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七章 他叫曾毅
张文奇和何向东此时也赶了过来,曾毅已经冲了进去,两人也不好在一旁袖手,也跟着挤进人群中,看看施伟没事,就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暗道倒霉,就是出来吃个饭,怎么还摊上这种事了呢,这能来京华国宴吃饭的,怕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今天可别出什么大乱啊!
施伟就苦巴巴地道:“刚我在过道里接电话,走着走着就走远了,等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进错了包间,打搅了这几位兄弟的兴致,你看这事闹的!各位,实在对不住了啊!”
“这事不能赖别人,赖你!快,赶紧道歉!”何向东脑转得特别快,登时就训了施伟一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盒芙蓉王,上前笑呵呵地打着圆场,道:“来来来,各位朋友,吸一根,消消气。|www.uu234.com超速更新文字章节|我这位兄弟喝多了,看错了包间,有什么唐突的地方,我给诸位赔不是了,你们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不打不相识嘛!”
何向东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京城这块地面上,真佛实在是太多了,你根本不知道你会得罪谁,大家都是外地来京城参加学习的,在京城没什么得力的人手,哪敢把事情闹大?还是赔礼道歉、息事宁人吧!
再者,看这几位都是一口的京腔,地道的京城人,也沾惹不起啊!
施伟也是赶紧再次道歉,连连拱手,讨好地说道:“几位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了,我给你们赔礼了,刚纯属是误会!”
今天是张文奇请客,他自然也不想大家出事,也是打着圆场,道:“要不这样吧,今天几位的消费。全都算我的,就算是向诸位赔罪了。咱们相逢一笑,以后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呢,是不是啊!”
宿舍里曾毅排行老幺,有张文奇和何向东两位老大哥出面打圆场,曾毅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盯着对方几人,打量了一番。
这几个人年纪都不大。二十来岁的居多,只有一个矮矮胖胖的人站在后面,有四十岁出头,往对方的包间看去,几个姿容艳丽、身材出众的年轻女就站在门口,也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不断地用言语进行挑唆鼓噪。曾毅就知道今天这件事不好应付过去了。一定是施伟刚进错包间的时候。撞破了别人的好事,而且这几个一看就是京城的小衙内,这种小衙内年轻气盛,最是能好勇斗狠,除非是碰着惹不起的人,一般轻易是不会息事宁人的。
“你大爷的!”那瘦高个张口又是一句京骂,道:“你买单?你算什么玩意儿,欺负你大爷消费不起还是怎么着啊!”
张文奇顿时吃瘪,自己好心一句。竟然还把火烧到自己头上来了,他当时就讲不出话来了,这些人根本不讲理啊!
“一群外地来的土包,跑到这里来撩蹄,也不擦亮招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大爷的,我看就是成心的!”
“跟他们废什么话。干他!”后面那几个女的又在鼓噪,还挺激动的,只差要跳脚了。
前面几个公哥也是喝了酒,心浮气躁,听了鼓噪。就又跃跃欲试,抬手开始推搡。一抬手就把张文奇给推了个踉跄,猛地撞在了墙上。
曾毅一看,就知道张文奇和何向东的“息事宁人”是行不通了,如果能行的话,曾毅也不想出这个头,但现在是没办法了,必须出头了。
“三哥别怕!”曾毅上前一步,把一个准备推搡施伟的公哥给拨开,冷冷道:“这里是京华国宴,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闹事的地方!”
说完,曾毅对站在远处的服务员道:“去,把你们经理叫来!”
曾毅这么一说,对方反而老实了,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有所顾忌的样。曾毅这话虽然是对施伟讲的,目的却是要警告这几个公哥,想在京华国宴闹事,先把自己的分量掂量清楚再说。
想当初,常俊龙要收拾曾毅,也没敢在京华御宴宫里动手,而是等到曾毅出了饭店动手。常俊龙在京城的公哥圈里,是有名有号的,可以随意出入京华御宴宫档次最高的那几栋楼,尚且都要顾忌京华御宴宫幕后老板的实力。而眼前这几个公哥吃饭的包间,跟施伟今天订的一样,属于很普通的一类,应该不是大来头,他们要是在这里闹事,就纯属是找不自在了。
张文奇揉揉发痛的背,然后看了曾毅一眼,自己好话说尽没用,老幺平淡无奇一句话,倒把这些人给吓住了,老幺真是来京华国宴开眼的?
过道的另一头,有个人影晃了一下,正是上次庞乃杰请客,被曾毅用“侄给姑姑上坟”典故给狠狠教训了的孙友胜。
孙友胜今天也在这里吃饭,一是有人宴请,二是京华国宴重新开张,孙友胜也过来凑凑热闹。京城但凡有点头脸的人物,这几天都来了,不为别的,实在是京华国宴幕后的老板很不一般,大家能来捧场的都来捧场了。
刚孙友胜也是出来接电话,恰巧就碰到这一幕,更巧的是,冲突的双方他还都认识。
曾毅就不必说了,孙友胜现在是恨曾毅恨到了骨里,从小长大,他就没丢过那么大的人,也没被人训得那么鲜血淋淋;而另外一方的几位公哥,孙友胜也认识,那位瘦高个,是区城建局局长的公,跟孙友胜一个区,而且勉强算是同一个系统,他当然认得。
另外几位,有一位是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的公,一位是某街道办主任的公,那位四十岁出头的矮胖。是个地产开发商。
这么热闹的好戏,孙友胜怎么能错过呢,他站在过道的拐角处听了半天,心中暗爽不已,他对区里这几个公哥的作风太了解,那都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今天这事肯定绝难善了。他是巴不得坐山观虎斗,看着曾毅倒大霉呢。
谁知道马上要开火了,曾毅轻飘飘一句话,却把这帮地头蛇给吓得没了胆。
孙友胜大为恼火,心道这帮公哥果然是中看不中用,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你们这些地头蛇未免也太窝囊了吧,简直就是地头虫嘛!孙友胜有些不甘心。站在那里眼珠一晃,就有了主意。
这几个公哥打了退堂鼓,一是顾忌这里是京华国宴,二是不清楚曾毅几人的来头,来京华国宴吃饭的,谁敢说对方就没点背景啊,真闹大了无法收场怎么办!
孙友胜明白这几个心里在顾忌什么。但孙友胜也知道曾毅几人的身份。这分明就是曾毅和他党校的同学来这里聚会,听那天南海北的口音就知道了。
很快过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来到人群中,笑眯眯地道:“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几位贵客请消消气,有话慢慢讲,如果对敝店的服务有所不满,就尽管对我讲,我们会积极改进的!”
到底是京华国宴,连一个小小的大堂经理。都有着不能比拟的优越感,上来就先给大家一个警告:你们再闹,可就是对我们这里的服务不满了。
看那几位公哥没再闹,经理心中有些得意,转身对曾毅道:“这位贵客,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向我讲!”
曾毅一抬眉角。问道:“你是这里的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一愣,随即有些不高兴,老刚不是介绍了吗,他来之前,都已经查清楚了。起冲突的两帮客人,一方是区里的几个纨绔弟。一方是寻州市驻京办定的位,具体客人倒是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大来头,否则就订到里面更高档的包间去了。
“是,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提供服务的?”大堂经理耐着性又道了一遍。
曾毅只是淡淡地“唔”了一声,然后一背手,道:“你还不够格,把能管事的叫来!”
此话一出,当时所有人都抽了口冷气,包括那几个公哥心里都打起了突突,心道莫不是自己今晚惹到真神了,这小好大的口气啊!
大堂经理一愣,大概没想到会被人如此讲吧,等回过神,他还是道:“这位客人,你对我讲就可……”
“我讲得不够清楚?”曾毅冷冷看了对方一眼,道:“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大堂经理这下是真懵了,还真没人敢在京华国宴用这么大的口气讲话呢,难道自己今天看走眼了,这位还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当时他的喉结部位就上下滚动了一下,挤出一丝干巴巴的谄笑,道:“好,我这就请我们老板过来!”
张文奇几人也是有些回不过神,曾毅这位副主任科员,在这一刻所表现出的气势,可比自己这些正儿八经的处级干部还要强盛啊,大家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曾毅。
施伟就偷偷拽了一下曾毅的衣服,示意差不多就行了,别演得跟真的似的,到时候真把对方的老板给惊动过来,咱们可就不知道会怎么死了。要是党校学员的身份被对方知道,再到党校去告一状,哥几个的前途可就真玄了!
大堂经理走到一旁,拿出对讲机,哈着腰小心翼翼地道:“是王秘书吗?我是小白啊,我这里有两拨客人起了点冲突,本不想惊动菲姐的,只是有位客人指名要见菲姐,请你转告一声……”
那几位公哥一听,顿时就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了,他们也清楚,在京华国宴,随时都可能蹦出一个惹不起的人物。而且这位菲姐,实在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那可是通着天的人物,随便动动小指头,就能让自己翻不过身来。
正在此时,有位公哥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当时就骂开了。“大爷的,差点上了孙当!”
声音很大,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位公哥放下电话,指着曾毅四人,“呸”地啐了一口,道:“哥几个,知道这四个孙从哪冒出来的吗?原来是从外地来党校学习的。还是个培训部的学员!丫的,装得还挺像!”
这么一说,公哥顿时脸色一轻松,随后就恶狠狠盯着曾毅几个,心道孙哎,你们这回绝对完蛋了,就你们这几个外地来的臭鸟蛋,也敢在京城这块地面上放肆。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大堂经理刚放下对讲机,闻听此言,差点当场吐血,自己每天在这里迎来送往的,这双眼睛见过的真人,没有五百,也有四百九。谁知道今天竟然让一个外地来的小鬼给糊弄了。这小真把京华国宴当成是自己地盘上随便可以呼来喝去的小饭馆了吗!
最倒霉的,是自己还通知了菲姐,为了芝麻大的一点事,就去惊动菲姐,自己这不是找死嘛!
想到这里,大堂经理是又急又气,恨不得扒了曾毅的皮,他蹭蹭上前两步,就准备要跟曾毅来个“文明理论”。
此时那公哥又喊了一声:“孙。还在那装呢,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你小叫曾毅,老可记住你了,今天的事咱们没完!”
这一喊不要紧,登时把那位大堂经理给吓得一个趔趄,随后脚下一软,差点整个扑在了曾毅的身上。他心里一咯噔。心道我的个妈呀,你说这小叫什么……叫个曾毅?
等站住身仔细一打量,那位大堂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拿着对讲机的手忍不住都打起了颤。我的个祖宗啊,眼前这个煞星。可不就跟传说中大闹京华御宴宫,导致京华御宴宫关张至今的那个“曾毅”有八成相似吗!
以自己老板那么大的能量。都不得不改名换地方重新开张,这样的人物,哪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幸亏自己刚手脚慢,否则这一“理论”,等不得这位煞星对付自己,自己后半辈的着落,老板就会帮自己把给筹划妥了。
还好这位大堂经理反应快,当时一个回身,就对身后的那几位公哥道:“几位是不是对菲姐来处理这件事不满意啊!”
几位公哥的叫嚣顿时戛然而止,愣了几秒钟,道:“哪能呢,菲姐处事是最公道的!”
“是,是是!”后面人都附和着。
这几个公哥暂时老实,他们也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心道自己着什么急,既然通知了菲姐,那等菲姐来了再说了,到时候这小只会死得更难看,一个外地来的乡巴佬,竟然敢指使菲姐,在京城敢这么做的,怕是也数不出几个来吧。
看现场安静了,大堂经理回身就冲曾毅一个谄笑,顺便打量一下曾毅的神色,不过看到曾毅面色异常严肃,大堂经理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曾毅面色严肃,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今天的包间是施伟让人订的,为什么对方叫不出施伟的名字,反而却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看来这里还有“高人”在场啊。想到这里,曾毅就抬起头,往过道的两边看了看!
施伟和何向东此时面如死灰,心道这回完蛋了,自己几人的身份来历,都让对方摸清楚了,这回真是不死也死了。只有张文奇还能保持点镇定,他镇定的底气,来自于曾毅的镇定,他没从曾毅脸上看出任何慌乱。
“是哪位贵客要见我呀!”
过道的一侧,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比黄鹂鸟的鸣叫还要好听婉转,然后就看一位国色天色的年轻女郎,风姿万千地走了过来,漂亮得让人心惊。
大堂经理立刻上前,走到这位菲姐面前,弯下身,道:“菲姐,情况是这样的,23号包间的客人出门接电话,回来之后误入了32号包间,所以起了点冲突。23号包间是寻州市驻京办订的,好像是党校同学小聚会,要见你的是这位客人,他叫曾毅……”
听到这个名字,那位菲姐不由也是身形一动,随即就朝曾毅看了过来,目光在曾毅面上停留三秒之后,只见她又恢复了常态,微微颔首。道:“我来处理!”说完,就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宛如百花齐放。
走到人群之前,那位菲姐却不看曾毅,而是看着那位瘦高个,淡淡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安少了吧?”
瘦高个受宠若惊。他是什么实力,自己清楚,在菲姐面前,自己哪有称少的能耐啊,当时腰都塌了下去,笑道:“不敢,不敢,菲姐叫我小安吧!”
“我这里是饭店。开门迎客,当然是和气生财,得罪了哪位客人都不好。还请安少体谅一下我的难处,不如就看在我的薄面上,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今晚两个包间的所有消费,都算我的。”菲姐看着瘦高个。道:“不知安少以为如何!”
瘦高个一愣。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既然菲姐提出来了,他哪敢反对,当时连连点头,道:“就依菲姐说的办!不过这帐可不能记在菲姐头上,因为这么点小事惊动了你,要是再让你破费的话,传了出去,大家就得说我们不懂规矩了!”
菲姐明眸带笑。道:“那我就谢谢安少了!”
“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瘦高个连连应和,也不知道高兴过头了,还是怎么了,他突然转身对曾毅这边道:“孙哎,今天算你们运气好。看在菲姐的面上,我就不跟你们在这里计较了。等出了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就是句硬话,好比是打完架,不管输赢。都要扔下一句:“你等着,别让我再碰见你……”
可就是这一句话。却让菲姐的脸色为之一变,然后眉头微微蹙起,当年御宴宫是怎么关掉的,她实在是太清楚了,问题没出在御宴宫里,是出在了曾毅走出御宴宫之后,这与今天的一幕,是何曾相似啊。
菲姐当时心中大怒,这个姓安的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为了息事宁人,喊你一句“安少”,这已经是给足你面了,今天这事绝对没让你丢份,可你小答应了我不予追究,又甩出这句硬话,要来个事后算账,这是拿我开涮呢吧!
“白经理!”菲姐淡淡道了一声,“把阿超叫来!”
大堂经理就心道这姓安的要倒大霉了,菲姐能给你面,那是你的造化,偏偏你小拎不清,竟然拿菲姐开涮,这后果可就严重了,他毫不犹豫,立刻拿起对讲机,道:“阿超,菲姐有指示,你马上来一趟,32号包间门口!”
对讲机放下没一分钟,就听楼道里传来声音,一位黝黑健壮,个头足有一米九的大汉小跑着就到了菲姐跟前,往那里一站,跟一尊铁塔似的,眼神居高临下冷冷地扫过来,很有气势。
最为恐怖的,是他背后还站了十几个一模一样打扮的壮汉,黑色紧身制服,大头光,脚下高腰军靴,比牛犊还要健壮。
“菲姐,请你吩咐!”为首的阿超讲到。
施伟当时吓得腿肚都抽筋了,看这阵势,难道是这位菲姐又反悔了,准备来个全武行?
不光是施伟,现场除了曾毅外,每个人心里都是突突狂跳,完全搞不懂菲姐这是要做什么。
菲姐只是冷冷看着那位安少,道:“这里有几位客人喝多了,带他们去外面凉快凉快,不要扰了其他客人的兴致!”
那位阿超就像是嗜血的野兽闻到了血腥,两只拳头嘎嘎一捏,道:“放心吧,菲姐,他就是喝了王母娘娘的洗脚水,我也能让他清醒过来!”说完,他的头微微一偏,身后的十几位壮汉立刻上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就把那位安心,以及他的几位同伴给拎了起来,然后就要往外面拖。
还没等这些人动手呢,安少的脑就清醒了,他知道自己刚那句话说错了,当时就大喊了气啦,喊得是撕心裂肺,道:“菲姐,我错了,刚我那是随便一说,这事菲姐发了话,我就是长了胆,也不敢追究……啊!!!……”
话没说完,保安暗中给了一拳,安少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被保安给拖走了,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好意思,是我们没有做好服务,惊扰了几位!”菲姐此时走上前,从兜里掏出几张卡,道:“这是我们这里的贵宾卡,算是我们的一点小补偿,欢迎几位以后常来!”
递到曾毅手里时,这位菲姐就在曾毅手心按了一下,这就是个暗示,示意曾毅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这事闹大,对曾毅也没好处,好在大家都没事,曾毅就把那张卡片一收,道:“菲姐客气了!”
菲姐淡淡一笑,道:“几位客人慢用,我就不打搅了!”说完,依依袅袅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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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八章 又是曾毅
等菲姐消失之后,众人才有些回过神来。
施伟手里拿着那张卡,神sè间十分mí茫,事情就这样解决吗,怎么会是如此一个结局呢?想不通啊!
何向东和张文奇也是盯着手里的那张卡,这卡可比寻州市驻京办的那张要高级多了,上面清楚写了,只要持此卡才京华国宴消费,可以全部打五折,而且可以预定很高档的包间。两人也对今天的事有些捉mō不透,本以为在劫难逃了呢,谁知道一个大转折,自己反而还因祸得福了!
“还是老幺厉害啊!”何向东的脑子向来转得快,上前两步,拍了拍曾毅的肩膀,挑起根大拇指,道:“三言两语,就把棘手的事情给解决了,你不会要告诉哥哥,说你今天唱的是空城计吧?”
施伟那也是个粘上毛就是猴的人,当时就有点明白何向东的意思了,在一旁敲着边鼓,道:“我看老幺刚才底气十足,绝不是什么空城计!老幺,你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曾毅就笑道:“上次三哥不是讲了吗?京华国宴以前就是因为某位客人在店里挨了打,所以才被关门的,现在他们刚开张,我想他们也不想再旧事重演吧。”
“我虽然只是个小县长,但也见过一些公子哥的风范,刚才老幺的气势就很足,把那些人全都唬住了!”何向东淡淡笑着,盯着曾毅。就算别的都能解释,但气势这个的东西,是很难作伪的,他倒要看看曾毅如何解释这个事情。
“外强中干罢了,其实脚都软了!”曾毅摆了摆手,笑呵呵道:“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京华国宴,再不济,服务措施也会比我们县里的饭店要强吧至少客人的安全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曾毅一番解释,护得是严严实实,说到底,我就是在赌京华国宴不想再发生客人挨打的事这个理由虽然勉强了一些,但要找其中的漏洞,却也无处下手。
再者,刚才那个菲姐,也没有表现出跟曾毅有任何关系的迹象,何向东有心再试探一番,但也抓不到什么实据。
张文奇是个老好人虽然心里的怀疑程度并不下何向东之下,但他还是主动帮曾毅解了围,道:“老幺大家还不了解吗,就是个实在人嘛,今天也多亏了他脑子活,不然咱们几个可就有大麻烦了。”
何向东就不好再追问了,道:“咱们现在是学员,身份特殊要真是沾惹上这事,可就倒霉透了。老幺,多亏你了否则今天可就…………….”
“我们一块来的,今天这事要是真闹起来,同样也少不了我!”曾毅笑着一摇头,意思是大家是一条船上的,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我帮大家,其实也是帮自己。
“好老幺!”施伟在曾毅肩膀上重重一拍,道:“你这位重情重义的兄弟,哥哥我这辈子都交定了!”
今天这个事情说到底,是施伟给招来的,他最应该感jī曾毅的解围,尤其刚才曾毅冲进人群护在他前面,他也都看在了眼里,不管曾毅以后在体制内混得如何他都觉得这个人值得交一辈子。
“大家也都别在这里站了!”张文奇抬抬手,“走,咱们再去叫两瓶,好好地压压惊!”
“兄弟投缘,两瓶怎么能够呢!”何向东哈哈笑着一挥手,道:“至少得再来一箱!不过呢,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就转移阵地,回到党校再接着喝?”何向东委婉地问着张文奇的意思。
张文奇一想,也觉得何向东说得有道理,万一喝高了,一会可就不好回学校了。
施伟此时附和道:“对对对,回去喝,今天这个地方有点晦气,还是回到宿舍关起门喝酒最自在!”
张文奇也就顺势应了下来,道:“那说好了,酒还是我的!”
看着四人结伴而去,孙友胜从过道的尽头lù出身影,脸sè很不好看。曾毅来中央党校学习的事,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上次吃过亏之后,他也不敢去招惹曾毅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上曾毅,刚好曾毅还有了麻烦,孙友胜就想推bō助澜,借他人之手给曾毅一个教训。但他没料到事情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曾毅毫发无损,反倒是那几个公子哥被收拾惨了。
孙友胜就觉得自己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曾毅那个“以牙还牙”的xìng子,他是亲身领教过的,万一让曾毅知道自己就在这里,刚才还暗中捣了鬼,这煞星难保不会杀个回马枪,自己还是走为上计吧!
等曾毅离开,孙友胜也就匆匆离开了京华国宴,心中暗道倒霉。
曾毅四人回到党校的时候,又带了一箱酒,还买些现成的下酒食物,不过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放开了的缘故,酒还没喝完呢,人就全倒下了。
mímí糊糊睡到第二天早上,起chuáng之后,大家彼此相视一笑,这种同窗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至少昨天的事,说明大家的同窗之谊还是经得起考验的。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天气也一天比一天暖和,不经意间,校园里的迎春花就开始绽放了,京城也不再似以前那般寒冷。
曾毅这段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惬意的,无事一身轻,有大把的清闲时光放在那里,让自己不管有什么想做的事,都可以随时放手去实施。侯良智一直都没有回来学校,也就没人找曾毅的麻烦了。寝室的几位,事后又试探了两次,但依旧没能mō到曾毅的实底,大家也就作罢,只是对曾毅就格外关照了,不管有什么好事,总也不忘算上曾毅一份。
这天吃过晚饭,曾毅坐在宿舍里看书,放在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蘑号码,他就赶紧接了起来,道:“张大哥!”
“你准备一下,我一会过去接你!”张杰雄的话很简单,也没有说什么原因,只是道:“东西我帮你带着了!”
