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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微     超级家丁txt下载     超级家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鸳鸯惹的祸

    第181章 ,鸳鸯惹的祸

    在王大头印象中,芦柴棒一帮本属于龙二那天杀的***,与樱木军团之间矛盾甚深。就算芦柴棒篡位,那也只是内斗,与别人无干。而现在,乍听到芦柴棒竟然投靠了樱木军团,并且做了军团的军师,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慢慢挪移着肥胖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战战兢兢道:“你说……你说什么?青天白……白日,有官府在,有王法在,你敢对我作恶?我……我才不怕你!”

    “说的好啊!”陈小九忍着疼痛,吐了口血水,拍手称赞道:“王大头,我今日便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白日作恶!”他猛然回头厉声道:“芦柴棒,剩下就看你的了!为民除害,不得手软!”

    芦柴棒得了他的指令,与樱木对望一眼,又一脸阴狠对着王大头狞笑道:“今日,便是你城南王大头覆灭之时!”

    “兄弟们,给我上,狠狠打他个狗日的!”芦柴棒率领着几十号兄弟们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身边群众一见龙二还没砍头,这边芦柴棒却要大打出手,急忙闪出一块空间让芦柴棒这个大英雄收拾王大头这个狗东西,一帮群众纷纷叫好,给芦柴棒打气助威。

    王大头气得火冒三丈,这帮不开眼的畜生,拍手凑什么热闹?他芦柴棒与我一样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他就成了英雄,我就成了坏蛋?

    樱木看着战况,咧着嘴对另外四人笑道:“你们看芦柴棒个子虽小,打起架来还有那么点英雄气概,哥几个,咱们也露一手,让他们瞧瞧樱木五人组的真正实力!“

    樱木军团在一片嬉笑声中,如猛虎下山冲入了混乱的战团,樱木更是一马当先,手中拿了跟拇指粗的铁纤,扬起强健的臂膀,只那么用力挥了一下,便将一个猛汉掀翻在地。

    王大头一方与芦柴棒人马势均力敌,打得热火朝天,一时间难分胜负。但樱木军团五人勇猛向前,如虎入羊群般逢人便砍,遇人就打,实在厉害。尤其是高宫这个矮冬瓜,张着大嘴发出特有的吼吼笑声,发出全力只要肩膀一晃,圆圆的身体如泰山般那么一撞,那可怜的对手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二丈开外,方能落地,随后便是一阵哭爹喊娘之声。

    这是樱木军团与芦柴棒一方人马的第一次联合作战,樱木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在此战中立威,让芦柴棒的人马体会到投靠樱木军团的好处。他一马当先,手中大棒上下翻飞,口中大喝道:“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打完了咱们去福运楼喝酒去也!”

    芦柴棒一方人马正与王大头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难分胜负,樱木五人组的加入在瞬间扭转了战局,这样他们心中又敬又喜,跟着战斗力如此强悍的老大,永远也不会吃亏,且樱木名声极好,为人仗义,打仗身先士卒,不甘人后,比龙二那厮强的太多!他们又听得樱木的叫喊,心中豪气顿生,用力叫喊着奋力上前。

    一时间,尘土飞扬,哀嚎遍地,在群众的频频叫好声中,王大头一方人马负伤在身。虽然他们仍负隅顽抗,但逐渐不支,节节败退。樱木放声大笑,哪里能让他们逃走,一个眼色调动人马,将他们包围在中心,插翅难飞。

    陈小九忍着疼痛,抬头用心观看着两方人马的一举一动。此战为他们合二为一的第一战,他最怕的便是樱木与芦柴棒一方人马因为以前的矛盾而心生抵触之情。而今观之,见樱木军团与芦柴棒等人勇猛无敌,配合起来亲密无间,毫无罅隙,他便放下心来,望着人仰马翻的王大头等人,心中生出久违的快意。

    他心中明白,这支人马是他的嫡系,是他赖以生存的本钱,更是用来平衡朱家拿捏自己身份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砝码。只要有了樱木、芦柴棒等人的拱卫,我陈小九身在杭州,怕得谁来?

    他冷冷一笑,蓦然回首,却见二小姐正梨花带雨的看着他,眼中迷离,眉头微蹙,珠落玉盘,一副少女凝望情郎的模样。

    忽见陈小九回头,满面娇羞,臻首低垂,一双小手擦拭着晶莹的泪珠,消瘦的双肩不停的耸动,好不可怜!

    哎……,我真是败给这个小冤家了!他笑着走到她身边,调笑道:“二小姐,你哭什么?”

    “谁哭了!”二小姐急忙擦干了泪水,眼中仍然水汪汪道:“那个……那个鸳鸯绳你抢回来了吗?”

    陈小九十分喜欢欣赏她发怒的样子,有心逗她,忙装出一副可怜哀怨的口气道:“二小姐,场面太混乱,鸳鸯绳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没有找到。依我看算了吧,不就一百两银子嘛!你富贵逼人,又不会在乎这点银两。”

    “那怎么行?”二小姐一听,火冒三丈,跺着脚哭道:“你懂什么?这哪是一百两银子的小事,就算一千两,一万两银子来跟我换,我都不会动心。我不管,你给我找回来,不然,我不饶你!”她不断地哭闹着,伸出一双白藕般的手臂用力的推搡他。

    这个二小姐还真是个妙人!陈小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出鸳鸯绳在她面前摇晃着说道:“二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二小姐抬头一看,眼前晃动的正是心爱的鸳鸯绳,马上破涕为笑,心知陈小九在戏耍她,又羞又气,轮着小拳头撒娇般的打着陈小九的前胸娇嗔道:“臭小九,大淫贼,你又来耍我,你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这几下嬉戏打闹,旖旎横生,弄得陈小九心痒难搔,这小妮子越来越懂得风情了,长此以往,我非得吃了你不成。

    他顺势抓住二小姐白腻柔软的小胳膊,将鸳鸯绳系在她的手腕上,轻柔道:“你既然这么珍惜鸳鸯绳,我现在便给你系上,这是你的幸福,你可千万别再丢了!”

    二小姐猛见陈小九捉住了她的玉手,心慌意乱。以为陈小九这大淫贼***病又犯了,光天化日之下要调戏于她。刚要挣扎,却见陈小九并无二心,只是安静的为她系鸳鸯绳,她见此一幕,便放下心来,闭着眼睛,手腕处感受着陈小九的清爽肌肤,鼻中嗅着他温柔的男人气息,耳中听着他的柔声嘱咐,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无言的感动与被保护的欣喜,忙撅着小嘴,柔柔道:“我知道啦……”

    陈小九抬起头,不无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想,二小姐,你该不会思春了吧?

    “系好了!”陈小九将她白腻的手腕抬起来,放在她眼前翻来覆去的把玩道:“二小姐你看,啧啧……,多漂亮!”

    二小姐哪里敢看,急忙将小手从陈小九的大手中抽出来,放到自己面前自己观看欣赏,鸳鸯绳失而复得,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眼见二小姐雨过天晴,一张小脸如鲜花绽放,煞是惹人喜悦,他不禁有些骚包,拿着自己的手在放到鼻子上闻了闻,闭着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道:“好香啊……”

    “大淫贼,你还敢说?”二小姐本来心中甚是感激,忽听陈小九又出言调戏,满面通红,作势要打,陈小九嬉笑一声连忙躲开,一时间嬉笑打闹,好不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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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星期最后一次***,求留言指点,紫微***

第182章 第三条腿

    第182章 第三条腿

    樱木五人组与芦柴棒等人如猛虎下山,所到之处,风卷残云,一阵哭爹喊娘之声。战斗刚刚开始,就进入了尾声。王大头满山鲜血,一头大包,惨状不堪入目,牛眼上沾满了血迹,左右观瞧,眼见败势已成,想要逃窜,见高宫这个矮冬瓜有如一头发情的公牛向自己冲来,他心慌意乱,拉过来一个兄弟给自己垫背,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这个兄弟的身影飞出两丈之远,如败絮一般凌乱的落了下来,想来在高宫强烈的冲击下,肋骨已断。

    王大头看了一眼,眼现惊恐之色,浑身打颤,不寒而栗。他认准了一个突破口,躬身猫腰不过一切往外钻。眼看马上便要逃出升天,他苦中作乐,心想只要再跑出那么几步,便挣脱了包围圈。

    樱木早就瞄准了王大头的身影,擒贼先擒王,王大头的重要性,樱木心知肚明。见他想要纵身逃走,樱木大吼一声,虽然他没有真正学过武功,可是身体条件极佳,爆发力相当强劲,一个俯冲,凌空跃起,宛如大鹏展翅,在空中滑行了三丈有余,猛的将王大头踹倒在地。而后抓着鼻青脸肿,满脸血迹的王大头,噼里啪啦的一顿嘴巴上煽来,一个猪头雏形瞬间便展露出来。

    “打得好,太好了!”群众见此情景,纷纷叫好,鼓起手掌一阵欢呼。

    陈小九没有闲心理会这些小打小闹,正在与二小姐打情骂俏,沟通感情,气场分外旖旎融洽。

    芦柴棒这厮喘着粗气跑过来道:“九哥……”

    陈小九一瞪眼,芦柴棒玲珑剔透,一点就透,忙改口道:“三掌柜,王大头这厮敢对你们无礼,现在已经被抓住了,樱木正在看着他们,三掌柜,你说怎么处置他们,是剁手还是砍脚,您说话,我们照做就是!”

    狗日的,你芦柴棒果然是做了老大的材料啊,想法竟然会如此邪恶,陈小九心中鄙视了他一阵,略有深意的看了二小姐一眼,神情低迷道:“芦柴棒,哎……,从今以后,你不要叫我三掌柜了,我已经被革职,现下,我只是二小姐的一名称职的车夫!”

    “啊!竟有这样的事?”芦柴棒听得一愣,气得跳脚道:“三掌柜,到底是谁做出这等傻事?难道是老夫人老糊涂了,做出这样卸磨杀驴的糊涂事?待我去找那老娘们评理去!”

    “哎,一言难尽啊!”陈小九心中偷笑,瞥了一眼二小姐,摇头叹息道。

    朱媚现在神色早已平静下来,她上下打量着的一脸忠义模样的芦柴棒,心中啧啧称奇,这个芦柴棒怎么会对陈小九如此尊敬?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做过三掌柜吗?想着半天,仍然觉得匪夷所思。

    她与芦柴棒之间彼此算是十分熟悉,以前芦柴棒属于龙二一方的人,二人之间是非常激进的敌对状态,虽然芦柴棒吃着朱家的粮食,拿着朱家的银子,却处处与她为难,对朱家并不买账。

    二小姐今日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芦柴棒出手相救于她,而且这厮对陈小九俯首帖耳,言谈甚恭,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芦柴棒这厮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了?她满脸疑惑的看着两人脸上诡异的笑容,心中疑窦丛生,陈小九与芦柴棒决不仅仅是三掌柜与打手护卫那么简单的关系,私底下定然隐藏着许多猫腻。

    她冷冷道:“芦柴棒,免去陈小九三掌柜的职务是本小姐做的决定,怎么,你还敢反驳吗?好大的胆子啊!”

    芦柴棒对于冷若冰霜的二小姐甚是熟悉,相互之间不知暗战过多少次,他听到二小姐敢质问于他,心中颇为不服道:“你这小妞敢和我这样说话……”

    陈小九照他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挤着眼睛道:“收起你的恶习,这是朱家人见人爱的二小姐,你给我老实点!”

    芦柴棒的话说到一半,受了陈小九一脚,心中疑惑,又见九哥向他不断的使眼色,忙见风使舵改口道:“二小姐做得好,做得对,做的英明无比,我芦柴棒深表佩服,哪里敢不听从!”

    二小姐见他因为陈小九的一句话而前倨后恭,心中更加惊奇与不解,只是瞟了陈小九一眼,冷哼一声道:“知道就好,我是朱家的当家人,做出的决定对错与否,容不得别人插嘴!”

    这小妞,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芦柴棒眨着三角眼,一对精光在两人身上乱飞,见陈小九那副为二小姐马首是瞻的样子,心中暗暗纳闷,九哥那般厉害,怎么会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妞言听计从呢?

    他摇头苦笑,指着王大头那一帮人道:“三掌柜,这帮人怎么办?你下令吧,我们听你的!”

    “我只是一个车夫,听我的干什么?”陈小九一瞪眼,急道:“二小姐英明神武,条理清晰,凡是当听二小姐决断!”

    芦柴棒嘴角一撇,心中无限鄙视,九个啊九哥,你这马屁拍得也太响了,我自愧不如也!

    “二小姐,您发话吧!是剁手剁脚,还是开膛破肚,随您心意!”陈小九转过头来嬉笑道。

    二小姐听他说得这么血腥,眉头紧皱,凤目圆睁,剜了他一眼冷冷道:“把这帮渣崽都送去官府吧,让钟大人狠狠的惩治他们,为百姓们伸张正义!”

    陈小九马上接口道:“芦柴棒听到没,二小姐让你先把他们的手打断,腿打折,再送去官府蹲大牢。”

    芦柴棒听得陈小九睁眼说瞎话,身子一怔,忽又恍然大悟,急忙远去,心中不断感叹,九哥就是九哥啊,做事不留后患,又事无巨细,却实是成大事的料子!

    二小姐听陈小九阳奉阴违,满脸怒容道:“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怎么能胡乱动用私刑?一旦被人告发,后果不堪设想!”她嗔怒之下,柳眉耸动,目光晶莹有神,寒气逼人,真有几分冷若冰霜之感,仿佛像一朵寒冬中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梅花,孤傲芬芳,让人心生仰慕。

    陈小九心中啧啧赞叹,这个小妞如此模样,真是撩人心扉。他没有隐藏自己的心底的欲望,满含侵略的目光望着二小姐,凛然道:“这帮宵小之徒,平日作恶多端,今日被芦柴棒抓住,送去官府法办也算他们寿终正寝。”

    说到此处,深情地凝望着二小姐艳若桃李的俏脸,言语中颇为愤懑道:“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调戏二小姐,不应该对二小姐动手动手,哼……,打断他们手脚都是轻的,按我的意思,切了他们的第三条腿才是根本!”

    “算你有心!”二小姐见陈小九咬牙切齿,对王大头向自己动手动脚的行为充满愤恨,那股被保护的温暖又充斥心扉,小手抓在一起,忸怩着身子哀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大淫贼,他亵渎我打断手脚,你亵渎我该怎么办……”

    她声音极小,陈小九听得不清不楚,忙问道:“二小姐,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朱媚儿猛然清醒了过来,羞得满面通红,白皙的脖子也布满了红晕。

    陈小九呆呆的看着二小姐,,心中好笑,这小妞一定是发.春了,否则断不会这般娇羞婉约,期期艾艾的作态。

    二小姐回过神来,咀嚼陈小九刚才的话,忽然间眉头微皱,一脸疑问道:“你刚才说打断他第三条腿?什么是第三条腿?哪里有第三腿?”

