输了?这还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才华横溢、意气风发,勇夺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第二名,令世界为之惊叹的钢琴天才吗?唉,岁月真是把杀猪刀,而官场消磨的则是...真是令人扼腕痛惜啊!
“德国人的钢琴水准相当高,而那个查里更是其中的代表xìng人物,你自问胜得了他吗?要是放在四十年前,我或许还可以...”刘一山老先生凝视着前方,脸上掠过了一丝茫然之sè。但这股神sè只是稍瞬即逝,“要是放在四十年前,我或许还可以跟他斗斗,现在嘛,老啰...”
“那既然您说必输,为何先前还同意组建这个‘老、中、青’组合呢”?陈晨会长还是不甘心,他觉得这个老狐狸一般的老师还有着些话没对自己说出来。
“你说呢”?刘一山微微一笑,“就算我与你加起来也未必是那查里的对手,再加上那个rǔ臭未干叫刘奕的小子就能翻天了?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想不出来就表明你的道行真的还很浅”。
说完这句话刘一山就重新拿起酒杯就再也不吭声了,他觉得今天的话已经够多了,纵然对方是自己的徒弟。
陈晨会长不由得“哦”了一声,他也是万中无一的人jīng,稍一点拨立刻就洞若观火。只是心头多少还有着些悲哀。也不错,自己的钢琴水平虽然比不过人家,但某些方面的觉悟却是挺高级的了。只是...自己到底算是个“艺术家”,还是个...“政治家呢”?
刘一山的意思陈晨已经完全领会到了。很简单,既然在钢琴上比不过查里,而其势又不得不比,那就只能向民众表现一种态度了。首先,这“三驾马车”的人员组合大有讲究,上至七十岁的垂垂老者,下至二十出头的在校学生,中间再放着一个代表官方的钢琴协会会长。这个人员组合本身就天然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情”气氛,输了民众只会更加的同仇敌忾,而断然不会将主要矛头指向他们的。其次,刘一山还想表达他提携后进的长者风范,你们看看,这么重要的一场比赛竟然带着一个资质平平的“小字辈”出场,视名利为浮云,这需要多大的胸怀啊!于是,一场惨败就有可能成为一件人所颂扬的好事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阴谋
“六棵松体育馆”是为京都最令人瞩目的建筑,占地面积近80万平方米,可以容纳约8万人同时观看比赛,气势恢宏、建筑风格独一无二。论其专业规模,在中国乃至亚洲都首屈一指。
这些天“六棵松体育馆”门口更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人群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朝此汇拢,其中还不乏一些风尘仆仆的媒体记者。直至今rì,体育馆外汇集的总人数终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显而易见又有一场盛大的赛事要在此举办了。只是非常蹊跷的是,绝大多数人的脸sè都很严肃,隐隐的似乎还有着一丝沉重与忐忑之意,与印象中应该喜气洋洋的气氛大异其趣...
在体育馆一间8座贵宾豪华包厢内,亨利也是满脸的凝重,不时以忐忑的目光窥视着自己的表哥--德国顶尖钢琴家,与卡罗琳.费舍尔齐名的查里先生。查里先生有着纯正的rì耳曼血统,高鼻梁、白皮肤,一头微卷的金sè长发,深邃的眸子里泛滥着海水一般湛蓝的sè彩。只是现在他一脸的狂躁之sè,使其典雅、高贵的气质荡然无存...
“这个...‘六根木头体育馆’毫无名气,一听名字就感觉档次不高,你们就是这么来敷衍我的吗?再强调一次,我要求比赛的场地是长城脚下,黄河岸边、故宫的太和殿内...”
查里又开始咆哮了。亨利只能无奈地低着头。
“这也是那个混蛋的要求,你们认为那混蛋会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六根木头体育馆’露面吗?为了逼他出来一雪前耻,我们甚至都不惜得罪了整个中国,而现在你们竟然连个比赛场地都找不到”。
查里怒不可遏。他这次是应亨利之请来报仇雪恨的这没假,但更大的原因是为了见识并挑战一下亨利所言的,那个中国混蛋出神入化、jīng彩绝伦的琴技。到了像查里这种层次的艺术家,所思所想与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高处不胜寒,那种深深的寂寞感觉促使他满世界的找寻与挑战对手,直至将对手统统都踩在脚下...在这过程中他能享受到无尽的快意。
“查里表哥...其实这个体育馆也不错的,最关键是它的场地足够大啊...”亨利对自己这个光彩夺目的表哥怕得要死,他可不敢将实情和盘托出,想了想嗫嚅着道:“至于它俗气的名称...‘六根木头体育馆’,却感觉有着很好兆头的。你想,这次比赛中国方面出场的是三个人,与你我两人加起来是五个,如果那个叫魏索的中国混蛋也来的话总数就成六个了,恰恰与这体育馆的名称相吻合...表哥,你最后三场巡演的地点放这儿是天意啊,是上帝的意思,你一定能得偿所愿的...”
“你是说我也是‘六根木头’中的一根?哼,还什么‘上帝的意思’呢,这儿是中国,中国人不归上帝管的”。查里冷笑一声,“这已经是我中国之行最后的三场巡演了,你们要搞清楚,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来侮辱中国人的,这个场地再大,来观战的人再多,也不能再提升丝毫影响力了。只有在那三个代表中国文化的场地比赛,才有可能更大程度的震惊世界,才有可能逼那个魏索现身”。
亨利再一次深深地低下了头去,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为了一时之气去请表哥这个大救兵了,现在闹成这么个光景又该如何收场呢?
这时候一个中国青年从包厢的一角站起了身来,长得高大魁伟,却佝偻着腰,一道yīn狠的目光在眸子里一闪而过...
“尊敬的查里先生...您就别再责怪亨利先生了,这次也确实是无可奈何的。我们为了向中国zhèng fǔ施压,为了逼那个魏索现身将事情闹得太大了,产生的影响力已到达了一个政治层面...您也知道的,我们中国人是最讲大局观,最注重政治合格的,如此一来zhèng fǔ很为难啊!像什么长城脚下那等敏感的所在怎么还敢对我们开放呢?能够租借到‘六棵松体育馆’这等场地都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了...”
让表哥不责怪我,难道就责怪你吗?没错,这一切都是你的破主意。亨利闻言那个叫气啊!心说你怎么将实情都说出来了?依着表哥高傲执拗的xìng子,恐怕还会再闹下去的...对眼前的这个中国青年亨利可就不客气了,眼睛一瞪,呵斥着道:
“赵兵,你真是头蠢猪!你这么说算是在向自己身上吐口水吗?是谁让我们将事情尽量闹大的,是谁让我们打出‘东亚农夫’横幅的,是谁让我们请来‘美联社、路透社、法新社、德新社’等世界著名媒体到场的,又是谁说只要向中国zhèng fǔ施加足够的压力,就会帮我们找来那个魏索的?那都是你这头蠢猪啊!现在怎么又把说出的话反过来了,你究竟是安着什么心”?
“亨利先生,您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嘛”。受到呵斥赵兵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依旧微笑着道:“其实,那个魏索早被中国zhèng fǔ给抓起来了...嗯,这件事我是刚刚才知道的。为今之计...虽然不能在什么长城脚下那等敏感的所在去‘征服’中国了,但我们完全可以慢慢耗的呀,三场比赛之后就再来个三十场...呵呵,中国zhèng fǔ虽然讲政治、顾大局,但在国际上也是非常要脸面的,放着这么多世界著名媒体在场,断不会将我们驱逐出境的,而最后也一定会将那个魏索给交出来的...”
亨利脸sè大变,愤恨的刚蠕动了一下嘴唇,就听得查里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的,就这样。不见到那个人我就不走了”。
赵兵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yīn冷笑意...魏索呀魏索,我发誓,一定会尽情玩死你的!嘿嘿,凭你的那点三脚猫钢琴水平当然比不过查里这个世界级的钢琴大师,让你当着全世界的面惨输一场也算不上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让zhèng fǔ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两个德国人才会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就是因为你,才会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的,我就不信了,到那时zhèng fǔ还会放过你?
此时包厢外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喧哗...
