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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撞破南墙     天路杀神txt下载     天路杀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二一章 恶意

    叶信的视线在扫视着,他有些放不下温容、叶玲他们,也放不下曾经与他并肩血战的弟兄们,可他不敢松懈,都说学如逆海行舟、不进则退,在修行上也是一样的。

    下一刻,叶信快步转过身,向着星门走去,在他的身体与光幕接触的一瞬间,光幕陡然炸开了,把叶信的身形吞噬在其中。

    场中变得一片死寂,封圣帝主和归元帝主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星门,可能是煎熬了太多年,终于明白了希望的曙光,所以心中忐忑难安,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他们还是生出了一种担忧,叶信不会是自己走了吧?不管他们了?

    如果是真的,估计他们下一刻就会翻脸,与星门的修士以死相拼,从云端跌落尘埃里的滋味可不好受,尽管他们都是一代英明帝主,但这么大的落差也足以让他们彻底发疯了。

    差不多等了十几分钟,叶信还是没有出现,气氛愈发死寂了,几乎能听到人的心跳声,封圣帝主和归元帝主等人额头已出现了细小的汗珠。

    突然,光幕猛地卷起,瞬间便把选定的五十人全部笼罩在里面,随后光幕向后收拢,而封圣帝主和归元帝主等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星门附近依旧是一片死寂,良久良久,大家的视线开始慢慢转动,最后都聚到了温容身上。

    温容强自压抑着内心的失落,她清楚自己的任何表情变化,都会直接影响到大家对她的观感,这个时候,一定要平静。

    星门之外是艳阳高照,星门之内却是一片黑暗,当封圣帝主和归元帝主等人的眼睛能重新看到东西时,发现自己被一道灿金色的光幕包裹在里面,似乎正于黑暗中向前飞行。

    只所以没办法判断,是因为缺少参照物,光幕之内,大家相互间倒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看向光幕外,到处都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叶信的双手伸向前方,似乎在控制笼罩着他们的光幕,而叶信散发出的元力波动,与光幕的元力波动完全融合在一起,让人没办法区分。

    无所不在的黑暗让人感觉有些压抑,而且众人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不过,能站在这里的都不是寻常人,他们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个人都保持着静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道环形的光带,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光带吸引过去,总算有了参照物,感觉就变得清晰了,他们确实在黑暗中快速飞行,与前方环形光带间的距离正被急速拉近。

    刹那间,无数缕刺眼的强光扑面而来,境界高的,把双眼眯成一条缝,还能勉强承受,境界差的,已当即泪流满面,眼睛根本就张不开。

    强光中蕴藏着数不清的色彩,比彩虹更艳美,比太阳更耀眼,笼罩在他们周围的光幕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如果光幕被撕裂开,他们还能活下去么?还能去证道世么?应该是不成的,封圣帝主和归元帝主等人已没心情欣赏异景了,都把视线转移到了叶信的背影上,把自己的生死交托给他人,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好受的,不过叶信往日的作所作为,证明了他是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人,封圣帝主和归元帝主等人只希望这一次叶信也能支撑过去。

    轰……轰轰轰……光幕被强光硬生生拉扯出一条极长的慧尾,就在大家越来越担心光幕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骤然又迎来了一片黑暗,而封圣帝主和归元帝主等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一片庞大的世界迎头压来,有山川、有河流、有奔跑的兽群,叶信似乎失去了对光幕的控制力,竟然带着大家向那片世界撞了上去。

    以这种无以伦比的速度撞击,恐怕所有人都会被碾为齑粉,人群中响起了惊呼声、疑问声,只是大家还没看到叶信做出反应,光幕已撞在了世界上。

    什么都没发生,光幕包括光幕中裹着的人,好似变成了幻影,或者说,那片世界是幻影,光幕轻轻松松透了过去,前方重归黑暗。

    有的人已感觉双脚有些发软了,他们以为自己看到了死亡,结果却安然无事,好像这片古怪的黑暗在故意捉弄他们。

    紧接着,前方又出现了一道环形的光带,这一次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有些人预先紧紧闭上了双眼。

    光幕就这样不停的前方飞行着,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条光带,也不知道见识过了多少个世界。

    封圣帝主和归元帝主等人已慢慢适应了,心中的那种感觉已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神邸的视角上,在俯视着一个又一个世界,他们看到了在田野中耕作的农夫,看到了一座座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看到了修士间的战斗,看到了兽群间的厮杀,仅仅是片刻,但感觉上恍若已度过了千万年。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条光带,那条光带要比之前看到的光带庞大得多,就像是一道足有十几万米高的海啸,向着这边涌来。

    而光带正中心,有一个大洞,洞中能看到一座巍峨的大殿,殿前站满了穿戴不同的修士,他们都在望着光幕的方向。

    “那是什么?”北山列梦发出惊呼声。

    “应该是证道世的星殿。”萧魔指缓缓说道,接着他发现北山列梦并没有看大洞中显现出的殿堂,而是在看着后方。

    萧魔指急忙回头,看到另一道光幕衔尾追来,里面有三十多个修士,为首者是个与叶信类似的年轻人,不过神色气势好像要比叶信强一些,眉清目秀、神采飞扬,肩后插着双剑,头上戴着一顶方冠,方冠有金穗,在那年轻人身后不停飘舞着。

    “应该是另外一个浮尘世的修士。”幽燕王说道。

    萧魔指向着那群修士微微颌首,面带笑意,大家都是星门修士,又一起升入证道世,也算有缘了。

    下一刻,泥生突然喝道:“小心!!”

    尾随在后方的光幕突然加速,叶信所控制的光幕已经快要进入大洞了,就在这瞬间,后方掠来的光幕抢先一步透入大洞,并把叶信所控制的光幕撞了出去。

    紧接着,前方的大洞开始合拢了,大家最后看到的,是那光幕中的修士们放声大笑,而且还在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叶信这边的人。

    只是,大家没有时间和精力愤怒了,光幕已砸入到耀眼的强光之中,在与强光相撞击的一瞬间,一直保持恒定的光幕突然出现了无数条褶皱,并且在不停的扭曲着。

    站在最前方的叶信发出低低的吼声,这种变化太突然,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等他察觉到不对时,光幕所蕴藏的力量已迅速衰弱下去,好像下一刻就会破碎。

    叶信所能做的,就是全力运转元脉,维持住结界!

    仅仅几秒钟,叶信的脸上、身上已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口,那是因为元力运转过于剧烈,肉身已不堪重负。

    转眼间,叶信身上的裂口在快速加深,就像是面前有一个看不到的人,用刀不停的劈砍着叶信。

    叶信的元气储量是非常惊人的,就算是再激烈的战斗,需要不停的释放大绝,他也能坚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但那种消耗远远不能与现在相比。

    光幕的色泽持续变得黯淡,叶信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还不到几息的时间,他的元府已是空空如也,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泥生突然抢上前两步,挥拳轰击在光幕上,光幕随之炸裂了。

    轰轰……叶信身不由己随着炸裂开的乱流翻滚起来,随后发现自己眼前一亮,看到脚下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上方却是碧绿成荫的大地,而他的身形在向上飞行。

    不过,只有他一人,泥生、鬼十三、萧魔指他们都不见了,蔚蓝色的天空中有无数条如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一直蔓延到无边的天际,他似乎是从裂痕中飞出来的。

    此刻的叶信已变成了一个血人,血液还在从他的身体中挥洒出来,在他脚下凝成了一条艳丽的烟花。

    叶信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向地面坠落,而不是向上飞行,那属于错觉,可他的神智已逐渐变得模糊了。

    都是因为那道光幕的恶意撞击,否则他们现在应该已安然进入证道世了!!!真真在哪里?她才是凝气境中阶,能保护好自己么……泥生呢?泥生的本命法宝被毁,修为大损,他能不能撑得过去?鬼十三怎么样了……

    一个个人影在叶信的脑海中闪过,他的身体本已衰竭到了极限,现在又是急怒攻心,再无法维续神智,终于陷入到晕厥之中。

    叶信的身影笔直坠下,差不多有百余息的时间,他正撞入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之中,就像一颗炸弹在河水中炸开,卷起了一片足有十余米高的水浪,接着一蓬蓬泥沙伴着血光从河水中翻滚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二二章 吊命

    叶信入水所引发的震荡虽然很剧烈,但他已失去了神智,水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叶信再没了声息,混入河流中的血水逐渐转淡,就算是有人听到声响过来查看究竟,也没办法发现叶信的身影。

    河水两岸的青草黄了又绿、绿也又黄,转眼便过了四个年头,而叶信一直没有动静。

    事实上他冲击的环形强光,就是法则力量的源头,如果是浮尘世的法则之源,他还能支撑一会,但他面对的是证道世的法则之源。

    这一次,叶信的伤严重到了极点,幸亏泥生已以为他洗尽凡髓,否则他早被法则的力量碾压得粉身碎骨了。

    不止是元力耗尽,元府几近崩毁,他全身上下的骨骼、元脉已出现了多处断裂,残存的元力再无法运转,全靠一口丹气吊着性命。

    假如叶信能在这个时候恢复神智,回想所发生的一切,他会明白自己经历了一场必死之劫,是泥生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也靠着真真偷偷给他的丹药,才能维续自己的一线生机,但也仅仅是维续而已。

    还有,就是叶信从春海圣母那里夺来的元魂了,春海圣母的元魂让他拥有了海族御水的能力,要不然早被淹死了。

    这片山林显得很祥和,从没出现过人影,河里也没有凶猛的鱼类,只偶尔有几只虎豹来河边喝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又过了一年,春意再一次撒遍世间,遍野山花灿烂,这一天清晨,一只提醒如成年山猫大小的紫貂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快速跑到岸边,那双会说话的双瞳露出狐疑之色,随后它的嘴巴抽了抽,好像用力吸了口气,在感觉着空气的味道,接着它的情绪就变得激动了,猛然跳入河水中。

    那只紫貂会游泳,很快便潜入十几米深的水下,叶信已经在这里沉睡近五年了,他大半个身体都被泥沙埋在下面,只剩下额头和鼻孔露在河沙外,那只紫貂看到叶信后,飞快的游了过去,靠近近前,用两只前爪在叶信的额头上不停的拍打着。

    其实叶信现在的情况比他五年前入水时好不了多少,丹气只能续命,却无法让他的伤势好转。

    那只紫貂一次次试图叫醒叶信,但叶信没有任何反应,折腾了好久,那只紫貂不得不放弃,随后用前爪挖着叶信身体周围的泥沙。

    那只紫貂好像很擅长做这种事情,片刻间,已把叶信身体周围的泥沙都挖得差不多了,接着用嘴咬住叶信的衣领,准备往水面上游,但叶信的衣服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久,已经接近腐烂了,只是轻轻一拽,衣领便断裂开。

    那只紫貂又围着叶信转了几圈,干脆一口咬住叶信的头发,把叶信硬生生拖了起来。

    河面上出现了水花,那只紫貂的头从河水中探了出来,随后努力向岸边游去。

    差不多有二十几息的时间,那只紫貂终于把叶信拖到了岸上,它先趴着休息了片刻,又试图叫醒叶信,用两只爪子拍了半天,叶信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那只紫貂蹲坐在地上,神态好像在做思考,片刻,它跳起身向山林中冲去,冲出了几十米,又掉头冲了回来,接着用它的爪子和牙齿啃咬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只十几息的时间,大树轰然倒塌。

    那只紫貂拖着大树,一点点向叶信身边移动,好不容易把大树拖了过来,又咬住叶信的头发,把叶信拖到树冠下,很小心的把叶信藏在树冠中。

    它还是有些不放心,转了几圈,突然跳到树冠上,撒了一泡尿,随后再次向山林间冲去,身形闪了几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紫貂在林中拼力纵跳着,足足跑了十几里远,它的身形蓦然停下,竖起耳朵好似在听着远方的声响,又改变了方向,向着另一片密林冲去。

    一座山崖边,两个长着肉翼的身影正与一条长达十几米的大蛇周旋着,那明显是魔族,一老一少,老得留着山羊胡,脸上满是皱纹,手中持着一柄弯刀,仗着能在空中飞行的优势,他努力吸引着那条大蛇的注意力,一旦大蛇有放弃他的迹象,他就会立即扑上去,等到大蛇转头要攻击他,他又会马上脱离战团。

    年轻的是个女子,外貌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她肩后背着一只草筐,手中没有武器,她总是鬼鬼祟祟的试图绕向大蛇后方,发现大蛇注意到她,她就立即退下去。

    周旋了片刻,那条大蛇终于耐不住性子了,闪电般腾射而起,咬向那魔族长者,魔族长者的战力已在凝气境中阶左右,只是他对那条大蛇好像有些忌惮,不敢正面交战,虚晃一刀,便飞掠向后方。

    魔族少女抓到了机会,向山崖下落去,她飞快的摘下自己的草筐,探手从崖下的巨石后掏出一只蛋,放在了草筐中。

    那条大蛇察觉到魔族少女的动作,嘶叫着转过身,又扑向魔族少女,但魔族少女已经摸出了五、六个蛋,见大蛇扑了回来,魔族少女眼中闪过一缕不舍之色,抱着草筐纵身飞向空中,避开了那条大蛇的攻击。

    那条大蛇盘在巨石上,向着空中发起疯狂的嘶吼声,但它已不敢离开自己的巢穴了。

    “月,得了多少铁线蛇的蛋?”那魔族长者飞了过来,急声问道,他刚才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条大蛇上,无暇关注同伴的动作。

    魔族少女看了看怀中的草筐,叹道:“只有六个……”

    “已经不错了。”那魔族长者露出喜色。

    “可是铁线蛇的巢穴里至少还有十几个蛋呢!”魔族少女说道。

    “月,不要太贪,六个足够我们应付差事了。”魔族长者笑道:“我们的运气已经很不错了,这条铁线蛇刚刚产卵,元力枯竭,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挨近它?”

    魔族孩子的名字绝大多数只有一个字,这是魔族的传统,等到步入证道境,并有幸成为一部之王之后,才可以给自己再加一个字,这个字可以加在前面,也可以加在后面。

    譬如说叶信座下的幽燕王,原来是叫燕,而被叶信斩杀的横野王,原来叫野,另一个云墓王,原来叫云。

    “爹,我们等一会再试试吧?”魔族少女说道。

    “不成的。”魔族长者摇了摇头:“铁线蛇没有那么蠢,它已经吃过了一次亏,再不会被你骗第二次,而且它的元力开始恢复了,再等上半天,恐怕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那……算了。”魔族少女无可奈何的说道。

    父女两个改变方向,向着群山的北方飞去,只飞出半里余,下方突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叫声。

    唧唧……唧唧唧唧……

    父女两个向着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只紫貂正在树尖上跳动着,还向着他们手舞足蹈,似乎在招呼他们过去。

    “那是什么?”魔族少女说道。

    “好像是一只灵貂,我们飞近些看看,你要小心一些。”魔族长者说道。

    那只紫貂看他们飞近,突然跳起来,落在另外一棵大树的树尖山,随后继续叫着,唧唧唧……

    如此两三次,魔族长者皱起眉:“那只灵貂好像是要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去……可能是圈套!”

    “爹,那是灵貂呀,能有什么圈套?我们高来高往,用不着怕它的。”魔族少女笑道:“再说了,我们全身上下,只有这几颗铁线蛇的蛋,它能图我们什么?”

