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三,斡旋之意
斡旋造化是白骨道宫的法门,也是一种大神通,只需小成,便是能够挥手运转天地之力,演化万千法术,但是这个神通并没有大成之说,大成之时造化天地,一念演世界都是可以的,可是白骨道宫从存在起,便没有人能够做到造化天地,一念演世界。
斡旋造化的原文总共三千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清阳自是看过,而且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却不敢说自己修成了斡旋造化这门神通,历代的祖师也都对这斡旋造化做出了注解,而且每一个人的注解都有不同之处,都有着自己的特别理解方式,这些历代祖师写的注解清阳也都看过,他觉得每一个都有道理,但是却没有一个符合合他的心意,他自己的心中有一种朦胧的想法和理解,却无法打破看到里面的真像。
半山祖师离开了,太一师兄的师父并没有离开,他的本名叫解繁天,大家都叫他繁天真人,繁天真人还在那里,他的脾气一向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清阳在剑河世界之中直到被他师父不执真人唤回的那一刻,记忆才不可遏止的复苏。
但是在见到了白骨道宫之中的这些熟悉的人,关于他们记忆才真正的清晰起来。
繁天真人在这片大地很有名,清阳清楚知道他的人比知道自己师父的人多得多,因为他曾与一个黑暗旅者论道,大地上许多普通人都在观看,两人谁也辩不过谁,最后繁天大怒,口出脏言,那位旅者非常的惊讶,说道:“你这般的性格又如何称得上是修行人,不得胜便口出脏言,这是市井痞性也。”
繁天真人当即说道:“修行人应该怎么样又有谁规定?我在修行,我就口出脏言了,难道就不是修行人?我既是修行人又口出脏言了,那是不是表示修行人就应该是我这样子,我的存在表示了修行人能够这样,而你却认为我不应该这样,这是你的个人性情及思相在否定着天地间的真实存在,心有迷障啊道友。”
这个繁天真人与黑暗旅者的论道曾也盛传一时,繁天真人一直无法辩论赢,却在最后突然就赢了,那黑暗旅者最后有些失落的离开,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并不是真的无法反驳繁天真人的话,而是他真的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以自己固执的观念在看着这个世界,这显然会错失许多美好。
黑暗旅者是那些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之中旅行的人,被称之为黑暗旅者,他们往往都很强大,很有主见,看似谦和却内里高傲,他们有着一颗不羁的心,清阳曾也立志要做一位黑暗旅者,见识这个黑暗天地中的神秘莫测。
此时半山祖师离开了,在场就是繁天真人最大,他自是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想法,站起身来,来到清阳的面前,他的身形非常的高大,比清阳还要高出一点,看着清阳,说道:“你都活着回来了,太一怎么会死。”
这一句问话清阳又如何回答的了,太一当然会死,白骨道宫的历代祖师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太一又如何不能死。
但是前面加上了你都活着回来了,这一句,则让人觉得太一会死在剑河世界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弟子于剑河世界之中一直游离于杀场之外,不求掌控天地,活下来又有何难。”清阳说道。
他的声音不亢不卑,话的的意思也是如此,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他前那一句钅离于杀场之外,,是解释,如果只是说这一句话,难免会让人看轻,会让人觉得他胆小,没有修行人的胆气,但是他后面的那一句‘不求掌控天地,,其实潜意思是在说太一之所以会死是太贪心了,后面的那一句‘活下来又有何难,,更是有一种自信的味道在内。
原本没有进剑河世界清阳,会说前两句,但是并不会说最后那一句,一个人的性情如何,只需在对方遇到责难之时看他的应便可以看的出来。
不执脸上出现了一丝的笑容,在他看来,原本的清阳虽然不错,但是却还少了一丝立存于天地之间的东西,现在清阳有了。
繁天真人逼视着清阳,他的火气大是大家都知道的,很少有弟子敢在繁天真人发怒之时还平静的对待,更何况此时的繁天真人的怒火像是压抑着,随时都要喷涌而出,将面前的人淹没焚焰。殿中之人已经有人在想着清阳这下要倒霉了,想着他才死里逃先的回来,却一回来就要被落这么大的面皮。
不执真人座下的那些弟子也都紧张了,虽然他们与清阳并不熟,这些年来只是听说过,但是清阳毕竟是他们的大师兄,是他们天衍一脉的人。他们紧张的看着清阳,又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师父,然而不执真人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的坐在那里。
这一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种沉闷与压抑刹那升腾。
清阳却很自然的退了一步,这一步不是直接后退,而是退于一侧,就像是对繁天真人让路一样,他是晚辈,对长辈让路是再正常不过了的,然后便又见清阳微微躬身,自然低头,说道:“师伯,弟子惭愧,当时没有劝住他。”
他退的浑圆如意,一个修行人的修为高低,可不是看他的道法,而是要看他行事之间流露出来的东西,若是他行事生硬,那么道法必定也生硬,若是圆滑,那么道法则必定没有神意,会弱不堪言。
化解一切有形无形威胁于无形之中,这也是斡旋造化最根本的体现。
繁天真人眼中的怒火消失,化为一种惊奇,他说道:“看来你在那里得到了不少东西了,太一修为比你高却没能活下来,说明他不如你。”
他顿了顿,环顾周围的人说道:“修行就是这么简单,无论你的天姿多么的出色,无论你的神通多么的强大,但是如果你没能活着,而别人活着,那就是你不如对方。”说到这里,他又对不执真人说道:“不执师弟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话落他抬步便走,后面他的弟子连忙朝不执与王盘的师父施礼,然后跟了上去。
繁天真人的怒火在那一刹那之间像是要将虚空都点燃,然而却又非常轻盈的散去,散的那么的自然,这说明他的道行也已经到了一种自然通融之境了。
天衍殿之中顿时空了不少,王盘的师父与站起来,他不同于繁天真人的脾气,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说道:“王盘你没有见到吗?”他的声音也很轻柔。
清阳连忙躬身说道:“弟子没能遇上王盘师兄。”
慈祥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活得久又如何,我神通不怎么样,就是活得久,久得弟子一个个都死了我却还活着。”他这一句话有承接繁天真人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说罢他也离开了,身后只有几个非常年轻的弟子跟着,看上去他们入门才没有多久的样子。
这时不执也站了起来,他看着王盘师父的离去,说道:“慈云师兄几乎有师祖一样大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今年已经有八百二十三岁,他一百二十五岁的时候成真人开府收弟子,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座下的弟子修为最高还不过堪堪可以神魂出窍而已。”
清阳知道,他座下也曾有过在白骨道宫之中独领风骚的弟子,可惜,都死了。
“清阳,你跟我来。”不执真人说道。
他起身走向后殿之中,清阳跟上。此时的不执真人是那么的真实,在凡尘之间,都认为修行人应当是飘浮如云,性如蓝天般洁净,心思如风不沾半点尘,可是清阳却知道,修行人若是心中没有了一个人应该有的那些念头,那他可能很快就要寂灭,当人心彻底平静的那一刻,他就会死了。
所以很多的修士都能够知道要死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对于这世间的事都已经没有牵挂了,所以死的无声无息。
唯有欲者可望长生,心寂者必逐道去。
这是中元世界之中的每一个修士都明白的道理。逐道去指的就是死了,只是这是对于修行人死亡的一种更为尊敬的说法。
“清阳,你可知道你离开道宫多少年了?”
“弟子不知。”清阳说道。
“四十二年。”不执说道:“在轮回殿之中休养了一年,依然还没能调整过来,看来剑河世界对你的影响太大了,混沌钟的钟声之中蕴含着时间之法意,你没有从中听出来,看来的你把道宫的修行都丢了。”
“让师尊失望了。”清阳看着不执真人已经有些老态的脸色说道。
“在这个世上,道法一直在那黑暗之中,只要你有足够大的心能够装的下,修为对于我们来说,从来都不会失去,我只想知道,你的心中是否忘记了道宫,忘记了这个世界?”不执真人问道。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听在清阳的心中却很重,其实不执真人传道授法的时候非常的少,一般都是给清阳原本,由他自己去参悟,他说我解释给你听的,那都是我理解的,我理解的东西有局限,也不适合你。但是每当清阳心中迷乱不知方向之时,不执真人都能够为他拔开迷雾,为他指明方向。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四、那些事儿
道宫的虚空之中有着淡淡的白光,让整个道宫无一处阴影,照着清阳的神色。
道理没有大小之分,没有高尚与不高尚,清阳听着师父不执真人的话,他的脸色有些变了,在入道宫为道宫弟子之时,他曾立下过心誓,说永远不忘记白骨道宫。
但是他进入了剑河之世界之后却忘记了白骨道宫。
“正是因为你和太一他们忘记了白骨道宫,所以你们迷失在那里,你和那些离开道宫进入黑暗之中的人一样,都忘记了白骨道宫,所以你们无法回来,他们也迷失在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不执真人说道。
清阳没有说话,因为他真的忘记了。
“你可知道白骨道宫的来历?”不执真人问道。
清阳并不知道,不执真人也没有停止,他继续说道:“我们白骨道宫曾经也属于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最终只留下了白骨道宫,其他的地方其实也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但是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地方,如我们白骨道宫一样,剑河那个世界也会如此,无论那里多么的美好,最终都还是要成为我们一样的,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在有些人心中,这是一个跳脱原本世界束缚的时机,但也可以说是从一个樊笼进入一个更大的樊笼之中,怎么样,都要看自己的。”
“对不起,师父,弟子让您失望了。”清阳说道。
“不,我为你感到骄傲,你在那种情况下仍然能够活着回来,这就值得我骄傲,虽然你现在灵力尽失,但是这些都是能够再修回来的,而你的思想已经独立了,你有着自己的世界。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你的了,唯一能够再说的就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白骨道宫,这是根本,一个修士若是忘记了根本,那么他终将被这个世界同化,成为黑暗之中的一粒尘。”不执真人说道。
清阳深吸一口气,说道:“弟子明白,但是弟子想问,若是想要再回那个剑河世界,该怎样回?”
不执真人深深的看了清阳一眼,说道:“想要回到那剑河世界之中也容易,只需要杀了那护界真灵即可。”
清阳心中叹了一口气,想着杀那护界真人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护界真人是南落,南落的剑在他看来是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剑意,没有什么法术能够阻挡,除非那斡旋造化神通能够达到大成境界,或许那个时候能够消弥得了那冷冽的剑意。
清阳认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不执真人去已经看出他的心中想法,说道:“杀死护界真灵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年我们白骨道宫所在的世界,也有护界真灵的存在,但是护界真界也死了,整个一个世界唯留下了白骨道宫和一块小小的大地存在。那剑河世界即使是再强大,也无法抵挡这中元世界之中那些人的**。你仍然忘记不了剑河世界之中的一切吗?”
“那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实在是无法忘记。”清阳说道。
“既然无法忘记,那就当做是记忆沉淀下来,对于你,为师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得了的了,现在你也无法回到剑河世界之中,你对于整个白骨道宫和我们这个世界的认同感有些缺失,这些需要你自己去调整过来。所以,呆在道宫里并不合适,因为道宫之中也并不平静,当年道宫所在的那个世界破开,里面的那数位大神通之人因外部原因而组成的这个道宫,但是之间一直有摩擦与裂痕,尽管我们与他们其实并没有直接的仇怨,可是做为后人的我们承了前人的余荫,自也要承前人的余孽。”不执道人说道。
这让清阳不由的想起了白骨道宫的格局,整个道宫可以分为三个势力,而清阳承他师父祖师这一脉下来,是属于中立一脉。中立一脉的弟子在拜入道宫之时也就明白,是以探索这个世界为修为目的。
而另两脉则分别是以追求长生不死和大神通为目的。虽然看上去这种区别并不算什么,但是因为不同的目的而衍生的处事之风却迥异。
就如清阳属于中立一脉的人,他在受到太一的师父繁天真人的逼视之下时,他化解于无形之中,即不受辱,也不让对方感到反感,有很多事并不是一定要反击回去才算的,那样的话,天下间就太多仇敌了。繁天真人则是属于那种追求大神通一脉的人,慈云真人则是追求长生那一脉的。
“你去通天观中吧,前段时间那里发了一次黑暗大潮,崩塌了三十多里的大地,观主都在随大潮而来的凶兽之中死了,那里已经不是什么好地方了,但是正好可以⊥将你的心神定下来,有些时候,心思这东西越是静便越是纷乱,唯有在生命的威胁之下才能够认清本质。”
“是,师父。”清阳回答道。
他知道,通天观一直是自己这一脉的子弟修行的地方,当年不执就是通天观的观主,清阳就是在通天观之中被不执收为记名弟子的。
“对了,你的家人并没有事,那次黑暗大潮虽大,但是也没有涉及到他们,可是如果还有一次那样的大潮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波及到了。”不执真人说道。他把清阳派到那通天观之中去,一为是为了让他接触到普通人,从而让他从新融入这个世界之中,二来也是借助亲情把他拉回来,因为他发现清阳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亲人存在一样。
果然,清阳猛的惊醒过来。
对,我在这个世界还有家人的,可是我之前为什么就没有想起来。
他在剑河世界之中太久了,进去之时是用天地灵力重塑肉身,而后来他的意识在轮回之中千余年碾磨,这让他的意识几乎要磨灭了,再后来轮回破开,入了虎陵,在虎陵十多年,他心中已经将虎陵当成了家。而这里,在他的意识之中更有着异域世界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反而不属于这里了。
“师父,我进入天河世界多少年了?”清阳问道。
不执真人叹息一声,在他的心中,清阳的资质并不比当初在道宫里有着天才名号的太一差的,有些方面在他看来更好一些,当然这只是他的看法,别人未必认同。但是这一次在剑河世界之中的经历太久了一些,让他的想法发生了根本性的动摇与改变了,以后还能不能够恢复修为就真的只有靠他自己了。
“你进入剑河世界已经三十年了。”不执道人说道。
清阳心中微惊,其实进入一个世界如果太长的话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这种初生的世界,那种初生的世界看在中元世界的人们眼中就是一点光华在在闪动着,而每一个闪动则就代表着那个世界的一个变化,也许是一年,也有可能是百年,在中元世界则只是一瞬间的事。
直到那个世界成熟了,才会慢慢的与中元世界的时间同步,不过,终究还是会有一些差别的。所以中元世界之中的很多修士都喜欢进入到些世界之中去修行一段时间,然后又出来。
而且,据清阳所知,有很多修士在别的世界其实是有化身存在的,如果清阳在剑河世界之中能够顺利的出来,那么他在剑河世界之中的那一个肉身便相当于化身一样。
这种法门是从道宗之中流传出来的,原名一气化三清,虽然高深,非一般人能够修成,但是却也不是秘密了,白骨道宫有些改动,使之并不需要极高的修为才能够修行,也正是如此,清阳现在回来了才会有一种心思不属分不清主次的感觉在,这是一种弊端,但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万全之法,全看个人修持。
清阳离开了道宫,来到了道宫下的大地上。
从大地上抬头看,那道宫处于渺的云间,显得高不可攀。
大地上的人们处于这一片大地上,他们并不会感到狭小,因为他们的眼睛不能够看得多远,唯有看得遥远的人才能够明白自身所处之地的大小来。
并没有人来送他,他从剑河世界之中回来在道宫之中就像是小石子投入大湖之中,并没有什么浪花涌生,三十五年的时间会让很多东西淡去,更何况他当年在道宫之中的时间并不长,自然的,朋友也没有什么。此时,大家只知道天衍殿这一脉的赵元,他是一个修行天姿非常高的人,才入道宫三十四年,便已经能够凝结出混沌钟了,而且在显化出来的混沌钟上有两个法印符文,这代表他掌握了混沌钟的两种法则妙用。
很了不起了。
在清阳离开之时,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清阳的面前显露了一次,他手托着一个小钟从清阳前方不远处走过,神思全在那小钟上,像是没有看到清阳。他这也是一种修行的方式,无时无刻都在用神意凝炼着自己的混沌钟
天衍殿大师兄这个位置其实早已经落在了赵元的身上了。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五、灵力、道宫
清阳来到道宫下属灵兽院之中,他现在是通天观的观主,出入可以领一只灵兽或灵兽拉的车代步。
通天观这个位置以前在道宫中立一脉中是很好的一个去处,并不太靠近边缘,没有生命的危险,但是也又不是非常安逸的,这在修行人的心中是一个很好的去处,但是现在因为崩塌了三十多里的大陆,所以通天观直面黑暗了,变成了一个危险所在,所以清阳获得通天观观主的位置并不难。
他出示了观主令牌,灵兽院的主事人看着天衍殿三个字,又打量着清阳却并没有带他去领灵兽,而是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去把观月叫来。”
清阳在旁边等待着,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神色来。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来了,她看到清阳先是喊了一声院主,然后又朝清阳喊了一声大师兄。
“这是你天衍殿的大师兄,怎么没有见过?”灵兽院的院主问道。
“我们大师兄一年前才从别的世界回来。”观月说道。
灵兽院的院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是你们天衍殿的,那就由你带去挑灵兽吧。”
“是,院主。”观月应道。
每一个道宫的弟子都要为道宫做事,观月是天衍殿弟子,自然不能例外。
“大师兄,请跟我来。”观月说道。
他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眼看着别处,像是神思不在此间的样子,这种情形灵兽院的院主见过不少,正是刚从别的世界回来的人常会出现的样子,只是清阳看上去更严重一些。
“大师兄是要挑灵车吗?”观月问道。她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清阳此时身上并没有修为的样子,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让大师兄去那危险的通天观中。
清阳点了点头说道。观月又问道:“大师兄是要御空的而在地上行驶的?
