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由于无法腾出手来阻挡恶魔虫体猎人,清血王实实在在地承受着恶魔虫体全部的攻击。
“里奥!”露亚知道那是暴风最拼命的打法,她失声叫了出来,“救救你的兄弟!”
听到妻子呼唤,山顶的丈夫长叹了一口气:“暴风,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我们毕竟有很多地方是共同的,我们是兄弟!”
里奥吹响了暴风号角,一波又一波由绿圆木虫体形成的洪流冲向清血王,在暴风冲到目标的最后几秒钟前将他和巨大的恶魔虫体隔开了。
“哥哥,这是为什么?你不是更希望我死掉吗?”空中传来暴风愤怒的咆哮。
巨大爆炸的血色光芒令人睁不开眼睛,强大的冲力使恶魔虫体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吹走了几公里内所有的东西。
里奥知道暴风不会在爆炸中死去,森林惩罚的目标并不是他。
恶魔虫体在连续的爆炸中痛苦地咆哮着诅咒着。世界之树释放出了它自身所有的力量,混合着最后一批绿圆木虫体的能量,将清血王撕碎化作宇宙的尘埃。
当爆炸停止的时候,大陆上所有的种族同时睁开了双眼。望着枯萎的世界之树,没有人因为活着而兴奋,没有人为了胜利而欢呼。他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胜利的短暂喜悦后,更多的是死者的悲伤。
“大陆的种族会坚强地活下去,不论以后的路会有多么艰难!”迪文在远离圣山的另一座山峰上望着这最后的辉煌爆炸,望着所有的人,望着这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
露西在这种阴沉的气氛中悄悄地拉着陈风撤退了出来。
“原生虫体,老朋友!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法士红着脸腼腆地拖住原生虫体宽大的长袍。
因为陈风的轻装战甲在战斗中整个被撕裂了。她像一个小女孩似的完全失去了刚才在战场上的勇敢坚毅,展示法士沉稳低调智慧的模样。原生虫体对法士报以一个温柔的微笑。
“请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效劳。”露西松了一口气,她将法杖轻轻挥舞并且尽量减少传送禁制散发出的光芒,她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个半圆木虫体男孩出现在了陈风面前。
“请你照顾这个孩子。”圆木虫体依然红着脸,“但是请不要误会,不是我的私生子或者……”后面半句话由于羞涩,声音非常微弱,陈风听到后只是笑了笑。
“但是请你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他,并且用一流的原生虫体战士的标准训练他。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
“你为什么不把他交给圆木虫体抚养?”陈风提出了问题。
“这样不是更好吗?”
“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再接受禁制了。他在萨拉斯经历了太多。虽然导师将他的记忆封存了,但在禁制环境下生活,我不敢肯定他不会回忆起来。所以拜托了。为了这个孩子的未来,请将他训练成一个战士吧。”露西几乎要半跪下来,陈风托住了法士的双手阻住了下跪的趋势。
“信任朋友,就不需要恳求。”原生虫体的微笑和坚定的语气,让露西几乎要流出泪来。
“还有一个小问题。”陈风转向这个孩子,“要成为一个强大的战士,为了荣誉和自由而战。你愿意和原生虫体一起生活吗?”
孩子一直躲在露西的袍子后面,几乎将法士的袍子扯破。当原生虫体转过头对他说话时,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我愿意成为一个战士。为了自由和荣誉。像天上的雄鹰一样自由,像战士一般沐浴光辉。”
陈风笑了笑:“虽然和你想像的有所不同,但是我相信你能习惯原生虫体的生活和强化的训练,那会非常辛苦的。特别对一个半圆木虫体来说。你能坚持吗?”
原生虫体对孩子张开了双臂,“如果你能接受考验,就过来吧!选择权在你手里。”
原生虫体善意的微笑消除了孩子的戒心,半圆木虫体扑到先知的怀里。紧紧地搂住原生虫体的脖子。这个男骇就是原生虫体陈风的惟一养子——托尼斯尔。
渐渐的太阳已经上升到了顶端,“明天又将见面了老友。”
摩刻拉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同样的战场,同样的兄弟。这次却是不同的立场。这让摩刻拉多少有些困惑,他没有反对冰霜虫体王作出的决定,他表示过无论如何都要支持类人虫体。
摩刻拉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战斧,微笑着说:“老朋友,到底我们谁更强些呢?或许明天就知道了是不是?猪头。哈哈哈哈!”
冰霜虫体笑着走下了山峰,心头却如同压着大石一般沉重。故作轻松绝对不是冰霜虫体的专长。
无论如何,在战场上相遇不是战友就是敌人,原生虫体还是冰霜虫体都必须作好必死的准备。惟有这一点是不能通融的,无论是朋友还是兄弟,这就是——战争。
“传统与迂腐的荣誉感时常折磨着我们,就像那些骑士一样成为教会和当权者的牺牲品。简娜的父亲或者是任何一个和原生虫体作对的骑士,他们总是高呼着帕拉丁的名字,却从来得不到神的庇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孩子,他们的根本信仰违反了常理,他们把对教会的信仰当作了对神的信仰,他们把对教会的忠诚当作了对神的忠诚,所以他们永远在坚持一个美丽的错误,并且心甘情愿地为错误牺牲。拿错误作为铠甲抵挡敌人的结果,只有更大的错误。我亲爱的托尼斯尔,我的孩子,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丝毫不亚于你真正的父亲。或许你认为作为酋长,我对你的训练近乎严酷到虐待,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当你成为独立的战士,当你面对危险的时候,这种训练往往会让你挽回性命。记住,我并不强迫你信仰原生虫体的神,但是你无论信仰哪个神,神的教义永远是教人向着善良救赎,而不是杀戮与破坏。没有一个神希望自己的信徒去主动杀戮和破坏,同样没有一个神看到真正自己的信徒被杀戮,而不提供庇佑。只要你相信那个神,你就应该义无反顾地相信,即使牺牲一切也无所谓,这就是真诚的信仰。而那个神就是你心中正义的化身,他不是虚无缥缈的,也绝对不是教会那些虚伪的嘴脸和谎言修饰过的圣经。选择你的神,选择你的信仰,他将保护你到永久。这就是我最后留给你和可以教会你的一切!
回到帐篷托尼拿着那张羊皮纸的手颤抖着,他感到强烈的不安。手中他父亲的遗书,让年轻的战士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强烈的情绪让他坐立难安。十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之间建立了一种微妙的亲情,那是一种超越血缘的感情。原生虫体是这么努力地训练着他,以至于像信中所写的近乎于虐待的苛刻。托尼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十年如此漫长,每天的训练始终没有停歇,他能挺下来对于原生虫体来说同样也是一种奇迹。托尼并没有怨恨过陈风,他一开始因为酋长养子的身份受到原生虫体尊敬,到五年后他打败整个部落中最强的角斗士,他获得了原生虫体们的掌声和欢呼,这一切都让他感受到付出的代价是有回报的。胜利并没有使父亲对托尼的要求有丝毫放松,反而训练变得更加苛刻,难度更高。(未完待续。。)
第799章
托尼飞奔出帐篷,眼角含着泪水。他知道再也见不到和蔼而严厉的原生虫体父亲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直觉引导着他继续无意义地飞奔着。他祈祷着,让他见父亲最后一面。
部族的战士在陈风的身后排成了战斗队形。骑士跨在战马上,威武的长枪在夕阳的余晖下闪耀着即将开始杀戮的血腥光芒。陈风开口打破了僵局:“如果只是为了我在多沦特的建立中屠戮过无辜——那么我的命在这里,如果那是侵略部族的借口,同样我的人也在这里。”
“这有什么区别?”骑士傲慢地打断了原生虫体酋长的话,“以帕拉丁的名义,原生虫体你将接受神的审判。”
“为了赎清我所犯的罪,我心甘情愿地接受玛拉留斯的判决,无论结果如何夕阳之神都会给他的信徒公证的判决。但后者——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神的名义或借口对原生虫体加以迫害。玛拉留斯的信徒不是懦夫,我们不会任人宰割。”
这时一边的红衣人类牧雪虫开口说话了:“原生虫体,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承诺不伤害到你部落的人民。但你,必须为了在多沦特战役中所做的付出代价!”牧雪虫附在骑士耳边耳语了几句。
摩刻拉被陈风所说的惊呆了,他站在原地张大着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英雄是如此的疲倦,疲倦得几乎丧失战斗意志。十年前最混乱的时候,在最绝望的情况下,陈风依然充满斗志。然而此刻,摩刻拉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求死的**。他不知道陈风在多沦特独立战争中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但战争本身就是一种错误。那种错误中的错误难道不是微不足道的吗?如果说这样的错误都要进行宣判,那么挑起战争的人将会得到如何的惩罚?神又在哪里?冰霜虫体迷茫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了解原生虫体的信仰。他熟悉陈风。他熟悉这个原生虫体有多么勇敢,多么坚毅,多么冷酷。他绝对不会是那种向敌人低头的战士,这种不战而降的举动绝对不是他做得出来的。
事情的发展让冰霜虫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风丢掉了战锤,两个人类骑士走上去将他的手捆了起来。
“酋长!”陈风的身后无数战士愤怒地咆哮着,可是当陈风回头瞪着他们的时候却没有人敢走上前。
“听着,这是玛拉留斯对我错误的宣判,他们不过是宣判的一个棋子而已。我将接受审判并且回到神的身边,他会原谅我!所以谁都不准干涉,无论我发生什么事。玛拉留斯对他的信徒都将会有一个公平的交代!”
红衣牧雪虫眼中闪现出一丝狡诈。当他看到陈风被绑住之后马上转变了态度:“进攻所有的原生虫体,杀死反抗者!”
听到这样的命令陈风知道中计了,他诅咒这狡诈的人类。他用肩膀撞开一边控制他的骑士,然而另一个骑士马上将剑插进了他的要害部位。原生虫体在痛苦中咆哮着。这一击并没有能杀死他,发狂的陈风双眼血红地瞪着卑鄙的杀戮者。几个新进骑士团的骑士被这种王者风范吓住了,刚才将剑插入他要害的骑士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表现出软弱的原生虫体酋长,瞬间会变成狂暴的恶魔。原生虫体天生狂暴支持着他,对玛拉留斯的信仰支持着他,陈风将拴住自己的铁链作为武器。砸碎了偷袭他骑士的脑袋,鲜血和脑浆贱满了他狰狞的面庞。让人类骑士第一次体验到这个原生虫体英雄在战场上的残酷。
陈风用双手挣断束缚的铁链,拔出插在要害部位中的长剑,挥舞着冲向最近的敌人。
所有的冰霜虫体都站在那里没有动。他们在等待摩刻拉的指示。尽管冰霜虫体王曾经对人类作过承诺,冰霜虫体将永远站在人类这一边,但是摩刻拉是摩刻拉。他厌恶人类的阴谋,也只有他在冰霜虫体社会的地位和威望可以无视冰霜虫体王的命令。而在场的冰霜虫体是一个整体,他们愿意跟随摩刻拉,听从他的调遣。
然而摩刻拉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无数的长枪贯穿了原生虫体的身体。咆哮着的陈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他的老朋友。他的老朋友将保护他的族人,将看着他将自己的罪全部赎清。
长枪代替了雷电,成为这征战一生的原生虫体最后的宣判。然而就像陈风所说的那样,玛拉留斯是公正的,血腥装点着夕阳,大地像被血染红了一般,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美丽。
陈风的微笑让每一个原生虫体都相信,他们的酋长回到了他信仰的神身边,因为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只有初生的婴儿才会拥有这样的笑容。
战场上惟一没有行动的冰霜虫体,这会儿全部站到了原生虫体一边。摩刻拉无声地举起了战锤“以德伦萨的名义,阻止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骑士望着冰霜虫体带火的双眼颤抖着说道:“你想造反吗?我希望你能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冰霜虫体!如果这样做,冰霜虫体王必须给国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摩刻拉面对骑士的威胁报以一个诡异的微笑:“冰霜虫体王不会知道的,国王不会知道的。因为一个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说完,德伦萨神锤脱手而出,将带头的骑士的脑袋整个砸碎了,所有的冰霜虫体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砍跛了所有的马脚,火枪成了骑士最致命的威胁,盔甲薄弱的头部成为最好的瞄准目标。
强行逃跑的不少骑士被自己的战马压死,狡诈的红衣牧雪虫被摩刻拉整个提了起来。狂乱的冰霜虫体没有给这个可怜的小角色任何辩解的机会,他的脑袋被整个按到了黄色的土壤中,双脚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夕阳看顾着这一些对任何人的罪行进行着最后公正的审判。
当托尼赶到的时候,摩刻拉正抱着原生虫体的尸体,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冰霜虫体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留下了悲痛的眼泪。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和空虚感向冰霜虫体袭来,他抛下战斧和战锤,抱着原生虫体的尸体一言也不发。当他发现托尼注视着他的时候,冰霜虫体抬起了头。将原生虫体的尸体交给了泪流满面的孩子。
接过父亲的尸体,托尼并没有做什么表示,然后半圆木虫体将这十年和他最亲近的人埋在了这片红色的土地下。就在这同时,夕阳收敛了它最后的一丝余晖。
“玛拉留斯带走了他!”冰霜虫体叹了口气,“神原谅了他。孩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回原生虫体部落继承酋长?还是愿意和我去血虫山住些日子,我会教你怎么打铁……你决定吧。”
“火锥叔叔,我决定跟你走!”摩刻拉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用一种疑惑的表情望着这个半圆木虫体,从幼稚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坚决,一种陈风独有的果断。“原生虫体的部落酋长必须由原生虫体自己担任,如果由一个半圆木虫体担任显然有点不伦不类。尽管我相信作为陈风的养子,我继承父亲酋长的位置没有人会有异议。但我毕竟是个异教徒,我没有办法像他们那样信仰玛拉留斯,所以我决定跟你去,我将找到自己的信仰,找到我的神,找到我心中的神。——这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遗产。”(未完待续。。)
第800章
摩刻拉惊讶地望着这个突然变得成熟的战士,或许他应该用同辈的语气来拉住那小子一起喝酒。冰霜虫体毕竟把自己当成长辈。他拍了拍半圆木虫体的大腿,“好样的,那么我们走吧。出发去血虫山,告诉国王我们凯旋了!”