    那只紫貂见两个魔族不再追过来了,显得有些急,叫声稍显得有些尖锐,而且还夹杂着哀求的味道。

    “爹,那只灵貂可能是有事要求我们。”魔族少女说道。

    “走,跟过去看看。”魔族长者终于下了决定。

    紫貂在一棵棵大树的树尖山跳跃着,两个魔族在空中慢慢的飞,差不多飞出了二十多里地,紫貂的叫声陡然变得极其刺耳,接着身形化作一道紫色的电光,向着远方的大河掠去。

    被藏在树下的叶信已经被两只豹子拖了出来,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叶信恢复神智,只需伸伸手就能那两只豹子拍成肉酱,可现在的叶信象死人一样,全无反抗之力,他的一条腿已被两只豹子撕咬得皮开肉绽,但没流血,因为他体内已不剩多少血了。

    那两只豹子刚刚下口,发现一只紫貂闪电般掠来,这种凶兽的本能是很敏锐的,第一时间判断出自己可能不是对手,而且空中还有两个魔族接近,它们立即转过身,向着林中逃去。

    紫貂怒发欲狂,跃过叶信追出老远,随后才反应过来,又掉头向叶信驰去,接着蹲坐叶信身边,向着那两个魔族发出哀叫声。

    两个魔族已落在岸边,看到这种情景,也知道了紫貂的用意,那魔族长者眼中闪过一缕失望之色:“你想让我们救他?我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有闲心救人?你还是去别的地方试一试吧。”说完,那魔族长者已扇动肉翼,飞向空中。(未完待续。)

第五二三章 年贡

    那只紫貂见魔族长者要走,当时就急了,它的脑袋晃了晃,嘴巴陡然膨胀开,接着从口中吐出一颗足有拳头大小、金黄色的元石,接着紫貂用两只前爪抱起元石,向着魔族长者扔了过去。

    看到那颗金黄色的元石,魔族长者显得有些吃惊,他探手抓住元石,仔细看了看,喃喃的说道:“这么大的元石……而且品质还不错,里面……好像已经蕴生出了元液?!”

    魔族少女一会儿看看急得抓耳挠腮的紫貂,一会儿看看魔族长者,显然她是没有主意的。

    “罢了……”魔族长者叹了口气,随后把元石收了起来,身形落在地上,大步走向叶信。

    “爹?你要救他?”魔族少女急忙问道。

    “嗯。”魔族长者点了点头。

    “可是……”魔族少女脸色有些犹疑,随后忍不住说道:“爹你以前不是经常过,这年头要想活得长一些,千万不要多管闲事,今天怎么……”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魔族长者正色道:“月,你刚刚晋升凝气境初阶,需要稳固境界,如果能从这颗元石里萃取出元液,拿去换取大量的元石,别说凝气境初阶,算是到了凝气境高阶,这些元石也足够你消耗的了。”

    “听爹的。”魔族少女笑道。

    魔族长者俯下身,探手抓住叶信的肩膀,也叶信扛在肩膀上,随后说道:“这家伙骨架不小,但也太轻了,恐怕连一百斤都没有,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搞到这种地步……”

    “或许他天生就瘦呢。”魔族少女说道。

    “绝对不是。”魔族长者摇头道:“我一摸就能摸得出来,他一身骨头几乎都碎了,就算救活了也可能变成一个残废,呵呵……不管那么多,只要能让他睁开眼睛,元石就是我的了,走!”

    说完,那魔族长者看向紫貂,犹豫了一下,探手去抓,紫貂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双瞳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魔族长者。

    “小家伙,我们可要走了,你上来不上来?我们飞起来,你是追不上的。”魔族长者笑道。

    “爹,这小家伙好像真的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呢。”魔族少女好奇的说道。

    “这种灵貂聪明着呢。”魔族长者说道。

    那只紫貂歪头想着什么,随后向魔族少女窜去,直接窜到了草筐中,随后发出唧唧的叫声,好像在催促这对父女快点走。

    “爹,它怕你,可不怕我。”魔族少女笑嘻嘻的说道。

    “象这种尚未进化成山妖的灵兽,我不知道宰了多少,它当然会怕我了。”魔族长者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

    父女俩同时振动肉翼,飞向空中,笔直奔着北方飞去,他们的飞行速度确实很快,但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实在太大了,足足飞了两个多小时,远方才看到人烟。

    那是一座有四、五百户人家的小村庄,依山而建,不过户与户之间的距离都很远,分落得零散。

    父女俩开始降低高度,他们前方是一座差不多有百余米方圆的院落,其实一户人家的生活是否富足,从院子的大小、房屋的材质结构乃至摆设,就能看出得大概,而这父女俩的生活状况在村子里应该算是中流的。

    片刻,魔族父女已落在院中,魔族长者大步走进一间厢房,很小心的把叶信放在了草席上,紫貂跃过门槛,窜到叶信旁边,用鼻尖轻轻的触着叶信的脸。

    “你主人伤得很重,知道不知道?”魔族长者喝道:“你可不要乱闹,反正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主人在这里死了,元石我是不会退给你的,但我可以保证,会尽力救你的主人!”

    “爹,和一只灵兽还用这么郑重其事么?”魔族少女摇头道。

    “信用是无价宝,如果有一天你走出去,自然就知道了。”魔族长者说道:“不止是对别的修士,对这种野物也要讲信用。”

    魔族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头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执泥、顽固,如果信用真的有那么神奇,又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呢?当然,她只是自己想想,绝对不会说出来,那样会伤了爹爹的心。

    魔族长者大步走了出去,带上房门,随后招手道:“月,把草筐拿过来,我看看那些铁线蛇的蛋。”

    魔族少女把草筐放在长者面前,长者把手伸进草筐中,小心翼翼的摸着那些蛋,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还说,我们总算能轻松一段时间了。”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了,还没等魔族长者做出回应,院门已被人用力推开,随后七、八个修士缓步走了进来。

    魔族长者愣怔了一下,随后毕恭毕敬的躬了躬腰:“庄主,您今天怎么有心情到我这里来了……月,快去烧点开水,把后堂的虎肉拿出来!对了,还有我们酿的药酒,都拿出来吧。”

    “亮,用不着那么麻烦,我是看到你回来了,所以过来找你问问信。”为首的修士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袭华美的长袍,唇红齿白、风度翩翩。

    “庄主的意思是……”魔族长者嗫嚅着说道。

    “你到我庄上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为首的修士长叹道。

    “是是是……”魔族长者连连点头:“庄主的大恩大德,亮没齿难忘!”

    “你来的时候,受了重伤,是我让药师把你医好的,一应费用可不少。”为首的修士说道:“你身体不好,没办法出猎,我不急,慢慢等,也一晃过去三年了,你整整拖欠了三年的年贡,大家都盯着你呢,你不交年贡,他们也都故意找理由拖欠着,亮啊……我从没想过难为你,可你也不能难为我啊?!”

    “年贡我补上了啊!”魔族长者瞪大眼睛:“我和月在年初,不是送给庄主两只金喙妖鹤么?还有七、八只鹤崽,拿到城里去卖,我估计至少能卖上一千颗上品元石,年贡不过五百颗上品元石,算下来我已经补上两年的年贡了!“

    “亮,你这么说话还有意思么?”为首的修士皱起眉:“你在床上躺了快两年,你的吃穿用度,你女儿的吃穿用度,都不是钱?还有,你以为那些药草是白来的?”

    “这……”魔族长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再说了,那是天鹤,还没有进化成妖鹤,你看走眼了,最后只卖出了八百颗元石,我的人帮你去卖,往来奔波,总该收取一点费用吧?进城要纳贡,还要买通一些关节,亮,我实话跟你说,那十几只天鹤,我至多给你算五百颗元石。”为首的修士说道:“这些勉强够得上你两年多的吃喝用度,加上药钱,年贡你是一点都没交啊!“

    “我吃的什么药?能值五百颗上品元石……”魔族长者心中不服,却又不敢大声抱怨。

    “亮,看来你是不想吃敬酒了?!”为首的修士脸色终于沉了下去:“我这个人,向来救急不救穷!当初是认为你有前途,才豁出血本帮你的!再和你说几句实话,你与我无亲无故,我凭什么要替你垫上药钱?!三年前,我拿出二百颗上品元石替你找药师,替你抓药,到今天我要你五百颗上品元石,很多么?你见过谁帮忙不算利息的?!”

    “庄主,我不是那个意思!”魔族长者见对方发火,心中彻底没了底气,急忙陪笑道:“无论如何您救了我一条命,些许药钱,又岂能和我的性命相比?别说要我五百颗上品元石,就算要我五千颗,我也得拼命给您赚回来!”

    “你这么说还差不多。”为首的修士脸色稍有些缓和:“我刚才还以为当初是瞎了眼呢!”

    “不过……庄主,能不能再拖欠一些时间?”魔族长者继续陪笑道:“我的身子骨还没有好利索,实在是无能为力,再给我半年时间,我不管怎样也是凝气境中阶了,到林子里去抓些灵兽还是没问题的!”

    “已经等了你三年,再不能拖欠了!”为首的修士摇头道:“先不说这些,看看你们这一次出猎到底有什么收获。”

    魔族长者急忙把草筐抱了过去,放在那为首的修士面前,那为首的修士探头观察片刻,皱眉道:“这是……铁线蛇的蛋?”

    “没错,庄主好眼力!”魔族长者说道:“那条铁线蛇至少有五百年的火候,如果不是它刚刚产卵,修为大减,我根本没办法近它的身!庄主,你再看一看这些蛋,元力都非常浓郁呢!”

    “铁线蛇的蛋不稀罕,只能给你算一百颗上品元石。”那为首的修士叹道:“亮,你怎么还想让我继续为难呢?”

    就在这时,另一个修士凑到为首修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那为首的修士眼睛陡然射出精光:“亮,你身上有什么好东西?!”

    魔族老者一惊,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胸口,但对方眼中射出的精光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力,犹豫片刻,只得一点点把胸口内的东西拿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二四章 惊人的煞气

    那为首的修士看到金光闪烁的元石,眼中不由露出喜色,接着急不可待的伸手去抓,但指尖将要摸到元石时,他的动作突然变得僵滞了,随后沉声说道:“亮,你和我说实话,这……不是你杀人越货抢来的吧?!”

    “庄主,我年纪也不小了,这点分寸都没有么?”魔族长者苦笑道:“如果倒回去几十年,我正年轻气盛的时候,或许没什么顾忌,可现在……我只想着把女儿抚养长大,送她走上正途,怎么可能出去惹是生非?”

    “好,你果然是老成持重的。”那为首的修士点点头,随后他抓起元石,放在自己眼前仔细端详着。

    另外几个修士也凑了上来,围着那颗元石,口中啧啧称奇。

    虽然此地就在郁郁葱葱的森林边上,元力浓厚,但修士们通常只是和林中的各种凶兽灵兽打交道,这种纯天然的元石是非常罕见的,就算有也轮不到他们,早就被林中的凶兽灵兽掠走了。

    那为首的修士看了半晌,展露出笑颜,很温和的对魔族长者说道:“你真是好运气,居然能找到这种稀罕物!嗯……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颗元石我算你八年的年贡,怎么样?这几年的时间你可以好好歇息了,去林中不管抓了什么,都归你自己,我们再不会过问。”

    魔族长者交出元石的时候,已猜到对方不会把元石还给他,可心中实在是不舍,想尽可能的挽回一些,他用哀求的口吻说道:“庄主,小女正值稳定境界的关键时刻,我还指望用这颗元石换一些中品元石回来呢,再拖延一段时间,小女的前程就被耽搁了……”

    那魔族少女紧咬嘴唇,她用力抓着魔族长者的胳膊,指尖已因用力变得发白了。

    “不是我小瞧你,你还想着这颗元石去城里变卖么?呵呵……你有命去,却未必有命回来。”那为首的修士摇头道:“你也在我庄里呆了快三年了,应该知道我的为人,虽然有时候我追讨年贡追得紧了一些,可我何曾真正伤到过谁?大家都不容易,你觉得自己过得苦,我也一样,每年收到的那些年贡,我至少要拿出八成来交给上面,要不然庄子就得换主人!”

    “我知道我知道……”魔族长者连声说道:“可我……”

    “这样,我算你十年的年贡。”那为首的修士说道:“你说月需要稳固境界?我回头让人给你送三百颗上品元石过来!亮,其实你算帮了我的大忙,主上就要过三百大寿了,我正愁不知道送什么呢,这颗元石么……虽然未必入主上的眼,但好歹是我的一份心意,不寒酸,勉勉强强过得去。”

    魔族长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到了这种境地,再纠缠只会让对方翻脸。

    那为首的修士笑吟吟的拍了拍魔族长者的肩膀,随后一挥手,带着修士们走出院子。

    等那些修士走远了,魔族少女咬牙切齿的说道:“爹,我早就说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可你就是不听,看!好不容易得到一块超品元石,就这样被他们抢走了!”

    “你懂什么?!”魔族长者苦笑道:“这庄子好歹还能给人一条活路,有些地方,是会把我们的骨头都榨出油的!”

    “那我们就跑到林子里去过日子!”魔族少女说道。

    “林子里?”魔族长者摇摇头:“林子里有阵图么?你会还是我会?有药师么?你能炼制丹药?你现在连武器都没有,不找铸造师了?难道去林子里捡根骨头当武器?你知道怎么样淬炼法宝么?里面到处都是凶兽和灵兽,你能保护好自己?还是能保护好我?有的凶兽是昼伏夜出的,有的凶兽专门在白天活动,你不用睡觉?还是长了一百只眼睛?能时刻观察凶兽的动静?”

    魔族长者一口气连着问了十几个问题,问得魔族少女张口结舌。

    “那……那我们就忍着?!”魔族少女气愤的叫道。

    “你以为能怎样?”魔族长者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不也到了凝气境中阶?”

    魔族少女沉默了,只是她更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已经把嘴唇咬出了血。

    “不管是哪一族,都需要聚集在一起,用别人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短处,互通有无。”魔族长者叹道:“如果每一个生命都能独立活下来,又怎么会出现乡村城镇?月,你不可能改变每一件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别说你,说算是上界那些大能,也要学会忍耐,他们有自己的对手,同样会感受到威胁,甚至是被欺凌,谁都想恣意放纵、为所欲为,可那是做梦啊……”

    就在这时,厢房的房门被从里面推开了,紫貂探出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院子。

    魔族长者看了紫貂一眼,随后说道:“月,你去把鲁药师请过来吧,虽然元石已经没了,但答应过的事总要尽力的。”

    “我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请鲁药师?”魔族少女气呼呼的说道:“我才不想去受那白眼呢。”

    “这不是有铁线蛇的蛋么?差不多了,鲁药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魔族长者说道。

    “什么?我们在林子里足足等了半个月,才等到铁线蛇产卵,你要把这些铁线蛇的蛋送给鲁药师?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忙了一场?!”魔族少女叫道。

    “你娘可不是这种秉性……”魔族长者露出苦笑:“是你爹无能,让你活得比别人家孩子辛苦得多,所以让你的性子变得有些好钻牛角尖,你这么想,我们得了元石,把人带回来要救他,现在能不管了?难道要把那年轻人扔出去么?还是放在家里,等着他死?”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性命,怎么能眼看着他死……”魔族少女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可我心里气得慌……”

    “去吧去吧。”魔族长者勉强露出笑容:“至少我们这几年的年贡是免了,以后不管抓到什么,都是我们自己的。”

    “对哦……”魔族少女轻轻吁出一口气,神色也稍微变得明快了一些,没关系,就算这个月白忙了,不是还有以后么?年贡免了,心头压着的巨石不复存在,应该高兴才对!

    那魔族少女转身向外走去,差不多过了百余息的时间,她领着一个白发苍苍的人族修士走进了院子。

    “鲁药师。”魔族长者打了个招呼。

    那白发苍苍的人族修士点了点头,手中拄着拐杖,几步走到草筐前,端详着里面的蛋,随后说道:“伤者在哪里?”