“在地上行驶的吧。”清阳回答道。
清阳的选择在观月看来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若是强要选灵兽为坐骑的话,在她看来,清阳此时的样子根本就无法驾驭,所以她才会一开始就问是不是要选灵力,而御空的灵车相对于没有修为在身的清阳来说又是要危险一些的,而在陆地上行驶则安全。
只是这种安全往往是失了身份的。
观月带着清阳选灵车,一边说道:“听说通天观准备在建一个渡口,大师兄去那里恐怕要有得忙了。”
“呵呵,忙就忙吧,静得久了,能做些事也好。”清阳说道。
观月笑了笑,说道:“也是。”
他们之间在以前并没有什么交际,在清阳进入剑河世界之时她还没有拜入天衍殿不执门下。一时之间颇为沉静,清阳是心中所思,而观月是一时没有什么话说。
最终,清阳挑了辆由水月天牛拉的车,这个水月天牛胜在走的平稳,又性情温驯丨能够行远路,但是对于清阳天衍殿大弟子的身份和通天观的一观之主来说,却是大**份的,观月建议清阳选择龙角梅鹿车,这车虽然也是在地上行驶的,但是龙角梅鹿清灵高洁,是一种很稀有的灵兽,清阳选择了它的话,倒也不算**份,但是清阳并没有选,最终观月则是心中叹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自己这位大师兄确实是一位难得的长者,看事情看得很清楚,不在意荣辱,可惜,我们都是修士,修士永远是以修为排第一的。
清阳领了牛车,又去另外的丹房之中领了路上吃的丹药,这些丹药是路上了的食物,如果不领的话,他则要自己去寻食物了,至于钱物自是不用,道宫弟子在这片大地上吃东西都不需要钱,因为是怕在路上到了没有人家的地方就要吃那丹药了。
这片白骨大陆是白骨道宫之中的修士一点一滴造出来的,原本的大陆只有很小的一块而已,一代一代的修士建造着,所以这片大陆上的一切都属于白骨道宫,大陆上没有什么妖魔,即使是有,也是属于白骨道宫的。
水月天牛一身的皮是水月色,长着弯弯的大角,大角是灰白色,粗壮的四蹄,大步的在平坦的大地上走着,速度倒也不算慢。
虽然,融个白骨大陆都是道宫修士们造出来的,但是并不是一马平川,因为这片大陆也是一座庞大的阵法,所以大地也应阵法之中法符节点而化生出了山川河流,还有峡谷荒原、沼泽的地势来。
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地方,都会有一条可以通行的路出来。
清阳坐在天牛车上,看着车两边的景色,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这一片大地上没有国家,没有战争,所以也就没有城池,因为没有什么妖魔,所以人们都是很散乱的住在各处,不过,每一处有道观所在之地便是人口最为聚集之处。
道路两边有田地,里面种着龙牙米和一些炼丹用的药材,龙牙米即使是道宫之中的修士也是要吃的,普通人吃了寿命自然是要比剑河世界之中的凡人寿命要长的多,通过上交龙牙米和药材到道宫之中,道宫也就会给予他们这块大陆上可以通用的钱,或者是一些修炼法诀。
在普通人中,这白骨大陆是安逸祥和的地方,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其他世界的存在,所以大多数人都想能够进入别的世界之中,想获得那种一步登天的机会,每年都有许多人离开,但是回来的却没有几个。
看了数天,这个世界的一切终于不再只是他记忆中的了,而是活生生的在他的心间。
清阳将车帘打下来,他开始修行起来,做为一个修士,怎么能够一直没有修为在身呢。他剑河世界的肉身在脱离剑河世界之时已经毁了,是被那已经成为护界真灵的南落给搅碎了的,但是自己的神魂却被祖师捞了出来。
一同被捞出来的还有多少,清阳不清楚,他只知道半山祖师与其他地方的人一同出手捞人,这才将人捞出来的。
半山祖师的斡旋造化神通已经到了神秘莫测之境了,可惜还是无法将他连同肉身一起捞出来。
白骨道宫的法门是《斡旋造化》,这是一种大神通,玄奇莫测。然而无论是什么法门,都离不开最根本的灵力。
斡旋造化这法门是属于以神化力的路子,所以每一个道宫的修士都是要观想白骨道宫的,当能够将白骨道宫观想出来之时,便算是入了门,如能通过观想白骨道宫感受到道宫的威势,那么便算是拥有了灵力了。不过,每一个修士从道宫之中感受到的威势都不会一样,有些觉得沉重,有些觉得奇诡莫测,有些则觉得似风如潮,又有些觉得高洁飘摇。
这因个人心性而定,这感受到的灵力不同,那么后面所要修持的东西也就不同了。
以前太一观想的白骨道宫是拥有霸绝天地的威势,他说起自己对于道宫的感受便是君临天下,万法退避。所以他后面观想道宫里的混沌钟之时,悟得了那震、荡法意后,比别的同门要强大许多。这是灵力之中的意境与法意相合了,加上他本身天姿悟性又高,所以同辈之人没有敌手。
而在剑河世界之中,他通过自己悟得的震荡法意祭炼出了东皇钟,钟响之时更是霸绝天下,犹如浩荡天威。
清阳所坐的这个牛车之上有挂着道宫的通往令牌,没有人敢拦。
他坐在里面,将心中的念头压下来,开始观想白骨道宫的存在。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六、观相、显灵
在白骨道宫之中有一座心誓殿,这是所有弟子入门之时都要在这里留下誓言,这誓言未必是一定要对白骨道宫怎么样,而是留下最初修行的目的心愿,这里非常的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你自己的心跳,即使是同时有十多个人在里面也是如此,彼此之间无法说话,留下来的言语将永远的存留,除非有一天道宫破碎。
在这心誓殿之的深处又有一面烙魂法壁。只有在这一座烙魂法壁之中烙下了自己神魂的人才算是道宫弟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开始观想白骨道宫,从而自观想之中获得白骨道宫的灵力。
清阳在剑河世界之中的天衍道宫也有一根法柱,这便是他心灵最深处的记忆衍生出来的。
当在那烙魂法壁之中烙下了神魂之后,法壁之中便会有一个人的小小影象在那里,初时朦胧不清,修行日久,那影象便如灯焰一般的,照亮那法壁巴掌大小的位置,最上方的那魂影光华大如席,但是那光华并不会散入虚空之中,而是存于法壁里,就像法壁之中的色彩。
之前在道宫之中时,入云曾说太一的魂灯都灭了,便是指这法壁之中的魂影散发出来的光华没有了,法壁之中的魂灯灭了,那么便大概是死了,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清阳的师父不执之所以急着要将清阳从剑河世界之中捞出来,就是因为他的神魂灯光非常的弱,他自己也清楚,虽然他在那里剑河世界之中活的很好,而且在那里都已经开始在立道了,然而这边的魂灯依然是非常的微弱。
这是因为他要被那个世界同化,心中忘切了白骨道宫的存在,所以那个魂灯越来越弱了,而他的师父便是看到这个才把他唤回来。
从别的世界之中唤人回来也不容易,需要**力的,同样的,必须要法壁之中还有神魂烙印在才行。如果不捞回来,那么清阳或许就真的成了剑河世界的人,不再是中元世界的了,不再是白骨道宫的弟子。
一座巍峨的道宫在清阳的心间浮现,通体白玉一般,层层叠叠,庞大恢宏
初入门的弟子想要观想出白骨道宫来,自然是要日日抬头对天空之上的道宫观看存想,清阳当然不需要,他曾经有过这么一步了。
观想白骨道宫存于自己的天灵神庭之中,天灵神庭在于额头眉心之处。
想象着白骨道宫的浩荡之威自上而下的冲刷于身体各处,这是观想之法。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他睁开了眼睛,不但没有观想出白骨道宫,反而让他整个人的心思有些不属。
他停下车来,站在大地上,抬头看着白骨道宫。
只见在那茫茫幽深的黑暗之下,一座道宫撑起一片光辉,将黑暗阻挡在外,将整片大陆护在光辉之下。
这还是清阳从剑河世界之中出来后第一次这样抬头看白骨道宫,在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白骨道宫在与那无尽的黑暗做斗争
无尽苍茫的黑暗,浩瀚无穷,同化着这个世间一切,然而那白骨道宫却屹立于那虚空之中,孤独的撑起一片光明之地,将那黑暗天幕排除在外,在无尽的黑暗潮汐冲刷之下,屹立无尽的岁月中。这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种东西在悸动。
当清阳再一次从内心深处涌生对于白骨道宫这力量的敬畏与感触之时,他知道自己能够再次的观想了,而且这一次比之以前自己观想的白骨道宫一定会更加的强大。
体会感触到白骨道宫什么样的力量,便能够获得相应的力量,虽然道宫之中有着典籍教弟子们去感受什么样的力量,也会点出一些力量来引导弟子往那边去感受,但是那种感受到的力量无法深刻,只有与心灵之间的共鸣才能够让白骨道宫的力量在心中汹涌着。
他抬头看着那黑暗天幕下散发着玉白光华的道宫,久久不动。
“当……当……当……”
道宫之中有钟声响起,随着那钟声的响起,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压下的沉沉孤寂在这一刻都似在破碎飞散了。他心中突然想起以前师父曾说的话:“那混沌钟是至宝,虽是威力无穷,但是真正让我们不可或缺的是那钟声之中洗礼心灵的力量,钟声能够击散我们心中那来自于黑暗苍穹的压力,如果没有这钟声,我们白骨道宫只怕也不复存在了。”
无尽黑暗带来的压力是什么?自是那无穷无尽的孤寂,你或许能够抵挡得了百年千年,但是万年呢?当你心中适应那孤寂之时,那么也就是你死亡的那一刻。
清阳回到了马车之中,当他再一次闭上眼睛之时,天灵神庭之中一座道宫显现出来,同时出现的还有那无尽黑暗,白骨道宫存于这黑暗之中,就像是一个巨人举起双手,将黑暗天幕撑起。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天灵神庭之中涌生,那力量冲刷而下,散入他的四肢百脉之中,涌入他的每一个毛孔之内,他的神意在这一刻与白骨道宫相通,白骨道宫心誓殿之中那法壁之中的魂影猛的涌生一团光华来。
一转眼之间,他便从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显灵修士。
白骨道宫的修士分为几个阶层,其中能够观想出道宫,并从道宫之中获得灵力的修士为显灵修士。显灵之下的那些修行只能算是功课了,入不了阶。但是在凡人之间,还是有分阶的,因为在真正的将白骨道宫观想而出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只观想出一点点的东西的话,其实也能够获得一些灵力的,只是那灵力很弱而已,在道宫弟子的眼中自是不算什么。
水月天牛车拉着清阳一路的走着,偶尔有路过人口繁集之处,他也会下来,来到那些茶楼或酒楼之中,点上一壶茶或是点上几个特色的小菜,静静品偿着,看着那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人,体会着他们活力。
一个修行人修的久了,最怕的就是对于什么事都再也提不起兴致了,这在修行人的嘴里有一个词来描述——神思腐朽。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就是大危险,或许这个时候的修士会进入一种独特的意境之中,他的法力与神通或许会高到不可思议,但是他的生命并不能够长久。
