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恶人也有纯善心
青色的镜面上泛起了水中一样的涟漪,然后画面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只见那条龙一身劲装的正在空中和凤族的一伙人打斗到了紧要的关头。他们你一刀我一剑的一边施展神通,一边不断的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几乎就是一会的功夫,几个人却早已转战万里,从原来的海上一直打到了一座小山之上。
而那条龙也先后杀了好几个人,如今虽是伤痕累累,但面前却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敌人。
“小子,你真打算做这么绝么?”那条龙的敌人似乎有点怕了。一面和那条龙对峙,一面色厉内荏的问道。
那条龙却不屑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长剑轻轻的一挥,冷笑道:“你等当初屠我满门的时候难道还不算不‘绝’么?”
“当初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如今你不去找那些真正的凶手,何苦对我等苦苦相逼?”
“身不由己?”那条龙的声音更冷了,脸上的讥笑亦是愈发的明显:“好一个‘身不由己’!那我先杀了你,然后再对着你的尸首说一声‘身不由己’,你看可好?”
“你真的不打算放过我了?”他的敌人眼中一片通红,最后犹不甘心的问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身上的羽毛便化作了漫天的飞刀,向那条龙直笼过来。
“卑鄙!”这一声不但是那条龙,还有正看着镜子的后土和冥河等人。
只见,那条龙却不慌不忙的用长剑在面前划了一个圈,道一声“疾”,顿时,一个透明的盾牌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护住了他的上下全身。
飞刀不断的打在盾牌上,一点也伤害不了后面的龙。一会的功夫,他的敌人却似乎有点支持不住了,突然之间发了一声喊,转头就向下面的小山逃去。
而那条龙却哪里肯让他的仇人就这样跑了,于是也紧追其后,向下面的小山头飞去。两个人就这样一追一逃,刹那之间就从山峰跑到了山腰,又从山腰转战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密林里。
那条龙的敌人正被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时候,就在这时,林中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不大的孩童。
“两位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当先的那个女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天真的问道。
但紧跟在他后面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子却一把把她抓了回来,档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条龙的敌人却是大喜,脚下依旧丝毫不停,一手一个就直接把这两个孩童抓了起来,想都不想的一转手就往脑后的那条龙扔了过去,同时又射出了羽毛,然后继续飞速逃离。
他知道,对于杀人无数的那条龙来说,将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当做人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用来当做盾牌说不定却能让那条龙缓上一缓。
惊声尖叫的女童和在空中依旧紧紧抱着他的那还不知所措的就这样向着那条龙飞来,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无数化作飞刀的羽毛。而本已抬起剑,准备将他敌人抛来的“暗器”一刀两断的那条龙却突然眼泪模糊了。
就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惨死的小妹和小弟。当时,敌人的屠刀砍下来的时候,小弟也就是这样把最小的妹妹抱在了怀中……
那条龙想都没想,本能的就冲了上去,一把接过两个人,同时轻轻转了一个身子,把他们压在自己的胸膛之中,而用自己的后背接下了那些紧追其后的飞刀。
“大哥哥,你怎么了?”那些飞刀穿破了那条龙的护甲和真气,让本已受伤的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可是,那条龙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放下怀中的两个人,擦去嘴角的血迹,摸了摸两人的头顶,笑了。
“保护好你的妹妹。”那条龙最后对着大一点的男孩子这样说道。然后,一转身,紧追敌人而去……
镜子中的画面就到此而止了!
在场所有的人却半天都没说话。蚊道人是怎么也没想到,穷凶极恶的那条龙还有如此纯善的一面;而在冥河和禄玄眼里,尽管那条龙的法力神通实在不算得什么,但如此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打斗却也让他们震撼不已;后土则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张野却更困惑了!
虽然他也被那条龙感动了一下,但就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画面中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孩童。而倘若就这样被后土误会,甚至被后土厌恶的了话,张野真有了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张野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的想了一遍:自己认识就马面一样的“大道”,牛头一样的“天道”,“惨死”的盘古,然后就是现在场面上的这些人啊!哪里见过那样的两个孩子呢?
“这条龙叫什么名字?”张野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和那两个孩童有过交集,于是直接问天道那条龙的信息,想从这个方面找一个突破口。
“祖龙……”天道威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天地间仿佛一下变成了紫禁城里的回声壁。
张野又想了想,还是没任何印象,于是,神经大条的他就想当然的以为是天道故意在晃点自己,让自己在美女前出丑,一时再也忍不住了,抬头对着天眼就是一声大吼:“你放屁!”
张野挟怒一吼的威力果然是非同小可——不但把所有还在沉思的人惊醒了过来,连天地间也一样传出了比天道还大的回声,
众人就听得“祖龙……”,“祖龙……”的回声之后就紧跟着“你放屁!”,“你放屁!“,“你放屁!”的声音。
于是,洪荒众生就在呆呆傻傻中一直记得了这样的一天,因为他们听见上天不知为什么,始终在说:“祖龙……你放屁!祖龙……你放屁!祖龙……你放屁!”……
第三十一章 天道拨云提张野
天道的威严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可是和“祖龙……你放屁”的回声一对比起来,场面却说不出的滑稽。
冥河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能继续保持一本正经的模样,然而原本就红的脸上却如同快滴出了鲜血一样;禄玄倒是好一点,那是因为没人能看见他现在的脸,只见他把头深深的几乎埋进了地下,只有头上的尖角在那里不断的抖动;至于本就受惊过度的蚊道人,则干脆不知真假的直接倒地,身子却和犯病了一样,在那里一抽一抽的;而原本就是巫祖的后土,则更是“噗嗞”一下乐出了声。
天道也是无奈啊!倘若不是张野直接出面问询,打死他他也不会有事没事的来主动送上门,现在直觉果然应验了——但凡遇见张野就不会有好事不是?
祖龙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想法:
第一,如今的他终于大彻大悟,以往的愤恨都化作了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无比羞愧,如果能以死偿还他所犯下的罪孽,刚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自刎以谢天下;
而祖龙的第二个心愿,或者说是最大的心愿,就是在自己死前必须先把张野给掐死——就是张野的那“祖龙……你放屁”的一嗓子,让整个洪荒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要是不死的话,以后又让他如何见人?
想象一下:
以后人家一问祖龙,道:“道友高姓大名?”
祖龙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呐呐的回答人家:“我叫祖龙。”
然后人家立即拨云见日一般恍然大悟,带着对他绵绵不绝的“敬仰”,一边躬身行礼一边答道:“原来就是天道说的‘你放屁’的前辈啊?久仰!久仰!”……
一想到这里,祖龙甚至连死都不敢了。要是自己死后,人家在给自己的墓碑上写上“祖龙你放屁之墓”,你说这又怎么能让他死的安稳?
于是,祖龙越想看张野的眼神越是愤恨,越想看张野的眼神越是害怕。毕竟,见识过天道威严的祖龙对天道的恐惧早已入了骨子里,可是天道对张野却一直在低声下气,连骂他“放屁”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仿佛和没听见一样。所以,细细盘算了半天之后,张野这个连天道都对他恭恭谨谨的家伙,在祖龙的心目中一下就远远的超越了洪荒生灵最害怕的心魔。
而张野还没反应过来呢!依旧对着天道不依不饶的大声骂道:“你放屁!你放屁!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两个人!”
天道那个委屈啊:我说的其实都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若不是当初你的道心里一直以为盘古必定身陨,他还用得着变成现在一副老头模样的鸿钧么?
原来,不论所谓的大道轨迹还是天道轨迹,其实都是张野内心深处一些坚定的想法。
比如,张野以前看YY书后得出了盘古注定身陨的结论,于是即使有大道和天道在一边帮着盘古,但却依旧抵不过张野的道心。可是,后来张野和盘古接触久了,对盘古有了感情,又实在不想让他死,所以大道和天道只好让盘古身陨一次,化身洪荒,而且以后也必须改一个名字。只有这样,才既能符合了道心中的盘古“身陨”,又能满足了张野让盘古不死的心愿!
所以,天道现在就差一点没哭出来了。心道:我容易么我?别人看这我这天道一个个都以为有多威风,其实就是给你不停的差屁股!但就算是这样,你连个好都不说,反而还说什么我放屁?
可是,委屈归委屈,张野的问题还是要解答的。于是,天道好不容易才保持了一份冷静,尽量用和刚才一样平和的语气道:“无忧道人莫急!此乃道心所示,万无差错!”
“道心?那是什么东西?”张野第一次听说“道心”,心中不由得奇怪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才又问道:“那他们姓甚名谁?”
天道叹了口气,很是为张野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心就是“道心”而惋惜。
只无奈的又道:“此两人中,男为伏羲,女为女娲。道心所示,此两人于道有大因果,一者注定为圣,一者虽不成圣,亦可无量量劫永生!故吾等不敢擅专,祖龙之功过唯有道人决之。”
天道其实这就是在提醒张野了。他先说过伏羲女娲与张野有大恩,现在又说伏羲女娲于道有大因果,这其实也就是在明说张野就是道了。而最后,更是怕张野还不明白,连“吾等不敢擅专”都出来了,而“吾等”除了大道天道又还能有谁呢?进一步想想,连大道和天道都“不敢擅专”,却把一切让张野来决定,这样张野的身份还不明显了么?
可是张野是谁啊?那是以前神经可比下水道的人物,而现在更是分了九成的注意力在后土身上。
他现在只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挽救自己在后土心目中的印象,其他的那对他来说到真是和金庸先生描述的一样——“清风过山岗,他强由他强”了!所以,张野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伏羲女娲和自己因果”这样一个论题。
冥河和禄玄这时也想差了。他们以前是知道张野见过天道的,那张野有没有见过道也就是一个问题了。更何况,再给他们几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想象张野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就是道啊?所以,他们只是以为张野因为和道有什么不清不楚,所以通过道和伏羲女娲沾染上二手的什么因果。
而后土和祖龙现在更修为低下,根本就不清楚什么道,大道和天道的关系。他们和洪荒众生一样,一直以为洪荒最厉害的就是准圣,而管理准圣的就是天道——天道也就是最大的道了!
如此一来,既然张野的手下都能“代天赏罚”,而且张野还和天道这么熟,那和“道”沾点边有什么大惊小怪呢?至于“不敢擅专”,后土等人看来只不过是买张野一个面子而已。
就好像两帮小流氓谈判,只要能谈拢,最后一方都少不了会说“今天给你一个面子”这样类似的话。在他们心目中,天道的话大概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可是,至于张野像不像小流氓反倒是一个留在后土等人心目中的“大问题”了!
张野是不会想到后土他们的心思,如今的他却被“女娲”这个名字震惊了!
第三十二章 祖龙今日得皈依
女娲是谁?张野不可能不知道,虽然张野在后世看了无数的YY小说,也听说过无数的关于女娲是恶是善的传说,但有一点却是所有的人都无法否认的,那就是女娲造人!
而张野却是一个后世的人,也就是说张野或是女娲一时无意间造出的“玩具”的后代,或者是女娲为妖族精心制造的饲料的“传人”……,可是无论怎么样,张野的身上始终都有女娲的一丝丝血脉。而女娲,也是无可争议的人族圣母!
至于伏羲,张野知道的不多。但就是不多的一点,却让张野也明白了自己和他的因果。毕竟,伏羲将是第一任的人皇,是三皇五帝中首屈一指的存在,而张野也是一个享受了伏羲教化下繁衍生息的种族中的后代。
如此算起来,张野千真万确的和这两个人有大因果,甚至可以说没有女娲伏羲就不可能有现在的张野,而天道所说的祖龙与张野有大恩也就说得通了:尽管祖龙从没给过张野什么恩惠,甚至以前见都没见过张野,但是当初他那个小小的善举却是拯救了未来洪荒,乃至未来世界的主宰!而在大道和天道心中,祖龙直接就是挽救的道的存在!