    “就在厢房里,月,你带着大师进去看看。”魔族长者说道。

    魔族少女带着鲁药师走进厢房,她刚想回头和鲁药师说话,鲁药师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了,他一只脚在门槛被,另一只脚还在外面,随后嘴唇哆嗦了一下,扭头就向外走。

    “大师,你怎么了?”魔族少女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院子中的魔族长者也在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鲁药师,退出来看到天光,鲁药师的表情再次变得僵硬了,象雕塑般定在那里,眼神闪烁不定,嘴角不是抽搐着,良久良久,他长叹一声,又转身走进屋子里,对那魔族少女说道:“月,你先出去吧,最好不要来打扰我。”

    “知道了……”魔族少女瞥了鲁药师一眼,随后缓步走出了厢房,轻轻把门带上了。

    鲁药师慢悠悠向着草席走去,他走得很小心,恍若脚下到处都是看不到的地雷,距离叶信还在五米开外,他站定脚步不再往前走了,探着头观察着叶信的脸色。

    紫貂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房梁上,仔细盯着鲁药师的一举一动,如果鲁药师让感觉有什么不妥,它会立即扑下去咬断鲁药师的脖子。

    鲁药师默默的看了十几息的时间,随后用力抽了抽鼻子,喃喃说道:“好惨烈的煞气!恐怕是伤了成千上万条性命啊……”

    “救还是不救……如果真是那种恶名昭著的凶徒,稍有些差池,恐怕这一村都会被屠得鸡犬不留,可要是不救……”

    紫貂看出鲁药师有些举棋不定,它歪着头想了片刻,突然从房梁上跳了下去,鲁药师本来就很紧张,被紫貂吓着掉头就要往外跑,紫貂发出低低的叫声,纵身跳到了鲁药师的肩膀上,双手捧着一颗元石,努力在鲁药师眼前晃动着。

    紫貂拿出的这颗元石并不比送给魔族父女的那颗差,鲁药师的身形当即来了个定格,随后用手一点点抓起元石:“这是……”

    紫貂跳到叶信身边,蹲坐在地上,冲着鲁药师轻声叫着。

    鲁药师有些明白了:“你想让我救他?这是给我的药费?”

    紫貂用力点着头,鲁药师迟疑片刻,猛地一咬牙,快步走过来,只是他的指尖刚刚沾到叶信的脉门,脸色就变得凝重了,似乎是怕自己的感应不对,他又把手拿开,双手合拢用力搓热,接着指尖再次搭在叶信的脉门上,随后沿着叶信的胳膊向上划动,到了肩膀后又慢慢摸向叶信的胸口,终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未完待续。)

第五二五章 阅历

    紫貂唧唧的叫着,闪亮的双瞳中露出清晰的焦虑之色,鲁药师长吸一口气,他的指尖散发出如雾状的白光,探入叶信的身体中。

    片刻,鲁药师的表情愈发的惊愕了,随后叹道:“厉害……你主人真厉害!伤到这种地步,居然能吊住最后一口元气,换成平常的修士,恐怕早就化作一堆枯骨了!咦??”

    鲁药师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叶信的身上长着水藓,尤其是耳朵里,已经被水藓挤满了,他手腕一抖,手中多出了一柄极细小的银针,随后把银针一点点探入叶信的耳朵内,随后又慢慢往外拔,紫貂聚精会神的盯着鲁药师的每一个动作。

    鲁药师的银针似乎蕴藏着一股吸力,把叶信耳内的水藓全部拔了出来,象一条小虫子一般。

    鲁药师把叶信耳内的水藓清理干净,其实他是没事找事做,叶信的伤势让他感到很棘手,根据他自己的经验,结合叶信的现状,他要慢慢构思出一套合适的方案。

    良久,鲁药师突然说道:“你主上好像受伤很久了吧?”

    紫貂用力点着头。

    “有多长时间?”鲁药师急忙问道,随后自己又笑了:“唉……你虽然很通灵,能听懂我的话,但你毕竟不是人啊……”

    话没说完,鲁药师的眼神有些发直了,因为紫貂用爪子在地上划了五条线,随后抬头看向他。

    “你……你是说有五年了?”鲁药师试探着问道。

    紫貂再次点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聪明,我就和你商量一下。”鲁药师不敢小窥紫貂了,很认真的说道:“我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猛药,一种是慢养,用猛药呢,你的主上差不多三、五天就有可能恢复神智,只是神智哦,我可没说能把他的伤治好,但这种办法也许会让你的主上留下暗疾,他体内的元脉几乎都断了,我倒是可以接上,但肯定不如以前,实力会大幅减退。”

    “唧唧……”紫貂叫道,好像在问另一种办法。

    “你主人的生机很旺盛,五年了……他居然能坚持五年,实在是让我无法想象。”鲁药师说道:“慢养的办法是让你主人温蕴在元气之中,让他的生机变得越来越旺盛,让他的骨骼、元脉自己慢慢愈合是最好的,至于时间么,我可就说不准了,全看你主人到底强不强,有可能要几个月,也有可能一年两年。“

    紫貂的眼睛不停乱转,鲁药师等了片刻,又开口说道:“我个人的想法呢,是慢慢养着,反正这庄子位置很偏僻,很少有人来,你主人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唧唧唧唧……紫貂叫了几声,点了点头。

    “慢养么?”鲁药师说道:“好,不过有些话要说在前面,我得去庄主那里借个器炉,还在请人在这里布置法阵,花费可不小,你给我的这颗元石未必能够。”

    紫貂张开嘴,接连吐出了两颗元石,与之前的元石几乎一模一样。

    鲁药师惊呆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良久,才伸出手把那两颗元石抓起来,接着又死死盯着紫貂。

    紫貂莫名其妙的看着鲁药师,两者对视了相当一段时间,鲁药师露出苦笑:“你这小家伙虽然很聪明,但一点都不知道世道险恶啊……”

    “唧唧唧……”紫貂叫道。

    “你别乱叫了,我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能听懂我的话,这就好。”鲁药师说道:“记住我说的,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当着人的面,把东西拿出来了!我是药师,所谓医者仁心,我不会动别的心思,但天下虎狼成群、蛇鼠遍野,如果让那些家伙看到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抓起来的,你藏起来那些东西全都保不住!”

    这一次紫貂没有乱叫,它的眼睛似乎在沉思。

    “拿了你这么多好处,按理说应该把你主人接到我那里去的。”鲁药师说道:“但我那里人多眼杂,我实在是没办法保证你主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有你,不如就你主人留在这里吧。”

    接着,鲁药师又放低了声音:“外面那魔族父女心地还是不错的,只是脑子有些不太灵光,很傻很天真,一会我出去之后会嘱咐他们的,但又不能明说,只能暗里开导他们。”

    “这三颗元石是足够了,你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活生生的主人!对了……那魔族父女有没有看到你往外拿东西?”

    紫貂回想了一下,悻悻的点着头,它已明白这有可能带来什么样的危险了。

    “这就有些难办了……”鲁药师显得有些无奈:“和他们说得太明白,我又担心他们起了贪念,对你和你主人不利,说得不明白,又怕他们根本不往心里去,你这家伙啊,有时候聪明得吓人,有时候又比猪还笨。”

    说完,鲁药师慢慢站起身,向外走去。

    魔族父女还等在外面,见鲁药师出来了,那魔族长者陪笑道:“鲁大师,我这位朋友怎么样了?”

    “伤得很重,估计至少要调养半年多,才能见些成效。”鲁药师说道。

    “半年?”那魔族长者大吃一惊,随后苦着脸:“半年需要多少药材啊……”

    “放心,都包在我身上了,不用你担心。”鲁药师说道。

    “鲁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那魔族长者不解的问道。

    “你这朋友来历可不简单!亮,你不用瞒着了,你和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不是你朋友。”鲁药师已经想好了措辞,脸色凝重的说道:“如果你有这种朋友,岂会困守此地?早就一飞冲天了!”

    “不过,你很聪明,居然知道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把人给带回来了,嘿嘿……想不佩服你都不行。”

    “鲁大师……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啊?!”那魔族长者满脸都是问号。

    “我已经和你掏心了,你还和我装傻充愣?!”鲁药师不悦的说道,随后压低了声音:“你也看出他是大宗门的核心弟子了吧?这种善缘可不是你一个人能独占的!我们合作岂不是更好?我负责给他治伤,你们负责伺候他,等他伤势复原,又怎么会忘了我们的功劳?等到那时候,他手指缝里漏些好处,都足够我们坐享一辈子了!”

    魔族父女两个面面相觑,随后那魔族长者露出狂喜之色,他勉强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鲁大师,你这双眼睛真是够毒的,什么都瞒不过你,亮心服口服!”

    “你答应合作就好。”鲁药师露出微笑。

    “当然要合作,以鲁大师的名望,亮也是信得过的。”那魔族长者连连点头。

    “不过……你们要听仔细了!”鲁药师再次放低声音:“这件事情做得顺了,我们有天大的好处,如此出现些许差池,或许灭顶之灾马上就到!”

    “鲁大师,你指的是……”那魔族长者也放低了声音。

    “难道你没想过,他怎么会伤成这样的?”鲁药师说道。

    那魔族长者呆了呆,惊声道:“有仇家?”

    “肯定有仇家。”鲁药师说道:“他的仇家或许以为他死了,去了别处,还或许知道他未死,正在到处找他,如果被他的仇家找到这个地方来,知道你救了他的命,我又在替他疗伤,恐怕我们两个要一起完蛋!”

    魔族长者听到这话,刚才的喜悦感都不翼而飞了,他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急忙说道:”鲁大师,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在什么地方发现他的?”鲁药师说道。

    “在林中一条河的河边,具体的地方我说不清,但如果去找的话,给我一段时间,我能找得到。”魔族长者说道。

    “你把他带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鲁药师追问道。

    “没有。”魔族长者摇了摇头:“那条河周围肯定没有人,只是……我落在庄子里的时候,庄主看到我回来了,可我不清楚庄主有没有看到过他。”

    “庄主有没有问起?”鲁药师说道。

    “没有。”魔族长者说道。

    “那应该是没在意。”鲁药师顿了顿:“这我就放心了,记住,以后千万不要让人看到他,包括那只紫貂,告诉它不能出去乱跑,老老实实呆着,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走进厢房,你们更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与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鲁大师,你放心!”魔族长者说道:“亮知道分寸的!”

    “你好像很害怕?”鲁药师再次露出笑意。

    “原来是不怕的,可听大师说了这些,不由自主就怕了……”魔族长者无奈的说道。

    “机会到了,当然要抓住。”鲁药师说道:“其实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我比你更怕,但自己想了一会就想通了。以前我们想搏一个富贵前程,却根本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又怎么能前怕狼后怕虎?!”

    说完,鲁药师伸手拍了拍魔族长者的肩膀,随后向院外走去。

    那魔族少女早已听得呆了,等魔族长者走远,她喃喃的说道:“鲁药师真是一只老狐狸,我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这不是你能学到的,而是阅历。”魔族长者缓缓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二六章 祸从天降

    也许果然是医者仁心,也许是那三颗超品元石给足了好处,鲁药师显得很卖力气,先是从庄里借来了一只器炉,又请人在魔族父女的房间内设下了阵图,当然,在设阵图的时候他们把叶信藏到别的地方去了,魔族父女可能不够细心,而鲁药师确实算得上老油条,想得很周全。

    当器炉在阵图中开始运转之后,鲁药师还好,魔族父女都是眉开眼笑,他们努力去林中搜索猎物,不外是为了给自己营造出一个好的修炼环境,现在等于天上掉馅饼,鲁药师都给置办全了,也不需要他们付出什么,每天寻个理由,到叶信的厢房里修炼一会,并不影响叶信,他们同时也能得到元气的滋补。

    这庄子的管理其实很宽松,只要交了年贡,不会干涉任何人的自由,除非是作奸犯科、伤害他人,庄主才会出面,否则一切随意。

    院子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这里的人也不太喜欢交朋友,修士总会有自己的秘密,往来走动,难免会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不可能象寻常的农户一样到处串门,所以也没有外人来打扰他们。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过了几个月,叶信的气色明显变得以前好了,据鲁药师估计,最多还有一两个月,叶信就会从昏迷中醒转。

    这一天,鲁药师象上班一样又走进了叶信的厢房,那魔族少女正小心的为叶信擦洗着身体,她用的都是鲁药师配制的药水,有助于叶信的元脉恢复。

    看到鲁药师走进来,那魔族少女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端着木盘走出厢房,而鲁药师掏出两颗刚刚炼成的丹药,用温水化开,接着又用一柄小金刀撬开叶信的嘴唇,把药水一滴一滴倒进去。

    那魔族少女闲着没事,坐在紫貂傍边,饶有兴趣的和紫貂聊着天,紫貂只是懒洋洋的趴着,好像没心情理会那魔族少女。

    这时,魔族长者从空中落下,他肩上扛着一只幼年麋鹿,把麋鹿扔到地上,看了看那魔族少女:“月,你没事就活动活动筋骨,和那灵貂啰嗦什么?它又不会说话,浪费时间。”

    “爹,你懂什么?”那魔族少女娇嗔的说道:“和它成朋友了,或许它还能送给我们一些宝贝呢。”

    “哦?”魔族长者的视线落在紫貂身上:“它还有那种超品元石?”

    “不知道呢,但值得我们试一试。”那魔族少女说道。

    紫貂眯起的眼缝中闪烁一缕不屑之色,以前它只是聪明,能听懂人言,却不懂勾心斗角之事,也没有人教它,鲁药师和它说得那些,是让它真正开智了,再想让它傻头傻脑的把宝贝交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魔族长者刚想说话,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他愣了愣,随后喝道:“谁啊?”

    院门被推开,两个年轻修士并肩走了进来,那庄主陪着笑脸跟在后面,看到魔族父女,急忙叫道:“亮,两位贵人要见你,还不快点过来拜见贵人?!”

    魔族长者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急忙向前走了几步,深深施了一礼:“亮见过贵人,两位贵人能光临寒舍,亮心中实在是不胜惶恐,不知道……”

    “好了。”其中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摆了摆手:“我们还要赶路,没时间和你啰嗦,我问你,这颗元石是你拿出来的?”

    说完,那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了一颗灿金色的元石,但元石上端好像被剖开了,有些缺损。

    魔族长者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曾经是他的元石,心中不由一阵肉痛,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那庄主身上。

    “不用看我,你据实回答。”那庄主的表情似乎比魔族长者更紧张。

    “是我找到的。”魔族长者知道没办法抵赖,只得老老实实的说道。

    在厢房内,鲁药师顺着门缝向外看去,正看到了年轻修士手中的元石,他的脸颊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心中有气又恨。

    鲁药师万万没想到,紫貂在看到他之前,居然送出去过一颗同样的元石,这种东西也能露给外人看?纯粹是自取灭亡!

    他恨自己,因为贪念,他不想把和紫貂之间的交易告诉两个魔族,心中下意识的要回避此事,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询问;他更恨那魔族长者,也是经历过挫折的,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连最起码的防范之心都没有,如果早和他提起收到过这种超品元石,而且落在别人手里,他肯定会想办法离开这小山庄,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那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追问道。

    “就在森林里,一条无名河的河边。”魔族长者回答得很流畅,因为确实是在那里得到的元石。

    “有意思……”那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冷笑道:“坦白告诉你,这种超品元石是我们院的贡品,在森林里捡到的?你当我们是傻子?!也罢,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就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魔族长者脸色大变,身形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那庄主的脸色也变得,急声叫道:“公子,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在我的庄子里抓人,恐怕不太好吧……”

    “不太好?”另一个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淡淡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你要扛下了?”

    那庄主的脸色有些发青,眼珠滴流乱转,但不敢搭茬。

    “夏庄主,你就别参和了。”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说道:“别说你,就算是游半城在,也会有多远就躲多远,看来你只知道我们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却不知道我们是谁,否则,你也会躲开的。”

    那庄主的脸色一变再变,但并没有让步的意思,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如果就这样让外人来折腾,他的声望会大损,庄子里的修士也有可能会离开,这里的人都会向他交纳年贡,本就是一种保护费,可事实证明他没办法保护人,那还有什么资格去收取年贡?

