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责任
面前，确实只有一具尸体。
但严格来说，并不是一具，而是两具被精准无比切着两辨的尸体。
也就是说，罗琳和罗玲的半片身体被直接剖了开来，强行将两具人体拼凑在一起，这才塑造出这个形像来。
“最后的第五副图上的失真画，该死，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副人形轮廓，原来代表的是这种含义！
罗琳、罗玲失踪了这么久，自己早就应该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来，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完全被“抓到真凶，找出与父亲有关的案子的线索”这一点蒙蔽了双眼。
如果之前就能想到这上面去，或许……她们可能就不会死！
“你没事吧！”
舒彩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没事！”
封寒犹豫了一下，唇角微微翕动了。
“这两名死者我认识……”
“好吧，尸检我一个人来做就行了，你去外面休息一下吧！”舒彩亚还是第一次看见封寒脸上露出这种严峻的神色，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这才微微理解了是怎么一会事。
“不，查名她们的死因，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封寒他没有选择退出，而是低垂着视线，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冷冽，寒意逼人，此时他已经翻出一双手套戴上。
他在心里缓缓的对自己说，不，至少……自己应该还有一件事情，能替她们去做——那就是替她们复仇。
（不管你是谁，你是什么人，我都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在警察找到你之前，我会亲自解决你……为自己祈祷吧！我不会给你轻松愉快的死去这个选项！）
复仇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烧了起来，一经燃起，并唯有用血与火才能熄灭。
………………
夏茹接到封寒电话的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罗文庆他们我已经通知了，罗琳和罗玲的尸体已经被运到了尸检所进行安置，接下来会按家属意愿进行处理……”
“寒哥哥，我想去看一下她们——”
“好的！”封寒并没有多问什么，他已经听到电话那一边哽咽的声音。
他挂断电话，转过身来就看到一旁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的罗文庆。
封寒没打算安慰他，也无从安慰，他坐了下来，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那是李远峰生前送给他的，现在还放在身上，完全充当一个记念。
他将烟递给了罗文庆，对方抬着通红的双眼，无声的苦笑了起来。
“她们，走的没什么痛苦吧！”
“没有，在她们的胃部有**钠成份，检测报告显示她们是口服过安眠药以后，又被注射了抑制呼吸的中枢麻醉剂，她们死的一点痛苦也没有……”
封寒如此开口，他并没有实话实说，凶手会这么做是因为他需要两具完整的尸体，没有这两具完事的尸体，他也就没办法完成第六个仪式，故而，他才会让罗琳姐妹死的这样温和。
“那太好了！”
罗文庆听上去很开心的语气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种极度空虚的气息……看他的模样，这个男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多岁。他在长椅上又坐了一会，最终默默的站了起来，他的脊背微微驼了起来，慢慢的跨出步子。
“能帮我转告尚警官吗？”
“什么事！”
“请帮我们抓住那个犯人！”
罗文庆没有再说什么，他倨偻着身形，缓慢走到了楼梯口，消失在封寒的面前。
封寒将烟盒收口袋里，他的身后尚修恒一脸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他两眼布满黑烟圈，眼睛里充满着血丝。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
“够了！”
封寒愤然开口，他转过身去对着尚修恒大声道：“我们都有责任，但罪魁祸手仍然是那个凶手，抓住他是我们现在必须去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互相埋汰……”
“可是，如果之前能更关注这件事情！”尚修恒一脸愤怒的按住自己的脑袋。
“这是我们共同的疏忽，如果后悔能够解决问题，也就不需要你和我这样的人了……”
封寒不想去后悔，既然不去后悔，那就去主动解决眼前的问题，他要抓到那个凶手，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去后悔。
他双手抱胸，站到了墙角边上，低声问道：“你还在查萧淑怡失踪的案子。”
“没错，一定线索也没有，也没有任何人来联络萧家人，就好像他根本不是为了绑票而来。”
“绑架案，毕竟有很多动机，你们这次遇到的对手不一定是为了普通意义上的动机——”
封寒自言自语的说话，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等一下，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萧淑怡的失踪和这边的案子，会不会是同一个案子，同一个凶手所为……”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这边按作案手法十有**是一个绑标案。”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一两天了，犯人为什么还不来跟你们联络，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是常规的绑票，对方会担心绑票的家属直接报警，会在一定的时间范畴内和家属进行联系……”
绑匪大多不希望警方直接介入，所以会让家属刻意回避警方，而家属为了被绑架者的安全，大多会对绑匪言听计从，可是如果报了警，警方就会直接介入，因为绑架案属于刑事案件，公安机关会立案进行追究。
“可能是因为这件案子的受害人一开始就有被掳走的痕迹，兰佩尼的员工送淑怡回家时被人袭击的，这不可能不受重视，虽然现在还没有被定义为绑架案，但警方已经介入立案调查了，凶手很有可能知道这一点，从而不打算接触萧平一家人。”
警方如果介入，电话、手机、网络就会被全面监控，绑匪一旦主动接触萧家人，难免会被警察的侦察网所捕获。
“你，认识那个萧淑怡，萧家的大小姐。”封寒听到尚修恒的话，皱起眉头问。
“唉，怎么说了……”
尚修恒把头扭了过去，抓了抓头发，道：“以前，青梅竹马吧，小时候挺可爱的一个小女孩，经常跟我一起胡闹，我从小就把她当妹妹，她现在出事了，她家里人都很担心。”
“那里最好相信我，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是同一个凶手做的案！”
封寒言之凿凿的道。
第320章 静态时机
他不是无的放矢，而是通过敏锐的直觉，还有自身具备推理做出判断。
目前来说，犯人只是单纯的掳走萧淑怡，并没有与任何人联系，这不是单纯的绑票案，犯人似乎意有所指，而目前没有暴露出来。
（两件案子的最大共同点就是时间，如果我们联系罗琳姐妹失踪的时间，会发现时间上有一定的规律……）
虽然凶手加快了犯案时间，但从他行事的规律中，确实有一定的犯案规律，而萧淑怡的失踪时间正好符合这个规律……
其次，凶手多次使用交通工具做为犯案移动方式，萧淑怡这个案子里那个恢复意识的兰佩尼的工作人员表示他曾经发现一辆灰色轿车出现在科尼塞克后面，不过当时没注意那辆灰色轿车一直在跟踪着这辆车。
他多次使用过各种交通工具，恐怕还对车辆进行伪装和改造。
封寒甚至有一种猜测，对方搞不好跟著名的“玩具箱杀手”一样有一个可以移动的尸体处理车。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不然淑怡就危险了……”
尚修恒的语气很焦虑，而封寒则是默不作声，过了半晌，他才不紧不慢的道：“不对劲，这里面透着一些不对劲的氛围，为什么凶手要选择萧淑怡这个目标？”
“嗯，这有什么不对劲，这家伙下手一向都是随机进行的，他应该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吧？”
警方到目前为止，没能找到被害者身份相关联的地方，似乎凶手是随机选择“猎物”的。
“不，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挑选这么‘显眼’的目标，萧淑怡的身份如此特别，十有**会让他的行动倍受曙目，这不符合他的仪式化手法的定位，他并非是那种有表演**的杀人犯，他的动机更加内敛，是不会主动去做这种显眼的举动……”
挑选萧淑怡做为目标压根不合理，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搞不好会主导整个案情的发展。
“我并不认为两个案子一定有关联，但如果从你这个想法来思考，凶手就算找萧淑怡为目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她可能符合某种我们不了解，但对于凶手十分重要的原因……”
“你这种猜测也十分合理，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这种变态杀人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只有两种潜在原因，第一，他们根本不在乎会被抓；第二，他们坚信自己一定不会抓，这名凶手是后者，所以他行事异常小心谨慎，导致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他的任何破绽……”
所以，他看似荒唐、肆意的行径实际上十分低调，他的仪式化的杀人方式也不是为了展示什么，更接近于利用这种“仪式”去达成他所需要的某种条件。
他并不想主动引起别人的注意，虽然他的“杀人方式”必然会引发世人的哗然，相对而言，这个家伙一直都很低调，所以找到萧淑怡做为仪式人选这一决定十分突兀。
简直，就像是临时做出的决定，而不是深思熟虑的计划，可能凶手是迫于某个临时的原因，不得不这么去做。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遇到了某种意外，出于某种原因，他必须改变原来的行事风格……”
封寒犹如福至心灵一样，瞬间得出了这样灵光一闪的解答。是的，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他改变了自己的一贯行径……
他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担忧，这个凶手竟然一改原先的初衷，这让整个局势越发难以预料，这样一来，接下来案情的发展又会变成什么模样，估计谁也猜不出来。
………………
“确实，跟你所说的一样，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了！”
罗啸宇站立在一栋大楼的天台上，他握着手机正在通话之中，他眉角微微上扬，挑起的嘴角略带一丝笑意。
“仪式，看起来很快就要完成了，真是让人期待……”
“你说的那个人确实很特别，不过，他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格，还要看接下来的表现！”
“放心，我也不会太过于干涉，我和你的目标一致，会坐在特等席，静待‘演出’的开始……”
他手里握着一份早报，上面用一行大字写着标题。
——《美研究机构著名学者修莱特近日将在本市召开学术会议》。
“我们就静待……那个时机的到来吧！”
………………
一则视频被上传到本市的各大论坛上，那是一个黑色的、密不透风的房间，一个昏睡着的少女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的手脚被捆绑住，头发披散着，一动不动的坐在上面。