第一百九十章 两条“路线”
查里知道观众已经开始进场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要不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他是死也不想再在中国待上一分钟的。这里的观众太“热情”了,几乎所有人自始至终都在发泄着身体内的每一份能量,竭力吼着喊着,将一场高雅的音乐会变成了一个喧哗的马戏表演。这简直是对高雅艺术的一种亵渎,查里为自己拥有这样的观众而感到深深的悲哀。
查里并没将观众“低素质”的表现与什么“爱国情怀”联系起来,他认为一个人如果真爱国的话是有着许多表现渠道的,而不应该是如此简单与粗暴的宣泄。他却不知中国人因为平时生活太过压抑,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的“宣泄口”,而这次则完全可以算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了,披着“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外衣,“百无禁忌”。
现场座无虚席,为了满足需求主办方还加印了两万张站票,近十万人的聚集使得“六棵松体育馆”80万平方米的超大空间也显得拥挤不堪。这场关系到民族荣誉的“巅峰对决”彻底点燃了国人的激情,现场的站票在黑市竟然被炒到了一万人民币一张,而一些前排“贵宾票”的价钱就更令人咋舌了,甚至都可以换来一辆全新的小轿车。
一阵阵怒吼声排山倒海、此起彼伏,一些有实力的团体还组织人员喊着整齐划一的爱国口号。十万人聚集在一起掀起的声浪是极其恐怖的,甚至都可以形成一股小型的飓风了。
好在看台下有无数个jǐng察在维持着秩序,要不然这场比赛根本就无法正常进行。只是jǐng察们也在暗暗叫苦不迭,他们都清楚自己肩上的压力有多重,这场比赛中国胜了当然就没事,可要是输了呢...中国人平时虽然安分守己、谨小慎微的,但在某种情况下只要聚集的人多,本着“责不罚众”的心理,现场秩序肯定就会失控的,如果再有别有用心的不法分子稍一推波助澜,“不明真相”的人群甚至都有可能形成一场后果严重的sāo.乱。
jǐng察面临的现场形势是严峻的,而在另一间贵宾包厢内,刘奕也有着差不多的感受。他虽然已参加过不少的比赛,但如此之大的场面却又何尝经历过?站在包厢一扇落地窗前,望着对面巨大LED屏画面内黑压压的人群,不觉脸sè煞白。他明白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是怎样严峻的挑战,强烈的紧张感觉令他差不多都快窒息。
有挑战才会有机遇。刘奕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如果自己能顶住压力,并且超水平发挥的话...刘奕苍白、英俊的脸上泛起了一股红cháo,手心微微发热。他简直都不敢往下想...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了刘奕湿热的手背,小青抬头凝望,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痴迷之sè,脸部线条更显得柔和娇美...
“刘奕...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能够在这个舞台上表演,能够有幸为捍卫国家、民族的荣誉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你...已经足够优秀了。我为有你这么一个...同学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小青,你...”刘奕一颗兴奋的心更是一阵狂跳,他突然意识到,收获的季节已经到了。对这个近在咫尺,单纯可人的娇娃,他觊觎已久,之所以不着急表白,基于的是一种“文火慢熬”的策略,功夫不负有心人,对方的一颗心看来已被自己完全俘虏了,接下来应该是可以尽情享用了。他决定,等这场比赛之后就展开行动。
“小青,你用不着这么来劝我。为了国家、民族的荣誉,我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背负一点压力?人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或许会崩溃,但也有可能发挥出更大的潜力。你应该清楚我现在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那可是世界最顶尖的钢琴家,我只能是背水一战...”
刘奕脸上的意乱情迷之sè也只是稍显即逝,略一挺身立刻就又变得大义凛然起来。对小青刘奕是势在必得,但很显然他想要的是更多,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紧要关头,他可不想因之而分神。
小青并没为自己的一片柔情得不到丝毫回应而感到委屈,反而脸sè酡红,更显得情难自已...
“没错,需要的就是你背水一战的气势。面对强敌,态度很重要”。陈晨会长在旁边轻轻拍起掌来,只是他心中却是在苦笑...
想要赢那查里?小子你就别妄想了。你也只不过是老师手中的一个道具,我们配合着做场戏给民众看看也就行了。当然这些话陈晨会长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他现在内心深处甚至还有着一些庆幸,庆幸自己找的这个人选还真的不错...
刘奕弹奏钢琴的基本功很扎实,在国内的同龄人中能达到像他这种水准的寥寥无几。但这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对名利的yù望非常强烈,甚至都已到了狂热的地步,从刚才刘奕与小青的谈话中陈晨会长就能强烈感受到了。对名利的yù望越强烈,表现在外的所谓“积极”态度就会越发符合要求了,老师希望向外展现的不就是这种“态度”吗?
这时候现场突然一阵激情澎湃的音乐响起,震耳yù聋,顿时就将嘈杂的人声给盖了过去。“六棵松体育馆”使用的是国际上最顶尖的音响,单元发音设备达到了188组,通过4线多通道控制,这样即便是最远的位置也能和离舞台最近的第一排享受同样的音响效果。LED屏画面切换,但见庄严持重,满头白发的刘一山老先生在礼仪小姐与主持人的陪同接引下,款款登场...
观众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又将轰鸣的音乐声给反盖了。刘一山老先生频频挥手致意,人群尖叫着表现的更为疯狂与歇斯底里...
因此可见刘一山在中国音乐界举足轻重的地位与超高的人望了,而这次德国钢琴家的挑衅更将他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才是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他才是全场真正的焦点。
陈晨会长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暗暗感叹。心说刘奕是老师手中的一个道具那没假,但我又何尝不是他的一颗棋子呢?
姜是老的辣,老师的那一套在现代官场虽然显得过时老套,但靠走“群众路线”上位却能更加的扎实稳健。而像自己围着领导走“上层路线”,虽然见效快收益大,但同时又极具风险,一旦出现什么政治危机就会相当被动。这两条“路线”究竟孰优孰劣呢?陈晨会长默默地做着比较,过了许久这才展颜一笑,似乎已有所得...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机关算尽
刘一山微微摆手,现场音乐一停,喧闹声慢慢平息了下来。
“谢谢各位朋友的热情,谢谢大家对这场赛事的关注”。刘一山将主持人晾在了一边,有点越俎代庖地拿起话筒当先说道。说着话眼神往查里所在的包厢方向转了一转...他觉得在这个时候有些话还是由自己来说比较妥当,对民众需要表达一个态度,对德国人更得传达一个明确的信号。
“这是一场民间自发组织开展的赛事,能够产生如此影响力令人始料不及。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促进中、德两国人民的友谊还是有着积极意义的...”
开场白言简意赅,直接点明这场比赛只是两国人民的一次娱乐而已,大家随便玩玩,是不必当真的。至于德国人侮辱、挑衅之言则略过不提,毕竟在两国人民的友谊面前,什么都可以当成空气的嘛。刘一山老先生顿了一顿语气继续说道:
“钢琴,之所以成为乐器大家族中的‘王者’,是人类的jīng神文明及科技文明的发展所赋于的,钢琴作为乐器的出现,是人类社会生活的需求,而钢琴的发展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类社会jīng神生活不断发展的状态。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钢琴也走进了千家万户,暴发了一场世所罕见的钢琴热cháo。弹贝多芬,如哲人之沉思雄辨;弹肖邦,如诗人之浪漫率真;弹德彪西,如画家之意境深远。大家都喜欢钢琴的内涵与jīng神,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济济一堂了...”
我们大老远赶到这里来就是因为喜欢钢琴?就是为了听你来这么胡扯的?看台上数万人都在沉默了,要不是刘一山德高望重,早就嘘声大起了。而有些老成持重的观众则在暗暗奇怪,心说这刘一山老先生技艺jīng湛,是中国钢琴界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更兼之铁骨铮铮,堪称“德艺双馨”,与一般功夫都在嘴皮子上的官员是大大不同的,可今天怎么也满口虚话套话了?
“只是大家在学习钢琴的过程中往往会忽略钢琴的另一项功能...”刘一山的语气突然一转,“那就是不可或缺的社会功能。能弹奏钢琴就好比是掌握了一门世界通用的语言,可以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增进友谊。钢琴并不是为了争强斗胜而出现的,它只是用来表达文化、情感、意愿的一种媒介与工具...”
至此,看台上一片死寂,每个人脸上呆呆的都写满了失望与沮丧,原来这个中国最顶尖的钢琴家长篇宏论的是在向德国人示弱啊!枉大家还对他寄予厚望呢。这个门票的花费可也太不值了!大家虽然暂时都默不作声的,但有一股狂燥的戾气却在慢慢的弥漫开来...