在远离战场的那座高耸的新法士塔中,另一个人同样为陈风的死而感到无限的悲痛。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两行热泪依然渗过她的双手,滴到了水晶球上……
埃里克在吧台后面。正忙着把沾在恶魔虫体头骨上的麦酒擦干净。这时候,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恶魔客星旅店平时很少有生人光顾。常常是忙活一整天也难得见到一张生面孔。由于来的都是些老主顾,埃里克差不多记得每个人的长相,只是叫不上名字:他从不在乎谁来光顾,他在乎的是客人有没有钱,是不是又饥又渴。
那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上去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反正肯定不是在看漆黑的木头墙壁。
当然,即使他想看也未必能看得清。旅店没有窗户,唯一的灯具就是几根火把。他也不像是在看零星散落在地板上的小圆木凳。埃里克从不为桌椅的摆放白费心思,客人们爱坐哪就坐哪,只要他们愿意。
过了一会儿,陌生人站起身,走到木制吧台旁,问道:“有人招呼吗?”
“没有。”埃里克说。花一大笔钱请服务生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客人们要喝酒,可以自己来吧台点。要是喝得太多,连吧台都去不了的话,他也不希望他们再喝了。醉鬼特别喜欢打架。埃里克经营的可是一家安静的旅店。
陌生人把一枚银元“啪”地一声拍在了吧台上:“你这儿最贵的酒是什么?”
“北地产的野猪烈酒,原生虫体酒,酿造于……”
陌生人皱着鼻子,说道:“不。不要原生虫体酒。”
埃里克无奈地耸耸肩。人们对酒的偏好总是千奇百怪,他曾亲眼见过有人为了啤酒和玉米威士忌哪个更可口而争得不可开交,激烈程度绝不亚于谈论政治和宗教问题。
不过,眼前这位绅士到底喜不喜欢原生虫体的酒可不关埃里克的事。“那就来一杯玉米威士忌,上个月刚刚酿成的。”
“成交!”陌生人用手猛地一拍桌面,把堆在上面的果壳、果仁和一些碎屑震得乱七八糟。埃里克一年才清理一次吧台——那可不像恶魔虫体头骨——来这儿的客人看都懒得看一眼。埃里克觉的花时间清理一个所有人都无视的地方实在没有必要。
一位常来店里喝格罗格酒的士兵——也是一位老主顾——转过身来,看着陌生人问道:“能谈谈是什么让你这么讨厌原生虫体酒的吗?”
陌生人耸了耸肩。埃里克费劲地把装着玉米威士忌的瓶子从橱柜上取下来,往一只还算得上干净的杯子里倒了些酒。
“我并非讨厌这种酒,先生——我讨厌的是原生虫体。”陌生人伸出一只手来,“我叫马戈兹。职业渔夫。不得不说,这一季的收成让我不大满意。”
士兵既没伸出手,也没介绍自己。“这只能说明你不是位称职的渔夫。”
马戈兹觉察到他言语中的敌意,把手放低了些,顺势端起那杯玉米威士忌。“先生,我可是位优秀的渔夫——在库尔提拉斯的时候,每季的收成都很好。若不是形势所逼,我才不上这儿来呢。”
坐在马戈兹另一侧的商人嚷道,唾沫星子飞到了他面前的麦酒里:“形势所逼?很好!你来这儿是为了抵抗恶魔虫体军团咯?”
马戈兹点点头:“我相信大部分人来这儿都是这个原因。我本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在拉摩过上新生活。但是——根本不可能,那些该死的原生虫体几乎霸占了所有的水域。”
埃里克深有同感,但他并不同意马戈兹的结论。
他自己就是在恶魔虫体军团被击败后来到拉摩的。不是为了参战——那时战争已经结束了——而是为了继承一笔遗产。
他的兄弟奥拉夫死在与恶魔虫体军团的战斗中,留给埃里克一大笔钱。有了这笔钱他可以开一家奥拉夫一直梦想着能在复员之后开的旅店。
此外。他还得到了一颗恶魔虫体头骨,这也是奥拉夫在战场上亲手割下来的。以前,埃里克从未想过要自己当老板,不过反正也没什么特别想干的。索性就开家旅店纪念他的兄弟好了。而且埃里克深信,居住在拉摩的人们一定会趋之若鹜。
因为旅店的名字象征着恶魔虫体的溃败,这对城邦的建立可是意义非凡。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不赞成这种观点。”士兵说,“渔夫,你既然参过战,就该知道原生虫体为我们做过些什么。”
“问题在于,我并非为他们做过的而感到痛心疾首,先生,”马戈兹说,“而是为了他们正在对我们做的事。”
“他们占尽了便宜。”说话的是位船长,就坐在士兵身后的一张桌子上,“哪怕在荆棘城也不例外。那些精怪虫体总是乐于把维修点和码头留给原生虫体。就在上个月,为了等个空位,我足足等了半天。而比我晚到两小时的原生虫体竟然马上就轮到了。”
士兵转过身来,对船长说:“那就换个地方,别去那儿了。”
“这可不是想不去就不去的。”船长讥讽道。
“就像他们有时候也不得不去维修。”坐在船长身旁的男人发话了——埃里克觉得这个人是大副,因为他俩的衣着十分相似,“为了造船,他们还砍光了瑞玛山上的橡树。瞧他们留给我们些什么?不中用的云杉,如此而已。他们把橡树都藏了起来,就是这么干的,把所有的好木料据为已有。真得感谢那些软沓沓的垃圾,我们的船迟早要漏个底朝天。”
几个声音在小声地附和。
“看来你们都希望原生虫体从这里消失掉?”士兵把拳头朝吧台猛地一砸,“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早被恶魔虫体吃个精光了!这是事实。”
“没人否认这个。”马戈兹呷了一口玉米威士忌,“但是,战后的物资不该这么分配。”
“别忘了,原生虫体以前可是奴隶。”声音是从吧台的另一侧传来的,埃里克站的位置恰好看不到那人是谁,“是类人虫体的,也是恶魔虫体的。如今,他们竟想强占一切,难道不该受到谴责吗?”
“当然应该。如果他们再敢抢我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他们点颜色看。”船长说到。
商人点点头:“原生虫体不属于这个地方。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是恶魔虫体军团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大副咕哝道:“或许,是时候让他们滚回老家去了。”
“不妨想想普罗德摩尔女王的决定。”马戈兹说。
埃里克眉头紧锁。旅店里顿时鸦雀无声。刚刚人们还在对各人的观点小声地发表评论,对参与讨论的人评头论足。
可是这一刻,当马戈兹提到普罗德摩尔的名字——而且,还是用一种轻蔑的口吻,大家都不出声了。
太安静了。在经营旅店的三年里,埃里克发现血拼通常是在两种情形下发生的:旅店里太吵的时候;或者是,旅店里过于安静的时候。而且后者引起的麻烦往往更为棘手。
坐在前一位士兵身边的那位士兵站了起来——他肩宽体阔,虽然不怎么开口,但开起口来声音就像打雷般骇人,恶魔虫体头骨也被震得在托架上嘎嘎乱颤。“有人敢说普罗德摩尔女王的坏话?看来他的牙齿是不想要了!”(未完待续。。)
第801章
马戈兹咕咚咽了一口酒,赶忙接道:“我对女王陛下,向来是毕恭毕敬的,先生,我发誓。”他又灌下一大口威士忌,由于喝得太猛,眼睛瞪得溜圆。他拼命地晃了几下脑袋。
“普罗德摩尔女王待我们不错,”商人说,“恶魔虫体军团被赶走后,她帮我们建立起了自己的部落。你说的那些没错,但这不是女王的责任。我一生当中认识不少法士,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但是女王不一样。如果有人胆敢轻视她,会失掉人心的。”
“我绝没有轻视女王的意思,先生。”马戈兹说,刚才那一大口威士忌让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是没有人就几位绅士提到的木材去与原生虫体协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沉思了一会儿:“或许她已经试过了,只是原生虫体不答应。”
船长吞下一口麦酒,说道:“没准他们还想让她离开北哨堡。”
“我们就该离开那儿,”商人说,“贫瘠之地属于中立地区,这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士兵板着脸说:“如果你认为我们会放弃那里,那你一定是疯了。”
马戈兹说:“那可是原生虫体打败普罗德摩尔上将的地方。”
“是的,世上的事真难说。普罗德摩尔女王是位英明的领导者,而她的父亲却是个傻瓜,”商人摇摇头,“我们早该把这件丑事抛到脑后,不过这很难,除非——”
船长打断了他:“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会说我们应该扩张到北哨堡以北的地区。”
商人看样子是被激怒了——尽管这不关埃里克的事,他既不关心也不想知道——说道:“你疯了吗?”
“是你疯了!原生虫体想把我们挤走。他们如今遍布整个神圣大陆,而我们却只有拉摩。与恶魔虫体军团的战斗已经结束三年了,难道我们还要在自己的领土上过低人一等的生活吗?——继续待在城邦的粪坑里。”
“拉摩不比别的地方差,”士兵辩解道。但是他的后半截话却倒向了对方那边,“原生虫体的疆域确实比我们大,这就是我们不能放弃北哨堡的原因——它相当于拉摩城墙外的一道天然屏障。”
“而且,”大副冲着他的麦酒扑哧一笑,“原生虫体不喜欢我们呆在那儿,我们就偏要待在那儿。这就是理由。”
“没人要你搭腔。”商人不怀好意地说。
坐在吧台旁边的另一个人——埃里克挪动了一下步子,现在他可以看到说话的是码头记帐员——说道:“或许是该这么做。原生虫体的行为让人以为他们是起源世界的主人,而不是我们。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现在是时候行动了。原生虫体不是类人虫体,他们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凭什么对我们的生活指手画脚?”
“但是。他们有权过自己的生活,不是吗?”商人问道。
士兵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为他们赢得了这种权利。要不是他们……”他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推向埃里克,“来杯麦酒。”
埃里克迟疑了,他的手已经伸向格罗格酒的酒瓶。开店以来,士兵每回来这儿从不喝其他的酒,只喝格罗格酒。
不过,埃里克不便过问一个光顾了三年的老主顾。再说。客人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只要付得起账,哪怕他要喝肥皂水,埃里克也得卖给他。
“事实上。”船长说,“这里是我们的世界,生来就是。原生虫体只是外来者,他们早就该滚一边去了。”
讨论就这样继续了下去。埃里克又给客人倒了好几杯酒。把几个用过的酒杯扔到水槽里,以便清洗。直到他给商人又满上一杯麦酒的时候,他才发现。马戈兹——整个谈话的发起人——已经悄悄地离开了。
他连小费都没给。埃里克厌恶地摇摇头。渔夫的名字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但是他还记得那张脸。弄不好下次他会朝这个狗崽子的酒杯里吐吐沫——就喝了一杯酒,还惹了这么个大麻烦。埃里克生平最讨厌惹是生非的人。莫名地讨厌。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抱怨起原生虫体来。这时,坐在士兵身边的彪形大汉抡起拳头,朝吧台猛地一捶,他杯子里的麦酒溅到了恶魔虫体头骨上。埃里克叹了口气,拿起一块抹布,擦了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马戈兹都不敢独自一个人走在拉摩漆黑的大街上。
当然,在这样的地方是不用担心罪犯的。人人都互相认识,即使不认识,也能辗转着拉上关系。所以这里的犯罪率相当低。而且就算有人犯罪,普罗德摩尔女王的警卫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绳之以法。
但是,马戈兹是那么瘦小,那些又高又壮的人向来以欺负弱小为乐,所以他总是避免独自在夜间外出。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些壮汉会什么时候从黑暗的角落里跳出来,把你狠揍一顿,为的只是显示他们有多强壮。
马戈兹就这样被揍过好几回。后来他渐渐学乖了,懂得如何讨好他们,博取他们的欢心,这样就不会挨打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用害怕了,他什么都不怕,因为他有了一位主人。虽然马戈兹必须照他的吩咐办事,但是这一回,主人答应以力量和财富作为回报。在以往的日子里,他只是答应保住他的小命。虽然这无异于以暴易暴,但是马戈兹觉得对他来说很合适。
咸咸的海风轻轻拂过水面,吹进港口。马戈兹深深地吸了口气,海水的咸味让他感到精力充沛。在恶魔克星旅店,他没说真话:他是个渔夫,但是绝对称不上是个成功的渔夫。
而且他也从未与恶魔虫体军团打过仗。他来这儿的时候,战争已经偃旗息鼓了。他到这儿来只是为了寻找更好的工作机会。在库尔提拉斯的时候,他捕的鱼总是不够数——这不能怪他,他已经尽力了。可是码头的老板不理会这些,怎么办?