她的身上还绑着一个定时炸弹，上面显示着时间，大约是72个小时，这段短片视频一经上传，就立刻让网络上火爆了起来。原因很简单……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女正是萧家大小姐，萧淑怡本人。萧淑怡的视频自从传到网上后，警察也试图去找到这个视频的出处，可惜根本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已经引起省公安厅的重视，上面择令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破案，并且确保萧淑怡的人身安全……”
市局局长和其他领导迅速在警局召开会议，也就在这个时候，尚修恒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侧着身子，偷偷接听。
“你说……什么？”
他突然大声冒出一句，让不少人怒目相视，这是什么场合，竟然这样毫不在意的打电话。
可尚修恒的脸色完全变了，他面色肃穆凝重，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对在场的所有人道：“诸位，案情出现重大突破，就在刚才南区路附近的派出所，出现了一名男性，他声称自己就是绑架萧淑怡的犯人……”
孙彻第一个站了起来，他迅速开口道：“是否确认他就是犯人？！”
“还不清楚，但是目前已经控制住这个人，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萧淑怡的手机，而且手机还有一段视频录像，我们可以推测……这个视频就是不明身份的人士上传到网上的那个视频。”尚修恒心中大感意外，难道封寒的猜测有错，这个家伙真的是罪犯，他是主动来这里承认罪行的吗？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声称最近发生的五起连环杀人事件，全部都是他所为，并且也出示了相关证据，几件沾着血渍的凶器……”
第321章 哥哥
这个自称凶手的男人，将自己的犯案工具全部交了出来，他还主动交待了一些犯案细节，这些与五起连环杀人事件，以及萧淑怡的失踪的一些相关情报很相近。
但是……他拒不回答与萧淑怡现在所处的位置的任何情报。
尚修恒还有其他重案组的成员迅速离开会议室，会议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进行下去，如果这个凶手是真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最有力的线索。
就算这个男人不是真正的凶手，他举出的这些事例，也是与相关案情有重大关系的讯息。
——警方，还有他本人，都不会放过这一点。他一离开会议室，就立即发了一条信息给封寒。
“真是奇怪，按照封寒的猜测，对方应该不会主动曝露自己，因为他是确信自己不会被抓的那一类罪犯，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主动自首？”
……封寒的猜测对方坚信自己不会曝露身份，因为这个凶手智商极高，很有自信，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被人抓住，既然他有如此能耐，又怎么会被自己去警局自首。
抱着这个疑问，他飞快的驱车赶往市南区的站前派出所。
在他到达派出所之前，几名刑警大队的同事已经提前到了。
“怎么样，这个人有交待什么？”
“别提了，什么也不说，嘴巴闭的很牢……”
“他既然来自首，应该不至于这么难撬吧！”
尚修恒并不信邪，他觉得嫌犯都到自家门口了，他们这些人难道还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这个人，说不出来的古怪，他虽然交待了自己犯了案，但其他的事情绝口不提！”
一个老刑警摸了摸下巴，他想到刚才与嫌犯接触的那一幕，皱起了眉头，眼角的鱼尾纹也爬了上来。
“这么难搞定……”
尚修恒哈哈一笑，对旁边的同事道：“小张，麻烦去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看看有没有案底，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凶手，那就有的忙了……”
他对周边的几个同事吩咐几声，便朝着拘留室走了过去，那个自称“凶手”的男人就待在拘留室等待候审里。
尚修恒一进入拘留室，就看到一个目光柔和，高高瘦瘦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相貌十分清秀，眉毛很细，衣著打扮也很得体，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你，就是温逸尘！”
这个自称是凶手的男人的名字就是温逸尘，他看上去一脸斯文，可不像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温逸尘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指修长纤细，十分洁白，让人联想到医师或者是钢琴家的手指，任谁也想不到这双手的主人会是一位可能极为凶残的“嫌犯”。
“啊，是的！”
这个男人绞着手指，神色不安的应了一声。
“这么说来，你把萧淑怡藏了起来？”
“没错。”
温逸尘轻声细语的开口，微微点了点头。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也不知道，是哥哥把她藏起来，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他摇了摇头。
哥哥，这家伙有“共犯”吗？
“你说的哥哥是谁？”
“哥哥，就是哥哥，不是谁？”温逸尘说话的方式很奇怪，该说是扭扭捏捏，还是矫揉造作，总之举止异常古怪。
“那么，你的‘哥哥’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但是只要有事情，哥哥就会来找我……”他讲话的语气很慢，像是稚气的孩童，或者说精神年龄与实际年龄不符。
尚修恒脸色有些奇妙，他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智力障碍，怎么讲话前言不搭后语。他按住脑袋，总算知道了先前的刑警们为什么态度这么古怪。
是伪装出来的吗？！
不像，尚修恒又不是第一次审问犯人，实际上经历的多，什么装疯卖傻的角色没见过，不过这家伙感觉并不像这种角色。
“好吧，那么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哥哥的事情。”
尚修恒试图套出对方话来，不过这个名为“温逸尘”的男人，讲话颠三倒四，脑袋也似乎不太灵光，问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进展。这让他一脸无奈，最后只能跑到门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尚修恒察觉到一件事。
“鞋子，他怎么穿着一双女式高跟鞋？”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同事走了过来，对他道：“啊……来的正好，那个温逸尘的情况我们大致都了解了！”
“哦，详细说来听听？”
“这家伙是温逸尘没错，不过他在两年前就已经失踪，而在失踪前，他一直待在东都市的一家精神病院里，这家伙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一直以来，都在医院接受治疗……”
“精神分裂症？”
尚修恒叼着烟，疑惑的问了一句。
“温逸尘可能有解离性人格障碍，也就是一般人常说的多重人格……”
小张拿着报告，一脸苦笑的道：“按照精神病院的医师诊断，他有双重人格，一个是名为哥哥的温逸尘的人格，另外一个人格，则是‘女性’的人格。”
“没错，也就是说……他拥有两个人格，那么犯案的人格十有**是那个温逸尘，也就是‘她’的哥哥……”
那么，现在正在房间里的就是温逸尘的女性人格，难怪这家伙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还真是乱七八糟，但是如果上面的诊断没有胡编乱造，那么情况基本属实，眼下待在拘留室的大概就是温逸尘人格里的“妹妹”。
而杀死六个无辜者，以及绑架萧淑怡的恐怕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
现在的他，并非是“他”，而是“她”。
“从过去的病例诊断中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温逸尘拥有两个人格，一个是‘哥哥’，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性格粗暴，羁傲不逊，他的智商很高，自修物理、化学并研习医学，会开车，并且十分擅常绘画……”
与“凶手”一些特征十分相似，难道这个温逸尘真的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他还有另外一个女性人格，也就是‘妹妹’，年龄是七岁，性格孤独、内向、害羞，她很温顺，但理解能力较差，但不能长时间集中注意力……”
第322章 双重人格
这个“妹妹”的人格，年龄较小，理解能力很差，而且注意力跟孩童一样很难集中，所以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十分困难。
如果他们想要找出突破口，那么需要找出那个“哥哥”。
“真麻烦，现在应该找心理学家出场吧……”尚修恒非常头痛，但是身为一名警察，立案审宣的基本工作还是要进行下去。
他转身回到拘留室，赫然发现原来怯生生的温逸尘，坐在原地上，神色完全改变，他一脸冷漠，看上去很理智、冷静，神色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二人格？”
他一时没忍住，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温逸尘冷笑一声:“你们情报传的还真快，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的案例报告……”
“好吧，老实说我对你的事一点也没兴趣。再说，这种事还要交给心理咨询师或者是精神病专家来分析，我嘞，只是一名警察，现在只负责查你的案子。”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用低沉的声音道：“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逼我用一些不要用的手段。”
温逸尘对于尚修恒的威胁，不以为然的呵呵冷笑。
“尚警官，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既然来到这里，当然是为了认罪，不过，我现在什么也不会说……”
“你认识我？”尚修恒眉毛一竖，低声追问。
“尚警官你在报纸媒体上名气可不小，尚大神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好了，这事先不提，你说你现在什么也不会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在你们警方答应我的相关条件时，我是不会透露任何有关案情的讯信……”
他好整以暇的在椅子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刑询逼供还是算了，文明世界，这一类的手法已经不适用了，有一件事我忘了通知你，在来警局自首之前，我已经通过邮件发了几张照片到本地电视台，还有一些相关媒体那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记者赶过来，你们最好多派点人手，不然他们就会撞进来……”
“尚哥，麻烦了，外面不知哪里来了一大群记者，把派出所的大门都堵住了。”小张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尚修恒气的不打一处来，不过他也知道事情变的很麻烦，本来这几件案子，他们警方一直就在对媒体进行搪塞，现在好了，这个温逸尘竟然主动给他们捅了一个篓子。
“混帐，你tmd就是跟我们作对是吧！”
尚修恒揪住了他的领子。而这个男人只是呵呵一笑道：“72个小时，也就是三天，现在已经过去7个小时，如果三天完全过去，市长萧平的孙女萧淑怡萧大小姐就会‘轰’的一声，被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碎肉，你觉得这个结果满不满意。”