“大家或许会问,那既然如此,我们却为何还要开展这么一次比赛呢”?说到这里刘一山傲然看了看四周,整个人似乎都显得神采奕奕起来,“这主要为的是交流一下中、德两国文化的今时往rì,这对推动钢琴艺术的发展有着深远的意义。钢琴发源于欧洲,而德国更是闻名遐迩的‘钢琴之国’,历史上辉煌璀璨的钢琴艺术家层出不穷,按理说我们绝不是对手,但大家别忘了,我们中国也是有着5千年悠久文化的。钢琴就是一种特殊的机器,人用手cāo作的机器,然而人机结合,人机相遇,它却忽地灵通了!到了最后弹奏钢琴拼的并不是娴熟的技巧,而是深厚的文化底蕴...”
原来是这样啊!文化人说话说话七弯八拐的,真要把人给急死。观众终于松了口气,现场再次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掌声与欢呼声。
刘一山这时却回复了矜持与文雅的微笑,待得喧嚣之声稍息才又说道:
“两个不同文化的碰撞必将飞溅出炫目的火花,我们对此充满了美好的期待...”说着话挥手朝场地另一边的主席台一摆,那里早已坐着五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三男两女,气质典雅高贵。
“这绝对会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为了保证比赛的专业xìng与公正xìng,我们还特意从英国、法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各请来了一位顶尖钢琴家来担任评委,我们为他们的到来报以热烈的欢迎...”
现场响起了几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家现在的心情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的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大对劲。应该说,刘一山滴水不漏,对普通观众如此表达是绝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但一些有心人却是立刻就瞧出了其中的一些道道。
高明,绝对的高明!陈晨会长站在包厢落地窗前一脸的崇拜之sè。别瞧老师这么一个沉闷、不苟言笑的人,关键时刻说出话来水平就是高。嗯,单是将两国艺术家之争说成是两个文化的碰撞就令人大为叹服了,这既彰显了自己,又为接下来的失利作好了全身而退的铺垫。文化只有差异,是没有优劣之分的,如果一定要说一个文化优于另一个文化的话,这在国际上都是公认的“伪命题”。
到了最后老师还向德国人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号,这件事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他老人家请的居然都是欧盟国家的评委,这不但是完全抛弃了主场的优势,甚至还将己方置于一个极其不利的位置。这等于是在对德国人说,我已经是放弃比赛了,这次完全是迫于民众的压力才出场的。既然我投之以“桃”了,你是不是应该报之以“李”呢?反正一切你看着办,只要让我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这就是心机,这就是手段!其高明之处委实值得自己学习。
此时LED屏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神情极为倨傲的外国青年,陈晨会长微微一呆,思绪方从遐想中拉了回来。这不是与查里一块来中国,那个叫亨利的家伙嘛,瞧着他的模样似乎有话要说?
亨利趾高气昂地走上前去,他手中也不拿话筒,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但就是这么一句话立刻令刘一山脸sè惨变...
亨利附在刘一山耳边说得是,
“老家伙,别吹牛了。谁愿意跟你们交流了,我们来中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教训你们的,你们就是一帮没文化的‘农民’...”
这不但没有道理,而且也是不“科学”的。打人不打脸,自己煞费苦心的都已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了,你们竟然还如此的咄咄逼人?刘一山百思不得其解,再则在印象中德国人都是彬彬有礼的,怎么会是如此穷凶极恶的一副形象?
如果说亨利这么一句刘一山还可以勉强承受的话,那对方紧跟着说的话就令他彻底崩溃了...
“教训‘农民’嘛,其实我表哥...世界最顶尖,最伟大的钢琴家查里先生是完全用不着亲自出场的,我们已决定了,接下去的比赛就全部交由区区在下出手。我虽然只是德国的一个三流钢琴家,但对付你们应该也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查里竟然不出场了?!刘一山闻言简直惊呆了,随即浑身冰凉,如坠冰窖。查里不出场了,乍一看这似乎是件好事,其实不然。自己已经做好了必输的准备,连评委都有意请的是欧盟成员国的,目的就是在向对方示好,希望对方在关键时刻能留点手,不至于令自己输的太难看。但如此一来岂不是给这个所谓的查里表弟捡了个大便宜?
德国三流钢琴家在中国也是在水平线以上的,瞧架势这个查里表弟的水平更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自己勉强胜了他,查里自然还是会出手的,根本于事无补。可万一输了给他...因为评委的因素是绝对存在着这种可能xìng的,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下台呢?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刘一山的一头白发微微抖颤,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
谢谢狷¢狂同学的打赏!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当“炮灰”
亨利现在也实在是急啊,瞧架势表哥铁了心横竖是非会到魏索不可的了,表哥是个执拗的人。
只是任何事都该有个度的呀,纵然中国zhèng fǔ再“友好”,也不会任由几个外国人这样无止境闹将下去的。亨利与查里完全不同,查里为了寻找可以与之一战的对手,为了攀登艺术的巅峰,什么都会不管不顾,而亨利对人对事则要审时度势得多了。
直到刘一山的出现才使得亨利心中一动...刘一山是谁?中国最顶尖的钢琴演奏艺术家、教育家,中国音乐界堪称“教父”级别的人物。而更关键的是,这个人在民间的口碑极佳。如果在此狠狠羞辱了这个人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亨利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那产生的影响力定会是巨大而深远的,中国人激愤的情绪将进一步被点燃与升级...
在中国待得越久,惹得麻烦就会越多,不安全因素也会与rì俱增,而那样的话就用不着在中国旷rì持久的打擂台了。中国zhèng fǔ迫于民众的压力也只能释放那个该死的魏索来应战,只要表哥满意,那我们这次提心吊胆的中国之行也就该结束了。只是说来也奇怪,咱们闹下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迟迟不见中国zhèng fǔ出来表个态的?我们早就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要找的就是魏索,就算那个该死的魏索并没有关在牢里,但凭着中国zhèng fǔ的强大,难道还会找不到他?
这些旁枝末节亨利当时也无暇推敲,他接下去只是想,那应该如何来羞辱这个刘一山呢?让表哥在比赛中击败他?双方的级别、水平放在这儿,结果是毫无悬念的。而且听这刘一山的话似乎也有着放弃比赛的意思,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个“羞辱”。但如果...亨利以自身的角度为出发点,脑子里立刻就又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一时间手心发热,脑门见汗...
如果是自己出手将他击败呢...这些rì子以来亨利受查里的指点,自以为钢琴的弹奏水平已有了长足的进步,信心爆棚。自己籍籍无名,如果能将这中国第一钢琴家一鼓击败了,那才算是真正的羞辱了所有中国人,而自己,也将会...一战成名的。
可以说,亨利已将刘一山逼到了悬崖边上,刘一山脑子里一阵阵的晕眩。这是从所未有的事,自数十年前他将自己的身份定位为“官员”以来,就从来不置身于危墙之下,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感觉完全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
这种感觉是极其可怕的,但不管刘一山再绝望,他还是会捍卫一些东西的,死也不会松手。因为他始终认为,这些东西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与根本...
当听闻将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德国人接替查里出场比赛的消息后,看台上数万观众终于发出了一阵蔚为壮观的嘘声,一时间现场“尿意”冲天。这倒并不是人们在表达对欣赏不到高水平比赛的不满,而是一种极其屈辱的情绪释放。难道我们真的都是“东亚农夫”?竟然被德国人如此小觑!同时大家心中还有着一些忐忑,要是我们最顶尖的钢琴家再败给这个不入流的家伙,那岂不是真被说中了...
刘一山的心境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毕竟这么多年的“修心养xìng”也不是白给的。刘一山当然不会率先下场,他想观察一下这个嚣张的德国人到底有着什么真才实学。要是对方水平稀松平常,而自己先乱了阵脚那才叫笑话呢。
刘一山打算派刘奕先上,毕竟两人年纪相仿,而且都是无名之辈,赢了自然是天幸,输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于是就将殷切的目光投了过去。谁知道刘奕眼角微微上挑,却是一脸的木然之sè。刘一山何等样人,立刻就明了了刘奕的心中所想...
刘奕可不想去当“炮灰”。这个叫亨利的德国人籍籍无名,自己赢了他也不见得有多光鲜,可要是万一输了呢?那就真的一辈子翻不了身了。最好...嗯,最好是让陈晨先上场,然后自己再收拾残局,胜了这个亨利。只有踏着陈晨会长倒下的巨大尸体,才能彰显出自己嘛...当然,如果能将刘一山的尸体也一块儿踩了那才叫完美呢!刘奕的一颗心猛烈跳了一下,但随即暗暗摇头,这个念头实在是太疯狂!