这是何等的功德?而和这样的功果比较起来,被祖龙杀死的区区几十万生灵又算得了什么呢?要是真正来说,没有张野就没有大道和天道,就不会有盘古,更加不会有洪荒众生。而祖龙一时的无心之善不但挽救了整个洪荒,甚至连大道,天道,大道天魔,天道天魔和盘古一起挽救了……
因此,天道所说的“……救得两人性命,与无忧道人有大恩,不仅抵死有余,亦当赐予无量功德,得享无量福田……”却是真真正正的大实话。而这样的功德和福田也的的确确需要张野才能判决,连大道和天道都没有这样的权利。
张野一直是糊里糊涂的不了解自己真实的身份,所以也就不能完全明了祖龙的功德。但这却并不妨碍张野对祖龙功过的判断,哪怕仅仅是救了女娲和伏羲的大功就完完全全的可以抵消了祖龙以前犯下的罪孽,而且还足足有余。
可是,张野却犹豫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张野还不知道后土是谁,可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却真实的发生在了张野的身上。这不是说张野以前没见过美女,而是所有张野以前见过的,包括用专业作图软件做出的美女都根本不及后土丝毫。
再加上,一开始后土介入蚊道人被人追杀的时候,后土所表现出的智慧于善良更是让张野这个前世今生都没有恋爱过的宅男心动不已,不知不觉的就把一颗心儿紧紧的系在了后土的身上。而且后土那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忧郁,更是让后土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使得后土看上去就犹如秋夜里随风而至桂花的清香,又仿佛夏日雨后的一朵雨莲……
所以,倘若没有一开始祖龙对后土的亵渎,张野现在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功德判给他,说不定,一时高兴,还会邀请祖龙一起回去喝几杯。可惜的是没有“倘若”,也没有“如果”,祖龙毕竟真的说过那些话,真的亵渎了后土!
于是,张野两难了。
冥河,禄玄以及后土等人就看见张野用一只手支起额头,一边转圈一边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而唯一能够明白张野在想什么的天道却是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想不到,祖龙如此的功德既然还比不上张野心仪的一个女子。更加想不到,堂堂的道,竟然会为了后土小小的事情而如此伤神!难道真是“天大地大,不如情大!爹亲娘亲,不如自己的媳妇亲”不成?
正在所有的人都看着张野一个人在那里转磨一样乱转的时候,祖龙却站了出来。
“前辈,祖龙自感罪孽深重,不敢以无心之功抵无尽之罪。甘愿一死,以谢那些被我残害的众生!”
祖龙真的彻底的大悟了:我以前单单以为天道于我不公,让我痛失满门,可是光我报仇的时候却又有多少人被我灭了满门呢?我的姊妹兄弟一个个都是那么无辜,可是我杀的那些人中又有多少个无辜的兄弟姊妹呢?更何况,后来本心已失,所杀的那些人中有几个和我有仇?有多少是无辜之人?
光是想到这些,祖龙就顿时被冷汗打湿了衣裳,一颗原本还有些求生之念的心更是如同万针所扎着一样疼。再一想,如今的洪荒之中竟然全是仇家,连一个关心自己的亲朋都没有,更是心如死灰,觉得还不如一死了之,这样好歹也算是偿还了自己的罪孽。
张野没有想到就这会的功夫,祖龙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一听祖龙所言,当下愣住了。
“善哉!善哉!”天上象征着天道巨眼的眼神在祖龙的一句话中也变了,本来还是冷冷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一下柔和了许多。
众人只听见天地的回声也仿佛在赞赏一般的道:“祖龙,你虽作恶无数,天理难容,却不想今日得大彻大悟,终是寻回本心。然大道至公,需知: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吾以大道之名,今就为你求无忧道人一求!”
原来,却是连大道也来了!
却见天上那只硕大的眼睛换了一个方向,注目于张野,眼神中甚是恭谨,道:“大道见过无忧道人。”
张野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知所措的回了一个礼,心中却总觉得这个大道怎么好像不似自己见过的那个呢?
“不敢!不敢!”大道见张野回礼,哪里敢接受。顿时散去了漫天乌云,金花朵朵从天而降,整个天地间都听得仙音嘹亮。而张野的面前却多了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对着张野弓身参拜。
大道不等张野反应,拜完了,才起身对张野道:“无忧道人容禀:当初祖龙亦是为心魔所趁,致使犯下大过。然人情天理,虽是天理不容,情犹可恕!且其还有大功于以后,望道人开恩,恕其死罪,让祖龙跟随于道人左右,以观后效。不知道人意下如何?”
张野本就见过“大道”,现在见大道改换了头面,也只当是他在众人面前装模作样的保留风度,心下也没怎么细想,而至于礼节什么的,张野更是不懂。
张野不理吓傻了的冥河和禄玄,只是回头看了看后土,轻声问后土:“你看呢?”
后土也早了解了祖龙一生的悲苦,刚才听了祖龙痛斥敌人时说的话,更是对家破人亡的祖龙同情不已。更何况,女娲和自己也是认识,而且关系不浅,所以愈发的对祖龙有了好感。
此时一听张野问起,顿时连连点头,期盼的道:“前辈,你就饶了他吧!他也真的很可怜啊!”
“那就按你说的办好了!”张野这才回过头应了下来,但心中突然一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加了一句:“但他的功德先不慌给,放在我这,让我给他保留吧?”
大道奇怪的看了看张野,终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用手对天上一指,就见一团浩大的黄云从天而降,直接飞到了张野的身体里。
“如今事了,贫道告辞!”大道说完,身形就慢慢模糊了起来。
张野却急了,赶忙站前一步,问道:“我什么时候能成圣啊?”
“镜花水月!”
伴随这大道最后的四个字,大道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而张野却变成了化石……
第三十三章 冥河禄玄初为师
张野很苦恼,他不知道大道其实已经给他明说了一个方向。
所谓“镜花水月”也就是说你盯错了方向,真正的“花”是在镜子外面,“月”是在空中。大道意思就让张野不要老是想这些摸不着的这些东西了。其实对张野来说,圣位不过是他颁发的东西,就好像皇帝任免各级官吏一样,所以,你明明都是皇帝了干嘛还非要当一个县官呢?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可是张野依旧烦啊!他现在是愁自己以前做宅男的时候怎么就没研究研究解签的本事。因为在他看来,大道的回答哪里会有那么简单?多半就和庙里求来的签一样,而解签这个东西又实在玄妙的很。有的签明明看上去好的很,但一解之后却是下下的东西;而有的签听着不怎么样,但那其实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预言。
张野就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古时候,一生携重资赴试出行,行前占了一签,签上有两句话说:阴里详看怪尔曹,舟中敌图笑中刀。此生登舟的时候遇见一个人,求他搭个顺风船。那个生员看他可怜于是就同意了。而且,后来那个人一不小心失足落水,衣服尽湿的时候,此生还解衣赠之,复与酒食温暖之。最后到了地头,那人临别谓生曰:我盗也,将有不利于君,感君之义,故谢去耳……
可见,签这个东西是不能光看字面的了。而现在大道给张野的预言却干系到张野成圣的关键,张野又怎么能不愁呢?
众人就看见张野一个在那里一面神神叨叨的口中念念有词,一面却在狠抓自己的头发,一会儿的功夫,张野的脑袋就被自己抓的和鸡窝一样了。
“前辈?”后土看着不对劲,小声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嗯?哦,没事!没事”
被后土一喊,张野才清醒了过来,暂时放下了心中所想。然后一看到后土却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拿眼睛紧紧的盯这祖龙打量了起来。
虽然大道让祖龙跟随张野,张野也同意了,但张野却就是看着祖龙有点不舒服,一时之间小气病又犯上了,心中只惦记着祖龙刚刚对后土猥亵之事,心里还在想:这小子不但样子比我帅,而且竟然还有“博同情”的资本。我要是把他留在身边,岂不是多了一个情敌?
再一想后土还为他求情的事情,顿时连自己刚刚也对祖龙生出的怜惜之心也丢在了脑后,一门心思的就想着怎么把这个“情敌”给消灭在萌芽之中。
而可怜的祖龙哪里会想到这些啊?他对后土只是初见,就一开始的时候对后土的出言不逊也是惊叹于后土的美丽,现在大彻大悟,又在生死里走了一遭之后,除了一心忏悔,又怎么还有功夫想别的事情呢?
于是,偷偷瞧着张野的祖龙越看张野的眼神就越是害怕,而张野则觉得祖龙畏畏缩缩的表现更是表明了他“心中有鬼”。
当下,张野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开口对祖龙道:“虽然我已答应大道让你留在身边,但是我却与你无缘,不能收你为徒。你要是愿意,不如拜在禄玄门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野说完,心中甚是得意洋洋。按照张野的盘算,把祖龙弄在了禄玄的门下,那自己就比祖龙高了两个辈分的人,然后自己再和后土平辈论交,这样一来,祖龙和后土的可能就黄了一大半了。可是,张野却不知道,伦理这个东西却是教化后才有的,如今三皇五帝都还没影子呢,洪荒众生哪里又会有这样的禁忌?
但祖龙却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生怕张野反悔一样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做张野的徒弟?祖龙那是想都不去想的事情,不说刚才张野和天道还有那个似乎比天道更厉害的大道那样的熟悉,就是那一声“你放屁”就早已绝了祖龙这样的心思。
当下,祖龙在认了禄玄这个师傅之后,一边给禄玄磕头拜师,一边还在默默的擦着冷汗,为自己逃出魔爪而庆幸不已。
张野处理完祖龙的事情,心中放下了一个心结,脑袋也灵活了许多。一面暗暗夸赞祖龙“识相”,一面却又转向了脸色惨白的蚊道人,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徒弟啊!
此时的蚊道人心都是抖的——他好恨啊,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样自作聪明!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前辈脑袋有点问题,却还要不知死活往血海赶。如今一看,这位哪里是“有点问题”那么简单啊?就算招徒时候的那一声“还没得道”不说,就是祖龙出现之后的事情,那一样不说明了这位简直就是问题的集合体啊?或者干脆点说,不管怎么看这位哪里又没有问题呢?
蚊道人是比别人想得长远,也想得细致,但越是这样蚊道人就越是后悔:要是拜这位为师,怕是不单要饱受煎熬,最可怕的却是一个不好,那一定是生不如死了!
张野不知道蚊道人能有这样的先见之明,脸上却换上了一副神棍的表情,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来拜师的么?”
蚊道人更是被张野的表情吓了一个半死,忙又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晚辈自号蚊道人,本是听了前辈的召唤前来拜师,但今日一见前辈风范,深感鄙薄,故不敢求托于前辈之下,唯愿拜得这位前辈就已是心满意足。”说着,蚊道人就一指张野身边的冥河。
张野郁闷了:难道风范太高了也是错么?
但蚊道人既然说出了口,张野也实在拉不下那个面子和冥河去争,要是那样岂不是说自己的风范不高不是?于是,在冥河和欢天喜地的收徒弟的当儿,张野就差一个人蹲在一边划圈圈了。
“前辈?”
正在张野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后土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前辈门下今日开枝散叶,却是大喜啊!”
张野一见后土,立马又陷入了花痴状态。但一琢磨,却更郁闷了——后土要是拜师的话可怎么好呢?