“说……你究竟有什么条件！”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凶手来这里并不是单纯为了自首，他是为了达成他的目地。
“条件嘛……好吧，我也就直说了，我要见一个人。”
温逸尘拍开他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淡然的道：“我要见一个名为封延静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尚修恒的面色蓦然一变。
………………
“犯人，自首了！并且，他还见我父亲……”
封寒接到了舒彩苹的电话，从中得到了关于凶犯自首后的一些情报。
犯人的名字叫做温逸尘，已经失踪了两年多，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关于他的一点信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恐怕患有严重的多重人格，至少他表现出两种明显的不同人格。
……也就是说，他认识养父封延静，或者是从其他途径知道关于养父的事情，但是，他为什么要找养父，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意图？
封寒觉的自己的思考方向明显有误，他之前一直猜测这家伙不会轻易曝露身份，可是他竟然会去自首。这就出乎封寒他之前的猜测……
“原本的猜测是……虽然完成了第六个仪式，但凶手的目标还没有完成，因为第七个仪式还没有完成！”
“这个名为温逸尘的男人，真是凶手吗？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只是凶手的帮凶，或者压根就是凶手抛出来的一个诱饵。”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凶手并非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既然第七个仪式还没完成，他绝对不会罢手……”
——假设，温逸尘不是凶手，那么他的出现也不简单，如果温逸尘真的是凶手，那么情况就比较麻烦，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第六个仪式，凶手杀死了罗琳姐妹，将她们的身体拼凑缝合在一起，这第六个仪式与之前的五起仪式杀人是一个意思，都有极为深邃的暗喻……”
“双胞胎，在民俗和神话中往往被视为‘原本应当合为一体’的灵魂，却被分化成两个个体，也就是说，双胞胎本来是一个人，却被分化成两个人，这里仪式的含义，十有**就是‘合二为一’……”
“如果是在炼金术中……合二为一的躯体，也就代表灵魂与物质的最终结合，也就是炼金术的核心成就——贤者之石。”
……它是所有要素的完美精华，任何要素无法损害或毁坏的不可毁灭物体，是第五元素。它是自身拥有精神的双重而有生命的水银，可处理一切不坚固和不完美金属。他是永远的光辉，是能治愈所有疾病的灵药，是恩泽天国光荣的不死鸟，是所有财富中最为珍贵的宝物。
第六个仪式的最终隐喻就是——神性的不老不死。
但这不是重点，因为到目前为止，凶手完成了总共六个仪式，但他的最终目标是完成七个仪式，也就是他的目标还没有完全达成。
第一仪式，人皮拼图——“组合和接着”或为“未完成的步骤”。
第二仪式，沉默之宴——“无中生有之物”。
第三仪式，荆棘之树——“上天给予的启迪”
第四仪式，天使人偶——“调停混乱的一切”。
第五仪式，倒吊者——“觉醒与智慧”。
其深意即为：试图拼凑出达成无中生有之物，需要接受上天给予的启迪和训诫，要解除障碍，调停现状，就必须得到从神性中觉醒智慧。……接下来，第六个仪式既为“神性的不老不死”。不，可惜这里还差最后一个步骤，还无法完全得出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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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探寻
不过，封寒心底已经有了一个较为接近真相的解答。
“按照第六个杀人仪式现场的‘失真画’，最终的答案并不是多猜测，不过这里面的含义……怎么想也觉的不太可能……”
除非凶手是个疯子，不然他的意图根本不可能成功，但他的执意如此，可见执念之深。
一个理智、冷静、一丝不敬完成自己布置的杀人仪式的人，会是一个疯子吗？当然，时常有人说疯子与天才只有一线之隔，但封寒总觉的对方没有这么简单。
“……有必要与这个‘温逸尘’接触一下，判定他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是‘陷阱’，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打算，还有……为什么要找自己的养父，不行，这事情越来越透着几分古怪，自己有必要更深入的调查一番
………………
“温逸尘的情况怎么样呢？”
尚修恒向舒彩苹打听起了情况。
既然案情已经涉及到了精神、心理的领域，就需要专业的人士进行精神病鉴定程序，一方面警方需要有人来鉴定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另一方面，温逸尘一直闭而不待与案情有关的任何事，为了想办法沟涌，他们已经找来几位心理咨询师，可惜目前也没有什么进展。
舒彩苹算是警局的法医，正好待当笔录人员，配同心理咨询师一同工作。
“不行，‘他’一直不出现，现在出来的只有‘妹妹’，但‘她’嘴里套出的信息基本上派不上什么用处……”
他们也花了时间去审问另一个“哥哥”，可惜温逸尘的另一个人格，十分顽固，而且也很少出来，基本上警方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要是七十二小时完全过去，那么被绑架的人质一定必死无疑。”
“我们已经通过温逸尘最近出现停留的地点，在调查视频中匿藏萧淑怡的地点，他如果真杀了六个人，又将一个人藏了起来，他做了这么多事，不可能一定踪迹也不留下……”
“希望如此吧！”舒彩苹苦笑着点了点头。
她与封寒的想法一样，这个凶手没有这么简单，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让他们找到线索，当然，如果真能查出一些情报，那么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么封延静的事情怎么办？”
“唉，这也是警方头痛的原因，封延静现在还在牢里，要把他弄出来还需要很多手续，可是时间不等人……”
虽然时间紧迫，但一时半会，他们也不可能就把封延静从监狱里弄出来。可惜时间不等人，他们已经耗费了大量不少时间，继续僵持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两人正在唉叹之际，他们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并且传来了一条短信。
“咦，封寒传来一条短信，他想与温逸尘见一次面？”
“我也收到了。”尚修恒有些头痛，这可不是什么轻松能搞定的事情。
“不，我觉的最好还是让封寒来一趟，如果是他的话搞不好真的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出什么答案……”
想到封寒的事情，她唇角微微一动，觉得如果是那个人或许有办法撬开对方的口。
“没办法，只好一试了！”尚修恒也只有苦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又接下一个**烦了。
………………
虽然不清楚尚修恒动用了什么关系，反正封寒终于有机会进入市内拘留所，温逸尘已经被转移到了这里，正在接受警方的询问。
“你好，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
封寒轻声细语的说话，在他面前铁栅栏窗户里坐着的男人，正是温逸尘的人格之一，那个七岁的小女孩的人格。
“嗯！”
“她”的眼神有些惊惶，就跟怕生的小狗一样。
“我是舒法医的朋友，你知道舒法医吗？”
“知道，是那个大姐姐。”
“她”眼中的戒备之意少了许多。
“最近，在这里过的怎么样。”
封寒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一步一步的套话。
“还好，就是夜里有点黑，有点怕，还好哥哥一直过来陪我！”
“你哥哥什么出来，我想找他问一些事。”
“我也不知道，哥哥都是自己过来的……”
“她”笑了笑道：“每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哥哥都会讲故事给我听，我最喜欢听他讲的那个《三只小猪》的故事了。”
……看来，“她”确实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另一个人格的事情，并且能够沟通另一个人格。
“那么，你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讲这个故事给你听的？”封寒想要知道他的另一个人格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我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那时候我好高兴啊，他陪我说话，陪我玩，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说它们一起对抗大怪物，很团结，尤其是老三，很聪明
他讲的话异常怪异，如果让一个完全不了解他有多重人格这一症状态的人，搞不好会毛骨悚然，不过封寒不会，他只是在冷静的分析自己所掌握的情报。
“‘她’和‘他’之前是有联系，也就是说，我在与‘她’接触的同时，也能联系到另一个人格，因为另外一个人格，清楚的知道自己患有多重人格的症状，他聪明而又狡猾，是一个极难应付的敌人。”
封寒想通了这一点，决定把另外一个“他”直接逼出来。
他直接取出六张照片，放在桌子上面，然后低声向温逸尘询问。
“这六张照片隐含着极大的意义，你的‘哥哥’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听不懂什么意思，只是茫然的睁大双眼。
“——试图拼凑出达成无中生有之物，需要接受上天给予的启迪和训诫，要解除障碍，调停现状，就必须得到从神性中觉醒的智慧……前五个仪式，大抵的意思就是这样吧！”
封寒淡定而又冷漠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也就在这一刻，“她”的神态完全改变了，看得出那是一个男人，完全符合他身体相貌感觉的一个男人，那是“他”，温逸尘的男性人格。
第324章 三只小猪
“你，竟然能看穿到这个地步。”
“他”摸了摸鼻子，苦涩的笑了一下。
“如果你能猜到这一步，接下来的两个仪式手法的隐喻估计也被你看穿了。”
“虽然看穿了，但我无法理解……”封寒确实想不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理解很正常，就连我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穿着囚衣的温逸尘托着下巴，不以为然的道：“反正只是一个狗屎仪式，找一些蠢女人宰了之后，在花费点时间来完成不就行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们。”封寒语气中透着几分冷冽的味道。
“没错，怎么样，这个答案有没有让你感到满意。”
温逸尘刚开始有些嘲笑一样开口，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盯着封寒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会吧，原来我杀的人里面有人认识的人，让我猜一下，是什么人，不会是你的女朋友，不不，如果真是女朋友，你大概不会这么平静吧……”
封寒按捺住一丝怒意，他微微吐了一口气，让情绪冷静了下来。
“那么，萧淑怡在什么地方？”
“你想救那个萧家大小姐，别逗了……”