像刘奕这等对名利极端狂热的人,在这等紧要关头是未必会给自己面子的。刘一山深深清楚这一点。他可不想触霉头,于是就又将目光转投向陈晨会长...你是我的学生,该不会也拒绝吧?
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陈晨会长叹了口气,他确实是无法拒绝的。
……
场地zhōng yāng静静地立着一架顶级的“夏贝尔”三角钢琴,刘一山为德国“友人”考虑得面面俱到,连比赛用的钢琴都选择德国产的。
亨利当然不懂得什么叫“谦让”,早早的就坐在了钢琴之前,腰杆挺直,气质从容不迫。自从在“戴高乐”号上败于魏索之手,他就潜心苦练。虽然自问还不是魏索的对手,但对上其他中国人,他感觉还是有着很大胜算的。
亨利也不理会满场沸腾的口哨声、咒骂声,顾自在四周架起的现场话筒中感慨了一句‘
“嗯,德国‘夏贝尔’钢琴,有着舒展如歌唱般的黄金音sè。教训一下‘农民’?有些大材小用了...”
说着话卷曲的长发猛的一甩,右手居然像刀刃一般向琴键劈了下去...一段清新明快的韵律在意境表现力极强的“夏贝尓”钢琴中骤然响起,通过现场4线多通道控制的188组单元发音设备完美放大,响彻了全场...
犹如一汪山泉在涓涓流淌,让每一个人的头脑心胸一时间都为之一清。亨利左手如花间蝴蝶般迅捷、优美的翩翩舞动,以撑成弧形状掌关节为发力点,紧绷的手指与琴键一触即走,让人眼花缭乱。而右手大开大合,手腕手掌就如一把利刃,快速的分解着和弦式伴奏音。亨利弹奏的依然是一曲贝多芬的《致爱丽斯》。
现场喧闹的人声慢慢地静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各显“神通”
《致爱丽斯》原曲有两个插部,第一个插部主题情绪开朗明快,右手快速的分解和弦式的伴奏音使主题显得活泼流连。第二插部主题由主音的持续低音和弦连接而成,端庄典雅,形成了和主题的对比。亨利曾经在“戴高乐”号上运用对两个插部由“轻”至“重”,再由“厚”返“薄”的特殊切换手法技惊全场,而这一次他又有了全新的,令人击节赞叹的非凡表现
不得不佩服查里对音乐深入灵魂的认识以及天马行空卓越的想象力,一支经典原曲经他改编,又赋予了非同一般的生命力亨利右手箕张的五根手指时而紧绷,时而苏缓,竟然将两个插部在更短时间内频繁切换,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强烈对比,琴声犹若连绵不绝汹涌的海浪,冲击力一波连着一波,更加张扬出乐曲的原有主题
《致爱丽斯》能这么弹奏,固然是改编者的匠心独运,对演奏者的水平同样也有着极高的要求。两个插部的频繁转换需要极其平滑、自然的手法。而自身的感情更得收放有度。这样才能完全消除听众情绪随着乐曲意境大起大落所引起的不适感,这样才能最大可能放大改编者意yù表现的意境感染力。
而亨利很显然已满足了这些要求。卷曲的长发披散开来随着节奏起舞,眼神时而狂野激愤,时而却又温柔恬静,在这一刻,他全身上下每一条绷起的肌肉,每一滴流淌的血液都已奉献给了十指下演绎的这段乐曲。在这一刻,音乐甚至已完全代表了他的生命
现场观众鸦雀无声。这么多人来自不同的社会层次,有着不同受教育的程度,但不管这次他们来“六棵松”体育馆的初衷是什么,起码在这一刻,他们都已被亨利这段非同寻常的华丽乐章给深深折服了。
“这才是音乐的生命力,这才是真正的音乐家”包厢内,刘一山静静伫立,呆呆望着对面led大屏幕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之sè,似乎是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真正感到害怕的东西
刘一山现在感叹的对象当然是查里。亨利的能力确实是强,对于音乐也有着深入骨子里的一股狂热,但这一些并不是令他悚然畏惧的。论技术,论对音乐的研究与浸yín,刘一山自问都能胜得亨利一筹,可是真正的音乐还需要另外的一种东西,而这种东西恰恰是他所欠缺的
好的艺术需要传承,但在传承的过程中更需要赋予其新的生命力,音乐家起到的应该是“承上启下”的作用。而刘一山所欠缺的就是这种能力,说的直接一点,他欠缺的就是别具一格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当然,这也是中国绝大多数艺术家的通病。
刘一山之所以在事业最巅峰的时期“弃艺从政”,真正的原因也是为此。弹钢琴,已难有寸进了,而从政,则更符合他一贯来“滴水不漏”的天xìng。没错,除了“野心家”,当官是用不着“想象力”的,成功的官员成天在揣摩上司的喜好,树立公众的形象,需要的只是“严谨”的作风,如果有了“想象力”,那才是要命的呢。
刘一山心头的慌乱也只是在一时之间,脑子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毕竟他现在的自我定位是一名优秀的“政治家”。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纵然只对上这个亨利,我恐怕也是会输的。好在前面己方有两个人出场,这就为我赢得了时间。我是不是应该趁这间隙去收买一下评委呢?输给查里没关系,但只要能胜了亨利,局面就可以交代过去了
刘奕现在的脸sè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亨利这段超乎一般人想象,极具表现力的《致爱丽斯》完全粉碎了他心中不切实际的踌躇之志,在这一刻他感受到自己以前是那么的狂妄与无知,就像那口井里的青蛙自己的钢琴水平在国内的年轻人中或许算得上数一数二,但放在国际上简直连p也不是。幸亏刘奕暗暗庆幸。幸亏首先出场的不是我啊,要不然真会被完虐成渣的。有了陈晨会长的铺垫,压力就明显小多了
“小青你用不着担心”刘奕蠕动着嘴唇,向同样脸sè苍白的小青说道:“这个德国人虽然也有着几分本事,但中国钢琴家更擅长发挥固有的、民族的意境内涵,他不是对手。陈晨会长是中国音乐界的中流砥柱,而我也有着无比强大的必胜信心,一定会给德国人一点教训的”
刘奕的语气苍白无力,但言语中却不失抬举自己的成分。只是说到这里他却是呆了一呆,因为他突然发现,陈晨会长竟然已不在包厢内了
难道陈晨会长他刘奕心头一颤,脊背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寒意
包厢门“砰”的一声开,陈晨会长急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握着一部手机,满脸激愤之sè。
“真是莫名其妙!居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要我参加一个市里的紧急会议,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的这场比赛有多重要吗”?陈晨会长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开了。
“要去开会”刘一山眼皮猛的一跳。
“是啊是啊!这可让我有多为难”。此时陈晨会长的语气又显得无奈起来,“而且上头还是特意点名要我去参加的,您说这都叫什么事?两头都要紧,索xìng,将我劈成两半算了”。
还有什么事比官员开会更要紧的?刘一山默然不语,他明白自己已无法阻止陈晨的离开了。口中微微苦涩,其实自己“以身作则”,有着这样的学生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陈晨就算离开了也无损大局,我还有着时间。刘一山强自压抑住心头的不快,他现在也不是太急。嗯,手中还有着一颗棋子
刘一山将目光投向了刘奕,满脸堆着笑吟吟慈祥的微笑,但他脸上的这股微笑转瞬间就在空气中凝固住了。“td,真是见鬼了”
刘一山已经好久没爆粗口了,哪怕是在肚子里。
原来他猝然看到刘奕一脸的痛苦之sè,脸部的肌肉完全都扭曲了。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在涔涔的往下掉,全身剧烈地打着摆子
紧跟着刘奕口中已微微发出了呻吟之声。身子慢慢缩拢,踉跄着后退,重重地摔倒在了一把沙发之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腻味
刘奕的反应极快,怎么着,陈晨会长为了党的千秋大业要去开会了?你一走没关系,可这儿的烂摊子由谁来收拾,这天字第一号的“大炮灰”又由谁来充当呢?好吧,谁也不是傻子,你可以冠冕堂皇的去开会,那我就可以理所应当的突发急病,这都是不可逆的“天灾**”,大家就“各安天命,自求多福”吧!
刘奕一口牙齿咬的格格直响,蜷缩在沙发上浑身痉挛。只是嘴上微微发出的呻吟声却是听不到了,转而代之的是沉闷的低哼,似乎是在忍耐,或者说是在竭力掩饰着身体内无边的痛苦...既然要做戏,那就得做个十足。刘奕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刘奕你...怎么了”?小青脸上掠过了一丝茫然,随即急形于sè,冲上前去握住刘奕不住抖动的手,“刘奕...你可别吓我...我...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不用了...我还能撑得住...”刘奕挣扎着半支起身子,一张俊美的脸已完全扭曲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不过没关系,忍忍...会好的。我一定要参加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
小青白瓷般细腻光洁的脸上唰的就淌下了两行热泪,她也不仅仅是着急,只觉得内心深处尚有着一丝被针扎般的刺痛...