    这小妞的问题问得刁钻,问得邪恶!问得陈小九哑口无言,他神秘一笑道:“这个……这个不可说,不可说也!”心想二小姐到底高贵纯洁,不曾受过污染。换做是青楼中的窑姐,早就满脸浪笑,明白指的是何物了。

    二小姐见他闪烁其词,疑惑顿起,冷冷道:“陈小九,你快快道来,胆敢骗我,你连车夫也做不成,我让你掏大粪去!”

    “二小姐,你真想知道?可不后悔?”陈小九一脸猥琐道。

    “后悔什么?神神秘秘的,快点告诉我!”二小姐跺着脚催促道。

    陈小九摇头张望,满脸诡异,趴在她耳旁悄声说了起来。

    二小姐听后,娇羞与妩媚辗转,冷艳共愤懑横生,她没有想到陈小九会这般龌龊下流,扬起手臂如捣蒜般打向陈小九,口中幽怨道:“陈小九你个大淫贼,坏透了,从现在开始,你不是车夫了,明个你就去茅房掏大粪去!”

第183章 慧娘来袭

    第183章 慧娘来袭

    陈小九见二小姐又对他动手动脚,哈哈大笑着躲闪,正其乐融融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的袅袅传来,差点把他吓尿了裤子!陈小九心虚回头一望,慧娘俏丽的身姿赫然出现在眼前。

    慧娘***穿着一件棉质的翠绿窄脚裤,上身着装贴身白色纱质翠袍,在袖子上滚了一道窄窄的蓝边,蓝与白相互掩映,很有点讣闻的风味,头饰高高盘起,并非一板一眼的装饰,而是梳了个略偏于左的大辫子,倍增俏皮之色。

    陈小九啧啧赞叹,猛一看去,见她衣服质地虽不华丽,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爽与时尚。不愧是一个有创意的小裁缝。他憨笑可掬,脸上隐藏着一丝心虚与愧疚,迎上前去道:“慧娘,你怎么来了?”

    慧娘满脸阴郁,只是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心虚的殷勤,径直走向朱媚儿,洁白无瑕的俏脸挤出僵硬的笑容道:“二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路颠簸,可真是苦了你了!”

    陈小九嘴角一撇,慧娘对他的不理不问,令他深感惆怅,调戏美女,被慧娘抓了个现行,可怎么办才好,刚要追上去讨好她,却听见慧娘与二小姐打招呼,不禁一怔,原来慧娘与二小姐之间本就相识?忽然间他拍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愚蠢,他们两个一个卖布匹丝绸,一个做衣服饰品,焉能不识?

    二小姐见慧娘袅袅走来,忙应酬道:“慧娘妹子来了,我就是个劳碌命,这一次出远门,把我累得不轻,不过那也没法子的事情,谁让我生在朱家呢!”二小姐整理了下衣服,又恢复了那颗平静的心。举手投足之间,淡然且高傲,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她凤目凝视慧娘,见一身打扮潮流时尚,俏皮可爱,令她眼前一亮,心中暗暗点头,眼神中充满艳羡道:“慧娘妹子,你这手艺与设计越来越好了,姐姐我可羡慕得紧哪!”

    慧娘轻拂发丝,时尚的气质漫布全身,显得越发清丽绝俗,笑盈盈道:“二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一颗路边的小草,二小姐是一朵出尘不染的红花,我是万万不及的!”

    陈小九听得有趣,上前讪讪说道:“小草清爽,红花娇艳,只要土地肥沃,都能绽放出精彩的生命!”

    “呸!一边呆着去!”二小姐与慧娘听闻此言,异口同声唾弃道,眼中不约而同充满了鄙夷。

    这两个大美女难道心有灵犀?竟然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他甚觉无趣,想着还是办正事要紧,大步走到樱木身边巡视战果。那些老百姓见王大头已经被樱木军团制服,拍手称快,纷纷散去,又奔着斩杀龙二的广场看热闹去了。

    陈小九望了一眼王大头,见他满脸鲜血,焦黄的大门牙也在打斗中光荣下岗,惆怅充斥在他眉宇之间,已经没有了方才嚣张跋扈的气焰,一脸可怜兮兮,涕泪交加模样。他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想来腿已经被兄弟们打断了。

    王大头呜咽着对樱木说道:“我王大头服了,我是坏蛋,我是狗熊,我是***,大哥,你放了我吧,从此以后,我保证在城南这块儿地盘消失,绝不敢再为非作歹,如若撒谎,天打雷劈!”他心知肚明,现在正是钟知府扬名立威的时刻,此时被抓进大牢,面临的一定是相当严厉的刑法,连龙二这样强盛的势力都被砍头了,何况他这样的小虾米?

    陈小九恼他竟然敢对二小姐动手动脚,见他一副窝囊样子,怒意上涌,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脸颊上,骂道:“你若是个有骨气,敢作敢当的汉子,我倒想放了你,可你现在你这副脓包样子,猪狗不如,你等着做牢吧!”

    王大头听陈小九说得决绝,险些晕了过去,仍然嚎啕大哭,芦柴棒见陈小九听得心烦,捡起一块破布头使劲塞到了他的嘴里。

    陈小九对樱木与芦柴棒道:“王大头无意中撞到了咱们的枪口上,这可是一次难得的良机,现在咱们的队伍已经合二为一,越发壮大,只是互相之间缺乏磨合与信任,而今天正好是增加兄弟情义与信心的良机!”

    “九哥吗,你的意思是……?”樱木疑问道。

    “一网打尽!”陈小九冷冷道:“这些脓包一会都送去见官,算是给钟大人送去一个除恶扬善的证据。”

    陈小九又补充道:“再从这些人中挑出几个胆小怕事的人,让他们带着兄弟们去查收王大头手下的余孽,投靠我们的,鼓掌欢迎,收归羽下;拒不投降的,一概用武力使他们屈服,打到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为止!”

    芦柴棒犹豫道:“此时消灭王大头确实是良机,只是咱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打下去,钟大人那边会不会有些为难?”

    陈小九拍着芦柴棒消瘦肩膀道:“你们不用担心,钟大人那边我自会去解释,再者,只要你们把王大头给他送去,就是白白送他一件大大的功劳,是锦上添花之举,何来为难之说,但你们要切记,无论如何,将他们打成残废无所谓,决计不能闹出人命,不然我可保不住你们!”

    樱木与芦柴棒纷纷答应,陈小九看着两人,语重心长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樱木五人组有了芦柴棒的加入而如虎添翼,芦柴棒有了樱木的加入而充满生机,通过此战,便可看出端倪。”

    樱木与芦柴棒对望一眼,深表赞同。陈小九双手搭在两人肩头上,笑脸盈盈道:“你们二人一文一武,只要相互信任,团结一致,来日咱们必能将龙大这厮铲除,一统杭州地下势力,到那时,白天官府说了算,晚上嘛,哼……,便是咱们兄弟说了算!”

    二人听得热血沸腾,相互之间抱着臂膀,樱木信誓旦旦道:“九哥放心,经过此战,我与芦柴棒之间就是生死弟兄,一定互相扶持,绝无二话!”芦柴棒也紧随其后一脸坚毅道:“我与樱木同一心思!”

    “有你二人配合无间,何愁大事不成?”陈小九甚是高兴,当下又与二人仔细筹划了一番,兵分两路,芦柴棒押着王大头等人报官,樱木带着两个俘虏去搜查王大头的手下去了。

    陈小九正得意间,樱木又转回身来神秘道:“九哥,你可知道,崔家的那个混蛋东西崔州平可是给我姐姐下了订婚的礼金了,你说要怎么办?”

    陈小九一听,心中甚是惊讶,崔州平这厮下手可真快,倒颇有番雷厉风行的手段!正在沉思间,樱木却狠呆呆扬着手臂道:“不如我带人去找崔州平谈谈心?”

    陈小九一摆手道:“此时正是樱木军团发展壮大之时,当以扫除龙大为目标,万万不可树敌太多,腹背受敌。再者崔家根深蒂固,虽然日渐凋零,但高门大户,岂可轻视?”

    樱木挠头道:“那怎么办?哎……,都是我爹糊涂,总不能让我姐姐嫁给崔州平那个猥琐的混蛋!”

    陈小九冷笑道:“此事你先不用插手,九哥我自有办法,崔州平虽然声名远扬,我也会杀他个狼狈不堪,名声扫地!”

    樱木答应一声,带着兄弟们向城南大扫荡去了。

    他长叹了一声,回身看了气质出众的慧娘一眼,心中生出一股暖流,这个前卫出众的小妮子,我该怎么保护你呢?

    朱媚儿与二小姐嬉笑着交谈了一会,借口去察看那个武夫刘四的伤势,便走开了。

    慧娘眼见陈小九一脸邪恶的在旁边偷看她,一脸笑意,姿态万千的扭着小蛮腰走向陈小九。

    陈小九见慧娘笑颜如花,毫无恼怒的模样,心中那个大石头便落了下去,热映洋溢上前迎道:“慧娘,你今日可真好看……”

    慧娘笑脸相迎,走到他跟前,忽然变了脸色,紧咬贝齿,上前抓住陈小九的耳朵,小手用力撕扯道:“该死的小九,你方才再与朱媚儿干什么?”

第184章 吃醋了

    第184章 吃醋了

    陈小九没想慧娘会突然发飙,想要躲开已然不及,被慧娘抓住了耳根。他忍着疼痛,顺着慧娘撕扯的方向歪着脑袋求情道:“慧娘,你轻点,你要谋杀亲夫吗?我可痛着呢!”

    “你还知道痛?我见你方才与朱媚儿摸摸抓抓,快活的紧哪!”朱媚儿眼神中充满了嫉妒的火焰,狠狠的拽着他的耳朵道:“你可真行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是不是对朱媚儿有什么非分之想?”

    “慧娘,你误会了,先松开些,你一个人我还照顾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思去沾花惹草?”陈小九可怜兮兮道:“再说我方才受伤了,嘴角很痛,娘子,你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夫君大人!”

    慧娘本来给顾客送做好的衣服,路过此地,正巧碰上陈小九与那帮渣崽打作一团,十分担心,后又见樱木赶来扭转了局势,她才放下心来。

    忽见到陈小九对朱媚儿大献殷勤,她才忍不住走出来与二小姐攀谈,阻止了二人之间的嬉笑打闹。

    她本来满腔怒火,想要狠狠的修理陈小九一番,现在见他嘴角红肿,想来是方才打架的时候受伤了,心中一软,便松开了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的伤处,口中叹气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子啊,再过得几天我就成了崔家的媳妇,你的绿帽子只怕摘不掉了!”

    陈小九一听慌了神,抓住慧娘的小手问道:“慧娘,你别吓我,我天生胆小如鼠,把我吓死了,你可要做个独守空房的小寡妇!”

    “混账话!”慧娘心中又气又笑,一脸不屑的小声道:“你若是胆小,这世上便没有胆子大的人了,我爹在家时,你还敢对我动手动脚,哼……,说你色胆包天,一点都不为过!”

    “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情谊萌动时,也就管不了那么许多了!”陈小九温柔揽着她的小腰道:“你方才吓我干什么?快点与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色鬼!”慧娘一把打掉他骚动的大手,气苦道:“崔家前天已经把定亲的聘礼送来了,我的我爹死活不要,可崔家难缠的很,说敢悔亲,就报官,让我们一家蹲大牢!”

    “他敢?”陈小九一瞪眼道,这件事与樱木刚才所说一样,他的心又放了下来。

    “我一个妇道人家,六神无主,等着你来想办法呢!”慧娘说到这里又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幽怨道:“可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心急如焚,等了你几天,也不见你来看我,没想到今天一见面,你竟然还在与朱媚儿打情骂俏,你让我……让我情何以堪!”

    陈小九见慧娘满面愁容,双手捂住俏脸,发出呜呜的声音。有些心疼,忙拍着她的锁骨道:“慧娘,你可别哭,你一哭,我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我哭个你大头鬼,干打雷,没下雨!你当我会那般没出息吗?”慧娘放下白藕般的手臂,轻轻拍打着他的胸膛满面威胁道:“小九,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若是想出办法,我就先杀了你,然后自杀,咱们在地狱做一对眷侣,让阎王给咱们主持婚礼,却也不错!”

    陈小九见慧脸上没有一点泪痕,心中稍安,听慧娘说得有趣,诙谐中却带着一种对爱情的忠贞与决绝,心下感动,不顾慧娘的推搡,上前环臂抱住她柔若无骨的小蛮腰道:“慧娘,你真是我的好娘子,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哼……,崔州平那个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敢与我抢媳妇,我三天之内,将他摆平,让他尝尝我小九的厉害!”

    听着陈小九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坚强表外下那颗脆弱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轻轻拧着小腰,一双大眼睛柔情似水,眉头微皱,颇有些哀怨的望着他道:“小九,这几天为什么没来看我?你不想我吗?”

    唉呀妈呀!慧娘你在勾引我吗?陈小九听着他的柔情密语,望着她满含凄怨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骚动,色迷迷道:“我的亲亲宝贝,做梦我都在想着你!只是这几天忙着打架……不……忙着店里面的事,有些分不开身!”

    慧娘听他叫得亲切,臻首低垂,轻扭腰肢向他撒娇。

    “慧娘,我亲亲你好不好?”陈小九望着她的媚态,怦然心动,一双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偷偷摸摸的向慧娘胸前移去。

    慧娘一把将他的手打掉,满脸娇羞,红似骄阳,忸怩着身子道:“这里人太多,让人看见可不好!等回家……”

    “慧娘,那是什么?”陈小九顺手向远方一指。

    慧娘听闻,顺着小九指的方向望去,陈小九趁机在她娇艳欲滴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上去,强吻之下,柔软滑.腻,芳香甘醇,让人欲罢不能。

    慧娘万万没想到陈小九这么狡猾,臻首左躲右闪,仍逃不开他的进攻,猛然一狠心,贝齿狠咬,陈小九大叫一声,急忙松开了美貌佳人。嘴唇疼痛,口中充满了咸咸的味道,陈小九心知流血了,忙捂着嘴唇道:“慧娘,你……你谋杀亲夫!”

    慧娘又气又羞红着脸道:“让你乱来,活该!”

    朱媚儿正在查看武夫刘四的伤势,刘四虽然武功平平,但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缓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做到了一个护院应尽的本分。

    虽然他没有伤筋动骨,可是全身鲜血,神态萎靡,坐在地上怎么也挣扎不起,二小姐与平儿想要把他我扶起,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未见成效,瞥眼见陈小九与慧娘在叽叽喳喳的打情骂俏,心中升起一股怨气,这厮难道与慧娘之间也不清不白吗?

    想到此处,她心中狠狠的***了一下,冷艳的神情中充满了火焰,厉声道:“陈小九,你还在那里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陈小九见二小姐发怒,急忙答应一声,转头便要过去。

    朱媚儿一把拦住他,轻轻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很听朱媚儿的话嘛!”

    “我现在是她的车夫!”陈小九一撇嘴道:“慧娘,你先回去吧,我这几天就把崔州平搞定!”