“他”脚上戴着的镣拷响了起业，这一刻，这个男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之前我就说的很明白了，除非见到‘封延静’，不然，我是不会透露任何与案情有关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专程来自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说是认罪，可你的表现根本就与此无关，如果只是为了见到‘封延静’，这也不正常，因为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封寒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话，他当然不是对着温逸尘说的，他是在对自己这样说的。
“想不通就去慢慢想，我又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温逸尘双手抱胸，下起逐客令。
“没事的话，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快点滚吧！”
“好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萧淑怡，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的目标吧，她，与整个仪式一点关系也没有……”封寒凝视着温逸尘，缓声道：“她，不是第七个杀人仪式预定的牺牲者，也不是仪式祭品，那么，真正的第七个仪式究竟是什么？”
原本无动于衷的温逸尘眼神微微一缩，他冷哼一声，道：“你在鬼扯什么，我不想见到你，滚出去吧！”
“别急着转移话题……”
封寒双手按着窗口两边，贴近温逸尘的脸，一字一句道：“萧淑怡现在被定时炸弹绑住，她就算会死，也是死于爆炸，这与第六张照片显示出来的第七个场景截然不同，哼哼，虽然大家都忽视了这一点，但第七个杀式预告已经出现了，那么，下一个牺牲者会是谁？”
“没有什么第七个仪式，因为我已经被抓了。”
“这不可能，‘凶手’绝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角色。”
封寒冷笑一声：“或者，凶手还有其他的帮凶，或者是另有其人。”
“天真，哪有什么帮手或者其他凶嫌，杀人的只有我一个人……”温逸尘脸色不变，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不过他越是如此，封寒就越觉的里面大有文章。
“真的如此吗？”封寒眼神中透着几分冷笑。
“说实话吧，你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说了又怎么样，难道你能帮的了我们。”温逸尘闷哼一声，什么话也不说了。
“真凶，究竟是谁？”封寒冷酷的询问。
“呵呵呵，那么，我来给你说一个故事……”
温逸尘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转移了话题，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从前从前，有三只小猪住在一起，他们住在一个很大的屋子里，一开始，他们过的十分快乐，可是有一天，一只异常可怕的怪物入侵进来了，小猪们危在旦夕……”
“小猪之中，有一只特别聪明的发现了怪物的入侵，他为了对抗怪物，把自己的家修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宫殿，而且在里面设置了无数陷阱、障碍和迷宫，但是就算如此，也只能勉强阻止那只怪物一段时间，怪物一进入这栋宫殿，并没有被削弱，反而越来越强大。就算最聪明的那只小猪设置了无数陷阱，但也只能阻它一段时间……”
“时间越过越长，怪物一天一天变的更强大，他们剩下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因为他们知道，迟早有一天，怪物会吞噬他们所有人……“温逸尘讲完这个故事，声音越发的沙哑。
“很有趣的故事，不过明显没有完结！”
封寒深深看了他一眼，暂时，他还无法理解这个故事里隐暗着什么意图，但温逸尘不可能无缘无故跟他说这个故事。
“是的，这个故事还没有完结，但是也快了。”温逸尘对着他神秘的笑了起来。
………………
当封寒离开拘留所的那一刻，关在牢房里的温逸尘面色微微凝重了起来。
“看来，自己有必要加快速度了。”
萧淑怡的身份无疑是一个突破口，警方也好，萧家人也罢，都不会放着她不管，最终，他们一定会答应那个要求……
他，终归会见到封延静。
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他的计划才会成功。
………………
离开拘留所后，封寒他的心底十分不安，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大概是他总觉的温逸尘的情况，恐怕要比表面上想像的还要麻烦。
“温逸尘，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家伙，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难以应付，他一定还留下什么后手，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去见养父，因为很难猜测……会有什么后果！”
这件事情……已经与养父的情况联系上了，封寒有种直觉，如果让其养父与其会唔，难免会发生意外……
“可惜，事情恐怕难以避免，我必须另行打算……”
封寒心中也有另外的想法，但现在有一件事很迫切，需要他先行完成，这就是彻底破解温逸尘留下来关于“杀人仪式”的谜团。
温逸尘的杀人仪式已经被他了解了七八层了，但还有关键的几处不甚明了，他已经大致的清楚这个“杀人仪式”的主体方向，而现在，他又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没错，既然温逸尘知道养父的事情，他的仪式过程中又与那个逆十字符号有关联，那么，一定与当年的那个邪教有什么关系，我或许可以从这个方向得出答案……”
第235章 假身份
温逸尘，很有可能与养父有什么瓜葛，而且很有可能与当年的那起“邪教事件”有什么联系……
应该，从这个人的身世开始查起，回到家中，封寒开始调查起温逸尘的官方档案，这是警局数据库中的材料，十分详尽。
“温逸尘，y市人，普通出身，母亲很早过世，父亲温某是一位货车司机，本人有严重的酗酒和暴力倾向，后因酒驾出了事故，意外丧命……”
“10岁以后，成为孤儿的温逸尘辗转于亲戚之间；12岁时，他被独身的姑母收养；大约在15岁左右的时候，温逸尘反复出现间歇性记忆消失、梦游、行为怪癖等症状，当他接受治疗时，人们才发现他拥有多重人格，其中一个是男性，自称兄长。另一个是女性人格，自称妹妹……”
封寒将对方的生平来历，家庭情况，还有各种背景全部都略过一遍。可惜结果让他很不满意……没错，按照资料上来解读，并没有得出什么特殊的线索，温逸尘毕竟是y市人，与本市的关系不大，从他的身平履例来看，他几乎没有接触过本市，更不用说当初那个案子，是在温逸尘12岁左右的时候发生，而当时的发生在本市的案子一点关系也联系不起来。
扶养他长大的几名亲戚，也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劣迹，与什么邪教活动更是毫无任何牵扯……
封寒摸着下巴，他试图将目光重新投回了之前的六起“杀人仪式”之中去，但他很快发现，如果只是单纯的从六起杀人仪式找线索，根本就是缘木求鱼。
“一定隐藏着自己没有察觉的一些地方，有什么东西是与两个相隔甚远的事件有所联系之处……”
他将温逸尘的姑母的资料调了出来，这是一个年近四十仍然独身的女人，如果从这个女人的情况进行调查，不知道会不会得出什么线索。
封寒开始调查起这个名为“温晏”的女人。
“温晏是温逸尘的姑母，也是她父亲的妹妹，这个女人有吸毒史，私生活也比较靡烂，在温逸尘16岁的时候，因为车祸而去世，也就说……这个人与温逸尘相处的三年时间……”
而另一方面，计算时间的话，本市的那起“惨案”也就是在温逸尘14岁的时候发生的，温逸尘在此之前，一直待在y市，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更不可能知道隔着另外一个城市发生的案子。
“但是，我记得那个传入本市的邪教，却是从其它的省市传播进来的……”
记的那是国内第三次“气功热”时期，从上世纪80、90年代开始呈现的乱象，各种大师、教派、以及特异功能纷纷浮出台面，加上官方的有意纵容，局面更加不可开交……
“那个邪教也是如此，说起来应该是基督教的产物，但似是而非，混杂了诺斯替派的一些观点，它最有名的一起影响恶劣的事情，就是30余名信徒集体自杀事件……”
当然，还有在这起集体自杀事件后发生的凶残杀人案件，有12名信徒、还有教主本人，一起死于这个教派的一个“临时教会”之中，每一具尸体都被撕扯的四分五裂，杀人现场被鲜血染红，看上去就像一个屠宰场。
现场只有唯一一名幸存者，那就是封寒的养父封亭静，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昏迷在屋子里。
——也正因为如此，他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最后，整个结案非常的仓促，警方几乎是认定了封廷静就是凶手，但苦于没有证据，而且封廷静又不可能单独一个人完成这些事，所以被认为是已经失踪教主何炬的帮凶……或者他就是杀人凶手本人，因此被判了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教主何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警方便盯死了封廷静，认定他一定是何炬的帮凶，案子在三个月后就结了，但是因为司法实践中常有的“疑罪从轻”，封廷静也没有被判处死刑。
这也很正常，像这种案子，因为存在许多疑点，证据不足，但却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可如果判错了，把真凶放了，那这个责任就大了；可如果判了死刑，杀错了人，这个责任就更大了，这是一种典型的妥协性判决。
虽然这个案子影响恶劣，吸引了媒体的注意力，但是上面人还是想尽办法把强压下来的，甚至家人有申诉以后，都有人上门来专程警告他们……
封寒确实想申诉，可他不能因此连累伯父，伯母，故而暂时不在申诉，他打算自行找出证剧，然后直接去高院进行申诉，撤销该案，发回重审。
这也是他能为养父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因为在狱中的养父因为拒不认罪甚至拒绝减刑，以至于多次受罚吃苦。他知道封廷静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服软认罪，所以他更加要自行努力，想办法找出绝对性证据，以求证明养父的清白。
（疑点，线索的出处……最大的可能就在这个温晏身上，应该这个女人的身边关系网进行抽丝剥茧似的调查，有什么能够与那个邪教产生联系的地方？）
封寒从温晏的身边关系网进行调查，她是死于车祸的，这种死了人的交通事故都是要立案的，他可以偷偷进入警方的数据库进行搜索……
“死者温晏，42岁，女性，无婚姻史……咦，取走死者遗物的是温晏的男友佩文东，这个佩文东是何许人也……”封寒听到佩文东这个名字，心头微微一动，他觉的这一条线索或许有可能通往他要找的答案。
封寒听到佩文东这个名字，心头微微一动，他觉的这一条线索或许有可能通往他要找的答案。
他首先在警方的户籍档案中搜索这个人的身份，不过很快，他发现名为佩文东的男人使用应该是一个假名。
“假身份吗？嗯，毕竟是跟温晏有关系的男人，考虑到她有吸毒史，难保这个男人不是没有案底的人……”
对方可能使用化名，不过如果是y市的人，那么可以从相关市县的罪犯档案资料中进行调查，封寒一边在网上进行搜索，一边打电话给尚修恒，告诉他让他去查y市的佩文东。
第236章 卵
很可惜……警方的档案中没有相关记录，封寒只能等着尚修恒的回电了，他似乎在y市有相熟的警局同事，两个城市相距不远，有时候跑案子也会出差，这家伙应该有自己的关系网。
他躺在椅子上，仰面凝视着贴在墙上的照片，那是六张照片，还有第七副的场景临摹，是封寒根据第六张照片画出的模似场景。
这六张照片被他贴在墙上，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直观的看到它们，并且揣摸更深层次的含义。
六张照片分别是“人皮拼图”、“沉默之宴”、“荆棘之树”、“人偶天使”、“倒吊者”、“双胞胎”，以及最后一个未出现的杀人仪式场景的临摹画。