“既然身体不适,那这场比赛你也不用参加了”。
刘一山苦涩地摇摇头,他不光没过去问候一下,甚至都没再看刘奕一眼。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成天沉浸在谎言里,戴着假面具做戏是件多么痛苦与累人的事。在这一刻,他心中隐隐的已有了一种彻悟...
“老师...”陈晨会长慌张地喊了一声。
刘一山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佝偻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悲凉与萧索,他毕竟已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陈晨会长回头狠狠地瞪了刘奕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
此时亨利演奏的乐曲已到了尾声,琴声渐渐的轻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原先循环往复,犹若连绵不绝汹涌海浪一般强烈的情绪波动,乐曲整体的意境显得柔美、抒情了起来,令人澎湃起伏的心境随之变得安静与恬和...这就是《致爱丽斯》这支伟大名曲真正的主题,极其舒畅惬意的平和。虽然听众直到最后才明白到这个主题的意境,却更加的印象深刻。经历过暴风雨一般的洗礼,才能最大程度的享受到来之不易的安定与平静嘛。
钢琴音调越趋越轻,直至渺然无声。许多人的脸上仍如痴如醉,深深沉浸在由乐曲带来的美妙遐想之中。亨利长时间静静地坐在钢琴旁,脸上古井无波,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子微微一动,随即就站了起来...
亨利就像是在变戏法一般,突然间又回复了原先的飞扬跋扈,脸上挂起了一丝轻蔑的冷笑,随随便便抓起一个话筒,
“怎么样,台上的各位‘农民’们,感受到德国钢琴家的伟大之处了吗?好吧,感受不到也没关系,这种音乐本来就是给有涵养、有素质的绅士、淑女们听的,而你们...用中国话说,‘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根本都还没到这种文化层次...”
许多观众这才如梦初醒,整个场地顿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嗡嗡”声。大家有感于亨利对乐曲非同寻常近乎完美的演绎,本来还在纠结该不该鼓掌呢,此时方才意识到所为何来。再听得亨利的言语如此狂妄恶毒,更是群情激昂。
“刘老师,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德国人...”看台上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顿时“刘老师,刘老师”的吼声四起,强大的声浪透过“六棵松”体育馆半封闭的穹顶直冲斗霄。
大家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对上德国钢琴家,哪怕只是像亨利这般毫无名气的,在国内也唯有刘一山出马才能保得几分胜算。如果让其他人上场的话,那纯粹就是去丢人现眼、自取其辱的了。
你们现在就算想让其他人上场也是不可能的了。刘一山白发飞扬,伴着热烈的欢呼声大步上场,此时他心头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情绪,一种久违了的,令他热血沸腾的激情...
刘一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神采飞扬,与亨利的目光在空中一接触,也不理会,只是冷哼了一声。向着主席台、观众席微微鞠躬致意,这才在钢琴前坐了下来...
刘一山明白对手的强大,所以准备演奏的是自己最熟悉、最拿手的保留曲目《牧童短笛》。中国有句俗语叫做“一招鲜,吃遍天”嘛,他就是凭籍着这支驰名世界的中国优秀钢琴曲功成名就的,几十年来这支乐曲都已成了他的代名词。
以刘一山的层次当然已用不着琴谱了,他非常了解每一个音符在钢琴每一个器件中传递、发声的原理与途径。右手轻轻一抚琴键,珠走玉盘...整个场地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每一个观众都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刘一山挺直腰杆,曲弓双腕,整个起手势中规中矩。一段清新、流畅的琴声在他的十指下轻轻流淌而出...
刘一山在中国算是个名人,主席台上的评委对他非常熟悉。只是才听了他乐曲的一个开头,就有人在暗暗摇头叹息了...
渺无新意!这就是评委们此时唯一的感受。要说好的作品听一遍是惊艳,听几遍是享受,可几十年来你反反复复地炒冷饭,你不烦我们还觉得腻味呢。
……
没有主角在场写作都没激情了,大家不爽更是在情理之中,也实在是没办法,因为这是情节发展的需要。好在新的高氵朝即将到来了,求支持!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失利
《牧童短笛》是中国伟大作曲家、音乐教育家贺绿汀在1934年所作的钢琴独奏曲。以清新、流畅的线条,呼应、对答式的二声部复调旋律,成功地模仿出了中国民间乐器——笛子的特sè,从而向听众展示了一幅传统的中国水墨画,仿佛使人们看到了江南水乡一个骑在牛背上的牧童,正在悠然自得地吹着牧笛。
经典之所以会成为经典,非常大的一个原因就在于其所蕴含的创造、革新jīng神,这种jīng神甚至会改变一个时代。《牧童短笛》以中国民族民间乐曲作为素材,糅合了西乐传统的作品技法,打通了中国音调与西洋乐理的界限,结构严谨,形象鲜明,优美动听,乡土气息极浓,在当时的中国,乃至世界乐坛曾引起过巨大的震动。近一个世纪过去了,其艺术魅力经久不衰,依然是中国钢琴家们的常备曲目之一。
刘一山在这支曲子上浸yín了数十年,可以说早已深得其魂。此时满头白发飞扬,琴键在他灵巧的手指下欢快跳跃,两支结合在一起的复调旋律,犹如两位牧童在骑牛游戏,信口对吹,无拘无束。笛声和着鸟鸣飞向绿野的欢快...
《牧童短笛》为ABA再现三段体,A段幽悠潇洒,B段活泼欢愉,A段复调定法改变为和声音型伴奏的主调音乐,单从技术层面来衡量也是极其的繁难艰深。刘一山倾情演绎,却是举重若轻,似乎尚显得游刃有余。淋漓尽致的技艺与意境的发挥令观众听得如痴如醉,浑忘了他们这次所为何来。
只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观众虽然在刘一山动听的,堪称完美的琴音下像是被夺了魂魄,但几个来自欧盟国家的评委却依然不为所动。没错,刘一山在对一些技术细节的处理上,或者说在对音乐的整体理解上确实已到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高度,只是刚才亨利演绎的那一段极富想象力的《致爱丽斯》却更令他们印象深刻。
刘一山只不过是在复制经典,而亨利却是填充与丰富了经典,使得经典更具有了生命的张力。就算评委能抛开一些地域xìng的成见,双方也是高下立判。一个来自比利时的女评委不禁摇了摇头道:
“这支《牧童短笛》创作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当时也是震惊了整个世界。这充分说明中国人的想象力、创造力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可为何到了今天...这真是一个悲哀”!
“呵呵,艾薇儿,我的看法却与你有些不同”。旁边一个谢顶的中年男子接过话茬笑道:“这支《牧童短笛》的创作毕竟年代久远,究竟是谁写的已不能考证...”
“劳伦斯,你是在怀疑这支《牧童短笛》不是中国人写的”?另一个英国评委则有些不以为然,“你们法国人倒还真有想象力。这支曲子运用的虽然是我们西方的复调手法,但它真正内蕴的则是地道的中国传统民间文化,除了中国人谁还能创作出这样的作品”?
“我们法国人确实是很有想象力的”。法国评委劳伦斯闻言也不生气,“没错,大家都说这支曲子是中国作曲家贺绿汀糅合了西方作品技法而写的,但反过来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它是一个西方人借鉴了中国乐风而创作的一个作品呢?要知道当时在中国的法国人很多...中国人的创造力与想象力是不行的,但‘盗版’的能力却是很强。定是中国人将我们法国音乐家的作品窃取过去然后占为己有了...”
一众评委嬉笑连声,也不去理会这个意yín功夫一流的法国人。
此时刘一山的演奏也已到了尾声,紧绷的双手渐渐松缓了下来,琴声再现第一片段的主题,乡情浓郁。人们似乎看到了村野纵情的对歌、老牛背上忘怀的短笛、青山脚下潺潺的流水...直到眼前一片洋洋大观,出现蔚蓝的天空与悠悠的白云时,琴音才“铮”的突发出终了的一声轻响,余音渺渺,历久不止...