当清阳从白骨大陆中心之处来到了南方边缘之处时,他心中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在剑河世界之中,虽然他出现在虎陵城之中,但是后面他感悟世间,立道修行,在别人的眼中,他仍有一种不可攀之感,感觉他就是云中仙人,非是世间修士。
那时候的他虽然觉得自己是属于虎陵的,是属于那个世间的,他对虎陵人受到的苦难感到难过,但是别人的眼中他却仍然不属于那里。这是来自于他灵魂深处的本质显露,而在这里了则不会,因为他真正的属于此间。
再一次的体会了白骨道宫的灵力之后,他在道宫之中的那神魂影象从新散发出了光华,他的心也在此间落定。但是他又并没有忘记剑河世界之中的虎陵存在,他有一种预感,预感自己一定能够再回去,但是以何种方式回去,他却并不知道。
水月天牛车停了下来,一片错落有致的房屋出现在了清阳的面前,那里是他出生的地方。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七、归家
这是一个非常安详的村落,在群山怀抱之下,一片片的房屋分布在各处,那南面的山上有一座道观,那就是通天观。
又有一条小河自山上的道观之中流淌而下,这片大陆上自然是不会有自然形成的河流,那条小河是道观之中的法阵聚生的水气化成的小河奔流而下。
在这条小河的左右分布的房屋则要多一些,水月天牛车沿着宁静的小河平稳的走着,河道边上有着青绿的树,但是清阳的眼神却落在那河中,在他的眼中原本应该清澈的小河水已经染上了黑色的,这小河的发源地是通天观之中,现在小河都已经染上了黑暗,说明通天观已经不稳了,来之时他没有想到通天观这么严重,或许道宫里知道,但是师父并不知道,难怪这么容易就得了这个通天观的观主之位。
道宫之中的暗流竟是也涉及到了探知的中立一脉了吗?或许,其实暗流一直都缠绕着,只是因为以前的清阳没有发觉。
路过一栋栋的房屋,清阳的思绪收了回来了,水月天牛在一座大屋前停了下来,这不是他记忆之中的房子,在他记忆之中,这里是散落着一几栋平房,那是他的家,而现在那里则是一栋很大的庭屋,座落在原本的地基上。
有门童出来,清阳问过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家里搬到了小灵河的边上,那里是富贵人家的聚居地。
清阳本姓原,本名为原阳,在拜不执真人为师之后被赐道号为清阳,虽说这白骨大陆上没有妖魔,但是只要有人在自然就有勾心斗角,道宫不断的从大陆上收取弟子,自然的也就造就了大陆上的一些贵族和平民,又因为时常会有黑暗潮汐妖灾,所以会有人家破人亡。
任何地方都存在私心,连道宫内都有争斗,何况是这凡人聚居的大陆。
马忠是十年前被原府收留的,现在在原府之中主要是看守大门,和做些迎来送往的事。在他看守大门期间,每一个上门的人都是很恭敬的,这也让他更加的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所投的这一家在这一带的地位。原府虽然不是这一带最富有的,也不是仆人最多的,但是却是任何一家富、贵之家都不愿轻易得罪的,虽然原府还非常的年轻,无法跟那些已经有了数百年之久名号家族相比。
但是做为一个在道宫之中有真传弟子的家族,足以在人们心中留下一个不可否定的位置,即使这个家族还是非常年轻的,年轻到只有三十余年。
然而,最近马忠从主家们的脸上感受到了一丝的焦急。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在前几年有黑暗大潮崩塌了一大片的大陆,让通天观都受到了涉及,致使他们与黑暗只有一座山相隔了,在山的那边就是吞噬生命的黑暗,这让从来没有如此接近黑暗的人们心中慌乱。
好在他们知道道宫不会任由大地崩塌的,一定会有观主再来这里,然而两三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新的观主到来,虽然通天观中还有人在主事,但是缺少观主的通天观让人们心中无当安定。
已经有不少家族发动自己的人脉,打算迁移走了。
可是有人在道宫之中为真传弟子原府却一动不动,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三十五年前,家族崛起的唯一靠山,与道宫唯一的直接联系人清阳就没有回来过了。
相比起底蕴来,原府与这条街上的那些家族来差的太多了,在关键之时,他们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
主人的焦急不安,自然是影响了下人们,马忠看着看似安静,实则如惊弓之鸟的小镇尽头,一辆灵兽车子慢慢的行了过来。
他以前并没有见过多少这种灵兽车子,不过,这几年来倒是见了不少,见过的那些却没有一辆是到原府来的。
这一条临小灵河的街道上的大院中住的人都是富贵之人,即使是这样,出入之间如有这样的灵车,也是一种人脉关系的象征。
马忠旁边跟着一人,才不过入原府三年,他有些羡慕的看着那辆浑身散发着玉白色的大牛,看着那车子如不沾地般行驶着,说道:“又来了一辆,可能又是去王家的吧。”
马忠没有回答,但是他心中却也是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原府挤身于上流富贵之中还是很勉强的。
“忠哥,那是什么灵兽啊?”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水月天牛,看毛色非常的纯静,里面的人一定非同小可。”马忠站在门口看着说道。
原府是在街道很靠后的位置,前面有不少显贵家族主屋在,他们的门前也都有家仆看着,随时做好了接车上之人准备。
第一家是荀家,他这一家是新近的显贵,几乎是与原府差不多时间崛起,但是他们家在道宫之中修行的子弟却经常回来,初时与原府之间还保持着平等,但是随着清阳的久久不归,慢慢的两家就开始出现落差了,而这些年,荀家更是有直追王家的趋势。
荀家的家仆在门前保持着恭敬而又时刻准备着接车的姿势看着那水月天牛,他接过不少人,但是却很少接这种灵兽拉的车子,他隐隐觉得在道宫修行的少主骑回来的灵兽也不过如此,甚至还要略差一些。
灵车没有停下,以不变而平缓的速度向前走着。荀家仆人心中一阵失望,暗道:“难道是王家的,王家果然不愧是王家,竟有这样的大人物来到来。”
他并没有退回去,眼神追着着那灵车向前,他要看看车上到底下来是什么的大人物,是不是真的去王家的。
荀家的下一家是娄家,这是一个也曾兴盛过的家族,只是这些年来家族之中没有人拜入道宫,只有成为记名弟子的而已,但是记名弟子很多,底蕴不小,不可小视。
娄家的家仆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灵车,突然有些心跳加速,他接了这么多年的人车,很少见这种灵气逼人的灵兽,立即明白这车中坐着一个大人物,没准就是道宫的真传弟子,或许会是老爷的修行时的同门师兄弟也说不准。
在他的期待眼神之中,灵车平缓而坚定的行了过去。
“哎,真是王家的,王家有道宫真传弟子,出入往来皆是显灵修士,真是羡煞人啊。”娄家仆人心中想着。
王家的家仆同样的早就看到了那辆灵车,他们的眼力更高一些,看得出来,这是必是从道宫灵兽院出来的车子,看到车子过前现两家不停,心道:“果然是来我们这里的,老家主还真是交友广阔啊。”心中想着这些,便做好迎上去的准备,只待车子一停便上前去。
他虽然保持着谦恭的身姿,但是眼睛却朝前后各家看了看,眼中的得意神色不言而喻,守门之职可不是简单的人能够做得了的,得有眼力,还必须要对于家主里的人脉熟悉才行。他们在门前接人也成了一种炫耀式的竞争了。
马车微微一顿,就要停下来,王家仆人就要一步跨出就要迎上去,然而却发现那灵车根本就没有停,依然在前行,他愕然,脸上的迎接式的笑意凝固了
而下面两家门前的仆人个个大喜,一个个心想:“不是王家的,难道是我们家的。”
一个个眼中露出期待的目光,原本他们只是羡慕别家或是王家,而现在发现可能会是自己家的客人,一个个立即做足准备。
原府的马忠心中也是感慨,他倒是没有想过会是来自家的。
水月天牛车继续行走,从一家路过,顿时,原府斜对面的钟家仆人惊喜起来,因为这最后只有钟家与原家了,原家这些年一直冷冷清清,不可能会有,唯有自己家了。
眼看灵车就要到府前了,钟家的人连忙迎了上去,车还没有停,便已经躬身说道:“恭迎仙长。”
马忠的脸上泛起一丝的苦色,他在原府十余年,当年还是原府的老主人救了他,要不然的话他就要饿死了,对面的钟家与原家也许是靠得近的原因,一直有矛盾,主人之间有争斗,仆人之间自也有。
此时钟家又有一个这般的显贵的人物倒来,又要让他们得意几年了。
想到这里,马忠又想:“也不知道那位在道宫之中修行的爷几时能回来一次,再不回来,原家在这里都要过不下去了。”
他已经不愿意再看对面钟家人的得意眼色了,转身进门去。
马忠旁边的小年轻已经叹息了,但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灵车没有变动。
灵车没有停,半点也没有停。
“忠哥,忠哥……车,车过来了。”
这声音之中满是惊喜和不可置信。
马忠刚才不忍看,而转过去的身体立即回转过来,果然,那灵车没有停,他的心猛的一跳,轻盈无声的灵车停了,就停在自家府门前的台阶下。
他的心中已经无法再想别的了,连忙上前,来到灵车前。还不等他说话,灵车那看似不起眼却在他眼中很奢贵的黑色布帘掀了起来。
一瞬间,他已经看到了手指修长,然后一个身着一身玉白法袍的修士弯腰钻了出来。
这人身上穿的是道宫真传弟子才会穿的法袍,马忠认得。
身量修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出尘的贵气,这依然是马忠的感觉。他全身上下不见半点象征身份的饰服,一头黑发整齐的结于脑后。面相算不得多出彩,但是那双眼之中有着说不清的味道,仿佛已经看透了世事一样。
“仙长……”马忠不知道来者的身份,只要以仙长相称。
“此间主人是谁?”
“家主原仲卿。”马忠小心的回答道。他看到面前的仙长眉头皱了皱,紧接着听他说道:“你们老主人的呢?”
“难道是找老主人的?”马忠疑惑的想着,嘴里却连忙回答道:“老人年事已高,在内宅静养,仙长,可是来找我家老主人的?”他小心的问着。
来人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的点了点头,一直跟在马忠身后的那位少年人连忙飞奔而去汇报了。
马忠连忙侧身迎来者入府,同时小心的问道:“不知仙长法名可否见告。
“我本名原阳,老师赐名清阳。”
这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入马忠的耳中,他原本还在思索,却猛的醒悟过来,惊喜道:“原来大老爷回来。”随手拉着一个从旁边路过仆人说道:“快去报老主人,就说大老爷回来了。”
那人听了马忠的话,也同样的露出了惊喜之色,放下手上的活计,飞奔而去。
清阳看着马忠与那飞奔而去的仆人脸上露出的喜色,心中也深吸一口气,抬头向四周看去,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有人期待我回来的地方就是家,家则是心安之处。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八、压
原府之外那一街道之上的几家家仆一个个愕然的看着原府,在之前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会是原府的人。
王家门前一小厮说道:“花爷,没想到是原府的人,原府怎会有那等高人前往?”