“这实际上是七幅画，其暗喻隐暗着一种神秘学仪式的意义，可是我不是神秘学者，只能勉强猜出含义，但更加细节的部份就无从得知了……”
七幅画就是一个大型仪式的步骤，每一步都代表着一种宗教性的暗喻……特别是最后一副图，尸体会被制作成一个球型的肉块，用以完善整个仪式。
“最后一副图画的隐喻，再加上之前的六个仪式，就能合成整个仪式的精髓，其真实的意义为‘不老不死之躯’，因为最后一个球型肉块代表的是‘卵’，也就是新生的躯壳，再联系前面六个仪式……”
——试图拼凑出达成无中生有之物，需要接受上天给予的启迪和训诫，要解除障碍，调停现状，就必须得到从神性中觉醒的智慧，从而获得不老不死的“卵”。
犯下这起凶案的罪犯，是为获得不老不死的肉身，他是为了追求永生而做出这一切的……
“但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既然温逸尘的目标是‘永生不死’，那他为什么要来自首……”
“等等，萧淑怡不是他的祭品，这么说他的祭品另有其人，而他的这个最后的献祭仪式的目标恐怕是不借助的警方的力量无法找到的，也就是说……”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父亲，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要见被关押在监狱里的父亲！”
养父，温廷静就是第七个祭品，为了获得接触到他的机会，温逸尘才出自下策，做出了这个决定。
不好，养父那边恐怕有危险！？
封寒心中越发警醒，自己必须去提醒尚修恒。
就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人正是尚修恒。
“寒少，你说的那个佩文东的资料已经查出来了，他是一个贩毒人员，三年前因为一个贩毒案，已经被警方击毙，佩文东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做何东平，他有个父亲叫做何炬……”
何炬，这不就是那个邪教的教主吗？
这个人，在当年发生那个信徒屠杀案的时候就神秘失踪，被认为是主犯，正因为他的失踪，那个案子才无从可查，最后害的养父被抓，关进监狱。
……一些隐秘的，过去无从得知的线索竟然在这个时候浮出了水面。
“何东平不是本省人，他和父亲都是从外省过来的……”
尚修恒说出了那个省份，还有何东平父子两人的原住址，这让封寒眉头一皱，因为他现在突然想了起来，那是宵南和茹小澜所居住的城市。
还有一件事……封寒之前没有太在意，但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疑惑，那就是茹小澜的母亲，似乎也是信仰一个古怪的宗教。
“具体的情况，我都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去了，你可以自己调出来看一下，包括何东平的个人资料，还有他的贩毒犯罪的相关档案……”
封寒听到尚修恒这么说，连连点头，自己也不忘把刚发现的情报告诉尚修恒。
“那家伙的目标是‘不死之身’，而最后一个祭品是你的养父，我靠……真的还是假的！”
尚修恒的语气自然很诧异，毕竟，这听上去太夸张了一点。
“任何事件……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也是真相！”
封寒义正言辞的道：“小心谨慎总不会是错……温逸尘之前一直没有露出破绽，如果他不主动现身要抓到他不知道有多困难，他如果不是为了接近我父亲，岂会用这样的方法。”
“放心好了，温逸尘那边我一定会注意的，而且这一次是武警护送你养父过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这么多人，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尚修恒大咧咧的开口，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大意，他低声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会找人盯住他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希望如此吧……”
封寒没有再多说什么，估计尚修恒未必有他这样了解情况，所以，对于尚修恒他也不想再多讲些什么。
毕竟，有些情况尚修恒并不清楚，例如，这个仪式恐怕是真的……封寒想到之前红色恶灵的提醒，心底开始猜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仪式所需要的地点，过去，我只是专注于仪式产生的原因，却忽略了仪式必需要形成的条件……”
封寒打开一张市区地图，用马克笔将发生过杀人仪式的位置一一标了出来，目前有六个地点已经可以确定，而通过手中的现有信息，他甚至可以猜测出第七个杀人仪式的现场究竟在哪里……
当前六个地点一个接着一个标注在地图上，封寒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因为这六个地点的位置正好是一横一纵，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字架的形态。
不，如果从上北下南来观察，或者把地图倒过来看，这正好是一个逆十字架。
“最初的仪式时间，是12月25日，也就是冬至时分，其后大约以每七天为时间进行完成，这其中虽然有微妙的误差，但大致如此……”
关键点不仅如此，还要联系上七个仪式本身，七这个数值非常特别，在基督教中，耶稣基督在行刑路上跌倒过七次，他被钉在十字架上也总共说了七句话。
第237章 会面之后
——“七”就是受难的数字，耶稣基督不仅是救世主，也是为神所殉难的羔羊……
当然，逆十字无疑是反基督的含义，若将十字架视为救赎之路，那么逆十字恐怕正好相反，会被认为堕落之路。∷四∷五∷中∷文n∈，
在多数的神秘学构造中，七被认为是世界形成的要素，也就是物质形成的要素，例如旧约中的神历经七天而创世，以及伊斯兰的苏菲派，把世界分成七个层次,而alam就是对此的总称。
世界的最上层，如果代表的是精神、属灵、神圣的层次，那么七个层次最下层的就是我们人类居住的物质界。
人类的救赎之路，大抵在宗教中被认为是往上层移动的道路，但也有例外，例如逆卡巴拉就正好相反，是将“神性”向下坠落的方式。
也就是，使神性坠落大地，进入物质化的领域，这是堕天的秘法，金星之路西法就是坠落七天七夜才落入地狱的。
“也就是说……通往永生的道路，实际上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想要创造天堂，就先要经历地狱，这还真是讽刺……”
封寒看着地图，他现在已经大致知道了下一个仪式可能出现的地点，只要再结合地图和地理位置进行分析，猜出仪式的正确位置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这一次，自己也该行动了，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接下来的情况会超出所有的人的预料之外，所以，封寒无论如何也要先一步做好准备。
………………
封廷静感到非常意外，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运出监狱，也不清楚为什么监狱方要这么做，但当他见入这个屋子时，意外的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囚犯。
“你好，你就是封廷静，封先生吧！请坐吧……”
“你是谁？”
封廷静狐疑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他并不认识对方。
“你为什么要见我……”
“准确的说，要见你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我，不过居于中间为他传话罢了……”
温逸尘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我们应该没见过面吧，你是谁，又是为谁传话的……”
“封先生，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我是谁并不重要吧，我们的确在这之前从没见过面，但我为其传话的那个人，却是你的一位老朋友！”
另一方面，这个拘留室的墙壁后面，孙彻和其他警员正在通过摄像头和窃听器，把一切情况都看在眼底。
“他们俩人，果然有什么关系，不过真是古怪，封廷静这些年来一直在监狱里，他们不可能有见过面吧……”一名警员一脸不解的开口。
“别废话，听他们说些什么……”
孙彻表情严肃，神色凝重的盯着屏幕。其他人也被他的态度所感染，都一脸认真的盯着视频。
而在视频的另一端，封廷静与温逸尘的交谈还在继续。
“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朋友，需要别人来传话……”
封廷静不紧不慢的开口。
“自然不是普通的朋友，不过，我相信这个朋友你会很有印象。”
温逸尘嘿然一笑道：“你还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吗？”
“当年发生的事情？”封廷静心底隐约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在一刹那，温逸尘整个人身上的氛围都为之一变，他脸上的表情怪异无比，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
“又见面了，封先生。”这种称呼方式，怎么会如此熟悉？
封廷静睁大了双眼，透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你，究竟是谁？”
“这么快就不记的我了，封先生。”温逸尘低着脑袋，呵呵呵的怪笑了起来。
“竟然是你？”
封廷静露出震惊无比的神色。
………………
封廷静与温逸尘的会面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这也是警方所能容忍的极限了，如果不是市长和上面领导施压，估计这场会面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当会面结束之后，温逸尘出乎之前预料，并没有继续提出什么要求，他主动说出了萧淑怡的被关在什么地方，就沉默不语了。
萧淑怡的下落既然已经被警方知道，整个警局都活跃了起来，大批的人手被调度起来，赶往那个地点，而另一方面，武警也准备着护送着封廷静离开这里，返回监狱。
孙彻等人也行动了起来，他们中的一批去搜索萧淑怡的下落，另外一批则是打算把温逸尘送回他该待的地方。
温逸尘被几名警察控制住，被送上一辆警车。
警车上的温逸尘这时冷笑一时，他的一只左眼的瞳孔中浮现出逆十字的纹路，而他的双手微微用力，铁制的手拷就被挣脱了下来。
“你……”一名武警察觉到温逸尘的举动，手中的枪还没端起来，就被一只大手卡住了脖子，喀嚓一声，就被扭断了。
温逸尘像是闪电一样出手，先是击碎一个人的胸骨，返手踢碎准备从车座上站起来的武警的一条腿，那条腿啪的一声，扭曲的不成样子，惨白的骨头刺破皮肤露了出来。
他举手投足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常人的反射神经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在这种狭窄的环境里，他们连端枪瞄准都做不到，一瞬间就被温逸尘徒手击杀，他轻松的就像是掸掉身上的一片叶子。
眨眼的时间，车厢里一个活人也没有了，温逸尘扔掉从一名武警身上扯下来血淋淋的手臂，捡起对方手上的枪。
“不行，从来没拿过枪，怎么用也不顺手……而且，杀了这几个人，勉强得到了足够的养分，支撑一段时间没什么问题……”
温逸尘紧握着拳头，感受到体内强大的力量，露出极为自信的眼神。
……只要有了这样的力量，完全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普通人类根本不是他的敌手，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那么，现在赶紧去完成剩下的仪式吧！只要能够完成最后的仪式，那么他持续了十多年的夙愿，就能够达成了。他，将在这个尘世中获得媲美神一样，不老不死的躯体。
第238章 恶魔的赠予
从暴起出手，到杀死所有人，全程不超过7、8秒。他歪了歪脖子，活动下身体。