现场一片寂静,突然,看台上爆发出了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欢呼声,经久不息。人们都疯狂了,许多人甚至在相互拥抱庆祝,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赛己方已是胜定无疑的了。
刘一山却是一脸的沉重之sè。方才也是一时之意气,更兼之演奏时激情的宣泄,并没去多想比赛的结果,此时战局终了,这才感受到了心中无比的忐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刘一山当然清楚自己的“短板”。欢快、流畅的演奏基于自己几十年来对这支曲子的烂熟于胸,糊弄一下普通听众是绰绰有余的,可对那些评委...那些评委见多识广,恐怕会更青睐刚才亨利对曲子非同寻常的演绎吧...
不,不,我在弹奏技巧上明显要胜过亨利一筹,或许这些评委都是“技术流”的呢...再说了,我们都是...钢琴家,又不是作曲家,该比的是什么,评委们心中有数的...
脑子里思绪万千,但依着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刘一山还是向四周鞠躬致意。一颗心怦怦乱跳,一双眼睛却是偷偷的朝评委席望了过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还有什么事能逃过刘一山的一双老于世故的眼睛?一看之下刘一山全身一颤,脸上立刻就血sè尽失...
“完了!我竟然输给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德国人,一世英名尽丧...”
几个评委摇着头漠然地看着刘一山,而其余的评委则竖着大拇指在对亨利表示赞赏...这种场景是个人都能想到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了。
刘一山呆呆地站在场地zhōng yāng,在这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一片光怪陆离,似乎都已支离破碎了。未来,一些曾经牢牢把握,死也不肯放手的东西就要离自己远去了,虽然已有了彻悟,但事到临头依然难以排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喧闹的人声终于唤醒了刘一山迷糊的神智,人们愤怒的吼声形成的气浪简直要将体育馆的穹顶给掀了起来。结束了!刘一山重重呼出一口气,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他似乎还听到了亨利正拿着话筒得意洋洋地说着什么...
此时看台的某个角落突然起了一阵动静更大的sāo乱,无数jǐng察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文工团”的
群情激昂,看来我这个民族罪人将会被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了。刘一山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定了定神朝看台上望了过去...
“六棵松”体育馆的三个进出口均设在看台的中间,此时其中一处似乎有着一股单一的sè调迅捷无伦地涌了进来。体育馆的过道口也挤满了观众,顿时人仰马翻。在无尽的咒骂声、喧闹声中,人群像是被一艘巨轮从中剖开的海水,席卷着朝两边翻了开去...
刘一山咂巴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他惊疑的发现,本来还jīng神抖擞、气势如虹的jǐng察才冲到一半就都不约而同地站住了脚步,继而迟迟疑疑的在往后退却,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jǐng察如此威武,堪称大小通吃的存在还有什么是令他们畏惧的?原来这股自上而下涌入的单一sè调竟是一支荷枪实弹、如狼似虎的军队。越是处于食物链高端的生物越是害怕更加凶悍的武力。jǐng察也一样,除了上级领导,他们最惧怕的就是军队,遇到军队是一点儿脾气都不敢有的。
在这个济济十万人的现场,此时最感觉害怕的并不是jǐng察。刘一山一双能够熟练控制琴键,极其稳定的手在微微发颤。军队...在这个时候军队来作什么?难道会是...
刘一山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直下...难道是因为我比赛输了,有辱国家的荣誉,所以出动军队来抓我了?
这也不能怪刘一山胡思乱想,像他这大半辈子都在一个炫目的光环下生活,平时也习惯于为了维护这个光环而活着,如今身上的光环黯然褪去,早就心神大乱,现在彻彻底底已成为了一个风烛残年,风雨飘摇中无依无靠的老人。
但见这支一气冲下的军队一百多名战士穿插跑动,迅速替换安保控制了场馆的各个出口,整个过程显得极为训练有素。更有几个战士向评委席冲了过去...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沸腾的体育馆渐渐安静了下来,万千观众不禁屏息。
jǐng察的人数虽然远在军队之上,但瞧着军人那一张张在一水铮亮的微冲映衬下棱角分明刚毅的脸,谁又敢说半个“不”字?此时军人队伍中有一个戴着军用训练头盔的“战士”排众而出...
虽然瞧不见这个“战士”的脸,但却明显能令人感觉到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迥异于普通的军人。一件大上半号的军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而下半身的军裤吊着裤脚则显得有些小了。行走的姿势很嚣张,可以让人轻易联想到横着爬的螃蟹,可一旦停下脚步,站姿东歪西扭,像是被人捏住了身上的某根筋,极其的别扭...“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个人不管从哪看,都像是个“兵痞”,严重影响了他身后队伍的军容军貌。
“唉,本以为军人是最威武雄壮的,原来并不是啊”!“兵痞”往下拉了拉紧绷的裤子,口中小声嘟哝着,“看来世界上最‘雄壮’的应该就是老子,要不然怎么试了这么多条军裤都觉得‘小’呢?以后绝不能再‘妄自菲薄’的了。哎呦,好紧好痛,真恨不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放‘兄弟’出来透透气...”
“兵痞”可不敢再顺着往下说了,因为此时又有一个健美婀娜的女郎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正满脸忧sè的在朝着他看呢。
“这么多人,真想出去透透气”。“兵痞”摇摇头随口掩饰了一句,这才拿起一个话筒,凑到嘴边...
“呵呵,这里人山人海,真的比待在家里热闹多了...”
虽然是隔着一层头盔,“兵痞”的话音经过灵敏度极高的音响设备放大,还是无比清晰地响彻了全场。这算是什么废话?无数道目光汇聚了过来。
“咳咳...”“兵痞”干咳了几声,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还不够饱满,需要稍稍酝酿一下。“热闹,倒确实是热闹了,不过老子的心里依然不爽。报纸、电视上铺天盖地宣传什么‘巅峰之战’,真是好笑,没老子出手怎么称得上‘巅峰’两字”?
这下峰回路转,人们不觉更是愕然。敢情这支军队这么冲进来是为了护送这个“兵痞”来参加比赛的?那真的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几个评委惊魂不定,他们身边就笔挺站着两个战士,黑洞洞的微型冲锋枪枪口令他们悚然生寒。好在浪漫的,富有想象力的人相对来讲是不怎么怕死的,法国评委劳伦斯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说道:
“这位大兵先生...你是来参加比赛的吗?非常遗憾...比赛已经结束了。就算没结束,参赛人名单上没你的名字,也是不能上场的...”
“大兵?老子是将军”!“兵痞”冷笑一声,“这里是中国,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是谁说了算吗?就你们这几个外国人也想来立规矩?真是好笑!老子拥有着武力,是完全可以让你们屈服的”。
劳伦斯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兵痞”的肩章,不禁摇了摇头。他现在的两条腿虽然软的像面条,不住在打摆,但还是sè厉内荏地吼道:
“野蛮!野蛮!我们只为艺术而活,作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是绝不会屈服于任何强权与武力的。你要参加比赛我们可以勉强同意,这也算是对主办国的一点尊重,但如果想控制比赛结果的话,我们...宁死不屈”。
“谁想控制比赛结果了?要的就是公平的比赛”。“兵痞”满意的点点头,“知道中国弹钢琴最厉害的都在哪吗”?
几个评委以及看台上的观众均是满脸的茫然。
“都在军队里”。“兵痞”自问自答,“都在军队的文工团里。而老子则是文工团里的将军,水平更是一流,要胜得这场比赛跟泡妞一般的容易...”
“你...你是魏索”!此时站在一边的亨利突然一声惊呼,脸上yīn晴不定,一双眼睛死死盯了过来就再也不动了。
“纵然你脸上戴着头盔,纵使你不开口说话,我也是可以知道你就是魏索,因为你特殊的肢体动作已深深的出卖了你。你...你终于还是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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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将他烧成灰也能认得出来的并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 >-/-< >-/周仪婕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兵痞”,心头一片茫然。对于这个人她有着太多的不解,而自己却又像是着了魔似的对他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无所适从。这次顺着他的意如此胡闹,看来大错已然铸成,可是事到如今又还有什么办法呢...
“魏索,魏索...”赵兵此时依然窝在包厢的一角,他是个见不得阳光的人。
赵兵比亨利更早认出场内的“兵痞”就是魏索,本来还在得意地笑,但周仪婕才一露面,他的一张脸立刻就变得扭曲与可怖起来...
小婕的一双眼睛...赵兵的一口牙齿咬的格格直响,他看到周仪婕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只呆呆地围着魏索打转,其中蕴含的情意是个人都能感受的到。小婕,小婕...你为什么要对这个混蛋这么好?知道吗?为了你,为了对付这个混蛋我已经做了许多无可挽回的错事,买凶杀人、枉法走私...现在我甚至不惜投靠查理来侮辱与攻击自己的国家与民族,为的就是想得到你...