    “我叫白马,他叫高行。”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说道:“明白了?夏庄主,如果你还不知道死活,那就别怪我们了。”

    “天马行空?四大公子?!”那庄主露出惊骇之色。

    “四大公子只是同道谬赞而已。”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露出微笑。

    对面的魔族长者全身都在发抖,看来他也知道‘天马行空’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亮,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元石?说啊!说实话!”那庄主冲着魔族长者吼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谁都救不了你了!”

    魔族长者已是面如死灰,他绝对不想落在四大公子手里,那样会生不如死,但天大的好处就在眼前,如果说了实话,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他又不甘心。

    片刻,魔族长者嗫嚅着说道:“是……是一只灵貂送给我的。”

    两个年轻修士对视了一眼,那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问道:“是什么样的灵貂?有多大?”

    “和柴犬差不多大小,通体呈亮紫****族长者说道。

    “是寻宝貂!”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眼中露出喜色,对同伴说道:“这种东西可是非常稀罕的,我们运气不错。“

    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使了个眼色,随后看向魔族长者:“灵貂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魔族长者说道:“我从铁线蛇的口中救了它,它把元石送给我,然后就跑进林子里,消失不见了。”

    “呵呵……你以为我们能信?”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皱起眉。

    “高行,你在这里盯着他,我到里面找一找。”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说道,他发现缩在墙角的魔族少女一直在用眼角偷瞥后面的厢房,不由起了疑心。

    “好。”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点头道。

    在厢房内,鲁药师匍匐在地上,正与紫貂低声说着什么,他说几句,紫貂便点点头。

    那魔族少女见青袍年轻修士笔直走向厢房,心中急了,也来不及思考,突然放声叫道:“小貂,快跑!快跑啊!!”

    “放肆!”青袍年轻修士勃然大怒,随后抬手点向了魔族少女。

    “月!小心啊……”魔族长者见自己的独女陷入危险,纵身扑了过去,挡在魔族少女身前。

    轰……魔族长者的后背突然闪起一团火光,受到巨力攻击,他不由自主撞向前方,撞在魔族少女身上,又继续向前,魔族父女接连撞上了墙壁,接着滚落在地。

    魔族少女被撞得头晕眼花,她拼力挣起身,哀叫到:“爹……”

    魔族长者的身体几乎被炸断了,鲜血染红了墙壁、也染红了地面,他吃力的看着自己的独女,想说什么,但生机已然断绝,只是眨了眨眼睛,便咽下最后一口气,连一个字都没能留下。

    那夏庄主见对方悍然出手,双拳已然握紧,但他根本不敢动,别说他,就算他上面的游半城在这里,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未完待续。)

第五二七章 牺牲

    就在这时,厢房后方传来清脆的破裂声,一道紫色的电光掠上墙头,那正是紫貂,紫貂落在墙上后,扭头向这边张望着。

    “寻宝貂!”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双眼陡然亮了起来。

    “小心,莫要伤了它!”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急忙叫道:“古典里记载过,寻宝貂非常聪明,如果你伤了它,那就再难驯服了,它一生一世都要与你为敌。”

    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稳住身形,他有些不敢动了。

    此刻厢房的门被推开了,鲁药师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魔族长者,显得很吃惊,随后扫视了一圈,陪笑道:“两位公子且慢动手,紫貂已经受到惊吓了,如果让它逃走,再想把他引回来就难了。”

    “你是什么人?”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放低了声音,他是担心自己声音过大,再次吓到寻宝貂。

    “我是庄里的药师。”鲁药师说道,随后他转头看了看墙头上的紫貂:“两位公子是想抓到那只紫貂么?我有办法。”

    “哦?你真有办法?”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急忙追问道。

    “老朽岂敢胡乱夸口?!”鲁药师笑了笑,随后说道:“两位公子稍微向后退一退,动作不要过大,绝不要动用元力,等紫貂心境变得平静了,我能把它引过来。”

    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缓缓向后退去,另一个年轻修士也在往后退,但他们只退到了门边,不让寻宝貂离开他们的视线。

    鲁药师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瓷瓶,随后他的眉头突然皱了皱,转身向魔族少女走去,那魔族少女抱着长者的尸体,在放声大哭,全然没有注意到鲁药师的靠近。

    鲁药师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根粗重的药杵,接着用药杵快速击打在那魔族少女的后脑上,那魔族少女的嚎哭声戛然而止,身形向后仰倒。

    “总算变得安静了……”鲁药师又向回走来,接着向那两个年轻修士陪笑道:“让两位见笑了,我也不想伤人,但她哭起来没完,紫貂是不会过来的。”

    “做你的事,别的不用管。”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说道。

    鲁药师把瓷瓶的瓶塞拔出来,接着又把瓷瓶里的药丸撒在地上,随后取出几包药粉,摊在手心中大概调配了一下各种药粉的分量,再次拿出另一个小瓷瓶,里面瓷瓶里倒出一种银色的液体,把药粉搅成糊状。

    鲁药师把药糊放在地上,捡起地上的药丸,放在药糊中,药丸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融化了,差不多有十几息的时间,空气中弥漫出了一种奇异的芳香。

    “只要两位公子不乱动,紫貂肯定会过来的。”鲁药师坐在地上,向着紫貂招了招手,随后又看向那两个年轻修士:“说实话,这些天老朽一直在和紫貂打交道,老朽虽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能看得出它是一只罕见的灵兽,本来老朽是想把紫貂驯服……可两位公子来了,老朽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种奇兽与老朽无缘啊!呵呵呵……老朽还是继续安安稳稳给人配制丹药吧。”

    “你倒是看得开。”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露出微笑。

    “放心,如果你帮我们抓到寻宝貂,我们自然有重赏。”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说道。

    “如果两位公子觉得老朽还有些用,那老朽也就安心了。”鲁药师笑道。

    紫貂突然用力抽动着鼻子,随后从墙头跳了下来,一点点向鲁药师靠近,鲁药师站起身,让到了一边,紫貂走到药糊前,围着药糊不停的转圈,转了七、八圈之后,似乎再无法承受药糊的诱惑了,凑上前用舌头在药糊上舔动着。

    时间不大,药糊已被紫貂吃掉了大半,紫貂的身体突然搐动了一下,随后慢慢趴在了地上,不过在它的双瞳合拢之前,它始终在盯着厢房的大门,眼中充满了不舍。

    鲁药师快步走上前,抱起紫貂,又向着那两个年轻修士走去。

    “你用的是什么药?寻宝貂不会受伤吧?”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皱眉问道。

    “是一种醉药,绝不会受伤的,就像人喝醉了酒一样,最多十几个小时,它就能醒过来了。”鲁药师说道。

    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松了口气,随后接着紫貂,深深的看了鲁药师一眼,点头道:“你,很不错!”

    “多谢公子夸奖,老朽不胜荣幸。”鲁药师点头哈腰的说道。

    “走了。”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说道,随后他转身向外走去。

    两个年轻修士并肩走出了院子,他们这一次来就是寻找更多的超品元石,虽然没能找到,但抓到了寻宝貂,绝对是意外惊喜,事已达成,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鲁药师保持着弓腰的姿势,看着那两个年轻修士走远,被遗忘了很久的夏庄主突然干咳了一声:“老鲁,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我敢把寻宝貂留下来。”鲁药师淡淡说道:“如果我们两个都知道,你还敢留么?就算你敢,那我呢?我敢继续呆在庄子里么?”

    夏庄主沉默良久,长叹了一口气,鲁药师这几句话是诛心之言,象寻宝貂这种宝物,只能一个人独享秘密,鲁药师绝不可能把秘密转告给他的,那样是置自己于死地。

    “你这老家伙,好像一点都不生气?”夏庄主笑了笑。

    “我为什么要生气?”鲁药师反问道。

    “刚才那两个家伙说要给你重赏,等你把寻宝貂抓到了,他们却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夏庄主说道:“这般背信弃义,你还不生气?”

    “呵呵呵……这才是四大公子的风范。”鲁药师说道:“如果他们真的给了我赏赐,我反而要坐立不安了。”

    “论境界,你远不如我,论对这世道的勘透感悟,我远不如你。”夏庄主再次长叹一口气,随后扭头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那魔族少女,缓步向外走去。

    “夏庄主!”鲁药师说道。

    “老鲁,还有事?”夏庄主问道。

    “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月的。”鲁药师说道。

    夏庄主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也罢,你和亮走得很近,由你来说总比我要好一些。”

    鲁药师目送着夏庄主走远,随后关上院门,元力波动已经惊动了整个庄子的修士,不少人都走出了自己的居室,向这边张望,按理说,应该准备给魔族长者操办丧事了,所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庄子里的修士虽然相互间很少走动,但肯定会过来帮忙的,如此叶信就有可能被人发现。

    鲁药师让紫貂自投罗网,付出牺牲,争取宝贵的时间,现在他当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照顾那魔族少女身上,他要赌一次,不止是自己赌,也要拉上叶信。

    鲁药师匆匆走进厢房,随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接着从腰间取出一支小匣子,匣子里摆放着数列金黄色的丹药,他从中间取出一颗丹药,随后把匣子扔到一边,任由里面的丹药滚落满地。

    鲁药师掏出一柄小金刀,慢慢把丹药剖开,丹药内露出一抹黑色,接着他用小金刀仔细的削着丹皮,原来在丹药中藏着一颗黑色的丹药。

    鲁药师眼中满是唏嘘,他又用小金刀把黑色的丹药慢慢剖开,里面露出了火红色。

    “这颗元霞丹原本是给我自己留的……可惜,我恐怕是没办法步入证道境巅峰了……”鲁药师喃喃的说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苦苦守着元霞丹守了几十年,好像就是为了你守的……”

    鲁药师的心防是很重的,他为了保护元霞丹,用了上两层伪装,就是一个证明,而他的感叹也是发自肺腑,如果换一个时间场景,有人用重金买他的元霞丹,他是绝对不会交换的,手中握着元霞丹,代表着他还拥有希望,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希望卖出去?!

    可情势一步步把他逼到了这种境地,那两个年轻修士视人命如草菅,他愤怒;这些天他与紫貂的关系搞得很亲近,不得不把紫貂送出去,他心痛;如果想挽回局面,让行恶者受到惩罚,只能寄托于一个奇迹,用元霞丹引发的奇迹!

    这个时候,鲁药师有些犹豫,也有些怀疑自己,以四大公子的背景,他凭什么认为叶信能挽回一切么?也许……是因为那让他不寒而栗的煞气吧,年轻时,他走过无数大川大河,见识过很多高人,但从没有谁能象叶信一样,纵使躺在那里、昏迷不醒,也让他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鲁药师把火红色的元霞丹放入叶信口中,叶信几年来都没有变化的脸陡然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了某种痛苦。

    元霞丹入口即化,融入到叶信的血脉之中,片刻间,一道道七彩斑斓的霞光透过叶信的衣服,逸散出来,接着又渗透到厢房外,并且慢慢膨胀开。(未完待续。)

第五二八章 死仇

    霞光的膨胀速度在以几何数倍增,只是几息的时间,霞光已冲上天际,云层被震得支离破碎,一股恐怖到了极点的元力波动瞬间扫过大地。

    刚刚进了自己的家门的夏庄主就象中了箭的兔子一般跳起来,几步冲到外面,目瞪口呆的看向元力波动传来的方向。

    那些围观的修士已经散去了,而剧烈的元力波动如水银泻地般扫过山庄的每一个角落,那些修士带着惊恐之色又跑出来了。

    已经驰出十余里开外的两个年轻修士也停下身形,皱眉向后方看去。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穿着青袍的年轻修士喃喃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小乘境的修士才能引发这种霞光和元力波动,我们惹不起。”穿着白袍的年轻修士盯着空中翻滚的云气:“而且我们手里有寻宝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感觉这里好像成了是非之地,还是快走吧。”

    厢房内的鲁药师已经被叶信无意识散发出的气息推到了墙角,动弹不得,整座厢房都在簌簌发抖,窗户上的玻璃早被震碎了,紧接着天花板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鲁药师死死的盯着叶信,为叶信治疗了这么久,他根据叶信的元脉判断出叶信的实力已在证道境巅峰,所以才会拿出自己珍藏了几十年的元霞丹,但引发的结果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叶信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步入了小乘境,元力波动继续攀升,短短的时间内,叶信便跨越了小乘境初阶,步入中阶。

    在年轻时的历练中,鲁药师有幸目睹过修士勘破小乘境,但接连跨越两阶又是什么鬼?!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疗伤的丹药有很多种,但再神奇的丹药,也比不上进阶带来的恢复力,在突破屏障的瞬间,修士会奇迹般的达到全盛状态,所以,鲁药师知道,叶信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了。

    轰……厢房终于承受不住冲击,轰然坍塌,就在这时,叶信睁开了双眼,他第一眼看都的是房梁冲着自己砸下来,完全是条件反射,叶信伸出手,向上撑去。

    轰轰……坍塌的厢房猛地爆炸了,无数破砖断瓦向四面八方扫射,只射出数百米开外,打得那些修士抱头鼠窜,鲁药师也飞了出去,远远滚落在残破的院子外。

    鲁药师被打得头破血流、双眼阵阵发黑,但在恢复神智的第一时间,他便拼尽全力跳了起来,向厢房的位置冲去,这件事,几乎已然他倾尽所有,以后在庄子里也混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让叶信第一眼看到他。

    当鲁药师冲回去的时候,叶信已然站起身,鲁药师强忍着剧痛,还有双耳轰鸣的不适感,挤出笑容,想和叶信说话,却发现叶信的双眼紧紧闭着,他很知机的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叶信在脑海中努力回想着那个肩后有双剑的修士,他从来没象现在这样痛恨过谁,所以要回忆星门内发生的一切,把那个修士、连同那群人都牢牢记住!

    那个修士是从另一座星门过来的,按理说,星门之间不允许自相残杀,但这种规矩对叶信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死定了,或者,死的是他叶信!

    没有人可以阻拦他!

    就算是这证道境中星殿的殿主,也不能阻止他报仇。

    良久良久,叶信慢慢张开了双眼,心中翻滚的怒火也熄灭了,他并不是忘记了仇恨,而是要保持理智,保持理智才能更完美的复仇。

    “老朽鲁知明见过主上。”鲁药师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不卑不亢,但一颗心跳得很厉害,他完全不了解叶信的秉性,虽然他对叶信做了很多,可如果叶信一点不领他的情,他也毫无办法,只能找地方撞墙去了。

    叶信的视线落在了鲁知明身上,随后又看向自己的双手,那种力量的滂湃感,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证道世,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天地法则的压制,让他很不舒服,不管是行走坐卧,都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此刻,所有的压力都消失了,他的身体异常轻盈,元脉中流动的元气恍若海啸,一旦释放出去,足以碾碎前方的一切!

    “是你救了我?”叶信悠悠说道,他自知伤得非常非常重,如果没有别人帮助,他不可能莫名其妙突破小乘境,甚至他的元府中已出现由霞光凝成的天穹。

    “我一直在为主上疗伤,最后迫不得已,只能冒险给主上服下了元霞丹。”鲁药师叹道:“幸好主上的根基非常扎实,一举勘破仙凡天堑,否则的话,知明万死也难辞其咎!”