能怎么办?一顿毒打。
所以他到起源世界来了。那时正赶上移民潮。成千上万的人蜂拥前往塞拉摩,希望能在普罗德摩尔女王领导下的类人虫体部族找到一份赖以为生的工作。但是从事捕渔业的并非马戈兹一人,更何况他远远称不上是位优秀的渔夫。
在他的主人出现前,他食不果腹,捕到的鱼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出售了。好几回,他都想抱着锚,往海里一跳。一了百了。
幸好他的主人出现了。一切都好了起来。
不一会儿,马戈兹到家了。这是一套简陋的公寓。虽然他央告过好多次——房间不通风,家具又破又旧,房子里到处都是老鼠——但是主人始终不答应让他搬到更好的住房去。而且他认为马戈兹是在发牢骚,所以干脆坐视不理。而且他还警告他,这么做一定会惹人注意,而马戈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被人发现。
今晚,他被派到恶魔克星旅店,散播反对原生虫体的言论。在此之前,他从不敢靠近这种地方,那些喜欢打人的家伙常常聚集在酒馆里,他宁愿躲他们远远的。
毋宁说,他习惯了躲他们远远的。
他走进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只有面包片那么厚的床垫,上面铺着的粗麻布床单让人睡了浑身发痒。只有在特别难挨的冬天,马戈兹才会用到它。房间里还有一盏灯笼,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一只老鼠急匆匆地跑了过去,钻进墙上的裂缝里。(未完待续。。)
第802章
马戈兹叹了口气。他很清楚接下来该干什么。除了不能搬到更好的住处外,在这笔交易中,还有一件事让他十分厌恶。那就是,他身上会沾上一种难闻的气味。这是他每次按照主人的命令执行禁制时会带来的一种副作用,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它让马戈兹很恼火。
但是,为了获得那种力量,做这点牺牲是值得的。而且现在他还可以独自上街,大大方方地去恶魔克星旅店喝酒,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伺机欺负他。
马戈兹拔开衣领,把手伸进衬衣,掏出一根项链。项链上的银坠像一把火刃。他把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仿佛要把手掌都刺破了,然后他默默地念着。虽然他永远不会知道这句咒语的意思,但是每到这时候,他总是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他念道:“盖尔泰克厄雷德纳什。厄雷德乃纳什班加拉尔。厄雷德纳什哈维克耶索格。盖尔泰克厄雷得纳什。”
一股硫磺的臭味开始弥漫整个房间。马戈兹最讨厌这股味道了。
盖尔泰克厄雷得纳什。你按我的吩咐做了吗?
“是的,先生。”让马戈兹窘迫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声尖气。他清了清嗓子,尽量压低了声音说:“我全是按您的吩咐做的。当我提起原生虫体的恶行,几乎整个酒馆的人都加入了进来。”
几乎?
马戈兹不喜欢这个词里所暗含的威胁。“有一个人不愿意加入,结果其他人都联合起来对付他。他简直成了众矢之的。就是这样。”
看来。你干得很好。
总算松了口气。“谢谢,先生,谢谢。很愿意为您效劳,”他犹豫了一下,“那么我能不能,先生,现在是否可以考虑让我搬到更好的地方去?您大概已经注意到。那只老鼠——”
只要你为我们做事,就一定会得到奖赏。
“正如你所说的,先生,但是——我,我希望能快些。”他决定利用一下纠缠了自己一生的那种恐惧,“今天夜里,我又遇到了危险,您知道,在码头附近走会——”
只要你服从我们,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你再也不用害怕了。马戈兹。
“这——这我知道。我只是——”
你只是想过一种你还不被允许过的生活。这无可厚非。但是。马戈兹,你得耐心点。奖赏该来的时候会来的。
硫磺的臭味开始缓缓消退。“谢谢您,先生。盖尔泰克厄雷得纳什!”
有个声音隐隐约约地说:“盖尔泰克厄雷得纳什。”房间又恢复了寂静。
这时,墙上传来了一声巨响,马戈兹模模糊糊地听到隔壁邻居在叫:“别在吵了!我们要睡了!”
换作是以前,马戈兹肯定会被这样的喊声吓得缩成一团,但是现在,他满不在乎,一头栽在了床垫上。但愿这股味道不会打扰他睡觉。
“我一直弄不明白,雾有什么用?”
博利克船长——原生虫体商船奥迦特号的主人——刚开口就马上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回答勤务兵的问题:“非得有什么用吗?”
雷宾摇摇头,继续清洗船长的獠牙。
这不是每个原生虫体都有的习惯。但是博利克船长坚持认为。作为奥迦特号的主人,自己有义务保持最佳形象。
原生虫体本是出生高贵的种族,后来因为被赶出家园,沦为类人虫体和恶魔虫体的奴隶。才过上肮脏不洁的生活。而现在作为在伟大战士陈风领导下生活在虫巢山的自由人,博利克觉得有必要生活得不像个奴隶——这就意味着要保持整洁。虽然对大多数原生虫体来说这无异于天方夜潭,但是博利克希望他的船员能做到这一点。
雷宾就是这么做的。比起奥迦特号的其他船员。他总是能更好地服从船长的指示。他把眉毛修得整整齐齐,獠牙和牙齿刷得干干净净,指甲也都打磨和削尖过,身上的配饰简单而不失品位——只有一个鼻环和一个文身。
雷宾开始回答船长的问题了:“是的,先生。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不是吗?你看水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让我们有鱼吃,让我们的船在上面航行。空气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让我们能够自由呼吸。大地给我们提供食物,更别提它还让我们在上面建造房屋。我们能造船都是因为有树木。还有雨和雪,它们也都有存在的理由——和海洋不一样,它们为我们提供了可以饮用的水。世界上的一切都有其存在的理由。”
雷宾开始集中精神把船长的指甲削尖。博利克把身子往后一仰,他的凳子就摆在舱壁旁,所以他干脆靠在了上面。他问道:“雾什么用都没有?”
“没有。除了挡道,一点儿用都没有。”
博利克笑了起来,刚刚清洗过的牙齿在昏暗的船舱里闪闪发光。舷窗那儿一点光都没有,雾太厚了。船长接着说:“但是雨和雪也挡道。”
“没错,船长,一点儿没错。” 雷宾已经把大拇指修好了,他开始接着修其他的几个指头,“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雨和雪还有点其他作用。虽然它们也挡道,但是至少还能弥补这些。可是,先生,你能告诉我,雾还有什么用吗?它就只能挡住我们的视线,除此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或许是这样,” 博利克看着他的勤务兵,“但是很可能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它的功用,毕竟,我们也花了不少时间才知道雪不过是结了冻的雨水。那时候,原生虫体也把雪看作是无用的东西,跟你现在一样。直到后来,雪的用途——正如你所说,给我们提供可以饮用的水——才被发现。所以,这不是雾的过错,只能说我们还没弄明白真相。世界会在我们做好准备的时候告诉我们真相的,而现在还没到时候。向来如此。”
雷宾把指甲修好了。他一边打磨,一边思考船长的话:“我想或许是这样。但是今天,雾可没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对吗,先生?”
“确实如此。情况怎么样了?”
“我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雷宾耸了耸肩,“了望员说他站在那儿连自己脸上的獠牙都看不清。”
博利克皱着眉头。船老是在摇,摇得越来越厉害了。这意味着他们的船可能受到了另一艘船的尾流的影响。
雷宾刚刚打磨到一半,船长就站起身,说道:“雷宾我们待会儿继续。”
雷宾站起来,点点头:“好的,船长。”
博利克抓起父亲的权杖,沿着狭窄的走廊,向舱外走去。奥迦特号是以他父亲的名字奥迦特来命名的。
奥迦特——也就是权杖原来的主人——是位高贵的原生虫体,死在了与恶魔虫体军团的战斗中。
当时,为了打造一艘最好的商船,博利克把造船的任务交给了精怪虫体。船的建造者莱德斯是位精干的老者。
他曾向博利克保证,一定会把走廊设计的“特别宽大”,以便适应原生虫体宽大的腰围。但不幸的是,矮小的精怪虫体头脑中的“特别宽大”跟原生虫体的身材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现在博利克船长不得不侧着身子朝通向甲板的楼梯走去。
他顺着楼梯正往上爬,迎面碰上了大副卡格。卡格一看见船长,就站住不动了。“我正要下去找你,先生。”他笑着说,獠牙差点戳到船长的眼睛,“不过,我早该想到,你已经感觉到了。”
博利克笑着走上甲板。可是一到那儿,他马上就后悔没把卡格叫到下面商议。甲板上的雾太厚了,简直可以用剑劈开。(未完待续。。)
第803章
虽然他对奥迦特号相当熟悉,闭着眼睛就能走到甲板边,但是现在也只剩下这个办法了。卡格紧跟着船长,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所幸他们能看见对方。
博利克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任何船只。他甚至无法确信他们还在水面上航行,因为他连海水的影子都看不到。于是他转身对大副说:“发现了什么?”
卡格摇摇头:“很难说,了望员也看不清。他一会儿说看到了一艘拉摩的巡航舰,一会儿又说看到的船既不像类人虫体的也不像原生虫体的。”
“你怎么看?”
卡格毫不犹豫地说:“了望员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乱说。如果他一会儿说看到的是巡航舰,一会儿又说看到的是别的东西,那么说明他两次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我认为是两艘船。根据尾流判断,要么是两艘,要么就是有艘船在围着我们绕圈。在这样的大雾里,一艘很容易被看成两艘。”
博利克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了望员瓦克可以分辨出水平线上出现的两个点哪个是渔船,哪个是军舰。甚至还能说出渔船是类人虫体造的还是冰霜虫体造的,军舰是在恶魔虫体军团入侵前造的还是入侵后造的。“他们是来找麻烦的!我们得快鸣号!快——”
“鸣号!”
博利克抬头朝桅杆上望去。他想看见瓦克,但是头顶上的桅杆已经被雾吞没了。瓦克的声音从被类人虫体称之为“鸦巢”的地方传下来——他知道乌鸦是一种鸟类,但始终弄不懂这种鸟的巢穴跟了望台有什么关系——但是船长却看不到他。
卡格大声喊道:“你看到了什么?”
“有艘船正靠过来!是类人虫!我看不到有船旗!”
“那艘巡航舰呢?”
“不见了,刚刚还能看见!平行开过来了!”
博利克讨厌听到这些。一艘没有船旗的船,那一定是海盗。又或许不是——在这样的大雾里,有没有船旗几乎没有区别——或许他们只是没看见这艘船。不过博利克不愿拿他的船冒这个险——还有他的货物。如果货舱里的板条箱不能安全送到剃刀岭,那么博利克连一毛钱都拿不到,这意味着他的船员也都拿不到报酬。对于船主来说。船员拿不到薪水的日子可不好过。
“鸣号!严守货舱!”
卡格点点头:“遵命!先生。”
“鱼叉!”
听到瓦克的喊声,博利克咒骂起来。鱼叉意味着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那艘船把奥迦特号当成了一只巨大的海洋生物,比如鲸,海蛇怪之类的;第二,他们是海盗,鱼叉是用来绑绳索的。
但是,在远离大陆的北部深海里是不可能有鲸和海蛇怪的,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许多鱼叉被重重地抛在了甲板上。有一把被抛在了通向内舱的楼梯附近,其余的被抛在博利克在大雾里看不到的地方。绑在鱼叉上的绳索拉紧了。
“准备迎敌!”卡格喊道。
博利克听到一个声音说:“砍断绳索!”
接着是打架的声音。只听见卡格说:“别犯傻了!剑砍不断那些绳子,倒是小心自己的肚皮!”