小婕,现在一切也都已结束了,在中国根本就没人能胜的了查理。再过几十分钟,中国就将被冠上“东亚农夫”的名号而被全世界所耻笑,至于让我们蒙受这个奇耻大辱的始作俑者—魏索,必将被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所指责与唾弃,zhèng fǔ也不会放过他的,接下去他会锒铛入狱。小婕,你就忘了他吧!只有我才会带给你未来与幸福的...
赵兵呼吸急促、脸显红cháo,他似乎是在积蓄着能量,紧捏着的拳头青筋条条梗起。他心头燃烧着一把火,他渴望借着这把火将魏索烧个灰飞烟灭...
刚才亨利的话也是通过话筒响彻了全场。而在另一个贵宾包厢内小青盯着对面巨大的led屏,一脸的好奇。原来这个人就是魏索,他要向德国人发起挑战?!整个秋天这个人的名字都快将人的耳朵磨出老茧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拥有着怎样神奇的本事?咦,这个魏索身边的漂亮女孩好面熟,好像...是来过我家的那个女军官嘛...
当评委宣布亨利获胜的消息时,小青的一颗心早已沉到了谷底,但现在又升起了一点希望。当然,她绝不会将眼前的这个“魏索”与以前在自己家里骗吃骗喝的那个坏蛋给划上等号,纵然周仪婕的露面已经很轻易就可以联想到了。实际上后者留给她的印象就像是吃了一条毛毛虫,无比的恶心与反胃,等闲她也拒绝去想起。
“唉,想不到连刘一山老先生都败了,而人家才只上了一个籍籍无名的亨利呢...看来,德国的钢琴水平与我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档次上的。这个叫魏索的也真是胡闹,还说是什么部队文工团的呢,这不是更给大家添乱嘛”。现在刘奕的肚子早就不痛了,包厢内也没外人,从沙发上支起身子连连摇着头。
“至少人家是不畏强敌,不像有些人,一味的只知道见风使舵,一味的只知道逃避。就算我们确实是技不如人,输也得输个轰轰烈烈的,骨气绝不能丢...”小青的心里憋着一股强烈的情绪,但脱口而出的话到了这里却是呆了一呆。她本就是温婉单纯的心xìng,兼之所面对的是自己的意中人,此时只觉得一颗心已变得空落落的...
“小青你...”刘奕见自己的伎俩被小青识破,脸sè不禁微微一红。他知道事到如今再砌词狡辩已纯属不智,想了一下只能装作非常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小青,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是的,我对自己也很失望。本来还想着为国争光呢,可现实却是...小青,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德国钢琴家的水平放在这里,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赢了他们的。我还年轻,将来还有着大好的锦绣前程,我决不能为了这场必输的比赛而毁了我自己呀。小青,无论如何希望你能理解我...”
小青的脸sè更加的苍白,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成熟了...
……
“谁是魏索?听这名字似乎很牛b,很了不起似的。但老子却不是魏索,老子是来自文工团的少将,原本是只上cctv的chūn晚以及去慰问饥渴难耐,只能天天发扬刺刀见红jīng神聊以自慰的部队官兵的。今天也主要是心情不爽,这才来这儿教训你们了”。
魏索当然矢口否认,只是心中却是在不住地叹气。唉唉,本来还想仗着“洪福齐天”,戴起头盔不显山、不显水的胜了德国人就走的,这样就可以了却了欠周仪婕的孽债,以后划清界线,自己也算是重获新生了,可谁知道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自己与zhèng fǔ、rì本人迫于形势其实达成的是一种默契,这一露面岂不是令各方面都会感觉为难嘛。
这个亨利说老子是被自己特殊的肢体动作给出卖的,老子哪一个动作特殊了?魏索一阵懊丧,禁不住又伸手拉了拉紧绷的裤子。是了是了...心中不由得一动,是了,这应该就是老子特殊的肢体动作了。这个动作确实是相当“特殊”的,“兄弟”实在是太威武巨大了!唉,“木秀于林”,委实是无可奈何的...
“你用不着否认,你要不是魏索的话连上dì dū会发怒的,他绝不会让两个如此猥琐的人同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亨利也算是个“中国通”,明白“魏索”的谐音,此时脸皮都不动一下地说道。
其实现在亨利的心情比魏索都要来得郁闷,你说你早不来迟不来的,自己好不容易刚刚胜了刘一山,你就出现了。本来自己的名字明天就可以登上世界许多报纸的头版头条了,但这样一来恐怕又得被打回原形...亨利明白自己绝不是魏索的对手,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承认,对你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好在我的表哥,德国伟大钢琴家查理先生也在现场,他这次来中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来会会你,你就舀出你的全部本领吧!不要再给你的国家、民族丢脸...”
什么,看样子这个狂妄嚣张的亨利似乎是认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惊呆了,他们原先听到“魏索”这个整个秋天最神奇的名字就已经是激动万分了,此时更是心cháo澎湃。整个体育馆一片死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这是人们发自内心喜悦的欢呼,许多人的眼中都已闪烁着热泪,他们的心中又开始蓬蓬勃勃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
刘一山张口结舌,几个评委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惊疑之sè。此时查理踏着兴奋的步伐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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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跪下求“征服”
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由衷崇拜却又感觉无比畏惧与愤恨的德国钢琴家,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查理与亨利同样是修长俊逸的身材,同样是一头金黄飘逸的卷发,但前者却更明显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一种极度清冷孤傲的气质,查理的嘴角一直微微仰起,在他强而有力充满自信的步伐中,感觉四周的人群已成了一种特殊的背景,一种在他迈向辉煌的路途中起到烘托作用的宏大背景...
查理来到魏索跟前却是微微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令他感觉好奇了,而魏索这个奇怪的生物则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中国人,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查理cāo着一口蹩脚、生硬的汉语,非常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他也实在是太好奇了,要说弹钢琴最重要的手指条件是灵巧、有力、并具有优异的柔韧xìng与控制能力,这样才可以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力度。可对面这个家伙的双手却自始至终摆着一副“屈爪成球”的姿势,坚硬死板的灵巧xìng与柔韧xìng就别提了,偏偏又极不安分,时伸时收的更无半分自控能力。就他这样的自身条件就能弹钢琴,就能胜了自己改编,亨利演绎的那曲《致爱丽斯》?
魏索吃了一惊,脸sè不由得有些绿了。心说这德国大鼻子的眼睛好毒,老子笃信的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想不到无聊对着虚空才演练了一下手法就被他发现了...
查理见魏索木着一张脸对他不理不睬的也没太在意,更不敢就此小觑了对方,毕竟世界上先天条件不太好,但凭着后天的努力最终成为著名钢琴家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或许...查理心中突然微微一凛,是了是了,这个中国人不管是手型还是所摆出的姿势都很奇特,或许这反而能弹出更加不一般的音乐...亨利以前不是说过嘛,这个中国人已开创了一个伟大的流派,什么“始乱终弃”,绝不会“善始善终”的流派,感觉意境很深奥的...
开创一个伟大的流派...查理不由呼吸加快、手心渗汗。以他现在的水平想要另开炉灶都是难以实现的,更何况前面还要加上“伟大的”三个字。不,不,这不可能!亨利一定是搞错了,一个中国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成就...
“尊敬的魏索先生,请伸出您高贵的双手,就让我瞧一下吧”!查理虽然竭力抗拒着先前的判断,但说到底他就是个“琴痴”,一想到对方有着别开生面的钢琴演奏表现手法,委实是心痒难搔。此时语气不觉已是大变,隐隐的甚至有着一种哀求的意味。
他哀求着要看老子的手?tmd他为什么要看老子的手?魏索都有些懵了。还好还好,看来他并不是来指责老子的荒yín与无聊的...不觉摇摇头,不假思索地道:
“手是老子的‘情人’,岂能随随便便给人看的...”
“没错,手就是我们钢琴家的‘情人’,可是...为了艺术,为了追求艺术的巅峰,我们应该献出‘情人’,甚至应该献出自己的生命...”查理见魏索一副大不以为然的神sè,赶忙接下去又道:“尊敬的魏索先生,请您务必答应我这个要求。作为回报,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些条件的”。
真是有趣,你的手也是你的‘情人’?好吧!就算你跟老子一样,下半身的的xìng福也全是靠手的...魏索脑子里天雷滚滚。更可笑的是,依着他话中的意思“为艺术献身”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伸出手去给他瞧瞧就算是了...这个德国大鼻子,他以为他是什么?是上帝吗?