    小乘境被称为仙凡天堑,初萌境是人与修士的壁垒,小乘境则是人与仙的分水岭,进入了小乘境,才有资格成为一方霸主,譬如魔族的幽燕王、烟树王等,都拥有小乘境的战力。

    “哦,让你受累了。”叶信说道。

    鲁药师陡然感觉遍体冰冷,他心中在呐喊着,是元霞丹啊!元霞丹!到底知道不知道元霞丹代表着什么?完了……这一次应该是闹得血本无归了……

    鲁药师并不了解叶信的来历和底蕴,叶信也没有故作姿态,因为在进入星门之前,泥生和他长谈过不少证道世的事情,那个时候泥生拍胸脯保证,到了证道世,他会直接找上星殿,拿到几十颗元霞丹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在叶信看来,这老者给自己服下了一颗元霞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叶信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了一只小匣子,里面装着十几颗伪丹,他拿出一颗伪丹扔到自己嘴里,随后咽了下去。

    伪丹化作万千道金色的丝线,融入到元脉之中,最后聚集到元府之内,凝成一颗光球。

    突破小乘境,等于是把小桶换成了大桶,但桶里的水不会发生变化,原来有多少现在还有多少,现在叶信急需补充元气。

    服下伪丹之后,叶信想把匣子收回去,却又愣了愣,元府内的伪丹竟然在快速缩小,原来在浮尘世,一颗足够补充他几个月的消耗,现在怎么消融得如此之快?

    叶信微微合上眼帘,返观内视,观察了片刻,确定不是错觉,又从匣子里取出几颗伪丹,都扔到嘴里。

    鲁药师在一边看得脸颊不停抽搐着,那是伪丹啊!你把伪丹当成糖豆吃呢?!

    叶信很擅长察言观色,更何况鲁药师已失去自控了,他当然能看得出鲁药师心中的渴望,随后笑了笑,把小匣子扔给了鲁药师。

    鲁药师一惊,手忙脚乱的把小匣子接住,错愕的说道:“主上,这是……”

    “给你的。”叶信说道,其实他没有不领鲁药师的人情,毕竟救了他叶信,当然要有所回报,只不过他确实没把元霞丹当回事。

    “主上,使不得使不得……”鲁药师连声叫道,随后要把小匣子还给叶信。

    “你拿着吧,我还有。”叶信微微皱了皱眉。

    鲁药师看出叶信是真的要给他,呆了呆,差点老泪纵横,虽然勉强忍住,但眼眶已变得湿润了。

    “我想到别的地方走走,你和我一起走吧。”叶信说道。

    “老朽愿效犬马之劳!”鲁药师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叶信问道。

    “不过主上的寻宝貂已经被白马公子和高行公子抓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寻宝貂救回来?”鲁药师说道。

    “什么寻宝貂?”叶信听不懂。

    “我……那寻宝貂不是主上养的灵兽?”鲁药师也有些蒙了。

    “你是说……寻宝貂?”叶信猛然想起了那只紫貂:“你见过它?它在哪里?!”

    鲁药师见叶信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狰狞,心中有些怯怯,但还是照实回答了:“寻宝貂被四大公子中的白马公子和高行公子抓走了!”

    叶信变作了一具雕像,良久良久,他长长吁出一口气。

    叶信本以为,九鼎星堂的修士已经全部被害死了,所以他当初才会急怒攻心,现在突然听到紫貂还活着,无疑是一颗定心丸。

    因为紫貂的实力是最差的,连天诛莲都比不了,如果紫貂活着,证明其他人生存的几率也都很大!

    “主上?主上?”鲁药师见叶信半晌不言语,试探着说道。

    “你说说,那寻宝貂是怎么回事?”叶信问道。

    鲁药师便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从紫貂去找魔族父女,让他们帮着救叶信,再到魔族父女请了他来医治,最后是白马公子和高行公子的出现。

    鲁药师也没忘了寻宝貂的牺牲,当时他感觉到情况不妙,一旦让白马公子和高行公子发现叶信,肯定要另生枝节,而叶信一直昏迷不醒,只能任人宰割,所以他要求寻宝貂自投罗网,让白马公子和高行公子满意,自然就会离开了。

    叶信一直在听着,脸色平静,他经历过的腥风血雨已经太多太多了,不会让别人轻易看出自己的喜怒哀乐。(未完待续。)

第五二九章 目标,天瑞山

    “你说……我已经昏迷了多久?”叶信缓缓问道。

    “寻宝貂告诉我应该是五年了。”鲁药师说道。

    “五年了啊……”叶信的表情显得有些惆怅,修行本应该是争分夺秒的,稍有懈怠,就会被后来者追上,他的生命明白无故少了五年,自然会感觉不太舒服。

    院中的三间房子都被叶信爆发的气息摧毁,院墙也倒了大半,周围的修士能看到院中的景象,那位夏庄主也在修士们之中,但没有人敢靠近。

    叶信刚刚接连晋升两阶,达到了小乘境中阶,他的元脉有些不稳,散发出的元力波动时而如涟漪般换换震荡着,时而又莫名的变得剧烈起来,而且叶信每一次呼吸,都有闪烁的霞光随着叶信的呼气与吸气不停膨胀收缩着,这种气势显得很惊人。

    所以,那些修士根本不敢靠近,包括那夏庄主在内。

    这是,堆在地上的瓦砾开始蠕动起来,接着那魔族少女吃力的从瓦砾下探出身体,她扫视了一圈,用惊恐的声音叫道:“爹?爹爹……”

    “她就是月?”叶信问道。

    “是的。”鲁药师说道:“亮被高行公子和白马公子所害,她的情绪很不稳,主上,你先在这里稍等一等,我去劝慰劝慰她。”

    “去吧。”叶信点头道。

    鲁药师快步走向魔族少女,而叶信抬头看向庄子后方的远山,他接连吃下了七颗伪丹,元府中凝结的光球已变得非常庞大,但纵使这样,差不多几天之后,丹气就会消耗殆尽,还要继续服用伪丹。

    以前的元府是密闭性的,现在却好像变得开放了,他能清晰的感应到元府中的元气正不断向外弥散,在身体周围形成闪烁的霞光。

    这应该是刚刚步入小乘境所引发的效应,他背后有真真支撑,都感觉无法接受这种消耗,如果会长年累月的消耗下去,这片证道境又有几个修士能承受得了?

    如果泥生在就好了,肯定能给出一个答案,但现在连泥生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鲁药师的声音放得很轻,但措辞非常严厉:“你还有脸哭?知不知道你爹就是你害死的?!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以为这世界以你为中心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听夏庄主说起过,你爹倒是通情理,而你却心怀嫉恨,怎么?收你们的年贡就是挖你的肉?你去问问天下的修士,哪个修行不会付出代价?你在这里安安心心吃住,安安心心的修行,凭什么?人家夏庄主欠你的?”

    “夏庄主为人还算不错的,他知道你恨他,却懒得和你计较,说起这个我更来火,行,就算你有道理,你可以恨他,但你在心里恨不行么?一定要让人看出来?知不知道什么叫城府?”

    “坦白说,在我眼里,你就是白痴!呵呵呵……你算个什么东西?可以到处发泄你的小脾气?也就是在这庄子里,夏庄主看你小,不和你认真,平时又有你爹护着你,如果到了外面,就你这秉性,分分钟让人碾死!”

    “告诉你,虽然我说得狠了一些,但我是为了你好,你爹已经不在了,如果你还想好好的活下去,那就别忘了我说的话!”

    “呦呵?你要有脸去怪人家夏庄主?麻烦是你惹的,他凭什么为你出头?再说了,他敢出头么?他们刚进门的时候,夏庄主是什么样子?你瞎么?难道看不出来那两个人是我们根本惹不起的?!”

    叶信轻轻吁出一口气,他不想再听了,返观内视,开始观察元府中的变化。

    从证道境步入小乘境,简直就像换了一个身体一样,他的元脉在震荡,骨骼在震荡,元府亦在震荡,丹气在快速滋补着他的身体,让他一步步向全盛状态攀升。

    不知道过了多久,鲁药师带着那魔族少女向叶信这边走来,叶信也睁开了眼睛,那魔族少女的气色似乎已回复了一些,但显得有些木讷,那边已经用瓦砾堆起了一座新坟,用一块木板做墓碑,但墓碑上没有字。

    “你们是要跟着我走么?”叶信说道:“不过我要先告诉你们,留下来未必活不下去,跟着我周也未必会平步青云,再想想吧,免得到时候后悔。”

    “我已经想了很久了。”鲁药师陪笑道:“我的年纪越来越大,趁着心中还剩那么一点热血,陪着主上到各处历练历练总归是好的,如果再拖上几年,估计就算有机会,我也不想走出去了。”

    “月,你呢?”叶信看向那魔族少女。

    那魔族少女转过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座新坟,好像是在告别,随后又转过来,向叶信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叶信说道。

    “主上,我刚才骂她骂得太狠,搞得她不会说话了。”鲁药师急忙说道:“可她和我一起我过来了,肯定是要跟着主上一起走的。”

    “也罢,我会给你们找一个前程的。”叶信说道:“你说的那什么四大公子,是哪个宗门的修士?”

    “是天瑞院的修士。”鲁药师说道:“四大公子分别是薛天、白马、高行、曲空,合起来就是天马行空四公子,他们在天瑞院分管风、火、海、山四部,是天瑞院院主阳子都的爱徒。”

    “去天瑞院怎么走?你知道吧?”叶信问道。

    “天瑞院自然在天瑞山。”鲁药师顿了顿:“方圆万里之地,没有哪个修士不知道天瑞山的,难道主上没听说过?”

    “不知道。”叶信一笑:“鲁知明,既然你要跟着我,有些事情我得先和你交代一下。”

    “主上请讲。”鲁药师认真的说道。

    “看得出来,你的心思很活泛,这是件好事,总比那些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强多了。”叶信说道:“但你要注意,不要在我面前卖弄小聪明,我的来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用不着想方设法试探。”

    “是老朽的错。”鲁药师低眉顺眼的回道。

    “我不是吓唬你,相反,是为了你前程。”叶信说道:“你救了我,我也不想辜负你,如果换了别人,我不会提醒的,只会在暗中默默观察,当我认为那个人不可靠的时候,自然要不动声色的把他当成弃子。”

    鲁药师暗自心惊,刚才他确实存了试探叶信来历的目的,没想到叶信当即识破了他的用心,这个年轻人,不太容易伺候……

    “走吧,你带路,去天瑞山。”叶信说道。

    “去天瑞山……做什么?”鲁药师本能的问道,随后又陪起笑脸:“主上不要介意,我只是问一下,好安排主上的行程。”

    “自然是把我的寻宝貂拿回来。”叶信说道。

    “主上不用发几封快信?不和宗门交代一下么?”鲁药师说道:“主上,我可不是别的意思,此去天瑞山,极有可能与四大公子发生冲突,甚至可能惹上阳子都,就这么去天瑞山,我们势单力薄,可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我们总要仔细谋划一下的。”

    “呵呵……”叶信忍不住笑出了声。

    “主上……笑什么?莫非老朽想差了?”鲁药师满脸不解。

    “几年前,我和你一样,凡事都要仔细谋划,没有八、九分把握就不会出手。”叶信说道:“不过这一次险死还生之后,心境有些变了,总是做自己有把握的事,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好生无趣,而且我算来算去,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却怎么都没算到最后一步,才落入如此下场,人算总不如天算,既然算不过这苍天,继续算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可是……”鲁药师有些急了:“那阳子都有小乘境巅峰的修为,比主上的修为高了一大截,而且天瑞山强者如云、人才济济,主上只一人,去天瑞山岂不是送死?还请主上稍安勿躁,由老朽为主上仔细想想办法。“

    叶信不由大笑,他上下打量着鲁药师,随后漫应道:“好啊,我就等你想办法了,如果觉得你的办法不错,我也听你的。”

    事实上叶信准备直接打上天瑞山,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擅长布局,但布局首先要有子可以操控,现在他落得孤零零一个人,所有的部下都失去了联系,只能自己操刀上阵了。

    而且证道世漫无边际,据泥生所说,不知道要比浮尘世大出多少倍,他想把人找齐,三两年内是绝无可能的。

    小紫貂就是一个证明!

    紫貂能一路找过来,应该是用某种方法一早锁定了他的气息,紫貂被称为寻宝貂,肯定有相关的特殊能力。

    可是,小紫貂在路上耗费了近五年,单单从这点,叶信已经估测到证道世有多么大了。

    “我们走吧,办法可以在路上想。”叶信说道。

    说完,他缓步向院外走去,那魔族少女迈着僵硬的步伐跟在后面,鲁药师追了几步,突然站定,缓缓扫视着整个村庄,他在告别,而且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里虽然很安全,但死气沉沉毫无生机,每一个修士都在苟延残喘,如果是想安静的等死,固然是个好地方,可如果还想向上走,那就必须摆脱这种没有生机的安逸。(未完待续。)

第五三零章 未知血脉

    一个年轻修士,一个老仆,一个木讷的侍女,这就是叶信三人的临时组合,不过官道上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叶信三人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转眼走了近三个月,距离天瑞山是越来越近了,叶信每到一地,都会寻个最热闹的酒楼吃饭,注意目的是探听消息,只是,从没听到过他所熟悉的名字,如果鬼十三、萧魔指等人都平安无事,以他们的能力,绝不会成泛泛之辈,用不了几年就能名声大噪,没听到应该是证道世太大了。

    叶信走得很轻松,那鲁药师却每日都处在煎熬之中,因为他试图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案去救寻宝貂,可惜,目标太强大,他与天瑞山相比,只是蝼蚁之辈,想对付天瑞院谈何容易?

    所以,鲁药师显得很痛苦,而且他思考的时间喜欢捋胡子,可那把稀疏的胡子都快被他揪光了,也依然是一片茫然不知方向。

    叶信一直没理会鲁药师,任由鲁药师去折腾自己,这个人习性如何、能力如何,他还在慢慢品,想得到他叶信的信任,总得有几分本事。

    这一天,叶信三人进入了松山城,此地距离天瑞山已只有八百余里了,叶信照常在酒楼中消磨时光,月照常像个雕塑般站在叶信身边,鲁药师也照常出去奔走想办法。

    一直到将近深夜,叶信才走出酒楼,回到预定的客栈,月在一路上虽然始终没说过话,但并不是真的傻了,至少知道怎么样服侍人,等叶信落座,月开始为叶信沏茶,正忙着,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鲁药师满脸兴奋的走了进来,而月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失手掉在地上。

    “月,你怎么搞的?”鲁药师急忙说道,这也是他的小聪明,其实他明白自己有些失态了,但不能承认自己有错,所以先发制人,以月现在的心性,应该不会出言辩驳。

    果然,月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蹲下去,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茶杯的碎片,但一个不小心,竟然被碎片割破了手指,不管怎么说,她也达到了凝气境,筋骨皮肉都要比常人坚韧得多,能被茶杯的碎片割破,也太过心不在焉了,而且她根本没注意自己的手指在流血,或者说看到了也不在乎,继续收拾着碎片。

    叶信突然皱了皱眉:“月,你过来。”

    这句话月倒是做出反应了,她缓步走上前,用无神的双眼看着叶信。

    “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叶信说道。

    月伸出双手,叶信用指尖抹了一点血迹,放在自己眼前仔细观察着,在鲁药师眼里,那只是鲜血,但叶信有神念,他能发现被人看不到的东西。

    良久,叶信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家祖上的来历?”

    月摇了摇头,她对此是一无所知的,或许她的父亲能知道一点,可惜现在她的父亲已经被四大公子所害,再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我以前有一个魔族朋友,她告诉过我一些魔族的事情。”叶信缓缓说道:“魔族的传承主要靠血脉,你的血脉有些古怪……虽然传到你身上,已经变得非常微弱了,但并没有消失,嗯……你修炼的法门是什么?”

    月又摇了摇头。

    “没有法门?”叶信顿了顿:“那你的本命技是什么?”