那位花爷眼看着原府门口说道:“这原府当代家主有一个哥哥拜入道宫之中,有三十多年没有回来,大家都猜测可能是逝了,难道没有,今个儿回来了?”最后这两句话是像是在自问一样。
“难道真的回来了。”
“是不是真的回来了等下就知道。”花爷说道,他知道,如果真是的话,必定会有大动静的。
果然过不多久,原府的门口就有数位下人出来,分别进入各家,也有一人来到他的家门前,手持拜帖,那花爷立即明白真是原府那位三十多年没有回来的道宫真传弟子回来了。来送帖子的人面有喜色,神色多了自信,若是只是客人的话,怎么会突然请人赴宴。
果然,他引着前来送礼帖的人入府之后,其说道:“我家大老爷今日归来,三日后举行庆宴,……”
“嗯,回去跟你家老爷说,三日后王某一定到场祝贺你家大老爷归来。”王家家主王伦说道。
类似的送信有不少,各家都收到了。
这些都不是清阳所关注的,他进入了原府之后,不一会儿便有一人快步而来,这是一个中年人,正是清阳的弟弟,当年清阳离开家去道宫修行不过十余岁而已。
哪知那一去便是三十多年,再回来之时颇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哥,你终于回来了。”原仲卿看到清阳之后松了一口气,虽然清阳成年之后没有回来了,但是原仲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清阳来。
清阳笑了,他很久没有这样的笑过了,发自内心的笑,只是因为心中喜悦
“是啊,终于回来了。”清阳带着一丝感叹的说道。
跟随着原仲卿而来的那些人之中有下人,他们一个个都用好奇而敬畏的目光看着清阳,当清阳的眼神落在他们的身上之时,他们一个个都低下头来。还有一些年轻人或是少年、少女们跟在旁边,显然更回亲密一些,他们在触及了清阳的目光之后并没有表现出畏惧,更多是的好奇与恭敬。
当清阳看着他们的时候,原仲卿趁机给他介绍,其中有的是他的子女,有些则是放在这里学习的族内子弟,听着他们轻重不一的喊着大伯或舅舅之类称谓,他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的儿回来了,我儿在哪……”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清阳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两个苍老的人,他心中瞬间泛起了酸意,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初对于修行太过忘情了,一心只追求大的突破和大机缘而去剑河世界,差一点就回不来,如果回不来,又怎么对得起他们呢。
原家那位被道中收为真传弟子的老大回来了,隔了三十多年后回来了。这个消息像是一阵风一样的传了开来。
王家那位同样在道宫为真传弟子的少爷正好这一天回来。
“原家的那个回来了?”王业莲问道。
“是啊,回来了。”王业莲的父亲说道。王业莲之中业莲这两个字是他入道宫后赐下的名字,与清阳一样。
“这我倒是没有注意,原来他活着回来了,之前好像是到哪个世界之中去了,还以为死了呢。不过,没什么,他三十多年在别的世界之中,肯定险死还生,这次回来,八成是为了恢复实力来的,成,我也去看看这位师兄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自己面前说原家的那位师兄回来的目的。对于这位比自己早入道宫师兄,王业莲并不是很了解,道宫看似只是一个道宫,但是却很大,他在为记名弟子之时并不是在通天观,而是在别处。后来进入道宫之中也与清阳所在的中立的探知黑暗世界这一脉不同,他是在追求大神通的那一脉之中,两人没有交集,更何况后来清阳又进了剑河世界。
虽然他知道父亲是想让自己来压压那位没有见过的师兄,他也并不在乎这些,压就压一下吧,这没什么,谁让他一回来就这么高调呢。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清阳是被派到这里来任观主的,要不然的话他心中一定会有更多的想法。
这一天,正是原家开宴的时候。
当王业莲来到原家之后,在里面迎接王业莲的他们这些人的是原仲卿,当他看到王业莲到来之时心中微微一惊,他当然认识王业莲,立即想到了一些可然,但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让人引着他们去入座,接着又迎接别的,然而他很快又看到了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人,来者是荀家的人,只是这荀家的人之中有一位同样入了道宫的子弟前来。
“清阳师兄三十多年后归家,荀正怎能不来祝贺。”说话之人名荀名正,是比王业莲入道宫还要晚一些的,但是身份可不比对方低,原中仲卿心想着自己的大哥三十多年没有音讯,他们却是时常会回来。
今天是原中卿想要借自己的哥哥来巩固一下自己原家的地位,可是却有两个身份不差的道宫弟子到来,这让他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怎么,清阳师兄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见他。”说话的荀正声音颇大。
他被人引到与王业莲同一桌上去,看到王业莲当即笑道:“业莲师兄原来也在啊。”
王业莲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折扇轻摇着,他轻笑道:“名正师弟快快请坐,清阳师兄的身份我们自然是要等的。”
荀名正撇了撇嘴之后并没有说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清阳出来了,他一眼便看到坐那里的王业莲和荀名正,这两个人按辈份上来说都是他的师弟,所以两人见到他的时候都站了起来朝着清阳喊了一声师弟。他出来是想让原仲卿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整个厅堂之中摆下二十余桌酒席,而最主要的一桌当然是清阳所在的这一桌,关注这一桌的人虽然都在自己吃着自己的,眼眼却频频的朝这边看来。
任谁也能够看得出来这边看似和谐,却有一点暗流汹涌的感觉。
道宫不平静,他们也是知道的,连道宫都不平静,更何况是这大地上的凡尘之间。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九、报
(为了全勤,还没有修改,大家过五分钟再看吧)
厅堂宽敞,其中的柱子上有着点点的光亮发出,那些是黑暗之中的虫豸尸体中的结晶,通过锤炼之后可以发出光华,能够当做照明用的,烙印在墙壁也可挂在柱子上,也是一种富贵的美观的象征。
“师兄,你是从哪里回来的?”王业莲手捏着一个酒杯朝清阳问道。
清阳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似乎真的只有好奇,但是清阳又怎会看不出他问这话一定是有着某种目的的,只是他根本就不惧,经历数次轮回般的生死和人生的他对于这些一眼就能够看透。
“剑河世界。”清阳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只有白骨大陆才能够生长的青菜叶子,很享受的吃进了嘴里,美美的品尝着。这种久违的味道,勾起了他童年的记忆,童年的时候,他很讨厌吃这个,因为这个在白骨大陆太多了,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是难得的美味了。
清阳随意的话让王业莲与荀名正都惊讶了,因为剑河世界在他们这些人嘴里有着另一个称谓——绝杀世界。那是一个绝杀了许许多天下弟子的世界。
“想不到师兄居然是从那里回来的,师兄还真是厉害,能跟我们说说那里面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吗?大家都说那是一个绝杀的世界,绝杀各地的天才,早些年别地有人从那里回来,到现在不但没有恢复修为,还快速的苍老着,眼看就要逐道而去了,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旁边的荀名正顺口问道。
清阳笑了笑,说道:“那是一个很鲜活的世界。”他仰头喝下一杯酒。
“看来师兄对于那里还是念念不忘啊。”王业莲笑着说道,在中元世界的修士之中,若是有人对别的世界念念不忘的话,那就是说明他的神意不纯,分不清主次,这是很危险的事。
王业莲的话一落,荀名正立即接口说道:“清阳师兄对那个世界念念不忘,想必是从那个世界之中得到了了不得的东西,不知是先天灵宝,还是通天大道?何不让我们做师弟的开开眼界。”
“是啊,师兄是天衍殿的大师兄,比起我们来入道早了许多,见过、懂得的东西也比我们多的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界啊。”王业莲也说道。
他们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在道宫之中,他们分别属于不同的阵营,与清阳刚好是三个阵营里的人。
清阳手中捏着杯子,看着杯底,这一刻那杯底仿佛有着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一样,不光是王业莲与荀名正在等着清阳说话回答,其他桌上的人也在等着,他们这算是第一次见到清阳,小时候的清阳他们并没有见过,而长大后清阳他们想见又没有见到。
同为道宫的修士,但是也有修行高低,不管是荀名正还是王业莲可都是有着不凡的天姿的,至少在他们家族的人心中是高高在上的。
而清阳的弟弟原中卿则是担忧的看着这边,就边清阳的那些子侄们也都脸色很不好,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高兴,他们没有见过清阳施法,但是却见过不止一次王业莲与荀名正施,他们的强大在心中早已经烙上了深深的印记。
厅殿之中静悄悄,针落可闻。
在这中元世界施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先要有灵力,这灵力来自于白骨道宫。施展法术则需要自己感受到白骨道宫的法壁之中的法意,这并不难,只要能够感受到法意,便能够施法,但是这种施法非常难,而且要施一个法不但要存神感受,每个人的心情都会有变化,然而修士斗法都是一念之间的事,如果需要漫长的时候来存神感受法意,然后再施展出来的话,那么早已经被人祭出宝物打杀了。
所以就有法印令符出现,进一步的观想白骨道宫,在道宫之中再观想出法殿,然而在那法殿之中祭炼法印令符,只要祭炼出了这法印令符,施展法术便是一念之间的事。
现在的清阳还并没有在自己的白骨道宫之中祭炼出法印令符,所以施法的话,在王业莲与荀名正面前并没有优势。
更何况,在这片白骨大陆上,任何道宫弟子之间擅自斗法都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但是那些都是按部就班的修行步骤,清阳早就走过了,而且在剑河世界之中,他甚至已经触摸到了世界的规则,存在于他心间东西又岂是王业莲与荀名正可比得了的。
清阳突然笑道:“既然两位师弟想要看,那当师兄的怎么能够藏着呢。”
他突然将手中的白瓷酒杯抬起,抬至下巴那么高。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有着一种异样的魅力,当他抬起酒杯的那一刹那,王业莲与荀名正都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比的好看,像是划过的天道轨迹一般。
“你们看这杯子,里面有什么?”
这一刻,他们的精神意志都被吸引到了,仿佛不由自主的朝那杯子看去。
当他们的眼神落入怀中的那一刻,那杯子竟是在他们的眼中化为一个漩涡,将他们的神意拉入其中。
“不好。”
两人的心中同时涌上的念头,随着他们心中的不好出现,在他们的身上涌生了强大气势,但是这气势只是一显便又快速的散去,有些人甚至感觉那气势都被吸进了那个酒杯之中。
这时清阳又开口说道:“这个世个任何物质能够出现,其中便是因为有一个固定的世界,这个酒杯之中也有,我在剑河世界所见到的一切,你们在这里也能够看到,两位师弟,慢慢看吧。”
他说完最后几个字时,缓缓将酒杯放在了他们之间,让厅堂里人们意外的是,他们两个的眼神随着那酒杯而动,当酒杯放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时,他们像是在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一样的盯着那酒杯看。
清阳起身,朝着原中卿说道:“阿卿,我去陪陪父亲了,你招呼大家一定要喝好。”
他起身进入内堂之中,厅殿之中依然是静悄悄的,任谁也明白,王业莲与荀名正两人都只了清阳的法术,他们对于修行人敬畏,让他们根本就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丝毫的言语。
原仲卿自是连忙应着,招呼大家继续喝酒,然而王家与荀家的人哪里还有心情饮酒,他们连忙朝着原中卿求情,原仲卿毕竟还需要在这里生活,也不想太过得罪他们,一个世界之中,人与人之间终究不可能完全由力量来决定,所以原仲卿便答应他们进去向清阳求情。
当原仲卿来到内堂之中时,清阳正坐在父亲与母亲的面前低声的说话,这让他有些错觉,刚刚在厅堂之中时,自己这位哥哥一瞬间显露出来的自信与强大让整个厅堂之中的人感到窒息,而这一刻却是那么温和、温婉。
“哥哥……”原仲卿才一开口,清阳便已经回过头来看着他,原仲卿继续说道:“哥哥,你能不能解了他们两人身上的法术。”
不知为何,在自己这位哥哥那平静的目光之下,原仲卿竟是有一种沉沉的压迫感。
清阳说道:“你现在是原家的家主,一切都由你说了算,只要去将那酒杯翻过来盖在桌上,他们就没事了。”
原仲卿却并没有什么欣喜,而是继续说道:“哥哥,我知道,他们两个的话对你太不敬了,可是,我们原家还要生活在这里,如果能够不结仇的话,还是不结仇的好,万事以和为贵吧。”
清阳微笑着说道:“你放心,我并不在意这个,恰恰相反,你能够这样想让我很高兴,我们活着的这个世界就是一张网,能够不结仇就不结仇,我也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相反,他们醒来之后还会很高兴的,你去吧,不要担心我,哥哥不是那种唯力量至少的人,也不是那总容不得别人冒犯的人。”
原仲卿同样很高兴,他走出来之时心中想着自己的哥哥终归是没有变成那种冷酷的修士,依然还是这个世间人,而且对于世间的一切都很熟悉,这样的人在修士之中人缘也不会太差,人缘不太差的人终归是要活的更久一些的。
在修行的哥哥会担心不能修行的弟弟,而在凡尘之中的弟弟又何偿不会担心修行的哥哥呢。
原仲卿才一回到厅堂之中便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王家的家主与荀家的家主,不等他们说话,原仲卿便已经说道:“没事没事,没事了。”
话落之时,他已经走到荀名正与王业莲身边,将他们面前桌上的那酒杯拿起,翻转扣在桌上,在扣下的这一瞬间,厅堂之中的人都觉得身心大松了下来,这时他们才发现,刚刚仿佛被什么压着一样,无论是风还是墙壁上闪动的光华都似更加的活泼了。
原仲卿退后两步,荀名正与王业莲随着那杯子的翻扣而醒了个来,抬头,相视一眼之后,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然而这震惊之中又有着别的东西泛生
他们站了起来,同时朝着内尝之中躬身遥拜着,说道:“业莲感谢清阳师兄指点。”
而荀名正则是说道:“名正多谢清阳赐法。”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十、神降
当散场之后,原仲卿让在坐还没离开的原家子弟都要记住,不可在外面说今天发生的事。这种有损他人名声而抬高自身的事若是说了,必将惹来别人的记恨。不言他人之短处,这也是个人的一种修行。
荀名正回到了家中之后,朝他的父亲说道:“清阳师兄真是一个大度的人,他不计较我们的不敬,还让我看到了一个世界的演变,这份厚礼,他日一定要报答。”
同样的,王业莲在王家家主期待解释的眼神之中说道:“清阳师兄若是那个时候施手段让我们以后再也无法寸进,也是能够做到的,若真是如此,只怕我与荀名正都要花上很长的时候来调养身心,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还给我们看了一个世界的演化,这种心胸,我没有,以前只知道天衍殿的赵元是一个修为非常高的人,现在看来,清阳师兄才是最强大,难怪他能够从剑河世界之中活着回来。”
清阳并没有在原家多久,三天之后,他离开了,前往通天观之中。
通天观就在那山上,从原家所在的小镇抬头都能够看得到。
他再次的乘着水月天牛车而走,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从陆地上走,而是从那小灵河上溯水而上,水月天牛有着御水之能,它在河面上行走一点也不费力,而灵车之上同样的有御水法符,入水不溺。
只见一团白色的水雾托着水月天牛车快速的远去,顺着小灵河朝着高山上而去。
这通天观在一座山上,但是山脚之下的入山口处则有着一座名叫通天执事院的大院,这执事院是专门处理人们之间矛盾的。在这白骨大陆上,自然也有着道德法典,其中不得奸淫虏掠,不得偷盗拐骗之类的法令有许多条,在清阳刚刚回去过的小灵河镇就有一座律法石碑,上面就刻着那些律法条令。