船上的谈话被突然到来的入侵者打断了。这些人站在大雾里,仿佛从天而降。是类人虫,博利克看出来了,但他们穿的不是军装。他看不明白他们穿的是什么——类人虫对外套的喜好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眼里,外套都是多余的。普罗德摩尔女王军队的制服就属于这一类。
“干掉这些海盗!” 博利克喊道。不用他开口,船员们已经加入了战斗。博利克右手举起父亲的权杖,旋转着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冲了过去。那人打了个趔趄,提起剑刺了过来。
博利克用左手挡住剑。当他把权杖举过头顶。旋转着发起第二轮进攻时,那人用剑挡住了他的权杖。不过,为了这么做,他不得不把身子靠近了些。这可给博利克一个好机会。他逮住敌人的肚子一顿猛揍。那人疼痛难忍,咳着倒在了甲板上。博利克举起权杖对着敌人的后颈就是一击。
这时,突然有两个人跳到博利克面前。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他就范,但是博利克可不是好惹的。虽然他出生的时候是个奴隶。但是自从被陈风解放之后,他就发誓再不会害怕任何一个类人虫。他愿意跟他们并肩作战,但绝不会向他们摇尾乞怜。
更不要说向两个拿刀指着他的人。
站在左边的是一个手持弯刀的海盗——这种刀他生平只见过一次——站在右边的海盗手中挥舞着一对短刀。博利克用左手臂挡住弯刀。右手拿权杖挡开其中一把短刀。但是这一回,弯刀砍中了他的前臂,而另一把短刀则差点伤到他的胸口。
博利克忍住火烧般的疼痛,把手臂飞快地往下一挥,那把弯刀硬生生地插在了他的手臂上。根据杠杆作用,他左边的敌人现在手上已经没武器了,因为他的武器就插在船长的身上。博利克给了右边的敌人一脚,又拧住左边海盗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摁,强迫他跪在自己面前。
拿短刀的海盗划船似的挥动着胳膊,倒在了甲板上。虽然他成功躲开了那致命的一脚,但是却没能保持自己的平衡。博利克用巨大的手揪住拿弯刀的海盗的头,把他朝旁边一扔。那个傻瓜的头重重地撞到了桅杆上,发出一声大快人心的巨响。
这时,另一个海盗站了起来。他挥动着两把迷你短刀朝博利克刺去。船长轻巧地往后一让,反手扣住他的右手。他把权杖举过头顶,挥舞着朝海盗的头敲了下去。海盗就这样被他结果了。
“瓦克!” 博利克朝桅杆上的了望台喊道,他取下横在手臂上的弯刀,朝甲板上一扔,弯刀掉在了已经断了气的海盗身边,“鸣号!”海盗不懂原生虫体语言,所以当雾号吹响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准备。
几秒钟过后,空气里充满着震耳欲聋的号声。博利克早有准备,这声音就像给他松了松筋骨。他的船员也是如此,他确信——尽管在大雾里他看不到几个人。
但是类人虫体却放松了警惕,博利克早知道会这样。原生虫体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博利克把权杖举过头顶,旋转着寻找下一个目标。他把父亲的武器往身旁的一个海盗肩膀上猛地一敲。海盗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博利克听到有人用类人虫的语言喊了个词。他确信它的意思是“撤退”。事实证明他没猜错,海盗们开始顺着绳索逃回自己的船。博利克看到卡格把一个正要逃走的海盗的腿砍了下来,这个可怜虫掉到了汪洋大海里。
卡格转身对船长说:“我们要追吗?”
博利克摇摇头,说:“不,让他们走。”在该死的大雾里追一艘船是很不明智的行为。“检查一下货物。”
卡格点点头,转身奔向货舱,他的脚步声在甲板上回荡。
博利克抬头向上张望,他喊到:“了望员,还能看到人类的船吗?”
“他们开始一动不动,”瓦克说,“可是一听到我们吹雾号,他们就开走了。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博利克捏紧了拳头。他的右手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权杖,简直要把它弄断了。这些类人虫是他们的盟友。既然普罗德摩尔女王的精英部队就在附近,那么为什么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海盗袭击奥迦特号?(未完待续。。)
第804章
“先生,”卡格说,他的身后跟着负责看守货舱的战士弗克斯,“板条箱碎了一个,还有一个被逃走的敌人扔到了海里。”
弗克斯补充道:“他们几乎把所有的人都派到了货舱。我们全力抵抗,真是这样,先生。不然的话,他们早把货物都带走了。”
“干得不错,弗克斯。你会得到嘉奖的。” 博利克清楚这话的含义。损失了两个板条箱,意味着损失了百分之二十的货物,也就意味着薪水将相应地减少百分之二十。博利克把一只手放在弗克斯肩上:“你们将得到跟货物完好无损送到目的地同样的报酬——差额从我的分额里面扣。”
卡格瞪大了眼睛:“万分感激!船长。”
“没关系——是你们保护了我的船,那就不该受到惩罚。”
弗克斯微笑着说:“我去通知其他战士,先生。”
等弗克斯走开,博利克转身对卡格说:“估算下损失,把类人虫的尸体扔到海里去。继续航行。”他吸了口气,又顺着獠牙吐了出来:“返城之后,给我找个信使。必须让陈风知道整件事情。”
卡格点点头:“遵命!船长。”
博利克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大雾。正是它,让海盗得以靠近奥迦特,发动了这次袭击。他回想起雷宾的话,觉得在雾带来的好处里没有一件能抵得上这次的损失。
普罗德摩尔女王站在剃刀岭的山冈上,俯瞰脚下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她建立了世界上最不可能建立的联盟。
剃刀岭虽然时原生虫体的领地,但是普罗德摩尔和陈风都认为在这里碰面是最适合的,因为大部分时间陈风都呆在这里,而普罗德摩尔的禁制可以让她在瞬间出现在任何她想出现的地方。
每次受到陈风的召唤,普罗德摩尔都感到如释重负。自从懂事以来,她一直转战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中。她与恶魔虫体。与原生虫体,与军阀作战,不止一次把世界的命运攥在她的手掌心里。
她曾时阿萨斯的恋人。那时候,他还是位高贵的战士,而现在他却堕落成了不死族的巫虫王——管理着跟他一样残暴血腥的世界。
总有一天,她知道他们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还有被狄德罗斯诅咒的法士。恶魔虫体和原生虫体横行于世的局面就是他造成的,而他本人却成了普罗德摩尔最忠实的盟友。也正是他让普罗德摩尔和陈风下决心结成了联盟,和圆木虫体一起对付恶魔虫体军团。
从那以后,类人虫体就在起源世界建立了新家园。而普罗德摩尔以为一切都告一段落了。她没想到女王和平时期也有很多事要干。日复一日料理拉摩的事务让她有些怀念那些征战沙场的日子。
不过,只有那么一点儿。其实她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不过她还是抓住一切机会休息。就像沙漠中的旅者抓住一杯水。
普罗德摩尔站在山冈边看着山脚下的原生虫体村庄。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屋子点缀在棕黄色起伏不平的大地上。即使在和平时期,原生虫体也还是把屋子守得严严的,生怕被别人抢去。有几个原生虫体在屋子间走来走去,有的在互相致意,有的则在傻愣愣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他们纯真的模样,普罗德摩尔不禁哑然失笑。
这时,她的耳畔传来了一阵隆隆声,陈风的飞船到了。普罗德摩尔转过头,看见一艘巨大的飞船正缓慢靠近。飞船的底座上只站着陈风一个人。
飞船的风帆画着一些符号,这些符号属于一种古老的原生虫体象形文字。其中的一个象征着陈风出生的家族——雪原氏族。
这些符号让原生虫体的飞船和人类的飞船得以区分开来——还有一种飞船是陈风从精怪虫体那儿租来的,飞船的样子古怪得难以形容。普罗德摩尔在想原生虫体的做法是不是更不可取——让没有生命的飞船拥有纷繁芜杂的个性,就像它们的主人那样。
过去在山冈碰面。陈风总是带着一两名警卫。但是这次他一个人来了,普罗德摩尔觉得这有些不同寻常。
陈风拉下几个操纵杆,飞船减慢了速度,开始围着山冈盘旋。他拉下最后一个操纵杆。放下绳梯,爬了下来。像大多数原生虫体那样,陈风有着虫化的皮肤和黑色的头发。他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了肩上。
他穿着黑色金属铠甲,上面点缀着一些青铜片。这件铠甲原本是属于战火重生的。他是陈风的老师,血巢山的首府就是根据他的名字命名的,背在他身后的是战火重生的武器——毁灭虫刺,上面沾满了恶魔虫体的鲜血。
陈风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他的黑眼睛,这种颜色在原生虫体中极为少见。它们暗示着他过人的智慧和胆识。
三年前,拉摩和血巢山刚刚开始修建的时候,普罗德摩尔给了陈风一个禁制符:一块刻有法咒语的石头。普罗德摩尔自己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陈风只要手握着这块石头然后默念普罗德摩尔的名字,普罗德摩尔的石头就会闪闪发光,陈风的也是一样。所以只要他们想秘密碰面,讨论下国事,而且不想惊动其他人——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像老朋友那样聊聊天——他们只要用禁制符联络下对方就行了。
普罗德摩尔会马上传送到剃刀岭的山冈上,而陈风也会坐着飞船赶过来,因为用别的办法是上不了山冈的。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老朋友。” 普罗德摩尔热情地一笑。她就是这么想的。
在她的一生中,她从未觉得有人比原生虫体更可靠更值得信赖。她曾经把父亲和阿萨斯也算在此列,但是普罗德摩尔上将却不顾她的劝阻执意要杀光居住在起源世界的原生虫体。
而她坚持认为原生虫体和类人虫体都是恶魔虫体军团的受害者,原生虫体对类人虫体并无恶意。但是,普罗德摩尔上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像普罗德摩尔认识的大多数人一样,他没法接受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他愿意不惜一切让世界变回原来的样子。自然,他也没法接受原生虫体。普罗德摩尔不得不做出选择。为了终止血腥的屠杀,她出卖了自己的父亲。
还有阿萨斯。他现在成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之一。普罗德摩尔觉得比起她的父亲和曾经的恋人,原生虫体显得更加可信。
陈风杀死普罗德摩尔上将的时候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他还记得,普罗德摩尔告诉他如何击中父亲的要害时,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
在陈风眼里,世界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还是一个婴孩的时候,他就被一个叫做埃德拉的类人虫给抓住了。为了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奴隶,埃德拉甚至给他取了个类人虫的名字。但最终,陈风砸断了镣铐,联合起所有的原生虫体走向自由,走向被恶魔虫体剥夺的过去。
现在,普罗德摩尔在陈风的黑眼睛里,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她的朋友陈风很愤怒。
“我们没有签署协议,你我都没有,”陈风没跟普罗德摩尔打招呼就气冲冲地开口说道,“我以为我们谁也不会背叛谁,所以才没有签署协议。”
“我没有背叛你,陈风。” 普罗德摩尔焦急地说。但是多年的经验早让她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感情。她向来对没有凭据的指责不以为然——更何况陈风早该知道联盟就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的。(未完待续。。)
第805章
她还是个学徒法士的时候,老师就告诉她要当一名优秀的法士先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普罗德摩尔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魔杖。
“我也不相信你会这么做。”陈风余怒未消,他平时说话一点也不像原生虫体那样鲁莽,这或许跟他被类人虫抚养长大有关,“但是,看起来你手下的人并不像你这样在意我们的联盟。”
普罗德摩尔严厉地说:“陈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一艘商船,奥迦特号,遭到了海盗的袭击。”
普罗德摩尔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已经做出了不少努力,但是海盗依然很猖獗。“我们增派了巡航舰,但是——”
“巡航舰如果只是四处看看,那么增加了也没多少用处。奥迦特号看到你们的一艘巡航舰当时就在附近,而且离得相当近。但是他们竟然没有出手帮助博利克船长和他的船员。博利克还吹了雾号,而你的手下却理都不理。”
普罗德摩尔出奇地冷静:“你说你们的船员看到了我们的巡航舰。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也看到了你们。”
陈风哑口无言。
普罗德摩尔接着说道:“类人虫的视力不如原生虫体。他们很可能把雾号当成让他们让路的信号了。”
“可是他们离奥迦特号那么近,就算看不到,也该听得到!我们的视力是比你们强,但是我们又不是在偷偷摸摸地打仗。我绝不相信,你的巡航舰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
“陈风——”
原生虫体转过身,对着空气挥了一拳。“我以为你们跟别人不一样!我以为你们的人会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我早该想到,一旦要类人虫为了帮助原生虫体,举起武器对准他们的同胞,他们就会弃我们于不顾。”
普罗德摩尔有些控制不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既然我们谈到了这件事,那么你总该让我有置疑的权利吧?”
“事实是——”
“什么是事实?除了博利克和他的船员。你还问过其他人了吗?”
陈风沉默回答了普罗德摩尔的问题。
“我会去查清楚的。奥迦特号是在哪儿出的事?”
“离荆棘城一里格(1里格:相当于1.5海里),约一小时航程。”
普罗德摩尔点点头:“我会派人去调查的。那一带的巡航舰是归北哨堡派的。”
陈风绷紧了神经。
“什么?”
原生虫体转身看着普罗德摩尔:“对我来说,要强行夺回北哨堡将面临很大的压力。”
“对我来说,守住北哨堡所面对的压力也不小。”
他们逼视对方。普罗德摩尔在陈风的黑眼睛里又看到了某种异样的东西:不是愤怒,而是困惑。
“怎么搞的?”陈风平静地问到,那种好战的情绪仿佛从他的体内被抽走了,“我们怎么会为了这么件蠢事争来争去?”
普罗德摩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是领导者,陈风。”
“领导者就得让自己的人民卷入血腥的战争吗?”
“战争时期是这样,”普罗德摩尔说,“和平时期就不一样了。战争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我们不仅要打仗。还得料理日常事务。但是等战争结束,就只剩下日常事务了。”她走到老朋友身边,把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我会查明真相的。如果我的士兵果真没有按协议履行职责,我向你保证一定会严惩不贷。”
陈风点点头:“谢谢你,普罗德摩尔。我为刚才的鲁莽向你道歉,我的人民遭受的苦难太多了,我也尝过这种滋味。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再受任何不公平待遇。”
“我也不希望,”普罗德摩尔静静地说道,“或许——”她犹豫了。
“什么?”