    慧娘偷偷横了横二小姐一眼,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下,循循善诱道:“朱媚儿冰肌玉肤,美若天仙,你是不是也想把她搞定啊?”

    “我哪里敢?”陈小九一撇嘴道:“一言难尽,她对我恨之入骨,否则怎会免了我的三掌柜,给她做起了车夫!”

    “那可不一定,女人心海底针,谁也猜不透!”慧娘咬着他的耳根,眼中透着股勾人的妩媚道:“总之,你给我把你的包天色胆收起来,不然,哼……,有你好受的!”慧娘威胁一番,又远远地朝着二小姐云淡风轻一笑,摇曳着腰肢款款而去。

    陈小九无暇观看慧娘风姿绰约的背影,摇着头跑到二小姐身旁。

    “你和慧娘认识?”二小姐眨着眼睛随口问道。

    陈小九眨着眼睛,看出二小姐眼中似乎冒出了火苗,不明这小妞到底犯了什么病,打着哈哈道:“认识,她来城西分店买过布料!”

    二小姐眨着眼睛凝望着他,神情中充满了不以为然的味道。

    陈小九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与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二小姐听了这句话,脸上一红,跺着脚发飙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与我何干?我只是提醒你,买卖是买卖,友情是友情,别想着她以后来买布料给她优惠!”

    陈小九鼻子摸摸,望着二小姐冰冷的眼神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三掌柜了,只是二小姐的马夫,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

    “你……”二小姐望着陈小九狡黠的眼神,冷语道:“不许犟嘴,赶紧把刘四扶起来!”

    陈小九嘻嘻一笑,不理会二小姐的娇嗔,转头将一身鲜血的刘四吃力的扶起来。

    二小姐见他伤势颇重,对平儿嘱咐道:“平儿,我一会与陈小九去就好了,你找个马车,送刘四回府,找个好郎中给他治伤!”

    平儿答应一声,扶着浑身是血的刘四步履蹒跚的走了。

第185章 看热闹

    第185章 看热闹

    陈小九与二小姐相互对视一眼,望着她冷艳绝俗的容颜,略显尴尬,他咳嗽了一声,没话找话道:“二小姐,我们去锦绣亭做什么?”

    “你是个车夫,不该你问的便不要问!”二小姐冷冷道。

    这小妞吃了枪子了,言语间总是带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陈小九闭着嘴巴望着远方的人流,再不说话。

    二小姐自己也不明白心中为什么对陈小九有那么多怨气,见他嘴唇上面沾有一些血迹,皱了一下眉头。

    她不知是慧娘咬的,善良的以为是方才冲锋陷阵留下来的,有些心疼,忙拿出手帕递给他,一脸冰冷道:“赶紧擦擦嘴巴,打架也不知道小心,成什么样子!”

    陈小九笑着接了过来,见上面绣着一朵鲜红的玫瑰,甚是好看,将手帕放在鼻子上闻起来,与大小姐身上的体香颇为相似,芳香扑鼻,清新爽朗。他流连回味道:“好香的手帕……”

    二小姐听闻他奚落,红红的云朵又涌上了俏脸,咬牙切齿气呼呼道:“没个正经,你到底用不用?”说着伸手要将手帕抢回去。

    “多谢大小姐关心!”陈小九笑着躲开,用芳香的手帕擦了一下嘴唇上的血迹,放在手中一看,鲜红的血迹跃然于手帕之上,将玫瑰凸显得越发娇艳,他将手帕规规矩矩的叠好,随手便踹到了怀里,心中不禁又响起了慧娘的身影,心中暗想,慧娘可真够烈性的,一嘴下来就把我咬成这样模样,哼……,小慧娘,你今天让我上面的嘴流血,下次我一定要让你下面的嘴流血,那样方才显得公平些。

    二小姐见他将手帕装进怀里,心中觉得不妥,女孩家的手帕是非常重要的信物,只有闺中密友与心上人才能相互赠送手帕,这陈小九非亲非故,将自己的手帕据为己有算是怎么回事?她面上焦急,伸出欺霜赛雪的胳膊便要抢回来。

    陈小九向旁边一躲,笑嘻嘻道:“二小姐别误会,手帕上面沾了血迹,还给你一个女孩家家,你会走背运的,很不吉利,待我洗干净后再还给二小姐!”

    二小姐讪讪的张着嘴,不知道是这大淫贼信口开河,还是确有其事,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强行拿回来,正在左右为难间,忽见不远处人潮涌动,蜂拥般向广场中心挤去。

    陈小九颇感诧异,又听得一阵锣声梆梆梆敲个不停,一个颇为洪亮冗长的声音喊道:“法场重地,谨言慎行,法场重地,谨言慎行……”

    “龙二要被砍头了!”陈小九拍着手掌,满面喜色。对于自己一手导演除掉龙二的戏份十分满意。他猫腰便向里闯,二小姐迈着小脚在后面跟着,人潮涌动,她一个女流之辈,跟不上陈小九的步伐,便气呼呼喊道:“陈小九,你不管我吗?”

    陈小九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一个浑身长刺的红玫瑰,忙回身拉着二小姐白藕般滑腻的小手,转身便往里闯。二小姐只是略微象征的挣扎了一下,任由陈小九带着她往里面挤。

    人流越来越多,俱都兴奋莫名,争先恐后的闯进来,陈小九使出吃奶的力气挤到一半,再也挤不进去,看到左边有一个栅栏,下面有一个三尺高的垫石,陈小九大喜过望,向二小姐一指。二小姐会意,跑到垫石旁边奋力爬上去,奈何一介女流,身无缚鸡之力,试了半天也没成功,她回头看着陈小九,眼中颇含焦急之情。

    这小妞还真是个大笨蛋!陈小九赶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弯腰抱住她的小腿,手臂一用力,在二小姐的一声娇乎中,把她稳稳的放在了垫石之上。

    陈小九满头大汗,撸起胳膊也要爬上去,二小姐在陈小九抱住他的一刹那,与他修长伟岸的身躯又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她心中控制不住的碰碰乱跳,一团惹火也疯狂的涌了上来。石垫空间狭窄,一人站立搓搓有余,两人站立只能紧紧地靠在一起,她见陈小九也要爬上来,面上一红,急声冷冷喝道:“你不许上来!”

    这小妞真不讲理,陈小九心里狠狠的鄙视她一下,无奈之下,踮起脚尖四下张望。他个子比常人略高一些,伸长了脖子倒也能将前面的景致看得清清楚楚。

    二小姐见他踮着脚尖,伸长着脖子翘首四处张望,那形态,活脱脱的像一只迷路的鸭子,咯咯一声笑了出来,神态之间,颇为得意。

    一阵锣声响过之后,又听得三声炮响,押赴龙二的囚车缓缓驶来,他此时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不成人形。

    他眼睛已瞎,手脚俱断,舌头半截,口不能言,活得如此悲惨,只有死了才是彻底的放松与解脱。

    众百姓一见龙二囚车使出,一阵叫嚷,情绪瞬间便激动起来,争相拥挤到囚车面前,手中有的拿着鸡蛋,有的拿着水果,更有甚者拿着石头,疯狂的向龙二掷去。

    只一会的功夫,龙二的身上便沾满了粘糊糊的蛋黄,脸上身上还有一丝丝被石头击打过的血迹。

    龙二恍若未决,依然一动不动,极其萎靡的等待着最后的处决。

    陈小九见到他亲手造成的一幕,心中既有得意,又有感慨,一代枭雄,落得这般田地,生死轮回,谁能逃得升天?

    正杂感叹须臾间,后面一个俊秀的身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欣喜道:“小越,你怎么来了!”

    “二哥,我来半天了,刚才还见你大显身手,与王大头火拼呢,只是我身份特殊,不方便现身而已!”钟越笑道。

    陈小九听得钟越叫出二哥的名字,听起来甚不舒服,忙嘱咐道:“小越,你以后还是叫我九哥吧,二哥这个称呼一叫出口,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异!”

    钟越哈哈大笑,连忙点头答应。陈小九想起崔家与慧娘之间的事情,忙关心问道:“你有没有去过崔家,向崔州平提起关于慧娘定亲的事情?”

    钟越听到此处,面上冰冷,狠狠的拍了一下手掌道:“哎,提起这事,我便大为光火!”

    “你不用着急,慢慢说来!”陈小九询问道。

    钟越略有些愧疚道:“那个崔州平十分狂傲,仗着家族显赫,不把我我不放在眼中,声称谁要是敢阻挡他迎娶慧娘进门,便要与谁不死不休!真是岂有此理!”

    “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陈小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崔州平家世颇好,书香门第,他也认为自己才学出众,博闻强识,处处高人一等。再说他又中了举子,就算是轻狂些,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慧娘定亲这件事情,他崔家首先便占了一个礼字,真要经官动府,咱们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势力极大,更会有恃无恐!”

    “九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钟越疑问道。

    “对待读书人,当先礼后兵!我之所以想要以德服人,便是因为他占了一个礼字!”陈小九神情中透着一股冷酷道:“而现在,既然他敬酒不吃罚酒,就不能怨我陈小九做事狠毒了!”

    陈小九说到此处,搓着手掌冷笑道:“小越,崔州平与那几个假和尚的龌龊.荡事情,便是咱们的突破口,这件事情十分阴暗,以你的身份十分不方便亲自去做。你可以找到樱木,然后领着他去将那几个卖屁股的假和尚一网打尽。

    “咱们按照此计,顺藤摸瓜,一下就捏住了崔州平的软蛋。哼……,有了利器在手,咱们兄弟还会怕他一个爱爆菊花的畜生吗?”

    钟越身为第一大纨绔,在崔州平那里碰了灰头土脸,面子里子全无,心中十分生气,一口恶气无处发泄,听陈小九要出绝招,喜笑颜开,连忙与陈小九仔细商议起来。

    一阵紧锣密鼓的探讨后,两人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充斥着说不出的诡异与猥琐。

第186章 砍头

    第186章 砍头

    二小姐高高的站在石垫之上,登高而望,目之所及,黑压压一片,每个老百姓的神情中都充满了喜悦与兴奋。

    她对龙二恨之入骨,正是这厮与梅文华狼狈为奸,一黑一白,为祸朱家多年,也助长了梅文华的气焰,以至于有尾大不掉之危。

    而现在龙二的悲惨下场,是他恶贯满盈的应有轮回,也使得梅文华失掉了一只强有力的膀臂,今后这个梅文华便少了一个得力帮手,更容易对付些。

    正在她秀美上挑,想入非非之时,猛然低头一望陈小九的身影,目光凛然,心中惊讶万分。

    一眼望去,见陈小九竟然与杭州第一大纨绔钟越站在一起,再一眼仔细观瞧,两人搂肩搭背,附耳细语,神态之间距都充满了诡异和邪恶!

    只是看这两眼,朱媚儿的心中如惊涛骇浪上下翻滚,波澜起伏,她干练的眉毛狠狠抖动了一下!陈小九这厮,绝非等闲之辈。

    她长出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因过分惊讶,而跳到嗓子眼的那一颗忐忑的心。

    若说陈小九与芦柴棒等人混在一起还有情可原,同在社会的最底层,相互之间容易产生共鸣,进而结成帮派与势力。

    可是,陈小九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籍籍无名小家丁,而钟越则是一个高高在上、身份显赫的权贵公子,这两人之间毫无交集,又怎么会站在一起宛如兄弟般喜笑颜开呢?

    她沉思良久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低声嘟囔道:“陈小九,大淫贼,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陈小九满脸笑意,小声对钟越道:“杀了龙二之后,钟大人的威名扶摇直上,在百姓的心目中,钟大人就是他们真正的天了!”

    钟越感叹道:“家兄能有今天,多亏九哥你鼎力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越,自家人不要说两家话!”陈小九拍着他的肩膀示意道。

    钟越笑了笑,心中甚为温暖。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陈小九又斟酌道:“钟大人突然之间威名远扬,千万要防止有心人陷害,龙二死后,龙大必会反噬,与孙科狼狈为奸,一明一暗,上下其手,也是一桩难题。须得尽早抓住龙大的把柄,不能留有后患!”

    他的这番话其实是有私心的,其一固然是为钟彬谋划,其二也是为自己铺路。只有龙大纠缠于官非之中,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他才能趁机进军漕运行业。不然,龙大经营漕运多年,根深蒂固,如何才能与之抗争?

    钟越嘻嘻一笑道:“九哥勿须担心,家兄已然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待斩杀龙二之后,必然会有百姓出头伸冤,九哥你静候佳音吧!”

    正在二人言谈间,百姓们群情激昂,高举拳头蜂拥向前,抻着脖子喊着道:“钟大人来了,钟大人来了……”

    陈小九与钟越相视会心一笑,举目远望。

    龙二如同行尸走肉般跪在了断头台上,两个牢兵狠狠的压着他的胳膊,在龙二身后站立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侩子手,光着满是横肉膀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龙二的脖颈,仿佛是在察看,从哪里砍下去能更快的完成使命。

    在远离龙二十丈之远的另一座高台上,钟彬端坐其中,正气凛然,满脸坚毅。而孙科也被逼无奈的做在了钟彬的旁边,只是满面的愁容突出了他惶恐不安的心境!

    孙科虽然与龙大龙二俱都交好,本不应该出现在法场上,可是,他老奸计滑,出于对政绩的考量,他硬着头皮也要出现在法场上,力图让百姓记住,他孙科也是为民除害的一大清官。

    钟彬十分威武的看了孙科一眼,又满面春风道:“孙大人,您口才颇佳,此情此景,还请您陈述几句,显示一下朝廷的威仪!”

    孙科一听,眉头紧皱,他脸皮再厚,也不敢在如此关键时刻展露锋芒,待以后告到皇上那里,吃不了兜着走!他连忙摆手道:“万万不可,钟大人是杭州父母官,由您来训示百姓,更显朝廷尊严!”

    “既然如此我便边当仁不让了!”钟彬知道他心中诡计,冷笑一声,清了清嗓子道:“父老乡亲们,请大家肃静!”

    百姓们听钟彬言语,急忙齐刷刷的住口,支起耳朵倾听他的训示。

    钟彬见此一幕,心生感慨,只要把握了民心,就能安然无恙渡过难关。他稳定一下激动的情绪道:“我钟彬调任杭州两年有余,自问不曾作奸犯科,贪赃枉法,不曾鱼肉乡里,横行霸道,不曾仗着官威,作威作福。我虽然洁身自好,但对父老乡亲们,我仍心怀愧疚,为何?为何?为何?”钟彬语调急转而上,声色俱厉道。

    钟彬遥望四周,见无人作答,便站起身来走到龙二身边,指着他萎靡的身影,眼神中冒出一团怒火道:“就是因为龙二这样的无恶不作的宵小之徒,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致使百姓生灵涂炭,妻离子散。而且此等人渣,背后又有某些不自爱的官员为其撑腰,使父老乡亲们敢怒不敢言,当真可恶至极!”