执事院之中的执事只有三位,在法术面前,很多事都变得简单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每一个地方都有他们自己推选出来的主事,每五年推选一次,推选出来之后只需要到附近的执事院报备就行了,而执事院中的执事都是来自于道宫,他们一年轮换一次。
围绕着通天观所在的这一座大山有四座执事院,分别处于山脚下的四个方向,其中有一个已经毁灭在了黑暗潮汐之中。
清阳顺着奔流向下的灵河之水而上,即使是有瀑布也无法阻止水月天牛的脚步,他来到了通天观前,看到了小灵河的发源地,那里是一个大水潭,四周布满了法符,不断的有水自水潭的四壁流淌而出。清阳只看了一眼,便已经看到了那布满法符的四壁有着一些裂痕了,有着黑色随着水流而下,难怪从小灵河之中看到了黑暗之中的物质。
这是通天观的后面,他再来到通天观的前面,冲入眼中的是浩瀚的黑暗,无边无际,那黑暗乍看上去虚无飘渺,再细细一体会却又是那么的沉重,偶尔荡来的微微潮汐,让大家知道这黑暗的不平静。
向前看,无边无际,是黑暗的深渊,向左看,只看到大地的边缘参差不齐,就如海岸线一样,只不过大陆的另一面不是海,而是黑暗。
左右两边延伸,临黑暗,或有高山连绵,或是峡谷平原,而通天观前的台阶都有一半已经在黑暗之中崩塌了,黑暗的潮汐不断的冲击着通天观的台阶。在他的眼中,台阶在黑暗潮汐的冲击之下,不断的溃散入黑暗之中,虽然这溃散的非常小,但是天长日久之下,或许两三年之后,这座通天观就将被黑暗吞没了,再过几年,这整座山都将没了。
其实通天观并没有真正的前后左右之分,从四个方向上山来,一眼看到的都是正面,有台阶而上,只是因为大家习惯把面向黑暗的叫正面而已。
他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遏止这黑暗的侵蚀,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这座大山残缺的一半恢复原样,建造大陆,是道宫每一个修士的责任,这同时也是一种修行。
道宫之中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每一个月都会有山下的一个执事前来这里入驻,这是防止有随黑暗潮汐而来的凶兽,这两三年来,由于通天观没有观主,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清阳一步走上那台阶,台阶有一半已经在黑暗之中,向下看去,那就如无底的深渊,隐隐可听见黑暗之中狂风在咆哮着。
通天观看似颇大,其实也简单,就是一个座正殿,正殿之中就一座法台,此时法台之上坐着一个人,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当清阳走进来之时,她才睁开眼睛。
她立即站了起来,在清阳没有进来之时,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直到进入道观她才发现,心中一惊,待看清了清阳身上穿着之后便明白,进来之人应该是通天观的新观主。
“终于有人愿意来这里了吗?”秦楠心中想着,她在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虽然不是道宫弟子,但是却也清楚临黑暗之处的道观是道宫弟子所不愿意来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久没有人来。
“镜湖仙术宫秦楠拜见观主。”秦楠起身朝清阳行礼。她嘴里的仙术宫是道宫在各地立下来,专门用来教导白骨大陆上有资质修行的人修行的,若是其中有杰出之人便可能被选入道宫之中。
而这片大陆上仙术宫许多,自然的大家称呼某某仙术宫之时都会带着当地的名字。镜湖在哪里清阳并不知道,但是他却一眼看出眼前这个女子还不过是堪堪能够从白骨道宫之中感受到一点灵力而已。
清阳应着,有些意外她怎么就知道自己是新来的观主,便问道:“你怎么能够确定我是新来的观主。”
“这个时候愿意来这里道宫弟子,除了受命驻守,还有谁愿意来这里的。”秦楠说道。
清阳不置可否,自然的,他来到这里,就不再需要秦楠再守着了,她下了山,回到了西面山下的执事院之中去了。
站在通天观前,静静的看着那幽深的黑暗,无边无际,让人沉迷,让人绝望,这黑暗普通人若是沾染了,短时间之内自是不会有什么事,但若是掉入了黑暗之中,不出半会儿,便会整个肉身枯腐,生命逝尽。
蹲下身来,清阳伸手入那黑暗之中,感觉着那黑暗中的无形潮汐,朝下看去,那就是亿万的深渊。他将神意散入这黑暗之中,聆听着黑暗之中的声音。
在以前,他也偷偷的跑到黑暗边缘去聆听黑暗之中的声音,黑暗之中的声音千奇百怪,是他小时候的乐趣之一。
随着他的神意随着指尖淌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瞬间有着各种纷乱的声音涌入心间,此时的他神意较之以前不知敏锐的多少倍,自然是听到的东西也就多了许多,有海浪声,有山川崩塌的声音,有求救声,有绝忘的惨叫声,有咒骂,有不知名的低语,然而,突然清阳却听到非常微弱的呼唤声,这呼唤像是来自亿万里,在黑暗的最深处。
原本这样细微的声音会被他忽略掉的,可是当这声音一出现之时,他便有一种悸动感,意随心动,他意念立即集中去捕捉那呼唤。
其他的一切杂乱的声音都被清阳排除,他的心中只有那呼唤声,越来越清晰,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感觉这就是在呼唤自己。
他的神意才一接触到那呼唤,便随着那呼唤而走,仿佛融为一体,他只觉得自己畅游在黑暗之中,黑暗之中,有着无灵的生灵在自己的身边涌动。但是他却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生灵,而是融入黑暗之中的一些意念,至于是别地人的还是那些迷失于黑暗之中的人逝去之后不散的意志,清阳便不清楚了。
此时他的神意随着那呼唤而走,飘飘忽忽之间,看到一片河浪,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已经进入了那河浪之中,进入之河浪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一个人,一个人站在那波涛之间,所有的波涛都似以他的脚下为,他是背对着清阳,清阳却觉得他在注视着自己。
眼前的景象又陡然一变,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世界,一个鲜活的世界,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一个他曾经在这里得到过大道和轮回生死的世界。
那时他离开的突然,离开之后的他一直牵挂着这里,但是他终究是回来了,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回来了。
一进入这个世界,那种呼唤便越发的浓烈,只一瞬间,他便已经又进入了一个世界之中,只不过这个世界并不是大千世界,而是一个内心世界。
“殿下,是您吗?您终于回来了吗?”
这声音是一道意识,清阳这瞬间便已经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在另一个人的身体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随他学道法的喜女身体内。
此时的喜女的心灵完全向他敞开,他也知道自己离开这里竟是也不过一年多时间而已,而自己离开之后的发生的事也都通过喜女的心灵传导过来,不光有那些记忆,还有着一些纷乱的思绪。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十一、大家种的粮食又没了
这一刻,喜女的那些思绪涌入了清阳的意识之中,他连忙传意道:“意守空明,不要多想,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并非是清阳不能做到将喜女的那些念头排开,但是他怕伤到了喜女。
此时他也明白,喜女是怎样呼唤到自己的,她是通过观想自己,又在心灵呼唤,喜女修出来的浩然之间竟是化生了自己的法相。这样自己才会从那黑暗之中听到,从这一点他猜想,剑河世界已经与那黑暗在融合,每一个世界都要走上这一步的。
自清阳离开之后,虎陵国有过一段时间的安静,然而这安静却如十二月的寒冬,风雪随时都要来,又过了一段时间,西面的西歧国突然有大军而出,直逼三门关,而南面的十九国联军更是集合着,与西面一起攻打三门关。
哭父的紫微星空即使是再强大也无法抵挡得了那么多修行人的联手破阵,最终他身受重伤,借着星光遁术逃回了虎陵城之中,三门关自是被攻破了,然后南方十九路联军与西歧国的大军合兵一处,直朝虎陵逼来。
这种情况下弓十三的血丘城又怎么可能还守着,他若是在那里守着,被人一截了回虎陵的路,想回都回不来了,在他们围城的前两天,弓十三带着血丘国的那些驻军回来了。
相对于西歧国的大军和十九路联军来说,虎陵这小国,几乎是一夜之间便能够攻下来,而且他们还得到消息说虎陵的王子突然引动了天劫,已经死在了天劫之中。
但是还是等了一段时间才进攻虎陵的,直到破了三门关,差一点就将那名声鹊起的哭父杀死在三门关前,那一场斗法斗神通,当真是十余人围攻一人。当时只见到满天的紫光之中,哭父挥手之间一道道紫光如线割裂虚空,即使是他使出浑身所学,也无法遮拦住,最后不得不重伤而逃。
这一战也让哭父搏得了一个紫微星君的名号。
而此时,虎陵已经被团团的围住了,虎陵城外的黑水玄蛇在大军压镜之时便已经顺河而下,他当日那可是亲眼看到清阳直上天空,然后肉身在一道白光之中化为飞灰的,所在他看来,此时的虎陵不管曾经有过怎么样的兴盛,又或他将来会怎么样,但是在那虎陵的殿下死去之后,虎陵唯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亡,所以他离开了。
但时虎陵却也不是那好攻破的,这城墙是清阳在时建的,其中布下了一座天衍大阵,而且,有一面虎陵戍己旗护住上空,大地之下又没有人能够遁得进来。
城头的弓十三出现之时,当他拉开弓弦之时,引动一城人之的意念聚于箭上,无人敢说自己能够完好无损的接得下来。
所以,虎陵便被他们围困了近三个月都还没有攻破,然而虽然一时攻不破,但是若这样困着却能够将城中的普通人都困死。
再过不了多久,这座城将不攻而破。
弓十三依然在城头巡视着,而哭父则是在愈生馆之中养伤,他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而小白此时也在城中,她眉头皱着。
虔耳在卜筮馆之中,他的虽然领悟了一种能够将金针融入术算道法之中的诡异秘术,奈何城外的人修士没有一人的命数是他能够算得出来的,他算不出来,自然的就无法通过金针将他们杀死,只得一天天在馆中徒耗精力,整个人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却无寸功。
城外喊杀声再起,每天都会一场攻城。
那些道兵化为种种凶兽朝虎陵城扑来,若是城墙没有阵法护住的话,早已经倒了。他们扑上城墙,却被那虎陵戍己旗给挡在城外,往日里,驱御这虎陵戍己旗的都是喜女。
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消耗御旗之人的精力,天空之中,又有着法宝击下,有些是剑,一些印,都是一些攻击力强大的法宝。
在他们的心中,这面旗帜不愧为人道灵宝,在一座城的上空,当真是强大,一个个的心中都在盘算着,这旗帜谁有资格收入手中,若是自己放弃对这个旗帜的争夺,那么又将得到别的什么东西。
而且,他们也相信,虎陵城之中一定还有着别的东西。
有些人觉得,今天这旗帜显化出来的黄色光华比往常似乎要更加的凝实几分一样,但是也没有人在意,他们并不认为今天就能够攻破,只想着这样将城中的人精力磨光。
弓十三几次想要拉开弓,却发现那些人都站在远,而且还处于法阵的笼罩之中,自己并不无法看透他们的身形实处,只能够用箭将那些道兵化生的凶兽而射散,这些日子以来,死在他箭下的道兵可不少。
突然,弓十三看到一个人来到了城头,是喜女,他眉头一皱,在以前修行之时,他很少说话,喜女又是一位安静的女孩子,弓十三沉默,两人自是话少。但是这一刻,他看喜女立即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怎么不好好的御使戍己旗。”
在弓十三看来,如果让城外的人知道了一直是喜女在御使那虎陵戍己旗的话,看到喜女出现在城头,也许会有人冒险来击杀她的,这也未必是不能够做到的事,也曾有过数回被修士的法宝攻入虎陵戍己旗的光华之中的,只是他们攻进来了之后就没能够再收回去而已。
“十三啊,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
弓十三的话才落,便听喜女说话,他的眼睛立即瞪了起来,这是惊的,喜女的声音依然是喜女的声音,但是这语气却根本就不是喜女的,在虎陵城中只有一个人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那就是一年前在天劫之下死去的殿下,他在心中是不相信殿下就那么死了的,但是他却又是自己亲眼见到了那一幕,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这一刻,他也发现了喜女身上的异样气息。
“你是,殿下?”弓十三惊问道。
“呵呵,是啊,没想到吧,想不到我还能够回来,好在回来的还算及时。”喜女说道,她说的是女声,但是说出这些话来却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自信与杀气不经意之间便流露了出来。杀意当然是对着城外的人。
这让弓十三心中落实,也只有殿下才能够有这样的自信。
“殿下……”弓十三有许多话要说,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即使是当年的少年人也是一位坚强的少年,他很小的时候便已经进打猎,然而此时他的心中却有一种酸楚,有一种终于熬到头,有长辈为自己出头的感觉,然而他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却脱口说道:“大家今天种的粮食又没有收了。”
他可是还记得当年虎陵无粮时,自己当时在风雪之中随殿下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借粮的事。
“放心,我们虎陵国虽小,但是什么人都能够欺凌的,谁也不行。”
喜女转身面向城外,那温婉的脸上露出了杀意。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十二、飘扬的血色丝带
虎陵城前,驻营扎寨,寨按阵法而扎,连入连云山之中,合之于法阵,整个连云山都似成了兵营,那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已经成了士兵,单个的士兵冲出去,在虎陵城上的兵士的眼中竟是如山中猛兽一样,又如山中的积年老妖一样,绵绵不尽。
那兵营之中有着兵阵带来的煞气凝结,城头上的弓十三都看不清楚,自然的,营中的人看城头也看不清楚,但是若是有神通道法在身,却又能够朦胧的看个大概。
西歧国的国王姬镇与驭风国的国王风翔两人站在那里和往常一样观看着虎陵城。
在姬镇的心中,这整个山海域能够入他眼的没有几个,旁边的驭风国的国王风翔能够任他的法上,其凭借自身那弱小的国家而覆灭拜月国那个不弱于西歧国的大国,自然是可以入他的眼。殷商神宗的纣算是一个,冰雪天国的国王算是半个,他若不是存在于那满天风雪之中,若不是有罗浮在后面的话,只怕已经被殷商神国给灭了,所以他最多算是半个,甚至还算不上,还有一个自然就是这虎陵国的王子,可是他已经死了,不过,他留下的道统却已经有了雏形,应当不会就此淹没。
“他也算是可以了,即使是身死也留下了道统,后人终究会记得他。”姬镇心中想着这个,但是不知为何却又浮上一种他并没有身死的感觉。
旁边的风翔这时候突然说道:“这虎陵国就要这样灭了吗?我们是占据呢,还是覆灭?”
到底是占据还是覆灭,这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讨论的问题,若是占据的话,这虎陵离他们这么远,离殷商神国那么近,此时殷商神国看似一动不动,然而若是有谁想留下来占据的话,只怕将要受到殷商神国的猛烈攻击了。
可是在他们看来,这虎陵国之中每一块土地和城墙都是如宝藏一样,都有着很高的价值,如果那虎陵王子不死的话,也许这里最后会成为修行圣地。
而现在,他们其中有不少修士也想在那城中的仙术馆之中的修行,去体会一下其中的浩然之意。
此时站在他们周围的还有一些国王与修士,只不过离他们两人有些距离而已。他们一个个都遥遥的御使着法宝攻击着虎陵城,有些则是施展着法术,只见天空之中凭空生焰,或有雷光阵阵的落下。
突然,风翔指着城头说道:“那是谁?有些怪异啊。”
之所以他会觉得怪异,是因为他看到了城头出现了一个女子,女子出现的地方就竟是没有什么阻隔,一眼就能够看到城上站着的是什么人,那是一个女子,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然而城中到底有些什么人,尤其是与那虎陵王子有关系的人他们都了解清楚了。
这不是那个愈生馆中的白鹤鸟,因为白鹤鸟总喜欢穿着一声白色,而且她身上的气息也不是这样,她是那种清凉,就像是清晨有雾和露一样,而这个女子一身普通的女子的衣服,看上去很温婉的样子,然而当看清她的脸与那双眼之时,却觉得她的眼中有着很强烈的杀意。
“此女何人?”