曾毅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是笑笑要生产了。翟老对自己的这位还未降生的重孙格外看重,上周笑笑就已经住到军总院的特护病房去了,接受产前的护理,具体的生产日期是今天或者明天,张杰雄现在通知自己,怕就是今天了。
“好,就在学校对面的小巷子里碰面吧!”曾毅说到,心里也是觉得无奈,自己已经给笑笑把过很多次脉了,顺利生产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是有任何意外情况的发生,有军总院的那么多专家的在场,也完全应付得过来,可翟老还是非要让自己过去一趟,这是要确保万无一曾毅对翟老的心情十分理解,他把手里的书合起来,顺手塞进包里,然后就带着一起出了门。
等出了门,曾毅又想起一件事,自己晚上可能要回来得很晚,这需要跟组织员请个假,至少也要说明一下,于是他给组织员打了个电话,然后又给张文奇说了一声,让他帮自己去补一张假条。
安排这些事,曾毅就出了校门,刚到对面的小巷子里,张杰雄的车就到了,载着曾毅直奔军总院而去。
许盛容此时从军总院的特需住院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保健局局长欧阳龙,有一位老首长今天住院接受治疗,许盛容和欧阳老特地过来看望,顺便也过问一下治疗方面的安排。
“老首长这是老毛病了,彻底痊愈可能有些难度,平时的保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许盛容向欧阳龙做着交代,“虽然这次的治疗,是以军总院的专家为主,但回头也要请部里的专家拿出一个方案,交予军总院的专家组参考!”
欧阳龙点着头,道:“我马上安排这件事!”
两人说着话,就朝外面走去。军总院的特需住院部,戒备是非常严格的,出入要经好几道检查,两人进来的时候,怕吵到里面住院的首长,就让车停在特需住院部的门口。
此时天sè有些黑了,两人一边走,一边许盛容还客气地邀请欧阳龙一起吃晚饭。
刚走到一个拐口,一辆车子驶了进来,在两人面前丝毫没有减速,一个打横拐弯,就直直地冲了过去,车上有很明显的警备灯,正在不停闪烁着,看车牌,两人知道那是警卫局的车子,而且级别还不低。
许盛容就停下脚步,往里面看了过去,心道还有军方的老首长在住院吗?如果有的话,许盛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才对,他这个卫生部的部长,可还是保健委的副主任呢。
欧阳龙也是跟着一起往那边打量,心里的想法跟许盛容差不多。
车子到了住院部的门口停下,随后车门一开,一位年轻的少将迈步走了下来,下车之后,冷峻的目光还四下里扫了一圈,也注意到了站在这边的许盛容和欧阳龙。
住院楼下的灯光很亮,许盛容认出来了,那是翟老的警卫参谋长张杰雄,他心道难道是翟老生病了吗!
正在纳闷,车后座的门也开了,又下来一位年轻人,手里还提着一个旧式的行医箱,下车之后和张杰雄讲了一句,然后就一起进入了住院部,随即就消失了身影。
许盛容的眼神就充满了惊讶,刚才跟张杰雄进去的,不就是那个曾毅吗!
三千字正常章送上,今天争取补上这半章。!。
第四五九章 居高以谦
“欧阳同志,刚才跟张将军一起进去的,好像是曾毅吧?”许盛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他知道欧阳龙也见过曾毅的。
欧阳龙此时也是一脸惊诧莫名,刚才进去的分明就是曾毅啊,他道:“好像是这样的!”
许盛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于是问欧阳龙,“你对曾毅同志了解多少?”
欧阳龙只知道曾毅是许老的救命恩人,至于其他方面,他知道的还未必许盛容多呢,不过许盛容这么一问,倒让欧阳龙想起一件事来,他道:“我对曾毅同志倒是没有多少了解,不过,我知道他对我们保健系统特别熟悉。”
许盛容“哦”了一声,又问道:“他刚才手里提着的,是行医箱吧?”
欧阳龙在心里确认一番之后,点头答道:“应该是!”
许盛容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继续往门口走,脸上若有所思,他也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老爷子心梗发作的那一天,水老到病房亲自看过病情之后,说了曾毅的急救手法十分正宗,而且这个手法,谢老以前曾经传授过水老。
当时许盛容的心思全在老爷子的病情上,对水老这话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个急救的手法罢了,未必就是谢老的专利,可能会的人还很多呢。
不过今天看到曾毅在张杰雄的陪同下进入特需住院楼,又听欧阳龙说曾毅对保健系统很熟悉,许盛容就有了别的想法,难道说,曾毅本身就是保健系统的人吗?
许盛容在请曾毅到家里吃饭前,自然是对曾毅身份做过调查的,不过他的调查结果,是来自于徐老的那位张秘书。他知道曾毅是中央党校培训部的学员,根据曾毅在党校报到的资料,曾毅来自于南江省。级别也只是个副主任科员。
现在看来,这个资料很可能是给外人看的,并不是真的,曾毅肯定还有别的身份,否则,张杰雄绝不会对曾毅如此客气谨慎。
因为职业和身份的关系,张杰雄是个极其冷漠的人,方才他明明看到了许盛容。但并没有上前招呼,甚至连个点头致意都没有,但对曾毅。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车子停稳之后,他这位少将军,甚至还在曾毅的前面下了车。而且做出了习惯xìng的警戒动作。
这让许盛容很吃惊,看来自己必须认真去了解一下这个曾毅的来历了。
身后的欧阳龙也是这个想法,同时心中还稍稍有些后悔,那天在医院,自己得知曾毅就是许老爷子的救命恩人,完全可以再热情一些嘛!
上了楼,在张杰雄的引领下。曾毅进了一间休息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都是跟翟家沾亲带故的人物。孙友胜也腆着脸混在里面,看到曾毅进来。他莫名一阵心虚,把头扭到了一边去。
曾毅也懒得搭理孙友胜,他已经知道那天捣鬼的正是孙友胜,是京华国宴的人事后通知的,那几位公子哥都是稀松软蛋,保安还没动手呢,他们就把孙友胜给点了。
张杰雄把曾毅领进房间,然后推门进了里面那一间的门。进去向翟老汇报了曾毅到来的事情。这休息室是个套间,外面坐的是翟家外围的亲属。里面是翟老,以及翟万林总长这些核心至亲。
笑笑此时已经被送进了产房。大家只是在静静等待翟家新丁的降临。
曾毅看夏言冰也在,就坐在了夏言冰的旁边,笑着问道:“夏叔,有点紧张?”
夏言冰讪讪笑了笑,道:“是啊,既着急又紧张,坐在这里脚不是脚,屁股不是屁股!”
“放宽心,没事的!”曾毅宽慰了两句,然后问道:“给外孙的礼物备好了没有?”
“准备了,准备了!”夏言冰说着,就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了看,里面黄sè绸缎上,是一个长命锁,锁是翡翠做的,镶着金边,用一根带金丝的红绳穿了起来,做工非常讲究。
曾毅就笑道:“这锁的刀工很不一般,应该是定做的吧!”
夏言冰小心地把长命锁收好,道:“你的眼光也很毒嘛,不瞒你说,这是我托人请了一位已经很多年不出山的雕刻大师给做的,设计也是独一份的。就这么丁点大的东西,把我们两口子的积蓄折腾了一大半……”夏言冰讲起这个长命锁,话匣子一开,就不怎么紧张了,跟曾毅讲得是热火朝天。
讲了大半天,夏言冰估计是意识到自己话多了,道:“这种东西就是讨个好寓意,其实只要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降生,健健康康长大,比什么都强!”
“夏叔说得在理!”曾毅笑着,然后又凑近了低声问道:“名字起了吗,是不是要带个‘斌’字?”
夏言冰就急忙摆手,差点呛住一口气,他知道曾毅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当时翟夏两家结亲,曾毅说这是文武双全,夏言冰起了兴致,就说将来给孩子起名的时候,一定要带个“斌”字,寓意文物双全,没想到这事过去那么久了,曾毅竟然还记着。
“那就是句玩笑话,你可别翻我的老底了!”夏言冰笑着说到,然后轻轻拍了拍曾毅的胳膊,孩子是翟家的,起名的事自然是翟老做主,夏言冰根本就没敢向翟老提这个事。
让曾毅这一番打岔,夏言冰是彻底不紧张了,坐在那里点上一支烟,询问着曾毅在党校学习的情况,不时还指点一下,把孩子的事情暂时给抛到脑后去了。
一直等到晚上将近十点,有人猛地推开休息室的门,用很jī动的声音来报喜:“母子平安,是位公子!”
张杰雄就站在门边,一听立刻就推门进了里面,向翟老报喜去了,饶是张杰雄平时冷峻无比,这回进去的步伐,都有些乱了。
过了没多久,翟老就出来了,身后跟着翟总长,出来之后哈哈一笑。道:“今天翟家添丁,大喜事,值得庆贺!”
众人就上前向翟老道喜,把能想到的好听话儿全讲了。
曾毅站在人群后面,轻轻捅了一下仍旧沉浸在兴奋之中的夏言冰,道:“夏叔,恭喜你了,喜酒得请啊!”
夏言冰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道:“好好好,好好好,太好了!”他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在讲的是什么。
“走,去看看我的重孙儿!”翟老也是满脸红光,在医生的带领下,就出了休息室。
大家出门往前走了一截。就来到一间无菌病房前,因为孩子刚出生,医院建议先待在无菌病房里,众人只是站在外面,隔着透明的玻璃往里看。
夏言冰的夫人在里面呢,小心翼翼抱着孩子往这边走了走,好让翟老能够看清楚孩子的模样。笑笑则躺在chuáng上,幸福地望着这边。
“好啊,好啊!”翟老看着里面的小孩,忍不住抬起苍劲的大手。放在玻璃上抚mō了一下。
身后的众人,纷纷夸着孩子长得漂亮,虎头虎脑,将来肯定也是个当将军的材料,这就是将门虎子了。
“回去吧!”翟老看了几分钟,忍住了收回视线,道:“让他们母子休息吧!”
大家又簇拥着翟老回到刚才的房间,有人壮着胆子问道:“老爷子。给重孙的名字起好了吧!”
翟老爽声一笑,道:“早就想好了!”
大家就找来了纸笔。要让翟老把小孩的名字写下来,这个过程叫做赐名。要由翟老亲自手书才行。
翟老也不推辞,抓住笔一挥而就,就见纸面多了三个大字:翟谦高!
“好名字!”
大家齐齐夸赞,都说翟老起的这个名字好,叫着响亮。
翟老笑呵呵坐在那里,兴致颇高,抓着茶杯大大地饮了一口,道:“大家都说说,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我可是翻了不少的书,还专门请教了几位秀才呢!”
这一下,倒把大家给难住了,这个名字有些冷门,不怎么好猜到寓意,所以谁也没有冒然去讲,免得讲错了,惹得翟老不高兴,毕竟这可是翟老花心思起的名字,猜不中,没人懂得其中的妙处,岂不让翟老难堪。
翟老环视了一圈,看大家都不肯讲,就点了曾毅的名字,道:“曾毅,你来讲讲!”
曾毅急忙推辞,道:“我还没想好,让大家先讲吧!”
翟老虎目一竖,道:“放你娘的屁!平时就你小子脑子转得最快,怎么可能没想好,让你讲,你就讲!”
“小曾就讲讲嘛!”翟总长的心情此时也很不错,鼓励道:“这里大部分都是当兵的武夫,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就你是个读书的秀才,来,讲讲!”
有了翟总长的鼓励,大家纷纷附和,都要让曾毅来讲。
“那我就随便讲讲,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肯定没老爷子想得那么周全,要是讲得不对,大家就当是个乐子好了!”曾毅笑着说到。
翟老有些不满,就你小子废话多!
曾毅想了想,然后上前几步,来到翟老面前,抓起刚才的那支笔,在另外一张纸上写道:居高以谦,泰山气象;有容乃大,东海xiōng怀。
写好了,曾毅把纸拿起来递给翟老,道:“翟老请过目,也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翟老拿起来一看,哈哈大笑,道:“不愧是读过书的秀才!大家看看,居高以谦,泰山气象,让曾毅这位秀才一讲,我重孙儿的名字立刻就气魄十足了!好,讲得好,讲得好!”
“是翟老的名字起得好!”曾毅笑着道了一句,他多少有些猜到翟老的心思了。
因为翟家的特殊地位,翟浩辉的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有着别人所无法比拟的高度,翟老是希望这个孩子的品xìng能够坚若磐石,能够像山一样沉稳牢固,这是军人的品质,但也要有居高以谦的风范,否则就要高处不胜寒了,这其实也是翟家现状的折射。
这次翟家添丁,翟浩辉部队的首长特批了让翟浩辉回京,但翟老给拒绝了,他不让翟浩辉搞这个特殊。翟家握着枪杆子,这被很多人所忌惮。要想像山一样稳固,就不能像别人那样招摇。
翟老花费心思起的名字,被曾毅解出了其中的妙处,当时更为高兴,有人提议今天必须小小庆祝一下,翟老竟然也没有反对。
张杰雄就通知了京西饭店,让他们准备几桌饭菜,只是翟老并没有过去。其他的人基本都去了。
在京西饭店吃过饭,时间就已经很晚了,此时回学校肯定要被门口的值班警卫拦住。曾毅想了想,干脆就住在了京西饭店。
第二天一大早,曾毅赶回了学校。上课之前,曾毅很倒霉地又被组织员叫了过去。要曾毅重新补一张请假条,张文奇昨天帮曾毅交了一张,只是组织员要求必须本人来写,而且要写清楚请假事由。
曾毅很无奈地又写了一张,好在他昨天就料到晚上可能回不来,事先是跟组织员电话里请过假了,所以组织员也没有为难曾毅。只是提醒曾毅今后不能这样先斩后奏了,必须严格执行请假流程。
回到教室,消息灵通的施伟说道:“咱们这一期的理论学习,差不多就要结束了。学校很快会安排我们下去搞调研!”
这也是党校的惯例,既有理论学习,也有实际调研,每位学员在调研结束后,还要针对调研的情况写一篇论文,回来要交给学校,如果论文优秀,还会发表在党校的学报上。这是很多学员都很重视的一件事。因为据说严旭东校长很关注学报,基本期期都看。
“咱们二班这次会去哪里调研?”何向东问到。
施伟摇摇头。道:“这个还没定,不过估计就在这两天会公布吧!听说这次不是以班级的形式进行。而是要分成小组,每个小组的调研对象都不同!”
“希望我们312的人都在一个小组,这样彼此也有个照应!”张文奇淡淡说到,心道施伟的消息真是灵通,竟然连这种消息也能打探到。
施伟点着头,道:“我也希望是这样!”
说话间,讲师就进了教室,众人只好停止了sī下的交流,专心听课。
两天之后,果然如施伟所说,组织员宣布了调研的安排,二班分成了四个小组,分赴四个不同的地方进行调研,而且小组也不是以宿舍为单位来分的,是以级别来分的。班里的几位厅级干部分了一个组;实职的处级干部分了两个组;其余不是实职的处级干部,以及处级以下的干部,是第四组。
每个小组的调研对象也不同,厅级调研的是国有企业的改革;实职处级一个组调研的是社会管理,另外一组调研地方财政的支配;而第四组,调研的则是sī营经济。
曾毅是铁定的第四组,跟他一组的,还有那个整天找他打牌的张武。施伟比较倒霉,因为他担任的不是综合岗位的重要职位,也被分入了第四组,这让施伟很是郁闷,这第四组明显就不受重视,看调研的对象就知道了,在国内的经济版图上,sī营经济只是陪衬!
好在这并不影响结业的成绩,施伟郁闷了一阵,也就想开了,和曾毅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调研做着准备。
周五上午的这堂课,是调研之前的最后一堂课了,按照发到手的课程表,这堂课应该是《当代世界主流政治思潮》。
不过上课之前,大家就感觉到气氛明显不对,提前进了教室的讲师,并不是课程表上安排的那位讲师。
大家还在疑huò是不是这位老师进错了教室呢,几位干部模样的人,就神情严肃地进了教室,分坐于教室的几个角落,坐下之后,就摊开手里的记事本,看样子是要记点什么了。
很快,有人把消息反馈过来,说这几位干部模样的人,是中组部派来跟班的,今天要来观察各位学员的课堂表现。
这一下,完全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因为是最后一堂课的缘故,大家难免放松了心神,事前什么准备工作都没有做,甚至还有几位学员,早上起来都没有认真处理个人的形象工程,穿着随意,胡子都没有刮。
施伟捅了捅坐在旁边的曾毅,低声说道:“老幺,今天的阵势太大了,一会你自己注意点,讲话可要心里有数啊!”
曾毅点点头,他知道施伟这是在提醒自己,可别跟上次那样,在董老这位大权威面前就侃侃而谈了,今天的形势不对,有中组部的观察员在旁,嘴上还是要有个把门的,每说一句话都要慎重,否则让这帮观察员大笔一挥,给你记到档案里,再下个评语什么的,那今后的仕途可就惨淡了,想翻身都难。
那边的张文奇和何向东,也是互相暗示了一眼,提醒对方高度注意了,这是红sè警报!
上课的铃声响起,站在前面的那位讲师就站上讲台,道:“各位同学,根据学校的规定,学校有权根据具体的情况,对安排好的教学课程进行变动调整。今天这堂课,本来安排了讲‘当代世界主流政治思潮’,但出于综合考虑,学校决定改为讨论课!”
五千字大章送上,终于又补了半章啊!哈哈!。
第四六零章 还是曾毅
第四六零章还是曾毅
讲师完,就拿起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大的字:“减负!”
写之后,讲师转过身来,对下面所有的学员道:“同学们,今天我们这堂课要讨论的话题,是‘减负’。TXT电子书下载**改革几十年来,减负就是一个经常会被提起的重大课题,减负事关改革的成功,也关系着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切身利益。近些年来,中央提了很多的措施,要为农民减负,要为中企业减负,要为学减负,要为农民工减负,等等,但是,这些减负的政策最后大多没有实现中央制定措施时的初衷,今天我们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分析一下其中的原因。”
“在座的各位学员,都来自于祖国各地,并且长期坚持在基层工作,了解实际的情况,希望大家能够畅所yù言,积极参与讨论!”
讲师了两句鼓励的话,就在讲台上着大家,希望有人第一个出来发表法。
下面的学员却显得有些谨慎,这个话题并不讲,这跟上次董老来旁听可大为不同,上次讨论的是经济危机,不牵扯政治,你随便怎么讲都没有关系,就算讲错了,顶多也就是丢点面子而已,而今天的话题有点涉及到了政策,讲错了可就不是丢面子的事情了。
这些年减负的话题比较多,在座的很多人,其实都参与过各种各样减负措施的制定和实施,对于减负为何失败,心里也有着一定的理解。不过,正是因为有所理解,大家才更加谨慎,谁也不愿意轻易去开这个口,尤其是今天还有中组部的观察员在一旁做录,大家就更顾虑了。
讲浅了吧,显得自己没什么水平,是个庸才,这会影响今后的提拔;讲深了的话,一不心碰到核心问题,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大家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关于减负这个话题,在党校的课堂上今天并不是第一次拿出来讨论。”讲师做出一副轻松状,再次鼓励道:“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讲。”
党校课堂学术氛围之宽松,大家这些日子也是有些体会的,几乎是什么问题都可以被讨论,也不会限制大家的发言。就拿今天这个话题讲,讲师上来就讲到“没有达到中央的初衷”,这就是变相在“减负”失败了。
这种话要是放到党校外面,大家就会是统一的官样文章,“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会继续深化改革”。继续深化改革,其实就前面的减负措施失败了,但谁也不会承认的,更不会明讲的。
党校的老师敢这么讲,就是学术氛围宽松的一种表现。
“我来讲两句吧!”
终于有人愿意起头了,发言的是班里的班长,他是一个地级市里的副市长,分管工业和经济,算是个实力派人物。
他侧过身子,面向大家,道:“作为一名基层工作者,我对一句话深有体会,那就是‘家家有难念的经’。地方政fu就像个管家婆,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得管,要搞经济、促发展、抓产、保安全,还要关注民建设。工作千头万绪,有任何一方面做不,问题可能就会接踵而至……”
“这抓工作,自然就得有个先后主次、轻重缓急,不要就真的是一团luàn麻了,经济工作很重要,绝不能放松;安全产也不能放松警惕,必须时刻高压监督;民建设就更不用了,必须跟上。需要抓的事情多了,jīng力难免就会有所分散,减负的措施执行不到位,我觉得正是跟此有关……”
“还是那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要想减负到底,就必须提高重视,把减负当做一件重要的政治任务来完成!”班长得出自己的结论,然后环视一下班里的成员,笑呵呵道:“这是我的一点个人法,不是很成熟,希望能起个抛砖引yù的作用。「域名请大家熟知」”
施伟拿笔在自己子上了两个字,然后低声对曾毅道:“还是班长大人水平高啊,把减负讨论都改为诉苦会了!”
曾毅淡淡一笑,心道这位班长实在是太滑了,刚才那番话得四平八稳,确实也参与了减负的讨论,但仔细一想,却不是这个味。他的话里只有两件事:一是推卸责任,二是诉苦,不是我们不减负,实在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抓,我们也想减负,但减负之后,我们要拿什么来发展经济和保障民呢!
其实减负和发展经济,两者之间并不相悖,减轻了负担,才能更地快速前进,但让这位班长一讲,就变成了二选一的问题。
明着是诉苦,暗地里甚至还有一些自我肯定的成分,在“经”很难念的情况,我们也把经给念了,而且还念得有模有样,既有先后主次,又有轻重缓急,能把这一切排得妥妥当当,我们就算没有功劳,总是有苦劳的吧!
班长的发言,顿时启发了很多人,这一招很不错嘛,既不偏离讨论的主题,又申诉了地方工作者的难处,顺便还“自我表扬”了一番,让中组部的观察员到了自己的成绩。
有班长打头,后面的发言就踊跃了很多,很多人都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自我批评”,嘴上都在谦虚,自己没有把减负工作做,没有认真地重视起来,其实都是在做着辩解,顺便还把自己其他方面的工作成绩隐晦地夸耀了一下。
曾毅听得是哭笑不得,不过他也能理解,这些人诉苦的很多问题,也很有意义,虽然不是根,但也确实直接或间接导致了减负的无法执行,他们的发言并没有脱离今天的讨论主题。曾毅也是干基层工作的,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不得已的难处,上面点了菜,你就必须给做出来,但巧fù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大家都发了言,312宿舍的成员自然不能例外,你发言讲对讲错是一回事,但你不发言的话,那肯定就会被中组部的观察员重重地一笔:某某学员参与讨论不积极。
这个问题也很严重!
何向东和施伟也发表了自己的法,和前面那些人的发言xìng质都差不多,避重就轻地谈了谈自己的法。
只有张文奇比较厚道,直接把这个话题给挑明了,道:“……上面只了要减负,但没有具体的配套措施,而且各地的实际情况也不大相同。比如一个贫困县,县里的财政收入基全靠行政收费和罚款,没有这些收入,县里财政立刻就得瘫痪,连干部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你叫他们又如何去减负,他们也绝不肯去减负的,这是可以肯定的……。我认为,要想给老百姓减负,首先要给地方政fu减负,而且减负是一项综合xìng的工程,缺少相关的配套措施,很难保证落实的效果……”
张文奇讲完之后,大家不是着张文奇,而是暗地里去观察中组部的人,那几位观察员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在子上着自己觉得应该的要点。
何向东就暗暗为张文奇捏了把汗,老张真是太实在了,这话完全可以讲得委婉点嘛,其实大家刚才讲的那些话,基也都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挑明了讲。你这样挑明了讲,岂不是怪上面的政策有问题,难道上面提减负,还错了吗?