    老百姓听得此言,心中深以为然,那些受过龙二欺辱的人更加难过,纷纷痛哭流涕起来。

    孙科听得钟越诛心之言,胆颤心惊,如坐针毡,见有些百姓的目光如刀子般向他射来,他汗流浃背,急忙假装拭汗,用袖子掩饰他惊慌失措的神态。

    陈小九听罢,对钟越赞叹道:“钟大人老谋深算,道行之身,旷古绝今,我深感佩服啊!”

    钟越微微一笑,心中暗暗点头称是。

    钟彬看了孙科一眼,目光中透着一股阴冷:“孙大人,我说的对不对?请您指教一二!”

    孙科心中大怒,满面通红,硬着头皮装腔作势道:“钟大人说得对极了,那个官员敢徇私舞弊,对此等恶霸包庇纵容,绝不可放过!”

    钟彬看他一眼,满脸冷笑,又踱步走到父老乡亲面前道:“龙二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我已上书陈述京城,可京城路途遥远,回信天长日久,短日必不可行。而龙二恶贯满盈,多活一日,百姓惶恐,我心不安。今日我便擅自做主,先占后凑,除了这个恶霸要紧,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我钟彬一力承担!”

    钟彬愁容满面,言语之间慷慨激昂,甚是悲壮。百姓听闻此言,心胸温暖,感动莫名!

    钟彬仰望天空,艳阳高照,正当午时。他大步走回公案旁,手拿板签,急声道:“侩子手听令,午时已到,即可行刑!”板签随着他的一声决绝的话语,啪的一声轻轻落地。

    孙科听得此言,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敢再看,而百姓们听得此话,俱都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龙二被砍下头颅的那一个精彩瞬间。

    那个雄壮有力的侩子手肌肉汶起,凶神恶煞,高高的抡起鬼头刀,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狠狠的向龙二的头颅砍了下去。

    可是,刽子手没有听到那声熟悉的人头落地的“咚”声,低头一看,鬼头刀竟然卡在了龙二的脖子上,血顺着刀尖滴落到地上,与高台上那滩暗稠的血溶在一起。

    这一幕,众人看得瞠目结舌,暗暗心惊。二小姐吓得紧闭双眼,身形站立不稳,歪歪倒到的掉了下来,陈小九急忙将二小姐抱住,轻拍她光滑的脊背,轻笑安慰道:“怕什么,有我呢!”

    二小姐满面苍白,闭着眼睛,捂着胸口,靠在陈小九身上,有气无力道:“死了没有?”

    “没死,还得再砍一遍!”陈小九嬉笑着说道。二小姐一听,心中害怕,滑腻身子又软软的垂了下去。陈小九急忙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的死板教条了。

    龙二的颈椎已断,只有几根韧筋牵连着脑袋与躯干,他一时又咽不得气,虽然双目已瞎,仍空洞的盯着侩子手,张口露出半截舌头,仿佛要说什么,却又说不清楚,只是呜呜的几声哀嚎,血从口里和嗓管里一起涌出。

    侩子手大惊,抡起鬼头刀,对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又砍了下去。只听得咔咔两声响,鲜血染满了高台,龙二的脑袋咕噜噜如皮球一般滚下了下去,众人赶紧闪在一旁,掌声如雷,齐声叫好。牢兵刚想去拿头颅,旁边窜出一只野狗,叼着龙二狰狞的脑袋喜滋滋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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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飞奔锦绣亭

    第187章 飞奔锦绣亭

    老百姓见龙二狰狞的头颅被一只野狗叼走,最终落得个死无全尸的悲惨下场,心中俱都出了一口恶心。有些百姓因此失声痛哭,下跪磕头,感慨钟大人为民除害的侠义壮举。

    陈小九怀中紧紧抱着昏过去的朱媚儿,向钟越笑道:“这只野狗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钟越笑道:“我不会无聊至此,不过,这只野狗想来一定与龙二有仇,否则断不会去去揍他的脑袋!”两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钟越向陈小九怀中看了一眼,低声淫笑道:“九哥,好福气!”

    陈小九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俏佳人,摇摇头道:“虽有佳人,无福消受!”

    “凭九哥的手段,何愁大事不成?”钟越轻声笑道:“马上就到关键时刻,我安排了几个与龙大有仇的百姓配合家兄,一会便要出场痛斥他的累累罪行,借此激起百姓的胆量,好让龙大也陷入泥潭!”

    “大事要紧,速去!”陈小九嘱咐道,钟越又向他怀中娇柔的朱媚儿看了一眼,坏笑着安排大事去了。

    钟彬怒目圆睁,见一代恶霸龙二就这么被自己砍了头,表面上镇定威严,其实心中须臾不已,若是没有陈小九的锦囊妙计,这个龙二的脑袋硬得很,岂是那么容易砍下来的?

    他回身看了看外表平静如常,实则如坐针毡的孙科,微笑道:“孙大人,砍了龙二的脑袋,为民除了一个大害,你可心情舒畅否?”

    孙科心中狠狠抽抽搐了一下,脸上装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道:“本官向来嫉恶如仇,能亲手除掉一个恶霸,本官不胜荣幸!”

    钟彬听着孙科被逼无奈的表白,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与豪情,他对着孙科放肆的大笑了三声,笑中带着七分自信,三分挖苦,将孙科弄得毛骨悚然。

    “钟大人为何发笑?”孙科心虚道。

    钟越并不作答,意气风发,大步流星走向百姓身边道:“父老乡亲们,龙二虽死,但杭州并非太平,各种黑恶势力仍然猖獗,你们仍然饱受凄苦,敢怒而不敢言。我钟彬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帮为非作歹的恶霸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乡亲们不用怕,你们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别人不敢为你们做主,今日我钟彬舍得一身剐,也要为你们主持公道!”

    百姓们沉浸在兴奋中,听得钟彬如此说话,情绪更加高涨,相互之间对视一眼,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喊冤。

    此时忽听得后面有人哭声高喊:“大人,我冤枉呢!”

    左边有人高喊:“大人,民妇冤枉!”

    右边有人哭道:“大人,小民冤屈!”

    ……

    在几个方向传来的伸冤声的带头下,一时间,喊冤之声此起彼伏。

    钟彬听着凄惨的喊冤之声,眼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一颗浮躁的心总算恢复了平静,哼……,龙大,孙科,你们二人想拿我的短处威胁我?痴人说梦!

    他捋着胡须高声道:“你们有何冤屈?依此上得高台,本官要在这里为大家讨个公道。

    喊冤的百姓听闻钟彬此言,大喜过望,激情澎湃。一时间,叫好之声,响彻四野!

    陈小九见老奸巨猾的钟彬演戏圆满成功,听着百姓们的喊冤之声,心中冷笑,龙大啊龙大,你的好日子从现在开始已然结束,今后伴随你的将是苦难的旅程。

    此时,法场左边一栋五层高的酒楼中,龙大临窗而望,樱木、芦柴棒与王大头等人的争斗,他俱都看在眼中,心中翻江倒海,惊骇万分。往事种种情形一一在他眼前浮现,他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芦柴棒与樱木早就合二为一,凝成一股绳了,而且仿佛陈小九这厮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一种深深地危机感涌上心间。

    当他看到龙二身首异处时,他心中没有悲哀,只有仇恨。他听着父老乡亲们争先恐后的伸冤之声,一股枭雄落日的悲凉充斥上脑。

    “龙哥,要不要我出手将他们……”身后一个身材干练,全身筋节外露,目露凶光的人狠呆呆的做了一个下切的姿势。

    “不急,看事态发展,真到了关键时刻,少不得要用你这身刀枪不入的武功了!”龙大双手握拳道。

    “龙哥放心,除掉他们,举手之劳!”那个大汉狞笑道。

    陈小九见情景完全向钟彬一方偏袒,放下心来,抱着二小姐娇柔的身躯回到了马车之上。

    车厢内布置典雅,玲珑剔透,处处弥漫着二小姐芬芳清新的体香。他将二小姐放在狭窄的小床之上。

    二小姐之所以仍然昏迷,其一因为刚才受了龙二的惊吓而花容失色,二是因为昨晚受了他的惊吓而一夜未眠,精神困倦所致。

    陈小九刚刚从血淋淋的场景中恢复过来,心中并没有产生龌龊猥亵的心思。他皱着眉毛,仔细看着她丰容靓饰的脸颊上那一抹令人心疼的苍白,面上微微一笑,一种奇异的幸福滋味涌上心头,这种恬静、安详的感觉是如此之好,若是能持续一辈子该有多么舒服。

    他长叹一声,心有不舍的在二小姐人中上用力一按。

    二小***得大喊一声,从昏迷困倦中清醒了过来,她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四处仰望,见是在自己颇为熟悉的马车之上,一可心总算放了下来,忽又见陈小九也身在车中,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胸膛,像个小绵羊一样依偎在车壁上,怒气冲冲道:“你怎么在我车上,你想要干什么?大淫贼,难道你非礼我?”

    “干什么?”陈小九十分不屑道:“趁人之危,不是我小九所为!二小姐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他冷冷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给他听。

    二小姐听闻,又看看自己完好无存的衣服,便放下了心来,冷冷低声道:“你还在这里看什么?赶紧出去!”

    陈小九摇摇头,心中苦笑,玫瑰就是玫瑰,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本性,方才那一点点恬静的温柔消失殆尽,展露出来的依然是孤傲与冷漠。

    他走出小屋,坐在耳板之上,十分顽皮的摇着腿道:“二小姐,咱们现在可要去锦绣亭?我见你身体不适,不如回家休息,改日再去!”

    朱媚儿昨日没有休息好,方才又受了惊讶,身体却是颇感不舒服,她皱着眉头,为难良久道:“小九,明日是摘星楼祭祀大典,你可知道?”

    “略有耳闻,这与我们何干?”陈小九奇道。

    “摘星楼祭祀大典极为隆重,各方才子无不前来,跃跃欲试,崔家小一辈中,崔州平最为出色,今日他邀请各方才子才女齐聚锦绣厅,吟诗作赋,意为相互熟悉交流一下!”

    “二小姐也在邀请之列?”陈小九叼着一根稻草,笑着说道,他一听是崔州平那个狗东西在锦绣厅作威作福,心中没来由涌起一股怒气,想先去会一会崔州平,见他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竟然如此嚣张跋扈,敢抢他陈小九的媳妇?

    二小姐点点头,徐徐道来:“我本不是读书人,但考虑到此次聚会多为各地出类拔萃的才子,若能相互熟悉,对以后在外地开拓生意大为有利,所以,想前去结交一番!”

    “二小姐说得对极了,其中若是有才貌俱全的翩翩佳公子,您也可以促膝长谈一番!”陈小九取笑道。

    朱媚儿听得陈小九出言奚落于她,掀开门帘,狠狠打了他一记粉拳,怒意横生道:“你个马夫,敢取笑本小姐?你眼中还有尊卑吗?”

    陈小九见她柳眉倒竖,冷艳非常,自有一股寒梅孤芳自赏的傲气,不由得怦然心动,他睁着毛嘟嘟的大眼睛,深情凝望着她道:“马夫怎么了?马夫也有大智慧!”

    “噢?说来听听!”二小姐撇嘴一笑,激将着说道。

    陈小九闻言,冷冷一笑,挥了一下鞭子,骏马受了打,急速奔跑起来。他站在马车之上,怅高声吟道:“

    路路良人行,

    声声马蹄急。

    鞭鞭挥袖尽,

    茫茫在我心。”

    二小姐听着朴实无华却寓意深远的诗句,心中没来由一阵失望,暗想,此人所谋极大,绝不会久居朱家,她意兴阑珊道:“今日身体不适,咱们不去了,打道回府吧!”

    陈小九一听二小姐心生眷念,急忙高声道:“二小姐,虎头蛇尾是兵家大忌,半途而废,终会一事无成,望你三思而后行!”

    “我现在身体不适,如何应付那许多才子佳人?”朱媚儿哀怨道。

    “有我小九在,你诸事放心!”陈小九挥舞鞭子道。

    “那好,便听你的,咱们飞奔锦绣亭,去会会那些读书之人!”二小姐轻浮鬓发,神情决然道。

    “二小姐英明!”陈小九哈哈大笑,挥舞鞭子,直奔锦绣亭。

第188章 书童也嚣张

    第188章 书童也嚣张

    朱媚儿坐着车中,脑中回想着陈小九与钟越亲切攀谈的场景,看似随意的问道:“你与钟越是怎么认识的?”

    “二小姐果然想知道?”陈小九挥舞着鞭子笑着说道。朱媚儿撇了撇嘴道:“本小姐问话,你敢不答吗?”

    “我与钟越是在醉乡楼玩耍的时候认识的!”陈小九坏坏笑道。

    “陈小九,你个大淫贼,醉乡楼那种地方你也去得?”朱媚儿一听,伸手掀开帘子,火冒三丈道。

    陈小九回眸一笑,眨着眼睛道:“大少爷要去醉乡楼寻找灵感,我身为大少爷的教习,怎能不陪伴左右?”

    朱媚儿气鼓鼓瞪着满脸坏笑的陈小九,随手又把车帘子放下,自言自语道:“一对大淫贼……”

    她俏脸苍白,生了一会嫌气,昨夜与陈小九折腾了半夜,一宿无眠,方才又受了血淋淋的惊吓,身体十分倦怠,蜷缩着娇柔的身子靠在车厢旁,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小九催马前行,半个时辰过后,路人渐稀,两旁芳草萋萋,嘉木成行,绿柳如烟,迎面春风送暖,他心情大为爽朗,胯下骏马也似乎沉醉在景色之中,脚步放慢,徐徐而行。

    在行走一会的功夫,入眼之处,层峦叠嶂,一条清澈小溪蜿蜒曲折横在前方,白石砌成的拱桥静卧其上,桥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锦绣山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笔画圆润流畅,隐然透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意蕴,陈小九翻身下马,走近了细看,却见落款上写着“孔仪秦”三字。

    孔老哥还真有一套!陈小九对着孔仪秦的墨宝揣摩良久,十分的赞叹,不知何时,朱媚儿从车中下来,仰望着墨宝,轻声道:“孔大家学贯古今,书法造诣非同凡响,你自诩三教九流,无所不通,你可能写出如此有神韵的字?

    陈小九听着朱媚儿的挑衅,意气风发,大手一挥道:“二小姐若想之情,不许着急,一会座谈之中,我自会挥毫泼墨,让大小姐一观!”

    二人过桥继续前行,羊肠小道,车行甚缓,陈小九举目瞭望,用手一指道:“二小姐,我们到了!”

    朱媚儿轻抚秀发,顺着陈小九指向望去,入眼之处,一片绿意,心情大为舒畅,不由得赞叹道:“当真是块宝地!本来这个山庄为一代名妓慕容落月的私产,不知因何原因,慕容落月将山庄卖给了崔家,哎……崔家能拥有此地,当真令人羡慕!”

    “这块地竟然是是崔家的私产?”陈小九闻言,放眼四处,眼见景色别致,甚为喜欢,他低头沉思良久,冷冷笑道:“用不得多时,这片美景就要易主了!”