……神秘仪式虽然尚未完成，但他已经取得了一部份“秘仪之力”。他能感觉身体的内侧被打开一扇门，有源源不绝的某种无形的力量溢了出来。
这种感觉，异常的美妙！
自从仪式完成到一半的时候，他身体力量越来越强大，每杀死一个“祭品”，他感觉自己就多积累一份力量，而当他杀死那几名警察后，身体甚至产生了一种充盈无比的感觉。
他推开车门，滑了下去，动作轻盈的像没有质量一样，他几步就赶到另一辆警车上去，
温逸尘身上的囚衣已经换掉了，他将一名警察的制服穿在身上，他大模大样的拉开车后厢的大门，里面的几个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温逸尘现在一身警服，一掸眼未必能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正常人的反应时间大致在0.2秒左右，当第一个即时察觉出不对劲的警察准备大声呼喊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去死！”
噼啪一声炸响，温逸尘的拳头像是一个砸过来的大铁锤印在了为首的一名警察的脸上，那是快的根本看不见的动作，让他毫无反应，脑壳轰然一声，被巨力轰中，在所有人茫然的眼神中，彻底爆裂了开来。
——人，的脑袋，竟然会被拳头打爆！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眼，呆愣着一动不动。
温逸尘算准了在场的所有人吃惊呆愣的一刹那，他要猴子一样飞蹿了进来，身子拧腰而起，一脚踢出，强大的体能彻底爆发了出来。
他的这一腿极快、极猛，筋肉弹抖发力，在方寸之间也能爆发力道，首先就踹在一人胸前，当场就传来对方胸骨被踢裂的声音。
这是惊人的力量，还有精准的格斗技巧，温逸尘不仅拥有“秘仪之力”，自身也是精通实战格斗的技艺。
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以近身搏杀的方式杀死了另外三名警察，现在总共有十个人死在他的手上。
“喂喂，你们那边怎么搞的，为什么一直不回应……”
掉落在地面上的一部对讲机发出声音，温逸尘冷笑一声，一脚将其踹烂。
“这种感觉……真是惊人，只要不断杀人，我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吗？”
他醒悟了过来，终于明白了自己所获得是多么的美妙！
………………
“什么？嫌犯逃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孙彻勃然大怒，他正在带队赶往萧淑怡所在的位置，车子都开出城区了，这时候竟然收到一个消息，温逸尘竟然逃掉了。
“这么多人看着他，还能让他跑掉……”
他仔细想了一下，又觉的太过于荒谬了，看守他的警察可不少，温逸尘又是怎么办到的。
“他……他杀了附近看守他的警察，从局里摄像头的死角位置溜了出去，不过他应该逃不远，我们一定能抓到他……”
这名警员有些惶恐不安，温逸尘杀人的方式血腥而又野蛮，远超常人想像，这家伙的可怕程序让见多识广，经历过不少凶案现场的警察都感到骇人。
关键在于“杀意”，温逸尘的杀意与一般的凶恶罪犯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完全视其他人为猪狗一样，可以肆意屠宰的意图，还有现场那凶残的破坏力，明明没有任何凶器的痕迹，却满目狼藉，各种残肢断体散落满地。
——这不是人类可以办到的事情，而且人类也不会犯下如此行如野兽的行径。
孙彻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人十分凶残，也极度危险，现在从其他片区抽调人手，并且通知驻地武警，让他们加上搜索……”
他挂掉手机，按住太阳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起案件会成为轰动整个省市的一场震荡波。
………………
“怎么会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狱警车里的两名狱警正在闲聊当中，其中一人疑神疑鬼，总觉的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动静，什么动静，你最近睡眠质量太差了吧，还没到半夜就开始做梦了……”
“好了好了，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好像听到什么……”他侧着耳朵，一副正在倾听的神情。
“好像……车子下面有什么东西。”
“那大概是你听错了，毕竟这条的路况太差，许是撞到什么了……”
因为他们走的这条路的路况较差，奇怪的声音也有可能是因此而来。
“不对，这声音开始移动了，好像又到我们头顶上去了。”
这名狱警的性格比较谨慎，他拉开车窗，把头抬了出去，试着观察车顶的状况，但除了窗外呼啸的风，什么也感受不到……
“难道是我听错了！”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砰！”
一声沉闷的重击从车顶传了过来，那好像是用铁锤砸在车顶上发出的声音。
“什么？”
两人一起抬起头，赫然发现车顶上浮现出一个凹陷下来的拳印。
拳印，这怎么可能，难道是用拳头砸出来的！
人的拳头，力量再怎么夸张，也不可能够在车顶捶出一个清晰的拳印，他们甚至能看到拳指的痕迹，这不科学。
咚！
更沉而有力的拳势轰击下来，坚固的车顶像是一块破烂的铁皮，片刻功夫，就被一声轰然雷鸣般的重击打出一个大洞。
一道人影鬼魅一样跳落了下来，这个人浑身是血，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他披头散发，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又见面了，封廷静！”
温逸尘舔了舔嘴唇，露出狰狞的神色，他身上的警服沾上了他人的血迹，在干掉看守他的警察之后，他又杀了沿途追过来的两名警察，更是夺取了对方的生命力，这使他更加的强大了起来。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体获得的能力远比想像中的更加奇异，这堪比“恶魔”的赠予，美妙无比，是真正意义上的获得了“不老不死的躯壳”。
第239章 伪物
双手戴着手拷的封廷静站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温逸尘，非常冷静的道：“是你！”
“没错，是我……”
嘿然冷笑的温逸尘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他的额头正中一发子弹。
“砰！”
这一枪正中目标，手握着手枪的狱警兴奋的大喊一声。
“我打中他了……”
可惜，这句话将成为他的最后遗言。
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出两根指头，插进了他的胸前，在上面贯穿出一个血洞。
“嘎——！”
这名狱警的心脏在一刹那就被贯穿了，他长嘴巴，喉咙里的声音还没发出来，就栽倒在了地上。
温逸尘五指并爪，将另一个扑上来的狱警持枪的手腕扭断，然后一腿踢烂他的脸，最后将试图逃跑的另外几人全部杀死。
“暂时……睡一下吧！”
他走近封廷静的身边，伸手将他打晕，然后开着这辆巴士，消失在这条公路的尽头。
………………
“应该就是这里吧——”封寒来到了位于旧百货大楼的大型商业城的位置，叶秋雨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并且，这里也是逆十字架标示的一处仪式地点。
他搭乘电梯来到最高的一层，这里正在翻修当中，而且这栋商城这几天都在歇业之中。
也因为正处于翻修的过程中，一整个楼层上都混乱狼籍，一些塑料棚布挂在附近，遮住了他的视野。
在加上此时又是深夜，在没开灯的环境下，这里的环境可是一片漆黑。
如果自己的弱吸血鬼体质还在的话，基本上就算在黑暗的环境也能获得夜视能力，然而现在的他，身体躯壳的能力被抑至到了普通人类的地步。
不，应该比普通人类高出一线。
他缓慢的迈开步伐，就算没有超人一等的体质，封寒也能隐约听到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
封寒此时已经听到黑暗中有人发出的呼吸声，他并不动容，仍然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他知道……温逸尘就在这里，恐怕不仅如此，大概连养父封廷静也被他掳来了。
（能够从警方手中掳走父亲，这已经不是单靠计谋就能做到的事情，这个家伙……搞不好会成为麻烦的敌手。）
封寒是孤身一人前来此处的，他虽然推断出了下一个仪式可能发生的地点，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打算凭自己一个人解决所有的事情。
其一，他相信温逸尘身上一定有重要的情报，例如当初养父身上发生的案情的重要信息；其二，封寒想要为罗琳姐妹复仇，这自然违背世俗法律，他的做法不会为世人所容……
“再者，如果方才从‘红色恶灵’那里得到的情报无误，恐怕也只有我能对付这家伙了！”
在赶来此地的途中，红色恶灵意外的出现了。
“看来，汝是决定讨伐那个‘伪物’呢！”
封寒在电砂轮上打磨着自制的飞刀，他将一柄柄磨好的飞刀、飞镖，分别装入皮革制的束带和镖囊当中，然后，他将飞刀束带和镖囊装戴在身上。
……现在的他，已经武装了全身，做好了万全的战斗准备。
“‘伪物’，这是什么意思？”
封寒对于温逸尘的来历，自然也有一定的猜测，但是红色恶灵一定掌握更重要的情报吧！
可惜，这家伙嘴巴一直很牢，从来不透露什么。
“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用在我面前耍花腔，那家伙跟恶灵空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有些事情，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就会得出一些答案。”
封寒用一种冷冽的，近乎无起伏的语气道：“你之前就说这是一种仪式，看来实情确实如此，那么……使用这个仪式的温逸尘，估计是想获得不死之躯吧！”
“凡人，又怎么可能获得不朽的躯壳，那不过是‘伪物’罢了。”
幼女抿着红唇，咧开的嘴角发出嘲讽意味的冷笑。
……那么，按照这家伙的意思，仪式的最终结果并不是获得真实的不死之躯，而是另一层意思。封寒思考了起来，在这个现实世界里获得“不死”什么的委实有点不可思议，但这个红色恶灵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所以他并没有太过于怀疑。但是，不能说没有疑惑的地方。
“其仪式之与古老的‘厄琉息斯仪式’密切相关，通过火焰与冥河之力创造出‘不死徒’，汝等攻略者，实为其亚种，然而，没有秘仪之主的授命，仪式根本无法真正意义上的达成，制造出来的不过是劣等的伪物……”
等一下，这家伙一口气报出的信息量太过于巨大，这么短的时间里，封寒也没办法完全理解其深层意思。
首先是“厄琉息斯仪式”，这应该是古希腊的某种宗教仪式。这个仪式来源于女神德墨忒尔（r）的传说，德墨忒尔是丰饶、和谷物的女神，德墨忒尔被称为地母神，她的名字中就明显透露了这样的信息：r由希腊语的de‘大地’和mater‘母亲’组成，名字的字面意思即大地女神。
公元前6～前5世纪，她在奥林波斯众神当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她被认为是佩尔塞福涅的母亲。女儿失踪后，她悲痛欲绝，寻找9天毫无结果，得知冥王哈得斯在宙斯同意下抢走佩尔塞福涅，便愤然离开奥林匹斯。
于是大地没有了收成，世上开始发生饥饿，给神的献祭也告中断。宙斯答应把女儿还给她，她的气消了，大地又重结出了果实。
根据另外的传说，得墨忒尔离开奥林波斯，化作老妪来到厄琉息斯，受雇照看国王克勒奥斯的儿子得摩丰和特里普托勒摩斯。她想让得摩丰永生，每天将他放在火中烘烤，被克勒奥斯的妻子墨塔涅拉发现后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她离开之前，转而教会特里普托勒摩斯耕种，让他在人间传播。
厄琉息斯秘仪基本上就是根据厄琉息斯的传说而形成的……
“红色恶灵用了‘火焰与冥河之力’来形容仪式的过程，在希腊神话中，得摩丰与另一个英雄阿喀琉斯一样，都是在幼年获得了不死之身，得摩丰因火焰而获得不死之躯，而阿喀琉斯则是在浸入冥河之中，从而获到了不死的加护……”
无论是“火焰”还是“冥河”，两者代表的含义都是相似的，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死后生活”或者是“死亡”本身的一种类比。