张文奇面sè坦然,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不过,再让他讲的话,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讲明白了,不讲明白,他认为对不自己的干部职责,既然是反映问题,就该把问题透了。
没有别人发言,曾毅就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他也不想当那个唯一不发言的人:“我也谈一下自己的法吧……”
施伟就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曾毅一脚,示意曾毅可别像张文奇那样讲,你一个副主任科员,就算讲不出来什么很深的法,也没人会什么的,千万别自己主动犯傻。
曾毅笑了笑,并没有理会施伟的这一脚,他从自己的位子前起来,道:“《庄子?齐物论》里有一个故事,大家肯定都知道,叫做‘朝三暮四’。我觉得我们的减负工作,就跟朝三暮四是一样的,今天减掉的负,明天又想办法找补了回来,减来减去,总是减不掉。”
大家就回头着曾毅,这个比喻很形象啊,真实的情况,大抵就是如此了。
今天是朝四暮三,上面提了要减负,大家就搞朝三暮四,等上面再次提出减负,大家又换回到朝四暮三,如此反复,上面下面都能应付过去。
施伟低着头在子上写东西,他没辙了,曾毅在寝室是年龄最的一个,但要论主意之坚定,曾毅绝对是首屈一指,甚至比张文奇还固执,来刚才自己的提醒并没有起到效果,这子可能又要讲点什么了。
曾毅先亮出自己的结论,道:“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反复减、反复增的局面,我个人认为,问题是出了政策的制定权上!”
大家都有些不怎么明白,什么叫做政策的制定权,这倒是今天最为新鲜的一个提法了。
“让教育部mén为学减负,让农业部mén为农民减负,让收税的去为纳税的减负,我觉得这件事身就很荒谬!这些部mén出于自身的考虑,天然就有着扩大自身利益的冲动,让他们去制定减负的政策,无异于是让狼去制定一个只吃素不吃羊的措施,这根经不起考验……”
“我反对!”曾毅还没把话讲完,就有人立刻表示反对,打断了曾毅的话,道:“你的这个法,我觉得才叫荒谬,什么狼吃羊,根就是无稽之谈,荒唐!”
曾毅了一眼,出声反对自己的那位学员,正是某市税务局的副局长。
有不少的人,也是纷纷附和,虽然言语不至于那么jī烈,但也认为曾毅的话太荒谬了,我们的管理执法部mén是为人民服务的,能是狼吗,这个比喻实在太歹毒了,用心何其险恶啊!
到反对的声音如此jī烈,曾毅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法,狼天然就有吃ròu的冲动,这是天xìng,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你让狼去制定不吃羊的措施,又怎么能指望狼能遵守这个规定呢,这根就经不起考验。
刚才讨论的时候,这些人还在减负需要各部mén的配合,但自己的一个比喻,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利益可能会受损,不等自己完,就立刻展开反击,这也是一种能和天xìng。人的角度不同,考虑问题的结果就不同,就比如税务部mén,它就是收税的,也是有税收任务,领导更想做个业绩,天然就有超额征收的冲动,这时候你让它去想办法减税,这不是与虎谋皮嘛!
所以才出现了各种怪相,财政部天天都喊着在减税,而年年的财政收入,都是持续攀高;教育部为学减负,喊了有二十年,每次减负之后,只要再出一个政策,比如要坚持考量升学率、严格考核教学质量,学校和家长就会主动缴械投降了。
谁都不希望把自己手中的利益和权力拱手送人,这就是天xìng,所以不要指望狼自己能戒掉吃ròu。
班长同志倒是有些气度,等大家的议论之声稍微平静一些,就问道:“曾毅同学,那你认为,应该由谁来制定减负的政策呢?”
“当然是立法部mén,我们有人大在,为什么要让执法部mén自己去立法呢!”曾毅反问了一句,道:“由执法部mén自己制定政策,他们考虑最多的必然是自身的利益,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在制定减负措施的时候,这些部mén甚至都不会去咨询减负对象的意见,如此又怎么能指望靠他们会真正地减负呢!越减负越重,也就在预料之中了。”
曾毅的意思很清楚,执法部mén就是管执行的,你让执法部mén去立法,这是越俎代庖,他今天可以出减负的措施,明天就可以出个增负的措施,这才是减负无法进行下去的根原因。
而不让狼吃羊,那也是不现实的,但规矩不能由狼来定,由狼来定规矩,就是纵容狼去吃羊。这个规矩,应该是由牧场主来定,不光要有规矩,还要有猎枪,专mén用来收拾那些不守规矩的狼,如此才能克制各方的xìng冲动,实现长的稳态发展。
平心而论,曾毅的法非常中肯,也完全是在了中立的角度,只是,他的法并不被大家接受。
“不可否认,曾毅同学很有想法,但未免有些矫枉过正了吧!减负是个综合xìng的工程,依赖的是大家同心同德和齐抓共管,而不是制定权。”
“是啊,作为具体的业务部mén,应该是最熟悉业务的,由他们来制定减负措施,才能做到对症下yào嘛。”
“不管什么样的政策,最后也需要这些业务部mén来执行,中间的环节过于复杂冗沉,我也不利于减负嘛!”
曾毅这一发言,导致课堂讨论的xìng质立刻都变了,来是讨论减负的,结果现在矛头全指向了曾毅,纷纷驳斥曾毅的法,就连气度不错的班长,也出言委婉得指出曾毅想法的谬误之处。
只有312宿舍的几位成员,此时全都低着头,没有再去攻击曾毅,心里为曾毅暗暗忧心,自己这位老弟,到底还是嫩了点呢。
面对大家的质问,曾毅并没有舌战群儒的兴致,讲完自己的话,他就坐回到椅子上,任凭其他人如何讲,他只是面sè平静地在倾听,并不去辩驳,这让其他人的质问之声就更大了。
教室里争辩得热火朝天,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辩论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教室后面的那扇mén,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道缝。
mén外了七八个人,已经在那里旁听了有十多分钟,如果大家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得最靠近后mén的,就是中央党校的校长严旭东同志了,在他身后,是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教育长、教务部主任,学校的高层领导,几乎全部到齐了。
严旭东此时轻轻地合上教室的后mén,道:“这一期的培训部,办得不错,学员的素质也很高,望继续保持!”
这一句肯定,让学校的领导全都松了口气。
常务副校长甘晓华隔着mén上的玻璃,再次了曾毅一眼,心道这个伙子走运了,严旭东同志刚才表扬学员素质高,其实就是专指这个年轻人了。
别人不清楚,甘晓华却是清楚的,严旭东同志是个非常讲求法治的领导,平时最重视的,就是立法的工作了。刚才这个伙子的发言,虽然是在讲减负,但实实在在地讲到了严旭东同志的心里去了,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啊。
中办的副主任李钊雄,此时近身上前,在严旭东耳边轻声讲了几句。
严旭东的视线,又若有若无地shè向了教室,只是轻轻的一扫,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随即道:“我们再去其它班级的情况吧!”完,严旭东迈步向前。
甘晓华心中顿时骇然,他的角度,正把刚才的一幕得清清楚楚,严旭东同志最后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年轻人,结合李钊雄的奇怪行为,甘晓华就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严旭东同志似乎是认识那位年轻人的!
这是什么一个情况啊!
五千字大章送上,今天这章不写,熬到现在才赶出来!
赶紧睡觉去了,明天还得工作,伤不起啊伤不起!
第四六一章 上达天听(上)
甘晓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学员报到的登记表,上面清楚写着学员的详细资料
伏案仔细研究了半天,甘晓华把这份资料表放下,然后抬手捏着下巴,面色有些奇怪,从这份资料表上,根本就看不出这个曾毅有任何的不同,上面登记的情况也非常简单,只是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所以连具体的职务都没有
甘晓华把这份资料表看了不下二十遍,也没能在其中找到任何能跟严旭东同志联系上的地方但他分明看见严旭东有认识曾毅的意思,而且还是中办副主任李钊雄做的提醒,这说明了李钊雄以前是有关注曾毅的
最为重要的是,今天上午关于“减负”的讨论,是严旭东同志提出的,而且指明了要在培训部展开,所以学校才安排了今天的这次讨论课题,严旭东同志是亲自过来观察学员们的表现从这个角度看,这次的讨论,是不是也跟这个曾毅有关呢?
甘晓华摸着下巴,一时也有些琢磨不透了
“砰砰”
传来两声敲门的声音,甘晓华就把稍稍坐直了一些身子,沉声道:“请进”
门一开,走进来一位五十岁稍稍出头的中年,白白净净,看起来一团和气,有些学者的气息,他恭敬地道:“甘校长,您找我?”
“静波同志,来,请坐”甘晓华笑呵呵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邀请对方坐下,然后把面前的烟盒一推,道:“来一根”
王静波客气了一下,就从甘晓华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心里想着甘晓华今天让自己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王静波只是培训部办公室的主任,平时很少能接触到甘晓华这位常务副校长今天甘晓华突然通知自己过来,又如此客气这让王静波有些意外
“今天请静波同志过来主要是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甘晓华依旧笑容满面,他把曾毅的那份报到登记表放在了王静波的面前道:“这位曾毅学员的录取通知是静波同志亲自下发的?”
王静波拿起来一看,就点头道:“没错,是我亲自下发的”他心里不禁一紧张,因为上面曾毅的职务资料是假的,真实的情况王静波也清楚手打手机小说站点
甘晓华就道:“关于这位曾毅学员的情况,静波同志了解多少,能为我做个介绍吗?”
王静波看甘晓华这样问,就知道甘晓华是对曾毅报到的登记资料有所怀疑,否则就不用这么问了那表上写得清清楚楚,认识字的人都能看明白只是看甘晓华问话的态度十分和煦,王静波心里琢磨片刻,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便道:“甘校长,曾毅这位学员的综合素质和水平,都是非常优秀的,所以在录取的事情上,我小小地照顾了一下”
“哦?”
甘晓华就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曾毅报到时填的资料是假的甘晓华对于党校学员的录取流程,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一般来讲,党校的进修部、培训部会事先确定分配给下面各省市的录取名额,之后由各省市的组织部门用公开选拔、轮流、推荐的方式,把要参加培训的学员名单报上来,然后党校会以这个名单为准,统一发放录取通知
情况基本是这样,但也不是没有例外的党校把学员的具体选拔工作,交给了下面各省市的组织部门,是因为党校毕竟不是组织部门,鞭长莫及,很难对下面每一位学员的真实情况做到了如指掌,但这不代表党校没有直接录取学员的权限
有极个别的学员,就是党校自己直接录取的,只是这种情况非常少罢了
甘晓华已经了解过了,曾毅的录取通知,是由王静波亲自签发的,换言之,王静波这么做,肯定是有具体的原因,而且他一定早就清楚曾毅的真实情况了
“静波同志怕是还不知道?”甘晓华笑呵呵地看着王静波,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道:“就在今天,严旭东同志对我们这一期的培训部,给予了高度的肯定,称赞学员们的素质高静波同志选贤荐材,功不可没啊”
王静波顿时松了口气,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激动,培训部的工作得到严旭东的肯定,这怎么都不能说是一件坏事,他立刻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说完,王静波似乎意识到偏题了,甘晓华想听的肯定不是这个,他就赶紧说道:“关于曾毅学员的情况,我是知道一些的他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政绩斐然,驰名海外的将军茶,就是曾毅学员的扶贫成果,他是南江省组织部门破格提拔的优秀年轻干部,如今是南江省白阳市高园区管委会的主任,为南江省引入了平海集团这样的巨型企业,筹建了南云医学院去年还搞了一个小吴山疗养基地,中办和总参的老干部疗养基地,就设在这里”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甘晓华不禁吃了一惊,真是没有想到,曾毅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干出来的成绩,却实在是吓人呐,这桩桩件件,每一件政绩都是耀眼至极,就是进修部的地厅班学员,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取得这份政绩啊
尤其是这个小吴山,竟然能吸引中办和总参的老干部疗养基地齐齐落户,这还了得,没有十分必要的原因,这根本办不到,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李钊雄会早就知道曾毅
王静波看甘晓华半天没有表态,就主动说道:“当时给曾毅学员签发的录取通知,我主要是考虑到这位学员的综合表现实在是太优秀了,如果能到党校参加系统的理论学习,将来必定能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做出大的贡献”
甘晓华重重一颔首,道:“静波同志的工作做得不错,我们党校的宗旨,就是要为党和国家培养栋梁之才嘛”
王静波彻底放了心,看来甘晓华非但不打算追究这件事,而且还对自己提出了表扬,真是没有想到啊
甘晓华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王静波一个培训部的办公室主任,又怎么可能会去关注南江省的一位小干部呢,而且还了解得如此详细呢这个曾毅进党校培训,必定是有人给予关照了,王静波不过是帮人办事罢了,但这个人是谁,甘晓华已经没有必要去知道了有严旭东同志的关注,这个曾毅还需要别人的关照吗?
王静波手里拿着曾毅的报到资料表,道:“这份资料表,我也是今天才看到的甘校长,回头我就把情况正一下……”王静波这话是试探性地问,要看甘晓华的态度
甘晓华就微微一摆手,道:“曾毅学员很低调嘛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太年轻了,低调一点,对他的党校学习也是有好处的”
王静波就知道甘晓华是默认了曾毅的这份资料表,毕竟党校不是组织部,就连结业证上,也只会写“某某同志于某年某月某日至某月某日,参加党校学习,期满结业,特发此证”,而不会写某某市市长之类的,那是组织部的工作了,党校主要是管教学
“今天我们的这个谈话,是为了了解学员的学习情况,就不要往外讲了,免得影响了学员们接下来的学习情绪”甘晓华做了一句叮嘱,就把王静波送走了
出了甘晓华的办公室,王静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甘晓华亲自过问培训部的一位学员,这种情况十分少见,结合刚才甘晓华的话,王静波觉得这很可能是跟今天上午严旭东同志视察培训部的教学有关
想到这里,王静波的脚下就加快了步伐,等回到办公室,他马上关上门,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等接通之后,他捧着电话,热情洋溢地道:“方记吗,我是静波啊……”
听完王静波的讲述,方南国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本,在曾毅名字后面的备注里,加了一个“严”字,然后又把小本放回了抽屉
方南国是个很老道的人了,从王静波的描述中,他已经得出了基本的判断,曾毅在党校的表现,引起了严旭东同志的关注这倒是方南国没有想到的,他安排曾毅进党校学习,只不过是暂时把曾毅从风口浪尖上调走,让曾毅平静渡过南江这一特殊时期
只是曾毅这个家伙,似乎总能办到一些让人称奇的事情,就像当年去南云县,自己只是想磨一磨曾毅的脾气,谁知一不留神,他就救了翟浩辉,而且深得翟老的信任,自己能到之春任职,契机也是起自于曾毅在翟老面前引见了自己
而这次,自己安排他去党校学习,他又再次进入了严旭东同志的视线,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幕是什么,但这也让人不得不感慨了,这小子的运气,似乎好得离谱啊
方南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本想打个电话问问曾毅,顺便把这件事告诉曾毅,让曾毅在今后的学习中多注意,但想了想之后,方南国还是放弃了,是福是祸,就让这小子自己去闯,让他明白了,未必是好事啊
抬手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方南国就站了起来,朝办公室外面走去
昨天有事耽搁了,今天两章连,这是第一章,看完请大家点阅下一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六二章 上达天听(下)
|www.uu234.com超速更新文字章节|“吃”
翟老大喝一声,右手抬起棋子,猛地朝曾毅的一只马砸了下来,“咣”地一声,把棋盘砸得一阵颤动,随后那只马就到了翟老的手里,他手里还有好几只棋子,几只棋子被翟老拿在手里来回拍着,发出“啪、啪”的清脆之声
“快,该你走了”翟老瞪眼催促着
曾毅笑了笑,道:“我也吃”说完,拿起一只炮,在棋盘上轻轻一扫,先把翟老的一只车给拿走了,然后再把自己的炮放在了那个位置,随后,那只车被摞在棋盘边
翟老的眼睛就大了,道:“等等,你的炮从哪蹦出来的?刚才明明就不在那里嘛,不行,给老子拿回来,这个不算”说着,翟老赶紧从自己手里把曾毅那只马挑了出来,不等曾毅同意,就把棋子给摆了回去,强行来了个复盘
曾毅很无奈,道:“那现在可看清楚了,翟老,可不能再悔了”
翟老一瞪眼,道:“少废话,走棋”
站在一旁的张杰雄,也是很无奈,最近翟家添了男丁,翟老的心情格外好,竟然连悔棋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以前可不这样不过,翟老吃子的霸道习惯,还是一点没改
张杰雄观察得很仔细,曾毅吃子,是轻轻一扫,把翟老的棋子拿走,然后换上自己的棋子,这属于是很文静的吃法,吃掉的棋子,也会整齐地摆在一旁;而翟老吃子,就是典型的军人风格了,高高拿起,必定要猛烈地砸在对方的棋子上,发出巨响之后,才把对方的棋子换走,然后拿在手里啪啪地拍击着,犹如炫耀战利品一样,显示着翟老的霸气
不过翟老的气势是有了,但跟曾毅下棋能赢的机会却是越来越少了翟老的棋路如今已成定式变数很少,基本让曾毅给摸透了而曾毅因为是年轻人变数多,一进一退,翟老的水平没下降,但赢面却小了很多
张杰雄看得明白,但也不讲出来,这也就是翟老的一个乐趣了翟老的脾气,是喜欢啃硬骨头、打硬仗,换了跟别人下,总是赢翟老下两局就兴致寥寥了,以后也不会找对方去下棋了
十分钟后,翟老终于抵挡不住,推盘认输,道:“不下了”
曾毅算了一下今天的胜负,道:“刚好,三比三,今天打了个平手自从谦高出生以后,翟老的棋艺又变得厉害了”
翟老哼了一声,道:“是一直都很厉害你小子也别得意,等过两年我的谦高长大些,有我亲自调教,他都能杀你一个落花流水”
曾毅笑了笑,道:“那我可就等着了”
张杰雄就去把翟老的大茶杯拿了过来,递到了翟老的手里,心道翟老今天的这个三比三,可是悔了很多步棋悔出来,以前不悔棋,翟老就没这么大的赢面了
翟老喝了口水,道:“浩辉不争气,不会下棋,我现在就全指望我的谦高来替我报仇雪恨,狠狠地收拾曾毅这小子了你看看,多嚣张”
张杰雄点点头,心里想笑,不过脸上还是那副严肃冷峻的表情
翟老喝完水,把杯子递给张杰雄,往躺椅里一靠,道:“要下去调研?”
“是”曾毅答到,“已经定了,去东江省调研民营经济,东江省的民营经济,在全国首屈一指的”
“要调研多久?”翟老又问
“半个月”曾毅答到
翟老在躺椅上摇了十几下,之后躺椅停住,翟老道:“这个调研题目不错,很务实,你好好调研”
曾毅点了点头,心道翟老这话可能是另有所指,只是他不好参与,只当没听出来
周日晚上回到党校,寝室的人都已经做好了下去调研的准备312宿舍只有四位成员,却分了三个调研方向:张文奇调研的是社会管理,何向东调研的地方财政的分配,而曾毅和施伟,调研的就是民营经济了
“听组织员讲,严旭东同志十分重视学员的调研成果,大家这次下去调研,还是要认真仔细”张文奇说到
何向东坐在那里吸烟,道:“是啊,我也听说了,理论最终还是要联系实际嘛”
施伟有些意兴阑珊,就是重视,那也有个主要和次要,副处级以下的调研成果,怕是也只能排在次要了,他道:“等这次调研结束,党校的学习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施伟这是迫不及待结业回去,好走马上任市财政局的局长
“侯记这次去调研吗?”曾毅问了一句
这一下,宿舍三人都愣住了,好像分组的时候,没有侯良智的名字,实职的处级干部组没有,副处级以下的调研组也没有
施伟来了兴致,道:“侯记需要休养,怕是不方便去调研”
大家就都笑了笑,也是,让侯良智下去调研,怕是又要一睡到底了,到时候让下面的人也领教了党校学员的“风采”,影响可就不好了
第二天上午,大家还是到教室集合,等组织员讲完话,基本就可以出发了
曾毅刚到教室坐好,就看班长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跟312宿舍的人打过招呼,然后就坐在了曾毅的身旁,道:“小曾,这次你调研的是民营经济?”