别人找到了天资高,品行好的徒弟是一个比一个高兴,恨不得立马就收了,但张野却是一个比一个烦恼。
要说祖龙,蚊道人和后土哪一个不是天资绝顶?那一个又不是品性绝佳呢?但祖龙是张野心中假想的情敌,于是被张野扔给了禄玄;蚊道人自己倒是想收,可是却怪自己“风范”太高,硬是吓得他拜在了冥河的门下;而后土呢?
后土可是张野一见钟情的对象啊?依旧还有着现代人伦理观念的张野更是不敢想让后土做自己的徒弟了,再加上,现在洪荒的徒弟简直就和儿子女儿是一个概念,因此,所以,这个,那个……。混乱的关系让张野脑中一下就乱成了一锅粥!
后土依然似若柳扶风一般的款款而来,张野却是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后土越想越怕。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了张野的心中——莫不是自己还要模仿那个传说中的独臂杨过,来一场惊天动地是师生恋不成?
第三十四章 神经只为多情恼
后土走近张野,看见张野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很是奇怪,于是开口轻声问道:“开门收徒乃是喜事,但不知前辈却为何如此烦恼?”
张野看了后土半天,心道:还不是都因为你啊?但这样的话又实在是说不口。在心里挣扎了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反问后土道:“不知姑娘来此荒芜之地却是为了何事?”
话一说完,张野就神情紧张万分的紧紧的盯住了后土的小嘴,生怕从里面蹦出“拜师”两个字来。
后土却惊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张野一直烦恼的居然是自己的来意,想了好一会儿,也还是没弄懂这有什么好让张野这个法力神通几近“无敌”的高人困惑成这个模样。
难道是怕我将不利于血海?不可能啊!就我如今这些微末的本事又如何能让他们这样的前辈高人放在眼中呢?那是怕我泄了血海中的什么秘密么?也不会啊!不说前辈先前说的收徒传道,就是如今我连血海都还没看见啊……
绕是后土冰雪聪明,但哪怕是她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想到张野此时内心那些古怪的想法。
最后,后土只好放弃了继续的猜测,对张野微微一笑,道:“我在洪荒游历的时候听得前辈传语,说是要‘传道授徒’,小女子不敢奢求前辈收我为徒,却是想听前辈传道,故而前来!莫不是不拜前辈为师就听不得前辈传道么?”
听后土这么一说,张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哪里还会在意其他?
立时见,心花怒放的张野咧开了嘴,一脸灿烂的边笑边道:“哪里有那样的事情?姑娘既然愿意远涉万里前来,欢迎还来不及呢!何况是区区听道的小事……”
张野只要不让后土拜师就好,其他的想都不想。
但冥河等人却又被张野吓着了:听道还是小事啊?自盘古开天到今,但凡能有一家之言的前辈高人莫不是鄙帚自珍,一说传道也无不是“法不传六耳”。如今到了老爷的口里,却一下就成了“区区小事”,仿佛和吃喝拉撒的一样。什么时候“道”就这样不值钱了?还是说,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了呢?
张野不理冥河等人在那里“丢人现眼”的一副小家子气,但却不想想自己刚才是怎么对祖龙的。只是他的两个眼里,一颗心中全都塞满了后土的影子。
“姑娘既然不是来拜师的,就不要一口一个前辈了。”张野一瞬间就好像变成了一个豪爽的大汉一般,继续对后土笑着道:“我比你多活了几岁,不如就兄妹相称。我姓张名野,那你就叫我张大哥好了!”
一句话出口,顿时把大道冥河等人一起雷到了。
要知道,洪荒之中,若不是极其亲近之人,没有人敢把自己的出身来历一一细告他人。就好似在封神的时候,杨戬等人与人争斗的时候,很多时候都要靠照妖镜来观察对手真实的身份,然后才能根据对方的弱点痛下狠手(这是后话,不表)
而现在,张野虽说还没说出自己的来历,但是却连自己从来不曾说过的真名都报了上来,这难道离说出来历还远么?
冥河和禄玄两个人心中更是大痛,一时忍不住就是泪流满面:我等二人跟随了老爷不知有多少个年月了,也不知道在老爷手里吃了多少的苦头,但老爷也一直没告诉我们他真名实姓啊?想不到,如今就为了一个女子,老爷不但主动自报家门不说,还要与她兄妹相称,难道做女人就那么好么?
冥河和禄玄两个是越想越懊恼,越想越后悔,甚至都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早知道女人是老爷的克星,那当初化形的时候还不如变成一个女儿身的好啊!
不说这两个在那里考虑做变性手术的可能,单说后土一听张野的话先前也是一愣,但巫族里倒是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巫族之人多是义气豪侠之辈,所以往往一见投缘,顷刻间结为兄弟姊妹的事情几乎天天都有。
于是,一愣之后,后土就将张野也当做了那样的类型,螓首微点,福下了身子拜见张野,道:“那我从今之后就叫你张大哥了啊!张大哥有礼,小妹后土拜上!”
张野高兴啊!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眼看就成了一家人,既然这样,离自己得手的时候怕是不会远了啊!
当下,张野一把搀住下拜的后土,大笑道:“妹子何须如此多礼?”
正要还往下说,突然张野的手不自觉的就颤了一下,声音也抖了起来,仿佛遇见了最可怕的事情一样。
“妹,妹子。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张野似乎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小妹后土啊!”
“后土!?”张野情不自禁的就一声大吼,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后就倒,一下子就坐在了云头之上。
张野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中意的竟然又是一个必定陨落之人!
其实,自从盘古“陨落”了之后,张野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在心里真是很不好受。他想不到自己连天都开了,却依然“改变”不了盘古“注定”的命运。
所以,自从那之后,张野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再也不和那些天道注定陨落的人有任何的深交了。张野怕自己的感情再也受不了那样的伤痛……
现在,看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后土,张野的心中更是无奈,迷惘,伤痛……。简直觉得自己就是天下间最不幸的人了!
张野前世当了快三十年的宅男,那个时候不是他不想恋爱,也不是家里的人没有催促,而是闷骚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爱情一生就只够他挥霍一次。所以,只要不能够在张野心目中留下完美的印象,不符合张野那几乎是苛刻到完全不可能的标准,哪怕是再美丽,再可爱,张野都只是抱着一种单纯欣赏的太顿在一边远远地旁观,而绝对不会投入分毫。
可是现在,当张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心仪的目标的时候,上天却又告诉他,他和后土终究不会和童话里的结果一样,能永永远远的过上幸福的生活。甚至,后土几乎是必然的还要走在他的前面——这一切又让张野情何以堪呢?
在还是人生区区百年的时候,张野就一直坚信能死在爱人之前是一种幸福,因为那样就不必在接下来的岁月中时时刻刻的饱受相思的煎熬。如今,张野拥有了近乎永恒的生命,这样就更不可能接受爱人离去的痛苦——倘若是那样,永恒的生命中留下的除了思念,伤痛等等,难道还会有别的什么吗?
张野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而抬头看去的时候,明明近在身边的后土的身形,一下子却又似乎远在了天涯……
第三十五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后土被张野的一惊一乍也是吓了一跳,根本就不清楚张野竟然想了那么多,那么远。当下又朝张野走了过去,伸出纤纤玉手,想将张野搀扶起来。
“不要!”张野一见后土走近,却突然一声尖叫,身子又往后缩了缩,似乎如避蛇蝎。
后土更是不解了,为什么刚刚还对自己那么亲近的张野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幅德行。于是也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问道:“张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但张野却不答话,只是神色极其复杂的盯着后土看个不停,而后土也多多少少的读懂了些张野眼神中的意思,那里面的的确确有海一样的深情,但更多的却是无奈,是怜惜,是伤心……
张野怪异的表现,就连刚刚还沉浸在收徒的欢喜之中的冥河和禄玄也察觉到了,两个人带着新收的徒弟也围了上来。一时间,大家就七嘴八舌的关心了不停。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老爷,您有什么烦恼不成?”
“那个,师傅,是不是先把老爷扶起来再说?”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更加觉得奇怪的后土又走了上前,她敏锐的感觉到张野的变化似乎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干系,但又一想,自己以前没见过张野啊?那为什么张野会对初次见面的自己有着一种似乎很熟悉的认识呢?而且,在张野悲哀的眼神中,竟好似见着了自己的未来一样。所以后土打算好好张野,把这事弄个明白。
“不要过来!”
张野现在还是处于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或者说他是把自己脑中的幻象当成了真事,连连阻止后土的走近。
但后土也是下了决心,一定要问个清楚,于是也不理会张野一副像要被人**了似的表情,依然一步一步的走近。
冥河等人就见着刚刚还和天道大道“分庭抗礼”的张野,一瞬见就似乎由地主恶霸沦为了佃户贫农,在后土的步步紧逼之下竟然惊慌失措的不断往后倒退。
到了最后,突然惨叫一声,慌不择路的转头就往血海相反的方向跑了!
“他这是……”本来还有些带着一些好玩心思的后土也楞了,半天才张开小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是冥河等人就更是不明白张野这是演的哪出了啊?
冥河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出了一个借口,讪讪的解释道:“没事!没事!老爷经常这样……”
话一出口,张野本来在众人心目中的高深莫测的形象立时就和玻璃一样,“咔嚓”一声,碎了一地——感情这位没事还经常的这样神经不成?
……
不说冥河和禄玄怎样的解释张野的行为艺术。只说张野早已被自己所预见的惨象把原本一颗火热的心搞了一个透心凉。
当下,只觉得离后土是越远越好,而且还一边不辨东西的乱跑一起,一边眼泪直流。
虽然,大道和天道刚刚都已经几乎是明说了张野的身份,可是现在为情所困的张野又哪里还能去想那些?
此刻的张野只有对命运的无奈,只有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对未来的“必然”充满了痛恨。
张野一路就和斗牛一样发了狂的四处冲撞,也不知道有多少出门没看黄历的倒霉鬼被张野给直接撞了一个人翻马仰。
张野就这样跑啊跑,一路上就和坦克似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直跑到了终南山,才一屁股在一个山洞前的石头椅子上坐了下来,却把这里的主人给堵在了家里。
张野在人家家门口就这样不言不语的,苦大仇深的坐着一个人想自己的心思,这一坐就足足坐了有四五个年头。
张野倒是没事,反正发发神经本来也就是张野的专长,但洞里的主人却受不了啊?不说你没事和死了人一样跑到人家家门口流眼泪是多么晦气,就是这四五年的不让人出门,也耽误别人的事不是?
山洞的主人尽管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仙,到也不是一个怕事之人。他开始还因为一见张野的修为,把张野当做了一个受打击了的高人,好心的就让张野一个人坐在自己家门口发泄发泄。但没想张野竟然还好像坐上瘾了,现在实在也是给张野憋屈急了,忍不住的走了出来。
“前辈再上,晚辈云中子有礼了!”
原来,此地正好是终南山云中子的洞府。这云中子本是开天之后天上一朵白云得道,因此便叫了这个名字,而他的为人也和白云一样,甚是洒脱。平日里不是一个人对月沽酒,就是闲来一个人自己清修。
“云中子?”云中子的名字一报,张野迷迷糊糊的就接了一声,其实心里却一点也没进去。
但云中子哪里知道,只当这位前辈在问自己的来历,于是笑了笑,又弯腰稽首道:“贫道乃白云得道,生于云水之间。正所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故而得名。”
这回张野有了点反应,但心里却还是装着后土的事情,听了云中子解释自己名字的来历,只以为这是在开解自己,心中就在想:说的容易,做起来又是怎么一个难啊!
于是,张野心不在焉的就直接反问道:“那要是云散水枯,汝归何处?”