    朱媚儿听得一阵悸动,满含深意看着他深邃的双眸,浑然不明白陈小九出言为何如此狂妄。

    锦绣亭处在锦绣山庄北侧,依自然地形而建,再行不远,忽听吟诗作赋,朗朗交谈之声,举目再望,锦绣厅展现在目光之中。锦绣厅是用碧色玉石砌成,错落有致,楼阁旁翠竹森森,林木葱茏,风景如画。

    忽然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厮出门迎接,对着陈小九板着脸皮,昂首挺胸,扯着公鸭嗓,冰冷道:“我是崔州平的书童崔思贵,来者何人?”

    “崔死鬼?”陈小九见他一个小小书童如此狂妄,心中不由得将崔州平看低了一分,一个小小书童都如此狂妄,可想而知崔州平的品德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冷笑一声,猛然挥了一下鞭子,打在马.眼之上。

    马的眼睛是打不得的,受了惊慌,猛然奔着崔思贵而去,崔思贵正在掐腰颐指气使训话,忽见马车撞来,惊恐万分,却来不及躲闪,只听一声悲哀的叫喊,崔死鬼被马头撞到,咕噜噜滚得老远。

    “陈小九,不得无礼!”二小姐也听到崔思贵狂妄无礼,见陈小九出手教训于他,心中也甚为舒服,只是面子上还要表现出大家风范,假装训斥一下。

    “再下是朱家的马夫,陈小九!”陈小九装作十分慌张的跑到崔思贵面前,讨好道:“死鬼兄,真不好意思,我的马车毛了,伤到了你,想来是你的威名甚重,这匹母马恰好又处在发情期,对您心生爱慕,情难自已,不由得冲上去想要与你亲近一番啊,您大人有大量,这匹母马一片心意,死鬼兄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朱媚儿俏脸通红,听到陈小九胡诌八扯,本来冰冷且沧桑的俏脸涌起天真烂漫的笑意,这个大淫贼,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

    崔思贵虽然没受筋骨之上,可皮肉之苦总是逃脱不掉,脸上被呛破了一层皮,几道鲜红的血檩子织就了原本丑陋的脸颊,他拍打了一下尘土,听着陈小九信口开河,胡诌八扯,勃然大怒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敢强词夺理,分明是你故意为之。我虽然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但是你那拉车的母马,只是一只畜生,只能喜欢公马,焉能爱上我?”

    “死鬼兄此言差矣!”陈小九板着脸道:“老母通灵,博爱非凡,马的爱情你是不懂的,马与马之间能产生爱情,马与驴之间也能生出骡子来,所以,死鬼兄不用纠结,总之,对于老马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崔思贵听着陈小九强词夺理,狡猾善变,心中甚气,想要反驳,偏又觉得无从下手,只是狠狠的向那匹老马瞪了一眼,以示抗议。

    朱媚儿见这个崔思贵被陈小九弄得哑口无言,从心底露出一阵喜悦,她平静儒雅对陈小九道:“崔公子等人想来都在里面,现在咱们便进去吧!”

    陈小九答应一声,便要进去,崔思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我家崔公子说了,凡是进得锦绣亭的人,要么博学多才,要么富商大贾!”

    崔思贵横了一眼陈小九,又恢复了那分高傲的神色道:“朱二小姐是我家公子请来的,当然可以进去。可你这个坏小子,一无学识,二无身份,三无银两,你凭什么进得此门?”

    朱媚儿满脸怒意,柳眉倒竖,指着崔思贵大叫一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蔑视我们朱家,我岂能饶你!”说完,捋着胳膊便要上前动武。

    陈小九急忙上前拦住朱媚儿,一脸笑意对他道:“死鬼兄,有何高见,不需要卖关子,你摆下道来,我接着就是!”

    崔死鬼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轻轻摇曳着。浑身尘土、狼狈猥琐的神态偏生要装模作样,摆出一副读书人气度,让人一看忍俊不禁。

    他摸着脸上的血檩子,眼中充满愤恨与不屑,颇为傲气的踱着步子道:“说来也简单,你这厮只要能对上我三个对子,我便放你通行,如果你对不上,休想进得锦绣亭!”

    陈小九一听此话,气宇轩昂,精神百倍。不管这个死鬼兄说的真假与否,既然他摆下道来,不应战也得应战。再者,他今日前来一个最根本的目的,便是当着诸多才子的面上,重挫一下崔州平的威风,让他知道我陈小九的厉害与霸气,既然崔州平的小书童崔死鬼同志想要先试一试我的快刀,那说不得,我陈小九也只好先在你脖子上磨刀了。

    二小姐见崔思贵如此嚣张,没有一点待客之道,扫了她朱二小姐的面子,挣扎着便要上前武斗,陈小九忙拉住她白藕般的玉臂,柔声道:“二小姐,皇上不急太监急!我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对个对子有何难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果然对得?”朱媚儿眨着眼睛,疑问道。

    “对得!对得!”陈小九嬉笑一声,转过身去,学着崔思贵的动作嚣张的站到他面前道:“死鬼兄,你放马过来吧,我接着!”

第189章 三个对子

    第189章 三个对子

    崔思贵冷笑一声,以为陈小九一个马夫,大字不识几个,能有多大道行?我出个对子就把他顶回去了,还敢如此与我嚣张?他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指着锦绣亭的高门出题道:“马瞳望龙高!”

    这小子在讽刺我不知天高地厚吗?陈小九不屑一顾,笑着张口对道:“狗眼看人低!”

    “你敢骂我是狗?”崔思贵听在耳中,瞠目结舌,歪歪扭扭的走到陈小九跟前,气急败坏道:“我上等威风,尽显一身虎胆!”

    “你下流贱格,露出半个龟*头”陈小九脑中反复斟酌了几遍,朗朗对道。

    二小姐在旁边听着陈小九一语双关的言语,将他既流氓又多才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又气又羞,狠狠的跺了跺脚,暗骂他的无耻下流。

    崔思贵听得这句对联,满脸怒意,红的像个猴屁股,同时心中狠狠的悸动了一下,仿佛五脏六腑被人掏了一下般难受,他此刻才意识到这个马夫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他拍着扇子,热汗顺着脸颊汩汩流了下来,他撅着屁股,在大门前慢慢冥思苦想,痛定思痛,想要出一个好对子杀杀陈小九嚣张气焰。

    “死鬼兄,还有最后一题,你可得想清楚了!”陈小九出言奚落,他仔细盯着崔思贵的身形,猛然发现崔思贵的进入忘我状态,深思熟虑之时,竟然是撅着屁股走路,仿佛得了痔疮一般滑稽,浑然没有方才那般羽扇轻抚的潇洒。

    他端详了半天,联想到崔州平的特殊癖好,脸上露出一股玩味的笑意,原来这小子不仅仅是崔州平的书童,还兼职做着他的姨太太,否则怎会如此嚣张,故意出题为难于客人呢!

    朱媚儿见陈小九目光直直盯着崔思贵的下半身发笑,轻轻地走到陈小九身边,趴在他耳旁小声疑问道:“大淫贼,你笑什么?”

    陈小九闻到朱媚儿身上传来的清新香气,一阵阵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对她小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崔州平是个断袖之癖!”

    “呸!呸!呸……”朱媚儿听闻,满脸红晕,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眼中射出冷艳的光芒,对他低声道:“他是不是断袖之癖,关我什么事?你这大淫贼,什么都敢对我说出口,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你这小妞分明不讲道理,是你问我,又不是我主动说与你听,当真无趣。陈小九不理会朱媚儿的娇嗔发怒,继续研究起撅着屁股的崔思贵来。

    “哎,有了!”崔思贵撅着屁股兴冲冲的跑到陈小九眼前道:“你若能对得出这个对子,我便跟了你姓!”

    “你竟然如此狠毒陷害于我?也罢!说来听听。”陈小九大奇道。

    “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崔思贵十分得意的说道。

    这个对子自成体系,寓意深远,暗中又将陈小九讽刺了一番,这对于一个书童来说已经十分难能可贵。

    陈小九一听,心中击节赞叹,这个崔思贵虽然是靠卖屁股为生的,不过胸中确实有真才实学,不得不让人生出那么一点佩服的心思!他低头冥想,将自己脑中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对联一一组合,排列,联想。

    朱媚儿忽闪着大眼睛,眼神中饱含期望,看着陈小九的一举一动,心中小鹿乱撞,这个大淫贼,沉思起来的那种专注与纯真,还真的有些可爱。

    她长叹了一口,在她的心里,陈小九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猥琐与清高并存,智慧与莽撞同在,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凭这个小子屡次三番占自己的便宜,当真称得上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淫贼,这点是去毋庸置疑的!

    一会的功夫,陈小九猛然一笑,对着崔思贵自信道:死鬼兄,我已经对出来了!“

    崔思贵一脸不置可否道:“你先别吹牛,说出来听听!”他根本不相信陈小九能对出他的得意之作。

    陈小九分风度翩翩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如沐春风道:“死鬼兄,你出的对子为‘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

    “我对得下联为:‘诗书易礼论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陈小九嘻嘻笑道:“死鬼兄以为如何?”

    朱媚儿听后,高兴异常,一时间忘记了男女之别,像个小女孩一般天真烂漫的拉着他的袖子啧啧赞叹道:“小九,你对的真好!”

    “对得好不如干得好!二小姐,不然我替你上前***一顿,让他再敢对你无礼!”陈小九邪恶笑道。

    “大淫贼,你当真不可救药!”朱媚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然松开了手,胸口波澜起伏,被陈小九刚才的几个“干”字气得直翻白眼。

    崔思贵这小子听到陈小九的对子,惊得一真头晕目眩,张着大嘴,悲愤无奈的想着,他奶奶个腿,这小子真的是个马夫吗?到哪里能找得到文才如此斐然的马夫?

    正在他神志不清之时,陈小九猛然道:“死鬼兄,我已经回答了你三个对子,现在我出个对子,你来对吧!”

    “在上不是南北!”陈小九信口道。

    “再下不是东西!”崔思贵随口答道,猛然一挥手臂,开口大叫道:“不对……你小子敢阴我!”

    “死鬼兄才思敏捷,对答如流,我自愧不如啊!”陈小九转头对朱媚儿道:“二小姐,我们这就进去吧!”

    朱媚儿答应一声,小腰一摆,袅袅娜娜的迈进了锦绣亭中,只留下崔思贵一个人在那里懊恼不已。

    陈小九走了几步猛然回首望着一脸呆滞的崔思贵,不怀好意一笑道:“死鬼兄,你刚才说的话我还记得,跟我姓就不必了,我丢不起人。我的那匹母马正处在发.情期,急需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郎君喜结连理,发泄心中的欲.火。既然它那么钟情于你,我看不如你与它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寻欢作乐一番,一人一马,倒也浪漫的很。但要切记,身体要紧,做得太多可就吃不消了!”

    “你……你欺人太甚!”崔思贵听得此话,气得浑身发抖,四肢乱颤,菊花紧紧夹起,又隐隐作痛起来。

    陈小九仍在得意间,朱媚儿上前掐住他的耳朵,满面娇羞,紧咬贝齿,低声道:“大淫贼,你说的什么狗屁混账话,有那份闲情雅致,对一个书童发泄什么?一会见了正主,有你表演的,急什么?”

    陈小九挣脱不得,被朱媚儿拎着走进了锦绣亭,正在相互嬉戏间,忽听得一个声音亲切叫道:“是朱家妹子来了吗?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朱媚儿闻声,收起了教训陈小九的心思,忙平复心情,拿出那份大家闺秀的气派,望着面前的俊秀公子,如沐春风说道:“原来潘大公子先到一步,媚儿迟来一步,方才那书童有心考较于我,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望海涵!”

    潘祥瞥了崔思贵一眼,温文尔雅道:“朱二小姐不用见怪,我进来时也被他考校一番呢!”

    朱媚儿听他此言,捂着小嘴咯咯笑起来,一时媚态重生,顾盼嫣然。

    陈小九听着朱媚儿称呼他为潘大公子,心中不禁一动,暗想他一定就是潘交龙那个大儿子潘祥了。

    他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潘祥,见他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眼神深邃,炯炯有神,虽然没有他弟弟潘安那般俊美,但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儒家之气,一望便知是个饱读诗书的富贵公子。

    正在他心中啧啧赞叹潘祥的气度时,忽见潘祥突然转向自己,一脸微笑,拱手道:“这位就是陈兄吧?潘祥慕名已久,无缘相见,今日在锦绣亭相遇,真是难得的缘分!”潘祥沉稳,娓娓道来,言谈之间一点也不做作,倒真有一番大家气度,比之他弟弟,不知成熟了多少倍!

    朱媚儿见此一幕,望着陈小九,皎洁的眼神闪烁不定,射出复杂难明的目光,心中惊骇莫名。前有钟越与之如兄弟亲切交谈,后有潘安向他作揖示好,这帮人难道都疯了不成?他只是一个小小家丁,奈何要将他捧为上宾呢?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第190章 豺子VS书童

    第190章 豺子VS书童

    陈小九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欣喜道:“潘大公子出生于富贵之家,锦衣玉食,怎会识得我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家丁呢?”他没见过潘祥,但对于潘交龙这只老狐狸印象极为深刻,言谈举止与众不同,不能以常理度之。这个潘祥礼贤下士,风度翩翩,深邃的眼神有着非比寻常的沉稳气质,与潘安那个外强中干的花美男相比,不知成熟了多少倍。

    潘祥见陈小九这番诚惶诚恐,与再福运饭庄与芦柴棒樱木等人高谈阔论截然不同,玩味与赞叹之情跃然于嘴角之上,心中着实有些好笑,便亲热的拉着他的手臂,在他耳旁耳语道:“家父生性怪癖,从不赞誉旁人,与陈兄相见一面后,便对陈兄大加赞赏,想来陈兄绝非池中之物,潘祥十分艳羡,有心相交,还望陈小九不弃!”

    这个潘祥好厉害,明明是在拍马屁,却为什么显得那么朴实与真诚呢?听到潘祥提到潘交龙那只老狐狸,陈小九狡黠笑道:“潘大掌柜商业奇才,白手起家,从无到有,创立不世基业,人所共仰,但是,我却不以为然!”

    潘祥一听,笑容中带了些惊诧,轻轻问道:“潘祥愿听陈兄一言!”

    陈小九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神秘道:“潘大掌柜最厉害的不是经商,而是生出了你这样厉害的公子爷啊!”

    潘祥听后一愣,满脸放光,握着他的手臂哈哈大笑起来!

    陈小九看了一眼紧盯着他的二小姐,长声叹气道:“再者,潘公子无需对我如此礼敬,我现在不是什么三掌柜了,只是朱二小姐的一名车夫!”

    “车夫?”潘祥有些惊奇,回身看了一眼朱媚儿,啧啧赞叹道:“朱二小姐魅力果然出众,否则断不会让陈兄心甘情愿的为你做车夫!”

    朱媚儿惊叹于潘祥对陈小九的谦恭,甚至他对于陈小九的热情胜过了自己,左思右想之际,听闻潘祥的笑话,心中百感交集,低声道:“他哪里是心甘情愿?分明心中有愧!”