    月再一次摇了摇头。

    “没有法门?没有本命技?那你是怎么突破凝气境的?”叶信露出诧异之色。

    “我有家传的吐纳之术。”月终于开了口,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她的舌头有些僵硬,吐字不太清楚。

    “你就在这里行吐纳之术,已十息为准。”叶信说道。

    月盘坐在地上,先稳定心神,片刻,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越来越快,开始的时候两三秒呼吸一次,最后每一秒都会呼吸两次以上,胸膛的起伏变得非常剧烈,接着她的身形突然一顿,呼吸又开始变得深长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差不多有一分钟,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效应,到了呼吸七、八次之后,她的鼻尖喷出几点很微弱的银色火星。

    吐纳十次之后,月重新张开双眼,看向叶信,叶信沉吟着,他看不出所以然来,如果幽燕王在这里就好了,肯定能看出月的天赋是高是低。

    “仅仅是靠着吐纳之术,达到凝气境,也真不容易。”叶信说道:“这样,我这里有几种法门,你先自己领悟一下,虽然没办法取代你自己的传承,但有了法门你的进境能更快一些,等以后遇到其他魔族修士,再想办法也不晚,过来吧。”

    月走到叶信身前,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叶信。

    叶信取出泥生送给他的玉简,另一手的食指点在了月的眉心上:“不要害怕,把你的心念和元府放开,或许会有些震荡,忍一忍就好,千万不要排斥我,否则你会受重伤的。”

    “嗯。”月低低应了一声,随后闭上了双眼。

    叶信运转神念,手中的玉简陡然散发出耀眼的光华,月的身形陡然向后仰了一下,接着身不由己坐到了地上,她的眉心紧皱,双拳紧握,似乎在勉强忍受叶信神念的冲击。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月再次张开眼睛,随后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教你的,虽然不是魔族的法门,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仔细参悟一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叶信说道。

    “想不到主上竟然有这种仙家手段!”鲁药师惊喜交加的说道,随后看向月:“月,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谢谢主上的大恩!”

    “月拜见师尊!”月突然双膝跪倒在地:“月虽然愚钝,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就算您认为月的天资愚钝,不愿收月入门墙,月这一生一世,都会把您视作亲父侍奉。”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鲁药师不由咧了咧嘴,好似有些牙疼,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这个月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做出了最正确的事,不过有些冒险了。

    叶信没想到月会来这一出,他有些迟疑,如果月的天赋极佳,他倒是不介意再收一个弟子,如果月的天赋不堪造就,以后会成为包袱,可他偏偏看不出月的天资如何,有些两难,不过,月的那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让他的心有些软了,让他想起了被埋在废墟下的魔族长者。

    归根结底,是他的出现,让月痛失至亲。

    叶信的视线再次落在指尖的血迹上,良久,他点点头:“也罢,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子了,之前我已经收下了一个弟子,你在门下排行第二,希望你能刻苦精进,经受得起磨练。”

    “多谢师尊!”月匍匐下去,连续给叶信扣头,她一方面是感激叶信收下了她,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叶信看到她扭曲的脸,此时此刻,她真的想放声大哭,但哭是弱者的表现,这短短几个月里,她领悟了很多很多。

    叶信端坐不动,他有资格接受月的大礼,得到他的承认,月将拥有寻常修士无法想象的资源,可算是一步登天了,不过最后结果如何,还要看月自己的天赋,还有是不是够努力。

    天赋传承这种东西,太过重要了,都说成功是靠百分之一的天才、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种鸡汤纯粹是骗人的,在起步的时候,是否勤奋确实拥有决定性的作用,但都走到高处,天赋和传承的差距就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有的人就是跑得快,有的人就是跳得高,有的人就是力气大,顺势而为,在他们擅长的领域有可能得到惊人的成绩,可让他们相互交换职业,就算比别人多付出几倍的汗水,也不太可能做出一番成就。

    就说他叶信,如果不是夺取了钟馗的神能,如果不是得到了贪狼战诀,他有可能进入证道世么?那么最好的结果,只是搞掉了铁心圣,实际控制了大卫国,并且为此沾沾自喜,认为人生登顶不过如此。

    “想不到主上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亲传弟子了。”鲁药师叹道。

    “好了,起来吧。”叶信对月说道,随后看向鲁药师:“你刚才兴冲冲的跑进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主上,我有办法把寻宝貂抢回来了!”鲁药师这才想起了正事。

    “哦?说说看!”叶信心中暗笑,还不错,憋了快三个月,总算是憋出点眉目了。

    “我今天出去走动,在街上遇到了一列车队,有十几个修士保护,我和别人问了问,是天瑞山的车队。”鲁药师说道:“真是无巧不成书,车队里有一个女人,叫白莹,她是白马的亲姐姐,也是薛天的双修道侣,我准备明天一早追上去,擒住那女人,然后逼着天瑞院用寻宝貂来换!”

    说完,鲁药师观察着叶信的脸色:“我知道这种办法有些龌龊无耻,但……天瑞院的势力太大了,想直来直去让天瑞院交出寻宝貂,是绝不可能的。”(未完待续。)

第五三一章 老虎与兔子

    “我不是那种自以为是假清高的人。”叶信笑了笑:“他们的车队在往哪里走?”

    “一路向北,应该是要去天瑞山。”鲁药师暗自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我们明天清晨去追车队,然后让我出手劫人?”叶信说道。

    “这种小事何劳主上出手。”鲁药师气定神闲的说道:“老朽已经有办法了。”

    这是第一次在叶信眼前表现,鲁药师认为,让叶信亲自出手,根本显不出他鲁知明的能力,叶信只需要稳坐帐中,看他鲁知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样把这件事做得漂漂亮亮!

    “哦?”叶信显得有些吃惊:“你想自己动手?“

    “老朽可没那个本事。”鲁药师干笑道:“主上可曾听说过兄弟会?”

    “没听说过。”叶信说道。

    “兄弟会是一群散修所创!”鲁药师说道:“散修独自在天下行走,无依无靠,势单力薄,总会受些闲气,被各个宗门打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群散修有了联盟的意思,便创立了兄弟会,原本他们的势力并不大,但经过很多年的经营,气象越来越旺盛,在这池西之地,天瑞山是无可争议的领头羊,排在第二的就是兄弟会了。”

    “兄弟会的人数远比天瑞山多,但内部龙蛇混杂,相互倾轧很严重,拖了他们的后腿,而天瑞山要团结得多,所以不管兄弟会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强过天瑞山。但是,第二的永远都会想超过第一的,兄弟会的修士一直对天瑞山虎视眈眈,还偶尔爆发一些小冲突,正可以为我们所用。“

    “也是凑巧,我在城内遇到了一个老朋友,他现在是兄弟会松山城分堂的一个小管事,正因为遇到了他,我才有了灵感。”

    “车队中有两个老者,我发现白莹对他们很恭敬,应该是天瑞院的长老,那些老家伙都是被天瑞院供起来的大修,没有突破小乘境,是没资格成为长老的,而白莹本身也是证道境巅峰的修士,主上的境界虽然比他们高了一些,但重伤初愈,真的与他们交手,胜算并不大。”

    “所以我决定收买兄弟会的修士,让他们出手!如果是行事正派的修士,自然不会接这件事,但兄弟会里什么人都有,想找到几个狂傲不羁、胆大妄为的凶徒,并不算难。“

    “我那朋友帮了我的忙,替我引荐了几个兄弟会的大修,我提到要劫天瑞山的车队,那几个大修都当即应允了,应该是与天瑞山有很深的仇怨。”

    “让兄弟会的大修出手,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如果兄弟会的大修做成了,我们抓走人质,可以联系天瑞山,让他们带着寻宝貂过来赎人;如果兄弟会的大修失败了,天瑞山那两个长老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主上随后再出手,胜算自然大增。”

    “不过,兄弟会的要价很高,我和他们商谈了半天,他们最后的价格是十颗伪丹,先付两颗,等他们把白莹擒下之后,我们再付另外八颗。”

    “我知道伪丹很珍贵,但看主上……好像还有不少,舍出去十颗伪丹,换成寻宝貂,又不需要与阳子都正面对抗,怎么想都是值得的。”

    “当然,最后怎么决定,还是要主上说话,兄弟会的大修还在等我的信,不知主上的意思是……”

    鲁药师侃侃而谈,把他的全盘计划一五一十讲了一遍,随后看着叶信,神色颇为自得,那意思是,老朽略施小计,就有望擒住白莹,换回寻宝貂,是不是应该表扬表扬我?

    叶信沉吟片刻:“老鲁,你先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我再想想。”

    “主上,这还用想么?”鲁药师难掩失望之色:“我费尽口舌,才说服他们出手,如果长时间不回信,等再去找他们,他们未必会理睬我们了。”

    “十颗伪丹并不是小事,我要仔细想一想,而且他们既然应允了,对价格应该是很满意的,如果连这么点时间都不愿意等,证明他们根本没有诚意。老鲁,听我的,你这些天累坏了,我是看在眼里的,回去休息一会,我再找你。”叶信说道。

    鲁药师无可奈何的向叶信躬了躬腰,随后向外走去。

    叶信依然坐在椅子上,一边思索一边用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片刻,他笑了笑。

    月看到叶信的笑容有些古怪,试探着说道:“师尊,鲁大师的办法不好么?”

    “纸上谈兵。”叶信淡淡说道:“幸亏他是遇到我,如果遇到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坑。”

    “鲁大师很厉害的!我们庄子里的修士都说他是老狐狸呢。“月诧异的说道。

    “老鲁并不笨,应该是……他从没机会亲自策划思考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显得很稚嫩。”叶信摇头道:“行走天下,最忌讳的就是想当然,以己度人,要知道你是你,他是他,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他根本没想过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想。”

    “师尊,我有些不懂。”月喃喃的说道。

    “举个例子吧,你很饿,饿得要疯了,这时一只兔子找到你,给了你一块肉,让你去杀死经常欺负兔子的老虎,你会怎么选择?”叶信笑着说道。

    “我……”月愣了愣:“我杀兔子。”

    “为什么?”叶信问道。

    “兔子也是肉啊,去杀老虎……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我还有可能被老虎咬死,如果对兔子下手,那就安全多了。”月说道。

    “那你以为天瑞山的车队,还有我们三个,谁是兔子,谁是老虎?”叶信又问道。

    “自然我们是兔子了。”月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她明白了叶信的意思:“可……可兄弟会也是大名鼎鼎的修士联盟,他们连这点规矩也不讲么?!”

    “还是用兔子举例子吧。”叶信叹了一口气:“兔子遇到兔子,那都是要规矩的,我吃这边的草,你吃那边的,你要越界,我就踢你,可兔子遇到了老虎,讲规矩有用么?同理,老虎和老虎之间也会讲规矩,我的领地你不能进,你的领地我不会进,但老虎遇到了兔子,会讲规矩么?”

    “师尊,那我们该怎么办?”月急声说道。

    “还能怎么办?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叶信玩味的说道:“月,你躲到天上去吧,反正你有翅膀,躲远点不会有事的,如果你也留下来,我还要分心护住你们两个,那就有些难了。”

    “我……”月欲言又止。

    “你帮不上忙的。”叶信知道月在担心什么,刚刚拜师,危险降临,然后就躲得远远的,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月看了叶信片刻,神色黯然的退向窗边,随后推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肉翼扑打空气的声音快速升高,叶信默然片刻,接着幽幽说道:“怎么感觉……我好像有些入魔了呢……”

    他的修行被中断了很久,在判断出危险即将来临时,似乎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鼓舞,有一种嗜血的**,他的刀下亡魂无数,意志早就打磨得如钢铁般坚硬,不应该出现这种波动。

    时间在缓缓流逝着,叶信一直没有动,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先是一下,接着连敲三下,随后又是一下,又连敲三下,声音很轻,显得来人很有礼貌。

    “进来。”叶信说道。

    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外貌年纪在三十左右、身材瘦削的人走了进来,刚刚走进房间,他便对叶信陪笑道:“这位兄台,口有些渴了,想讨点水喝,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兄台?”

    “坐吧。”叶信说道,随后他伸手拿过茶杯,又拎起茶壶把茶杯倒满。

    “多谢多谢。”那身材瘦削的人点头哈腰的走过来,坐在叶信对面。

    叶信用指尖轻轻一弹,茶杯沿着桌面滑了过去,正好停在桌边,叶信对力量的拿捏,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纵使昏迷不醒了五年,也没有任何影响。

    那身材瘦削的人端起茶杯,眼神突然变得闪烁起来,身体也变得僵直了。

    “不是口渴了么?为什么不喝?”叶信笑着问道。

    那身材瘦削的人顿了顿,随后把茶杯送到嘴边,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明明只是喝茶水,却被他搞得像喝烈酒一般,喝完还长长吐出一口气。

    “兄弟不才,在这松山城勉强有点名声。”那身材瘦削的人缓缓说道:“认识我的人,大都会给我一点面子,叫我一声东乡大哥。”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叫你一声大哥?”叶信说道。

    “不敢不敢……”那身材瘦削的人露出苦笑:“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的朋友接了一笔生意,事主想让我们去劫天瑞山的车队,抓住那个叫白莹的女修,价格么……是十颗伪丹。”

    “既然接了生意,就要完成,否则你们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叶信又笑了。(未完待续。)

第五三二章 逼迫

    “兄台别开玩笑了。”那身材瘦削的人再次露出苦笑:“天瑞山那白莹此行是去接回花非花、季长泰两位长老,两个老家伙都是小乘境初阶的大修,十颗伪丹?让我们去对付他们俩?兄台认为这可能么?我那些朋友既不疯、也不傻,花花世界怎么享受不好?为什么要去做丢命的事?而且丢的也不值啊。”

    “可你们为什么答应?”叶信问道。

    “我朋友接下这笔生意,只是为了看看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打天瑞山的主意。”那身材瘦削的人叹道:“松山城毕竟是我兄弟会的地盘,万一惹恼了天瑞院,闹事的一走了之、无处可寻,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你们现在找到事主了么?”叶信很认真的问道。

    那身材瘦削的人不说话了,死死凝视着眼前的茶杯,好像茶杯里长出了鲜花一样。

    良久,那身材瘦削的人缓缓站起身,向叶信施了一礼:“兄台,实在对不住,这一次是我魏东山孟浪了,打扰了兄台,就算我魏东山根本没来过,明天兄台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们兄弟会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那身材瘦削的转身向外走去,他刚刚走到门口,叶信说道:“等一下。”

    “兄台还有事?“那魏东山转头看向叶信。

    “我向来重然诺、轻生死,所以对不讲信义的人格外憎恶。“叶信缓缓说道:”刚才我也提醒过你,应允了的事就要做到。“

    “兄台的意思是……”魏东山皱起眉,脸色也沉了下去。

    “十颗伪丹,先给你两颗,事成之后再给你八颗。”叶信说完,随后手腕一甩,两道金光便打向了魏东山。

    魏东山探手截住了金光,他的掌心里多出了两颗芳香沁人的伪丹。

    “明天,把白莹送到这里来。”叶信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魏东山沉默片刻:“如果我们明天没办法把人送过来呢?”