这其实是张野在专牛角尖了,在他看来云中子一开始说的“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就是让他一切放宽了心,顺其自然就好,可是,后土的事情却总会有那样的结局啊?
于是这才有了张野后来的问题,那也就是在问:说是一切顺其自然,但结果来临的时候又怎么办呢?
云中子也想差了,只以为这位前辈是在考自己的境界,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明白什么是自在。
云中子很是仔细的想了又想,过了半天,才又答道:“去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这就是在说:管他云散水枯,我只要守住本心不动,那样我就好像天上的月亮一样,云散了我还是我,水枯了我也依然。
这次张野终于动容了,不由的心里就大声赞道:“说得好啊!皓月和明珠是本来就在那里的,就相当于事情的起因,而我只要能在开始的时候就把握住这因果,难道还不能避免‘去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时候的‘云散’和‘水枯’么?”
再回头一想,自己和后土不过初见,哪里那么快就会有了爱情?凭自己那么“理智的头脑”又怎么可能和十几岁的青春期娃娃一样的冲动?
张野越想就越是觉得有道理,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开始对后土的感情顶多只是太多的好感而已,而后来的兄妹之称更是自己最“明确”的意思。
但张野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在感觉无法和命运抗衡之后的自欺欺人罢了。
当下,张野和云中子两个本来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竟然是越谈越是深入,越谈越是来劲。张野只觉得云中子是在安慰自己,而云中子自当这位前辈是在考校自己的境界。
一时间,当真是乌鸦乱飞,蜻蜓横撞,而一直关注着张野的大道等人更是头上冒出了道道黑线……
第三十六章 白云妙眼拜真师
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时候就这么奇怪。明明两个都不认识的人,而且一开始的时候对话的目的更的南辕北辙,但张野和云中子竟然却说却是开心,越说越是惺惺相惜。
张野毕竟是现代的人,是一个在信息爆炸的年代接受了无数稀奇古怪思想的人,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两人互相之间的探讨,但随着话题的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深入,渐渐得就变成了云中子在提问,张野回答的情形了。
“敢问前辈,倘若是死路如何破解?”云中子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死路?既然明知是死路那当初为何又要去选呢?”张野虽然聊上了瘾,但一听云中子的话还是多多少少和后土的事情联系了起来,语气中有了些唏嘘。
云中子却不语了,知道张野的意思是要让人做事前多多考虑后果,明知不可为而硬要为之,到最后怕必然是一个头破血流的结局。
这个解说其实也正是既符合了云中子如同水云一样自由自在的性子,又把他现在依然年轻,思虑不周的毛病无心中点了出来。
当下云中子感觉似乎又有所得。但想了又想,还是有点不甘心,难道这世上的路就真的有些是不能走的么?
于是,云中子愈发恭谨的又问道:“然已然上了死路,却又不知如何化解?”
说来说去,张野总觉得云中子的问题和后土又粘上了边,但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却似乎倒了过来。
仿佛如今是云中子掉进了爱情的陷阱里,张野却反过来变成了劝解的人了。
张野拍了拍云中子的肩膀,就好像一个睿智的老者对待一个不懂事的愣头青一样,语重心长的道:“小伙子,你这就是在专牛角尖了。不过既然是这样,到是还有两条路可选……”
“晚辈洗耳恭听!”
张野先是慢悠悠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云中子眼前摇晃了半天,才道:“既然此路不通,何不回头是岸?”
云中子一下皱起了眉,沉思良久,觉得这还是不符合自己的性子。
大家要知道,云从来都是犹如虚幻,无孔不入的,如今的云中子化形也才没多久,而且又是一人清修,很少出门,所以也没遇见过什么挫折,一切都喜欢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哪里能受的了约束?
张野见云中子低头不语,便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又道:“既然你不愿回头,那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云中子来了劲,抬头看张野的表情都一下狂热起来。
“须知,这世界上路有千万,但真正的死路几乎是一条都没有啊!”张野此话一出,顿时和抛了一颗炸弹一样,把云中子炸了一个晕晕乎乎。
云中子不由得开口就问:“既然没有,那为何又叫死路?”
张野很是满意自己有意营造的效果,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变成了当初舌战群儒的诸葛孔明一般,就差手里再拿一把扇子了。
摇头晃脑了半天,很是享受了一下放屁都有人捧的感觉,才高深莫测的笑道:“路者道也,然求道为何?求道为果而已,如同借舟过河,若已过,则舟无用;若在岸,则寻舟……”
张野其实说的是强盗逻辑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你要是真的遇见了死路,若同被人关押了一样,那就破门而出好了。
但这样的话实在不好明说,怕是把云中子吓着,所以才不知从那里借来了一个比喻,又文绉绉了半天。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他现在可是道啊?
既然张野开了金口,说了这是一个办法,大道和天道又怎么敢不承认呢?于是,当下大道就把张野的破门而入的“强盗大法”记入了成道的路径之中,而以后的魔修一脉就走上了这条堪称一绝的路。
而云中子却被张野的比喻震撼了!这个比喻当真绝妙无比啊!
云中子越想就越觉得这话有理,越想就更加佩服张野。行路那是为了一个目的,就好像借了船过河一样。如果过了河,那船就没了用处;而要是到了岸边却没有船,那么不论是借,还是自己造,都还一样要过河不是?
云中子就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的想着张野透露给他的“机锋”。这一坐却也不下于张野当初堵门的功力了。
终于,三年之后的一天,云中子长笑一声,站起了身形,大声道:“孤云出岫,去留一无所系;朗镜悬空,静躁两不相干。果然!果然!哈哈,想不到今日方知真我!”
原来云中子却是悟了!
虽然依旧是一番误会,但张野的一番胡说八道还是让悟性奇高的云中子明了了自己的道——我乃白云得道,一切当然当如本性。水流入海,倘若遇见了山川险阻,绕开就是,只要终归于海也就行了!
更加明白了真我的云中子当下的境界大增,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让他连跳几级。就境界而言,此刻的云中子已然到了大罗金仙前期的地步。
笑完,云中子仔仔细细的整了整衣服,又左左右右的打理了一下了仪容,然后对着张野就推金山,倒玉柱一样的长跪在了张野的面前。
张野却被云中子这一会笑,一会跪的奇怪行止吓了一跳,连忙想去搀扶:“你!你这是何故?”
云中子不理张野拉他的手,依然坚定无比的跪在那里,神色肃穆的磕了三个头,才道:“望前辈怜悯,不已云中子鄙薄而弃之。请前辈开恩,收我为徒!”
张野傻了!
感情收徒弟就是要上门啊?那些送来的反而不能收不成?
第三十八章 规矩本是心中事
云中子张野那就老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了。
相传,他本来应该是原始天尊的门下。虽然不是十二金仙,但却福德深厚。在后来的十绝阵的时候,元始天尊座下的十二金仙都来了,但这一位与众不同,偏偏就他没有来,也没有被混元金斗收进去削了顶上三花。
另外封神里他是想开始想除掉妲己的,这与十二仙是又是不同的,因为十二仙都犯杀戒,唯恐这仗打不起来绝对不会想杀妲己的(要不妲己早没命了),只是既是要除又不彻底些,老兄真不爽快!
还一有说法,云中子是阐教门下最擅长炼器之人。据说番天印、捆仙绳等许多大名鼎鼎的道具都曾被仿制过,算得上盗版的始祖。
因此,张野在一弄清了云中子的真正身份之后就对他是仰慕不已,而后来越谈越是投机之下,更是把云中子当成了忘年之交。所以云中子现在突然要拜在张野的门下,反而让张野吃惊不小。
过了良久,张野才反应过来。一边连忙搀扶起了云中子,一面连连点头:“好!好!好!”
张野太激动了,一连说了三个“好”才又道:“那我今天就收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门下的大弟子了。”
收了我?云中子脑门上一下就出现了几道黑线,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好像就和娶小妾,或是收妖怪一个味道呢?
云中子郁闷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压下了念头,恭恭谨谨的又给张野行了礼,这才算是真正的拜了师。
“还不知师傅名讳,望恩师告知!”云中子天生思虑周密,而且为人也是一板一眼。现在既然拜了师,老师一个人在那里只顾着傻乐了,但该问的还是要问啊。
张野被云中子一打搅,才总算是彻底的清醒了,双目灼灼的盯着云中子,仿佛和见了宝贝一样,笑道:“为师姓张名野,又号无忧道人是也。”
云中子暗暗记下,然后又问:“如今我既幸得恩师收容,却不知恩师门下有何规矩,望恩师金口告之。”
规矩?张野哪里知道那玩意啊?但既然开了堂口,这规矩倒也是必不可少了。
张野想了半天,才道:“我之门下,第一要尊师重道!”
张野收小弟就是为了防着和别人群殴,自然不想以后有什么临阵倒戈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一条是比不可少的。
“嗯!嗯!”云中子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第二条:同门友爱,不得内斗!”
这是张野又想起了毛太祖的名言“团结就是力量”,打群架也要团结不是?
“嗯!嗯!”
“第三条:门中之秘,不得私泄!”
“嗯!嗯!”
“第四条:不得**!”
“嗯!嗯!”
“第五条:不得欺凌弱小!”
“嗯!嗯!”
……
张野是越说越来劲了,几乎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古今中外的律条几乎都说了一遍。
而云中子则是越听越冒汗,心道:我这是入了什么门派啊?难道是洪荒第一的特务组织,还是一个杀手集团?不然门规怎么会严到了这种地步呢?云中子现在很是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不拜师呢!
张野就这样整整说了一天,从朝霞漫天一直说到了月明星稀。
最后,张野总算是有点口岸舌燥了,只好意犹未尽的结束道:“以上就是本门的门规,但为师保留一切解释的权利!”
“何为解释的权利?”昏昏欲睡的云中子好不容易盼来了解脱,但随后又被张野最后的“解释权”搞蒙了。
“所谓解释的权利,就是师傅我会看情况而定。”张野见云中子还是有些不明白,只好又继续道:“譬如‘不得欺凌弱小’,至于什么才算是‘弱小’呢?那就要为师来判断了啊……”
张野这样一说,云中子总算是明白了:感情就是一切你说了算啊?
再回头把张野定下的成千上百的“门规”一个个细细的琢磨一下,云中子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的门规,除了开头的两条,其余的几乎都是废话。或者说,你只要没犯了前两条,那你有没有犯规就全要看张野的心情了!
云中子那个佩服啊!一时间对张野的敬仰之情真是如滔滔江水一样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到了最后,云中子甚至胆大包天的都想问一问张野的来历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化形,才能把张野这样的极品给弄了出来。
“师傅?”见张野还在那里一个人陶醉,云中子只好再提醒他一下了。
“贤徒?”
“师傅。”
“贤徒。”
“师傅!”
“贤徒!”
“师傅~”
“贤徒~”
张野是越叫越有感情,就好像在上演韩国泡菜一样,不知不觉就投入了进去。云中子则是越说越是心凉,这倒霉师傅不是脑筋有点问题吧?
“师傅——”云中子都点不确定了。
“贤徒——”
还来?云中子现在几乎是满脑门的青筋,真是恨不得直接给张野一巴掌算了。
“师傅,我们是不是该回去?”
“回哪?”张野还是没反应过来。
云中子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怎么自己一不小心就上了这条船了呢?有贼没贼现在到还不好说,但船是漏的却是肯定的了。
最后,认命了云中子沮丧的几乎是哭着对张野道:“自然是回师傅的仙山洞府啊!”
“嗯?我差点倒是忘了!”