曾毅点点头,笑道:“是,我和施局长都是四组的”
班长就很热情,笑着拿出一张名片,道:“到了东江,可一定要到我们中化市去啊,我这个班长,本想亲自接待同学们的,可是我自己也要跟一组的同学去君山调研国有企业,实在是无法分身这是我们中山市政府办的电话,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一定会给四组的同学一次满意的调研之旅”
曾毅刚才还纳闷班长这位副市长怎么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呢,现在倒是想起来了,这位班长是东江省中化市的副市长,中化市是经济大市,影响力非同一般
“谢谢杨市长”曾毅和施伟道了一声谢,就把名片给收下了
“谢什么,同学们难得去东江我这个东道主不能亲自招待,已经是很失礼了”杨班长大手一挥道:“要说谢应该谢谢四组的同学,你们这次去东江是帮助我们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提供经验的我要谢谢大家才是”
曾毅就和施伟对望了一眼,心道杨班长今天可是有点奇怪啊,姿态未免也太低了
杨班长又寒暄了几句,临走拍拍曾毅的肩膀,道:“等调研回来,大家找个机会聚一下嘛,都是同窗,要多交流多亲近才是”
“好,等调研回来我们请客”张文奇代表312宿舍,接过了杨班长伸来的“结交”好意
等杨班长离开,施伟就碰了一下曾毅的胳膊,道:“老幺,我怎么觉得杨班长是冲着你来的”
“三哥说笑了”曾毅也觉得纳闷,自己已经很低调了,还不至于让杨班长这位副市长如此折贵结交,他道:“可能杨班长是觉得自己没尽到东道主之责”
施伟想想,觉得也有这个可能,索性也就不再琢磨了,随手拿起今天刚刚派发到手的学报翻了起来,翻了两页,施伟就有点吃惊,然后猛地又碰了碰曾毅的胳膊,惊声道:“老幺,你上学报了”
这声有点大,把张文奇和何向东也给惊动了
曾毅心道施伟虽然是个副局长了,但这个性子实在不够沉稳,不管什么事,总是藏不住、稳不住,就拿第一次在寝室见面,施伟就把对张文奇的看低,挂在了脸上,这一点对他今后的仕途发展,怕是影响很大
施伟看曾毅没反应,就把面前的学报一下摆在曾毅面前,道:“看这里:‘在培训部这次举行的减负大讨论,学员们积极参与……后备二班学员曾毅的发言,博得了满堂喝彩,得到了……”
曾毅也吃了一惊,这好像有点不对,自己的发言,明明是让大家群情激愤啊,怎么变成了满堂喝彩
何向东的脑子到底是转得快,这还用说嘛,一定是曾毅的发言,得到了有关领导的肯定,他凑了过来,笑道:“老幺,这次你露脸了,学报可是严旭东同志非常重视的一本理论刊物呢”
施伟也是喜不自禁,道:“老幺,你要飞黄腾达了”
曾毅终于明白杨班长刚才为什么会主动过来了,原来问题是出在了这里,他把眼前的学报认真看了一遍,道:“没有那么玄,只不过是培训部的一篇正常教学总结罢了,而且提到的又不止我一个,也没有我的发言内容”
施伟就把学报拿过来接着往下看,最后放下,心道还真是,里面只提了曾毅的名字,却没有写曾毅的发言内容,这倒是有点奇怪要说稍微能体现曾毅不同的,就是曾毅的名字被排在第一位
张文奇呵呵笑着,道:“我还是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何向东看着那篇文章,颇有些羡慕,心道党校的学术氛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宽松,自己那天的发言还是过于保守了,不然也能在学报上露个脸,说不定就能引起首长重视呢,曾毅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组织员之后到了教室,宣布了四个小组的组长和副组长任命,312宿舍出了两位组长,而且都在第四组,施伟是第四组的组长,曾毅是副组长
这让何向东有点郁闷,自己这位实职的大县长,在班里没有捞到一官半职也就算了,这次在调研小组里,竟然还是没能捞到一官半职,这混得都比曾毅还差了
施伟则是笑呵呵地道:“老幺这上了学报,就是不一般了啊”
曾毅淡淡一笑,道:“这估计就个安慰奖”总得让班里的副主任科员也表现一番
强调了调研期间的注意事项,组织员就宣布调研正式开始,大家出了教室,返回宿舍去取行李,接大家去机场的大巴车,已经等在了宿舍楼下
第四组是处级以下的干部,大家因为级别低,又不是什么实职的领导,交流还算自在,要是放在第一组,几位厅级干部坐在一起,不用想,也能知道那是个什么场面,效果绝对不亚于是开常委会
上下车的时候,曾毅主动帮大家搬运行李,美其名曰:自己的这位副组长,就是为大家服务,跑腿出力的
说实话,大家之前对曾毅担任副组长,心里还是有些意见,但曾毅这么直白地一讲,大家反而一笑了之了,反观张武,同样和曾毅都是副主任科员,可就没有曾毅这么能放下身段了
虽然搬行李只是一个小举动,但让大家对曾毅的好感立刻倍增
飞机降落在东江时,是下午三点多,走出舱门,就能看到停机坪上拉了一道横幅:热烈欢迎中央党校领导前来东江莅临指导
施伟一愣,这个阵势有点大啊,东江竟然对自己这些初级以下干部如此重视,一条横幅,就把大家从学员升格为党校领导了
“欢迎,欢迎”有一位稍微有点谢顶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朝走在前面的施伟伸出手,道:“这位一定就是施组长了,我是东江省接待办的主任王臣大家辛苦了”
“给王主任添麻烦了”施伟赶紧跟对方握在一起,论级别,自己还差人家半级呢,“怎么能劳王主任大驾前来呢”
“对于中央党校调研组的到来,省领导非常重视,专门指示我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王臣寒暄两句,就带领大家往一旁走去,那里早就停着两辆考斯特了
东江省的接待非常隆重,把大家安排在了省城的云海饭店,省里和市里也派了相关的领导前来出席欢迎宴会
吃过饭之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因为时间的关系,调研工作明天才会正式展开
曾毅回到房间喝了口水,就接到了顾迪的电话,顾迪在电话里笑着问道:“曾毅,宴会结束了,我在饭店的楼下大厅”
“我这就下来”曾毅道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对施伟道:“三哥,我出去一趟”
施伟有点累,躺在床上正在按着电视的遥控器,道:“老幺的人脉可真是广啊,在东江都有熟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试探曾毅的实底了
“是一位好朋友,知道我来东江,非要见一面”曾毅说到
施伟摆摆手,道:“那快去,晚上早点回来,明天调研可是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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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三章 顾老夫人
到了楼下大厅,就看顾迪斜坐在一张沙发里,大半年不见,顾迪愈发有东江大少的气派了。
看到曾毅出来,顾迪就站了起来,迎着上前两步,然后一拳砸在曾毅的肩膀上,哈哈笑道:“开什么玩笑呢,你还要去学习?我这辈子见过的书,怕是都没你读过的多!”
曾毅呵呵一笑,道:“生有涯而学无涯,只有努力学习先进性理论,才能让自己与时俱进嘛!”
“不愧是中央党技,这才去学了两月,就有理论家的风范了!”顾迪跟曾毅开着玩笑,还很夸张地挑起跟大拇指。
“有机会,你也去学习学习先进理论嘛!”曾毅笑着。
顾迪直摇头,道:“算了,我可没那个福分,还是让我继续醉生梦死吧!”
曾毅左右看了看,笑着问道:“你的那位大歌星呢,怎么没看着啊?”
“咱们自己兄弟聚会,要她来掺和仆么!”顾迪也没解释原因,道:“闲话就不讲了,你得跟我到家里走一趟。”
曾毅的眉角轻轻一抬,问道:“有事?”
顾迪点点头,道:“老太太身体有点不舒服,正好你这位大神医来了,请你过去给瞧瞧。
曾毅就问道:“是华阿姨?”
顾迪又一摇头,道:“不是我母亲,是我的祖母大人!”
曾毅本以为是顾明夫的夫人华淑谨呢,没想到是顾迪的奶奶,也就是南江省的老书记顾铮的夫人,他就说道:“病情不容耽搁,咱们这就过去吧,路上边走边说。我这次过来调研,所以也没带药,先过去看看情况,然后再说吧!”
顾迪就在前面带路,一边道:“你看,今天你一路青波,本该好好休息才对,结果还得去给老太太看病,真如……”
曾毅一笑,道:“得,闭嘴吧!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些客套吗,我这是不知道,要是早知道的话,肯定早就过来为老太太诊治了。”
顾迪就笑着一搭曾毅的肩膀,道:“没得说,够意思!那我就不跟你说那些废话了,老太太的健康,就全交给你了!”
“过去看看再说!”曾毅淡淡一笑,道:“我一定是竭尽阵能!”
两人出了酒店,就登上顾迪的车子,直青东江省的常委大院。顾明夫是东江省的省长,自然是住在常委二号楼。老书记顾铮退休来之后没两年,就因病去世了,老太太之后一直由顾明夫来照顾,顾明大调动到东江只后,老太太就跟着到了东江,但顾明珠每年也会过来照顾几个月。
路上顾迪简单讲了一下老太太的情况,老太太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好,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胃口突然变差,不想吃饭,也不想睡觉,整个人一下没了精神,躺在床上好几天了,家里也找了几个大大,都没拿出个好办法来。虽然老太太的病,看起来似乎不太严重,但很让人担心。
“没有请黄老来看看吗?”曾毅问到,黄灿黄老可是大国手,也是东江省的保健专家,由他出手的话,应该会有办法才对。
顾迪摇摇头,道:“老太太刚病那一会,家里也有点粗心了,没怎么当回事。等认为必须找个大夫来看看了,省里的一号正好有个外出访问的任务,黄老也跟着去了,不过家里清了黄老的弟子,还有省中医学院的大权威,药吃了两剂,没什么效果。”
“老太太年纪大了,平时身体有个问题,还是要当心啊!”曾毅说到。
“是,今后得更加注意才是!”顾迪点着头。
丰子很快到了常委二号楼前,两人下车之后,顾迪就在前面领路,推开了家里的大门。
进门之后先弄到的,不是顾明夫,也不是顾明夫的夫人华淑谨,而是顾明珠,估计是老太太这一生病,把她也啥惊动了,从南江赶了过来。
“顾阿姨,你好!”曾毅赶紧打了个招呼,他跟顾宪坤的关系向来都很好,顾明珠也算是个长辈。
“是小曾啊!”顾明珠也是有些意外,随即脸色轻松了很多,道:“是顾迪把你请来的吧?这下好了,有你出手,我这悬着的心也能稍稍放松一些了。”
“正好党校派我到东江搞个调研,我是刚知道这件事的!”曾毅说到。
“好,好!”顾明珠点了两下头,道:“我这就带你过去,你帮老太太好好地针一诊。”说着,顾明珠就要在前带路,突然有站住脚,道:“你看我这都急糊涂了,还没让你歇歇脚,喝口水呢!”
曾毅摆手道:“没事,先去看老夫人的病,水一会再喝!”
顾明夫歉意地笑了笑,然后领着曾毅进了后面的一间房子。等推开门,就看到了顾明大,他正坐在一张沙发椅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烟,但没有点着,估计是怕熏着了里面的老太太,只是拿在手里过过干瘾。
在顾明夫的身旁,又坐了几位大夫,正在向顾明夫讲着老太太的病情,汇报治疗方案。
屋内还有一扇门,通往里间,此时门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明夫,你看谁来了?”顾明珠进门说到,然后把身后的曾毅让了出来。
顾明夫一看,眼睛也有几分光彩,道:“是小曾啊,来,快清坐!”说着,顾明夫就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沙发。
“顾省长你好!”曾毅打了个招呼,“我听说老夫人的身体有点不舒服,就过来看望!”
屋里的几位大夫就看着曾毅,心道这是顾省长家里的某位亲戚吧,不过怎么会这个点过来看望呢,这都晚上了,看望病人也该是白天来嘛。
“辛苦你了!”顾明夫道了一声,“这几位都是省里的保健专家,正在讲老夫人的病情,你也一起听听吧!”
“来,曾毅,坐吧,到家里不要客气!”顾明珠热情招呼着,让曾毅坐在了屋子里,然后吩咐人送来:杯茶。
这让屋里的大夫又有些纳闷,顾省长言谈之间,对这位年轻人有些客气,似乎又不像是顾家的亲属子侄,而且怎么会说让对方也听听病情汇报呢,难道他还懂医?
等曾毅和顾明珠落座,几位大夫就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讲,屋里有点小,顾迪就没地方坐了,他只好到外面亲自端来几杯水,挨个放在了大家的面前让屋里的大夫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心道能够如此放低身段的公子哥可是很少见啊!
“我们已经为老夫人做了更为详细全面的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基本都在正常范围之内,根据这些结果,我们认为老夫人的病情并不严重。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体各个器官的机能会有衰退,所以出现这些症状,并不奇怪都是正常的!”有一位大夫拿着检查结果来说事,有理有据。
“我也是这个观点!”另外一位大大附和着,“这是很正常的老年病之所以这几天比较严重,有可能是劳累所致,也可能是饮食引起的,甚至可能跟情绪有关。”
顾明夫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很是皱眉,一下说了三个可能,那就是没找到病因嘛,他道:“那都需要采取一些什么治疗措施?”
几位大夫互相看了一眼,商量了几句,道:“主要是吃点营养药,补充一下身体所需的营养元素,提高身体的抵抗力和自我恢复能力。然后就是在饮食上要注意,每日三餐以有营养而清淡的食物为主,注意让老夫人保持心情的愉悦,这对她的恢复都有帮助。”
“适度进行运动,以散步为主,但不能太劳累,要多休息!”有医生补充着,“如果无法八睡,可以少量服用安定药物。”
顾明夫有些失望,这些说法,跟前几天请的那一批大夫差不多,但似乎并不管用,老太太现在根本是茶饭不思,水都不想喝,你就是做了有营养而清淡的食物,也派不上用场,不过他还是道:“好,那就有劳几位伞个具体的方案出来!”
“顾省长,我们就商量具体的方案!”几位大夫就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具体的细节。
顾明夫右手微微抬起,左手习惯性地又去摸打火机,显示他现在有些心烦气躁,不过手刚摸到打火机,他又放下了,然后把那支烟轻轻搁在了烟灰缸上,回过神问着曾毅,道:“”丶曾,你怎么看?”
曾毅就道:“我能先去看看老夫人吗?”
顾明夫就一按沙发的扶手,道:“我陪你进去!”说着,顾明夫站起身来,过去轻轻敲了敲里面的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几位大夫的表情就有点奇怪,心道这位年轻人竟然真的是大天,顾省长怎么会请这么年轻的一个大夫来呢。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很大的缝隙,几位大大商量具体措施的时候,也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是个很大的卧室,靠着阳台的地方,摆着好几盆花,看来老太太是个喜欢伺弄花萆的人。
老太太此时躺在床上,两眼微寐,气色很差。顾明夫的夫人华淑谨就站在床边,看到顾明夫领着曾毅进来,也是有些意外,道了一声:“剁、曾来了啊!”
床上的老太太就睁开了眼,道:“谁来了?”
顾明夫上前两步,道:“是顾迪给您请来的大夫,叫做小曾,是顾迪的一位好朋友,人虽然年轻,但医术很高明,以前也给我治过病的。对了,我姐前些年的那个毛病,就是让小曾给调理好的!”
老太太一听,就要坐起身来,曾毅急忙上前,道:“老夫人,您就躺着吧,我给您把把脉,不用起来的!”
“失礼了,失礼了!”老太太歉然说着,倒是没有因为曾毅的年轻就小瞧他,不为别人,能治好顾明珠当年的那个怪病,就不是一般的大夫啊,她道:“难得顾迪这猴崽子有这份孝心,来,你为我好好地把一把脉吧。”
顾迪在一旁道:“奶奶,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平时也很孝顺你的……”
顾明夫回头看了一眼,顾迪就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插手站在一旁,脸上虽然满不在乎,其实还是很紧张地盯着曾毅这边。
“好,我孙儿最孝顺!”老太太慈祥一笑,躺在那里伸出胳膊,让曾毅为自己把豚。
“老太太,你这身体不舒服有七八天了吧!”曾毅随后问了一句,然后就搭了个脉,一边体会脉象,一边看着老太太的气色,老太太今年八十多岁了,但保养得不错,心宽体胖,比起别的老人,看起来能年轻几岁,只是此时没什么精神罢了。
老太太道:“是,有七八天了!”
曾毅点点头,继续观察体会,眼光在老太太的床头一扫,突然看到一张老书记顾铮和老太太的合照,再往旁边的书柜上看,就看到那里摆着一本大台历,上面七天前的日期,被画了一个大红圈,上面写着“生日”两字。
一般来讲,是没人会在日历上标注自己生日的,因为自己的生日不需要提醒,自己肯定会记得,做这种标注的,绝大多数都是提醒自己别忘了亲人的生日。
想到这里,曾毅若有所悟,他又细细地品味了一下老太太的脉象,然后又看了看老太太的舌苔,最后把老太太的手放回去,轻轻盖上毯子,道:“老大人,您尽管放宽心吧,你没有生病,只是太想念老爷手了。”
这一下,屋里的人都愣住了,全都不明白曾毅这话从哪里蹦出来的,就算老太太思念老爷子,他又怎么能知道呢!
但是,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眼里却突然冒出了神采,挣扎着就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曾毅的手,道:“小曾啊,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觉得我这次生病,就是想那个老家伙想得太厉害了,想得我的身上都没了力气!”老太太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曾毅淡淡笑着。
顾迪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怎么回事,曾毅还会读心术吗,他这一说,看把老太太激动得,一下就有了精神。
顾明夫也是心中茫然,这个曾毅根本无法以常理揣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畴。之前在南江的时候,他一搭脉,就知道自己要升官了;现在一搭脉,又知道老太太想念老爷手了,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从脸上摸出来的呢!
不仅如此,旁边的顾明珠和华淑谨,同样也是万分震惊。
今天就只有这一更了!
(未完待续)。
第四六四章 不领情
“这……”顾迪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上前两步,道:“曾毅,你是怎么……”
身后的顾明夫轻轻咳了一嗓子,再次打断了顾迪的话,眼下治病才是关键的,至于怎么诊出来的并不重要,他怕顾迪这一打岔,会本末倒置,甚至影响了曾毅的思路。
曾毅自然要把事情解释清楚的,他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老夫人这次身体不舒服,应该是从老xxx生日那天开始的。”
顾明夫在心里一算,心道可不就是如此嘛,就是在老爷子生日的那天,老太太有些闷闷不乐的,饭也没吃多少,躺下来后就开始不舒服了,他道:“是,你说得没错!”
老太太也是说道:“那天是老顾的生日,以前每年他过生日,我都要亲手给他做一碗长寿面,他就喜欢吃我做的这个面。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天我做好面之后,突然就觉得心里很伤感,然后饭也吃不下了,一直到现在,还觉得心里头闷得慌呢。”
“老夫人你这是想念老xxx了!”曾毅呵呵一笑,道:“不有那么一句话嘛,为尹消得人憔悴,我们中医上管这叫做相思症,相思症最大的特点,就是茶饭不思。”
这一句话,把老太太逗乐了,她一拍曾毅的手,道:“你这个小曾,倒是会说笑,相思病那是你们年轻人才有的毛病!”
曾毅跟着笑了笑,道:“老夫人你身体好着呢,尽管放宽心吧。我一会给你扎几针,在吃上两剂药调理一下,我保你是吃得好、睡得香。”
“那敢情好啊!”老太太毫不犹豫就同意了曾毅的方案,道:“我现在就想好好地睡一觉呢,这几天可把我给累坏了。”
看老太太这会来了精神,顾明夫心中的着实松了口气,先不论曾毅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也不论曾毅的治疗方案会不会有效,单是刚才这只言片语,就已经是有了很大的疗效,这几天老太太的笑脸加在一起,也没这几分钟多啊。
“那我就给你先扎几针,扎完针,老夫人你就可以好好地睡觉了。等明天起来,咱们再用药巩固一下,你看这样可好?”曾毅笑着问到。
“好好好!”老太太笑着颔首,对顾明夫道:“明夫,你说也真是奇怪,我今天一看到小曾,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病立刻就好了一大截,感觉身子都轻了好多。”
顾明夫呵呵笑着,道:“那是小曾跟咱们顾家投缘!”
老太太一听,也是点着头,道:“你说得在理,我看也是!”
曾毅淡淡一笑,回头看着顾迪,问道:“家里有没有备着针灸包?我需要十根左右毫针。”
顾迪立刻就道:“我这就去找!”说完,就快步出了里间,就听他在外面问那些大夫,“各位大夫,哪位带了有针灸包,借我一用!”
外面的大夫还真有带了针灸包的,当下打开行医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标准的针灸袋,道:“我这里有!”
“谢谢了!”顾迪也不客气,拿着针灸袋就返回里间。
外面的大夫此时全都是你望我,我看你,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刚才里面的情况,他们全都听到,这个年轻人竟然说老太太的病是因为思念顾老爷子所致,这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离谱了吧,而且这到底是怎么mō出来的呢!
对于这种事情,大家反正不信的,但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只好继续观察观察,看针灸完毕,老太太是否能真的安然睡着。
里间的曾毅也不耽搁,打开针灸袋,就抽出几根三寸长的毫针,分别在老太太的头部、耳朵、颈部刺入,然后又抽出一根六寸长的针,在老太太的腹部找到一个位置,刺入之后,慢慢地捻转,随后针就慢慢地刺入,大概进入了有三寸的长度,曾毅又取出另外一根六寸长的针,换了个位置,用同样的手法刺入。
转眼之间,老太太的身上就多了十多根毫针,曾毅凝神观察这针尖的颤动,根据针尖的颤动规律,不时会对其中一根针做出捻转的动作。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曾毅开始取针,把那些针一根根取下,消毒之后重新放入了针灸袋。
取下最后一根针,曾毅笑着问道:“老夫人,有什么感觉?”
老夫人这躺了半天,竟然有些困意了,道:“倒是没什么其它感觉,就是有点乏了,眼皮子不怎么听使唤,想睡一会!”
顾明夫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出现一丝轻松的神情,心道老太太这也是糊涂了,有了困意,这就是最大的感觉了,这是针灸有效了啊!
旁边的顾明珠和华淑谨,也是齐齐lù出喜sè,老太太终于能睡个好觉了,这曾毅的医术还真是神乎其神啊。
曾毅帮老太太盖上毯子,道:“那老夫人就好好地睡一觉吧,睡起来就没事了!”
老太太点点头,竟然眼睛都没舍得睁开,看来是真的困了。
顾明夫一看,就示意大家到外面讲话,屋里只留下华淑谨照顾就可以了。大家就轻手轻脚出了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带上门,生怕打搅到老夫人的休息。
外面这几位大夫一看顾明夫走出来时的神sè,就知道针灸有效了,大家心里也是一阵狂跳,这未免也太神了吧,扎几针就有这么好的效果?
大夫也不忘把刚才商量的结果拿出来,道:“顾省长,这是我们刚才定的方案,主要是以调养为主!”
顾明夫把方案接过来,随手递给顾迪,然后就伸出手,道:“辛苦了,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们的职责!”几位大夫也明白顾明夫这是要送客了,小声地客气了两句,就提出告辞,提着自己的随身行医箱出了房间,由顾迪和家里的保姆亲自送出大门。
“小曾,来,咱们到外面客厅说话!”顾明夫心情不错,抬手发出邀请,率先走出了房间。
顾明夫也是客气道:“小曾你受累了,到外面喝口水吧!”
到外面客厅坐下,顾明夫才问道:“小曾,老太太的病,确实是因为思虑所致的吗?”
曾毅点点头,道:“是!老夫人的体质,本来就是脾气比较虚弱,前几天是顾老xxx的生日,老夫人可能是动了思念之心,有些伤感,所以才导致了脾伤。脾气不振,就会茶饭不思、不喜纳食;脾伤则神难安、不易入睡,所以只要提振脾气,自然就会百症俱消了。”
顾明夫微微颔首,曾毅这次说得不够直白,他听明白了,但不怎么懂其中的道理。
顾迪一旁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生日?”