“或许我们应该签署一份正式协议。你是对的——我们能做到互相信任。但并不代表所有的类人虫体和原生虫体都能做到这一点。如果我们不在了,事情就更难说了。”
陈风点了点头:“有时候很难让原生虫体记住……他们已经不再是类人虫的奴隶,所以哪怕在和平时期,他们也总是想着反抗。有时候连我都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了。毕竟我也曾被一个恶魔虫体军团一样邪恶的类人虫奴役过。我老是把事情往坏处想,他们也是这样。我想还是按照你说的办。”
“不过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普罗德摩尔朝陈风微微一笑,“然后才能腾出手来签署协议。”
“好的。”陈风摆了摆脑袋。咯咯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
“虽然你跟她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但是——每当看到你笑,哪怕只有一瞬间。我总是会想起特瑞。”
普罗德摩尔听说过这个女孩——她的全名是特蕾莎,人们常叫她特瑞。她是埃德拉一位家眷的女儿。为了帮助陈风出逃,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原生虫体向来用歌谣记录历史:洛卡蒙用来记录家族史,洛克特拉用来记录战争,而洛克韦德诺德则用来记录英雄的一生。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类人虫拥有一首自己的洛克韦德诺德,那就是特瑞。
普罗德摩尔微微低着头说道:“很荣幸你把我和她联系在一起,我打算派洛雷娜上校到北哨堡调查此事。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陈风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女人,类人虫的做法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普罗德摩尔的语气变得冷冰冰的,她握紧魔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们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不平等是吗?”
“当然不是。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陈风不等普罗德摩尔开口就马上说道,“他们生来就不平等——就像昆虫和花朵的差别一样大。男人和女人的存在意义完全不同。”
普罗德摩尔很高兴陈风这么说。
这样她就可以把老师说过的话再说一遍。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女孩子,一心只想当个**士的弟子。可是老师对她说:“如果女人的天性适合当法士的话,那么狗也可以唱咏叹调了。”
像那时候一样,普罗德摩尔说道:“正因为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天性,所以我们才是人而不是动物,别忘了,有些人甚至认为原生虫体天生就是奴隶。”
普罗德摩尔摇摇头。“当然,有很多人跟你的看法一样,这就是为什么女人要想获得和男人一样的地位必须付出加倍的努力——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信任洛雷娜,因为她懂得这个道理。”
陈风听到这句话把脖子往后一仰,开心地笑了:“你真是个可爱的女人普罗德摩尔。你让我明白自己对类人虫的了解还是非常不够,尽管我是被类人虫养大的。”
“你的这些想法就是把你养大的那些人造成的。”
陈风点点头:“有道理。等你的女上校调查完,我们再谈谈。”他走到飞船的绳梯旁。
“陈风。”他转过头看看普罗德摩尔,她递给他一个鼓励的表情,“我们不能让联盟失败。”
他又点点头:“好的,不会的。”说完他就爬上绳梯。
普罗德摩尔独自念起了咒语,这是只有法士才懂的语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山冈,飞船,陈风还有剃刀岭都围着她旋转了起来,她的胃仿佛要从鼻子里被吸走了。周围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转眼间,合并成她最熟悉的房间——议事厅。议事厅位于拉摩最高建筑——一座大城堡的内部。
这里是普罗德摩尔处理国事的地方。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只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卷轴。相比起来,普罗德摩尔不怎么喜欢去王位室。(未完待续。。)
第806章
她觉得那是个华而不实的地方。哪怕是每周几次接见部下她也只是在那把令人难堪的大椅子前面踱来踱去,几乎从不坐在上面——她尽量避免使用这个房间。对她来说,议事厅就像是她曾经学习的地方。在老师的书房里到处也堆着乱七八糟的卷轴,桌子从没人来清理。普罗德摩尔觉得这样才像一个家。
还有一样东西也是王位室没有而议事厅有的,那就是有一扇可以欣赏风景的窗户。普罗德摩尔知道如果在议事厅里她也能随时从窗户里看到拉摩的全貌,那她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因为她会时不时地分心,一会儿为拉摩平地而起的建筑惊奇不已,一会儿为自己担负的责任忧心忡忡。
星域斗转术是一种高强度的禁制,非常费神。虽然普罗德摩尔受过的训练能让她在施法后马上进入作战状态,但是她却不愿这样做。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喊她的管家:“德菲!”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从大门里走了进来。议事厅一共三张门。其中有两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也就是德菲刚刚走进来的那张门和通向大厅和女王卧室的门。第三张门是一个秘密通道,只在紧急撤离时才会使用。而且只有六个人知道这张门的位置,其中有五个是造门的工匠。
德菲透过她的眼镜看着普罗德摩尔:“别喊了,我就坐在门外,和平时一样。跟那个原生虫体的会谈进行得怎么样?”
普罗德摩尔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名字叫陈风。”
德菲挥了挥手臂,这个动作差点让这个脆弱的女人失去了平衡。她的眼镜也从鼻梁上掉了下来,和脖子上的挂绳一起荡了起来。
“我知道。但是他这个名字也太蠢了。我的意思是,原生虫体不是都叫战火重生,杀戮之刃吗?反正都差不多。可是他却取了这样的名字,陈风?他还真把自己想得挺高贵的。”
普罗德摩尔不想对此做出解释。因为她已经试过好几百次了。她说道:“呵呵。”
德菲把眼睛重新放到鼻梁上,“原生虫体就该叫这些名字,而不是陈风。不说这个了。情况怎么样?”
“我们有麻烦了。去把克里叫来,然后派人去通知洛雷娜上校,让她带一队人去北哨堡调查下,再来向我汇报。” 普罗德摩尔坐到了桌子旁,试着从堆在上面的卷轴里找到她需要的海运资料。
“又是洛雷娜?你怎么不叫洛萨或者皮尔斯?别人也行——我说不上来。派一个女人去?北哨堡那帮家伙可不好对付。”
普罗德摩尔怀疑是不是每次提到洛雷娜的名字,德菲都要说这么一番话。“洛雷娜比洛萨和皮尔斯加起来还难对付。她不会有事的。”
德菲撅起了嘴,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做这样的动作可不好看。“你说得不对,女人就不该舞刀弄枪的。”
普罗德摩尔终于放弃了寻找海运资料。她看看她的管家说:“也不该管理国家。”
“呵呵。这是两码事。”德菲胆怯地说。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普罗德摩尔摇了摇头。三年了,德菲始终没想到一个更好的答案。“在我把你变成一只蝾螈之前把克里叫来,然后送信给洛雷娜。”
“如果你把我变成蝾螈,那以后你就什么也找不着了。”
普罗德摩尔绝望地两手一摊:“我现在就什么也找不着。那该死的海运资料都到哪儿去了?”
德菲得意地说;“在克里那儿。要不要我去跟他说,让他带来?”
“谢谢。”
德菲鞠了个躬,眼睛又从鼻梁上掉下来。她转身走出了议事厅。普罗德摩尔真想往德菲的身上扔个火球,但是她还是放弃了。德菲说的对——离开她,普罗德摩尔什么也找不到。
过了一会儿,克里拿着几张卷轴走了进来。“夫人。德菲说您想见我。是不是想见这些?”他把卷轴递到女王面前。
“都想见。谢谢。”她回答道,一手接过卷轴。
克里是普罗德摩尔的内务大臣。治理拉摩的时期,一直是他在替普罗德摩尔打点一切。他在处理让人恼怒的杂事上有着极为出众的才能,这让他成为了这个工作的最佳人选。
也正是因为有了他。普罗德摩尔才没因为实在不堪重负而气得去杀人。开战前,克里曾是大元帅加里瑟斯的书记员,后来因为出色的组织才能才逐渐声名鹊起。
当然,由于没立什么战功。他在军衔上一直没多大进展。克里的个子很高,但人却瘦得像根竹竿,看上去连上了年纪的德菲也打不过。他的头发又黑又直。刚刚过肩,像一个黑相框,框着一张瘦骨嶙峋的脸,一个鹰钩鼻子还有一副总是愁眉不展的表情。
普罗德摩尔把陈风的话重复了一遍:奥迦特号如何遇险,附近的一艘巡航舰如何什么忙也不帮。
克里扬起他的细眉毛说道:“这个故事听起来不大可信。您说离荆棘城大约一里格?”
普罗德摩尔点点头,
“可是我们并没有派巡航舰去那个区域,夫人。”
“当时雾很大——或许博利克船长看到的那艘船偏离了航道。”
克里点点头,勉强同意了这个观点:“但是夫人,也有可能是博利克船长看错了。”
“不大可能。” 普罗德摩尔绕到桌子后面,坐到了椅子上。她把航运记录放在桌子还容得下东西的地方,“原生虫体的视力比我们好很多。而且别忘了,能被选中当了望员的视力更是非同一般。”
“但是我们必须得考虑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原生虫体在说谎。” 普罗德摩尔还没来及反对这种观点——尽管她很想这么做——克里就伸出一根长手指说道,“我并不是说陈风本人,夫人。原生虫体的酋长是个令人敬佩的英雄,这没错。他值得您信赖,但是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他只起到了传声筒的作用。”
“那你的意思是?” 普罗德摩尔知道答案,但是她想亲耳听克里说一遍。
“我要说的是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百遍的话,夫人——我们绝对不可以百分之百地相信原生虫体!有那么几个原生虫体值得信任,这没错,但其他人呢?如果我们相信他们对我们都是真心实意的,那我们简直就是个傻瓜!而且他们也不可能都像陈风那样明事理。陈风是我们对抗恶魔虫体军团最强有力的盟友。对他所做过的一切,我无比敬佩——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暂时的。” 克里斯托夫把瘦骨嶙峋的手放在桌子上,倚着身子对普罗德摩尔说,“现在能控制住原生虫体的只有陈风。如果他不在了,我向你保证,原生虫体马上会原形毕露,竭尽所能来毁灭我们。”
普罗德摩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不是有意的,克里的话简直是陈风的翻版——尽管从内务大臣口中不该说出这么过激的话来。
克里严肃了起来:“这很好笑吗?夫人。”
“噢,不。我只是认为你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
“是你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现在,除了这座城邦,起源世界的一切都在原生虫体的掌握之中。” 克里犹豫了。这太不寻常了。内务大臣之所以能身居高位都是因为他直来直去的性格。他向来如此。
“你想说什么,克里斯托夫?”
“我们的盟友…非常在意这些。原生虫体控制了整个大陆…很多人都为此感到困扰。虽然现在出于其他的原因,他们还按兵不动,但是——”(未完待续。。)
第807章
“但是现在,我在竭尽全力抵御外来侵略。”
“只要伟大的法士,恶魔虫体军团的克星,敬爱的普罗德摩尔女王统治起源世界一天,整个世界都会相安无事。但是一旦他们认为您不再能控制住原生虫体,那么局势就会马上改变。入侵者的军队会让您已过世的父亲的舰队变成不堪一击的一堆烂渔船!”
普罗德摩尔瘫倒在再椅子里。确实,她几乎从未想过起源世界以外的世界。她太忙了,忙着与恶魔作战,忙着管理塞拉摩。但是与父亲的一战让她认识到一个事实——没有真正跟原生虫体并肩作战过的类人虫依然把他们看作是跟禽兽一样微不足道的东西。
但是克里不该这么想。“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内务大臣?”
“这个博利克船长很可能是个煽动者。他的目的是让陈风背叛你——背叛类人虫。虽然我们占据北哨堡,但是出了拉摩的城门我们就成了孤家寡人。原生虫体会把我们团团围住——巨虫本来就站在他们那边,而精怪虫体也不会站在我这边。”
普罗德摩尔摇了摇手。这是纠缠了居住在起源世界的类人虫体多年来的噩梦。好象是从昨天开始,类人虫才刚刚相信这个噩梦或许不会变成现实。与原生虫体的通商还在平静地进行着。以贫瘠之地——它位于起源世界和血巢山之间的地带——为隔,这两个水火不容的种族已经和平相处了三年。
普罗德摩尔在想,到底是事情原来就该这样,还是一切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两个种族都休养生息,等的就是爆发的那一刻?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个高个子,黑头发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个女人长着一张方脸,鼻子又尖又挺。肩膀异常宽大。她身穿标准的军队制服——金属铠甲外披着一件绿色的披风,披风上绣着库尔提拉斯的锚形徽章。库尔提拉斯就是普罗德摩尔家族的故乡。
她把右手举到前额附近,敬了个礼:“洛雷娜上校依照指示向您汇报,夫人。”
普罗德摩尔站起来说道:“谢谢你,洛雷娜。用不着这么正式。德菲告诉你要做什么了吗?”站在洛雷娜旁边总让普罗德摩尔觉得自己很矮,所以她总是挺直了身板站着,这样能尽可能显得高一些。
洛雷娜放下右手,将两只手背在身后,依然站得很笔直。“是的,夫人。她告诉我了。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内动身去北哨堡,我已经派了一名信使去通知达文少校了。”
“很好。你们俩都干得不错。”
洛雷娜敬了个礼。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克里已经犹豫了好一阵子了。
普罗德摩尔感到他似乎有话要说,问到:“什么事,克里?”
“您或许应该让洛雷娜留在北哨堡,加强防御工事。”
普罗德摩尔想都不想,立刻回答道:“不!”