“……”
第三十八章 赐宝虽少风波多
当下,云中子就回自己的洞府收拾了起来。
云中子本就是一个恬淡的性子,无有挂碍,所以洞府里的东西也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出来,不过是带了一个采药的花篮和几件衣服而已。
张野看了看云中子,有些不确定他就这点的家当,于是就问道:“你这是收拾好了?”
云中子倒是蛮善解人意,无所谓的笑道:“恩师容禀:徒儿我本就化形较晚,因此比不得那些开天远古时的前辈,要不就是一出生就有灵宝相伴,要不可以随处寻觅。况且,我出生之时正是龙凤初劫开始的时候,未免殃及池鱼只好一个人在此地清修,又哪里敢随意出门?故而一直没有寻得什么宝贝,就算这手上的花篮也还是我自己百无聊奈的时候炼制的。”
张野顺着他的话往云中子手上的花篮上瞧了瞧,不过是个地级的法宝,而且用处也单一的很,就的能装点东西而已。
打量了许久,云中子“寒酸”的样子让张野不禁撇了撇嘴,心道:“你倒是说的光棍,但这不明摆着是在寒碜我么?要是你以后就这个打扮的四处招摇,连带着我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了。”
既然云中子现在都是自己的开山大弟子了,张野也不小气,从混沌鼎里摸索了半天,却是拿出了三件宝贝。
这第一件是本来属于以后赤精子的八卦紫寿仙衣。第二件是将来属于文殊广法天尊——后成文殊菩萨的遁龙柱。最后一件,还是未来九功山白鹤洞普贤真人的吴钩宝剑。而且张野都将它们返本还原,成了先天灵宝。
这三样东西都是张野当初在西方搜刮回来的东东,比起他在鸿蒙混沌里找到的宝贝实在是不值一提。可就算这样,张野这个连开天斧和造化玉碟都想强抢的家伙还是肉疼了好半天。到最后,只好阿Q的安慰自己道:好歹是给自己的徒弟,肉还是烂在了锅里不是?
云中子就见着自己这个便宜师傅拿出了宝贝之后就再没看向自己,一味的盯着那三件先天宝贝死命的瞧,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心下不由得就在那里纳闷,你到底是想给我宝贝啊,还是故意拿出来专门让我眼馋啊?
云中子也是一个人精,虽然刚才嘴里说的漂亮,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样,可明明有好东西送上门,那又怎么能不要?更何况拜师也要给见面礼不是?
于是,云中子立马又跪了下来,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感激,道:“多谢师傅赐宝!”
张野那个恨啊!心道:怎么自己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小气的徒弟?宝贝送走之前让我看个过瘾都不行么?但云中子连窗子都钉了起来,现在要说不给,那还真是没门了!
张野多少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了云中子一眼,一伸手,把三样宝贝递了过去,没好气的道:“拿去!”
见得手后的云中子在那里一个人欢天喜地,眉花眼笑,张野就越看越不舒服,想了想,又道:“这就算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了!但以后若是还想得宝,就得看你能为本门立下多少的功劳了!”
云中子见张野这就在绝自己得宝的后路,也不为难,毕竟先天之物非同小可,而且一次就是三样,所以云中子也不贪心,只道就这样行了。打算以后就守着这三样过了。
他是满足了,可张野一见更是不舒服,眼珠一转,又补充道:“为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恩师,不知何事?”云中子一面还是瞧着宝贝,一面心不在焉的问道。
张野那个恨啊!真是都想一把抢回自己的宝贝,再给云中子十几,二十几个耳刮子,然后使劲的跺上几百脚,最后拿一个“师门不幸”的辐条给云中子套上算了。
但张野还是很在乎师徒之情的,于是一个响头,就把云中子敲了一个嘴啃泥,也把沉浸在得宝喜悦中的云中子给打了个两眼泪汪汪。
“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区区三件先天灵宝么?”
云中子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汗啊!心下不由得就在腹诽:到底是谁没出息啊?我不过就是才得了三件好东西,看得入迷了,你用得着这样打击报复么?
可不管怎么说,张野也是自己的师傅,而且师傅说话的时候自己也没用心听。这到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不对。
“徒儿有错,望恩师原谅!”云中子爬起来之后也再不敢触张野的霉头,恭恭谨谨的弯腰行礼,道:“方才不知师傅想起何事?”
见云中子痛苦了,张野也就高兴了。可见,有时候一个人的快乐就得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
张野得意洋洋的轻抚了一下自己下巴上并不长的胡子,才悠然的道:“为师刚刚却是想起了门规有些疏漏,因此想再加两条。”
这句轻飘飘的话一出,顿时让云中子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嘴巴张的连里面的小舌头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有疏漏?还要加?就你那比特务保密条例还严格的门规还能有什么疏漏?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你老人保留解释权也就罢了,想不到现在连增、删、改、查都归你了啊?那直接就说您老人家就是门规不就得了?
云中子现在也学乖了,知道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逆了张野的心思,只好又对张野膜拜叩首,请张野赐将下法旨。
“这新加的第一万三千五百五十一条就是:以后但凡门中之人得了非师门传下的宝贝都必须上交。”
张野边说心中边在那里得意:给你了三样,我不会再从你手里弄回个万儿八千的么?以后没事我就让你出去找宝贝,让你小子刚才竟敢挖我的墙角!
云中子苦啊!他怎么都没想到刚刚那么机灵了一下,就会给自己带来怎么大的麻烦。深恨自己有眼无珠,怎么一时会鬼迷心窍的上了张野的贼船。
“徒儿领旨!”云中子几乎是哭着回答道。
张野越是见云中子难过就越是解气,心情不知不觉的就是大好,脸上也带了笑容,接着道:“第一万三千五百五十二条:倘若你等犯错,为师将有权追回你等被赐下的法宝。”
现在的云中子早没了脾气,只是看着张野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奸诈,就和刚刚偷鸡得手的狐狸一样,心中不由得就在想:我这师傅怕不会就是先天铁公鸡化形的吧?不然怎么能小气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第三十九章 云中大慧察天机
师徒二人嬉笑完毕,张野又在云中子住的终南山玉柱洞外布上了层层禁制。完了,把进入的法门传给了云中子。
“师傅,你这是?”云中子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张野呵呵一笑,道:“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做人可不能忘本啊!这里是你出生之后一直住的地方,虽然你如今要随我而去,但也不能把这里丢了不是?”
一番话,说的云中子是即惭愧又感动,心中对张野也愈发的亲近和敬仰了。而后来云中子在张野那里学有所成,亦是常常回到这里,把这个洞府打理的是井井有条,以后的他在人前自称的时候,也都一直是说“我乃无忧道人座下,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是也”——这就是牢记了张野不忘本的教导。
张野见一切妥当了,似乎没什么疏漏,问云中子道:“既然你没什么东西了,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云中子犹豫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不决,想了半天,才对张野求道:“恩师,临行之前我还有一件私事为了,望恩师俯允!”
“何事?”张野有些好奇。
“我想去和一个前辈告别!”
张野更是来了兴趣,想不到云中子似乎还有一个交情不错的前辈。其实,张野一直很是欣赏云中子的性子:开朗豁达,荣辱不惊,天资聪颖,更是能识天时,知进退。既然他对那个前辈恋恋不忘,青眼有加,那这个人倒是能交交,
一时间,张野也对云中子口中的前辈有了兴趣,直接和查户口一样的问道:“他是与你有亲还是带故?是何来历?叫什么名子?”
云中子见张野问得好像连珠炮似的,当下也笑了,回道:“若是细查起来,这位前辈还真是与我有亲……”
“哦?”张野吃了一惊,他细细一想,不记得哪部书里说过云中子还有什么亲戚啊?
“这位前辈本是当初开天时的一缕红云得道,名叫红云。而徒儿我是水云中的白云所化,因此真说起来确是有些沾亲带故了。”
红云?张野怎么也没想到云中子认识的熟人竟然就是“洪荒第一老好人”!“第一倒霉鬼”!外加被鸿钧算计的“洪荒第一冤大头”!
张野有仔细琢磨一下,越是琢磨越是心惊肉跳。他从以前看过的书中早就知道,红云这个笨蛋毕竟是要被鲲鹏所杀的,但问题是自己这个新收的徒弟却正好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家伙。想一下,连和自己没有干系的商纣王的事情他都会去插一脚,那和云中子沾亲的红云要是有什么麻烦,云中子又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张野虽然同情红云,可是却极其不喜欢传说中红云滥交朋友的性子,所以红云死不死他倒从没放在心上,可是架不住现在还有一个自己的开山大弟子啊?难道以后可以见着云中子被拉下水,而自己却无动于衷么?
张野是越想越是烦恼,一旁的云中子就见他师傅的眉头几乎挤成了一团,只当是张野不愿意让自己与红云告别。
于是,云中子又跪下苦苦哀求道:“师傅,徒儿我一直深受红云前辈的照顾。不然我化形时候一个小小天仙哪能活到现在?今日又哪里能有天大的福气拜在恩师座下?老师刚刚也教导徒儿为人不可忘本,就让徒儿我去和红云前辈道个别吧……”
张野叹了口气,扶起云中子,道:“你想差了!我不是不让你和他道别,而是刚刚查探了一下天机,见到了他将来的一些事情而已。”
云中子听得一愣:我不是才刚刚说出红云前辈的名字么?也没见师傅画符布罡,甚至连掐掐指头都没有啊?就这样都能把人的以后给算出来了?
云中子是不知道张野的来历,所以只当张野修为高到了极处,心下对张野更是佩服万分。
要知道,如今虽然还没有后来圣人动不动的就扰乱天机,但要想查探其中奥妙却只有那三掌之数的准圣才能办得到,而能看多少,能看多远却只能靠运气了。
至于准圣下面的人,也顶多根据个人的八字五行什么的观察祸福,也就是比算命看相的好一点,大概能猜猜最近几天的事情,而且还模糊的和抛硬币一样。
云中子在洪荒真正有交情的大概也就红云一个,所以听张野说见了红云的以后,一时紧张,张嘴就问道:“却不知师傅所见的是凶是吉?”
“凶!大凶!”张野想都不想,直接就给出了结果。
云中子更急了,连忙又问:“师傅,可有法化解么?”
张野不说话了,因为云中子的无心之言又点在了张野的痛处上:化解么?张野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做过。当初为了避免盘古身陨,自己连天都替他开了,但结果呢,盘古不还是一样的化成了洪荒?而如今自己都还没成圣,“自保”都是一个问题,却又让我如何挑战天道,改天换日呢?
“不成圣终是蝼蚁啊!”想了许多,最后从张野口中却只是冒出了这一句话,但见正等着自己答复的云中子一头雾水的样子,只好又道:“此乃天命,不可更改!”
云中子不知道什么是天命,他现在只是想救红云,于是反问道:“何为天命?何人所定?”
“天命即是定数!天命天道所定!”
云中子消化了一下张野所说的东西,又问:“既然天道定天命,却不知何人定天道之命?”
“大道!”
“那又是何人定大道之命?”
“……”
张野在不禁惊叹于云中子的悟性的同时哑然了!!
是啊!要是说洪荒众生的命运是天道所定,天道的命运是大道所定,那大道的命又是什么人定的呢?要是这样一个一个往上追究,那谁又是个头呢?或者,难道说定数本就是虚妄的么?
张野不知道大道的上头就是自己,更不会想到自己就是一切的源头。但此刻的张野既然被云中子一语点醒,有了命运虚妄的推测,有了改命的念头之后,道心却是一下清明了许多。
却不知,洪荒也在张野的一念之间从此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心思一下活络起来的张野仿佛重生了一样,第一次有了挑战天道的勇气。而在他心里深处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更有着要挽救后土强烈的心愿!