曾毅道:“我看老夫人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台历,上面做了标注!刚才来的路上,你不是告诉我老夫人的病大概是七天之前开始的嘛,这两相一印证,结论就出来了。”
顾明夫心中微微一诧异,原来曾毅诊脉如神的奥秘,竟然是这样的,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一切原来也是有来处的。曾毅这小子不仅是医术高明,观察事物的仔细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那本台历放在书桌上很久了,要不是曾毅提起,自己也不知道那上面标注了老爷子的生日。
“曾毅的医术,总是让人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顾明珠笑了笑,她当年的怪病,曾毅用一幅钟馗像装神弄鬼,说是崔家的祖先地下难安,这把自己当时都给吓了一跳,因为这小子的结论竟然完全能讲得通。
曾毅笑了笑,道:“以前诊过很多个同样的病例,有了点经验,所以下手就会有感觉。”
南云县县长将中岳的那个孩子,当时就是得了小儿相思病,因为一个心爱的玩具,不吃不喝不睡,闹得将中岳夫fù忧心忡忡,这和老夫人现在的病,其实都是有相通之处的,所以曾毅一把脉,就知道了毛病出在了哪里。
脾胃同属于土,胃主受纳,而脾主运化,就是负责把食物转化的能量输送到全身,脾这个搬运工搞了罢工,不搬东西了,胃自然就不会受纳了,就像仓库里堆满了东西,也就再装不下新的东西了。
人如果茶饭不思,不一定都是消化不良,胃出了毛病,也可能是因为脾伤,而胃不过是被欺骗了,受了殃及而已,是典型的脾胃不和。
至于为什么失眠,《黄帝内经》早就讲了,“胃不和则卧不安”。从能量的角度讲,脾不负责运化了,胃觉得自己是饱的,人没有饥饿感,这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但大脑实实在在缺乏能量的供应,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如此自然就是神志不宁、难以入眠了。
老百姓常讲:“仓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个道理放在人的身体上,也是一样的。所以医书中讲“脾主思”,这话是有道理的,下层建筑决定了上层结构。
曾毅稍微详细解释了一下其中的道理,倒让顾迪想起一件事来,他道:“去年我爷爷祭日,好像奶奶也是两天茶饭不思,不过没有这次严重。”
顾明夫也想了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老太太思念老爷子,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这倒是自己始料未及的。以前每年祭日的时候,老太太都要去老爷子的墓前祭奠一番,摆一些老爷子喜欢吃的东西,说上一些心里话。去年祭日的时候,考虑到老太太年龄大了,实在不方便远途跋涉,就没让她回南江,可能她这次发病比较严重,也跟这个事情有关系。
“明夫,等母亲这次病好了,我看还是让她跟我回南江去住吧!”顾明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道:“你现在是公务繁忙,而我那边比较清闲,公司的事基本都交给宪坤去负责,由我来照顾母亲,可能会更好一些。”
顾明夫想了一下,道:“好吧,等病痊愈了,我来安排吧!”顾明夫是个孝子,所以才会把母亲接到身边来照顾,只是没想到会适得其反,经过这事,他也觉得还是让母亲住在南江养老比较好一些,以顾明珠的情况,确实比自己更方便照顾老母亲。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众人就在客厅里闲聊着。
顾明珠突然问到:“曾毅,听宪坤讲,你这次从党校学习结束之后,就不回白阳市了?”
曾毅道:“还没有最后决定,但很可能是要动一下了。”
“有没有兴趣来东江啊?”顾明夫此时问到,曾毅的事情,他听顾迪讲了很多,不管是在南云,还是在白阳,政绩都是极其耀眼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干将,如果能来东江的话,倒是一件好事,自己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除却能力方面的原因外,曾毅背后凝结的人脉,也是别人所没有的,因为保健医生的特殊xìng,曾毅横跨多个圈子,在政在商都有着很厚的底蕴,在几位老领导那里,也是能讲得上话的,尤其是在翟老、乔老这样的元老人物面前,这才是曾毅最大的资本。远的不讲,就说方南国的升迁,里面就有曾毅的一分力。
曾毅笑了笑的,道:“这得看组织上的安排,我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哪里需要哪里搬!”
“就来东江呗!”顾迪自然是帮着自己老子的,他道:“东江有我爸在,谁敢给你穿小鞋,到时候咱们兄弟又可以在一块了,多好的事!我看你也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吧!”
顾明夫这次难得没有呵斥顾迪,只是淡淡饮了一口茶,道:“你是要多跟着小曾学一学,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顾迪心里就开始嘀嘀咕咕了,我这帮着你讲话呢,怎么火反而烧我头上了,他道:“是,我这不学着的嘛!”
曾毅呵呵笑了笑,没有再接这个茬,他党校结业之后去哪里,还是要以方南国的意见为准。曾毅心里其实很明白,只有方南国的安排,绝对都是为了自己好,而其他人的安排,多多少少会有些其它的企图。
顾明夫看曾毅没有应承,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他也知道曾毅是方南国的人,自己想让让方南国割爱,怕是很难,曾毅这次结业之后,很可能是要到之春去,方南国估计要把曾毅放在身边来栽培提携了,实在是曾毅这次在南江搞得动静太大了,搞得省长孙文杰都差点下不了台,这还了得。
想到这里,顾明夫也就释然了,这事不能强求,曾毅来东江,对自己来说只能是好坏参半。这匹峻烈的千里马,怕是只有方南国才能压得住吧,曾毅真要是在东江也闹上一出南江的大动静,自己可没办法来收场。
“这次来东江,党校给你们安排的是什么调研课题?”顾明夫问到。
曾毅答道:“是民营经济!”
顾明夫微微颔首,道:“东江是民营经济大省,这个课题对东江来讲,是一件好事情。党校的学员,都是各地干部中的佼佼者,希望你们能做好这次的调研,帮助东江的民营经济寻找发现问题,积极出谋划策。”
曾毅点点头,道:“这也是我们受教育的一次好机会!”
“调研中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尽管向我反映!”顾明夫说到,以这个话题来做了一个终结。
曾毅也就不再谈工作上的事情,他重新把话题切换回老太太的病,拿笔写了一个方子,定好剂量之后,就交给了顾迪,约好过几天再来复诊。
从东江的常委二号楼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顾迪还记着给曾毅接风的事情,道:“走,我请你喝酒,再把老董也叫上吧!”
曾毅就道:“今天这顿就免了吧,这次来东江是集体活动,我不好太例外。反正我要在东江待一段时间呢,喝酒的机会多的是。”
顾迪也知道曾毅的脾气,当下就道:“行,那我送你回酒店,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改天我约好人,咱们一醉方休!”
“那是肯定的,到了东江的地盘,一定要宰宰顾少的!”曾毅哈哈笑着,跟着顾迪上了车子。
上了车,顾迪才想起问南江的事,道:“孙翊那个文艺社会青年,现在到底咋样了?”
“不太清楚,估计被孙省长关在家里闭门思过了吧!”曾毅笑了笑,道:“不过常俊龙没那么好运气,证据确凿,他现在已经被刑事拘留了。”
顾迪不得不有些感慨,他也没想到,当年袭击曾毅的事情,竟然还真是这两人做下的。这次的事,也给了顾迪一个教训,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再低调一些,多栽花、少种刺,尽量不要给自己的老子惹麻烦,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倒霉了。
回到酒店,施伟还没睡呢,正在和几位调研组的成员在房间里玩斗地主,其中就有那位特别喜欢打牌的张武。
只是张武此时的脸sè并不轻松,一看局面就知道了,其他人的面前都摞了不少钞票,而张武面前只剩下了零散的几张。钞票都是整的,看来玩得还比较大,在党校的时候,大家斗地主顶多十块钱打底,而更多的时候,是以烟来做彩头的,现在出了党校,这些人也就恢复原貌了。
曾毅有点哭笑不得,张武这个整天组织牌局的人,今天自己掉进坑里去了,他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张武的肩膀,道:“张哥,我帮你换换火?”
张武有些犹豫,就这么走了,可就没有回本的机会了,他一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输的可全都是自己的血汗钱,最后一咬牙,道:“这会工夫好像转运了,我再搞几把!”
其他人就看了张武一眼,心道这个张武格局实在有点低,人家曾毅那是好心帮你解围,你怎么能一点都不领情呢。
曾毅也无奈了,算了,随你去吧!
五千字大章送上!RO!。
第四六五章 调研
第二天上午集合,张武有些蔫头耷脑,昨晚他输了个精光,回去之后,怕是难以向家里的老婆交代,这心情自然就不太好。
曾毅对此也说不出什么来,他有心拉张武一把,奈何对方的赌xìng太重。昨晚曾毅在一旁观战,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张武一人独输,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赢了那么一点,牌局结束之后大家去吃夜宵,张武也没去,典型的输不起。
吃过早饭之后,大家登上大巴车,前往云海市政府。上午云海市准备了一场民营经济的情况介绍会,由云海市、以及云海市下辖几个区县的相关负责人来做报告,介绍云海市民营经济发展的现状,以及未来几年的政策和发展思路。
下午则是座谈会,云海市会请一些本地的民营企业代表过来参加座谈,回答调研组比较关心的一些问题。
这几乎是调研的老套路了,先由政府的负责人做宏观情况介绍,再和和民营企业代表亲切交流。之后呢,就是到下面的地市去吃吃喝喝,到几个企业里走走看看,讲上几段不解决实际问题的套话,回去之后再写上一篇报告,罗列一些数据,然后把报告往党校一递,这个调研也就算是走马观花地完成了。
即便如此简单,还有不少人的报告,是需要由秘书来代写的,而秘书根本都没有参加调研。如此调研,又怎么能指望了解到真正的民营经济状况呢!
曾毅觉得这次党校选的几个调研课题,都非常好,也很务实,但却不怎么看好调研的结果。
究其原因,是因为参与调研的人,并不需要为调研的结果负责,而且调研的对象,也不是自己辖区的企业,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三不需要解决问题,很多调研组的成员。都是把这次的调研当做出来旅游散心了。
但是。也不能认为调研就完全没有效果,不管如何。党校要求大家每人交一篇报告。大家还是要费尽心思去发现点问题,寻找一个立题点的。
上午的介绍会没有任何的亮点,就是陈述事实、罗列数字,倒是下午的民营企业代表座谈会,让调研组的成员精神为之一振。
前来参加座谈会的代表,很多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人物:有久泰集团的董力阳,他是云海市地产行业的代表;有一家上市医药企业的老总,是国内民营药企的标杆,非常注重新药研发。在几个特种药物领域,可以和戴维家族这样的巨型药企抗衡;还有一位知名服装品牌的老总,名声也是响当当的;另外还有一家知名连锁酒店的董事长。
当时董力阳在南云县现身,县委书记能带着县里的班子成员在屁股后面去追,现在一下坐了好几位影响力不在董力阳之下的企业代表,可以想象现场的气氛有何等热烈了,调研组的所有成员,都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这几位大型民营企业的代表来参加座谈会,也从侧面说明了东江省的民营经济发展,是出了大成果的。
除了这些大型企业的代表外,参会的也有不少是中小企业的代表,比如云海市当地的石材、家具、标牌印刷、外贸、茶叶等协会的负责人。
这些人所代表的行业,几乎涵盖了民营企业所能涉及的所有行业,由此也能知道云海市的民营经济,确实是百花齐放。这让调研组的成员都是羡慕不已,在自己所在的地区,能有一个支撑xìng的行业,也算是非常难得了。
不过,曾毅也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在这些代表中间,除了那位医药企业的老总外,其余企业的技术含量都不高,也就是说,他们所在的行业竞争定然是非常残酷jī烈。
调研组的这些成员,级别最高才是副处级,而且一半以上不从事综合xìng岗位,又是外地来的,不解决这些企业代表的具体问题,取经也谈不上,所以座谈会进行得就比较轻松,以联络感情为主。
云海市的负责人,也觉得今天的座谈规格有些高了,就是省长下来调研,规格也不外如此了。他们很纳闷,这些大企业的老总平时都不怎么lù脸的,有事基本也是派个代表前来出席,今天却对这个座谈会很有兴趣,能来的几乎全都亲临了。
晚上云海市还安排了晚宴,调研组的成员和企业代表欢聚一堂,宾主皆欢。
等宴会结束,云海市用车送大家回酒店,曾毅拖在了后面,向施伟说自己还有点事,要晚点回酒店。
“老幺,你在东江的熟人很多嘛!”施伟拍了拍曾毅的肩膀,笑容颇有意味,但是也没说什么,随后就登上了车。
目送大巴车离去之后,曾毅又返回了酒店的大厅,随便在角落里找了张沙发坐着,他知道董力阳今天过来,可能是有什么事要对自己讲。
坐了没几分钟,果然就看董力阳又从酒店外面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就是那位民营药企的老总,叫做肖江bō。
“曾老弟!”董力阳哈哈笑着,走上前来,道:“我再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曾毅笑着摆摆手,今天早就认识过了,他朝肖江bō伸出手,道:“肖总,今天能够认识你,十分荣幸!”
“认识曾主任,也是我的荣幸!”肖江bō很是热情,握住曾毅的手道:“曾主任筹建南云医学院,创办医学慈善基金,这都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令我十分钦佩。早就想去白阳市拜会曾主任了,就怕曾主任公务繁忙,不能抽身接见我啊!”
“就是再忙,只要肖总来了,我肯定是全程接待!”
曾毅呵呵笑着,他对肖江bō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肖江bō是医学博士,一手创办的江bō医药,虽然算不上是国内最大的民营药企,但绝对是国内最有实力的医药企业。国内目前在申报和在研发的真正意义上的新药,江bō医药能占了一半的份额,每年江bō医药在研发上的投入,是国内所有医药企业里最高的,研究人员占企业总人数的比例。也是国内所有医药企业里最高的,江bō医药在全国很多大城市。都设立了研发基地。专精于化学药剂的研发,在手术用药、急救用药、抗癌药物的研发上。具有世界领先的水平。产品不但在国内占据了很大的份额,还销往药物标准非常严格的欧美国家。
国内这么多的西药企业里,江bō医药绝对是独树一帜,在其它企业还在生产仿制药和积极做营销的时候,江bō医药已经用技术创新把所有的企业都远远甩开了。
小戴维曾经对曾毅讲过,在国内这些医药企业里,唯一可以抗衡国际医药巨头,就只有江bō医药了,可见小戴维对江bō医药也是非常忌惮的。
“老肖是我的老朋友了。一直都想跟曾老弟认识认识!”董力阳笑着一抬手,道:“咱们上去聊吧,我已经让人沏好茶了,我们边喝茶边聊天!”
三人就朝一旁的电梯走了过去,直接上了楼。
电梯门合住,有人从对面的电梯间走了出来,面sè有些疑huò,正是那个赌输了钱的张武,他今天是倒霉透顶,晚宴的时候,他突然肚子不舒服,只好提前离席,到酒店的医务室找了点药吃下,然后又去洗手间方便。
等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散去离开了,张武心中很是不高兴,拉着脸进了电梯,准备自己赶回住宿的酒店去。
到楼下电梯门一开,他刚好看到那边的董力阳和肖江bō陪着曾毅进了电梯,三人有说有笑,彷佛认识多年的老友,而且这两位财神爷在进电梯的时候,竟然还有意恭让曾毅,这让张武很是意外。
站在电梯门口想了半天,张武突然喜上眉梢,自己今天的这个肚子疼,实在是疼得太好了,要不是肚子疼,自己怕是还发现不了曾毅的秘密呢,没想到平时最低调的曾毅,反而隐藏得最深,竟然在商界有这么深厚的人脉关系。
说实话,张武也觉得今天云海市安排民营企业代表的规格有些超了,但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也就有些了然了,原来这些民营企业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照这么看的话,曾毅的来头,可就远比自己刚才看到的还要深啊!
想到这里,张武就有些后悔,平时在党校里,就自己和曾毅最闲,待在宿舍的时间也最久,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自己竟然只知道找曾毅打牌,而没有请曾毅吃上一顿饭,联络一下感情,实在是大失误啊!
无意之间撞破曾毅的秘密,让张武大为振奋,他在体制内没有什么背景和靠山,这次能来党校学习,完全是因为写了篇小文章,吹嘘到领导的心坎里去了,但如果光会耍笔杆子,而没有得力靠山的提携,想在体制内出人头地,同样也是难于登天。
能搭上曾毅这条线的话,很可能就是接了一架天线,想到这里,张武就太兴奋了,以至于他的肚子猛地又是一阵抽搐,当时“哎呦”了一声,抱着肚子再次进了电梯,急匆匆找洗手间去了。
肖江bō今天来找曾毅,是为了在南江设立研发基地的事,肖江bō打算把这个研发基地就放在白阳市的高新园区,在南江省的卫生系统,曾毅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在南云医学院,曾毅的影响力更是无与伦比,而肖江bō之所以决定要在南江设立研发基地,主要就是看重了南云医学院。
“我们江bō医药在南江的研发基地,还需要曾主任多多关照才是!”肖江bō笑着提起一杯茶,以茶代酒,要敬曾毅一杯。
曾毅把茶杯提起,道:“应该是我感谢肖总对我们白阳高新园区的大力支持!”
“这就是曾老弟平时讲的双赢了吧!”董力阳呵呵笑着,帮肖江bō讲了句话,看来他跟肖江bō的关系确实不错。
放下茶杯,曾毅从兜里抽出纸笔,写了一个号码,道:“我现在在党校参加学习,管委会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李伟才副主任负责,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回头我会把这件事向他做一个交代的。”
曾毅对江bō医药设立研发基地的事,还是非常重视的。这与他对高新园区的规划思路是极度wěn合的,高新园区不能太依赖平海集团这些大企业。否则一旦平海集团战略转移。高新园区就会一落千丈,依靠南云医学院的研发能力发展医药产业。才是高新园区未来必须走的一条路。
当然。曾毅也明白肖江bō要在高新园区设立研发基地的原因所在,肖江bō是个要做大事业的人,他的对手是戴维医学基金这样的巨型企业,自然要跟戴维医学基金贴得很近,一来是可以了解对手的研究动态,二来是跟对手抢占人才。
冲肖江bō的这一点,曾毅就很佩服,这个人是个做事业的人。
三人聊了半个多小时,也就散了。临走的时候,肖江bō笑着发出邀请,道:“这次党校领导前来东江调研民营经济,是对我们东江民营企业的关怀和重视,如果允许的话,还请到我们江bō医药莅临指导啊!”
曾毅笑着点头,道:“江bō医药是民营药企里的佼佼者,从江bō医药的身上,一定能找到民营企业成功的奥秘。”
董力阳道:“我们久泰集团也能看得过去嘛,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要指导就一起指导嘛!”
“好,回头我向组里反映一下!”曾毅应了下来,就与两人告辞,离开了酒店。
第二天,调研组的调研工作正式开始,能够去久泰集团、江bō医药这样的大型企业调研,不仅对大家出sè完成这次的调研任务大有助益,还能与大企业建立良好的关系,调研组的成员自然不会反对。
调研的行程是十天,大家先去调研了久泰集团、江bō医药,然后到下面地市去调研,包括很有名的小商品批发城,以及外贸工业园。
等再次返回云海市,调研工作就算是结束了。曾毅抽空又去看望了一趟顾家的老太太,老太太现在已经彻底好了,最近几天就要返回南江了,提起这件事,老太太的兴致很好,这让曾毅也是大为放心。
在云海休息了一天,调研组准备返回党校。
去机场的路上,曾毅问施伟:“三哥,这次回去,你打算写个什么题目?”
施伟嘿嘿一笑,道:“我也不瞒你,我打算写‘搞好民营企业的党建工作’,既然是参加党校的学习,那么写这个题目,是怎么也不会出问题的。”
曾毅就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施伟这次的调研是就走了个过场。这几天的调研虽然有些走马观花,但曾毅的收获还是非常大,东江民营企业的发展历程,以及东江人的生意经,都让曾毅开阔了眼界。
在那些偏离沿海的内陆省份,比如南江省,民营企业所关注的头等大事,一定是经商环境。经商环境可以决定一个企业的生死,曾毅以前就听到一个故事,说是某地好不容易有一位投资商前来建厂,结果工厂的烟囱还没竖起来,当地就有十六家单位上门,收费的收费,罚款的罚款,那位投资商一看这阵势,就直接连夜逃走了。
而在这次的调研中,东江的民营企业代表,几乎从来都没人提起这个问题,他们更关心的国家的经济政策、货币政策,以及民营企业的公平待遇问题,说明东江的经商环境比内陆省份好,有蕴育民营企业的土壤。
外面的人都在讲民营企业的融资非常困难,在这次的调研中,曾毅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他觉得这并不是首要的问题。东江的生意人在融资上有着自己的办法,而且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气:在东江,如果你家里遭了难,出门想借钱,很可能是一分钱都借不到的;但如果你有一个项目,出门去筹钱,反倒很容易就有人愿意借给你。
这解决了很多人创业时的第一笔资金问题,也是东江省几乎人人都能创业的一大原因。
从这个角度,或许能看出了一点问题的症结所在:东江因为经济发达,很多人的手里并不缺钱,而是缺项目、缺乏投资的途径;而创业的人,又缺乏一个合法的融资渠道。这是一个完全相悖的结论,曾毅认为这才是东江民营经济存在的大问题,解决好了,对东江的民营经济持续发展是一件大好事,而解决不好的话,很可能会出大问题。
毕竟东江这种独特的民间借贷办法。在法律上是不受保护的,靠的完全是sī人之间的信用。而这个信用如果崩溃的话。所爆发的问题就会非常大,说是会消灭东江人创业的根基。也一点都不为过。
施伟也问着曾毅。道:“你打算写个什么题目?我帮你参谋参谋。”
曾毅只要自己的题目一定会遭到施伟的反对,就道:“还没定呢,正在考虑!”
“我建议你也写一些比较稳妥的题目,只写理论xìng的东西就可以了,没必要太深入,否则有人认真起来,麻烦可是不小的。上纲上线的教训,很深刻啊!”施伟语重心长地说到。
正说着呢,张武笑着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书,道:“曾主任,我有个问题,要向你请教一下!”
曾毅和施伟都是齐齐一皱眉,在这次调研期间,张武的行为十分奇怪,有事没事,就喜欢往曾毅的身边凑,而且动不动就是请教、请示,以前对曾毅是直呼其名的,现在倒好,都是恭恭敬敬地称呼曾毅为“曾主任”。
这把调研组的所有成员都给弄懵了,不知道张武这到底是犯了什么病。
曾毅心道自己这次参加调研,也是很低调的,并没有lù出什么马脚,难道是被张武发现了什么吗,他道:“张主任太客气了,大家是同窗,理应一起学习、共同进步,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互相交流一下好了。”
张武就毫不客气地往曾毅旁边的座位一坐,完全不介意别人的诧异目光,然后拿起那本书,笑着道:“关于这段理论,我想请曾主任给指点一下。”
曾毅一看,有些无语,这本书正是自己以前在党校图书馆借过的那本《乌合之众》,当时张武来找自己打牌,自己就是在看这本书,谁知道张武会专门买来这本书,还要向自己请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张武这也是费尽心思才想出的办法,他这几天用了好多办法去接近曾毅,奈何都没有效果。思来想去,他突然想起曾毅在党校的时候特别喜欢看书,一番绞尽脑汁,他终于记起了这本书的名字,于是赶紧买了来,精心研读了好几遍,还搞了很多学习心得体会,打算在曾毅面前表现一番,这对笔杆子出身的张武来讲,还是个很容易的事。
“曾主任,我觉得作者这段话讲得太精辟了,对人xìng的刻画分析也非常到位,实在是令人感受至深……”
张武就开始了发挥延伸,这段话他认为是这本书里最精髓的东西了,他来来回回琢磨了不下几十遍,几乎是把每个字都掰碎了、揉烂了来领会的,现在拿出来讲,是希望能在曾毅面前搏一个赏识和认同。
这和他在报纸发文章引起领导注意,是同一个路子。
谁知曾毅看完那段话,却道:“其实,我觉得这段话还是有待商榷的!”