“夫人——”
“原生虫体希望我们撤离北哨堡,克里。虽然我不会答应这个要求,但是也绝不会加强防御工事,特别是在他们怀疑我们不愿意帮助他们对抗海盗的时候。”
“我坚持认为——”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内务大臣。” 普罗德摩尔冷冰冰地说道。
克里阴沉着脸看了她好一会儿,微微鞠了个躬,把手一扬。说道:“夫人——”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问题,上校?”
洛雷娜站在北哨堡的观测室里,隔着窗户向外眺望。说话的是北哨堡的最高指挥官达文少校。洛雷娜和她的小分队一个小时前就到了这里,但是拿他一直没办法。
观测室的中心放着一张小桌子。达文就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他是个大胖子,脸上长着厚厚的胡须。他刚刚告诉洛雷娜,有一艘巡逻舰在大雾里迷了路。这或许就是原生虫体看到的那艘船。
洛雷娜转过身,俯视着他——这么做很容易,虽然站着的时候,达文也不比她高——说:“问题是,少校,原生虫体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而且那艘船应该收到求救信号。”
“为什么?”听上去达文被弄糊涂了。
“因为他们是我们的盟友。”洛雷娜简直不敢相信着还用得着解释。达文在战争时期曾是位英雄。他所在的部队为了护送一名法士(虽然没能保住他的性命)全军覆没,只有他活了下来。这次经历是一笔无价的财富。
现在这位英雄只是耸了耸肩:“我们确实一起作战,但这也是没办法。他们一点教养都没有。我们之所以能容忍他们全是看在陈风的面子上,而我们之所以给陈风面子,是因为他是被类人虫抚养长大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原生虫体的安危跟我们有关。”
“普罗德摩尔女王不这么认为,”洛雷娜厉声说,“我也是。”她转过身去。站在这儿欣赏无尽之海真是太壮观了,这比对着达文那张臭脸舒服多了。“我已经派人去请阿维诺船长和他的船员。我想听听他的说法。”
达文站起来:“恕我直言,上校,这事无关‘谁的’说法。阿维诺的船迷了路,好不容易才回到航道,我知道原生虫体遭到了海盗的袭击,但这与我们无关。”
“不,这与我们有关,”洛雷娜没有转过身来看他,“海盗并不在乎袭击的对象是谁。他们可能袭击精怪虫体、原生虫体、巨虫、食人虫、冰霜虫体——甚至是类人虫体。但是只要在荆棘城附近出现了海盗,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
“上校,我已经被派到这儿来三年了,”达文有点来火了,“我用不着你跟我解释什么是海盗。”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也应该用不着我跟你解释为什么要帮助原生虫体消灭海盗。”
一个矮个子列兵唯唯诺诺地敲了敲观测室的门。他身上的制服出奇的大,可以给比他高一个头的人穿。“呃,长官,有人想见你和洛雷娜上校,长官,不知道可不可以,长官?”
“是谁?”
“呃,长官,是阿维诺船长,还有一个我不认识。”
“那是施特罗沃,”洛雷娜说,“是我让他带船长到这儿来的。”
达文瞪着眼睛看着洛雷娜:“你把我的人像犯人一样押到观测室来是什么用意?”
洛雷娜盘算着要给普罗德摩尔女王和诺里斯将军写封信,申请把达文调到厨房去,“首先,少校,我认为向你的船长问话时,你应该在场;其次——平时你都把犯人押到观测室来吗?不是应该押到拘留室吗?”
达文无言以对,只好继续瞪着眼睛看着她。
洛雷娜转身对列兵说:“带他们进来。”
列兵满脸不高兴地看了少校一眼,直到他点了点头,才退了出去。
观测室里进来了两个人。施特罗沃是洛雷娜认识的人中长相最大众化的——中等个头、中等体重、中等身材,还有棕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和薄薄的胡须,看上去跟所有的成年男子都长得差不多。毫无特点的外貌让他成了天生的侦察员:不论他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走在施特罗沃身后的男人有着一张被风吹干了的脸。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把地板都要压弯了。他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因为长年的暴晒变成了深红色。
“阿维诺船长。”达文把椅子往后一移,“这位是洛雷娜上校。普罗德摩尔女王把她从拉摩派来,为的是调查海盗为什么要袭击原生虫体的船。”
阿维诺皱起了眉头:“我想这是显而易见的,上校。”(未完待续。。)
第808章
洛雷娜瞪了达文一眼,又点点头向阿维诺表示致意:“少校的话不太准确。事实上,我来这儿是为了调查为什么海盗会袭击一艘原生虫体的商船——呃,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没有帮助他们?”
阿维诺指着施特罗沃问道:“这就是这个人和他的同伴不断骚扰我和我的船员的原因?”
“施特罗沃军官和他的队员只是按女王的吩咐办事。我也是。”
“我要执行任务去了,长官。这个问题我待会儿再来回答。”
“不,船长,不可以。”
阿维诺看着达文。达文耸了耸肩,表示这事他管不着。阿维诺咄咄逼人地看着洛雷娜:“好。那么这次所谓的袭击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五天之前。根据达文少校的说法,那天早晨你被困在了大雾里。”
“是的,长官。”
“当然,你看到其她的船了吗?”
“好像看到了——好像有一艘船在海上出现,但我不确定。不过我能断定,我们的船和那艘船曾一度靠得很近——他们还鸣了雾号。”
洛雷娜点了点头。这证实了原生虫体的说法。
“但是我没把握。那天的雾大得连我自己脸上的鼻子都看不到。上校,在我五十多年的航海生涯中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雾。狄德罗斯没准当时还在我们的甲板上散步来着,只是我没看到而已。我不去帮忙是因为担心兵变,这是真话。而且我们也用不着去担心那帮原生虫的死活。”
洛雷娜盯着船长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很好,船长,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真是浪费时间。”阿维诺低声咕哝了一句,离开了。
船长走后,施特罗沃说:“大多数船员都这么说的。长官。”
“那是当然,”达文说,“因为这就是事实。只要用脚趾头想想就能明白。”
听到少校的话,洛雷娜感到一阵头晕。她问道:“告诉我,少校,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说阿维诺船长遇到了另一艘船——而且那艘船还鸣了雾号?”
“我以为这无关紧要。”
洛雷娜决定把信改一下,让女王把达文调去洗粪池。“少校,你的职责不是估计是不是无关紧要。你的职责——还有你的义务——是服从上级的命令!”
达文长长的舒了口气:“你看,上校——你来这儿是为了查明阿维诺船长有没有失职。现在真相大白了。他没有。那么原生虫的货物到底怎么样了?”
“事实上,没怎么样——他们独自击退了海盗。”
达文又站了起来。他像看着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洛雷娜:“那么——恕我直言。长官,这项调查有什么意义?看起来那些绿皮怪并不需要我们帮助——干嘛把我们当犯人审?正如我所说,我们什么错也没有。”
洛雷娜摇摇头,完全不同意这种看法。
拜洛克从未想过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竟然是捕鱼的这段日子。
从字面上看,“捕鱼”不该是原生虫体会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他无关战争,无关荣誉,不涉及战斗,也不提供人们证明勇气的机会。没有武器,跟不会见到鲜血。
但是干什么并不重要。拜洛克老捕鱼。只是因为他很空闲。
年轻的时候,他听信了邪恶虫王和虫神议会的许诺,以为能拥有一个新世界,在那儿天空是湛蓝的。原生虫体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永远不会被击败。拜洛克和他的氏族跟随邪恶虫王的指引,根本没想到他和他的虫神议会是狄德罗斯和恶魔虫体派来的,更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们将付出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
整整用了十年。原生虫体才被击败。他们沦为了恶魔虫体的奴隶,虽然他们曾把恶魔虫体视为自己的恩人;他们还沦为类人虫的奴隶,与类人虫交战的次数之多令恶魔虫体都为之侧目。
恶魔虫体的禁制让拜洛克已经记不起家乡的模样来了。他也不愿再记起被类人虫奴役的那段日子。他只记得在那段时间里。他每天都不停的劳动,背都要累断了,但这一切却没有摧毁他的意志。恶魔虫体做不到,类人虫体也做不到。
后来,陈风来了。
一切都改变了。伟大的陈风从监工的手底下逃了出来,用从类人虫那儿学来的技术对付类人虫。他的出现让原生虫体重回了过去的光辉岁月。
陈风和他日渐壮大的军队解救拜洛克的那天,他立下了一个誓言:除非他们中有一个人死了,否则他将终生效力于这位年轻的原生虫体首领。
到目前为止,这个前提都不成立。虽然类人虫体和恶魔虫体无不想杀死他们其中的一人,但却始终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不过恶魔虫体军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差点就做到了。他弄瞎了拜洛克的右眼,作为交换拜洛克砍下了他的整个头颅。
战争结束以后,或者说原生虫体在血巢山安定下来以后,拜洛克申请退出了军队。但是他保证一旦战争的号角再度吹响,他将第一个回到队伍里来,虽然他的右眼已经看不见了,而现在他只想好好享受一下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自由。
陈风答应了他的要求。他让所有想回家的人回家了。
拜洛克其实用不着来捕鱼。血巢山的耕地是世界上最好的。只有身处沼泽地的类人虫才不得不弃耕从渔。因为他们想用多余的鱼来换原生虫体多余的粮食。
可是拜洛克希望类人虫一条鱼也捕不着。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不用为类人虫做任何事。没错,他不得不跟类人虫一起作战,但这是逼不得已的。类人虫是一群怪物,拜洛克可不愿为这群没教养的怪物做事。
不难想像,当这个只剩一只眼睛的原生虫体像往常一样在死眼海岸钓鱼时突然看见了六个类人虫,他是多么惊讶。
拜洛克平时钓鱼的地方张满了很深的杂草。虽然失去一只右眼,但从一开始他就能断定除了自己走过草丛时六下的脚印再没有其他人走过的痕迹了——尤其是类人虫的。而且他也没看到附近有船经过,从这儿看过去甚至连艘船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过这些人是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来了。拜洛克当下钓竿,解下绑在身后的流星锤——这是陈风酋长解救他时送给他的礼物。所以不论到哪儿,他都带着它。
如果这群不速之客是拜洛克的同族,那么现在他一定会质问他们,但是他们是类人虫——而且很可能是奸细——所以他绝不会这么做。不能打草惊蛇。他们要是一群不小心越过边界的傻瓜就好了。根据拜洛克的判断,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们很可能是入侵者。如果真是这样,他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拜洛克被类人虫囚禁的时候曾学过类人虫的语言,所以现在他能听懂这几个人的话——至少能听懂他听得懂的那部分。他静静地蜷伏在高高的草丛中,偷听那几个人说话。
听上去情况不大妙。“干掉。”有一个人说。“陈风。”另一个人接着说。还有人说“原生虫”——这是类人虫常用来侮辱原生虫体的一个词语。
他听到一句完整的话:“我们要把他们全干掉,占领整快大陆。”
有个人问了个问题。拜洛克只听到了一个次——“巨虫”。结果前面说话的哪个人说:“不用担心,我们会把他们也都干掉。”
拜洛克扒开草丛,这样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六个人。他们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对于拜洛克来说,类人虫都长的一个样。(未完待续。。)
第809章
但是这位上了年纪的原生虫体注意到离他最近的两个人身上有一种图案——火刃。一个人的手臂上纹着一个这样的文身,而另一个则带着一个这样的耳环。
拜洛克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他认得这个标志。很就以前,原生虫体在邪恶虫王的指引下刚刚来到这片大陆。这些人被称为火刃虫族,在他们的旗帜个铠甲上都印着这样的图案。火刃虫族是听命于虫神议会的军团中最穷凶极恶的一支。后来他们全被消灭了。一个也不剩。
但是现在却有类人虫佩戴着他们的标志,而且他们还说要杀死陈风。
拜洛克的血液沸腾了。他站起身,把流星锤举过头顶旋转着朝那六个人冲了过去。虽然他是个大块头,但是当他接近那几个人的时候,除了流星锤的铁链和刺球绕过头顶发出的飕飕声竟然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走运的是,有两个人刚巧转过身——就是身上有火刃氏族标志的那两个人——拜洛克只好先对付他们。他把流星锤朝其中一个剃了光头的人头上猛地一砸。他根本不担心会丢掉自己的武器——因为没有人能拿得都它。
“是原生虫体!”
“来得正是时候!”
“干掉它!”