“若本王所料不差的话,应是那虎陵国王子瑞三位弟子之一的喜女,一直未曾出现,想不到今天却出现在城头,是要做什么?”西歧国王姬镇说道。
风翔没有回答他,因为在那个喜女出现之后,立即有着三件法宝朝她落去,一剑,一印,一把大锤。
无论是剑还是印又或者是锤,都是纯粹的法宝,都是是攻击极为强大的。
然而就在他们看到这个之时,只见那城头的女子伸手一指头顶那虎陵戍己旗散发出来的光华,光华之中出现一只手,那一只手一捞,铺天盖地,大手像是有着某种规则蕴含在内,将那那一剑一印一大锤瞬间给抓在手中,御使的法宝主人猛然喷出一品鲜血,他们与法宝之间的联系突然之间便断了。
风翔与姬镇心中一惊,暗道这个女子怎么会这般的强大,就在这时,他们见到那女子突然伸手,一块青色的砖出现在她的手上,只见手一扬手,那砖已经在消失,出现在空中,那青砖随风而涨,化为一块青色的天空,压下。
那压下的地方正是军营所在,军中的修士一个个运转法力,挥手而起,一片煞光涌生,化生为一个个人,这些人都是因兵阵之中修士的意志而化的,他们一个个随风而涨,瞬间便已经涨为巨大,伸起一双手,似图阻止那一块如天空一样压下的青砖。
然而,那些由兵营煞气凝生的巨大之人在青砖之下瞬间碎碎,青砖带着一种不可抵挡的威势压下,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修士们在青砖压下之时瞬间四散而开,他们能够感受到青砖之上的那种沉重之意,而那些军士则在青砖之下化为肉泥,这青砖所压之处并不是风翔与姬镇所在之处,而是另一处,风翔与姬镇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涌生一种骇然之然,这青砖的威力是极大的。
在之前,他们也知道虎陵城之中有一块这样的砖,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自是不知道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以军营驻扎布成的法军在瞬间破碎一角,风翔与姬镇并没看那青砖,虽然这青砖出乎他们意料的强大,,然而他们却是看着那个女子,只见那女子突然伸手一摸头发,手中便多了一根红色的丝带,只见她突然一扬手,将的手线中的丝带举起,只见那丝带在风中飞散,飞散出一根根细微不可察的血丝,血丝在空中如血雾,诡异的钻动,钻入虚空之中。
在她的手上的丝带如被风吹起一缕缕血丝的瞬间,风翔与姬镇的心中都出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也就在这危险的感觉才生,那被青砖砸出来的缺口之处便已经有血丝闪动,只见一个个的士兵瞬间于枯。
而在他们看到士兵们肉身于枯的瞬间,一缕缕的血丝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虚空之中,宛若拥有生命一样的朝他们钻来。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十二、祭元神
那血丝诡异无比,所过之处,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在那血丝之下枯萎。
风翔与姬镇两人心头大骇,其中一个一拍额头,一片光华涌出,随光华而生的是阵阵铿锵杀伐之意。
旁边的驭风国的国王风翔却是转身便走,他竟是根本就不抵挡,在他看来,城头那神秘女子先是御宝以力破连绵的兵宫之阵,在破开一角之后才有那红色血丝钻进来,无论是修士还是普通的士兵都无法抵挡,护身的法术光华根本就无法捕捉那血丝。
如果说那青砖压下是一种铺天盖地般的强势,那这血丝就是一种入微如风的诡异。他虽然自认为自己可以抵挡得了,但是却不想自己在这边抵挡的时候,那边自己的道兵都被这血丝噬于了精血。
他手一翻,手中多了一卷画,一展开,一片混浊不清的光华涌生,随着画轴展开,只见那画卷之上是密密麻麻的,仔细去看却是一个个的小人,那人虽小如蚁,但是修行人的眼睛却能够看清楚那上面的人,口眼耳鼻都有,一个个的面上表情各异,但是整体都是怒而争向前的杀伐之态。他们身上的衣服则是一样的甲衣,其中有人执旗,有人骑马,有一整队的人持枪,又有一些人持刀,各种兵种都有。
然而换个角度去看,又会觉得那是一团风,一团灰黑色的风,正疯狂的在天地之间盘旋着。
由许许多多的小人像组成的风。
当画展开之时,他朝天空之中一扔,只见那画中之风卷起,兵营之中的的人竟是一个个都被那团风卷入了画中。
他也是一位凝结了大道真种的人,但是他却将这大道真种炼成一件灵宝,这件灵宝叫‘先天兵魄图,,其中自成空间,图上每一个人都对应着他的每一个道兵,这灵宝大成之时,困人于图中,无论有多么的强大都将被他图中的兵魄绞杀。
而不被收入其中,图展开之时,兵魄尽出,也能化为那种能够吹灭人魂魄的风。
只不过现在他的这‘先天兵魄图,之中的兵魄还没有大成,那些兵魄原体自然不能够死,而兵魄原体就是那些道兵,所以他将道兵快速的收了起来,尽管他收的快,却依然还有不少已经在血丝之中枯萎了肉身,魂魄散去。
而姬镇一拍额头,那一团光华涌生,将他自身护住,又化为点点芒光去追逐着那些血丝,而被那点点光芒捕捉到的血丝则是失去了那种灵动,仿佛要被控制住了一样。
也就在这时,那些血丝都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血雾,血雾变换,顷刻之间竟是化为滚滚血浪,朝着姬镇汹涌而来。
姬镇再一点额头,额头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漩涡,漩涡之中金色符文闪耀,竟是隐隐有一个世界型成的样子,血浪像是要被吞卷了进去。
就这时,虚空之中响起了一声冷哼。
血浪猛然变化,挣扎着化为一个巨汉,一个全身由鲜血凝结而成的巨汉站了起来,只见他的大手朝着姬镇一捞,姬镇立即身形一闪消失,这一手却捞住了别的人,直接被他塞进了嘴里,几口之下便已经将一个人吞食了个于净,所过之处,无论是人还是花草都精气尽失。
但是那血色大汉只是走了几步便又化为一片血浪涌动着,出现在远处姬镇与风翔两人看着血浪,脸色都很不好。
他们又看向城头,只见那城头上的女子正朝他们看来,那一张温婉柔和的脸上,竟是有杀意隐现。此时军营之中的修士一个个飞遁而走。
而那些道兵除了被驭风国的国王‘先天兵魄图,卷走的道兵,其他的竟是都没有逃脱。
“想不到此女竟是如此狠毒。”姬镇说道。
然而,他的话才落,便见城上的女子伸手一指,一块青砖破空而下,只一闪便已经到了头顶,两人来不及多想,转身便逃,青砖落下,砸在地上,瞬间,那山被击出了一条裂痕。
虽然那青砖出现的突然,但是两人也是有着一身神通法术,其中一个化风而走,另一个则是一步跨出已经到了山的另一边。
“就让你们再多活一阵子,十天之后,我将亲手取你们的性命。”
这声音音清楚的传入姬镇与风翔的耳中,不管是姬镇遁在了连云山的另一边了,还是风翔已经化为清风消失,这声音都钻入了他们的心中,他们是修为高深的修行人,却有人能够将声音传入他的心中,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感到骇然,一个个连忙远遁而走,他们这一刻只想离虎陵越远越好。
并非是清阳现在不想杀他们,而是无法做到。清阳现在能够动用的灵力都是来自于喜女,能够做到这些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而现在他必须脱离喜女的身体,要不然的话就将变成夺舍了,而且他自己也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当他说完那些话之后,整个人的意识便从喜女的身上剥离,并不是他自己主动,而是很自然的就剥离了,这是因为他的神意已经无法占据喜女的身体,被喜女自身的意识本能的排出来了,也说明喜女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了,迫切的需要她自身的意识回归。
清阳还有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已经离开了喜女的身体,意识才一离开喜女的身体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就如一缕风,快速飘摇远去,虎陵城消失,一切都消失,黑暗再次的出现。
黑暗之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拖着自己一样,但是神意无形无质,又岂能拖得住的,当他再次醒来之时,第一件事便是将随着自己的神意一起而来的那些杂乱意识灭杀掉,那些杂乱的意识有凶戾,有邪魅,虽然清阳从剑河世界之中转了一圈之后非常的疲惫,但是要灭杀那些黑暗之中的意识是很容易的。
他再一次的睁开眼睛,看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对于这黑暗的中元世界,他又有更进一步的认识,这黑暗之中的险恶也在他的心中有了更深一步的呈现,他知道,这一次黑暗之中没有出现凶邪之物随着自己的意识一同归来夺自己的肉身,那是自己运气好没有遇上,若是有强大的凶邪之物来夺自己的肉身的话,那么自己即使是赢了也可能要伤神了。
清阳从黑暗之中将那手指拿了回来,看着那已经被黑暗侵蚀的粗糙的的手指,心中沉思着。
“当……”
他的心中响起了钟声,这是白骨道宫之中的混沌钟声,每一个道宫弟子在神魂烙进了法壁之后,只要人在这白骨大陆,都能够在心间听到,并能够从中知道此时的时间,因为面对着茫茫黑暗,常会有时空错乱的感觉,这钟声便是最好的标杆。
同时,那钟声有时候也会传递着道宫的一些大事。
而通过那钟声,他已经知道,剑河世界与这中元世界的时间流逝差不多,几乎相差无几。
清阳起身,来到通天观之中那座法台之上盘坐着,虽然他在剑河世界之中并没有留下什么话来,但是却向那风翔与姬镇说过一句话,他说十日之后来取他们的性命。
他相信喜女与弓十三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十日之后,喜女将再次招呼他,想信那时候喜女应该恢复了,能够再一次的招唤他,而他也将再一次的降临到喜女的身上,出现在剑河世界去实现诺言。
可是这次回来情况却让他心生警惕,虽然这次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是难保下一次自己回来之时要跟别人来争夺身体。
那种疲惫感再一次的出现并涌上清阳的心头,他知道,这一次的降临对于自己消耗其实非常的大,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过这种疲惫感了。
剑河世界现在不是外人能够进得去的,清阳能够随着那呼唤进去,他至今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开融入了那呼唤之中,所以他能够随着呼唤而降临在喜女的身上,但是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泛生了别的念头,想要做什么的话,那就将与那呼唤脱离。
而清阳心中又想,若是自己那个时候没回应喜女,而是被黑暗之中一些强大的邪恶存在回应了,那会不会出现喜女最终被夺舍的情况。
“这是一门看上去并不复杂,但是却很独特的法门。”清阳心中想着。
坐在那法台之上的清阳这时也想明白了自己现在需要修行的是什么,原本现在他应该在观想的白骨道宫之中进一步的细化,观想出法殿,然后在法殿之中祭炼出法印符令,而现在他为了十天之后不遇上危险,而是决定先祭出自己的神来。
在那白骨道宫之中有一座祖师灵堂,其中有着历代的祖师之像,每一座神像都不是普通的泥石木雕,而是他们死后,肉身不朽,灵神封禁于其中,意识灭了,但是仍然有着一丝的无意识的元灵存在。
道宫弟子,可去那里感应神像之中未灭的祖师元灵,若是感应到了便可以通过法门,将其祭引入自己观想出来的白骨道宫之中,与自身的神意相合,那么存在于祖师元灵之中的那些修行记忆都可以获得。
融合之后,这相当于一种另类的元神,能够脱离肉身遨游黑暗了。
不过,清阳却并不打算这么算,而是准备用另一种方式祭出自己的神来。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十三、天魔显妙(一)
白骨道宫的弟子若要遨游这黑暗的中元世界的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却也有两种方式,其中一种是神游,另一种则是肉身遨游。
神游便是抛弃肉身,以神意凝结而成元神,进入这黑暗之中,虽然这神游非常的痛快,能够一念而过百十里至千里,但是在那浩瀚的黑暗之中,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朝不甚的话,就可能被黑暗之中未知的存在拘住吞噬了
而肉身进入黑暗之中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够去得太遥远的地方,因为去的远了,无法感应白骨道宫的灵力,那么整个人也就将没丝毫的灵力了。
道宫之中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黑暗之中,识见道宫之灵华者,灵力不绝。”
识见是指眼睛能够看到白骨道骨于黑暗之中散发出来的灵力光华,那么自身的灵力也就不会断绝,见到,其实也是感应到,这是一种神识。
若是离白骨道宫太过遥远,无法识见,那么自身的灵力也就断绝了。自然,每一个人所能够远离道宫的距离都不同。
本身的神意越是强大,那么所能够感应的距离也就越遥远。但是终归是有一个距离限制,所以茫茫的黑暗不知有多少神秘之处,不知有多少能够隔绝修行人识见的存在,所以中元世界的修士们若是想要真正的做到遨游浩瀚无尽的黑暗,就必须做到最后一点,建立自己的灵池,建立了自己的灵池之后,那灵池便能够源源不断的从黑暗之中吸纳灵力,这样,自然就能够做到肉身遨游世界,无论是去到什么地方都不用担心灵力断绝。