“那我就试试好了!”张野暗暗给下了决心,打算将红云这个天生的冤大头当做自已第一个试验的目标。
“想不到徒儿你竟有如此慧根!”张野先是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下云中子,然后不理连连说“不敢”的他,又继续道:“既然这样,那为师就看在你的面上救他一救!”
云中子大喜,忙求告道:“望老师慈悲!”
“你去的时候,就与我带话于他,说是‘明珠现与道,智者怒耶。无故得之,无故失之,不吉!需时刻记得舍得两字’。”
虽然张野打算试着救救红云,但到底这是在试探天道的反应,因此不敢明言。只是打了个比喻说:要是有一颗价值连城的明珠突然出现在了大路上,聪明的人都会发怒,因为无缘无故得到的的东西也多半会无缘无故的失去,这是不吉祥的事情!最后更是让红云要学会舍得——这在张野看来,几乎和明说了没什么区别。
当下,云中子牢牢记住了张野的话,又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确定一个字都无差错之后,才一个人前去拜别红云。
第四十章 张野奇计为红云
云中子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张野很是奇怪他怎么不和红云多聊一会,于是就问云中子道:“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红云前辈又出门了,不在家啊!”
没见到红云,云中子心里也是有些不高兴。
但张野却更是受到了打击!自己这刚要试图挽救红云呢,天道这孙子竟然就把红云这个短命鬼给支了出去,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好看不是?张野的脾气也上来了,心道:你不让我说,我就偏要说!
于是,张野一把拉过云中子,让他带路,两个人就直接奔红云的老巢而去。
红云的家距离云中子的洞府不远,就在终南山的一个山峰之上。也许是红云本就是云,一样不喜欢拘束,所以张野就看见在山峰顶上有一个被人为削出来的平台,而这个数丈方圆的平台之上除了一间茅屋,一颗古松和松树下的一桌一椅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没带错路?”
“没错啊!就是这里”
“这就是那个家伙的家?”张野简直不能相信,又问一遍。
云中子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就是红云前辈的仙府。”
张野一听云中子的话,头上就冒出了几道黑线,心道:仙府?就这也能叫仙府?要是这都能叫“仙府”的话,那我那里又该叫什么?难道叫紫霄宫不成?
云中子见张野不语,又继续解释道:“因为红云前辈交游广阔,所以经常在他的那些朋友那里常住,不在家的时候却是更多。”
张野这才算明白了——感情红云就是一个蒙吃蒙住的家伙啊!
当下张野也不多说,直接和云中子落下了云头。到了红云“仙府”门前,张野“哐当”就给了一脚,直接把两扇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大门踹了开来。
娴熟的动作,干净利落,把后面跟着的云中子给看的目瞪口呆,瞧师傅这驾轻就熟破门而入的样子,怕是没少踹别人家的门吧?再一结合早先张野定下的“门规”,云中子倒是有点“明白了”:自己加入的不是特务集团,也不是杀手组织,而是实打实的强盗团伙啊?
“师傅,这不太好吧?”云中子小声的提醒了张野一声。
张野正恼火红云呢,一听更是火大:“有什么不好?我这千辛万苦的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是为什么?你当我吃饱了撑的么?这都是为了他啊!但结果我来了那丫的竟然敢不在家?这还有天理,有王法么……”
在张野滔滔不绝的口水中,云中子立马想起了一句名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云中子一边缩头当起了他的俊杰,一边暗暗腹诽张野:什么叫“我来了竟然敢不在家”?不说人家不知道你老人家要来,就是知道了,该出门的时候还是一样要出门啊!难道出门之前都还要专门找上你老,请了批准才行么?
张野一个人咆哮了半天,口突然也觉得渴了,大模大样的就在红云的屋子里四处寻找,最后硬是让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坛子酒。张野大大咧咧的往正中主座上一坐,一手提起酒坛,一手拍开了泥封仰头就灌。
云中子站在张野身后简直都看傻了。正在出神呢,就听见张野怪道:“还愣着干什么啊?动手!”
云中子哭了!原来真是来做强盗的啊,要不怎么这“动手”的都出来了呢?但再一看,红云这里实在是寒酸,什么都没有啊?
“师傅,”云中子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求张野道:“红云前辈天生节俭,着实没什么好东西,不如放过了如何?”
张野却牛眼一瞪,吓的云中子身子当下就是一歪,恨道:“既然来了,那里能那么便宜就放过他?动手,一样都不要少!”
云中子真哭了!想不到张野这么狠,明明空空荡荡的红云家里几乎已经是家徒四壁了。但张野竟然还不放过不说,竟然“一样都不能少”!
张野见云中子总是不动手,多少有点不快,怒道:“还矗在那里做什么,动手啊?把我刚刚让你带的话全写在这里,墙上,地上,椅子,桌子什么的都给我写满了!我就不信了,就这样他还能见不着……”
反应过来的云中子总算了长出了一口气,再也不敢质问张野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在云中子看来,张野既然都没有打劫红云了,那在他家里留言又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于是,云中子就忙忙碌碌,仔仔细细的一边寻找红云屋子里的每一件能找到的东西,一边在那些东西上写下张野的预言“明珠现与道,智者怒耶。无故得之,无故失之,不吉!需时刻记得舍得两字”。
原本,云中子还打算在这句话的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好让红云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但现在那有那个脸面啊?可是不留又怕红云当成了恶作剧,那样岂不是又坏了事情?
想了半天,云中子没辙了,一狠心,咬咬牙,就在后面加上了几个字——“云中子恩师无忧道人留!”
云中子光留言就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最后终于按照张野的指示,连门口松树的松针都给刻上了,这才算是完工!于是,张野满意了之后,带着云中子便溜之大吉。
张野心满意足的走了,觉得自己心地怎么就这么善良?觉得自己的为人怎么就这样的侠义豪爽?明明红云不在家,还专门走上门去留言……,到了最后,一边走路还一边想的得意的张野不由得感慨了:“哎,我就是心善啊!”
张野心善不善红云是不知道的,只是张野两人走了没多久之后,回到家的红云却连杀了张野的心思都有了。
老远的,就看见自己所住的山峰被人削成了四方体,每一面上都用老大的字写着“明珠现与道,智者怒耶。无故得之,无故失之,不吉!需时刻记得舍得两字”,然后下面刻着“云中子恩师无忧道人留”的字样。
刚开始的时,红云都没认出已经大变了样子的家,只当是别人家呢,心下还在那里偷笑。但等到红云认出就是自己的窝的时候,笑容一下就变成了哭脸——要是以后还住在这样的地方,让我怎么见人啊?
红云当下就想收拾一下,搬家!
但进了家门的红云顿时就晕了过去。只见从天棚到墙壁,从大梁到瓦片,屋里最大的床到最小的牙签,没有哪一样没有那几个字!
红云恍惚之间似乎觉得就被这几个字印上了一样,仿佛自己就和带了标签的宠物。一时之间,红云是又气又怒,而等到他找到自己好不容易用人参果和许多灵药酿的酒的时候,更是一口气没跟上来,直接就背了过去。
酒早没了不说,可是那酒坛里面的坛子底上竟然还刻着四个大字——味道太淡!
第四十一章 云中有遁名水云
将近九年没回家了,张野这个“宅男”很是有些思念。前世的时候他是赤条条的一个标准光棍实在没有什么可惦记的,倒也从没有过这种离乡游子的感觉。
可是如今呢?在远远的血海之下,有腼腆却又执着的冥河,有白纸一般的禄玄,有面丑心善的蚊道人,有那个被自己好不容易才“解决”的祖龙,还有……
张野一边走一边把在血海老窝里的家人都挨个想了一遍,觉着很是温馨。但一想到后土的时候心中一阵悸动的同时却很是担忧起来,毕竟自己出来快九年了啊?而后土又只是在血海做客,尽管对于他们这样的修士来说,百年时光都不算什么,可是主人不在家,客人能这样等上九年么?
一想到这,张野开始有点着急了,于是对云中子就道:“徒儿,为师突然想到家中还有一些要紧的事情,我们快一点吧?”
有要紧的事?已经对张野很了解的云中子是打死也不相信。要是真有那么要紧的事情,你老人家能没事就跑到我的洞府门口堵上个四五年么?还是说,专堵人家大门就是您口中的“要紧事”呢?那您现在是不是又想起还有谁家的大门忘记堵了,故而让我加紧赶路呢?这些想法在云中子脑子里一瞬间就转了无数,但嘴上却是唯唯。
“快点!再快点!”
“嗯!嗯!”
“还要快点!”
“嗯~”
……
张野和云中子是一路云光,几乎不见人影。但下面的那些只听声不见人的巫人,妖怪什么的都纳闷了:是谁那么不要脸啊,一边驾云还一边在那里白日宣淫呢?要说你淫就淫吧,还叫那么大的声做什么?不过也有几个在那里佩服,不愧是高人,做这种事情都能做的这么有创意啊!
云中子是不知道自己和张野在别人心目中成了一对“狗男女”,而且就算知道也不打算反驳,因为他觉着自己就快死了。原来,思家心切的张野一说完那句话后就不停的逼着云中子赶路,但张野是什么修为?云中子又是什么境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云中子已经把十二分的法力都用上了,但张野却还是觉得太慢。
“师傅,我,我真的不行了!”又过了一会儿,云中子干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边休息边气喘吁吁的道。
张野现在担心后土都几乎担心的疯了,见他坐下了哪里还会有好脾气,蛮不讲理的回道:“不行也得行!起来,继续!”
云中子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又爬了起来,但这样赶路的方式实在不是他能受得了的,法力的消耗比恢复要多了好几倍。走了没多久,云中子真的坚持不住了,一身法力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而直到这个时候,张野才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自己这个笨徒弟驾云的方法就有问题。
大家都知道,能量转化是有消耗的,可是若是能减少这样无谓的消耗,那往往一点不起眼的能量也会有巨大的功用。比如张野就曾听说过,一个普通人若是能把全身的力量集中于一点,那就有整整二十三吨大;而倘若是一个人能把自己打哈欠的能量完全转化,那么也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升到九米的空中。
而云中子的问题就是这样:明明能跑的更快,走的更远,但他以前修炼的法门实在是惨不忍睹,至少有一大半的法力都是做了无用功。张野看出了问题,自然也就有了办法。
“徒儿,你这驾云的本事是和谁学来的?”张野先问云中子道。
云中子虽然有些得意,但回会话的时候却依然是一板一眼,答道:“师傅,这是我天生就有的本事!我这驾云之法虽然比不得老师,但就速度而言,听红云前辈说这也算是洪荒之上顶尖的了!”
张野一听,顿时就觉得冷汗淋漓,心道:就你这和蜗牛才能一拼的速度也能叫什么“顶尖”?那要是换个乌龟给你骑骑,你岂不是要晕车了?而且那个红云那是什么眼光啊?难怪你会被鲲鹏抓住,一听你的话就知道你小子跑起来怕也和云中子是一个德行!
张野想了半天,一时忍不住就打击云中子道:“就你那驾云的本事,我门中四人中个个都比你强,还什么顶尖?”
云中子也不生气,微微笑道:“想来,那两位师兄和两位师侄的功力一定远高于我吧?”
张野在云中子拜师之后和他说过门中之事,虽然冥河和禄玄不是张野的徒弟,但一个相当张野的管家外加行政部部长,另一个却是坐骑兼刑堂堂口堂主,云中子虽然是张野大徒弟,也不敢居大,所以就管他们叫师兄。而祖龙和蚊道人却是冥河和禄玄的徒弟,矮了云中子一辈,理所当然就成了他的师侄。
当下,张野只当是云中子不服,更是没好气的道:“冥河和禄玄的确修为较你要高,但祖龙就境界而言却和你一样,那个蚊子的境界反倒不如你了。就这样,你还好意说么?”