拜洛克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这种声音能让类人虫闻风丧胆——然后跳到一个落腮胡子面前,用硕大的拳头狠狠地捶他的头。
这时,剃了光头的那个人一把抓住了拜洛克的肩膀——拜洛克的流星锤没打中他——另一手试着提起流星锤。看着他费劲的模样,拜洛克简直要笑出声来。
拜洛克抓住站在他右手边的那个人的头,想把他扔到一边去。但是这时另一个人从他的右边攻击了过来。
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有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想到这里,拜洛克忍住疼痛,更加用力地用右手攻击偷袭他的敌人。
另外两个人乘势跳到了拜洛克身上,一个使劲用拳头揍他。另一个拿着刀砍。拜洛克一脚踩在一个敌人的腿上,一下子就把他的腿踩断了。这无疑鼓舞了他的士气,他加重了攻击。但是敌人的人数太多了。虽然有两个人已经受了重伤,但是他们还趴在他身上。拜洛克不可能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打败六个人。
拜洛克知道他现在需要武器。他吸了口气,用尽全力挥出两只拳头,发出一声骇人的嚎叫。但是这仅仅只能把他身上的敌人震下来不到一秒钟,不过一秒钟已经足够例如。拜洛克潜下身子,紧紧的握住了流星锤。
就在他要举起武器的那一刹那,有两个人冲了过来使劲地捶打他的头,另一个人拿着一把匕首往他的左边的大腿上刺。拜洛克举起手臂。想要还击,但是流星锤划过空中,刚好没能打中敌人。
虽然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但拜洛克还是决定逃跑,极不情愿地逃跑。
这对他来说太难了。这不光是因为他的腿上插着一把匕首。对原生虫体来说,临阵脱逃是奇耻大辱。但是拜洛克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火刃虫族回来了,虽然这次来的是类人虫。这六个人——不光是他前面看到的两个——身上都佩带着火刃虫族的标志:一条项链、一个文身,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必须马上通知陈风。
所以,拜洛克逃走了。
他隐约感到那六个人还在后面追。但是他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他必须尽快赶到血巢山通知陈风。
虽然他受伤了,但是他的步子比类人虫大,所以他们赶不上他。他曾一度把他们抛出很远,在郁郁葱葱的草丛中几乎都看不见他们了。他们之所以追他或许只是因为想打一个原生虫体。他们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他能听懂他们古怪的语言。所以他们也应该不知道拜洛克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他们当然不会想到他的过去。虽然这对他们来说很有必要。
或者说,他这样希望着。
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他把头脑中的想法都赶了出去,一心只想着跑快些,再跑快些。苍茫的草地一步一步敲击他的脚底。他忘记了腿上的伤。在任何地方他们都可以打他。甚至杀掉他。因为他有只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因为他的腿伤正慢慢地把他的力量从身体里抽走。
他仍然在跑。
但是他突然绊倒了。他的左腿怎么也抬不起来——但是右腿仍然在往前迈,所以他一下摔在了地上。青草和泥巴都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里灌。
“必须……起……来”
“你哪也别想去。原生虫。”拜洛克能听到他们说话,听到他们一步步跑了过来,感到他们中的两个骑到了他的背上,“因为,有一点要提醒你——你完蛋了。原生虫体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们要把你除掉。懂吗?”
拜洛克尽量抬起头,直到能看到这两个人的脸。他朝他们吐了口唾沫。
这些类人虫笑了起来。“动手吧,男孩子们。盖尔泰克厄雷德纳什!”
另外五个人跟着说道:“ 盖尔泰克厄雷德纳什!”
一个小时以前,洛雷娜上校在北哨堡城外的空地上集合了她的小分队。这里到处是岩石和大树,三齿蒿从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直戳出来。太阳照射着这片土地,所有的树木都在阳光下烁烁发光——每个人的身上都暖洋洋的。
小分队的队员大都是洛雷娜从花名册的前几位中随意挑选出来的,只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施特罗沃。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洛雷娜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他尽忠职守,总能按上级的命令行事,碰到意外情况还能随机应变。他跟人从不会跟丢,而且也绝不会让他的猎物察觉到他的存在。
另一个人跟施特罗沃完全相反:贾卢德,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兵。还没人知道原生虫体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甚至还谣传他曾经训练过普罗德摩尔上将,但是洛雷娜对此非常怀疑。不过,贾卢德确实什么都见识过,什么都经历过。他好象生来就是为了讲述他神秘离奇的经历而存在的。
施特罗沃说:“跟我在观测室说的一样,长官,那些船员证实了阿维诺的说法。当时他们确实看不清。我怀疑他们甚至不能确定是否看到了奥迦特号和那些海盗。”
“就算他们确定,”另一个士兵说——他也是位老兵,名叫帕奥罗,“他们也不会帮助任何人。那些海员谈起这段经历都怕得要命。”
多年前在起源舰队里服过役的马尔点了点头:“这也不能全怪他们。碰上大雾连方向都判断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抛锚等雾过去。奇怪的是他们没有这么做,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要紧的?”
说话的是贾卢德。洛雷娜皱起了眉,“你的意思——”
“原生虫体摧毁了普罗德摩尔上将的舰队!他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我们最优秀的首领杀掉了!如果我是阿维诺船长,我一定会帮助那些海盗。令我感到耻辱的是,普罗德摩尔女王竟然为了这帮野人出卖了她自己——还出卖了他她的亲生父亲。现在她不让我们去干掉那群怪物,反而让我们来干这些。真是奇耻大辱!”
听到这些话,所有人都不安地挪了挪脚。
所有人,除了洛雷娜之外。她一把拔出剑,抵在了贾卢德的脖子上。老兵惊恐地看着她,一双蓝眼睛在满是皱纹的脸上瞪得老大。(未完待续。。)
第810章
洛雷娜用一种威胁的口味慢慢地说道:“别当着我的面说普罗德摩尔女王的坏话,中士。我不管你为谁卖命,也不管你杀过多少只巨虫和恶魔虫体。如果你敢对普罗德摩尔女王动这样的念头,我就把你开膛破肚,切成一块块的拿去喂狗。听懂了吗?”
施特罗沃走上前,说道:“我相信中士没有冒犯普罗德摩尔女王的意思,长官。”
“当然没有,”贾卢德颤巍巍地说,“我非常尊敬她,长官,你知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
贾卢德咽了口唾沫,他的喉结抵在了洛雷娜的刀刃上:“我只是说原生虫体不值得信任。”
贾卢德当然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但洛雷娜还是放下了她的剑。贾卢德为军队效力多年,这为他赢得了不被人怀疑的权利。但是对于一个在普罗德摩尔女王手下服役多年的老兵来说,有这样的想法是不多见的。难道他想阿尔萨斯再回来吗?要是换成别人,洛雷娜早把他的肚皮划开了,压根儿不会想到去警告他。
洛雷娜把剑放回剑鞘:“立刻回码头。回家之前,我们还得有一段路要走。”
洛雷娜带着小分队朝码头走去,心里暗自思索着。她当了几十年的兵。作为家里十个孩子中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儿,她一直希望能像父亲和哥哥们那样当一名士兵。
为此,她努力相信自己是个男人,直到十三岁的夏天,变化了的身材让她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她是一个女人。她对剑术和盾术都非常精通。她的父亲后来终于说服自己亲手替她递交了加入库尔提拉斯护卫队的申请函。这么多年来,她的军衔一升再升,最后还被普罗德摩尔女王亲自提拔为陆军上校,在大战时对抗恶魔虫体军团。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相信她的知觉——一名出生在军人世家的军人特有的直觉——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从她抵达北哨堡的那一刻起,她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怀疑,只是贾卢德的话让她无法不面对这种怀疑了。
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她一定会查清楚的。
施特罗沃一直没让贾卢德离开自己的视线,直到他们走到空地的边缘。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在中士的体内作怪,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东西,甚至非常讨厌。
贾卢德不喜欢原生虫体,这可以理解。很多人都这样,但是施特罗沃却认为原生虫体不过是恶魔虫体的一个牺牲品,就好像麦迪文。现在人们都把他奉若神灵,根本不记得他曾经跟恶魔虫体有过瓜葛,那么有什么必要这么怨恨原生虫体呢。当然,他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类人虫对原生虫体恨之入骨。
他为什么不喜欢普罗德摩尔女王?只有恶魔虫体军团和他们的走狗才会不喜欢她。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施特罗沃甚至怀疑贾卢德是不是精神错乱了。虽然他不该为此责备贾卢德——优秀的人也会犯这样的错——但他觉得这很危险。在军队受训的时候,长官总是告诫他们学会信赖自己的同伴。但是施特罗沃觉得贾卢德已经不值得信赖了。
他死死的盯着贾卢德,甚至没及时发现他早该注意到的东西。在空地的边缘,树木、岩石和北哨堡的备用仓库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的边界。他们现在就走到了边界的附近。直到这时。施特罗沃才看到在树木、岩石和仓库的后面躲着四个人。他们虽然藏的很好,但还是被施特罗沃发现了。
“有伏兵!”
听到施特罗沃的叫喊,洛雷娜一行七人连忙抽出宝剑,摆成了备战姿势。与此同时。敌方的七个人——施特罗沃开始只看到了其中的四个——也丢开伪装跳了出来。
这几个人的身材很高大。他们身上的斗篷虽然遮住了他们的关键特征,但却掩饰不了他们是原生虫体的事实。
施特罗沃忙着躲开朝他的头部袭来的木棍时无意中注意到“他们所穿的斗篷在胸口的位置上有一个火刃标志。施特罗沃见过这个标志,但是那一刻他没有来得及细想,因为穿着斗篷的原生虫体此刻正想致他于死地。
原生虫体拿着木棍袭击施特罗沃已经不下三次了。每次他都躲开了,但是到了第三次他却走上前去,朝原生虫体的肚子上踢了一脚。原生虫体没来得及反应。打了个趔趄。施特罗沃赶忙提起剑刺了过去。原生虫体拿木棍挡住了这一剑。
这种行为无疑激怒了施特罗沃。他开始不断地变换着方向攻击原生虫体。但是他的敌人显然受到过良好的训练。他始终没能找到机会,不论他怎么刺,敌人总能飞快地做出反应——敌人甚至能躲开他腿和手的进攻。虽然大多数类人虫喜欢使用武器,但是施特罗沃却喜欢手足并用。
施特罗沃往下刺了一剑。他希望敌人能往下躲,这样他就可以给他临头一击了。但是原生虫体似乎感觉到他会这样做。原生虫体用一只手拿着木棍,另一只手抬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施特罗沃朝原生虫体的腿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没能踢断他的骨头,但却让他打了个趔趄。他不得不靠摆动双手来保持平衡。这给了施特罗沃一个好机会。他提起剑打算刺原生虫体的胸膛。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当他提起剑刺过去的时候,剑轻易地穿过了斗篷,差点刺到了“火刃”,但是他却没有剑穿透了身体的感觉。当他费力地把剑拔出来的时候——他没想到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他发现刀刃上连一滴血也没有。
施特罗沃龇着牙,真没想到自己没能先胜一筹。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敌人好像比以前更强大了。
施特罗沃深深的吸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他绝不会认输。他开始用手臂攻击原生虫体的脖子、肚子。然后又是脖子还有腿。他的手挥起来快得让人看不清,把原生虫体逼得不断地往后退。虽然原生虫体有足够的时间避开施特罗沃的攻击,但是他却几乎没了立锥之地——很快,他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有把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击中了原生虫体的头部。斗篷的兜帽被飞来的剑带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绿色原生虫体的脸。他的獠牙上面也刻着那个标志。
那把剑毫无疑问是洛雷娜的。施特罗沃相信,她已经把他的敌人摆平了。
施特罗沃的敌人用原生虫体的语言喊了一句“撤退”。接着,那七个人一齐喊了一句:“盖尔泰克厄雷德纳什!”施特罗沃懂得很多种语言,原生虫体语、巨虫语、精怪虫体语、冰霜虫体语,甚至还懂得起源虫的四种方言。但是他却听不懂这句话。
敌人逃走了。施特罗沃转身发现伊恩和马尔都倒在了地上——伊恩死了,马尔有条腿受了伤——但是洛雷娜、贾卢德、帕奥罗还有克莱都没有大碍。地上还躺着一个原生虫体,另外六个都逃走了,有两个人还在流血。
“施特罗沃还有克莱,你们去追。”洛雷娜说着跑到马尔身边。
克莱是小队里最勇猛的一位战士。施特罗沃注意到他的这位同伴的剑上沾满了血。“你刺到他们了?”施特罗沃一边跟克莱往敌人逃走的方向追,一边问道。
克莱点点头:“必须得刺头部或者颈部。他们的身体好像是烟做的,根本刺不到。”(未完待续。。)
第811章
敌人穿过了一排像是一堵墙的柳条。施特罗沃和克莱离他们只差几步远,他们赶忙追了上去——
——什么也没有了。看不到任何原生虫体出现过的痕迹,连那两个受伤的原生虫体留下的血痕也不见了。方圆一里格的范围里什么也看不到——这么短的时间,这些原生虫体不可能就这样消失掉。
施特罗沃停下来,吸了口气:“你闻到了吗?”
克莱摇了摇头。
“是硫磺。还有一种香味——好象是百里香。”
克莱被弄糊涂了。他问道:“那又怎么样?”
“是禁制。这就是我们刺不到他们的原因。”
克莱的眼睛闪过一道光。他问道:“是恶魔虫吗?”
“但愿不是。”施特罗沃打了个哆嗦。克莱还是个小伙子,刚刚入伍不久,根本没参加过与燃烧军团的战斗。他那种想与恶魔虫作战的渴望是没有与恶魔虫交过手的人才会有的。
施特罗沃调头朝洛雷娜的方向跑了过去,克莱紧紧地跟着他。
上校跪在马尔的身边,她旁边的帕奥罗正在为马尔包扎伤口。看到施特罗沃和克莱,洛雷娜站了起来:“怎么样了?”