    一会的功夫,又有几位才子纨绔出来与二小姐打招呼,他们纷纷不识得陈小九是何方神圣,自动将他忽略在一旁。

    陈小九乐的清闲,一面与潘安胡***谈着,一面偷偷打量着这些才子才女。

    其中一位“才子”十分惹眼,他身材修长,笔直挺拔,脸庞白皙,面容坚毅,轮廓如刀削般分明,眉宇之间干练果敢,炯炯有神,与人相视,眼中射出的目光充满冰冷之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与狠劲,显得倍加精神。

    他在人前冰冷异常,默不作声,与二小姐之间也素不相识,只是出于礼貌,相互慰问一声,神色间也充满了拒人千里的冷漠。

    当他看到陈小九的身影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

    陈小九切身感受着他冰冷的气场,不禁暗暗点头,这厮,分明是个“豺子”而非才子,真称得上万柔丛中一点刚。恩,不错,卖相甚好,是个当鸭子的好材料,陈小九暗自嬉笑着。

    当这个“豺子”冰冷的眼神射向陈小九时,眼中的虽然惊讶一闪而过,可这一丁点的反常举动,已经被训练有素的陈小九捕捉到了,这个“才子”难道认识我?陈小九心中暗暗称奇,被这样冰冷厉害的人物所关注,不知道是喜是忧!

    众人俱都感受它的冰冷与沉默,顺其自然的与他一闪而过,不愿与他相互对视,是以连他的名字也不曾询问,倒是他后面的一位小书童,惹得众人一阵啧啧赞叹。

    这位小书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盼兮,婉转之间,勾人魂魄,一身青布粗衣,配上一顶黑色的方顶小帽,有着说不出的妩媚与清雅。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心知肚明这是一个美女俏佳人所扮,那些有心的才子卖弄风骚,想要上前与之攀谈,满脸刚毅的“豺子”大手一挥,挡在书童身前,神色冷若寒冰,鼻子里冷哼一声,吓得众人心神不宁,望而却步。

    陈小九也惊叹于此女的美若天仙,又看了一眼朱媚儿,两相对比之下,不由得啧啧赞叹,此女之美貌,竟然还在二小姐之上,当真令人艳羡。

    “豺子”手臂一挥之际,那刚毅的手掌中附上了一层硬硬的老茧,浑然不似常人那般柔软,此人必然出身行伍,绝非简单之人,陈小九暗自捉摸着,而后他又见这书童虽然笑颜如花,却毫无书童举止间该有的姿态,没有因为这个“才子”的帮助而显现出感激之情,一笑一颦间,反而流露出理所当然的意味。

    此女的身份,犹在这个男子之上,陈小九最后断定道。

    好一对捉摸不定的主仆啊!

    朱媚儿容貌姣好,无论到哪里,向来招蜂引蝶,引得一群才子围观,久而久之,对这些男人的侵略目光自然生出一股厌烦之感。

    而今日,形势大不相同,这个书童的一笑一颦,顾盼嫣然,惹得众人神魂颠倒,倒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赞美与惊叹,轻松之余,难免心生一种被忽略的怨气。他见陈小九一双眼睛也一直在向小书童身上徘徊,心情更加不好,上前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冷冷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死了心吧!”

    “我是再想,这个小书童若再能漂亮上几分,就能赶上二小姐的天生丽质了!”陈小九见朱媚儿言语中充满酸楚,忙恭维道。

    朱媚儿听闻,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她白了陈小九一眼,而后问刚刚夹着屁股走来的崔思贵道:“你家公子在哪里,众多才子在这里相聚,为何不见他现身?”言语之中充满了被轻视的怨气。

    潘祥也道:“朱二小姐说得极是,我们再此久候多时,为何崔公子姗姗来迟?”

    听闻潘祥也发问,陈小九才清楚知道,崔思贵好大的派头,到现在真身还未出现,当真令人讨厌。

    崔思贵恼恨陈小九的奚落,恨乌及乌,自然也视朱媚儿如大敌,先对着她冷哼了一声,而后一双眼睛在那个“豺子”刚毅的脸上来回乱瞟,眼中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这厮还真是喜欢屁股的主,见到这样刚毅冷酷的帅哥,眼中满是“基情”四射的光芒。陈小九上前奚落道:“死鬼兄,你与我的那匹母马相处如何?想来是甜甜蜜蜜,恩爱无比,现下你爽也爽过,玩也玩过,赶紧将你家公子请上来一观,如若不然,难道你还想要我的母马与你再亲近一回?”

    众人闻言,捧腹大笑,那个明艳的小书童也捂着娇艳的小嘴,双眸盯着陈小九,眼中满是顽皮的目光,咯咯的笑个不停,一张白皙滑腻的小脸蛋红霞漫飞,弄的众人面颊火热,心痒难搔。倒是只有那个“豺子”一脸刚毅,毫不所动!

    崔思贵虽然牛气冲天,但在众人的嘲笑之下,犹自面红过耳,羞愧的如同一只过街老鼠般,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强自撑着面皮道:“我家公子自然早就过来了,只因外地学子蜂拥赶来,慕名我家公子博学多才,学富五车,纷纷要求我家公子讲学,其热情殷切之情,令人涕泪交流。

    讲到这里,哀叹一声道:“我家公子百般推诿,盛情难却,终究难拂重意,不辞辛劳,不避身份,在锦绣亭后花园为学子们讲学。所以无暇分身,特命我在此等候诸位公子小姐,到齐后一起去后花园与我家公子论诗作赋!”

    众人听得大怒,暗骂崔州平厚颜无耻,竟然弄出这份噱头来抬高他的身份。尤其是那位“豺子”听闻此言,眼中猛然迸发出了冷酷的光芒,目光所及之处,一阵肃杀之意,风云为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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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跋扈

    第191章 跋扈

    朱媚儿与潘祥俱都暗自恼怒,论家世与文化底蕴,两家人却是赶不上崔家影响深远,但是,朱家与潘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四大家族之二,论财力,崔家拍马也及不上朱家与潘家的一半。既然是你崔州平下帖子请我们来前来,自然要以礼相待,此刻弄出这番作态到底意欲何为?

    潘祥心中波澜滚滚,却不形于色,微笑儒雅道:“既然崔公子忙于为众位学子讲学,那我们便不要挑拣那么许多,一道随崔思贵前去如何?

    崔思贵心胸狭窄,十分记仇,潘祥与陈小九对他的奚落场景依然回放在他的脑中,他高傲的摆手大叫道:“不可,我家公子正在忙碌之中,待我先去禀告,如果公子同意你们此刻前去,我便再来传唤,如果公子没空……”

    正在崔思贵得意忘形间,忽见“豺子”移形换位,如一道幻影般,神出鬼没的站到了崔思贵面前,伸出右臂抓住他的脖子,十分轻松地单臂一举,就将二百斤重的崔思贵如同一只肥猪般固定在了半空中。一双冰冷的眸子漠然的盯着崔思贵狰狞惊恐的面容,仿佛是盯着死人一般。

    此幕令众人瞠目结舌,潘祥与朱媚儿也大惊失色,浑然没想到这个“豺子”身手会如此敏捷,唯有那个书童视若无睹,眼中波澜不惊,浑然不以为意,仿佛这一幕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崔思贵方才洋洋洒洒,说得傲气云天,没想到这个“豺子”不按常理出牌,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此刻他浑身无力,像一只被掐住了头颅的肥猪,双腿无力的在空中乱舞,闭塞的呼吸憋得他满面通红,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一双眼珠子布满血红,十分恐怖的突了出来。

    “豺子”并没有因为怜悯而放过与他,冰冷的眼睛中仍然显示着冷漠,铁钳一般的手掌越收越紧,似乎要将崔思贵的生命定格在这一瞬间。

    在此人命关天时刻,小书童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懑与劝慰,仍然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目视远方,不管不问。

    眼看这个崔思贵快要变成死鬼了,陈小九心生不忍之色,他并非可怜崔思贵的生死,这样的人渣,即便死了也是省下了粮食,肥沃了土壤。他望着锦绣亭方圆四野的优美恬静的景色,十分不希望因为这个人渣而在这片绿意浓浓地花园中染上血腥的一笔。他叹口气上前道:“这位兄台,先放过这厮一马吧,咱们还需要这厮带路呢!”

    “‘豺子’兄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呢?凭他刚才看我时那眼中闪烁出来的眼神,应该会有一些希望吧?”陈小九望着他冷漠的目光,笑盈盈的想着。

    “豺子”手中加力,将崔思贵的生命控制在了崩溃的边缘,只要他这么一用力,崔思贵的这条小命就活到了劲头。

    他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盯着陈小九微微含笑的眼睛,凝视良久,铁手一松,崔思贵笨重的身躯如同一个皮球般掉在了地上,而后便是一阵的咳嗽与呜咽之声。

    “头前带路!”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那声音冰寒彻骨,仿佛是从地狱传来一般冷酷无情。

    崔思贵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武者永远比文弱的书生更为可怕,他大口的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顾不得满脸的尘土与鼻涕,在“豺子”冰冷的断喝声中,挣扎起来夹着尾巴头前带路。

    娇柔的小书童见到他竟然因为陈小九的一句话而放了这个不知进退的宵小之徒,心中十分不解,一双明眸在两人身上游移不定,面带玩味的笑意,不知她灵巧的心思中在勾勒着什么传奇的故事!

    锦绣亭后花园占地甚广,不愧为花园之名,各种鲜花争相斗艳,惹人怜爱,一众才女们纷纷面露喜色,小书童也深深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陈小九与那个冰冷的“豺子”落在最后,他望着比他高出半头的伟岸身影,声音轻不可闻道:“多谢兄台,是你网开一面,没有让这些鲜花沾染鲜血的俗气!”

    虽然声音极低,可是走在他前面的“豺子”耳朵轻轻抖动,还是捕捉到了那若有若无的话语,他突然立定身子转头冰冷道:“既然你发话,我就暂时放他一命!若是别人……哼……”

    “豺子”冰冷无情的话语透着一股浓浓的人情,这令陈小九更加惊疑不定,他记忆力甚好,只要见到的或遇到的人便不会忘记,可是他无论如何打量此人,也没有看透其中玄机,忙问道:“兄台可认得我?能否直言相告你是何方神圣!”

    “豺子”愣了愣神,与前面几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仰望天空中的雄鹰道:“我的名字告诉你无妨,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知道我姓名的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当为你保密!”陈小九凛然道。

    “袁子程!”他转过头去,大踏步向前走着说道!

    袁子程?陈小九心中默念了几遍,牢牢的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一行人等一路之上欣赏着鸟语花香,心情无不舒畅,就连体虚苍白的朱媚儿也渐渐感到神清气爽,从体内散发出一股愉悦的气息。穿过怪状嶙峋的假山,路过水流淙淙的小溪,便到了一处方圆足有五百米的巨型长亭。

    走近一看,足有一百多位才子才女端坐其中,一个个面带喜色,听得心神向往,无法自拔。

    前面站立一人,穿得绫罗绸缎,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宣讲着崔家历时九代的光荣家族史。

    此人必是崔州平无疑!陈小九没见过他,走到侧面向看猴子般仔细观察,一望之下不由得心神大动,啧啧惊叹,此人长得南瓜脸上大嘴唇,吊梢眉下老鼠眼,果然鬼斧神工,万中无一!

    崔州平斜眼看到了潘祥朱媚儿一众人等,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并没有打招呼,而是大嘴一撇,越发卖力的宣扬起崔家的历代家史来:“我崔家祖上以读书为荣,人才辈出,实在了得。所得殊荣,无人能及,堪称璀璨。从我崔州平向上推及九代,出过三个状元,四个榜眼,六个探花,举人更是多如牛毛,不胜枚举!”

    下人众才子才女听得此言,不禁悚然动容,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崔州平轻摇羽扇,面色甚是骄傲,瞥了一眼潘祥,又转头向众学子道:“尔等此来,可是来参加摘星楼祭祀大典的,但尔等可知摘星楼的来历?”

    一众人等鸦雀无声,俱伸长着脖子等着崔州平畅所欲言!朱媚儿听到“尔等”两字,心头怒火中烧,暗骂崔州平恃才放旷,不将天下学子放在眼中。那个小书童明眸灵动,一眨一眨煞是好看,听得此话,双眸微眯,更显失望之色。

    崔州平踱了几步,一拱手道:“那是圣祖皇帝念我崔家历代能人辈出,感念崔家恩重,特赐予崔家摘星楼,意为崔家学问之高,几乎可以与星辰比肩!”

    他说到此处又白了朱媚儿与潘祥等人一眼,神色颇为傲慢道:“经商的满身铜臭,务农的脏乱穷酸,只有读书人气度高雅,卓尔不群,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陈小九听到此处,冷笑一声打断了崔州平气宇轩昂的说教,朗声说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若为菊花开,读书也可抛!”

    崔州平讲到得意处,正要将说教进行到底,见一粗布青衫的小厮横插一杠,心下大怒,刚要发作,猛然听到此诗,惊得满头大汗,两腿颤抖,一时间差点尿了裤子!

第192章 惟有读书高?

    第192章 惟有读书高?

    崔州平听闻此人竟然将‘菊花’二字堂而皇之的摆上台面来,屁股一紧,脸冒虚汗。崔思贵撅着屁股哭丧着脸跑到他耳边,向他一一禀告了几人的身份,他仔细一思量,明白此人不过是虚张声势之举,瞬间胆气横生,颐指气使道:“你一个朱家身份卑贱的马夫,胆敢与我堂堂举子论什么读书的大道理,当真自不量力!”

    朱媚儿走出一步,满面严霜,凤目含威道:“崔公子身为读书人,奈何出口不逊,胆敢对我朱家城西分店三掌柜不敬?”

    陈小九听见朱媚儿出言回护自己,心中升起阵阵暖意,见她发怒时,妖艳欲滴,冷若孤月,自有一股高傲的气质,望之一眼,竟然迷得自己不愿移目,当真美极!艳极!

    那个俊俏小书童见二小姐如此媚态,明眸也闪现出艳羡之情,眼神却不断在朱媚儿与陈小九之间打转,一颗小心不知在捉摸什么东西。

    “三掌柜?”崔州平一愣,见朱媚儿贵气逼人,媚态横生,色心顿起,急匆匆直奔她跑去,口中花花道:“媚儿什么时候来的,多日未见,妹子可好?”

    朱媚儿见崔州平不顾身份奔来,心下有些惊慌,忙向一旁闪避。陈小九见状,横身挡在她面前,一脸冷笑对着崔州平道:“我家小姐好不好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你这么急匆匆的奔着我跑来干什么?难道你想非礼我?我是一个男儿身,难道崔公子兴趣不同,竟然喜欢男人?”