第240章 三个人格
……得摩丰，与阿喀琉斯的神话一致，或者可以说是同源，同是因为接触死亡而获得了不死的加护。
（从某个角度，与巨龙搏斗而获其血，从而获得不死之身的北欧英雄齐格飞也是一样，都是从“死亡”中获得了“新生”。）
“更重要的一点，我们这些攻略者，也是经历过死亡才获得了‘攻略者’这一身份的……”
“特别是觉醒了‘脑中黑匣’的攻略者，更被称之为死亡的拒绝者，这里面究竟又有什么联系？”
“恶灵空间的存在，究竟与现世有什么挂钩，这些真是越来越让人疑惑了……”
——恶灵空间，以及攻略者的存在，都是令人异常疑惑，封寒也试着去猜测其中的真相，可从来就没有一个接近答案的解释。
他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前进，静谧的空气中弥漫中险恶的氛围。
封寒垂下的手指上已经多了一枚电砂轮打磨的锋利短刀。
“嘶啦！”
一道破空声陡然间响起，封寒陡然一惊，连忙侧过头去，锐啸之物擦着他的头发飞旋而去，钉在身后的混凝土石柱上。
那是一柄寒光闪烁的狩猎刀，被人用惊人的臂力飞掷过来，大半个刀刃贯穿混凝土，在表面制造出蛛网一般的裂痕。
“咻！”
空气里几根被削掉的头发飘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又是一道锋锐的破空声，可是这一次的封寒已经有所察觉，手中的自制飞刀贯注气力朝着半空投了出去。
“咣”的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了起来，封寒能够判断出他的飞刀与什么在空中撞击在一起。
出刀的同一时间，他没有停下动作，整个人一个侧闪，躲进一个石柱后方，手中又冒出一柄飞刀，闪电一样掷了出去。
（两次投掷已经曝露了自己的位置，就算我看不见，靠着听觉也能判断你大致的位置……）
蹬蹬蹬！
对方也没有继续停留在原地，而是飞速往左侧移动，这家伙受伤了么，脚步节奏明显不对。
封寒整个人就好像猛虎出闸一样，贴着地面，旋声飞扑了出去。
他依稀能辩识出一道人影，召出献祭之刃，握在手中，在半空划出一道s形的轨迹。
“锵！”
半空中，金属与金属传出碰撞的轻鸣声，一片漆黑中，溅起一道火花。
封寒轻咦一声，他的献祭之刃经过强化，锋锐无比，和一般的冷兵器相比，简直可以用无坚不摧来形容。可是这一次竟然没有办法切开对手所持的刀具。
不过，更让他诧异的是对方这一刀挥来的澎湃力道，震的他握着短刀的手都在发麻。
“我的体能、力量、速度，都是普通人类中的佼佼者，对方在挥刀之际，竟然可以震的我单手发麻，看来力量、爆发力要在我之上……”
是个强敌！
他没有大意，飞起一脚，引的劲风鼓荡，那是腰胯扭动，带动腹部，双肋，两腰，后腰，背部的肌肉共同发力，产生的一股沛然大力，这样的脚力，就算是一截粗水管也能一脚踢断。
这一脚犹如一阵旋风，或者像是伐木锯一样砸了过来，然后那道人影也同时发力，筋骨爆发力量，以横手摆拳格档。
“篷！”
一片尘土飞扬，双方短暂交手，身影交错，各自退出数步。
封寒感觉这一脚并没有讨到好处，对方的手臂像是钢筋铁骨一般，踢上去反而震的脚趾生痛。
当然，这一刻对面的人影也是一样，他觉的手臂的骨头隐约都有开裂的迹象，可见方才的一击的沉重。
“厉害！真不感相信，普通人当中也有你这样的角色……”
温逸尘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里透着几分兴奋。
“藏而不露的是阁下吧！”
封寒不紧不慢的开口，他虽然看不见对方，但也能感受到站在不远处的温逸尘身上的气氛的变化。
“这就是你通过那个仪式获得的力量吗？刚才那几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同一时间，黑暗的空间里，温廷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这声音，是你吗，阿寒！”
“爸，你应该没事吧，我等一会就去救你……”
封寒对于封廷静的存在并不以为然，他从一进入这里就听到两个呼吸声，不过这个时候听到对方平静的声音，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
“快走，阿寒，这个家伙是一个疯子，不，他不仅仅是一个疯子，他是一个恶魔。”
“哈哈哈……真有意思。”
温逸尘摸着下巴。
“原来你是封先生的儿子，真是让人意外，这也是所谓的因缘际会吧……”
封寒懒地回答，只是冷笑着道：“我虽然不清楚你究竟是不是疯子，亦或是恶魔，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你不是温逸尘本人，也不是温逸尘分裂出来的人格，你究竟是谁了？”
“你，可以自己猜一下喽！”
“温逸尘”先是微微吃了一惊，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嘴角挂着诡异地笑容。
“那么，让我大胆假设一下吧，温逸尘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家庭环境，幼年的遭遇和心理阴影，确实会让他产生解离性人格这种心理症状，母亲早逝，被父亲虐待，在丧父之后的一系列遭遇，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样一个孩子，没有人帮助，也没有人理解，过的一点很痛苦，他为了安慰自己，也为了让自己精神不陷于崩溃的状况，自主分裂出了两个人格……”
“这两个人格，就是性格激进，桀骜不驯，十分好斗，并且有保护者这一身份‘哥哥’、以及为了赢得同情、获取依赖，扮演弱者身份的‘妹妹’……”
是的，温逸尘并非拥有两个人格，他拥有三个不同的人格，这一点实际上很大程度上被众人所忽视。
最初始的人格，即是温逸尘本人，而他还分裂出了两个人格，一个是保护者，强而有力的哥哥；以及扮演弱者身份的第三人格“妹妹”。
——正是这三个人格构成了“温逸尘”这个整体！
第241章 人格入侵
这三个人格是温逸尘为了保护自身而创造出来的，因为年幼时的温逸尘过的很疼苦，他身边的人都不同情他，而是欺负他，嘲笑他，所以他创造了“哥哥”的人格。
他恐怕时常被父亲凌虐、体罚，所以他性格中软弱的一面也就生成了妹妹。
这一切大概发生在他12—15岁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但是……眼前的第四个“温逸尘”的人格又是怎么一会事？
关于这一点，封寒想到了先前“哥哥”失格，跟他所说的那个“三只小猪”的小故事。
一开始，封寒并没有太在意这个故事，但后来，他思考这个问题，发现这实际上“哥哥”正在变成方法提醒着自己。
三个小猪的故事，实际讲的就是他们三个人格的经历。
……三只小猪住在一栋很大的屋子里，这也就是表明他们三个人格的主体性质，后续的情况介绍了一个怪物意图袭击“三只小猪”，实际上是一种罕见的外来人格入侵的现象……
人格入侵，这在心理学上是不被承认的说法，然而发生在温逸尘身上的事情，已经不能用常识来衡量。
“让我猜？”
封寒手指间刀刃旋转，他眼中闪着一道冷芒。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应该是用‘何东平’，还是用‘何炬’这个名字来称呼你呢？”
“呵呵，没想到连这一点你都能看穿，你们父子俩真是令我惊喜……”
“温逸尘”终于承认了他的身份。
“没错，我就是何炬，也是你父亲的朋友……”
温逸尘把玩着手上的短柄斧，峻声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对你父亲下手，特别是这些年害他做牢……”
“你就别假惺惺，你杀了这么多人，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封廷静忿然开口道：“我一直以为你畏罪潜逃，或者已经被害，或者你不是真凶，也是和我一样，被人陷害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那些人都是因你而死的，十年多过去了，你竟然还敢出来行凶……”
“是的，我在多年之前罹患了绝症，唯一的续命方法就是完成仪式，可是因为第一次的仪式以失败告终，我别无选择，只能先行离开本市，在我到达y市之后，我发觉自己命不长矣，只能先行一步，将神智转移到何东平的身上……”
“虎毒稍且不食子，但是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封廷静恨透了此人，忍不住大骂了一句。
“不，那家伙不过是我预先挑选的容器之一，跟我并没有血脉关系，不过当我看到了温逸尘之后，就明白‘他’才是我一直在找的最好的容器……”
封寒听着养父和“何炬”的对话，赫然的发现一件事情，看来这个名为何炬的家伙，好像可以进行灵魂上的转移。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可以让意识转移到另外一具躯壳上，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已经是一种不死的性质了。”
既然这家伙有了这种能力，为何还执著着不老不死的仪式，这不是舍本逐末吗？但是很明显，情况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将身身的意志，进一步转移进另外一个人的体内，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首先要预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何炬解释了起来：“如果没有找到与自身合契的躯壳，那么只是自寻死路，仪式的过程更是充满了无数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收手罢，你现在已经曝露了，最终还是会被警察抓到，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通知警察了，最多五分钟左右，他们就会赶过来，你没有完成仪式的机会……”
封寒不急不缓的道：“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迟早都会被抓住。”
“哦，我可不这么认为。”
何炬笑容越发阴寒，他一步踏出，朝着封寒的位置扑了过去，他的动作快逾电光，后脚蹬在地面上，踏的地面的生生裂了开来。
咻！
短柄斧凌空斩了过来，割开空气掀起呼啸的风声。
另一边也有一道人影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刺而来，这人正是封寒，他浑身肌肉震颤，力量层层推进，这是波纹呼吸法的运用方式，当然在现实世界是无法凝聚波纹，但是却可以通过独特的呼吸方式来强化自身能力。
封寒手中的刀花在半空中挑动，银光一闪，在与何炬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从他的侧腹部划了过去，然而何炬挥过来的短柄斧，却被封寒一个侧身滑步躲了过去。
侧腹的内脏应该也被贯穿了吧！
自己瞄准的可是人体的重要器官来着，这家伙应该不能在动弹了。
“别大意，这家伙没这么容易死！”封廷静大喊了起来。
封寒心中一动，他的身体闪烁一样，从原地消失，背上却是一疼，那是身上被短柄斧划开的伤痕。
“伤口应该不是很大，出血量无需止住，也能自愈！”他毕竟还顶着一个弱化版吸血鬼的身份，就算在现身世界能力会被大幅度削减，但一些基础能力值还保存了下来。例如伤口的恢复能力，要比普通人强上一线。
他扭过头去，发现何炬的小腹被割了开来，肠子和内脏差点跑出来，血更是流的到处都是，换了正常人这已经是致命伤势了。
（何炬现在的出血量很夸张，就算止血也要送医急救才有机会活下来，他竟然还能正常活动，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之躯？）
封寒十分疑惑，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明白情况比自己想像的更麻烦。
何炬将肠子塞回腹中，他的伤口处浮现出黑烟一样的雾气，很快，他的伤口就自动痊愈了。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所谓的‘不死之身’是何用意！”
他的肉体仍然会受到创伤，但是就算是致命伤估计也不会死去。
但是，何炬的不死之身又到达了什么程度了。要知道广义上的不死之身，也分成不同的程度的。
第242章 杀