“他们消失了,长官。彻底消失了——连血迹也找不到。而且我闻到了禁制的味道。”
洛雷娜啐了一口。“见鬼!”她吐了口气,然后指着地上的斗篷说,“这个总跑不了。证据确凿。”
施特罗沃低着头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斗篷,又拿起剑刺了刺,掀起一大片灰。然后他看着洛雷娜上校。
“很明显是禁制。”洛雷娜点着头说。
“长官,这种事以前也遇到过——”施特罗沃突然想起最近和哥哥的一次谈话,“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
“上次回家,我的哥哥曼纽尔告诉我一件事。他最后一次去恶魔克星旅店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叫火刃虫族的组织。他们正在招募新会员。据说只要对时局不满的人都可以加入。但是他只说了这些。”
贾卢德喘着粗气说:“难道不该有人对时局不满吗?难道他们就不能进行集会?”
施特罗沃觉的贾卢德的反应很令人生疑,尤其是想到他先前说的话,但是他没有吱声,继续向上校禀报:“长官,跟我交手的原生虫体在他的獠牙上刻着一个火刃标志。”
“火刃?”洛雷娜摇摇头,“跟我交手的那个人——也就是变成了一堆灰的那个人——带着一个火刃鼻环。”
克莱举起一只手:“长官,能让我发言吗?”洛雷娜点点头。“我的敌人也有一个——和施特罗沃列兵的那个差不多,长官,也是在獠牙上。”
“看来得找个医虫,不过这得等我们回拉摩。”她看了看远处的北哨堡。“我不相信这里任何一家医务室。”
“好的。”洛雷娜擦都不擦就把剑放回剑鞘——施特罗沃相信待会儿上了船她肯定会把剑擦干净的——洛雷娜朝码头的方向走去。“等我们上了船,给马尔拿点我的威士忌。这可以止痛。”
马尔强忍着痛,笑了一下:“上校真是个慷慨的女人。”
洛雷娜递给下士一个笑脸:“我没那么慷慨——就给你两个指头那么深的酒,再多就没了。那东西可不便宜。”
帕奥罗示意克莱帮他。他们俩人抬着马尔,尽量不碰着他的伤腿,朝码头走去。施特罗沃抱起了伊恩血淋淋的尸体。
洛雷娜边走边对施特罗沃说:“列兵,等我们回到塞拉摩,我想跟你的哥哥谈一谈。我要知道关于火刃氏族的一切。”
“遵命!长官。”
陈风的酋长王位坐落在一间四周都是石壁的屋子里。屋子很冷,但是他却很喜欢——原生虫体不是能耐寒的动物。他们呆在这儿也不觉得舒服,但陈风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屋子刚刚开始修建的时候,他就叮嘱工人把石壁修厚些,而且不要安窗。照明用灯笼而不用火把,因为后者释放的热量太多了。
但是这种冷还不至于让人感到难受。他虽然不希望人们在参见酋长的时候太过随意,但也不希望他们受太多罪。陈风经历了许多艰辛才有了今天,所以他分外珍惜。他总是尽可能抓住机会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只是这么一件小事。
今天他要见的是巫虫卡尔瑟和他的得力战将伯克斯。现在,他们二人就站在他的面前,而陈风就坐在他的兽皮王位上。王位是用他在战场上杀死的敌人的皮做成的。
“类人虫还留在北哨堡。最近当地出现了一些军队。我想他们大概加强了防御。”
“应该不是,”陈风靠在椅子上说,“普罗德摩尔女王只是派了一些人去核实博利克船长的证词。”
伯克斯凑上前来:“他们难道认为一名战士会说谎?”
卡尔瑟笑着说:“伯克斯,我确信他们就像你不相信他们一样不相信我们,”他的喉咙低沉而沙哑,绿色的皮肤因为上了年纪变得有些发白,而且还长满了皱纹。
“类人虫真是一帮卑鄙无耻的胆小鬼!”伯克斯轻蔑地说。
“拉摩的类人虫可不属于这一类,”陈风把身子往前靠了靠说,“我不想听到有人当着我的面说他们的坏话。”
伯克斯使劲跺了跺脚。陈风忍着没笑话他。这种动作总会让他想起类人虫小孩发脾气的模样。虽然对原生虫体而言,这只是一个用来表示愤怒的平常动作。他现在已经是部落的酋长了,但有时候他还是会想起自己的童年不是在这儿度过的。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陈风!我们的!类人虫无权过问!让他们滚到无尽之海那边去,那儿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这样我们就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了——就好像恶魔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陈风摇摇头,他认为这种想法两年前就该绝迹了。“类人虫的领地占据的只是沼泽地,而且面积非常小。除了尘泥沼泽,其他的地方他们都让给我们了,普罗德摩尔和他的人民——”
“普罗德摩尔?”伯克斯不以为然。
陈风站了起来:“小心点,伯克斯。是普罗德摩尔女王——普罗德摩尔——她令我十分敬佩,而你,却让我越来越瞧不起!”
伯克斯有些胆怯了:“抱歉,酋长——但是你该明白,你毕竟是他们带大的。有时候,这或许——会让你看不清真相。但对我们来说,事情是明摆着的。”
“我没有看不清真相,伯克斯。别忘了,是我让原生虫体意识到不可以再听命于恶魔虫体,是我把原生虫体从人类的奴役下解救了出来,也是我让你们知道该如何生活。所以别再说我——”
他们的谈话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年轻原生虫体打断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到:“雷霆虫!”
陈风眨了眨眼。雷霆虫,这种动物应该呆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但是如果他们出现在血巢山,那就是大难临头了。
“在哪儿?”伯克斯问道。
当然是离这儿很远的地方,”卡尔瑟没精打采地说,“否则报信的就不会是个毛头小子了。”
闯进来的小兵带着一个闪电形的鼻环,这说明他是位信使。他肯定是从雷霆山脉赶来向陈风报信的。“接着说。”陈风对他说。
“我是从枯水谷赶来的,酋长。雷霆虫从山脉里跑出来了。”
“怎么可能?”伯克斯反问道。
陈风瞪了他一眼:“让他说,我们得知道详情。”他对小伙子说:“请继续。”
“有个叫图尔克的农夫听到很大的响动。他叫上他的儿子趁雷霆虫还没毁坏掉田地,把它们赶了出去。因为先前没人听说雷霆虫从山脉里跑出来了。所以他叫上他的儿子、隔壁邻居还有隔壁邻居的儿子一起去山里看了个究竟。”(未完待续。。)
第812章
陈风点点头。雷霆山脉被一片茂盛的树林同枯水谷隔开,树林里的树全是被削尖过的,雷霆虫根本过不来。尽管原生虫体们可以小心翼翼、身手敏捷地从林子里穿过,但是雷霆虫却不可能这么做。
“他们到那儿以后发现整片森林被夷为了平地。那些雷霆虫轻而易举地就跑出了山。现在,农夫们都很担心自己的庄稼。”
陈风的思维还不停留在前面:“夷为平地?怎么夷为平地的?”
“那些树都被砍掉了。树桩离地面大约只有手掌那么宽。”
伯克斯问道:“那些砍下来的树被运到哪儿去了?”
小兵耸了耸肩:“不知道。他们没看到树枝和树叶,只看到树桩。”
陈风摇着头说道:“这怎么可能?”
“酋长,别去想怎么可能了,”小兵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跟我说的一样。”
“干的不错。”陈风向小兵敬了个礼,“去拿点吃的。吃饱喝足了,再来回答我们的问题。”
小兵点点头:“遵命!酋长。”他转身跑了出去。
“肯定是类人虫干的,”小兵刚刚离开王位室,伯克斯就发话了,“想都不用想。他们提过了好几次想要。
雷霆山脉的树木。反正没哪个原生虫体会把那儿弄成那个样子。”
虽然陈风不愿相信这个推测,但是伯克斯是对的。没有哪个原生虫体会把那儿弄成那个样子。“他们不可能把那么多木料从雷霆山脉运到海边而不被人发现。如果他们走的是陆地,也会有人看到——除非他们用的是空运。”
“还有一种可能。”卡尔瑟说。
陈风叹了口气,有摇了摇头:“是禁制。”
“是的,就是禁制,”伯克斯说,“拉摩力量最强大的法士就是你的普罗德摩尔女王——普罗德摩尔。”
“不会是普罗德摩尔女王,”卡尔瑟说,“这么做是会受到谴责的。类人虫还不至于这样做。虽然他们可以这样做。”
“你这是什么意思?”伯克斯发怒了。
“你像是在打谜语,”陈风说着笑了起来,“和平时一样。”
“不过肯定是禁制在作祟,陈风,”卡尔瑟说,“非常强大的禁制。”
伯克斯又狠狠地跺了跺脚。“普罗德摩尔女王的禁制就很强大,那些类人虫对那些木材也觊觎已久。有了这些木材,他们可以建造更坚固的船只——可以更好地对付我们的商船。这么做还能把雷霆虫也放出来,把我们的农场弄得一团糟。”伯克斯走到陈风面前,把脸凑了过去。他们的獠牙几乎碰到了一起,“合情合理。你该明白了。”
陈风低沉地说:“伯克斯,别忘了普罗德摩尔女王为了维系血巢山和拉摩之间的联盟甚至违背了她的父亲。你以为她会为了那些树背弃我们吗?”
伯克斯退了回来,两手一甩:“谁能说得清楚类人虫是怎么想的。”
“我可以。正如你先前指出的,伯克斯,我是被类人虫养大的——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类人虫,从最高尚的到最卑劣的。我现在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就算可以肯定是类人虫做的,这个人也绝不会是普罗德摩尔。”
伯克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挑衅地看着陈风:“可是除了她,起源世界再没有其他的类人虫法士了。不是她会是谁呢。酋长?”
“我不知道,”陈风微笑着说,“布莱克摩尔一直把我当成一个类人虫来抚养。他让我读了许多关于哲学和科学的论文。在所有的论文中。我最喜欢一句话——要拥有智慧首先要学会说‘我不知道’。不会说这句话的人就学不到任何知识。我很庆幸自己非常善于学习,伯克斯。”
他又站了起来。“派几队人马去枯水谷。让他们想办法把雷霆虫关进畜栏,尽可能地为当地人提供援助,”他看着卡尔瑟。“帮我把禁制符拿来。我要跟普罗德摩尔女王谈谈。”
“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伯克斯又急得直跺脚。这时,卡尔瑟正照陈风的吩咐慢腾腾地走出房间,“我们没时间聊天了!”
“聊天是学习的第二步。伯克斯。我得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照我的吩咐做。”
伯克斯想说点什么,但陈风不让他开口。
“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伯克斯!我非常清楚你的意思!但是我想,你也应该同意枯水谷现在危在旦夕。请马上按我的吩咐做,在我们的农庄还没被彻底摧毁之前。”
“好的,酋长。”伯克斯像小兵似的敬了个礼,离开了。
陈风希望他替普罗德摩尔做的辩护能起到点作用。他想应该起到了。但是如果不是普罗德摩尔偷走了他们的树木,放跑了雷霆虫——那会是谁呢?
洛雷娜被德菲领进了普罗德摩尔女王的议事厅,可是里面连一个人也没有。
洛雷娜转过脸看着德菲,她比这个替女王料理杂务的老女人整整高出了一个头。她问道:“女王去哪儿了?”
“别着急,她马上就回来了。一个小时前,她动身去见原生虫体酋长——现在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洛雷娜皱起眉头:“她去见陈风了?”
德菲用手捂住了嘴:“噢!亲爱的,我没打算提这个。就当我没说,行吗?”
洛雷娜没有回答。她做了个怒吼的表情,想把管家吓跑。
这果然起到了作用。德菲飞似地跑出了议事厅,眼镜也从鼻梁上掉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克里进来了。“上校,德菲说你有事禀报。”
洛雷娜看了内务大臣一眼。跟那个老女人一样,克里也是个讨厌鬼,但还真不能没有他——毕竟,一个国家不是只有军队就够了。她的父亲和哥哥们教她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对人表示友善,哪怕对方只是个店员。比起那些高级官员,这些人才是让一个部门真正运转起来的关键人物。
但是德菲太令人讨厌了,所以她没能遵守父亲的劝告。不过克里是女王的左右手,洛雷娜可不能对他也是这个态度。她控制住了对内务大臣的厌恶之情,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
“是的,内务大臣。我有事向女王禀报。不过得等她回来。”
克里笑了一下。洛雷娜从未见过这么虚伪的笑容。“你可以先告诉我。我保证会完完整整地传达给女王陛下。”
“我想还是等女王回来吧,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她在办一些要紧事,”克里急促地说,“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
上校还给内务大臣一个同样虚伪的笑容。她说:“女王懂得禁制——只要办完事,她可以在一瞬间赶回来。而且她希望我能当面向她汇报。”
“上校——”
不管克里想说什么,他被一声巨响和一道强光打断了。普罗德摩尔女王回来了。
女王的样子谈不上特别,洛雷娜一直这么认为,虽然很早以前就有人跟她说过不可以用外貌衡量一位法士。洛雷娜一辈子都想把自己装扮得像个男人——她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从不剃腿毛,用紧身内衣裹住**——但不论她怎么打扮,别人还是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女人。有时候,她常常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个子小小、皮肤苍白、长着一头金发和一对深蓝色眼睛的女人能让所有人对她俯首称臣?
洛雷娜觉得这大概与她平时的举止有关。不论她站在哪儿,尽管她的个子是最矮的,看上去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她的衣服也总是洁白无暇:白色的靴子、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还有白色的斗篷。而且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衣服永远保持着一种亮白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