张武正讲在兴头上呢,当时一听,就愣住了,怎么回事,曾毅不是很喜欢这本书吗,怎么还质疑书中的结论呢?这也不能怪他,这是很多人看书的误区,要么是带着功利的目的去看书,只看对自己有用的书;要么就是带着朝圣的心情去看书,丝毫不怀疑书中的正确与否。
而曾毅是个例外,他认为书既然是人写的,而是人都会犯错误,所以没必要尽信书,只要找其中的闪光点就算有收获,一本几十万字的书,或许真正的精髓就只有一句话。现在张武挑出一段来曾毅来解说,这让曾毅怎么来解释?曾毅又不是搞教条主义的!
张武就有些尴尬,愣了半响,道:“我……我也觉得这段话似乎是有些问题的……”
车内其他的人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张武啊,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不过,张武的奇怪举动,也让大家若有所思。
张武讪讪地回到了座位上,之前他看那本书,还觉得是圣经呢,现在却恨不得直接扔到窗外去。都怪这本书,害自己拍马屁拍在了马tuǐ上!
六千字大章送上!
党校学习接近尾声了,下来又是新的征程了!!。
第四六六章 好事
回到党校之后,剩下的理论课程继续进行,闲暇之余,大家都忙于写着各自的调研报告。一周之后,大家把写好的调研报告统一交给班长,然后由班长再交给培训部教务处。
施伟写的那篇文章《加强民营企业的党建工作》,在几天之后,出现在了培训部的学刊上,得到了教务处领导的肯定,而张文奇和何向东的报告,也有不同程度的反馈。
唯独曾毅交上去的那份报告,却是石沉大海一样,彻底没了消息,不知所踪。
曾毅对此只能是心中遗憾,但也无可奈何,自己有反映问题的权力,上面自然也有是否重视的态度,这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自己只需把自己看到的的问题讲出来,也就算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周末的时候,曾毅又接到了张秘书的电话,他代表许老邀请曾毅再去家里做客,只是这次张秘书的话有点奇怪,说是要请曾毅为许老复诊。
挂了电话,曾毅还在琢磨这件事呢,上次去许盛容家里,自己只是说了自己读过医学,但没有讲自己医术的事情,怎么张秘书还提出了复诊的事情呢。想了想之后,曾毅觉得可能是许盛容调查过自己的背景了。
别的人如果去调查自己,最多也就查到白阳高新园区了,而对于卫生部的部长许盛容来讲,他要想查到自己那个保健专家的身份,却是易如反掌,很可能连自己过去执行保健任务的记录都有查到。
第二天一早,曾毅专门去了趟玉泉山,到翟老家里去取药箱。既然是复诊,自然要有点样子。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散步回来的翟老,他看见曾毅带着药箱子出门,道:“这是要做什么去?”
“去给人复诊!”曾毅看见后面张杰雄手里提着的鸟笼子,就笑了起来。道:“就是这只鸟的原主人了,上次他在山下的公园里心梗发作,正好被我碰到了,后来才知道是卫生部许部长的老父亲,他现在找到我了。让我去复诊。”
翟老微微颔首,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曾毅那天奇奇怪怪提了只鸟回来,对于许盛容的父亲,翟老并不熟。只是知道而已。他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这只鸟物归原主吧!”
张杰雄一听,就把鸟笼子递到了曾毅手里。
曾毅也没推辞,直接就拎在了手里,既然许盛容已经把自己的底细调查清楚了,自然肯定也就知道自己和翟家的关系了。再把许老的鸟放在翟老这里也不合适,他就笑道:“许老得感谢您。这只鸟得亏是遇到您这位大行家了。”
这话翟老爱听,傲然说道:“去了告诉他。让他学着点!”
曾毅呵呵笑着,“好,一定!”
翟老也不多说,背着手进了屋子,这散步归来,他就该去看自己的宝贝重孙睡醒了没有。
下山到了党校门口,张秘书的车也到了,就停在对面的小巷子里,他看见曾毅,十分热情,上前几步,就从曾毅手里接过药箱子,道:“曾大夫,我来,我来!”
张秘书虽然办事不怎么靠谱,但眼力劲还是有的,这次邀请曾毅到家里做客,虽然是打着为许老复诊的幌子,但其实是许部长主动提出来的。许部长是什么人物,那是卫生部的部长,就是管医生的,只要在国内,什么样的专家许部长请不到,非要请曾毅过来一趟,这里面意味着什么,就非常值得琢磨了!
从曾毅手里抢过药箱子,张秘书又看到了鸟笼子,当时极度诧异,不确定地问道:“曾大夫,这只鸟好像有些眼熟啊……这个笼子,似乎是许……”
曾毅点点头,笑道:“这是上次许老落在颐和园里的!”
张秘书十分意外,这真是奇了,绕了一大圈,这只鸟竟然又回到许老这里了,他赶紧把曾毅的药箱子放进车里,然后又把鸟笼子从曾毅手里拿过来,道:“这回我得死死看好了,可不能再丢了。曾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咱们这就出发吧!”
“好,好!”张秘书不容分说,就提着鸟笼子过去帮曾毅拉开后座的门,客气道:“,曾大夫,请上车吧!”
曾毅客气着,道:“张秘书先请!”
“你是贵客,你先请!”张秘书坚持着,他可不想怠慢了曾毅。
曾毅一笑,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必搞得如此外道呢!”
张秘书一听曾毅这么讲,也就不好坚持了,曾毅说大家是老朋友,这让他很开心,顺势说道:“是是是,大家都是老朋友,那就一起吧!”说着,张秘书又拉开前面副驾驶的门,和曾毅一起上了车,路上两人闲聊,曾毅才知道张秘书的来历,之前张秘书并不是秘书出身,而是许老的学生,是做医药研究的,后来才做了许老的生活秘书。
这里面的原因,曾毅一想也能明白,如果把徐老照顾好了,到时候许部长岂能不关照一二,张秘书又是医药研究出身,这占了很大的便宜,将来就算不能留在卫生部,那到下面的某个研究院当个一把手,或者去省里的卫生厅做个副厅长,还是非常有可能的,这可比他做个研究员强多了。
推开小院的门,许老仍旧在调教着那只鹩哥,鹩哥如今已经会讲“你好,你好”了。许盛容也在,他在院子里做着一套养生操,有点像是太极,但又不是,举手抬足之间,行云流水,看样子已经练了有些年头了。
“小曾来了!”
许老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哈哈笑着,招呼了一声。许盛容只是冲曾毅微微颔首,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养生操,他要把这一套动作做完才行。
看到曾毅手里的鸟笼。许老眼神一亮,道:“快,拿来让我看看,这好像是我丢的那只鸟!”
曾毅就笑着把鸟笼子递了上去,然后站在一旁,只见徐老把鸟笼子举高了。然后去看鸟笼子底部,之后就笑了,道:“你看,这里还有我做的记号,这可不就是我丢的那只嘛!”
“这就是许老的!”曾毅说着。
“好好好!我瞧瞧!”许老心情大好。没想到鸟还能失而复得,他当下拿起家伙什,吹着口哨,要逗鸟儿唱两声。
鸟儿随即发出鸣叫,时而婉转。时而清脆。如果不是看着鸟儿的话,都以为是好几种鸟儿在同时欢唱。
许老大奇,问道:“这鸟怎么开了窍,一下学会了这么多强调?没想到小曾你还会调教这个!”
曾毅就笑着摇头,道:“我哪懂得这些,是在一位大行家那里放了两天。就成这样了!”
许盛容手里的动作就微微一震,曾毅说的这位大行家。不会是指翟老吧!翟老在玩鸟这一方面,可是出了名的大行家。很多老同志也有这个兴趣,经常要去请教翟老,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天在军总院,许盛容是亲眼看着张杰雄陪着曾毅走了进去的,事后他才知道是翟家添了男丁,翟家自己的喜事,曾毅也能够前去参与,足以说明曾毅和翟家的关系了。
打完手里的这套动作,许盛容把架势一收,取过一张毛巾擦着汗,笑呵呵道:“老爷子,别光顾着逗这只鸟了,咱们是不是把小曾请进屋里,抓紧时间先把正事给办了?”
“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许老就放下鸟笼子,爽声笑道:“来,小曾快进屋吧,咱们屋里说话!”
进了屋子,曾毅先帮许老搭了个脉,仔细体会两分钟,最后笑道:“许老的身体状况,比起以前可是大为好转,一定是许部长请了大国手!”
许盛容微微笑着,这曾毅的医术果然非常了得,只是一搭脉,连这个都能判断出来,他道:“是水老给开的方子!小曾你也是搞国医的,依你看,要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方案?”
曾毅心道难怪许老的身体大为好转了,原来是水老给开的方子,不愧是大国手,这方子的效果好得出奇。曾毅想了一下,道:“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是先散瘀通络,然后再固本培元,达到标本兼治的效果。”
许盛容就敢确定,曾毅能够进入南江省的保健专家之列,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的治疗思路跟水老是完全一样的。许盛容就欠了欠身子,伸手从面前的茶几下面,抽出一份方子,道:“来,这是水老拟的方子,你也学习学习!”
“谢谢许部长!”曾毅道了一声谢,然后才接过方子,水老因为平时保健任务繁重,根本没有时间静下来著书,所以他的方子和医案外面还是很少见的。
仔细看完方子,曾毅认真思索了片刻,如果由自己来开药的话,也不外如此了,水老的这个方子不仅十分切症,而且增减用度都极为恰当,在拟方遣药方面,水老确实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把方子叠好,曾毅又道了一声谢,然后把方子放在了许盛容的面前,道:“水老用药法度极其严谨,令我大长见识,相信只要按着这个方子吃下去,许老的身体就一定能恢复健康。”
许老笑了笑,道:“就是这个疗程也太长了,我现在一张口,就是一股子药味!”
“那也要坚持服药才行。许老的这个问题主要是体质上的原因,而且拖的时间太久了,想要完全痊愈,没有三个月的疗程怕是不行!”曾毅说到。
许老点点头,道:“好,那我就继续吃吃看,反正这段时间,感觉是舒服了很多。”
许盛容拿起茶杯饮了一口,不经意地问道:“小曾的医术,是跟哪位名师学的?”许盛容在探着曾毅的底,那天水老可是讲了,曾毅的急救术,跟大国手谢老有些渊源。
曾毅就道:“是家传的,我的医术都是跟我爷爷学的!”
“不知道令祖名讳是……”许盛容就问到。
“曾文甫!”曾毅答到。
许盛容就在脑子里把建国以来所有名医国手的名字过了一遍,包括这些名医的家学渊源都思索了一遍,尤其是把谢全章老人的师承脉络仔细捋了一遍,但确实没有听说过曾文甫这个人。他只得道:“名师高徒,令祖的医术,肯定也是国手级别的。”
曾毅重重一颔首,道:“我也只学到了我爷爷的一半水平,剩下的一半,还需要不断地历练!”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名医的!”许盛容淡淡一笑。道:“这次党校毕业之后,小曾你有什么打算?部里目前可是非常缺少你这样专业水平过硬,又富有实干精神和基层经验的人才!”
曾毅一愣,原来许盛容今天把自己叫过来的真正目的,是要过问自己党校毕业后的去向问题。看样子,他打算把自己调入卫生部工作。
“我也希望能到专业对口的部门进行工作,但主要还得看组织上的安排!”曾毅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更没有提自己要进卫生部。而是讲了专业对口。
许盛容笑了笑。道:“个人的意愿,也很重要嘛!”这就是说,只要曾毅愿意,随时可以来卫生部工作,说完这句之后,许盛容就不再谈这个问题了。他也要给曾毅一点思考的空间。
曾毅心道许盛容怕是对自己进行了很详细的调查之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只是曾毅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lù出了破绽,才让许盛容这位大部长。竟然主动去关注下面一位省里的保健大夫。
吃过午饭,曾毅从许家离开,也没能想明白这个事情,即便是自己救了许老,许盛容要调查自己,也应该只查到党校而已。
想不明白,曾毅索xìng就不想了,反正事已至此了。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估mō着方南国已经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曾毅就给方南国打了个电话,主动把这件事讲了讲,包括顾明夫的邀请,曾毅也简单讲了讲。
听完曾毅的说法,方南国沉吟片刻,道:“小曾你自己是什么打算?”
曾毅就道:“我听方书记的,只要能做事,我去哪里都行!”
方南国就极其郑重地说道:“我建议你接受许盛容部长的邀请,留在京城工作!”
曾毅有些意外,在他想来,自己这次结业之后最大的可能,就是之春省了,或许是到下面某个县当个副县长,但没想到方南国会建议自己留在京城。而且方南国的话也很有意思,不说留在卫生部,而说留在京城,这让曾毅有些mō不到头脑。
方南国之前的打算,确实是让曾毅到之春来,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安排,但严旭东意外注意到曾毅之后,方南国就在考虑是不是要改变一下这个安排,正好许盛容有调曾毅进入卫生部的打算,方南国就立刻帮曾毅做出了这个建议。
至于严旭东注意曾毅的原因,方南国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严旭东接任最高领导之位,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变动了,但名分这个东西,那都是表面的,真正能够起决定作用的,还要看背后的实力。
刘贺是汉朝的皇帝,这在封建王朝,已经是至高无上的人物了,可照样不也被身为臣子的大将军霍光给立了再废吗?这个事情,足以说明问题的实质了。
曾毅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小人物却有着大作用,未来关键的时刻,这个小人物很可能就是严旭东和翟老之间的一座“桥梁”。
正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方南国才建议曾毅留在京城,这对曾毅来讲,是一条最利于长远发展的大道,也最方便接近严旭东同志。
“不要只计较眼前能做什么事情,留在京城,或许将来你能做更大的事情呢!”方南国怕曾毅想不通,很隐晦地提点了一下。
曾毅确实想不明白,但他知道方南国这么建议,必然是有一定原因的,思索了片刻,还是说道:“我听方书记的!”
方南国就笑了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那我就不打搅方书记你休息了,你多注意身体,每天坚持按摩!”曾毅说到。
方南国在电话这边微微颔首,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大夫,就你说的办嘛!”或许是曾毅的态度让方南国十分满意,他心情格外好,还跟曾毅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堂堂的一位省委书记,竟然说要按照曾毅说的办。
转眼之间,为期三个月的培训马上就要结束了,党校将迎来这一届学员的毕业典礼。
消失许久的侯良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培训部青干后备二班的课堂上,如果这时候再不出现的话,可就很难说得过去了。侯良智上课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愣神,只是不会再直接睡过去了。
“侯书记这趟党校学习可真是轻松啊,在京城医院的病chuáng上躺了三个月,毕业证也没少了他的!”施伟低声说着,颇有些忿忿不平的意思。换了谁,都不可能没有想法的,大家同为学员,凭什么有人不同上课也能结业呢!
何向东此时淡然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侯书记还有更大的好事呢!”
施伟更不忿了,这还有天理没,他就看着何向东,要知道侯良智到底还有什么大好事!
五千字大章送上!!。
第四六七章 人选
“过两天就是毕业典礼了,按照惯例,严旭东同志会出席毕业典礼,还要亲自为学员颁发毕业证书……”何向东看了一眼施伟,随即眼光又移向侯良智的方向,颇有意味。[本章由为您提供]
施伟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侯良智要代表大家上台去领毕业证啊。
党校进修部和培训部的毕业学员,每期都有七八百人,自然不可能每个人都上台接受严旭东校长亲自颁发的毕业证,只能是每个班派出一到两名代表上台为大家领取毕业证。
可即便如此,上台的学员代表也有几十人,严旭东同志不可能认识每个人,因为时间的关系,更不可能和学员代表有任何多余的jiāo流。上台领取毕业证的标准流程就只有两句话,上台之后,来到严旭东校长面前,学员代表讲一句:“校长好!”;然后严旭东把这一组学员的毕业证jiāo给这位代表,代表此时再讲一句“谢谢校长!”,这个颁发毕业证的流程就结束了。
虽然只有两句话,但谁都希望能自己能成为这个代表,培训部可不比进修部,能够见到严旭东校长的机会并不多,就只有开学和毕业典礼这两次了。
能够代表大家上台领取毕业证,是一次接近严旭东同志的好机会,而且还可以跟严旭东同志握手、合影。万一严旭东同志心情好,多和自己讲上一句话,可就立刻能让自己身价倍增、前途似锦了。
何向东的意思,这次代表大家上台领取毕业证的,肯定是有侯良智了,别的不说,侯良智还是班里名义上的支部书记呢。大部分情况下,这上台领取毕业证的代表,都是由班干部来担任的,这也是何向东对班干部身份始终无法释怀的一大原因。
施伟就自嘲说道:“真是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死,谁让咱没个当教务主任的叔叔呢!”
张文奇想说两句。但想了想,终究没有chā这个嘴,他也算是班干部,理论上也有机会上台代表的大家领取毕业证,在这个时候,他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曾毅倒是问了一句,道:“毕业典礼上,侯书记不能再睡着吧?”
施伟一愣。随后道:“如果是我的话,就是吃上一整箱的清凉油,也坚决不能让自己睡着!”话是这么讲。施伟心里却是盼着侯良智能睡到毕业典礼上去,那样的话,乐子可就大了,他拍了拍曾毅的肩膀。笑道:“老幺,你说侯书记的病到底好了没有?”
曾毅就笑着直摇头,道:“这个我哪能知道啊!”
何向东倒是眼睛一亮,如果能证明侯良智的病没有全好,可能会在毕业典礼上闹出岔子,那侯良智上台的机会可就小多了。但只过了两秒,何向东的眼神又黯了下去。就算侯良智不能上台,那也轮不到自己上台,自己搞这个鬼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嘛,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下午,党校最后一堂课结束之后,组织员走进教室,点了杨班长和侯良智的名字,通知两人到教务处办公室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等组织员离开,大家就上前恭贺这两人,不用讲大家也明白。4∴⑧0㈥5这次代表后备二班上台领取毕业证的,就是这两人了。
“杨班长、侯书记。等上台领取毕业证的时候,可别忘了代大家向校长问声好!”
“咱们二班可就全看杨班长和侯书记的了!”
大家纷纷凑趣。说着一些喜气的话。
杨班长倒是有些气度,道:“如果真是由我来代表大家,我一定会为大家做好这最后一次的服务工作,请大家放心。”
侯良智早就清楚了上台领取毕业证的流程,心道这哪有机会代表大家问好,能让严旭东同志记住自己都难于登天呢,他道:“这事还没有最后确定呢,教务处也可能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传达。”
这两人也不好多耽搁,和大家应付两句,就出mén往教务处走去。
杨班长随后递给侯良智一支烟,笑着说道:“侯书记,你说教务处通知咱们两个过去,会不会是安排明天毕业典礼的事情?”
侯良智也没有隐瞒,大咧咧道:“估计是这样了!这段时间我个人因病住院,班里的事情全靠杨班长一人在cào持,等毕业典礼结束,杨班长要是方便的话,还请务必要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啊!”
杨班长呵呵笑了笑,不置可否,并没有直接答应侯良智的这个邀请。侯良智整个学期都没lù面,最后还要代表大家去上台领取毕业证,这事不管换了谁都会有想法的,杨班长可不想跟侯良智搅在一块去。
再说了,侯良智的态度也让杨班长心中不爽,老子只是看在教务处侯主任的面子上,客气地称呼你一声侯书记,你还真把自己给当书记了,要知道班里的其他学员见到自己,那都是必称杨市长的,尤其是312宿舍的那四个人,更是懂高低进退,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事做人的吧。
进了教务处的办公室,其它几个班的代表也都到了,有十来个人,大家随便找了位子坐下闲聊,等待着教务主任侯登科的lù面。
等人员到齐,侯登科就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扫视一圈,道:“人到齐了,我代表部里宣布一件事!”
侯登科走到端前的一张椅子前坐下,然后打开了手里的期的学习,大家都顺利完成了自己的学业,我这里先向大家表示祝贺。明天学校要举行这一期的毕业典礼,这是一件具有重要意义的事情,我宣布一下毕业典礼的注意事项,希望大家回去之后传达到每一位学员……”
侯登科讲了十来分钟,都是关于明天毕业典礼流程和注意事项的,尤其重点讲了上台领取毕业证时的流程。
说完这些,侯登科道:“现在,我宣布一下每个班级上台领取毕业证的代表名单,一班的代表是戴铭川、严俊涛……”
在座的人,就都用眼神向一班的那两位表示祝贺,这两人分别是一班的班长和支部书记。看来其它班级也会是如此了。
“二班的代表是杨明新、侯……”侯登科继续往下宣布。
“砰!砰!”此时mén口传来敲mén声,打断了侯登科的讲话。
侯登科抬眼望去,发现是培训部办公室主任王静bō,就只好放下手里的文件夹,站起来往mén口走去。
“王主任,部里有重要的通知?”侯登科随口问了一句,在培训部,他这位教务主任可比办公室主任地位要高那么一点点。
王静bō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然后问道:“侯主任,不知道各班代表的名单都宣布了吗?”
“我正在宣布呢!”侯登科问到,心道难道名单有变吗?
果然。王静bō就道:“还好还好,要是再晚一会,这事可就真不好办了呢!”
侯登科就道:“王主任,到底怎么回事。”
王静bō道:“关于二班的代表人选。可能需要变动一下了,有人向校领导反映,讲了一些关于侯良智同学的事情……”王静bō说到这里,也就打住了,后面的就留给侯登科去想象了。
侯登科当时心中一个jī灵,他没想到有人会因为谁做代表的事,还把状告到校领导那里去了。当时压低了声音,道:“这是……”
王静bō就道:“既然学员反映了,甘校长不能不重视呐……”
侯登科额上的汗就有点下来,改动二班代表人选的事。竟然是甘校长亲自过问,那不改都不行了,他道:“不知道校领导的打算是……”侯登科不是傻子,甘校长既然过问,肯定是有安排了。
“二班是不是有位学员叫做曾毅?”王静bō问了一句,道:“听说前几天开校务会的时候,董老还表扬了这位学员。”
侯登科就明白了,这是要让曾毅去当这个代表。他心中就觉得不太妙了,自己的那位侄子可跟曾毅有些不对付。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下侯良智。然后换上曾毅,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啊。
侯登科立时就有些凌luàn了,难道是这位曾毅有着自己所不了解的背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可就很被动了。
王静bō的心情却是极好,曾毅是方南国拜托他照顾的人,开学第一天,曾毅差点让侯登科抓了现行,王静bō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他一调查,就发现曾毅是被人陷害的,但好在曾毅堪堪没有迟到,否则这事闹起来,王静bō还真不好出手帮忙,毕竟侯登科这位教务主任,才是掌管教务大事的直接领导!