第一种：超快的自愈能力带来的伪不死之身，例如大部份吸血鬼世界里的吸血鬼，封寒自己的体质也是如此，没有决定性的重创，是无法杀死他的。
但也不是完美无缺，如果是重创就能杀死对方，利用摧毁心脏，或者是大脑。
第二种：物理性质的不死之身，正统的不死之身。这类不死之身是常规意义上的，换句话说，就是字面上的解释，无法死去的躯体。
一些强大的吸血鬼就是这样，他们的躯壳在物理上是不来的，哪怕被全部焚毁，也能在灰烬中重生，靠物理打击对他们已经无效了。
但是这一类的不死之身，存在着弱点，例如“圣物效应”对他们是致命打击，或者是一句魔咒，或者是照射到阳光，都能摧毁他们的不死性，
第三种：唯心层次的不死之身，这是一种几乎无解的不死之身，基本上已经逃离了死亡这一概念。生命的意义完全扭曲化了，这也是神灵的层次。
“现实层面，所有的异能、超自然力量都被削弱，他应该不可能获得第二种或是第二种不死之身。他只有可能是第一种，也就是说，他的能力会有缺陷……”
封寒心中一动，身形化成一道旋风，缠绕着何炬不断发动攻势，他双手持着献祭短刀，上下飞舞，不断切割，片刻光景，何炬浑身上下，都是深浅不依的伤痕。
两道身影不断地相互交错，一串串金属火花迸溅开来。就是这如同舞蹈般的优雅之下，潜藏着的却是惊人的杀意。
何炬一声大吼，斧刃掀起狂暴的幻影，他并非精通使斧的手段，但是凭借着出格斗技术，发挥出惊人的战力。不过，他终究不是封寒在恶灵空间磨砺出的技艺，在战斗水准上封寒明显要高出一线。
双方对决封寒明显要技高一筹，几乎是压着何炬占尽了上风。激烈的攻防之中，封寒已经发现自己攻势效果不大，那些受伤的位置正在不断冒出黑烟，快速的再生愈合。
“身体的大部份部位的攻击效果无用吗？”
那么，如果是针对更重要的部份，诸如大脑和心脏这两个部位的话，又会怎么样……
他眼中一亮，脚下步伐一错，闪向左侧，何炬突然惨叫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柄锋利的短刀从他的眼睛里扎了进去，只露出一截尾柄。
这是封寒投掷出的自制飞刀，也算锋利，几乎洞穿了何炬的眼珠，刺入对方的大脑的位置。
不过，这还是杀不了何炬，对方从眼眶里拔出短刀，抛在地上，而他的眼里源源不绝的冒出黑烟。
“哦，原来眼珠晶状体受伤了，不能够及时恢复吗？看来，他的恢复能力也不是万全的……”
不同程度的伤势，恢复时间也会不同。
锵然一声脆响，何炬另一只手抽出一柄砍刀，飞掷了过来。
封寒冷笑一声，用献祭之刃弹开这柄砍刀。
也就在两人交手的过程中，从大楼的下方传来急促的警笛声。
“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你父亲。”
何炬如野兽一样咆哮，他发疯一样朝着封廷静的位置冲了过去。
“休想！”
封寒抽出数十柄飞刀、飞镖咻咻咻的掷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何炬嘿然一笑，一个翻滚就避了开来，他往大门的位置跑了过去。
“声东击西吗？但他要逃，直接从楼层顶端跳下去不是更好，看来他的恢复能力、以及不死之身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完美……”
毕竟这里是现实侧，何炬的能力已经足够逆天了，不可能完全没有底限。并非是不能抗衡的敌人，这是只要找到弱点就能够想办法打倒的不死之身。
封寒停了下来，大声对封廷静道：“爸，你耐心的在这里等一下，警察很快就会到，我去追何炬，不然他恐怕会逃掉……”
封廷静悠悠一叹，周围的环境太暗了，他什么也没听到，但是激烈的打斗声已经说明了一些事。
“我明白了，你快点去吧！”
温逸尘，不，应当叫他何炬，他的存在就是一个灾祸，不能在放任他继续行动下去了。
封寒迅速的冲出楼层，他知道封廷静的安全不用太担心，其实刚才他并没有认真担心何炬会对封廷静下手，毕竟，养父也是对方的祭品，不到关键时刻应该不会随意杀了他。
当然，也不能否认这家伙一时暴起，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
“是仪式没有完全成功的原因吗？感觉这家伙还有一丝顾虑……”
按道理说，已经获得近乎不死之身的何炬，应该是没有什么畏惧了，可是他的态度却说明他还是有所顾虑。
比方说他现在逃跑，不仅说明他敌不过封寒，也说明他对警察势力也十分在乎，至少他的不死之身，碰到正规出动的武警未必能奏效。
“再生、治愈能力的效果并不是万能，就算能够完全再生，可他的能力仍然需要有一定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再次遭受攻击，就会再起不能……”
区区一个眼珠，恢复起来就要花费这么久的时间，论到再生能力，何炬大概比不上自己的弱化版本的吸血鬼能力。
不过现实侧自己不能再生，可是何炬却能够使用这种能力，所以如果是持久战自己会很不利。
何炬如果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也不会死。可是自己不一样，只要受了一次重伤，就会失去再战能力。
封寒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而何炬已经冲到了电梯的位置，那扇电梯的大门只差一条缝隙就要关闭了。
“喝！”
他一声暴喝，冲了进去。
“叮！”
斧头与两柄短刀再度碰撞，献祭之刃竟然一时半会无法耐何这柄沾满血迹的短斧，这东西恐怕不是普通的斧头。
“你想要杀我，真是有趣，你明明是那个男人的儿子，竟然对我抱有杀意……”
何炬发狂一样的大笑了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个善良、沉静、老好人一样的法医，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儿子。这小子分明是他这样的恶者的同类。
“没错，我就是想要杀掉你，而且我要让你后悔活到现在……”
封寒冷静的目光中有一团凝聚的火焰，那是复仇之火。两人扭曲的面孔几乎贴在一起，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凌厉杀意。
一方是肆无忌惮、心灵犹如深渊一样的杀人狂。
而另一方是意志冷酷，坚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复仇者，他们二人，最终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杀！”
两人同时暴喝一时，在狭窄的电梯里争锋相对，激烈塵战着。
第243章 纠缠
短刀、拳头、斧头互相针对着冲撞，封寒和“何炬”身处的空间不可谓不狭窄，但他们仍然能够腾挪闪躲，灵活的进行攻击。
封寒一拳打出，劲风震爆，正在向下运行的电梯都在震荡个不停，何炬则是以单手拍开他的拳头，右手的斧头横扫了过来。
而面对挥过来的斧头，封寒的身子贴在电梯拐角处，飞起一脚攻击何炬的下三路。
斧头已经挥出来了，自然是鞭长莫及，封寒的力量虽然比不上何炬，但也有摧筋断骨的威力。
何炬此时也是一脚踢出，阵阵风雷之声爆了开来，二人互拼一腿，力量互相接触，仿佛两边的空气都微微一顿。
不过这只是短暂的一刹，两人身形互相变幻，连番快攻，身形抖动、跳跃，震的电梯的地板都要被踏裂开来。
这两人交手之际还是留了一手，毕竟他们爆发力惊人，全力出手，电梯上下运行肯定要出问题，他们很多时候发动攻势，都是蓄积劲力而不发，他们在力量、速度、爆发力上都超越了一般人类，全力出手自然异常恐怖。
“唰！”
一道血痕出现在何炬的喉咙上，这种割喉换了普通人伤口根本没办法快速恢复，可下一秒，一道黑烟从伤口冒出，迅速愈合了起来。
“很强啊，你真的很强啊，不过你的命只有一条，而我的命却不止一条……”
而在这种情况下，何炬的双眼充满血丝，异常兴奋。
……从交手到现在，他已经受了四、五次可以致命的伤势，第一次腹部被切开的那一刀，而第二次，则是眼球被刺穿的那一击，短刀几乎要穿进大脑里……
而在进入电梯之后，他的胸骨被彻底踢碎过一次，其中一根断骨扎入内脏，而且这种内伤很麻烦，体内的“神秘能量”也不能短时间内修复好。还有颈椎也被一击折断，这也是致命伤势。还有喉咙上的这一刀，都能看出对方的出手干脆而利落，招招针对自己的要害，冷酷而又无情，精于计算，仿佛一架杀人机器。
……冰冷的刀锋在封寒的指间飞舞变幻，不断在何炬身上割裂开一道道血痕。不过这些攻击都没什么用，因为这个男人拥有近乎不死的躯壳，等闲攻击杀不了他。
“斩了你！”
像是兽吼，又像是狂啸，何炬挥着斧头猛扑了上来，他这是拼命的气势，他本来就有不死之躯想要以死换伤，重创封寒。毕竟，在这之前，他还要节省自己的不死之身，因为他已经感觉连续“死”在对方手上数次之后，
“看来自己还是要受限于‘死亡’的次数，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躯，这也有可能是仪式不完整的缘故……“
原始版本的“厄琉息斯仪式”是可以让他获得真正意义上的不死性，但这一不完全的仪式大概受限很多，只能够不断吞噬灵魂来强大自身。而且利用率低下，何炬大概要连续杀死两个灵魂，才能勉强动治愈一次致死性的重创，或者是进行强力再生。
他从警察局一路过来，杀死了大约十多人，再加上仪式过程中杀害的人数，大约能凑够二十多人的“份额”，也就是十次左右的不死身，他和封寒的战斗已经让他损失了五个份额。
斧头卷起一股气流，锐锋狂啸而至，封寒脸色不变，手中紧握两柄短刀，交错格档，不仅挡住了斧势，更是一个膝撞，将何炬的身子砸了出去。
“叮！”
电梯到达最低层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两人一个发出暴喝一声，奋然出拳，另一个呼吸吐纳，反手迎击，只听轰隆一声重响，浑厚的巨力撞在电梯门上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大洞，两道人影滚了出来。
这两道人影正是封寒和何炬，他们贴着地面滚动，已经到达了商城的第一层，他们从翻滚的过程中迅速站立起来，立刻出手暗袭对方。
封寒掷出数枚飞刀，激射而去，每一柄飞刀都发出和空气摩擦的呼啸声，显然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普通人的肉眼也只能看到黑影一闪。
不过何炬并非是普通人，他以单手挥动的斧头挡住飞刀，然后闪身飞退，捡起不远处的一个垃圾筒，朝封寒的方向砸了过来。
封寒自然避了开来，他以高速冲击，打算接近对方，不过何炬邪邪一笑，身子猛然冲了起来，从另一方向撞碎商城的玻璃门，跑到外面去了。
“糟糕，不能让他跑出去……”
封寒知道这家伙极为凶暴，不能放任他直接离开，他一瞬间追了上去。
………………
“纠缠不休啊，就这么想杀了我吗？”
两人以极速奔跑，直接冲上了大马路，不过眼下已经是深夜时分，跑上也没有什么行人。
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冲出了两条街，何炬跑上一座高架桥，从栏杆处一跃而下，他很清楚封寒的杀意是货真价实的，他们二人之间毫无和解的余地，封寒甚至不会允许他被警察抓捕，这样尾衔而至，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击，是为了彻底杀死他。
他身形如一道黑影，落在一辆货车上，然后轻轻一跃，跳到一旁的小型轿车上。
封寒也没有落后，迟他一步，跳上了不远处的商务车上。他飞速行动，脑袋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念头一个个的转动，不停的思考着。
“何炬的不死之身，已经曝露出不死性质的弱点，他的不死之身有限度，而这种限度应该也是基于某一种原理……”
“但是，限制的原理究竟是什么了……嗯，不妨从他一直的行动来看。他会试图逃离我，不仅仅是单纯的不死身的能力快用尽，更大的可能是为了重新增加不死的‘次数’，如果从这个可能猜测，他一定有什么能够增加不死性的契机……”
“假设是这一点的话，那就太麻烦了，单纯有次数的不死身，和可以不断获取不死性质的不死身相比，自然是后者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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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jamesrhoda、肥胖少年cc、kiss之爱、仰望这天空之前要脚踏实地近期打赏。
另外，在此说明一下，明天下一章节下一卷要入vip了，可以剧透一下新卷的副本会是scp基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