但是建灵池,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白骨道宫存在了不知多少年,能够建立自己的灵池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这离清阳还颇为遥远,他现在要做的是祭出自己神来,这神坐镇于观想出来的道宫之中,那么便脱离了一般修士的范畴。
元神在清阳看来,就像是风筝,无论这风筝飞的多远,都是有线牵在肉身的身上,肉身之中的一切才是根本,若是肉身没有了,那么存于身体之外的元神也将慢慢的消亡。
这元神是自身意识的凝结体,超脱于身体之外,这是一种境界,而不是一种手段,但是这个境界却能够化生出种种手段来。
这种境界的区别就如原本是闭着眼睛靠着听、触觉来感知这个世界的人,突然之间有了一双眼睛,多出一双眼睛来看这个世界。
但是人依然还是那个人,却也又不是那个人,外在看并无本区别,但是从来斗法和感悟这个世界来看却是又有了本质的区别。
可无论是哪处的元神都有着不同的祭化方式,白骨道宫的是融合道宫祖师灵堂之中的祖师元灵而化生出自己的元神。
而清阳并不打算这样,融合祖师元灵这虽然能够让自身对于道法的领悟猛然的提升一大阶,但是却也可能会受到祖师元灵的局限,怕是以后会很难突破那位祖师当年的境界。
不光是清阳现在不想这么做,以前他就不想,所以他自创了一个法门,名叫《他心天魔显妙篇》,他之所以会自创了这个法门,也是因为知道了以后需要去沟通祖师灵堂之中的祖师来祭化为元神。
他在看一本道书时看到一段话:“人之神为心中念,一人一生有念千千万,然其中有二十四念可为主神,怨、怒、恐、厌、喜、忧、思、悲、惊、恶、哀、残忍、疯狂、色情、贪婪、杀戮、爱慕、自大、好事……等。”
由此他得到了启发,于是创立了这样一个法门,当时他只是觉得或许可以用这些来替代祖师元灵,而通过剑河世界的一趟之后,他的境界又岂是当时创立这法门时可以相比的。
他的师父不执也知道他创立了这个法门,对此给了一句评价:“法门虽精巧,非正途,损己而又无克敌之功,若要修克敌制服之法门,还需要勤修行道法,静悟钟声,我们白骨道宫只需祭出自己的本钟,当不惧于人。”
他的师父对于他这个法门是贬义的,认为他这个法门将心中的念头观想出,化为天魔,是一种损己而又无法克敌的事,因为各地的修士对于心灵的护持是非常完善的,常年与黑暗之中的凶邪之物战斗,对于这方面的法术自有着很强的防备意识。
所以,当时的清阳并没有再修持,但是那法门是他自己创立的,在他的心中极为深刻,所以在剑河世界中的轮回里,他依然还没有忘记那个《他心天魔显妙篇》,并且修持了,这是朦胧之间最为深刻的记忆。
确实如他师父所说,这天魔化生之后会影响他自己,虽然随着天魔的化生而会在冥冥之中出现种种神通妙法来,但是相对于影响自身的心性来说,所获得的东西远远比不上,没有什么神通妙法能够抵得了自身心灵的纯一。
不过,现在清阳有了能够驾驭天魔的东西,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先天灵宝,而是在虎陵城之中他悟得的浩然之意,以浩然之意主杆,以二十四相天魔为枝叶。
这些是他在从白骨道宫回到自己家中的路上就想过的,心中一直在推演深思着其中的各种变化,但是这种东西又哪里是可以尽数推演出来的,唯有以自身的心灵感受方能体味。
坐在法台上的清阳闭目,头顶上出现一片恢宏而巍峨的道宫,这道宫与通天观重叠,将清阳罩入其中,他整个人刹那之间就像是不再坐于通天观中,而是坐在那他自己的那一座道宫里,坐在另一方世界之中了,坐在于法台之上宝相庄严。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十四、天魔显妙(二)
意识沉入那种静谧而深沉之中,清阳在感应着曾在自己心灵深处显化过的怨魔,这怨魔是曾彻底显化过的天魔。
中元世界的天魔并不是那些因人的心性改变而被别人归划出来的魔道,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非人类生灵。
这里中元世界中的天魔是黑暗之中那些不灭的意识,他们也能够通过吞噬别的人意识来壮大自己,存在于茫茫无尽的黑暗之中,极其的诡异而强大。
那些真正的魔喜欢吞噬修士的元神,但是更爱在吞噬之前勾起修士心中的各种情绪,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抵挡的美味。
怨魔在内心的深处骚动,这就像是原本存在于心灵间的记忆,只是一直没有去想他,当一想起之时一切都在眼前浮现,而清阳这时候的感觉则是那怨魔原本就如冰封冻结了一样,这时则是被解放出来,怨魔咆哮着,在清阳的头顶显化。
这咆哮声显化的一刹那,通天观前的黑暗便起了波澜。
然而这黑色怨魔才一出现,便又有一道虚幻的青白色人影出现,与怨魔相对,猛然之间两者一起扑了过去。缠绕在一起。
青白色自是清阳自身的浩然之意,清阳是要凭浩然之意来驾驭天魔,这是一种意念的整合与交锋,不足以言述,更何况,又没有一步步的修行步骤,若是他成了,那么他自然可以写出这种修行方式的步骤来,并传授给后来者,然而现在他自己只能够摸着石头过。
通天观之外,黑暗不再平静,它们像是已经被唤醒,又像是这一刻有了生命。
通天峰之下的三座执事院之中的人感应到了,一个个急忙的朝着山顶而来,然而他们来到山顶之时却见整个通天观已经被一座若有若无的道宫罩住了。
他们虽未入道宫之门,却也知道这是道宫的真传弟子显化出自身的道宫之相了,不敢强闯进去,然而他们却看到通天道观面临黑暗的那一面暗潮涌动。
随着暗潮来的还有着阵阵不知名的呼啸,原本黑暗的潮汐只有修行人能够感应到它们在涌动,根本就听不到声音的,而这时有声音出现,一个都脸色大变,在他们的所知所识之中,当黑暗之中出现了潮声之时,那就是有真潮来了
黑暗是不静的,从来都不平静,一直在侵蚀着大陆,但是那却是非常细微的波动,此刻则是如大海浪潮。
“这山要崩了。”
几位执事中有一个寒声的说道,他的声音之中有着恐惧,对于他们来说,这黑暗大潮是最可怕的,被这黑暗大潮卷走了的话就再也不要想回来了,除非有人捞回来了。
而且,暗潮从来都不是单独而来的,而是伴随着各种阴邪凶兽的,没有人能够说得清这黑暗之中究竟有多少阴邪之物。
随着那个执事的话落,黑暗之中出现一只鲤鱼般的东西,只是巴常大小,它从黑暗之中钻出,露了一个头,看似个头小,但是那双眼却闪着淡淡的紫光,看着道宫前的诸人,它也不惧,张开又嘴,露出嘴里的尖锐牙齿来,一口便嘴下了一口山石来,随之沉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这山石在它的嘴里像是没有丝毫的硬度,道观左右的几位下院执事一个个脸色大变。
这是食山紫瞳鱼,虽然个体很小,但是在黑暗之中的速度极快,身体一扭便数里,一般修行人的飞腾之术都不如他。
让人们感到可怕是他一出现之时不是一只出现,而是成群的出现,少也有百十只,多则上万,浩浩荡荡。它们曾有过一天之间啃噬百余里大陆的传言。
“这是食山紫瞳鱼,这下,要向道宫汇报,不然的这片大地都要被啃噬的于于净净了,再加上大潮一冲,百里大陆崩塌也是有可能的,到时我们都是死罪。”
他的话才落,便又有一接立即接话道:“要死也不是我们先死。”
谁都知道他所说的人是现在坐在通天观之中的清阳。虽然,他们都没有拜入道宫之中,但是毕竟修行日久,其中有人比清修行时日还长数倍,修行久了,修为无法提升,自然会钻研一些秘术,也能够对于一些术数层面上的东西理解的更深了。
刚刚说话之人就是看出这通天观之中的不同寻常,他听到了道观之中有魔物咆哮。
“今日之大潮皆是来自道观之中的魔啸之声。”
他今年的岁数已经近百,见得多,也知道的多,而且道宫分为三大派系,自然的所有的仙术宫之中也分为三大派系,他也不惧清阳,说话也直接。
道宫弟子虽然地位高,但是却也不能够随意的打杀仙术宫的弟子。
秦楠也在那诸位执事之中,她是见过清阳的,清阳来时她正在道观之中,当时清阳一身清澈的气息,现在竟是不知为何鼓弄出这种魔啸声来,这让她感到意外。
魔啸声一起,必定招来黑暗之中的魔物,魔物到来,必定鼓动黑暗潮汐。
现在潮汐一起,又岂是一般的道宫弟子能够平息得了的。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在知道这是被这观中的清阳弄出来的后,心中也就定了不少,虽说挡不住,但是逃了的话将事一推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潮汐越来越重,即使山那边的普通人也听得到浪啸般的声音了,这浪啸又似兽吼,很是恐怖,直入心灵。
也就在这时,那与通天观融为一体的虚幻道宫之相突然扩展开来,竟是将整个山都护住了。
只一刹那之间,这一座通天峰上已经层层叠叠的布满了宫殿,正是白骨道宫,不过相比起真正的白骨道宫仍然是小了许多。
山上的众位执事也被排了开了,出现在了山脚下,不过这山脚下的临黑暗之处的地方只时暗流稍急,并无山峰上那般的那般澎湃激涌,再抬头看那将整座山都罩住的道宫,一股独特的气息扑入心田,山顶之处的暗浪汹涌,咆哮如巨兽,然而在这道宫的护持之下,竟是安然无恙。
这种孤山独峰抵挡整个无尽黑暗浪潮的感觉让他们心中产生了一种坚韧强大感觉,又有一种真正的白骨道宫当面的感觉。
其中有人不禁叹道:“不愧为真传弟子,我等比之相差太远。”
“也不是每一个真传弟子都是如此这般,我等又不是没有见过真传弟子出手,能够道宫显化之后,展现如此气息的真传弟子道宫之中可不多见,也只有那各殿中那些有名头的真传弟子才能够做到,听说山上的那位是来自于天衍殿中,怎么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你修行的时间还短,当然没有听过,当时天衍殿开殿的第一天,这位便已经入了道宫,也算是领一时之风云了,正当大家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天衍殿的真人开殿第一天便收他为真传弟子时,他却一直不见显露,直到慢慢的淡出大家的视线。你们现在只知道天衍殿的赵元,当然不会知道他清阳的名字,说实话,在听到他来到这里之后,老朽可是大吃了一惊。”
说话之人虽不是这几位执事之中修为最高的,但是却绝对是年纪最大的,而且是对于各殿弟子最为熟悉,道宫之中的殿有数十座,一般人根本就分不清各殿究竟有哪些弟子。
在山这边的人们看到整座山突然大放光华,光华之中道宫层层叠叠,渺渺虚幻却给人一种绝不破碎的感觉,这让他们心安。
原本阵阵的潮汐声让他们惊慌,想要远离,此时不由的都静下来,原家门前聚集了几家的家主,原仲卿朝大家说道:“我大哥这次回来便是受命通天观的观主,他定然可挡住暗潮。”
经过这一下的慌乱,大家也发现原家并没有半点打装行礼离开的样子,心中也又定了几分。
山下的执事也都抬头看着,其中自有人将这里的情况传给道宫,才过了半日,便见有一道流光划落天空。一道光华在通天峰上现出身形来,一看其身上的衣袍便知是道宫真传弟子,而且他的法袍上有着标识,也能够看得出他是哪一殿的弟子。
在他的法袍的胸口之处,有一道法令的标识,他是执法殿执事,名叫空同。这执法殿从不对外收弟子,只是从各殿之中挑选合适的弟子进去担任执事,一但成了执法殿的执事,那么就将与之前的一切断去关系,不再是别殿的弟子了。
他才一现身,他便怒声的说道:“身为道宫弟子,却修习邪法,招来暗潮,还不速速散去法术,随本执回道宫受罚。”
这话当然是对着通天观之中的清阳说的,然而整座通天峰上的光华却一动不动,隐隐之间,依然有着魔啸在吼动着,又似在呼唤着黑暗潮汐的到来。
远空又有两道灵光飞逝而来,一个盘旋落下,在山的上空化散开来,现出两人的身形,一男一女,其中男的正是赵元,而女的则是一脸冷峻之色的余霜霜,是天衍殿的第三弟子。当日赵元带着一众弟子前来轮回殿之中见清阳,她倒是没有前来。
此时一出现在那里余霜霜便将目光抬向那道观之中,只是任由他怎么看都看不透,她自也感受到了这由清阳显化出来的道宫透出的灵力意味,是那么的强大,竟是能够纹丝不动的将黑暗浪潮挡住。
那边赵元却是朝着那执法殿的执事说道:“空同师兄,这通天观之中是我们天衍殿大师兄,又怎会是修行邪法呢,他才从那剑河世界回来不久,相必是身体有着不适,正在调养,还请空同师兄高抬贵手。”
道宫自有道宫的法度,如清阳这般自是可轻可重,轻则轻轻放过,重则可以成为重罪。
虽说执法殿的人不再是以前各殿的弟子,但是他们的出身又怎么会忘记了,所以执法殿之中其实也是分成了三派的,道宫之中的内争蔓延在每一个角落
空同听得赵元这么说,那冷酷的神色也缓了下来,他说道:“原来是清阳师兄在这里来了,当年天衍师叔于那数十记名弟子之中独选清阳师兄为真传,不知羡煞多少人。怎的现在如此糊涂,还要赵元师弟来解说,这事若是天衍师叔知道了,只怕要叫他大大失望了。”
这空同说的天衍师叔是指不执真人,晚辈自是不能直呼长辈的道号,所以一般都以殿名代替。他当年也是不执的记名弟子,在不执真人成为真人之后并没有收他为真传弟子,那些记名弟子的关系也就解去了,后来他却被另外的清风殿收为真传弟子,时至今天,对于不执没有收他为弟子都是一根刺,一直想与清阳比比谁更优秀,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不执真人选清阳为真传弟子而不选自己是一件错误的事。
当然,他这种心理自是不会表露出来。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十五、天魔显妙(三)
通天峰下的十余位执事殿中的执事只看到有三人在峰顶的高空之中说话,并不能够听到他们说什么。
其中有认出了空同那执法殿执事身份的人立即说道:“执法殿的人都来了,只怕观中的人不好说了。”
“他陷我们和山后那数万的人于如此险危之境下,若是再无人治他,那还不得了了。”说话的是一个很年轻的执事,他是与秦楠来自同一个仙术馆之中,而与秦楠不同的是,他这一次回去就能够拜入道宫之中,已经有道宫之中雷霆殿的二师兄引他入道宫了。
大家都是精明之人,立即想到那执法殿的人这么快就来了,一定是他传了讯回去。
雷霆殿是道宫之中的大殿,而且是很久远一个殿堂,比之清阳所在的天衍殿不知强盛多少,从其殿中出来的真人都有数十位之多,即使是有不少或陨落或离开了道宫,但就其势力来是道宫的一大势力。
所以,他对于清阳这种小殿的真传弟子并不畏惧,反而有一种小视,在他看来,若是真的受道宫重视,又怎么会被派到这里来呢,这临界黑暗的一线是公认的险地。
就在这时,他们的耳中听到了高空之中传来的话:“清阳师兄,此时不散去那邪道法门,更待何时,难道你真的想生灵涂炭吗?”