但王静bō也没料到严旭东校长竟然会赏识曾毅,听说还是董老在严旭东校长面前提了曾毅,这才有了后来的“减负”大讨论,以及严旭东校长亲自前来观察学员表现的事情。
王静bō瞅了一眼侯登科,心道老侯啊老侯,护短也不是你这样护的,你的那位侄子根本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你竟然为了他去得罪校长赏识的学员,这不是自找难堪嘛!
侯登科心luàn如麻,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才好了,他刚才宣布了一半,话刚出口就反悔,这让自己颜面何存啊,想了想,他看着王静bō,道:“要不,二班就增加一名代表?”
王静bō面sè不变,道:“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要不侯主任找甘校长去商量一下?”
侯登科一听,当时腰就塌了下去,他算是明白了,王静bō今天这是故意整自己的,怕是王静bō早就知道甘校长定了曾毅做二班代表的事,他早不通知、晚不通知,偏偏在自己宣布名单的时候跑过来通知,这分明就是要给自己一个难堪啊。
虽然心中极度气愤,但让侯登科去跟甘晓华去理论,他还没有那个胆量,自己这一去,甘晓华问起侯良智学习期间的表现,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
咬了咬牙,侯登科道:“王主任,那就按照校领导的意思办!”
王静bō一笑,道:“我接到通知,就赶紧过来告诉侯主任一声,没耽误正事就好,那你忙着,我这就回去了!”说完,王静bō一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侯登科沉着脸进了办公室,往椅子上一坐,凝滞了几秒钟,对侯良智道:“侯良智学员,请你马上去通知一下曾毅学员,让他到这里来一趟。”
坐在侯登科对面的那十来个人,立时齐刷刷看着侯良智,侯登科突然被叫出去,回来之后脸sè极差,又让侯良智离开,这里面是什么意思,大家没有一个不明白的。
侯良智自然也明白,当时那张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当众给了这么大的一个难堪,把自己叫过来,就只是为了派自己去通知曾毅,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但侯良智不敢反对有任何的想法,他已经发现自己叔叔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是冷漠至极了,甚至带着一丝恨意,联系到自己要去通知曾毅,侯良智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肯定是因为自己暗中给曾毅下绊子的事,现在还连累到了自己叔叔。
想到这里,侯良智心中就有些惶恐了,这曾毅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吗?
“侯良智学员!”侯登科又咬牙道了一遍,道:“请你现在就去!”
看侯登科语气骇人,侯良智也顾不得什么丢人不丢人了,慌忙站起来,道:“好……好……”,说完,就跌跌撞撞朝mén口走去,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一下消失算了。
杨班长则是看着侯良智消失的方向,脸上若有所思,看来自己的这位同学曾毅,身上还有着很大的谜啊。
侯良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教务处,他现在已经完全是六魂无主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312宿舍的mén口。
在mén口定了定神,侯良智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并且lù出一个自认为和蔼谦虚的笑容,然后抬手敲了一下mén,
过了几秒,mén被里面的人拉开了,开mén的是施伟,他一看是侯良智,当时就“热情”笑道:“是侯书记啊,快请进!你可是我们312宿舍的贵客,如果我没记错,侯书记可是首次莅临啊,快请进!”
施伟这一番含沙shè影的话,让侯良智更加难看了,顿时双tuǐ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四千字送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六八章 交谈
第四六八章jiāo谈
宿舍里除了何向东外,其余人都在,曾毅和张文奇听到声音,就一起走了出来,道:“欢迎侯书记莅临312宿舍检查指导,快请进!”
侯良智看到曾毅,自己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恨也不恨不起来,愤也愤不起来,他尴尬地一笑,摆了摆手,道:“就不进去了,我来是传达一下教务处的通知,请曾毅学员到教务处去一趟,现在就去吧,侯主任还等着呢!”侯良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地和缓。[本章由为您提供](《7*
张文奇和施伟就对视了一眼,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曾毅去教务处呢,难道是曾毅又捅出了什么篓子,还是侯良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岔子啊。
曾毅也是有些纳闷,都这时候了,让自己到教务处去干什么啊!
施伟眼力很活,当下一把拉住侯良智的胳膊,笑哈哈地邀请道:“侯书记,就这么一件小事,还劳烦你专程跑一趟,让你受累了,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张文奇也是拉住侯良智另外一只胳膊,道:“是,喝口水再走也不迟嘛,侯书记难得来一次,总得给我们一次表现的机会。”说着,张文奇旁敲侧击道:“侯书记,你给我们透点消息吧,教务处让曾毅过去,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侯良智好容易挣脱了这两人的盛情邀请,道:“是好事!曾毅同学,你快去吧,别让侯主任等急了!”
两人观察了一下,没从侯良智脸上看出什么异常,心里虽然还隐隐觉得不怎么放心,但两人还是松开了侯良智的胳膊。
“谢谢侯书记,那我这就过去了!”曾毅也懒得琢磨这里面的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就到教务处走一趟吧。如果真是侯良智又给自己下什么绊子,那自己这次可就绝不会再客气了。
“去吧,去吧!”侯良智摆摆手,示意曾毅快去,脸上和蔼的表情明显比之前自然了很多。
看着曾毅离去,张文奇再次邀请侯良智到宿舍里坐坐,侯良智本想拒绝,但又想知道曾毅的真实底细,心里一琢磨,就顺势跟着张文奇进了312宿舍。
曾毅到了教务处,敲了敲mén,侯登科看到是曾毅,就道:“进来!”
屋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只剩下了侯登科,他脸上依旧是有些yīn冷,但还是很客气地道:“曾毅学员,请坐!”
曾毅就在对面坐下,道:“侯主任,你找我?”
侯登科把面前的文件夹合起,随后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道:“有件事要通知一下你,经过部里领到的集体商议,决定由你来代表二班,明天在毕业典礼上为大家领取毕业证,你有什么想法?”
曾毅一愣,怎么会是这样呢,之前不是通知了杨班长和侯良智吗,代表人选应该是这两人才对,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变成了自己呢,这让曾毅有些想不明白。(《7*
“有什么顾虑和想法,就都讲一讲吧!”侯登科靠在椅背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曾毅就道:“侯主任,我个人没有任何的想法,感谢部里对我的器重,我坚决服从部里的安排,只是心里有些惶恐,怕到时候会闹出什么笑话。”
侯登科微微侧了侧身子,翘起一只tuǐ,道:“领取毕业证的流程和注意事项,我已经向杨明新学员jiāo代过了,回去之后,杨明新学员会向你jiāo代的,这次二班的代表,就是你们二人了。”
曾毅一听,就知道侯登科对于这个安排很不满意,所以连注意事项都懒得再向自己jiāo代了,他就站了起来,道:“侯主任,如果没的事,那我就不打搅你的工作了。”
侯登科一点头,道:“去吧,这是部里对你的信任,希望你明天出sè完成这项任务!”
曾毅应和了一声,就出了教务处。出mén之后,曾毅的脑子还是有点luàn,上台为大家领取毕业证,这可是很大的荣誉,自己在党校没有任何人脉关系;在党校期间的表现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班里级别比自己的高的人,更是大有人在,怎么这个事偏偏会落在自己头上呢。
带着一头雾水,曾毅出了教务处的大楼,然后就看到杨明新站在远处的huā坛边,正在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曾毅快走几步,迎了上去,道:“杨市长!”
“小曾你太客气了嘛!我们是同窗,应该没有级别职务之分的,我叫你小曾,你叫我老杨就行了!”杨明新呵呵地笑着,道:“怎么样,侯主任都给你传达了吧。”
曾毅点点头,表示传达到了,但是又道:“这事太突然了,我现在是丈二的和尚mō不着头脑。”
杨明新心里就道曾毅都到现在了,还跟自己装糊涂呢,害得自己都差点看走了眼呢,要不是这次突然更换人选,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自己的同窗里竟然还有这等人物,要知道平时在班里,曾毅除了年龄之外,其他地方可是一点都不显眼,完全是低调到了极点。
“mō不着,那就不要mō了嘛!”杨明新呵呵笑着,道:“兄弟,这是好事,不要想太多!”刚才还是小曾与老杨呢,现在这一句,就成了兄弟,杨明新在结jiāo人这一方面还是很有手腕的。
曾毅就道:“明天毕业典礼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还请杨市长你多指点,我就怕到时候会闹出笑话。”
杨明新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曾毅的胳膊,道:“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其实一点也不复杂,把心放平常就可以了。”说着,杨明显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道:“这也到晚饭的点了,咱们到食堂去,边吃边聊嘛。”
曾毅又道了声谢,然后跟着杨明新一起去了食堂,把明天的细节落实了一下。
吃过饭回到宿舍,张文奇和施伟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施伟很是热情,把一杯热茶放在了曾毅的面前,道:“老幺,恭喜你啊,明天的毕业典礼上,你可要lù上一脸了。(《7*”这个lù面,指的是在严旭东同志面前lù脸。
张文奇也是笑着,道:“我早就说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老幺这次能够代表大家上台领取毕业证,是我们宿舍的光荣!”
施伟就坐在了曾毅旁边,道:“老幺,快给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声不吭的,你就放了这么大一颗卫星啊,哈哈!”施伟这是老套路了,又在试探曾毅的实底。
不过,这件事曾毅还真的讲不出什么来,他自己现在都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当下就道:“侯主任说这是部领导的集体决议,我自己也纳闷呢,其实我觉得班里任何人上台,都比我要更有资格。”
这话让施伟心里舒服了一些,说实话,曾毅做这个代表,施伟是有点高兴,但也有点失落的。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施伟并没忘记自己的主题,继续旁敲侧击,打探着曾毅的底细,由曾毅这位副主任科员来顶替侯良智,这事要是没有内幕,施伟是绝对不信的。
曾毅解释了半天,也没摆脱施伟的纠缠,只好祭出个挡箭牌,道:“其实我也纳闷呢,你说会不会是董老向部领导推荐的呢?”
施伟一琢磨,觉得这也是有可能的,他知道曾毅嘴巴很紧,自己继续追问下去,怕是什么也打听不到,还要搞坏了之前的关系,便笑道:“如果真是董老推荐的,那我可就真的要恭喜曾毅老弟你了,只要董老在大首长面前为你提点一下,这前途可就非常光亮了。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窗啊!”
张文奇也是微微笑着,道:“董老可不是一般人!老幺一番话得到了董老的赏识,着实让人羡慕啊!”
曾毅就道:“我在党校学习期间,唯一接触过的大人物,就是董老了,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可能了。”
虽然曾毅只是在拿董老堵施伟的口,但也不纯粹是这样,曾毅已经把事情的前后想了好几遍,自己在党校并没有什么人脉,能够有能力影响人选的,有翟老、乔老、方南国,但这三人肯定都不会这样做的,就算做,也会提前告诉自己一声的。剩下的各种可能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董老了。
这只是曾毅的猜测,但事实基本也就是这样了,如果没有董老在严旭东的面前提起听课时的经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减负”大讨论了,更不会有曾毅进入严旭东同志视野的这件事了。
从这一点讲,曾毅这次能够担任代表,还真是董老推荐之功。
何向东晚上回到寝室,知道了这件事,也和施伟一样,先是恭喜,然后是一番旁敲侧击,最后无可奈何地躺在了chuáng上,心中感慨万千,自己费尽心思,最终也能没在班里捞到一官半职,而曾毅不过是在董老面前讲了一段“班ménnòng斧”的理论,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机会。这人和人,还真是没法比啊!
第二天早上,大家和开学典礼时一样,全部身着正装,在宿舍楼前集合之后,由组织员带队,以班级为单位,按照顺序陆续前往大礼堂,在礼堂的大厅里,跟培训部的领导们拍了集体毕业合影,然后就进入大礼堂,等待毕业典礼的开始。
上午九点半,严旭东校长来到党校,在跟省部班的学员合影之后,就进入会场,登上了前面的主席台,陪在他旁边的,依旧是组织部的部长冯庆龙。在两人中间,整整齐齐摆放着几百本毕业证书。
“……希望学员们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够坚持继续学习、带头学习,争做学习型领导干部;……要坚持终身学习,不断提高素质和能力;……要勤奋努力,扎实做好本职工作,坚持真抓实干,确保中央各项部署的顺利实施;……希望学员们继续关心党校事业,支持党校建设,为进一步提高干部队伍素质作出新贡献……”
常务副校长甘晓华讲完这段话之后,就到了颁发毕业证的环节。所有的学员代表,也已经静静站在了主席台的旁边,等待上台领取毕业证。
杨明新就站在曾毅的前面,在两人的身后,还有着十多位学员代表。
排在最前面的那位省部班学员代表,迈着步子登上主席台,走到严旭东面前,恭恭敬敬道了一声“校长好”,然后弯腰接过严旭东递过来的一沓毕业证,两人的手就握在一起,晃了两晃,随即分开。
“谢谢校长!”
那位代表又恭敬地讲了一句,然后从主席台的另外一边走了下去,这是非常标准的颁发证书流程。
“小曾,千万不要紧张!上台之后按照流程走,多余的话不要讲,多余的动作不要有!”杨明新还不忘低声提醒了曾毅一句。
曾毅“嗯”了一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颁发毕业证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轮到了杨明新。之前还在提醒曾毅不要紧张的杨明新,在会场广播点到自己名字时,神sè一下就jī动了起来,腰杆一tǐng,整个人都拔高了一截,然后迈着稳健而兴奋的脚步,就上了主席台。
杨明新之后,就轮到了曾毅,曾毅肃立在一旁,等点到自己名字时,就迈步上了主席台。
“校长好!”
来到严旭东面前,曾毅和别的人一样,也是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
“这位学员,你看起来非常年轻嘛,今年有三十了没有?”让人意外的是,严旭东没有拿起手边的毕业证,而是问起了曾毅的年龄。
曾毅也是微微愣神,这个意外的变故,让他差点把后面那句“谢谢校长”都顺口给喊了出来,定住神,曾毅就道:“报告校长,我今年二十五,参加工作有三年了!”
严旭东lù出鼓励的笑容,道:“很好嘛!干部年轻化,在你的身上就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因为距离比较远,谁也听不到严旭东跟曾毅在讲些什么,但这一幕,却让会场的所有人都给震惊了。
杨明新怀里抱着厚厚的一沓毕业证,刚刚走下主席台,就感到会场的气氛有些不对,顺着大家的视线往主席台上再次看去,他当时惊讶得嘴巴都张开了,我的天呐,这个曾毅到底是什么来头,顶掉了侯良智的代表资格,现在连严旭东同志都跟他亲切做着jiāo谈。
在主席台的另外一边,是后备三班的班长,在曾毅上台之后,他的心情也jī动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做好了登台的准备,谁知脚刚抬起,就看到曾毅上台之后,竟然“赖”着不走了,这让他既震惊,又着急,自己还要不要上台啊!
终于,严旭东拿起了工作人员递来的那一沓毕业证,向曾毅伸了过来。
曾毅赶紧接过毕业证,和严旭东一握手,然后欠身道:“谢谢校长!”说完,就朝主席台下走去。
大家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曾毅身上,完全忽视了刚刚登台的后备三班班长。
现场还有两个人,心情是极度复杂的,一个是侯登科,一个是侯良智。尤其是侯良智,此时完全是面如死灰,坐在那里上半身保持不动,后背却已经湿透了。在党校里,侯良智唯独看不惯曾毅,还yīn谋阳谋一起,狠狠地整了曾毅两回,虽然没有搞臭曾毅,但曾毅肯定是记着这件事了。
所以刚才的一幕,彻底把侯良智给吓懵了,就连他的瞌睡症,好像也在这一瞬间都痊愈了。
“小曾,你刚才是讲错话了吗?”
等曾毅一下主席台,杨明新就立刻问到,其实他想问的是严旭东同志刚才跟你讲了些什么,但杨明新到底是干副市长的,问得非常有水平,而且还显得对曾毅非常关切。
曾毅微微一摇头,表示自己是完全按照流程讲的。
“那是不是紧张了?”杨明新又问道。
曾毅就道:“严校长非常关心干部年轻化的事情,特意问了一下我的年龄,还问我在党校学得怎么样,同学们的思想、身体状况如何,我哪能走得了啊?”
杨明新都不知道该如何羡慕了,在体制内,年龄小未必是好事,但谁能想到就因为曾毅年龄小,偏偏就得到了这个和严旭东校长亲切jiāo流的机会,而且还是严校长主动过问,这一下,年龄小的曾毅,很可能要被严校长给记住了。
等毕业典礼散会,曾毅立刻就被班里的同学给围住了,全都是打听刚才主席台上情况的,曾毅也是如实回答,这种事没必要说假,而且也说不了假,严旭东刚才问曾毅的确实是这些问题。
nòng清楚事情,大家也很是羡慕曾毅的好运气。
出了大礼堂,大家就算是正式毕业,要各奔东西,回到各自的岗位去继续工作。
来党校报到的时候,大家都很低调,大事小事,都是身体力行,但到了毕业的时候,情况就有些变化了,秘书司机全来党校“报到”,帮着领导来搬运行李物品。
约好晚上吃散伙饭后,312宿舍的几位成员也就散了,曾毅提着一个简单的包,站在党校mén口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心里颇有些无奈。眼前的景象,让他想到了小学校的mén口,学生一出mén,就立刻被家长全程“护送”回家,不同的是,这里出现的不是家长,而是司机和秘书。
“小曾!”杨明新此时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五千字大章送上!
党校生活落幕,新的征程开始了!
第四六九章 意外的邀请
“怎么好麻烦杨市长呢!”曾毅笑了笑,问道:“杨市长这就要回东江了吗?”
“市里还有一些公务,需要我留在京城处理,可能要耽搁上几天吧!”杨明新完全放下副市长的架子,举止亲切地跟曾毅站在党校的门口,仿佛一对认识多年的老友,道:“同窗数月,好像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饭吧,今天要是不着急回南江的话,晚上我们聚聚?”
曾毅就道:“已经说好了,晚上跟宿舍的几位老大哥一起吃散伙饭。”
杨明新哈哈一笑,道:“既然是散伙饭,那可怎么能少了我这位老同学啊!”
“杨班长永远都是我们的好班长!”曾毅就笑着发出邀请,道:“我们也想能够跟杨班长一醉方休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杨明新很是高兴,这个曾毅别看年轻,说话办事却是很老道的,以前在党校学习,他称呼自己杨市长,那是尊重;现在毕业了,又称呼自己为杨班长,这是重视同学之谊“我这位老班长,平时也没给大家做好服务工作,今天晚上埋单的时候,你们谁也不许跟我争!”
跟曾毅说好之后,杨明新就很高兴地乘车离开了。
曾毅看着杨明新离去,就提着箱子,往玉泉山的方向慢慢走去,他得先回翟老那里,打过招呼,取回自己的东西,然后再考虑接下来的去向,如果工作变动的文件一时半会下不来,曾毅还得先回白阳去。
往前走了有几十米,一辆小车从后面追了上来,车没停稳,李伟才就从副驾驶的位子上跳了下来,急匆匆上前抢过曾毅手里的箱子,连声说道:“曾主任,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曾毅有些意外,道:“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李伟才就道:“今天是曾主任党校学习结束的日子,我怎么能不过来呢。”
曾毅无奈笑了笑,道:“之前电话里不是交代过了吗,管委会不必特意派人过来接我!”
李伟才也有着自己的解释,他道:“这也是胡市长的意思,他指示我一定要把曾主任平安地接回白阳去。”
既然李伟才都已经过来了,曾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也看到了徐力从驾驶位走了下来,还是老样子,不说话,只是站在车前恭敬地看着自己,脸上挂着由内而外的笑意。
“那就上车吧,上车再说!”曾毅一挥手,就迈tuǐ率先朝车子走了过去。
李伟才很麻利地过去打开车门,等曾毅上车之后,他就抱着曾毅的箱子上了副驾驶,道:“曾主任,我们现在先去哪里?”
曾毅想了一下,道:“那就先去驻京办吧!”
徐力踩下油门,车子一个掉头,就平稳地向城里驶了去。高新园区属于是白阳市的派出单位,所以没有设立驻京办,车子直接是到了白阳市设在京城的驻京办。对于曾毅这样的实力人物,驻京办是不敢怠慢的,赶紧给安排好了一切。
进了房间,李伟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恭恭敬敬地道:“曾主任,我把这三个月以来的管委会重大情况,向你汇报一下。”
曾毅摆摆手,道:“你放着就可以了,回头我慢慢看。”
李伟才知道曾毅现在除了会过问高新园区发展方向上的大事外,对于具体的工作已经基本是撒手不管了,完全做好了随时交接的准备,他就把那份文件夹放下,然后静静坐在一旁,等着曾毅的问话。
曾毅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等放下杯子,问道:“这段时间管委会的重担,都落在了李主任的肩上,还都顺利吧?”
李伟才就道:“曾主任早就为我们高新园区指明了发展的大方向和大思路,我只是按着这个方向把工作往前推进,胡市长对我的工作也非常支持。”
曾毅点点头,看来胡开文现在已经是彻底想明白了,他跟高新园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今后如果不出什么大变故的话,胡开文应该不会再做出以前那样争权夺利的事情了。曾毅又问道:“没有什么困难吧?”