    “那你们就死定了。”叶信用恬淡的口吻说道。

    “兄台好像还没搞明白,松山城可是我们兄弟会的地盘!”魏东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么?”叶信笑了笑:“如此松山城会因为你们而血流成河。”

    叶信不是在吓唬人,以他的实力,也没必要去吓唬谁,说得出来他也就做得到。

    人的心态是在变化着的,譬如说叶信从小长大的那座小县城,纵使他的心性比现在还要残忍上百倍,他也不会去伤害那座小县城的任何人,因为那里蕴藏着他的记忆,有关照过他的老人,有童年时的玩伴等等;后来重生转世,他对大卫国还是有些感情的,当初行险诱出庄不朽,一方面是因为找到了机会,另一方面也是想彻底打乱大召国的进攻节奏,逼得萧魔指退兵,不想让大卫国的子民遭受屠戮之灾。

    等现在来到了证道世,对这里的生灵就很淡漠了,以往从没有‘因’,等到修炼到圆满境巅峰后,还要想办法进入长生世,对后来的‘果’也全不在乎。

    叶信认为自己只是过客,一切都无所谓,挡他路的,自然属于敌人,只要眼前这魏东山敢拒绝,他会立即亮出屠刀。

    “兄台太过咄咄逼人了吧?”魏东山说道。

    “如果我是寻常修士,你会放过我?”叶信露出冷笑:“你们假意与老鲁谈,不过是要试探一下老鲁这边到底有多少好东西,然后一路尾随而来,难道没想过下手劫掠么?对待人,自然要给他人的体面,对待野兽,那就要用野兽的手段了。”

    “这是误会……”魏东山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

    “明天带着白莹过来,我再给你八颗伪丹,带不来人,我灭你满城。”叶信不想再听魏东山辩解了:“或者,你现在就拒绝这笔生意,像个男人一样,不要畏头畏尾。”

    事实上,叶信倒是很希望这魏东山会当面拒绝,因为他想杀人,尤其是这些完全不讲信用、贪婪成性的凶徒。

    “兄台就不怕我把此事告诉给花非花、季长泰两位长老么?那样根本不用我兄弟会了,天瑞山自然会来找兄台的麻烦。”魏东山阴测测的说道。

    “他们现在还在松山城吧?你以为我说的满城没有包括他们?”叶信反问道。

    魏东山说不出话了,他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了,但从没见过象叶信这样狂妄的修士。

    他此行确实是没安好心,不过因生性比较谨慎,所以决定当面和叶信聊一聊,反正刀把子在他们手上,客栈已经被包围,想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

    谁知第一眼看到叶信,他心中就有了不详的感觉,叶信的气息太稳定,神色太自然,虽然叶信与他有说有笑,但他就是知道,叶信从心底里瞧不起他,绝对没有把他当成什么大人物。

    所以,他已经萌生退意了,不想参和到里面去,他看不透叶信,更认为其中隐藏着凶险。

    但是,叶信竟然揪住他不放了,逼迫他必须把接下的生意完成。

    魏东山感觉太过匪夷所思了,世上还有这么混不讲理、凶狠蛮横的人么?!

    按照以前的经验,遇到惹不起的人,躲开就是了,对方不会和他计较什么的,也懒得和他计较,而叶信却逼他去完成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这里只是兄弟会的分堂,堂内并没有真正的大修,和鲁知明谈时,因为鲁知明口口声声要找大修,他才让几个兄弟冒充小乘境的修士,与鲁知明谈的,反正以鲁知明的境界,不可能看出他们的真伪。

    天瑞山的车队内有两个长老,都是小乘境的修士,就算他们分堂倾巢而出,最后人都死光了,也未必能留下白莹。

    “兄台,不是我们不想接这个任务……”魏东山涩声说道,他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再退一步,只愿不与叶信发生冲突:“我们分堂连一个大修都没有,凭什么去留人?!”

    “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叶信用讥诮的口吻说道:“把困难摆出来,互相协商,才是正理,只想着要和我耍赖,那你们会付出惨重代价的。”

    “兄台有办法?”魏东山一愣。

    “没有大修,你可以雇请一个么。”叶信说道。

    “雇请?”魏东山想了想:“那要去外地,松山城可是没有大修的。”

    “谁说的?你眼前就有一个。”叶信说道。

    “什……什么?!”魏东山瞪大眼睛,他倒不是质疑叶信的实力,而是怀疑叶信的脑子有问题。

    搞毛啊?你雇请我们兄弟会帮你抓人,然后你又要我们兄弟会雇请你出手?这他吗的……算下来估计我们兄弟会是白白出力了!

    “兄台,你可真能……开玩笑。”魏东山无可奈何的说道,不过,叶信的话倒是让他抓到了一个灵感:“这可是兄台你自己的事,还要我们雇请你,是不是太不讲道义了?”

    “怎么?你心疼自己的腰包了?”叶信说道。

    “天瑞院的白莹,是兄台想要的吧?”魏东山反问道。

    “说得也是。”叶信的口吻更加讥诮了,随后又道:“好吧,那我就不要佣金了,你们兄弟会负责围住车队,不能让天瑞山的修士走掉一个,如果天瑞山那两个长老出手,交给我就行。”

    魏东山略一沉吟,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走霉运,竟然惹上了叶信,叶信又逼着他们去对付天瑞山的修士,以满城生灵为威胁,他们兄弟会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现在能让叶信出手对付天瑞山的两位长老,兄弟会也不会拼死作战,可以松口气了。

    “好,就这么定了。”魏东山说道:“明天清晨,我会来找兄台的,还望兄台能及早做好准备。”

    叶信点点头,随后向门口指了指,示意魏东山可以离开了。

    魏东山干笑一声,快步向外走去,他的眉头紧皱,恍惚之间,总感觉自己好似错过了什么特别关键的东西,但怎么想也抓不到重点。

    房间内的叶信把头转向窗户:“进来吧。”

    月的身影出现在窗外,随后跳到屋中,怯怯的说道:“师尊,他们开始的时候外面有不少人,后来都撤走了,我以为没事,就回来了,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听到了也没事。“叶信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满肚子恶趣味?“

    “师尊,我……不太懂。”月说道。

    “天亦有缺,所以我做事总会给人留下一条活路,如果他选错了,那是他自己的事。”叶信轻轻叹了口气,那魏东山是个人物,知道见风使舵,所以他给了魏东山一个机会,让魏东山雇请他叶信,可惜,魏东山舍不得把伪丹送回来。

    月还是听不懂,不过,她在努力思索着。

    片刻,房门被人敲响了,不等叶信说话,鲁药师匆匆走了进来:“主上,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马上去找兄弟会的大修。”

    月抬头看了鲁药师一眼,她眼中隐隐闪烁出怜悯之色,原本在庄子里,她认为鲁药师是个老狐狸,谁都别想占鲁药师的便宜,可此刻发现,鲁药师的心机城府和叶信相比,差得太远太远。(未完待续。)

第五三三章 解谜

    “不用了,老鲁,兄弟会的人已经过来了。”叶信说道。

    “来过了?”鲁药师一愣,随后脸色陡然转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随后急声问道:“主上,你见到兄弟会的人了?几个人?他们说了什么?”

    “只有一个,应该是松山城里兄弟会的头目。”叶信说道:“他来只是想确定一下,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能拿出伪丹。”

    “然后呢?”鲁药师追问道。

    “我给他看了,他就走了。”叶信说道:“我和他约定明天清晨一起动身去追赶天瑞山的车队,老鲁,明天或许会很忙,你早点去休息吧。”

    鲁药师呆愣片刻,悻悻的点了点头,随后向外走去,在他拉开房门的时候,脚底下突然打了个软,险些栽倒,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已布满了冷汗,后背的衣衫也几乎被汗水浸透了。

    “鲁大师怎么了?”月奇怪的问道。

    “他被吓坏了,听到兄弟会的人找到这里,他才明白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叶信顿了顿:“还好吧……至少他的心思很灵动,不愚笨,多历练历练,长些经验,或许以后能挑起些事情来。”

    说完,叶信的视线转到了月的身上:“月,你也去休息,如果还有精力,就参悟参悟我教给你的那几种法门。”

    “是,师尊。”月犹疑了一下:“晚上……真的安全么?要不然我今夜就不睡了,盯着外面……”

    “用不着,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叶信摇头道。

    此刻,魏东山已缓步走进了客栈对面漆黑的小巷中,几条人影如鬼魅般从两侧走出来,站在魏东山面前。

    “大哥,怎么突然让我们撤出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那姓鲁的能拿出十颗伪丹,而且一点不肉痛,他后面的人肯定是一个难得一遇的金主。”另一个声音说道:“大哥,你不是要放弃吧?”

    “最好是想清楚一些,做下这一次,我们在三、五年之内应该是不再缺伪丹了!”

    魏东山沉默片刻:“那个人并不好惹!”

    “嘿嘿……这里可是松山城,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那小子再厉害,也得乖乖由我们拿捏!”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人家根本没有把我们松山城放在眼里,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天瑞山,他也一点不在乎。“魏东山沉声说道:”你们跟着我都有十几年了,可曾见过我有走眼的时候?!“

    “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一个声音说道。

    “他盯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盯着一个猎物,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魏东山说道:“只有一个人又怎么样?他是大修,而且不是普通的大修!如果真的惹怒了他,恐怕我松山城转眼就要受血光之灾。”

    “大修……”那几条人影同时变得沉默了。

    “我已经应允了他,明天清晨,帮他拦下天瑞山的车队,不过他也答应我,会亲自出手对付花非花和季长泰!”魏东山缓缓说道:“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如果那小子真的是从天字号宗门走出来历练的修士,身上肯定藏着无数异宝,做成了这一笔生意,我们完全可以离开兄弟会,远走高飞,去别的地方快活。”

    “嘿嘿嘿……我就知道,以大哥的胆量,是绝不可能变成怂包的!”那沙哑的声音笑道。

    “但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魏东山说道:“这一次天瑞山是让花非花、季长泰两位长老带领年轻弟子们到白翁岭历练,不过出了些岔子,天瑞山的年轻弟子们损失过半,花非花和季长泰两位长老也受了伤,据我所知,花非花已变成了瞎子,季长泰的右腿几乎被废掉,所以你们小心一些,他们是没机会伤到你们的,最后那小子会出面对付花非花和季长泰,我们正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大哥,我们现在不如去找花非花和季长泰两位长老聊一聊,他们知道有人要谋害他们,一定会非常生气,我们就能与他们合作布下一个局了。”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为了十颗伪丹拼命,太不值得了,把那个金主放倒,才是正理。”

    “你以为我没想过?”魏东山苦笑道,随后他放低了声音:“天瑞山此次派年轻弟子历练,会输得这么惨,可能是岭下城那边的弟兄做了手脚,花非花和季长泰对我们兄弟会正是恨之入骨的时候,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们的话。”

    “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所以啊,我不想最后闹得竹篮打水一场空。”魏东山说道:“如果那小子干净利落的杀了花非花和季长泰,我们就要乖一些,千万不要去惹怒他,如果那小子与花非花、季长泰斗得两败俱伤,我们或许有机会暗中下手!”

    ****

    清晨,魏东山早早来到了客栈,并带来了几辆马车,等叶信带着鲁药师和月进入马车后,魏东山命令车夫赶着马车直向松山城的南门行去。

    第一辆和第三辆马车内都是兄弟会的修士,叶信和魏东山还有鲁药师、月都在居中的马车内,鲁药师从窗帘的缝隙中看着街景,突然说道:“我们好像跑错方向了吧?天瑞山在松山城的北面。”

    “我知道。”魏东山笑了笑,他本来是懒得理睬鲁药师的,但有叶信在,他的态度必须要显得很友好:“不过……老鲁,天下没有真正的傻子,你以为天瑞山的修士都是摆设么?听说花非花和季长泰长老都受了些伤,他们肯定保持着高度警惕,或许在北门附近,就有天瑞山的修士在暗中盯着,如果发现我们兄弟会的人出了北门,你以为他们会怎么想?”

    鲁药师沉吟了一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免贵,姓魏,城里的兄弟给我几分面子,叫我一声东山大哥。”魏东山笑着说道。

    “原来阁下就是一枝东山?”鲁药师露出惊诧之色:“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魏东山说道,随后他反手从怀中取出一卷纸,在地毯上打开,原来是一幅山川地图:“兄台,我准备在这个地方设下埋伏,过了岭是泾河,我早派人去了码头,如果有人要过来,全都给我挡住,或者让他们顺着泾河走水路,也是能通往松山城的,岭的这边我也留了些人手,有人要过岭的话,全部要绕路走。“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在岭上设置了阵图,如果让人无意触动了禁制,不止是打草惊蛇,我那些阵图也白白浪费了。”

    叶信看着地图,他对魏东山的计划并不关心,反而对这张地图很好奇。

    地图上的山川河流,标记着不少记号,有的画着圆圈,有的画着叉号,有的地方还标注着几行小字。

    “你这张地图送给我吧。”叶信说道。

    “好啊。”魏东山不想触犯叶信,下意识的应道,等他的视线转到地图上,脸色陡变:“兄台,你想要地图的话,我们兄弟会多得是,我回头就让人把地图送来,这张地图可不行……”

    说完,魏东山就要把地图卷起来,只是他刚刚一动,一只手已按在了地图上,他抬起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叶信。

    “我昨天说的话,好像东山兄已经当成耳边风了。”叶信淡淡说道:“我最恨不讲信用的人!”

    魏东山心中无比恼怒,可情势比人强,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光明磊落、诚信合作,特意一个人与叶信坐在车厢内,如果叶信翻脸,他是第一个倒霉的。

    “兄台,这张地图是我的一个长辈留给我的,我用别的地图送给你不行么?”魏东山用干巴巴的声音说道。

    “我只要这张地图。”叶信说道:“因为它和我有眼缘。”

    这叫什么理由?魏东山愈发恼怒了,他向来强势,只有他欺负人的份,谁敢骑到他头上撒野?可叶信就像是他的克星一样,让他接连吃瘪,还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是不是要对叶信下手,魏东山原本是犹疑不决的,现在受到叶信的压迫,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不过是现在你身上暂存一会儿罢了!想到这里,魏东山神色转缓,随后发出郎笑声:“既然兄台如此喜欢,那就送给兄台了。”

    “多谢。”叶信说道,他拿起地图仔细端详着,鲁药师也凑过来看地图,其实他是借着自己身体的遮挡,不停的向叶信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我们是和兄弟会合作的,干嘛这样欺负人?

    叶信只当看不到,随后用手摆了摆,示意鲁药师靠边,随后对魏东山说道:“这上面的圆圈是什么意思?”

    魏东山气得眼前直冒金星,但没办法,现在绝对不能惹怒叶信,也不能让叶信产生警觉,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摇头道:“不知道,我的长辈没有告诉我。”

    “我很喜欢解谜。”叶信笑眯眯的说道:“应该到圆圈标注的方位找一找,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未完待续。)

第五三四章 螳螂捕蝉

    魏东山不说话了,靠在车厢壁上做假寐状,他担心自己继续和叶信聊下去,说不定就要失控。

    叶信也不再理会魏东山了,看了一会地图,便把地图收了起来。

    转眼过了两个多小时,马车的速度开始变得缓慢了,魏东山这才睁开眼,向外看了看:“兄台,到地方了。”

    “你在前面带路吧。”叶信说道。

    魏东山当先向着山坡走去,马车的车夫开始调转马头,驰向另一个方向,而兄弟会的修士开始清理马车留下的痕迹,随后散入到山林中。

    走上山坡,魏东山在前面继续向上走,差不多有数百息的时间,他走到了一座悬崖边,探头向下观望着。

    官道就在悬崖下,悬崖不高,但也不矮,有一百余米,在悬崖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下方每一个角落,还有山林间时而闪动的人影,一切都一览无余。

    “兄台,为了你的事,我可是豁出去了。”魏东山用邀功的口吻说道:“从前面那块石头,一直到这边路边的樟树,沿途二百米我都布了禁制,定让天瑞山的人进得来、出不去!唉……说实话,这次生意我几乎没赚头,说不定还要赔本呢。”

    “杀了两个小乘境的大修,你们怎么可能赔本?”叶信淡淡说道:“何况,你已经找到下家了吧?”

    “兄台是什么意思?”魏东山露出惊骇之色。

    叶信笑了笑,如果魏东山只是个贪欲极强的人,还符合逻辑,但种种迹象表明,魏东山虽然贪婪,但贪得很谨慎,有足够的自控力,在距离天瑞山不远的地方,抢掠天瑞院的车队,这种行动太过疯狂,魏东山不像是习惯孤注一掷的人,难道他以后不想在松山城混下去了?