“老子与‘五姑娘’的感情很深,等闲是不肯献出去的。相比较而言,老子更愿意‘献身’”。魏索冷笑着道:“只是可惜,你并不是老子乐意‘献身’的对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回炉再加工,改变根本的xìng质,并且再跪下来求征服...要不是那样的话老子怎么可能把一切都交给你呢...”
查理一脸的糊涂,魏索的这番话就算是国人中的一些正人君子也未必能听个明白,何况是他这么个外国人。但其中的有个字查理却是听得相当清楚的,当下想也不想,双膝一软,就地跪了下去...
查理与魏索的对话并没有通过话筒,他这个突兀的举动不说是惊天动地,那也是地动山摇的了。整个“六棵松”体育馆在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之后立时就了。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每个人脸上的神sè从惊奇、不解,到兴奋、激动,直至最后的癫乱狂喜...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这个孤傲狂妄、不可一世,深深伤害了国人感情的世界顶尖钢琴家竟然就这么跪在了魏索的脚下...
刘一山白发飞扬,呆呆盯着魏索的眼神中蕴含着太多的为什么。他内心深处不知在什么时候隐隐的已有了一个冀望,只是这个冀望太过魔幻,他甚至都不敢去细想....
赵兵在包厢内跟许多人一样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尤其他两个眼珠子爆凸,感觉都快要飞了出来,若论内心的激荡,他则比所有人都要更进一层了...
“这...这怎么可能...”刘奕从沙发上一跳而起,他的眼中已有了一丝嫉恨之sè。对面led屏中的魏索越出风头,就越发会折shè出他的卑微与渺小,刘奕不觉已咬紧了牙关,他感觉从来都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我们是泱泱中华上国,地大物博、能人异士辈出,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小青被老师教育的好,又是另一番感触。此时容光焕发,双目亮晶晶的,“更难得的是这位异士能以国家、民族大义为重,勇于挺身而出。如果以后有机会,真希望...”
刘奕脸部肌肉一阵抽搐,眼中的恨意不觉又加深了...
在这个现场相对最平静的却是周仪婕,因为她早已见识过魏索太多的神奇表现。此时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只静静地看着魏索,眼神中满满的尽是一种自豪之sè...
……
感谢狷¢狂、冰冰的下雪两位同学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九章 特殊之处
23号赴魔.都参加起点的“写作训练营”,更新方面可能有些困难,请大家务必包涵一下!
……
查理双膝跪地,抬着头旁若无人的只盯着魏索看,目光中燃烧着热切的火焰。其实对查理而言,当众对人下跪并不是件太丢脸的事,现在在他的眼中只有着魏索那双形态独特,姿势古怪的手,急yù一睹为快。
查理对艺术有着近乎偏执的狂热,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就是个“疯子”。但魏索哪里晓得他真正的意图,此时还真就把对方当成疯子了。这个疯子这个变态...脑子里一阵糊涂...
“我是个正经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大好吧...”
魏索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感觉两只手都没地方放了。当然,先前他的两只手也是没地方放的,要真有地方放了那还了得...唉唉,算了,老子就出卖一次“sè相”算了...其实这次为了偿还欠周仪婕的孽债赶鸭子上架,对自己也是没多大信心的。总感觉那个“宅内风水秘术”是越来越吊诡,越来越难以捉摸了。有时候偷懒不去布置,照样能拥有强大的运势。但如果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认真计算,jīng心布局的话,效果却反而不尽人意了。总之,不管通过何种手段,运势这个东西终究是太过虚无缥缈的,万一等会戳穿西洋镜那就笑话了...
“好吧!你的一颗sè心很真挚,你感动老子了。那老子就降低一点要求吧!如果你能认输,并且能为你不当的言行向我们中国人民道歉的话,那老子...那老子就出卖‘五姑娘’...呈‘大’字形让你与观众们尽情欣赏...呵呵,将‘五姑娘’叉成‘大’字形可是老子的独门绝技噢...”
“认输”?查理一个错愕,随即连连摇头,“你不可能胜得了我的,我更不可能违心的向你认输。之所以对你下跪,只是想见识一下钢琴艺术可能存在的另一种表现手法罢了,希望以此能带给自己一点艺术上的启发。嗯,你双手自然显现的形态很奇特,是为平生仅见。似乎是平时经常重复着一个同样的特殊动作才得以如此,我只是奇怪,这个特殊动作跟弹钢琴有关系吗”?
当然有点关系!魏索不由翻了翻白眼。弹钢琴追求的是时而细腻,时而奔放的高超手法,老子追求将来的“xìng福生活”,这点也可以说是终极目标。只是你小子真是目光如炬啊!只一眼就清楚老子“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全身的功力都在一双手上...魏索多多少少已感觉到查理的真正意图了,心中一阵庆幸,又是一阵失望。庆幸的是用不着出卖“sè相”了,失望的是不能再出卖“sè相”了。要说这两种感想其实也并不是太矛盾的...
“当然有关系了”!魏索冷笑一声,在这一刻他已彻底丢弃了幻想,这一战势在无可避免。周仪婕yīn魂不散、如影随形,只有胜了这个德国大鼻子,才能得以逃脱她的魔爪,才能得以享受将来的zì yóu生活...魏索胸口滚烫,一旦身体出现这种状况,他言行举止就会不计任何后果了...
“这当然是有关系的。老子是谁?钢琴演奏‘滥情派”的开山鼻祖,‘始乱终弃’,绝不‘善始善终’...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需要的还是实力。只有基本功练扎实了,mm们才会在老子的手下...不,不,钢琴才会在老子的手下服服帖帖的...”
“原来你真的有着一套特殊的钢琴弹奏手法...”查理眼皮猛的一跳,语声都有些颤抖了。
”老子不仅仅是手法特殊。如果更特殊之处展现出来男人会肝肠寸断,女人会肝胆俱裂的”。魏索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脚下的查理,气势十足。“老子都会让你一一见识到的,这一战我们无可避免”!
“没错,这一战我们无可避免”!查理兴奋地道:“不管结局怎么样,你一个中国人能够另辟蹊径,开创一个流派,这都是值得我尊敬的”。
“老子不希望被人尊敬,这很累。老子要令你肝胆俱裂、肝肠寸断...”此时魏索的脸sè已变得有些yīn险了起来,回头朝一个不远处的战士招了招手...
周仪婕的目光稍瞬未离开过魏索分毫,此时也是条件反shè,脸sè不由得一白。这个混蛋,他...他又想搞什么名堂?
事实上周仪婕根本就来不及反应。那个战士对魏索极度的崇拜,受到召唤想也不想就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去...
魏索竟然一把夺过了战士手中的冲锋枪,动作真可谓是又快、又狠、又准”,毕竟他一双手每天苦练“屈爪成球”的姿势也不是白给的。用力拍开冲锋枪枪栓,掉转枪口,猛地顶在了查理的脑门上...魏索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全身上下散发着凛然的杀气...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每个人在一声惊“啊”过后都在丝丝的倒抽冷气。原来这个神奇的魏索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赢得“比赛”的呀!这种方式当然是最直接的,但同时也是最没出息,最没说服力的。
“毙了他!毙了他!让他瞧不起我们中国人”!现场终于又开始混乱了起来。有些好事之徒兴奋的怪叫连声,真的是好戏连台啊!虽然一枪毙了这个查理并不能真正的扬眉吐气,但小小的宣泄一下愤恨之情还是可以的嘛”。
“魏索...你...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周仪婕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想要冲过去全身上下却已没有了丝毫的力气,整个娇躯摇摇yù坠...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一时间又是惶恐,又是后悔,但更多的还是伤心与失望。是我害了他,同时也彻底看清了他,我的这段感情犹若一场荒唐的美梦,终于该醒了...
查理的脸sè苍白如纸,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
“原来这就是你唯一可以展现的...特殊之处,**裸的暴力!你这是在亵渎高贵的艺术,你这是在侮辱你自己的国家与民族...”
“哈哈哈...”魏索一声长笑,“没错,老子是在展现自己的特殊之处,但这并不是唯一的。老子是喜欢**裸的暴力,但现在却只是为了吓吓你而已。老子特殊的散手会让你一一见识到的...”
说着话魏索抬起枪口,猛的一扣扳机...
“啪啪啪...”对面不远处那架名贵的“夏贝尔”钢琴木屑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