李伟才想了想之后,才道:“困难是有一些,但都能克服,这主要得益于曾主任为我们把底子给打牢了。”李伟才这话还是很有水平的,重点突出了曾毅,但也稍微让曾毅对自己的办事能力放心。
曾毅微微颔首,道:“江bō医药集团在高新园区设立研发基地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这是有利于高新园区长久发展的大事,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各种手续现在都已经办理完毕了,医学院那边,我也已经沟通过了。”李伟才就向曾毅做着汇报,道:“医学院那边同意和江bō医药在几个〖药〗品的研究上展开合作。”
曾毅“唔”了一声,就坐在那里继续喝水。
李伟才就知道曾毅想了解的都了解完毕了,他主动说道:“前段时间,赵市长找我谈过一次话,市里最近规划了一个商业〖广〗场的项目,赵市长希望我们的小吴山基金能够参与到这个项目的运作中去。”
曾毅就放下了杯子,赵占兵打的是什么主意,曾毅心里很明白,这一来是在拉拢李伟才,二来是希望借小吴山基金的资金和影响力,来搞活这个商业〖广〗场项目。
自己离开之后,由熟悉业务的李伟才来接掌高新园区,这基本已成定局,赵占兵要想在高新园区获得话语权,就必须拉拢在市里站队倾向并不明显的李伟才;小吴山基金本身没有多少资金,也无力支撑一个大型商业〖广〗场项目的运作,但小吴山基金的合伙人,却全是商业地产界的大鳄。把小吴山拖进这个项目,其实就是把这些地产巨头一起拖了进去,赵占兵打的其实是这个主意。
“伟才同志是怎么考虑的?”曾毅就问到。
李伟才道:“小吴山基金绝不参与风险xìng大的商业地产项目,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曾毅轻轻一点头,这也是他最放心李伟才的地方,只要制定好了原则xìng的东西,李伟才就能够不打折扣地执行下去,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去动摇根本的原则,这一点,是很多体制内人都做不到的,在很多人的眼里,上面的意图就是自己的原则。
李伟才看曾毅点了头,也没有说什么,就知道自己这件事是做到了小曾主任的心里去了,他又说道:“来京城之前,我听到一些消息,说是胡三家的事情要定案了,均胜公司的常俊龙牵扯很深,很可能要被判刑。因为这件事,省里的人事好像也要有些变动,我听人讲,荣城市委〖书〗记秦良信要上省长……”
曾毅一抬手,打断了李伟才的话,笑呵呵地说道:“伟才同志,你这个乱打听小道消息的毛病,可真得改一改了,否则将来是会吃大亏的。”
李伟才急忙点头,自我批评道:“是,曾主任说得对,我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耳朵和嘴巴,今后我一定克服改正。”李伟才并不是那种不知道深浅的人,他的这些小道消息,从来只在曾毅面前讲。
曾毅顿了一下,道:“如果没有别的公干,李主任就先回白阳去吧,我可能还要在京城耽搁上几天,等事情办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李伟才就道:“把曾主任接回去,就是高新园区目前最重要的一件公务了。”
曾毅笑了笑,道:“你把徐力给我留下就行了,有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伟才把自己的心意表达清楚就行了,也不可能真的留下来碍手碍脚,当下他就说道:“徐力办事冷静、手脚也勤快,他留下来为曾主任服务,我是放心的。那我和同志们就在白阳等着曾主任的归来,没有你来掌舵,大家心里没底。”
在驻京办陪李伟才吃了顿午饭,向他简单交代了一些大方向上的事情,李伟才就定了当天的航班返回了南江,留下徐力在曾毅身边服务。
下午在驻京办稍事休息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曾毅就启程前往京华国宴,312宿舍的散伙饭,最后还是定在了这里,这是其他三个人的意思,曾毅是极其不愿意来京华国宴的,但也不好反对。
曾毅到的比较早,他的年龄小,不好走在了别人的后面,等车子进了京华国宴,七拐八绕,到达定好的地方后,上次吃饭见过的那位白经理,就已经等在了大厅门口。
看到曾毅车子过来,白经理几步上前,帮曾毅打开车门,无比热情地笑道:“知道曾少要来,我专门侯在了这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曾毅下车之后,就笑着道:“白经理,我只是你这里的一名普通客人,今天借贵地搞个同学聚会,还请多关照啊!”
白经理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一听就明白曾毅是不想出风头,当下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曾……贵客请放心,今天晚上我会亲自盯着,保证是一流的服务,让贵客们都能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把曾毅领进大厅,白经理帮曾毅沏了一壶茶,就忙着张罗去了,今天晚上煞星再次光临,他可不想再出任何岔子了。
坐在大厅等了不到十分钟,杨明新就来了,进门直奔曾毅而来,哈哈笑道:“曾老弟,让你久等了啊,真是不好意思。”
曾毅就站起来迎上去,道:“我也是刚刚到!”
杨明新左右看了一下,就知道其他三人应该还没到,于是拉着曾毅先坐下,道:“有件事,需要先跟曾老弟提前讲一下,免得等会闹出误会来。”
曾毅心道杨明新这是什么意思,于是道:“杨班长请讲!”
“实不相瞒,老哥我这次来党校学习,还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们中化市这两年经济发展得还不错,原先的那座小港口,就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为此我们规划了一座新的港口,建设资金倒不是问题,关键是审批流程比较复杂。这三个月来,我都在忙活这件事呢,找了不少的关系,拜了不少的菩萨,但还没mō到门呢。今天晚上,以前一直都在联系的一位部委得力人士,终于答应要见一面,听一听我的汇报,地点就定在了这京华国宴。”杨明显看着曾毅,道:“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可能要失陪一小会,还请同学们多多体谅啊!”
曾毅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说道:“杨班长多虑了,公事要紧,我们都能理解。”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杨明新笑呵呵地讲了两句,再次打量了一下京华国宴的内部奢华装修,道:“还是曾老弟你们有办法啊!这京华国宴的位子,可着实不好订,我们驻京办今天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好容易订到了这个位子。没办法,订在别的地方,就怕会怠慢了这位部委人士,到时候他不满意,我们的项目可就要蹉跎了,呵呵。”
曾毅笑着说道:“吃饭的事情,我们已经商量很久了,位子是施局长通过寻州市驻京办订的。”
杨明新知道312宿舍的散伙饭定在京华国宴时,还是很吃惊的,中化市算是经济大市,可在京城也照样吃不开,只是曾毅的话滴水不漏,杨明新也没mō出什么底细来。
自从曾毅在学报上lù了名字之后,杨明新就一直在关注曾毅,从曾毅的各种表现,他怀疑曾毅的职务级别信息是假的,因为很多时候,曾毅都表现出了为领导者的特有的气魄。按照惯例,在党校毕业的时候,学校会给每位同学发一本通讯录,上面不仅有每一位同学,也有学习期间组织员的资料和通讯方式。上午这本通讯录一到手,杨明新就首先去翻了曾毅的资料,但让他意外的是,通讯录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曾毅的职务级别,就是个副主任科员。
两人坐在那里聊了没一会,张文奇三人也陆续到了,人员到齐,大家就进了定好的包间,开始点菜点酒。
菜刚点好,杨明新放在桌上的手机一响,他拿起来一看,就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的那位客人到了,我过去招呼一下,你们尽管点,今天晚上我来埋单!”
说完,杨明新就急匆匆出了包间。
过了有十多分钟,有人来敲包间的门,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客客气气地道:“几位领导好,我姓李,是中化市驻京办的主任。杨市长宴请的客人听说几位领导也在饭店,特意邀请大家一起过去,说是人多了热闹。”!。
第四七零章 “得力人士”
曾毅几人就觉得很奇怪,部委得力人士竟然主动邀请大家这些小喽过去一聚,这事有点稀奇啊。
那位李主任又解释了一句,道:“杨市长跟客人见面的时候,提起了今晚还有同学聚会,客人便提议大家一起聊聊,认识认识。”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杨明新还挺关照大家的,在部委人士面前,都不忘介绍大家呢。
“那就过去一趟吧!”何向东首先进行响应,道:“别让杨班长等久了!”能够认识京城部委的得力人士,何向东是非常乐意的。
当下大家也不耽搁,起身出了包间,上了两层楼梯,就到了杨明新预定的那个包间。
敲门进去之后,能看到包间里只坐了两个人,一位是杨明新,一位是年轻的女子。曾毅看清楚那年轻女子的样貌,不禁有些意外,杨明新说的部委得力人士,不会就是她吧!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美丽尊贵的陶女士!”杨明新起身为大家介绍,脸上笑意连连,不过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杨明新有一丝的不自在。他简单一介绍,只讲对方姓陶,甚至连对方是做什么的,来自于哪个部委都没有讲,然后又道:“陶女士,我为你介绍,这几位都是我在中央党校的同窗,这位是张文奇,来自于西江省;这位何向东县长,来自于中原省的青山县;这位是沙南省寻州市的财神爷,施伟……”
杨明新一一为大家做介绍·当介绍到曾毅时,那位陶女士脸上明显有些紧张,好在只是一闪而逝,随后她主动伸出手,大大方方地道:“你好!”
“你好!”
曾毅也道了一声·脸色如常·并没有主动去揭穿对方,这位陶女士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之春省向曾毅借钱跑路的年轻美女,后来还在颐和园顺手捞走了曾毅的名片,这就是个典型的江湖人士,怎么可能是什么部委得力人士呢。
“大家都请坐吧!”杨明新笑着邀请大家入座,道:“陶女士可是很难请得到的贵客,今天能够赏光出席晚宴,是我们的荣幸。”
“杨市长客气了!”美女淡淡道了一句·随后就在杨明新的恭让之下,很自然地坐在了上首的位置,脸上带着几许倨傲。
曾毅坐在了最下首,刚好对着那位陶女士。美女今天晚上的言行举止,完全跟以前不一样,就连曾毅这种见过识广的人,也很难挑出对方的破绽来,这完全就是一位气质优雅、贵气逼人的公主,令人感觉高不可攀。
只是曾毅心里明白,这都是伪装的·否则就不会有在之春省借钱跑路那一出了。
但曾毅也没有去揭穿对方,对于这个年轻的女孩,曾毅始终有些捉摸不透:对方可以向第一次认识的人开口借五百块钱跑路,但在一年之内,却分十几次向南云医学基金捐赠了几十万;对方可以在一瞬间完全变成毫无破绽的贵女,但也能在一瞬间,从曾毅这位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地顺手牵羊;对方舍不得变卖一只空空如也的钱包·但在颐和园救人的时候,却毫不吝惜那件价值不菲的貂皮大衣。
如此矛盾的情况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令曾毅十分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而且对方身上此时表现出的贵女气质,也并不是普通人想伪装就能伪装出来的。
杨明新并不知道自己请到的这位部委得力人士其实是个冒牌货,他红光满面,不住地提杯敬酒,但女孩只是浅尝辄止,这做派跟那些脾气很大的部委人士,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
其他三人也不清楚内幕,只是对方表现出的气派,让他们都以为今天终于是攀上了一位很有实力的京城人士,因此也是不停举杯敬酒,准备认真地结交一番。
曾毅也跟着大家敬了几杯,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暗中观察那位奇怪的女孩,这似乎让对方多少有些紧张,大家试探性询问底细的时候,女孩只是淡淡做了个回应,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但也是滴水不漏。
一顿饭吃了有两个小时,散席之后,大家集体到楼下,把那位“陶女士”送上了车,是一辆很高档的宾利弈。
看着对方离开,何向东就问道:“杨班长,这位陶女士,究竟是在哪个部委工作?”
杨明新一笑,脸上有些神神秘秘,道:“向东老弟,你以前可曾见过如此年轻的部委实权领导吗?”
何向东稍微一滞,随后若有所悟,中央部委里确实有些干部是比较年轻的,但像刚才那位陶女士一般年轻,又身居要职的,绝对还是非常罕见的。照这么说对方或许并不在部委工作,但在京城的重要部委里却具有很大的影响力,难道是哪一户的千金公主吗?
“我看陶女士的气派大得很,来头一定不小!”施伟也是讲到。
杨明新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他道:“大家是同窗,如果有什么好路子,可千万别忘记照顾自己老同学啊!”
这句话其实也就是默认了大家的猜测,于是几人都是纷纷点头应和,心道杨明新能把这么大有来头的人物介绍给大家认识,确实很够意思,不愧是当市长的,这份胸怀令人佩服啊。
曾毅却是有些纳闷,杨明新今天在吃饭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提起中化市新港口建设的事情,这有点不对劲啊。
这顿饭结束,大家在京城的党校生活就算是彻底划上了句号,等明天一早,大家就都要返回各自的工作岗位,在门口一番寒暄祝福之后,大家各自登车,离开了京华国宴。
曾毅走在最后面,看着其他人的车子都离开了,他才让徐力把车子开过来。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楼前,曾毅迈步就要过去,此时旁边传来声音:“雷锋叔,雷锋叔!”
曾毅扭头去看,发现刚才已经离开的那位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返回来了,就站在不远处一棵大树的后面,正在朝曾毅招着手,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又恢复了以前那副没什么正形的模样。
徐力也看到了对方,当下眉头微微一皱,低声提醒道:“老板,这人的底细不清不楚,得小心!”
曾毅点点头,并没有走过去,而是抬起手微微示意,告诉对方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那女孩收到信号,就快步走了过来,像遇到自己好哥们似的,上前就抬手准备去拍曾毅的肩膀,道:“哈哈,雷锋叔,我们又见面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曾毅往后轻轻一退,躲开了对方伸来的手,他是吃过亏的,当然得提防一些,对方的手太快了,这一拍说不定自己又要少点什么东西呢。
女孩拍空之后,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尴尬,咯咯一笑,道:“刚才雷锋叔没有当众拆穿我,谢了!要不我请你喝杯茶吧?”
曾毅也想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就一点头,然后朝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
女孩跟在曾毅的身后,直接拉开车门就上了后座,完全没任何顾虑,速度比曾毅还快,彷佛就是在上自己的车,等曾毅在副驾驶位坐好,她又嬉笑着来了一句,道:“雷锋叔,你这不说话的样子,真酷!”
曾毅可不会上这当的,有些人杀人可是不用刀的,你要真相信对方是涉世不深的小女孩,那倒霉的可就是你自己了,很可能被卖了还得帮对方数钱呢。就比如杨明新,又比如张文奇、何向东,他们都以为这女孩是什么京城贵女呢,甚至是深信不疑!
徐力回头警告了对方一眼,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京华国宴。
车子进城之后,慢慢进入了繁华地段,徐力一直在观察路边的情形,走到一个他认为比较安全可靠的地段,看到路边有一家环境不错的茶馆,他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在里面找了个安静的卡座,女孩点了一壶将军茶,笑道:“知道你是南江来的,特意给你点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曾毅点点头,喝什么茶倒是无所谓,他坐在那里,等待着对方开口讲话。
女孩此时故意套着近乎,道:“雷锋叔,其实咱们两个挺有缘分的,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而且每次见面,总有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对了,我看你上次治病救人很有水平,你的医术是家传的吗?”
曾毅不置可否,只是双手交手胸前坐在那里,目光直视着对方,一副要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的样子。
曾毅始终保持着沉默,这无形给予了对方很大的心里压力,女孩被曾毅这样直视了两分钟,脸上终于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了,道:“雷锋叔,虽然你不说话的样子是很酷,但也没必要用这种吓人的眼神看着我嘛!把我吓得心脏病发作了,你可未必能救得过来。
曾毅这才把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开,然后拿起茶杯轻轻转着,道:“说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女孩撅了撅嘴,随后用双手撑着下巴,有些蔫头耷脑,低声嘟囔道:“我是做什么的,你心里不早就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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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一章 特需
在这京城之内,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行业,那就是掮客了,不管你来京城是想跑官,还是要跑钱跑项目,没有门路都没有关系,会有人帮你搭桥铺路的,只是这酬劳可着实不菲。眼前这个女孩,很可能就是干这一行的,不过她是个假掮客,收了钱,却可以不办事。
曾毅就有点明白上次在之春省她为什么要借钱跑路了,怕是假掮客的身份被人发现了,人家找上门来,所以才不得不跑路了。
像这样的假掮客,平常并不少见,反而真正的掮客,尤其是大掮客,才是非常难碰到的。
“这碗饭并不好吃!”曾毅淡淡说到,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对方为什么要做这一行,也不去试探对方的底细。
女孩伸手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颇为无奈地道:“还好吧,其实做哪一行都是有风险的!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跑官跑项目的,这一行还算是最好做的了,何况我也不纯粹是骗人,认识的人多了,有时候还真能办成一些事,否则那位杨市长也不会找我帮忙。”
曾毅道:“君之爱财,取之有道!杨市长这次来京城,是要办实事的!”
女孩一听,就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咯咯地笑了起来,道:“雷锋叔,你被人骗了吧!那位杨大市长,可不是来办公事的!”
曾毅只是稍稍有些意外而已,因为之前他也觉得杨明新今天有些奇怪,说是约了部委得力人士谈新港口项目的事情,但直到散席,却只字不提新港口的事情,这很不符合常理。新港口的事情是公事,就算有曾毅几个外人在场,但也没有任何需要背人的地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讲,何况约一次“得力人士”见面,可是很难的。
“咯咯。雷锋叔,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被那个杨明新给骗了!”女孩脸上带着戏笑,但也有些为曾毅抱不平,道:“你知道杨明新找我谈什么事吗?他想当常务副市长,于是就在背地里搞了不少那位常务副市长的黑材料,今天约我见面,就是要托我把这些黑材料转交给监察部。”
说完。女孩还不忘补了一句,道:“太不讲道义了,连自己的同学都骗。还不如我这个职业骗子呢!呸~~”
曾毅有些无奈了,道:“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话虽如此,但曾毅知道。这个女孩很可能没有说谎,杨明新今晚的表现确实很奇怪。
女孩浑不在意曾毅的批评,继续讲道:“我算是看透了,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货,不宰他们宰谁,姑娘我这么做,也算是劫富济贫、为民请命了!雷锋叔你说是不是?”
曾毅的脸色就往下一沉。他可不认为这是在为民请命,并不是敲几个贪官的竹杠,就能让百姓生活得更好。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雷锋叔你是个例外。你是个好官,就是官有点小了!”说着,她还伸出小拇指,掐着上面很短的那一截,意思就是说曾毅的官小到了几乎可以不算数。
曾毅就没有讲话,心道这个女孩子说话虽然很直白,但有点意思。
“雷锋叔你也别难过!”女孩还不忘安慰曾毅,道:“这不是还有我嘛!等我混得好了。下次要是蒙到了你们南江省的领导,到时候我帮你提一提。怎么也要帮你解决个正科,副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曾毅直接无语了。你自己都朝不保夕呢,还想着提携别人,我看算了吧。
女孩看曾毅没有说话,愈发来了兴致,道:“当然,如果谁敢对雷锋叔你不好,要给你穿小鞋,你就把他介绍给我,看姑娘我怎么收拾他!对了,雷锋叔你说句实在话,我今天晚上是不是挺有派的,是不是把他们几个都给蒙住了?反正我觉得把他们都给蒙住了,多亏爹妈给了一张好脸,只要能端得住,其实我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说完,女孩把放在一边的包挎好,然后整了一下头发,坐得笔直,刚才脸上还嘻嘻哈哈的表情,瞬间就没了,她淡然问道:“雷锋叔你看,是不是有点那个意思?”
曾毅没有搭理她,这就是个给张梯子就敢上房的主,自己只是脸色稍微好了点,她就立刻顺着往上爬了,越说越离谱了。
看曾毅没搭理自己,女孩又换了个姿势,把头发放下来披着,脸上表情一变,变得极具诱惑力,然后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道:“那这样呢?如果我去冒充大领导的情人小蜜,应该会有人相信吧!”
曾毅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喷出来,他心里很清楚,这女孩嘴里的话,很大一部分都是假的,根本不能信,包括刚才的这些表情神态,也都是在故意伪装的,但曾毅还是被对方的这敢想敢说的架势给吓住了。
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她会讲出什么来呢,曾毅就赶紧打断了对方的表演,道:“杨明新说你是陶女士,这不会也是假的吧?”
“当然是假的!”女孩见曾毅并不欣赏自己的表演,有些兴致寥寥,把包往旁边一放,道:“不过我倒是真的姓陶,我叫陶桃,雷锋叔你叫我桃子就好了!”
“没考虑过换行吗?”曾毅看着对方。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逍遥自在,每一天都很刺激,比你们当官要有意思多了!”陶桃说着,完了又用手撑着下巴,很认真地看着曾毅,道:“不过,如果雷锋叔你让我换行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曾毅就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雷锋叔啊,你肯定不会害我的!”陶桃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还露出洁白的牙齿,在右边的脸颊上,嵌着一个深深的酒窝,她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可爱迷人。
曾毅只是冷冷说道:“人心隔肚皮!”
“我看人很准的!”陶桃依旧是笑眯眯看着曾毅,丝毫没把曾毅这句话放在心上。
曾毅发现自己很难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了,她几乎是每句话都是半真半假的,让你根本连边都摸不着。曾毅索性就放弃了自己的打算。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但能够坚持给南云慈善基金捐款,本性就不会是坏的,而且连续捐了十多次,每次的数额还高低不等,这说明她是有钱就捐的。
想到这里,曾毅就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喝完面前的那杯茶。就起身告辞。
陶桃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道:“雷锋叔,这是我的电话。常联系。说不定哪天我混不下去,就到南江去投靠你了!”
曾毅只是随手把名片往兜里一塞,也不在意,对方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
从茶馆出来。曾毅到驻京办取了自己的箱子,然后就返回了玉泉山。
第二天起床,曾毅陪着翟老出去做晨练,翟老问道:“你现在学习结束了,接下来去哪,他们到底有没有安排啊?”
曾毅就道:“可能是留在京城,最大的可能是去卫生部。具体职位还没定,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吧!”
翟老一听,就有些意外,道:“你小子终于想通了。肯留在京城了?”
“以前我认为在下面才能做事,现在工作了几年,才发现只要想做事,在哪里其实都一样!”曾毅笑了笑。
翟老哈哈一笑,道:“你小子终于是开窍了,要做大事,就要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待在下面是不出有什么大出息的!”
曾毅点点头。道:“老爷子说的是!”
翟老得知曾毅要留在京城,心情大好。道:“看来这些人也不都是糊涂蛋,终于是做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只是去卫生部,似乎有点清闲了!不过这终归还是件好事,你留在京城,我下棋也有个伴嘛!”
曾毅笑道:“这事还没有正式确定呢,最后能去哪里,还说不准!”
“小兔崽子,跟我讲这些屁用不顶的废话!”
翟老虎目一瞪,背着手朝家里走去,他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虽说不到最后正式下文件,什么变故都会有,但曾毅不过是个副处级,又不是什么副部级的高干,京城这些部委想塞下他,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嘛。消息连曾毅自己都知道了,这说明曾毅去卫生部工作,几乎已是定局了!
陪翟老吃过早饭,曾毅就下了山,悠悠然往军总院去了,在党校学习的这段时间,夏言冰一直邀请曾毅到家里做客,但曾毅始终没有机会过去。现在学习结束了,新的工作还没落实,白阳的事情又有李伟才在抓,曾毅就打算到夏言冰那里走走。
夏言冰如今是军总院神经内科的主任医师,医院的领导也都知道夏言冰的来历,所以格外看重,把夏言冰安排在专家特需门诊。军总院的特需专家门诊,平时是很难能挂上号的,尤其是那些中央首长的保健医生,就是地方军区的一般领导,很多时候都很难预约到。
曾毅到的时候,夏言冰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本医学期刊,听到敲门声抬起头一看,夏言冰就立刻放下期刊站了起来,热情说道:“是曾毅啊,快进来坐,你今天怎么想得起到我这里来!”
“其实一直都想过来的!”曾毅呵呵一笑,被夏言冰让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他左右环视了一圈,道:“夏叔,今天好像没什么病人?”
夏言冰给曾毅倒了杯水,道:“今天本来我不值班的,是一位老朋友,他的一个亲戚到京城来看病,等会要过来,所以我过来等一等!”
曾毅心道能让夏言冰早早过来等着,看来他跟这位老朋友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正说着呢,门口又传来敲门声,有人从门缝露出脑袋,道:“请问,这里是夏主任的办公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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