    其实最后一句话就是答案,魏东山对兄弟会应该抱有很深的怨念,他已经做好了卷铺盖走人、叛出兄弟会的准备。

    魏东山再不敢与叶信说话了,心中惊涛骇浪难平,他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什么地方露了马脚,让叶信猜到了他的打算?!

    时间还在流逝着,转眼过了一个多小时,林中响起尖锐的哨声,那些在林中闪动的人影都消失了,魏东山离开崖边,向后退了几步,他的视线极力避免与叶信对视:“兄台,向后退一退,莫要打草惊蛇了。”

    叶信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

    片刻,山崖下传来马蹄声,天瑞山的车队终于驰入了山谷,叶信的神色依然很平静,而魏东山的双拳不由自主握紧,同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下一刻,剧烈的元力波动骤然在密林中炸起,几支呼啸的利箭穿出树梢,向着官道落去。

    那几支箭并没有锁定飞驰的马车,而是落在了泥土中,轰轰轰轰……埋在泥土下的禁制全部被引爆,官道瞬间被炸裂开,无数沙尘冲天而起,月和鲁药师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山崖都被震得簌簌发抖,双耳也冲到冲击,被震得嗡嗡作响。

    魏东山长吸一口气,快步返回崖边,向下看去,不过到处都是弥漫的沙尘,根本看不到东西,叶信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杀……”下方传来的喊杀声,数百个兄弟会的修士如飞燕般从林中掠出,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

    腾起的沙尘在下落,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被炸成一地残骸的车队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魏东山显得很错愕,瞪大眼睛盯着崖底。

    兄弟会的修士冲入沙尘中,只有几息的时间,一个惊恐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大哥,只有几个车夫的尸体,马车里什么都没有,我们中计了!中计了!!!”

    魏东山脸色大变,陡然向后退了几步,用恶毒的目光看向叶信:“你……你是天瑞山的修士?!”

    魏东山有自己的猜想,这肯定是叶信给他设下的局,天瑞院想除掉松山城的兄弟会分堂,苦于没有借口,所有由叶信出面让他们袭击天瑞山的车队,如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松山城兄弟会一网打尽了。

    叶信的目光有几分怜悯,他摇摇头,随后伸手向天空指了指。

    魏东山抬头向天空看去,看到一个象小船一样的东西正缓缓落下,他的脸颊象被人劈面轰了一拳似的瞬间扭曲了,发出非人的尖叫声:“证道飞舟!!”

    几颗火球从小船上飞了下来,刚刚出现的时候只有车**小,等将要落在官道上时,已变成了直径达十余米的巨型火球。

    轰……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声再次炸响,火光翻滚着膨胀开,顺着山崖直卷向高空,在山崖前凝成了一片艳红色的光幕,魏东山虽然及时向后退了几步,但光幕中蕴涵着惊人的高温,他的满头黑发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就好像烫了头一样。

    “霹雳火……燕无双……”魏东山的脸色已如死灰,天瑞院四大公子分管风、火、海、山四部,其实他们不过是管理杂事的而已,真正的权柄都掌握在老家伙们手里,霹雳火燕无双就是火院首座,实力在天瑞山排在前五之列。

    魏东山在松山城内是个大人物,可现在已经彻底发懵了,天瑞山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兄弟会要劫掠车队?而且就算天瑞山做了准备,让几个长老过来就可以了,怎么会惊动火院首座燕无双?!

    山崖下变得一片死寂,只能隐隐听到树木草丛燃烧发出的炸裂声,空中的证道飞舟缓缓降下,最后悬停在崖边。

    这艘证道飞舟并不大,十余米长,三米左右宽,船上坐着近二十个修士,为首的老者穿着一袭红袍,口鼻方正,不怒自威,应该就是霹雳火燕无双了,他身边各坐着一个老者,左侧的老者眼睛上蒙着纱布,可能是眼睛受了伤,另一个老者手中拄着拐杖,脸色很憔悴。

    不止魏东山在发抖,鲁药师也抖得厉害,就如叶信所说,他确实有些小聪明,但眼界太低,经验也不足,以他的见识去推测天瑞山的实力,肯定会闹出笑话。

    眼见天瑞山强援已至,昨天看到的那个白莹也坐在证道飞舟之内,鲁药师知道此事已无法善了,他生死当场倒是没什么,犯了错当然付出代价,可叶信因为轻信了他,也被卷在里面,让他悔恨难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天瑞院的车队?”霹雳火燕无双沉声喝道。

    魏东山更发懵了,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打探到了兄弟会的动向,才赶往松山城支援的么?还问他是谁?要杀就杀,何必戏弄人?!

    “燕叔,我认得他,他是兄弟会松山城分堂的大哥,叫魏东山。”后面的白莹冷冷说道:“这个王八蛋可是坏了我们大事!现在燕叔你已经出手,那些妖族再不可能上当了。”

    “说!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天瑞院的车队?!”霹雳火燕无双发出怒吼声。

    魏东山打了个激灵,等他看到叶信,突然计上心来,虽然幸免的机会并不大,但总要试一试的,他伸手指向叶信,口中发出哀叫声:“是他!都是他逼我!他抓了我的兄弟,用我兄弟的性命做要挟,让我在此处设伏,袭击上院的修士……“

    “此言差矣。”鲁药师向前几步,很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是我的主意,与叶小友无关。”

    他不再称呼叶信为主上,自然是想保护叶信。

    “你又是谁?”燕无双的视线落在了鲁药师身上。

    “在下鲁知明。”鲁药师不卑不亢的回道。

    “你为什么要谋害我们?”燕无双追问道。

    “这就要去问问你们天瑞山的四大畜生了。”鲁药师用讥诮的口吻说道。

    “四大畜生是……混账!”燕无双勃然大怒。

    叶信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鲁药师的肩膀,示意鲁药师退后,鲁药师呆住了,用无法理解的目光盯着叶信,他知道叶信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但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蠢?连他这点苦心都看不出来?!

    叶信又往前走了两步,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证道飞舟:“这就是证道飞舟……好东西!好东西啊!”

    “燕老,小心些,这小子身上的煞气惊人,应该是从行伍中走出来的。”那拄着拐杖的老者突然说道:“在军中修炼的修士很难勘破小乘境,可一旦跃过这道天堑,他们就会变得格外难缠!”

    “长泰,你上一次去云台点将阁,真的是被吓坏了。”蒙着双眼的老者接道:“已经过去了四年,你还是放不下么?”

    拄着拐杖的老者张口想说什么,但又叹了一声,把话咽了回去。

    燕无双的视线凝视着叶信,他看不出叶信的底细,但能感觉得到,叶信根本不惧怕他们。

    “报上你的宗门,或许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燕无双沉声说道。

    “我没有宗门,至于给不给我生路……并不重要,可以等一会再谈。”叶信微笑道:“不过在这之前,你们要先保护好我的证道飞舟。”(未完待续。)

第五三五章 突袭

    “什么?”燕无双愣住了。

    叶信突然向后急退,恍若一颗激射的炮弹一般,左手抓住了鲁药师,右手抓住了月,退着他们一起后退,叶信当然没什么,而身不由己被叶信拽着在空中飞掠的鲁药师和月,只感觉自己的胳膊好似要被叶信拽掉了,忍不住痛护出声。

    紧接着,叶信反手把月和鲁药师扔向高空,月倒是有点小机灵,明白了叶信应该是想让他们离开险地,勉强振动肉翼,稳住身形,随后飞向鲁药师,牢牢抓住了鲁药师的手。

    “想走?哪里有这么容易!”燕无双发出冷笑声,虽然看到叶信的表情显得更加讥诮了,但他无暇多想,立即运转元力,便要对叶信出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极其突兀的从地下穿了出来,闪电般掠向了证道飞舟,以燕无双为首的天瑞院修士都把注意力放在叶信身上,根本没料到竟然还有敌人,等他们发现有人影接应时,再做出反应已经晚了。

    轰……那人影挥出一掌,正轰击在证道飞舟的船底,足有十余米长的证道飞舟象一根稻草般翻滚着飞向空中,包括燕无双在内的天瑞院修士全都被甩飞出去。

    燕无双的怒吼声、还有其他修士的惊呼声连成一片,其中燕无双的反应最快,他伸出双掌一旋一推,一颗如车**的火球便向着那条人影激射而至。

    又一条人影从地下钻出,双手一卷,卷起无数如小镜片一样的东西,凝成一道数米高的镜墙,把他自己和同伴全部遮挡在后方。

    轰……燕无双的霹雳虎在镜墙上炸开了,爆开的火浪瞬间便笼罩住了方圆几十米的空间,不过,所有的火浪都在镜墙的这一段,连一颗小小的火星都穿不过去,并且镜墙上还有一种力量在把火浪推远。

    双眼失明的花非花处惊不乱,反手甩出一张灵符,在空中翻滚的证道飞舟立即恢复了稳定,并且向着他们掠来。

    下一刻,一条肉眼很难察觉的黑影从花非花身边掠过,快得已接近极限,纵使是叶信,也只是看到什么东西闪了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非花的身形骤然变得僵硬了,紧接着他的脖颈间出现了一条血线,他的脑袋缓缓向一侧歪倒,随后他的脑袋与脖颈脱离开,砸在他的肩膀上,又滚落在地。

    “老花……”持着拐杖的季长泰发出悲痛的吼声,他扑到花非花身边,但也仅仅是扶住了将要倾倒的无头尸体。

    “嘿嘿嘿……”随着一阵古怪的奸笑声,又一条人影在四十余米外的地下钻了出来,扫视着天瑞院的修士,接着他的双手向内合拢,一道如黑洞状的漩涡出现在他的双掌之间。

    刺耳的尖啸声陡然炸起,万千道如钢钉状的黑芒爆射而出,卷向天瑞院的修士们。

    “小心!”季长泰目眦欲裂,他右手猛一用力,手中的拐杖便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接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有意思……”叶信喃喃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目睹证道世大修之间的战斗,颇有顿开眼界的感觉。

    那最后出现的人影杀招很特殊,至少叶信以前从来没看到过,寻常的杀招,都是瞬间把杀伤力达到最大化,而那人影的杀招却是持续不断的,无数如钢钉状的黑芒不停的从漩涡中爆射出来,卷向天瑞院的修士们,简直就像是一架旋转机关炮在不停的扫射。

    而季长泰的实力并不弱,他全力挥舞出一道道剑幕,挡住了无数道黑芒的攻击,其他天瑞山修士也有些经验,第一时间便逃往季长泰身后,只有少数几个修士来不及反应,被黑芒射得千疮百孔。

    这时,又有一条黑影突然之间出现,从季长泰身边掠过,叶信已经有了准备,在黑影出现的一瞬间,便释放出神念,锁定了那条黑影。

    那是一个女子,外貌看起来有十八、九岁,穿着紧身的皮衣,不过皮衣只是把她身体的一些重点部位遮挡住了,大部分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显得非常香艳,而她的手中持着两柄只有三寸长、象三棱刺一样的匕首。

    那女子好像感应到了叶信神念的锁定,在她的身体沉入地下时,用好奇的目光瞄了叶信一眼。

    季长泰的身形骤然变得僵硬了,剑幕中断,无数道黑芒立即卷入人群,血花正成片的绽放,恍若天地间骤然出现了一片艳红色的海浪,季长泰倒了,天瑞院那些修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还不到两息的时间,地上已铺满了零碎的骨肉,象是一面红地毯。

    燕无双想去支援,却被另外两条人影死死缠住,等他拼命逼退了那两条人影后,天瑞院已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燕无双用呆滞的目光扫视着惨烈无比的杀戮场,脑中回想着这些人的音容笑貌,他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似乎是大局已定,袭击者也不急着发起攻击了,他们一共有四个人,正好站在四个方向,把燕无双隐隐围在当中。

    第一个发起攻击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壮汉,用法宝挡住霹雳火的,是一个外貌显得很冷漠的年轻人,那个瞬间杀死天瑞院十几个修士的,是一个看起来与人无害的胖子,现在也是保持着满脸笑容,最后一个就是那穿着皮衣的女子。

    崖边显得出奇的安静,魏东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应该是从山崖上跳了下去,那是他唯一的逃生之路,如果还留在这里,必遭池鱼之殃。

    月拖着鲁药师犹在高空中盘旋,目睹这种惨烈的场面,她已被吓得浑身发抖,飞行也有些不稳,鲁药师则在拼命向着月喊叫着什么,不过因为距离此地太高,听得不太清楚,从只言片字上推测,应该是让月下去带着叶信一起逃,如此恐怖的大修出现了这么多,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想着三个人安全逃到别的地方去。

    “清瞳……你们……居然敢……”燕无双用滞涩的声音喃喃说道。

    “我也不想。”那个穿着皮衣的女子说话了,她好像是头领:“说句实话,我们山主的儿子很不成器,你们天瑞院阳子都的那个嫡孙,也是个王八蛋,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他到白翁岭历练的。”

    “既然已踏上了修行路,又怎么可能不去历练?”燕无双反问道。

    “那就别怪我了。”那个穿着皮衣的女子耸了耸肩:“两个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小王八蛋撞在一起,又岂能不生出事端?”

    “如果你们不去白翁岭,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燕无双吼道。

    “姓燕的,你喝多了吧?那是白翁岭,是我们山主的地盘。”那个穿着皮衣的女子摇头道。

    “可你们已经把白翁岭输给我们天瑞院了!”燕无双说道:“你们言而无信!”

    “是你们使诈。”穿着皮衣的女子说道:“姓燕的,先别想着白翁岭应该算是谁的地盘了,先想想自己吧。”

    “他……”燕无双顿了顿,他的声音又变得滞涩了:“死了?”

    “死了。”穿着皮衣的女子点了点头:“如果还有挽救的可能,山主又怎么会让我出手?”

    “看来是要彻底撕破脸了……”燕无双脸上充满了沧桑之色:“山主有没有想过,这场腥风血雨到底会毁掉多少人?!”

    “死的不是你们天瑞院的人,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穿着皮衣的女子笑道:“至于最后要毁掉多少人,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最倒霉,天瑞八杰第一个被毁的就是你。”

    “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么?”燕无双说道。

    “有,让阳子都把他的嫡孙交给我们处置。”穿着皮衣的女子说道。

    “那绝无可能。”燕无双惨笑道,阳子都肯定会拒绝这种提议,其实与血脉亲情没什么关系了,而是关乎在整个天瑞院的颜面,绝无可能低头!如果能熬过这场腥风血雨,或许阳子都会亲手处置那个惹下滔天巨祸的嫡孙,但也绝不会把人交出来。

    “那就没办法了。”穿着皮衣的女子说道:“燕无双,动手吧。”

    话音刚落,他们四个人已同时散发出剧烈的元力波动,在那魁梧的壮汉身上,突然升起一道巨熊的光影,光影急速膨胀开,接着又缩入那壮汉体内。

    “原来……这就是大妖……”叶信喃喃说道。

    那魁梧壮汉的本体是一只巨熊,年轻人是一只穿山甲,那笑容可掬的胖子是一只刺猬,而那穿着皮衣的女子是一条青蛇。

    泥生以前曾经和他讲过,真正的大妖,已经把自己最强大、也是最重要的妖骨淬炼成了法宝,而法宝的威力大多数时候都要人类相同品阶的法宝更厉害一些。

    另外那三个大妖对他的威胁性不大,只有那个皮衣女子,让他心中警觉,那种超越了极限速度的刺杀,他没有把握挡得住,除非神念能一直锁定在那蛇妖身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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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杀神介绍:
叶信崛起于异世死囚营,在这个充满欺凌与杀戮的世界,生存似乎才是人生的永恒命题。背负两世血仇的叶信,不甘作命运的弃儿,他誓要在艰难的修行路上,凭着这几尺血肉之躯打破命运的枷锁,挥戈斩旗、杀君弑神,闯出自已的天路……天路杀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路杀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路杀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