    众人听得他的话,俱都哈哈大笑,暗道这个小家丁果然幽默滑稽,非比寻常。可这些话听在崔州平耳朵里,却感觉分外难受,说不出的刺耳。

    他不禁有些怀疑,这厮是不是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不然怎么会句句直指我的心尖呢?又偷眼观瞧,见他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似乎只是无意戳到了他的痛处,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朱媚儿有了陈小九的保护,总算躲过了崔州平那恶心的面容,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怕陈小九这个大淫贼吃亏,忙挺上身来威胁道:“崔公子你放尊重些,眼前这位公子便是我亲自任命的朱家城西分店三掌柜陈小九,如假包换,你若是敢对他不敬,就是对朱家不敬,哼……,凡事你自己衡量!若敢做得过分,可比怪我不饶你!”

    崔州平整理了一下袍子,暗恨陈小九破坏了他刚才抑扬顿挫的精彩表演,而且句句直指他的痛处,心中甚是恼怒,有心让护院的武夫们打他一顿出口恶气,可当着这许多才子才女的面,又不好动手。

    他思虑半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试图以文章伦策为难与他,让他丢进朱家的脸。他一脸得意道:“你是朱家城西分店三掌柜?哈哈……那好得很呐,久闻朱府是以文化传家,你倒给我说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为何不对?”

    陈小九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挫杀崔州平的志气,灭了他的气焰,让他在众人面前威风扫地,示意他早就打好了主意,凡是崔州平支持的,他必然会强烈反对。

    他听着崔州平的话,凛然不惧,踱上几步,不怀好意冲着崔州平坏笑道:“敢问崔公子,你可要一日三餐吗?”

    “当然,不然岂不是饿死了?”崔州平应道。

    “你可要穿衣吗?”陈小九又问道。

    “废话,不穿衣服,成何体统!”崔州平不屑一顾道。

    “崔公子答得好!”陈小九拍手道:“那我试问,若天下人都去读书,那谁来种粮供你三餐?谁来做衣供你穿得光鲜?崔公子总不会饿着肚子,光着屁股在这锦绣亭附庸风雅的讲学,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吧?”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转念思虑半天,发人深醒,纷纷叫好。崔州平一张南瓜脸红得像个红屁股,浑然没有想到这句至理名言如此轻松就被陈小九反驳,低垂着头颅,一脸的懊恼。

    正在他万分沮丧之际,陈小九微微含笑,打蛇随棍上,娓娓道来:“崔公子读书破万卷,却没有真正体会圣贤说此名言的奥妙之处,以为读书仅仅指的是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你见识之肤浅,思想之偏激,当真令人失望!”

    “你敢藐视与我?你到与我说说,读书为何物?说不出来,别怪我翻脸无情!”崔州平歇斯底里道。

    陈小九嘴角一撇,意气风发道:“读书为何?做学问也!学问之广,包罗万象。种田是不是学问?经商是不是学问?领兵打仗是不是学问?三百六十行,行行皆学问,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只要一样做得好,便是国家栋梁,社稷柱石,便是有用的人才!正是这些学问,支撑起了大燕的不世基业,供养了大燕的无数子民。”

    说道此处,猛然回过头来,狠狠盯着崔州平的面颊道:“而你崔州平,不过是靠崔家余荫庇护的纨绔公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酸腐文人而已。就算你熟读四书五经,善于吟诗作赋,也只不过是大海之一滴水,沧海之一粟,实在微不足道得很,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耀武扬威,谈古论今?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哼……,高?高你奶奶个大尾巴狼!”陈小九爆了几句粗口,甚是解气,不由得长呼吸了一口气,爽,真他奶奶的爽啊!

    陈小九一口气说完,有些疲惫,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这些才子才女能不能听得懂这里面的玄机,长叹一声,对着他们怅然道:“兄弟姐妹们,叔叔阿姨们,我发一通牢骚,让你们受惊了,觉得我说得对的,请鼓掌!”

    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那些才子才女一百多双眼睛整齐划一的望向他,无论男女,眼中射出崇拜艳羡的光芒,无一人反驳,无一人质疑。

    良久过后,起身而立,掌声如潮,持续时间之长,足以出恭三次!陈小九如打了鸡血般大喜过旺,牛气冲天的站起身来,对崔州平道:“崔州平,你可听见这些掌声了,比之你这个酸腐文人,如何?”

    崔州平今日在此聚会,本为光耀崔家门楣,弘扬崔家文化,没想到反而成全了这个耀武扬威的小家丁。他听着阵阵掌声,声声如刀,狠狠地***了他的五脏六腑,一时间,愁肠百转,心中涌起无限悲凉。

    潘祥本来就了解陈小九的手段,今日听他一席话,不由得将陈小九又看重了几分,他是个地道的商人,一切以利益为重,心中暗自捉摸,如何才能绕过朱媚儿,与陈小九走得更近些,以利于潘家商业帝国的扩展。

    朱媚儿本是个读书人,经史子集是她的最爱,只因朱吾能智商平平,当不得大任,她才放下自己的爱好,一力承当起朱家大业。风风雨雨这些年,她一直以为经商是个下九流的行业,自己深以为。可没想听到陈小九这番深入剖析后,她的一个芳心豁然开朗,以前那些阴暗的,不耻的思想统统抛在脑后,取而代之的积极向上的动力与气质。

    当然这里面最为奇怪的却是“豺子”与书童这一对主仆。

    “豺子”袁子程依旧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双眼之中蕴含的光芒,如冰冷的湖水一般寒凉彻骨,丝毫没有因为陈小九的精彩分析而引发一丁点的涟漪。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崔思贵那个卖屁股的混蛋,嘴角露出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寒冷笑意。

    而小书童却截然不同,听了陈小九鞭辟入里的分析后,一颗沉睡中的心仿佛浇了清水般,瞬间茁壮成长,细润如脂的俏脸上蕴含着惊叹的神采,明眸骤然闪亮,射出了恍然大悟的光芒。

    她被陈小九匪夷所思的头脑震惊了,一颗心剧烈抖动着,想着若将此人引荐给父亲,何愁大事不成?那些长满了胡子,满口引经据典的遗老们再也不用争辩不休,整日为那些琐事结党结派,勾心斗角了。

第193章 解围

    第193章 解围

    陈小九自身并没有震惊全场的觉悟,他所要做的,无非就是要让崔州平在众人面前难堪,杀一杀他狂放的锐气,现下见到崔州平悲伤落寞的作态,心中涌起一阵快慰!

    正在众人醉心于陈小九的高谈阔论时,一个十分爽朗帅气的身影自后方缓缓而来,口中大笑道:“崔兄这是怎么了?天下之大,岂能事事尽如人意,既然咱们今日是为诗词歌赋而来,那便在此方面切磋交流一番可好?”

    闻其声,见其人,此人气度风雅,英俊潇洒,说笑间云淡风轻,似有无穷的魅力,那些才子才女见到这个身影前来,纷纷露出喜悦之情,尤其是那些二八年华的女孩,神色激动,眼冒金光。

    “石公子来了……你是我的偶像!”

    “石公子,我是如花,你可还记得我?”

    “石公子,你给我签个名……”

    ……

    一时间,激动声,叫喊声,歇斯底里,此起彼伏,场面火爆,如同集市一般嘈杂纷乱。

    陈小九对此人印象极为深刻,那日在极乐寺前面的广场上,这厮风度翩翩的身影引得无数花痴少女神魂颠倒,论个人魅力,却是登峰造极,无人能及。

    陈小九见到石头筹,立刻想起了当日与他一同主持大会的红杏。一时间,她曾经的媚态万千,艳丽多姿一一在陈小九脑中浮现,现在佳人远去,不知所踪,怎不叫人心怀感伤?他一双妙目望着天空中飞行的孤雁,心中生气凄苦之意。

    石头筹的出现,引来一阵高潮迭起的嘘声。现在,小小的锦绣亭中,便聚集了富甲杭州的三大商家的代表人物,还有一个以文化底蕴传承于世的崔家三代杰出人物。下面那些才子才女见此一幕,纷纷感叹,不虚此行。

    潘祥从头至此,除了被陈小九方才的高谈阔论所打动,眼中一直充满了和蔼与恬淡,但是,自从石头筹的身影出现在了锦绣亭中,他的眼中终于冒出了充满攻击意味的火花。

    石头筹很满意现场火爆的氛围,屏气凝神,欣赏良久后,手臂颇为帅气的一挥,现场的叫喊声齐刷刷的消失无踪。他先走到朱媚儿等几位高门大户身旁一一微笑着见礼,当看到“豺子”袁子程身后的小书童时,深邃的眼睛中明显射出了异样的神采!

    他隐藏起自己的惊叹,信步走到潘祥眼前如沐春风道:“潘兄,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潘祥嘴角使劲抽搐了一下道:“不劳石公子挂念,我心宽体胖,福寿绵长,倒是石公子要多多保重身体!”

    两人虽然看起来春风和睦,但是言谈之间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场中众人无人不惊讶万分,纷纷猜想一会到底要上演怎样一出好戏。陈小九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脸上展现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石头筹虽然是个商人,但才子才女,人所共知,他的文采绝不在崔州平之下,只是他无意于功名罢了。他笑盈盈的走到崔州平身旁,微微笑道:“崔兄,莫忘了咱们在锦绣亭聚会,以文会友,以笔怡情的宗旨,其他的杂事,且留到以后再说,今日只是说古论今,为明日摘星楼祭祀大典,掀起一个小小的高.潮!”

    崔州平失望落寞,无力逃出危局,石头筹避重就轻,画龙点睛般轻轻一点,令他灵窍顿开,光明重现,他急忙兴奋道:“石兄所言极是,既然诸位才子才女已然到齐,那咱们便开始步入正题吧,崔某不才,先出一上联,诸位才子才女们,可以尝试一下!”

    崔州平一提起对联,心中充满了自豪与自信,虽然他自知长得不咋地,但在文学方面却有过人之处,他踱了几步,高声吟道:“乘楠舾,渡南溪,楠舾沉南溪,难兮楠舾!”

    此联一处,石头筹眼冒精光,喜色之情跃然于脸上;朱媚儿潘祥等人瞠目结舌;众才子议论纷纷,面露难色,纷纷感叹,大师就是大师,出的对子难度重重,非常人所能答也!

    崔州平背着手,见场面终于拉回了正轨,按照可控的有利方向前进,心中暗自得意,仰着南瓜脑袋,横踱着步子道:“众位才子们,崔家以文见长,在对联上的功夫绝非浪得虚名,尔等谁敢对答?”

    “石公子博学多才,请石公子对答!”

    “石公子惊为天人,一定能给我们惊喜”

    ……

    石头筹等着众人拍完了马屁,长舒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向众人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抛砖引玉,贻笑大方了。”

    他清了一下嗓子,高声答道:“过九畹,擎酒碗,酒碗失九畹,久惋酒碗!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掌声如雷,大声叫好,陈小九虽然不知石头筹深浅,但听到这个对子,就知道这小子绝非绣花枕头,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料子。他冷眼观瞧,见他与崔州平的关系非比寻常,隐然组成了攻守同盟,心中冷笑,崔州平啊崔州平,你以为这样便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吗?哼……休想!

    石头筹微笑漫步道:“我胡乱做此一对,对仗工整,意境差些,但也算言之有物,下面请诸位公子小姐也一一对答如何?”说着眼光径直向潘祥抛去道:“潘兄才气磅礴,人所共知,便由你先来如何?”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潘祥,眼中射出期盼的光芒,陈小九虽知潘祥平和沉稳,低调儒雅,但却不知其文采如何,也侧耳聆听。

    潘祥迎着石头筹的目光,凛然不惧,高声道:“进山宅,携膳斋,膳斋放山宅,善哉膳斋!”众人听闻,纷纷点头称赞。

    “石公子,以为此对如何?”潘祥目光如刀,冷冷问道。

    石头筹心中暗叫可惜,面上却称赞道:“潘兄高才,我深感佩服!”

    崔州平的目标却不在潘祥身上,他恼恨“豺子”对他‘爱妃’崔思贵的无礼和朱媚儿对他的轻蔑,紧紧盯着“豺子”袁子诚与朱媚儿道:“两位才子才女,你们也来对上一对如何?如果对不出,也不算丢人,嘿嘿……,我崔州平出的对子还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朱媚儿虽然才学上乘,也算登堂入室。可是整日奔波,操心劳力,哪有那许多闲情逸致吟诗作赋?听闻此言,心中不禁生出愧疚之意,面上一红,不知如何作答。背着手偷偷掐了一***后的陈小九,轻扭身子轻声嘟囔道:“大淫贼,你快帮我!”

    陈小九站她身后,闻着她的体香,心旷神怡,令人想入非非,忙趁机捉住她掐着自己的芊芊玉手轻揉慢捻,前倾身子对她耳语道:“二小姐放心,大淫贼在此,万事莫慌!”

    朱媚儿玉手被陈小九捏住把玩,心中慌乱,却又不敢挣扎,耳边传来他的轻吟之声,弄得她耳旁又酥又麻,情难自已。她俏脸绯红,直达耳根,暗骂他果然不愧淫贼之名,一有机会便曝露出了***的本质,此次回去若不让他掏大粪,我朱媚儿便是小狗!

    正在朱媚儿又羞又气之时,陈小九修长身躯一闪而出,对崔州平道:“我家小姐学识过人,你如此雕虫小技,怎能入得我家小姐法眼,思来想去,还是由我这个小小的三掌柜随便对上一联吧,算是给你个面子!”

    崔州平吃过他的暗亏,晓得他的伶牙俐齿,可是对对子不是徒逞口舌之力的小孩把戏,却是需要很强的文字功底,没有学识,万万不能。他面皮一紧,眼冒怒火道:“你也不怕出牛皮闪了舌头?若能对出,速速对来!”

    “这有何难?”陈小九俏皮的看了二小姐一眼,又望着天空的孤雁道:“过桐岩,射彤雁,彤雁毙桐岩,痛焉彤雁!”此对工整严谨,寓意深远,众人一听,惊叹莫名,尤其是那个明媚娇俏的小书童,紧盯他修长的身影,眼中愈发显现出清澈的光芒。

    崔州平听闻此对,又气又恨,自己这一拳狠狠的打了出去,不仅没有打中敌人,反而闪了一下腰,暗忽得不偿失,心生愤懑之意。

第194章 可爱的小书童

    第194章 可爱的小书童

    崔州平将目标又对准了“豺子”,两眼无神气呼呼道:“哼……,现在就剩下你了,你可能做得出来?

    “豺子”袁子程依然面无颜色,不动不语,仿佛一个冰冷石头般无动于衷。

    正在众人诧异之时,那个明艳的小书童从袁子程身后优雅而出,眨着明眸,贝齿轻启,笑颜如花道:“我家公子学识惊为天人,这点雕虫小技,由我一个小小书童代为回答便可!”