云中子有些不解了,问道:“恩师,这驾云的快慢全靠法力,和境界有何干系?我如今虽有了大罗金仙的境界,但法力却只是勉强到了太乙天仙中期,如何又快的过师兄他们呢?”
张野直接被云中子强悍的逻辑说蒙了,过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在张野来看:法力就好像汽车的油箱里的油,法力越高,油就越多;而境界就好像汽车的质量品牌,就好似夏利和保时捷的区别。所以张野一开始怎么都不明白,你拿着夏利和保时捷飙车,输了关油什么事?
知道了云中子差错的张野也不说话了,直接一抬手就把一条遁法传给了云中子。
云中子一看之下不由得就愣住了。不说这条遁法完美的解释了法力和驾云速度的关系,而且这条遁法早已不能算是单纯的遁法了,按照这条遁法,驾云的时候只要自己要去的路上有云有水,那么那些云和水就能直接和传送阵一样。而且,必要的时候化神为虚,能将身体化作虚无之云,无形之水,让敌人追无可追,杀无可杀——当真算得上是逃命第一大法!
看完了遁法,震惊依旧的云中子也终于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原来却是想的差了,连忙起身,屈身抱拳给张野行礼,道:“多谢恩师解惑,不然我却误入歧途而始终不知!”
张野倒是无所谓,只是一心想着快点回去,于是道:“你既然知道了,那这次能快点了吧?而且,以后没事不要那么多礼,不说麻烦还显得生分。”
云中子条件发射的刚刚又要弯腰,点头受命,但一看张野的大白眼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收起了手势,讪讪一笑,道:“谨尊师命!但不知这遁法唤做何名?”
“既然是专门为你创的,就叫《水云遁》好了!”
只是张野都没想到,无意间的所为却让《水云遁》在以后成就了偌大的威名,在洪荒之中闯出了赫赫声名!
在家里躺了一个多礼拜,今天去上班了。所以回来的晚了,大家见谅!
第四十二章 欲归血海家有变
云中子得张野传了《水云遁》,花了几天功夫也只弄懂了十之一二。云中子越学越觉得这《水云遁》果然是博大精深,其中之奥妙早已经远超单纯的遁法的范畴,更是包括了变化、遁形、步法、阵法等等的神通,而若是能学到最后的化神为虚的地步,那当真可以说是“水不能溺,火不能焚,步日月而无影,入铁石而无碍”。
可以说,《水云遁》虽然听名字是一部遁法,可真究起来简直就是一部顶尖的修炼法门。而云中子能在短短几天就能学得其中的十之一二更是一个奇迹。
一来,这是张野专门为他创的法门,于他本体相合;二来,云中子天赋异禀,资质之佳少有人及;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还有张野这个功法的创始人在一边不断的讲解。若是缺了以上三样,哪怕是再换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想要学会云中子所学的这区区毛皮也至少非百年而不可的。
云中子越学越是上瘾,恨不得能立刻就坐下来研究个通透。但张野的一颗心早就飞回了血海,哪里还能等云中子把《水云遁》全学完?要是那样的话,现在后土离开没离开血海的确是不好说,但要真等云中子研究了个通透之后,张野却敢肯定那时的血海一定没了后土的影子。
“好了!既然你已会了其中的行路之法还是赶路要紧。”
张野一声轻喝,惊醒了依旧沉醉于《水云遁》中的云中子。而后张野二话不说直接拉起云中子就走。
一路之上,云中子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风驰电掣,也终于弄懂了起先张野鄙视的神情。和刚才的自己一比,云中子简直都不好意思说原先的那个叫“驾云”。
现在的云中子只要前面的路上有水有云,几乎是不需要时间一样直接就瞬移了过去,而天地中何处能没有水气和云呢?虽然因为境界不够尚不能无视距离,但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有了《水云遁》的云中子速度立刻快了起来,而照原来的速度至少需要几年的路程竟然只用了两天不到的功夫就走完了。
张野两人到了血海大阵外落下了云头,刚要迈步进入,却见大阵里突然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张野不认识的人。只见,那两人都不过年纪轻轻,男的气宇宣扬,英俊潇洒,女的风华绝代,美丽妖娆。
就在张野还在那里微微一怔的当儿,两个人却已经走近前来,对张野和云中子二人一躬身,问道:“二位慢来!且道明来意,还容我等通报!”
张野和云中子都纳闷了。张野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时候在血海见过这两个人,难道自己只不过离开了区区九年不到,血海就被别人占了不成?
而云中子一看张野和那两个人的神情更是感慨不已:这到底是不是师傅的家啊?不会是师傅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忘记了,而错把别人的地盘当成了自己的老窝了吧?在细细一回忆张野平日里的表现,更是肯定了不少,一个人就在那里偷偷的翻白眼。
那一男一女见张野二人半天不答,对视了一下,似乎在暗暗提防,又道:“还望两位道明来意,好让我等禀告主人!”
主人?按理说冥河既然喊自己叫老爷,那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啊,那么现在除了自己又从哪里来的“主人”呢?难道真是被人夺了洞府?张野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大阵,不像啊!不说大阵的威力,就是这一看就没见过大阵运转过的痕迹啊?那难道说是冥河趁自己不在的这几年就造反了?也不可能啊,冥河那么老师胆小的人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张野脑筋疯狂的运转了半天,一个又一个的心思涌了上来,但一个个的随后被自己否定了。到最后,见着云中子一副怀疑的眼神,张野自己都开始有点动摇了,难道这里只是一个和血海仿佛的地方,其实不是血海?
“敢问二位仙童,”犹豫了半天,张野只好对那两人一拱手,问道:“此地为何处?”
那一男一女看张野的眼神更是不善了,心道:大名鼎鼎的血海洪荒之人谁不知道,而且你都来了这里还问是何处?怕是来者不善啊。当下,那个女子和男子暗暗打了个手势,对张野行了个礼却先回了大阵。
“我师妹这就去通知有贵客临门,好迎接二位!”然后男子才又对张野笑道:“此地乃是血海!”
既然是血海那就没错了,张野顿时就放心大半了,于是又问道:“不知仙童口中‘主人’又是何人?”
“主人名讳我等却是不知。”
不知?张野更是迷糊了,那有连自己的主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若这些人是冥河手下那主人当然或是我或是冥河,要是在禄玄手下也是一样。怎么会不知呢?
当下张野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暗暗传音云中子道:“为师家中似乎有变,等会随我闯进去。”
云中子倒是精明,刚刚一看那妖娆的女子离开就感觉事情大条了,此时见张野传音,也立即回道:“师傅当心!我刚刚见那女子似乎有些不对,怕是对方有了准备。”
而那个男子一见张野和云中子就这样对视着也不见开口,反应更是比他们快了一步。当下一面往大阵就跑,一面对里面的人大呼道:“有敌!有敌!速速开启大阵!”
第四十三章 张野闯阵遇修罗
看着已经开启的大阵,张野是心又悲心又痛。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血布置的大阵想不到最先对付的人竟然是自己。以张野对冥河等人的了解,可以肯定他们是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思考了半天只能得出结论:是别人抢占了自己的洞府之后再用自己的禁制来禁制自己。张野在大阵外伤感的缅怀好久,才一拉云中子,道一声“走”,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没入了大阵。
毕竟是自己的心血,张野不打算毁了它,况且二次改造之后,张野已经把几乎洪荒所有的灵脉都和这个大阵联系了起来,若是真的毁了大阵,那洪荒上的灵脉也就要同时毁了七七八八,这也是张野不愿意见到的。所以张野只是牢牢的抓紧了云中子看也不看的在那成千上万的大阵中一边闪避一边前行。直把又一次见了世面的云中子吓了个半死,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阵法,更不敢相信张野这个看似稀里糊涂的师傅竟然能在这样的大阵中犹如闲庭信步的悠然前行。
“师傅当心!”正走着,紧跟在张野后面的云中子就看见一个至少是准圣级别的大天魔狞笑着就对张野冲了过来。张野却似乎没看见一样,反而迎着那个大天魔就走了过去。
“师傅!”云中子大惊之下不由得又喊了一声。
正要过去阻止张野,却突然听见张野一声叱呵,道:“还不醒来!”
。然后,云中子就觉得头顶上仿佛甘霖天降,再一看,却是自己已经被幻阵所迷了。
望着张野一脸的无奈,云中子脸都红了。平日里看师傅疯疯癫癫的,似乎很不靠谱,但没想到来真的时候却是自己成了累赘。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张野却先开说话了。
“没想到你境界虽然到了大罗金仙的地步,但却还是不能对付大罗金仙级别的禁制,看来这是法力于境界不同留下的弊病了。”想了一下,张野又往云中子背上扑了一掌,又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在这里历练历练也好!”
云中子后悔的简直想把刚刚对张野的评价再收回来了——我们可不是在旅游,而是实打实的和人玩命啊?你就把我放在这里,这哪叫什么历练啊,简直不就是送上门给人玩么?这和把老鼠关在猫窝里,面条抖进油锅里有什么分别?但还没等云中子想完呢,张野早就一脚把他踢进了一个大阵,然后自己又继续闪了。
张野这样做一来真是为了让云中子历练一下,二来看看云中子刚刚才见了一些皮毛就承受不住,也实在不能再把他往里面带了,所以扑了他一掌的时候,就已经暗暗在他身上画了一个护身符。这样,既保证了让云中子在历练的时候不会有性命之忧,又让张野少了一个拖累。
当下,张野一个人一边飞速的往血海挺进一边咬牙切齿。他到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本事在不动大阵的情况下就能直接下到血海,还能打败冥河等人,最后抢了自己的洞府。
张野这下是的轻松,可却不想把刚刚在洞府中收到回报的冥河等人郁闷了半死:是谁这么厉害啊?这破阵就和势如破竹一样?而且还刚好趁老爷不在家的时候上门,难道就是老爷的对头不成?
原来,这一切却都是误会了!
张野一去不回之后,冥河师徒等人就和后土一起回了洞府,而后土也被张野的地下仙府深深震撼了,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里。而又因为张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冥河等人也不敢闭关修炼,不要就是互相只见切磋一下,要不就是在血海附近四处玩耍。
一日,冥河又在演练起了张野教他的分身大阵,却不想在一边旁观的后土突然道:“冥河道友,我观你这分身大阵似乎有些不妥。”
冥河吃了惊,连忙停了下来,问道:“不知有何不妥?还望师叔指点。”
后土一听冥河喊他“师叔”,一张俏脸立时又是无奈又是有些思念,但自己毕竟和张野兄妹相称,虽然自觉配不上冥河的那一声师叔,但却否认不了这个事实。于是,只得当做没听见一样,回道:“我见你这分身大阵确是奥妙无比,但难却难在你一个人要分心于那么许多分身。而且我也听你说过,如今你布置的不过是后天大阵,那想来先天大阵不是要更多的分身么?而到那个时候却要何等的修为?况且元神入了分身,一旦分身有损,不也伤了元神?”
冥河仔细的听完了后土的话,才笑了道:“师叔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老爷传我的这个分身大阵由后天入先天却不是分身越来越多,而是分身越来越少啊!”
见后土来了兴致,不是外人不说,即使是对头也听得学不得。于是冥河就细细的把这大阵的玄妙之处一一细说起来。
“……若是打斗之时,我一分身陨落,那另一个则会吞噬了这个陨落的分身,而且连带着这个分身中的元神一起。故而,才能分身越少,大阵越强啊……”
后土忽然眼中一亮,一把就抓住了冥河的手,急道:“你之分身果能吞噬元神?”