这声音说的很重,虽然一整句话之中都没有什么敌视的语句,但是人与人之间用这种郑重严肃的语气来说话已经是让气氛凝重了,更哪需要那些直挑入骨性的言语来说。
赵元顿时脸色变了,原本他们的声音并不能够传到山下去,可是此时却传到山下,传到山后那些凡人的耳中。
原府门前原仲卿瞬间变色大变,而其他的人也一个个脸色异样的看着原仲卿。
这时,赵元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他之前的话意与表情,都表明了是在求情,但是这空同却如此大声的说出来,是不打算留情面的意思了。
赵元心中也有火起,暗道:“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我天衍殿虽小,但也不是任人捉拿的。”当下便沉声说道:“空同师兄此言何意啊,清阳师兄不过是在调理身体,这观前小小暗浪自有我们天衍殿弟子驱散。”
他的话一下子也重了起来,声色也就不好了。
空同微眯着眼看向赵元,说道:“这可不是谁驱散的事,而是他罔顾大地与普通人的性命,若只是修行什么乱七八糟的法门,谁也不会管他,可他为我们白骨道宫带来了麻烦就要受到处罚。”
“有我们天衍殿弟子在自然不会给道宫带来什么麻烦。”赵元针锋相对的说道。
“你?你们天衍殿不过区区十余人而已,能有显法殿者又有几个,祭出混沌钟者又有几个?真是口出狂言。”空同冷冷的说道,他也怒这个赵元顶撞自己,在他看来,这赵元比自己入道宫晚,是自己的晚辈,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实在是对自己太不敬了。
他所说的显法殿和祭混沌钟都是道宫修士彰显实力的几个层次。
“呵呵,空同师兄既然不信,那就在这里看着,若是我们天衍殿弟子无法消去这暗浪,你再拿我们也不迟。”赵元也是大声的说道,说的非常有自信,说完他也不理会空同,一挥手,一步跨出,已经来到了通天观前那汹涌的暗浪
此时在众人的眼中,山前的黑暗已经沸腾了,只见他一挥手,一片金色的风涌出,金光灿烂,风吹入黑暗之中,顿时,黑暗之中像是有什么受了惊吓一样,一片白浪翻动。
定睛看去,那并不是白浪,而是那些食山紫瞳鱼的肚子被金风吹翻了,从黑暗之中显露了出来。在黑暗之中成长的兽鱼身上的皮毛肉骨都能够抵消道法的伤害,所以很多修士都是取那些凶兽的皮毛炼制法袍。赵元挥袖间出现的金名叫大庚金风刀,这并不是什么法术,而是他的法宝。
只见那一片金光在黑暗之中一个忽卷,盘旋化为风,将那些随着暗潮而来的食山紫瞳鱼卷走,只一刹那之间,那些翻动的暗浪便小了许多。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一声大吼,吼声如牛,却震荡如鼓。
这声音一出,空同脸上出现冷笑,他听出了这是赤背铜牛的声音,这种牛与水月天牛的温驯丨完全相反,它的性情极为暴躁,特别喜欢啃噬大地,而且其力巨大,破坏性极强,随着它来往往的还有着成群结队的小东西。
很显然,在那黑暗之中,大庚金风刀触怒了那赤背炎牛,随着那声音响起,一头巨大的牛出现在了黑暗之中,一步步的走来,踏在那黑暗虚无之中竟是如平地一样。
这牛一身的皮就如铜一样,而背上则是赤色,一双角朝前顶着,如两柄短枪。它才一出现,便朝着赵元冲撞而来,动身的那一刹那,那一片黑暗顿时翻涌着,仿佛都被这赤背铜牛给带动了一样。
有一种修行人的念动天地变的感觉,这是这些黑暗中的兽类得天独厚的天赋。
它低吼一声,声音直透山背,山背之后竟是有人在这声音之中一头栽倒。这时,那赤背铜牛也撞向了赵元,只见赵元底喝一声:“禁。”
一片金色的符光随着他的挥出,凝结在黑暗之中。
山峰前的那一片黑暗连同赤背铜牛一起被禁住了,刹那之间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然而却也才一会儿,黑暗之中便出现了哄涌而来的虫豸羽翼振动的声音,他们身体在黑暗之中在赵元的眼中有着淡淡的火光的,就像是点点的灯焰
它们冲进那禁符之中,将那禁制瞬间冲破搅碎。
那是随赤背铜牛而来的牛蝇,有天生的破禁神通。
但是赵元却也根本就不惧,伸手一捂嘴巴,拿开之时朝着黑暗之中一吹,一片火焰燃烧,将那些牛蝇都烧死了。
然而,通天观之中的魔啸之声只要不停下来了,黑暗之便有着无穷无尽的生物到来,时间若是久了,只怕还会引来可怕的存在。
黑暗之中依然有着连绵的各种凶兽到来,鼓动黑暗之潮,他们因惧于赵元,一时不敢靠近,但是那黑暗之潮却越来越猛烈了,冲撞在山上,那禁住赤背铜牛的法术再一次的要破开,并不是他不能够杀死这赤背铜牛,而是他不想这鲜血散入黑暗之中,这地引得那些凶残的食肉之兽到来。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头巨兽,浮现的一刹那,背宽如山,尾巴一摆,巨浪翻涌,掀起十余丈高。
赵元脸色大变,这是魔鲸,只要有它出现的地方就是大灾,他连忙大声的说道:“师妹,速速叫大师兄收了法门,迟则铸成大错。”
他之前还是一心维护着天衍殿的脸面,自然是帮着清阳这里,想着自己抵挡一些时间,那时清阳好了之后自然的这暗潮就散了。可是现在这魔鲸出现,他又如能够再护持得住。
他的声音很急,另一处的空同则是冷声而严厉的说道:“你们天衍殿酿成今日之灾,本执一定会如实禀报,嘿嘿,到时你们的师父不执真人都要受罚的了。”
第四卷:烽火连天三千里 十六、天魔显妙(四)
山下的那些执事院中的小执事一个个也大惧,他们虽有法术,但是面对这种庞然大物还是有着深深的恐惧感,在他们看来,自己在那魔鲸面前不过是一口吃食而已。
他们想要离开,可是上空还有一个执法殿的执事在,若他们擅自离开了的话,那执法殿的执事不计较倒还罢,一但计较的话,他们就将失去了仙术宫弟子这个身份,即使是那个即将拜入雷霆殿的可能就此失去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你们走吧,来日也好在执法殿上做个见证。”空同朝着山下几个小执事说道。
其实他们也算是执法殿的下属院,有着监督和协助的权力和义务。
他们一直都想走,但是又不敢走,可是现在听得空同说让他们走时,他们先是心中还有一丝的高兴,当听到后面那句做个见证之时,一个个心中立即泛起了一丝不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卷入了道宫的内斗之中,这种内斗对于他们来说不亚于黑暗风暴那么危险。
天空之中的余霜霜眉头微皱,他看不清楚道观之中在发生什么,但是那一阵阵极度低微却又能够直入心间的魔啸是那么的清楚。
对于这位没有见过面的大师兄,她心中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天衍殿的师兄弟们都知道,只有大师兄才是师父心中最喜爱的弟子,这一点,让天衍中后来的弟子都总是在想着大师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让师尊喜爱。
然而,第一次见面却在这种情况之下,似乎,大师兄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在天衍殿之中的男女弟子中,女的以余霜霜为首,而男的则是以赵元为首。
她并没有去叫清阳,而是突然一步跨出黑暗,相对于维护着天衍殿面子的赵元来,她更为的要强一些,不管是在赵元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更何况现在那空同似乎与自己的大师兄有着矛盾的样子。
无论是她还是赵元,若是此时没有空同在,他们一定会劝说清阳收了那法门,可是已经有一个空同在了,他们则是会维护清阳,因为清阳是天衍殿的大师兄,代表着天衍殿的脸面。
她突然一步跨出,离开了大地,出现在那浩瀚的黑暗之中,手中出现了一条鞭子,这鞭子是她斩杀一头金龙后抽出来的龙筋炼制而成的。本来那金龙是她怎么也不可能杀得了的,但是因为那金龙正与它的大敌战斗,最终受了重创,被余霜霜偷袭得手后,抽筋剥皮的带回来,请不执真人帮忙炼制而成的盘龙鞭。
只见她一步出现在黑暗之中魔鲸上空,手中的银色鞭子抽打而下,抽打而下的一刹那之间竟是出现了龙吟声,整片黑暗都像是被抽碎了。
那魔鲸因为它的可怕,所以大家这么称呼,它还有一个本名,叫做蓝血鲸,不光是它的身体是蓝色的,就连它的血都是蓝色的,其身上的东西对于修士来都也都是好东西,可以炼器炼丹。
盘龙鞭抽打在蓝血鲸的身上。
“啪……”
那蓝血鲸身上竟是瞬间出现了一道伤口。
一声怒吼闷响出现。
这闷响声在听到的人心中就像是被打了拳,没有注意提防的人一个个面色大变,一时之间竟是喘不过气来。黑暗之中的生物有着许多天赋神通,这蓝血鲸的叫声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不过是受到了声波的扩散而已,而正处于蓝血鲸中心的是余霜霜,她的身上突然出一个土黄的钟将自己罩着,那音波响处,一片朦胧,土黄钟下的余霜霜手中再抽出一鞭,这一鞭就如雷霆落下,竟是有雷鸣之声响起。
一件法宝的使用方式存乎一心,不同的人使用同样的法宝所能够展现出来的威力是不同的。这一鞭之中还融合的法术名叫九霄天雷咒,这是不执真人的得意法术,她当然也会,清阳更是使用的极好,每一个天衍殿的弟子都会这一**术。
而这雷霆附在盘龙鞭上,更是增加了威力,同时施法之人的消耗也小得多了。
雷鞭伸展极长,抽打而下,如山一般的蓝鲸在黑暗之中翻动着,想要隐入黑暗,却在耀眼的盘龙鞭落下之时显现。
“轰……”
化为雷光的盘龙鞭抽打在蓝鱼鲸的身上时,蓝色鲸身上蔓延着耀眼的电光,而雷鞭落处,竟是炸出了一道巨大口子,隐隐可见内脏,一片乌黑的焦痕出现在那里。
蓝血鲸再一次的发出低吼,低吼之中充满了愤怒,随着低吼声响起,他的身体猛的一扭,巨大的鲸尾一摆,如山一样的身体朝前一扑。
黑暗之中浪潮涌动,整个黑暗都在翻动着,那看似笨拙的蓝鲸竟是诡异的出现在余霜霜的面前,大嘴一张,嘴如巨大的山洞,又有着强烈的吞食之力涌生。
蓝血鲸那低吼与这如遁术般的突进及吞吸之能,让不少修士都会吃抵不住。但是余霜霜可是天衍殿中的三师姐,只见她身形一闪,出现在蓝鲸的背上,手中的长鞭朝蓝鲸一挥,这一次以前两次不同的是,那盘龙鞭离开了她的手,在离开她手的那一瞬间,已经不再是一条鞭,而像活是活物,它瞬间缠住了那蓝血鲸,随之便见那鞭子上浮现一条龙影,张着大嘴朝着蓝血鲸的头颅吸食着
蓝血鲸挣扎着,将黑暗潮汐搅得汹涌澎湃,吼声阵阵。
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蓝血鲸慢慢的变的无力了,最终不再动弹,又见余霜霜将手一招,那盘龙鞭便已经落回她的手上,如活物一样的缠在她的衣袖里的手臂上,而蓝血鲸则是整个肉身都似于枯了一样。
又一步跨出,她回到了道观之前,一时之间,黑暗浪潮竟是平静了下来。
然而,赵元却说道:“哎,看来此劫不可避免了,需得禀明师父才能善了
随着他的话落,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声淡淡低吼声,这是蓝血鲸的低吼,有一声紧接着又是第二声,再接着是第三声,然后是连绵不绝的鲸吼声。
余霜霜的脸色微变,她也是听说蓝血鲸能够呼唤别的蓝血鲸的到来,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它居然能够唤来这么多的蓝血鲸。
蓝血鲸的低吼声能够在黑暗之中传得极远,声音传得远了便听不到,但是身为同类的蓝血鲸却能够听得到。
“即使是不执真人前来也免不了要到执法殿中走一趟,不执真人也护不住他。”空同冷冷的说道。
那鲸鸣声此起彼伏,这动静,只怕道宫之中的人都知道了,而现在却依然没有人到来,可见道宫之中此时对于清阳的处置仍然没有定下来,天衍殿这一脉处于中立一脉,自也非弱者。
最终的结局还要看这里是不是真的造成了灾难,若是造成了灾难,只怕到时迎接清阳与天衍殿的将是狂风暴雨。
不光是空同想到了这一点,赵元与余霜霜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在来这里之时,他们的师父不执真人正被道宫总殿堂的人请走了,就是因为这事,而当时不执真人给他们两个的命令便是绝不能够让通天观毁灭,现在这通天观就在这黑暗边缘,想要在战斗之不受波及,是何等的困难。
那鲸吼声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不远之处,已经能够看到那些蓝血鲸前进的身体了,那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就如蓝色的小山冲撞过来。
正当余霜霜要传讯给师父不执真人时,却听道观之中突然传来清阳的声音:“区区一些蓝血鲸而已,何须劳烦师尊出手,两位师弟师妹,还请再抵挡一柱香时间。”
一柱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黑暗之中已经有十余头蓝血鲸出现了,那汹涌而来的浪潮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掀起山那么高,在这通天观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自上而下的覆压之势。
赵元下余霜霜两人相视一眼,最后赵元说道:“既然大师兄有命,那我与余师妹就奉命行事了。”
他的话其实是留有余地的,若是一柱香之后清阳无法将这些蓝血鲸驱散,最终造成了什么灾祸,虽然他们也难逃于系,可是却也不会与清阳一样,因为他是奉大师兄之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