    她说话俏皮可爱,玲珑辗转,如黄莺鸣唱,听起来清脆可人,令人心神爽朗。再看那明眸贝齿,黑白分明,更加惹人怜爱。现场每个人都能看出她是一个女儿所扮,无论才子才女,均心生艳羡之情。

    陈小九轻笑了一下,撇嘴低声道:“小书童竟然学我……”

    小书童距离陈小九身形很近,听到陈小九埋怨,轻转臻首,伸出小舌向他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小手在她白嫩滑腻的脸蛋上刮了三下,口中低声道:“丢丢丢……谁稀罕学你……”而后天真烂漫一笑,便转过头去。

    这一番娇俏可爱的招牌动作,清爽自然,毫无桥揉造作之感,引得陈小九垂涎三尺,这个小书童,果然是人中极品,论起这个可爱的劲头,似乎比双儿还要高上许多,并且姿态曼妙,烂漫之中平添了浓浓的贵气。

    崔州平见此书童的可爱模样,眼珠子差点飞了出去,心生龌龊之意,他一点不在意小书童方才对他的取笑,眯着眼睛色迷迷道:“小……小书童有什么……好对子,尽管说出来,如若对不出来,叫我三声大哥哥,我便……便与你提点一下!”

    小书童浑然没有看他一眼,臻首低垂,在陈小九眼前晃动不止,清爽娇柔的身躯尽收陈小九的眼底,突然间她嘴角上翘,蹦跳着欢喜道:“有了,我便对一个‘捧玉杯,看御碑,玉杯碎御碑,欲悲玉杯!’如何?”

    众人见她这幅天真可爱的模样,又能对得出如此高难的对子,心中对他十分的喜欢,崔州平两眼放光,早已将矜持放到一边,神态猥琐,脚步踉跄,急匆匆的向小书童跑去。

    陈小九一直用心观察着崔州平的一举一动,他一撅屁股便知何意,早就先走一步,握住小书童轻柔圆润、白藕一般的手腕,将她护到身后,对着迎面而来的崔州平气苦幽怨道:“大胆崔州平,难道你果真喜欢男人?竟然几次三番想要凌辱与我,你当我是那么……那么不正经的人吗?我……我不想活了!”

    虽然他装得可怜幽怨,而手中却紧紧握着小书童的玉臂偷偷反复把玩,触摸之下,心中怦怦乱跳。这小书童,皮肤之滑腻,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天马行空的想象,摸起来就如同剥皮的鸡蛋般润滑舒爽,让人爱不释手,久久不愿松开。

    他本以为小书童会迅速的将手抽出去,或者像二小姐一般狠狠掐他的手臂,甚至那个“豺子”袁子诚会出手相助。

    可这些正常的反应都没有出现在小书童身上,她就那么反常的任由他紧紧握着,任由他翻来覆去的揉捏把玩,却没有生出一点缩手的想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小书童难道不懂男女之别吗?陈小九不明所以的想着。

    朱媚儿一颗心思都在陈小九身上,不是为他高兴,便是为他生气,总之,他是刚刚做了一件好事,马上便会做一件坏事平衡一下。就在刚刚,这个大淫贼明明帮她做出了一副绝对,而现下,又恬不知耻的勾搭人家一个小书童,抓住人家的小手反复摩挲不放,当真不要脸。

    朱媚儿越想越气,你抓我的手,反正肥水不留外人田,抓就抓吧,我已经习惯了。现在你这淫贼竟然还敢去抓别人的手,一时间,一种说不出来的醋意涌上心头,她俏脸附上了一层严霜,偷偷走到陈小九身后,伸出芊芊玉手在陈小九的胳膊上狠狠一掐。

    陈小九根本就没有防备朱媚儿的偷袭,在众人的一阵惊讶中,他大叫一声腾空而起,如同一只猿猴般一蹦三尺高,而后在一阵乱舞中狼狈落下。

    他揉着青紫的胳膊,怒气冲冲,回头质问到底是何人所为时,正好迎上朱媚儿那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俏脸,那满腔怒火瞬间便被朱媚儿的绝色姿容与无与伦比的气质所融化。

    他如同做了坏事的孩子般,不敢凝视她冷艳的目光。低着头,一双眼睛在朱媚儿鼓鼓的酥胸上游移不定。他很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讪讪道:“二小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因何事将你气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崔公子的变.态行径吗?你放心,二小姐,我一定会坚守清白,不让他碰到我的身子!”说到这里,紧闭双眼,微皱眉头,竟然还拿捏出一种十分委屈的神情。

    小书童见到陈小九这番做作的样子,惊讶错愕之余,香肩微微抖动,突然间皓齿嫣然,咯咯娇笑起来,那声音清脆悦耳,如莺如幻,分外惹人怜爱。

    陈小九见她这副可爱模样,心中十分喜欢,生出调皮的神情,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大手在英俊的脸上刮了三下,伸着舌头做鬼脸道:“丢丢丢……丢手绢……”

    小书童见陈小九如此搞笑,捂着胸脯笑个不停,突然间红晕上脸,好似站立不稳一般扶住了陈小九的胳膊。

    “豺子”袁子诚眼中终于呈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惊恐的火焰,急忙从袖中拿出一粒红色药丸,送到小书童手里,眼看着她服下,方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小书童服下了红色药丸,粉红的脸颊逐渐转为雪白,轻扶了一下胸口,又咯咯的向陈小九笑了一下,调皮之氛围,跃然于小九全身。

    袁子程见小书童恢复如初,他的目光重新转为冷漠,又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陈小九一眼,目光中虽然没有恶意,却含有浓浓的埋怨之色。

    这意想不到的一幕令陈小九心生愧疚之意,同时心中有些疑问,这个雪白滑腻的小书童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崔州平心中有致命的短处,十分不愿意在断袖之癖这个问题上来回纠缠。听闻陈小九隔山打牛的攻击,他欲哭无泪,生出一股难言的惆怅。这小子,真他奶奶的损啊,心思毒辣,句句锋利如刀,直***千疮百孔的心扉。

    小书童黄莺般的笑声在长亭中飘摇回荡,崔州平的注意力很快的就被她天真烂漫的表情所吸引,他男女通吃,龌龊的心中又生起了一阵阵觊觎之心,想要上前与小书童攀谈,又怕陈小九说话阴损,出面阻拦,忙用眼色示意一下左右。

    两边两个身高体壮的武夫会意,满脸狞笑,晃动着肩膀上前,想要将陈小九隔在一旁,为崔州平进一步的调戏扫清道路。

    “豺子”袁子程见此危机一幕,一闪身如一堵墙般挡在了小书童身前,双眼中依然那般波澜不惊,回归于平静,只是冷漠的目光无论注视在哪里,都生出一种刺骨的寒冷之感。

    两个武夫身高与袁子程相仿,仗着武功高强,荣升为崔家护院的头领。见袁子诚一脸冷漠,现身挡住两人的身形,并且牢牢的将小书童护在身后,两人的嘴角生出一种螳臂当车的荒谬笑意。

    身经百战的两位武夫浑然没有将袁子程放在眼里,一身轻松的走到他身旁,在三人之间堪堪只有一尺的距离时,两人忽然各伸出一只锤子般坚硬的拳头,藏在暗处,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袁子程的腹部袭来。

    “豺子”袁子程依然一脸的不以为意,那冷漠的光芒怅然的注视着前方,好似没有看到两位壮汉偷袭的阴险手段。

    两个壮汉心中不断感叹,凭他们拳头的劲力,足以开碑裂石。眼前这个家伙的身摆儿再硬,难道还能硬过石头吗?他们二人面现狞笑之情,好似看个死人一般的望着仍在故作深沉的袁子程,一对大拳头却卯足了全力,带着风雷之声向袁子程击去。

    见此一幕,崔州平欣喜,陈小九愕然,而小书童依然无所顾忌的向陈小九咯咯娇笑着,笑容中似乎含有无限的清脆与欢喜。

第195章 字如其人

    第195章 字如其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论书

    就在两个恶汉铁拳带着劲风堪堪击中袁子程的小腹时,他的嘴角划过一丝轻蔑的冷笑,两只冰冷的手掌攥握成拳,轻轻一抬,便迅捷如风、准确无误的与两个壮汉的拳头撞在了一起。而后,他嘴角的那抹诡异的笑意悠然消失,又恢复那份特有的深沉与冷漠。

    咯咯咯咯咯咯……。

    在众人寂静无声的注视下,三人之间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之声。两位壮汉身形如断线的风筝飞出三丈之远,又重重的跌在地上,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袁子程目光冰冷如寒冰,依然如一堵墙般傲然立在原地,无坚可催。

    这一幕,令坐在台下的才子才女们惊诧莫名,他们不知台上发生了何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有辱斯文的血腥一幕!朱媚儿等人也茫然不明所以。

    真正知道其中惊险的只有袁子程、陈小九与小书童三人而已!

    崔州平神情错愕的望着昏迷不醒的两位武夫,内心中以为他们两位保镖武功盖世,他们一出马万事皆休。可转眼之间,二人竟然非袁子程一合之敌,这种感觉非震惊不能形容也。他的骨子里,血液中层层向外扩散出一阵阵的凉气,冰得他周天寒彻,颤颤兢兢直打哆嗦。

    石头筹心思玲珑,暗骂崔州平无用,忙上前打个圆场道:“这两位仁兄想必旧伤复发,不慎晕倒,哈哈……,无伤大雅,无伤大雅……”说着向旁边的下人示意把两位大汉抬走,又恨其不争的走到崔州平身旁挤眉弄眼道:“崔兄,你方才不是要挥毫泼墨,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墨宝吗?现在你怎么忘记了?”

    “哦……啊……噢……”崔州平长出了一口气,强压自己的惊恐神色道:“石兄不提,我倒忘了!”他一想起书法两字,先前那股恐慌便忘记了七七八八,自信充斥心间,他挺胸抬头道:“读书人不仅要学好诗文,书法也要有相当造诣,字就如同人的一张脸,一定要慎之又慎,我崔家诗文堪称一代翘楚,书法上面的造诣更加精深,我现在挥毫泼墨,请诸位才子一观!”

    陈小九听到此处上前邪笑道:“崔公子说得对极了,书法确实如同人的一张脸面,就凭崔公子的一张脸,生得如此高深莫测,旷古绝今,相信你写出的字一定也抽象洒脱,颠倒众生了!”

    小书童的笑声刚刚停歇,听了陈小九这番若有所指的话语,歪着脑袋仔细瞧了瞧崔州平的脸颊,忽然小脸一扬,又咯咯娇笑起来。

    崔州平被小书童的笑声弄得异常尴尬,想到袁子程卓绝的武功,偏生又不敢上前训斥,一张南瓜脸憋得通红,他狠狠的看了陈小九一眼,四白眼中射出的怒意直冲云霄,似乎是想生吃了他。

    陈小九见到崔州平这番模样,心中十分舒爽,该,让你小子跟我抢媳妇!这回我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一会的功夫,文房四宝已然备齐,崔州平甩了甩头发,神色之间,颇为自信,虽然在对联上他不能沾得半分便宜,但是在书法上,自信可以力压群雄。

    他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信手拈来,为这位亮丽的小书童作一首诗!”他思虑半天,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道:“

    梅花帐里笑相从,

    兴逸难当屡折冲。

    百媚生春魂自乱,

    三峰前采骨都融。”

    字体中锋圆润,飘逸多姿,确实不俗,那些对书法颇有造诣的才子俱都围过来观看,一望之下,不禁拍手赞叹,高声叫好。待看到那诗句,虽然文辞优美,可字里行间似乎香艳露骨,充满着对女性的不敬与不公,与崔州平的身份不符,心中俱都暗暗摇头。

    崔州平看着众人啧啧赞叹的表情,心头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十分得意道:“此字如何?此诗如何?登堂入室,却也不难!”

    小书童听见才子们高声念道这首诗,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生涌出一口凉气,紧束的酥胸微微起伏,怒意上涌。她虽然娇嗔满面,但又好像在强迫自己把那口怒气消化于无形。她粉红的嘴角调皮的上翘,一双明眸睁得大大的,似乎要滴出水来,颇有几分幽怨的望着陈小九,似乎在向他求救。那份可怜兮兮的感觉,分外让人心疼。

    邪恶的陈小九难得的露出大男孩般的阳光笑意,对她做了个鬼脸,回头自信满满的走向崔州平,灿烂的笑意逐渐转变为低沉的冷漠。

    崔州平见陈小九走上前来,心中凛然,面上冷笑道:“你个马夫,也要来点评一番吗?”陈小九颇有些轻蔑的向他看了一眼,转头注视着他的墨宝,良久叹道:“此书灵动飘逸,若以常理来看,应该也勉强算得上是佳作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崔州平什么身份,恩科中举,唐家三代中的佼佼者。陈小九身份卑微,不过是朱家的一个马夫。

    而现在,一个马夫竟然大言不惭的对着一个举子不屑一顾的说:“此书勉勉强强算是佳作!”这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一句话啊!仿佛一只蚂蚁骑在大象身上,拍着它的头脑对它褒奖道:“你很好,长得很大!”

    才子才女们对于陈小九的语出惊人感到分外诧异,其中鄙视不堪有之,惊诧莫名有之,嬉笑玩味有之,林林总总,莫衷一是。

    崔州平自诩书法出众,年青一代小字辈中,无人出其右,备受夸赞,而今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受了他一个马夫的奚落,心中十分难堪,他面红耳赤,歇斯底里道:“马夫,你敢如此大言不惭,戏耍与我?既然如此,你便说与我听,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若说不出来,我断不会饶你。”

    陈小九哈哈大笑道:“你虽然运笔灵动,漫妙万千,可是却过于追求运笔的变化,字里行间到处充满了媚俗铅华!”

    “而此诗香艳露骨,猥琐下贱,只有青楼老鸨龟公方能做出这样低俗不堪的诗句,没想到崔公子竟然偏爱此道,莫不是崔公子与老鸨劳心劳力的日“交”夜谈,而得了她的真传吗?”

    此言一出,才女面红过耳,才子则哄然大笑,但仔细思量起来,果然说得形象贴切,心中大生赞同之意。

    崔州平心中狠狠疼了一下,一张面孔涨得通红:“你个区区马夫,懂些什么,休要在这里妄加评论。”

    陈小九心中冷笑,踱了两步对众位学子侃侃而谈:“书者有三种境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是谓‘无我之境’,借古人规矩,开自己之生面是谓‘有我之境’,我顺笔性,笔顺我势才是真正的‘忘我之境’!”

    “敢问崔公子,你到底是达到了哪种意境呢?依我看差之千里,拍马也及不上!”陈小九啧啧嘴巴道。

    以上言谈是一代书法家张旭穷其一生的心得,陈小九博览群书,此时借用一番倒有奇效。他言简意赅,画龙点睛,深入浅出,鞭辟入里。周围懂得书法的才子才女们听得此言,茅塞顿开,不由得频频点头,对陈小九的见解深表赞同,再回头看崔州平的墨宝,则连连摇头,仔细观瞧,他的墨宝显然是达不到三种境界中的任何一种。

    崔州平听了陈小九掷地有声的三点言论,一颗心差点从腔子中跳了出来,呆呆的立在当场,面色青紫,茫然不知所措。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去年他曾经书写一幅自以为十分华丽飘逸的诗句,托人呈给摘星楼五层之上的崔家老祖宗,以求得到他的指点,而当时老祖宗给他的评语与今日陈小九的言辞如出一辙,丝毫不差!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难道这个车夫在冥冥之中有老祖宗相助?他长叹一声,落寞颓废之意油然而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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