“不错!”冥河被后土吓了一跳,一边不动神色的回话,一面赶紧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而就这样,后土也完全没有在意。此时的后土却是从冥河的分身上想到了一个解救那些孤魂野鬼的法子,那就是让冥河的分身把那些孤魂的元神给吞噬了。
当下,后土把自己的念头就说了出来,和冥河商量。冥河想了想,却是有些两难。后土的主意好是好,一来,若是分身有了自主的意思,那么在争斗的时候灵活了许多;二来,有了元神的分身也减少了冥河的消耗;三来,若是分身身陨被别的分身吞噬,那么吞噬的那个分身也会因为吞噬了完整的元神更要强上不少。但这也有许多的坏处,其一,那些元神本就是死去的生灵,若是有了分身却不受冥河控制却又如何?其二,那些人生前不知善恶,若是占了分身之后为恶又该怎么办呢?其三,若是在争斗之时,有人贪生怕死,临阵倒戈,那不是反而坏了冥河的性命?其四,这也是最要紧的,冥河的分身本是为冥河保命只用,本来冥河的每一个分身中都有冥河的元神,所以只要有一个分身不死,冥河就可以东山再起,所以,若是将分身给了那些孤魂,冥河却又如何保命呢?
冥河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后土之后,本想让后土放弃。但好不容易才看到一条救人法子的后土哪里能肯?到了最后,冥河和禄玄等人终于发觉,执着起来的后土简直比张野还是难缠,没了法子,只好把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想办法。
别说,果然是“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几人连番论证了好几个月,最后还真让他们找到了法子。让冥河将那些孤魂野鬼的元神分开两份,一份叫“魂”,另一份叫“魄”。
“魂”是由冥河的一丝元神——“主魂”为主导,再加上主管那个人记忆的“觉魂”和主管生命力的“生魂”所构成。而“魄”则一共有七,分别是喜、怒、哀、忧、爱、恶、欲,所以又叫七魄。
如此一来,既然有冥河的元神为主导,那么不受控制和冥河保命只用就不用再担心了。唯一可虑的就是此人生前大恶,若是“觉魂”中恶念太多,怕是会影响冥河的“主魂”。但禄玄却又给了一个主意。他不知怎么就知道一种配方,说是用一种叫“梦葛”的草加上一种叫“岩破”的动物角配成的汤,可以消除元神中的记忆。而这两样血海正好不缺,当场一试之下果然有效。而因为此汤也就叫做“梦破汤”,但以后以讹传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孟婆汤”。
如此一来,就在张野离开的区区九年不到的时间里,冥河等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打造了一个种族。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当冥河将那些失去肉身的元神转化为三魂七魄的时候天降功德,冥河一人独得六成,后土两成,禄玄因为建议有功得了一成,甚至连祖龙和蚊道人都平分了剩下的一成。
至此,血海之中从此就多了一个种族。更因为冥河自从收了蚊道人为徒之后,从他那里听说了因为他长得丑而被人造谣,泼污水,乃至最后被追杀惨剧,在加上后土出现时张野被迷的神魂颠倒时的模样,所以冥河特意让那些从他分身转化而来的族人,化形的时候一定要主意相貌,所以此族族人,男的一个个英俊潇洒,女的至少也算得上是端正美貌。
有了这些人之后,血海才终于有了些大家风范,不再仅仅是张野冥河等小鸡三两只了。而冥河更是让这些人接手了从血海一直到血海以外大阵的防御。至于张野的洞府,则是这些族人口中的“圣境”,是老爷主人的所居之地,更是由老爷和二老爷师徒亲自把守,非传召不得入内——而为什么那个看门的男子只知“主人”而不知“主人”名讳的缘故就正是因为这样的神秘感。
就好像有人进了“圣境”,见了里面的情形,知道了张野的名讳,但一来向来谨慎的冥河早就告诉了他们不要把洞府里的情况外泄,二来这些好不容易进去的人都很是有些得意和虚荣,再加上如今世人多是淳朴,于是你一问就是一个“不告诉你”。于是,久了之后,但凡是洞府里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个种族的精神支柱,而张野的名讳更是因为尊敬的缘故,反而不敢提起了。
且说,张野越往里走大阵就越来越强,等到靠近洞府的时候,大阵早到了混沌的级别,而张野一个不小心,险些被几个幻阵所迷。
要知道,一来这些阵法是张野如今阵法的最高成就,二来,张野到现在也还是没有达到道心通明的地步。所以进到了如此地步,张野也有些吃力了。
又过了一个幻阵,张野后怕的摇摇头,正要前行,突然就觉得大阵似乎一下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不远的地方冥河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然后怔了半天之后,一边大喊着“老爷”,一边连忙跑了过来。
“靠,又是一个幻阵!”张野一见,顿时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着迎面而来的冥河就是一拳。
“咦?怎么幻的这么像?连手感都出来了?”
……
因为现在要上班了,所以只能晚上码字。大家见谅啊!
第四十四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野打飞了“幻觉”中冥河后刚得意了没一会,禄玄也出现了。而且还是和冥河一样的一边跑着一边高呼着张野的名字。
“太重复,太机械了,一点创意都没有!”张野想都不想,继续一拳表决,于是又一个人影飞向天空,然后在消失前突然和流星一样的闪耀了一下。
接下来,“幻阵”似乎越来越严重,祖龙和蚊道人都先后出现了,可张野哪里会受他们的欺骗啊?不论他们好说歹说,甚至是泪流满面的求着张野不要痛下狠手,但张野都还是一人一拳,只不过在给祖龙的拳头上多使了一份劲。
“想骗我?哼,哪有那么容易。”又解决了两个之后,张野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师傅~”张野刚要继续往前,身后竟然连云中子的声音都传来了。
“有完没完了?”张野有点不耐烦了,就凭云中子的本事怎么可能闯过重重混沌大阵一直走到这里?
“师傅,等等我!”衣衫破烂的云中子看上去就好似一个乞丐。
张野冷笑着停了下来,干脆就站在了原地,双手环抱,等着渐渐靠近的云中子。
“师傅~”
“你知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云中子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张野就打断了,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道:“真正的云中子根本不可能有到达这里的能耐!虽然在打你们的时候很有手感,但这就更说明你们就是这幻阵中所召唤出来的心魔,尽管我以前还不知道……”
眼前的云中子似乎和见了鬼一样,瞪着灯笼一样的眼睛,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用手指了指自己,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您说我是心魔?”
“装!接着装!”张野反正是不急了,索性看看这个心魔究竟有什么花样。
“师傅!您误会了啊!”眼前“心魔”所化的云中子竟然急得哭了出来:“我就是云中子啊!我,我真的是您徒弟!啊,啊~,您要做什么?”
尽管“心魔”是越来越狡猾,连博取同情都学会了,但张野多聪明啊?在眼前的云中子把所有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之后,正打算“趁虚而入”的时候,张野又是一脚,把临死还在装的“心魔”又给踢飞了。
解决了麻烦,张野很是高兴自己的定力果然不凡,转了身正走了没两步,突然,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好厉害的心魔!”等张野一看清来人竟然是后土的模样的时候,顿时大吃一惊,不由得就脱口而出。
那个后土见了张野也是先微微一怔,然后面露惊喜,也是一面娇声喊着大哥,一边莲步轻移了过来。
还是直接打飞么?张野想了想,虽然主意不错但对于这张面孔他却下不了手,再看看了后土她那几乎是完美的形容样貌,张野装模作样的最后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男人堕落不是错!”
原来张野因为不敢在现实中对后土有任何表示,但到了和梦境一样的幻觉中却不由得想放纵一下自己,所以觉得占占化做后土状心魔的便宜实在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张野也张开双臂,冲了上去,一把就把“心魔”假扮的后土搂在了怀里,一面上下其手,一面还肉麻无比的絮絮叨叨的道:“亲亲的妹子,想死哥哥我了!”
后土从来没想到张野竟然会这么热情,他们巫族之人都是豪爽直接,可是再直接也没张野现在这样都达到肉麻的份啊?而且更过分的,张野的手还不老实的在自己身上乱摸,一开始的时候似乎还有些顾及不是太放肆,但后来却不知怎么胆子就大了起来,竟然在自己的一些敏感部位上来回巡弋。
“大哥?”后土见张野有些不对劲先是推了他一下,但哪里推得动。
“大哥!”当张野的大手终于落在了后土的翘臀上的时候,后土的语气终于严厉了起来。
但张野几乎还没听见,只是一边摸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和我想象的一样啊,好有弹性!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洗手了……”
既然忍无可忍,后土自然也不会再忍了。当下狠狠地一把推开张野,使足了劲,抡圆了对着张野的面皮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响亮的似乎隔着几里地都能听见。
张野终于觉着有点不对劲了,一手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腮,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这个反常的“心魔”道:“你,你竟然打我?”
后土也被张野的反问气乐了,不怒反笑道:“不打你?难道还任你所为么?”
接着,惊讶的后土看见张野居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自然啊!你是心魔,不就是为了引诱我么?而我如今为了后土自甘堕落,你就让我在幻境中满足一下我的心愿还不成么?”
后土楞了半天,心里几乎乐翻了天,忍了又忍,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谁说我是心魔的?”
“别说你不是啊?”一开始,张野还这样讥讽道。但过了一会,越看后土那三分讥笑七分玩味的眼神,张野就觉着越不对劲,冷汗刷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你……,你……,你……真的,是是,是我后土妹子?”张野结结巴巴的一说完,还一伸脖子咽了一口吐沫。
后土依旧是那样冷笑了一下,不紧不慢的道:“你说呢?”
立时间,张野就觉着后土似乎学会了音波大法一样,只觉着脑子里“你说呢”这三个字就在那里不停的回响起来。几乎是一瞬间,“你说呢”“你说呢”就把原来自己是遇见心魔的自信打成了粉末不说,还捎带把张野的脑海也绞成了一团乱麻。
“那,那,那个妹子~”明白了之后的张野脸上烧的就和猴子屁股一样,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
“怎么?”
冰冷的两个字霎那间把张野的心仿佛都冻了起来,张野甚至觉得,现在哪怕是后土再轻轻的冷哼一声,自己的心都能“咔嚓”一声,变成一地的碎玻璃茬子了。
张野不敢再开口,可好不容易才抓住张野把柄的后土却没打算放过他。张野只听这后土用好像慈禧太后问小太监的语调问他道:“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是谁说的,让我勾引你啊?”
张野那个惨啊!就这区区的一句话几乎就把他逼迫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半天,才几乎是哭着求饶道:“那,那不是我把妹子错当心魔了么?”
后土暗暗回头狡黠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转过脸来,继续一本正经的问道:“那我要真是心魔你就敢了?”
现在的张野终于能够切身的体会什么叫“惟女子于小人”的名言了,这!这!这简直是不给人活路啊?你说,这样的问题怎么回?说是,那就是色狼,说不是那就是流氓——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野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本来还是愁眉苦脸的神色忽然一变,惊道:“不好!”
但后土哪里会相信现在还有什么“不好”?只当是张野黔驴技穷之后,打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个金蝉脱壳了。于是连忙走到张野跟前,一把抓牢了,道:“什么不好?把话说清楚了!难道你又想和上次一样的开溜不成?”
一句话,立时让想起急事的张野更是几乎晕了过去:“不,不是,妹子!只是我刚刚把冥河他们也当成了心魔,当时就下了狠手,如今若是再不去救,那,那,那……”
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张野,后土愕然了,只觉着心中原本甜蜜中带着的懊恼瞬间全化作了一腔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