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凤求凰,弦断人彷徨(高潮)
太子府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尤其是大殿前,诡异的有些吓人。
夏日的阳光,温和的照在地面上,本该是炎热的,此刻却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冰冷的吓人。
周围的树木在和风中轻轻晃动,本该是具有美感的,此时却带着一种化不开的忧伤。
上官轻儿呆呆的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夏瑾轩一步步的,走开,一步步的,远离自己。他的脚步,那样的沉稳,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心痛无比。
他就这么走了吗?丢下一句,“你若是觉得我束缚了你,便离开这里,去寻找你的自由,我绝不会阻拦。”就不愿再理她了吗?
她承认自己冲动,说出的话有些伤人。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她说觉得自己没有自由,这是事实,但也是一时生气说出来的气话。
她之所以会放任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和不满一直隐藏着。她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跟对方明说了,那样双方都才会感觉到轻松。不然,要是一直这么相互隐瞒下去,那还谈什么爱不爱呢?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一冲动,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了……
要是往常,他不是应该生气的过来将她暴打一顿,然后骂自己没良心,不识好歹,再将自己丢在房间里,跟她冷战么?
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
他难道不明白自己的心里所想吗?她会这么生气,责怪他对青然动手,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他做的太过分了,但更多的是觉得他不信任自己。
她的功夫虽然不是太好,但也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面对敌人的时候,她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正常情况下,她完全可以跟朋友或者是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逛逛。
夏瑾寒却总是将她看的紧紧的,这也不给去,那也不给去,让她觉得失去了自由,仿佛自己就是他养的宠物一般,被关在笼子里。
他要是相信她,就该放开手,让她去飞翔,在他的羽翼下,飞翔,不该过多的干涉她的正常生活。
别说她不是真的只有八岁,她的灵魂都已经跟韩熙然差不多年纪了,就算她真的是八岁的小孩,也不会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了去啊?她的武功又不是白炼的。
她很享受他的疼爱,喜欢他紧张自己,却不会有人喜欢被人盯的紧紧的,门都不能出。
而且,她跟夏瑾轩走的近一点,他也会吃醋不开心,跟二师兄和四师兄说说话,又会给自己脸色看,这让她觉得自己很不被信任。
她就这么像那种三心两意脚踏几条船的人么?
她对他的心意,他是不明白,还是他不相信自己呢?
她喜欢看到他为自己吃醋,但过度了的话,也会觉得很压力山大。
夏瑾寒最近的表现真的很奇怪,让她觉得自己根本就失去了自由。她觉得很不自在,很不舒服,很不喜欢他这种霸道和束缚。
在她看来,夏瑾寒该是能理解她,包容她,给她自由,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怎么样都会在身后支持她的。而她也会依赖他,陪伴他,一生相随永不分离。可如今却……
她忍住眼中要滑出的泪,跺跺脚,很是孩子气的骂道,“叫你走,叫你走,哼,既然不要我了,我走就是……”
说罢,上官轻儿负气的转身就要离开。
原本跪在地上的青然,已经被他们的争吵吓傻了。
他在夏瑾寒身边已经待了很久,很多年前就是夏瑾寒的贴身护卫,跟青云一起为夏瑾寒效力。上官轻儿来了之后,他也一直在他们的身边,看着夏瑾寒和上官轻儿从陌生到熟悉,再慢慢变得密不可分。
他以为,夏瑾寒和上官轻儿这样的感情,是任何人都不能破坏的。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小吵小闹,但每一次吵完了,又很快和好。不是夏瑾寒妥协,就是上官轻儿主动认错。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那样美好,美好的叫人嫉妒。
这还是青然第一次看到夏瑾寒和上官轻儿吵架,而且吵的这么严重。他们方才的对话,别说是他们这两个当事人,就是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难受。
他们那些话分明就是在互相伤害,看得出来他们两个都很痛苦,所以青然才更加自责。
这件事虽然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引起的,但自己被罚,却是导火线。若不是自己执意跪在这里等夏瑾寒回来处罚,上官轻儿就不会对夏瑾寒生气,他们之间也就不会……
青然愧疚无比,低着头,内心一阵挣扎和痛苦。
听到上官轻儿说要离开,青然才回过神来,慌忙拉住上官轻儿,“小郡主,这件事不是殿下的错,是属下失职,没有做好,这一切惩罚都是属下自愿接受的。”
上官轻儿扭头,瞪着青然,愤愤不满的道,“然哥哥你就是太好欺负了,你是下属,但也是人啊,他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殿下也是关心你,关心则乱,他并非有意的。求求你轻儿,别离开,否则我,我会很自责很愧疚。”青然拉着她的袖子,眼底满是哀求,满是愧疚。
上官轻儿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自责,听到他的话,她也有些犹豫了。
她就真的要就这么走了吗?那今后,她要怎么办,就因为赌气,生气,从此跟他分开?
想起今后要离开他,她的心还是一阵狠狠的抽痛。这么多年了,她一心想着要跟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如今他们在一起了,她却要离开么?
咬着嘴唇,上官轻儿的内心很是挣扎。
“轻儿,殿下只是太在意你了,你知道,他一直很疼你,他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你去跟他认个错,他就会原谅你的……”青然认真的解释着。
上官轻儿却是将他扶起来,闷闷的道,“我又没错,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认错,哼,不走就不走,他不理我,我还不理他了。”
说罢,又对青然道,“然哥哥,你受伤了,先回去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跟流花姐姐说,不要把身体弄垮了。”
青然感激的看着上官轻儿,“谢谢小郡主关心,我没事,殿下下手不重,咳咳……”
青然说完,就开始咳嗽了起来,可见,夏瑾寒那一掌不是不重,怕是已经打得青然内伤了吧?
上官轻儿也不拆穿他,只是叹口气,责怪的道,“还说不重呢,快去休息吧,我跟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是的。就算没有青然,就算不是今天,她跟夏瑾寒继续这么下去,也是迟早要因为某些事情吵架,迟早会出问题的。
他的霸道和专制,她肯定会有一天受不了。他也总会受不了她的好动,受不了她整日乱跑。所以,今天的一切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
只是,她前世没谈过恋爱,她能演出不同角色的美好或悲惨人生,但自己的人生却并非演戏,她如今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低着头,上官轻儿送走了青然,就回到了大殿。
流花已经摆好了午餐,正等着上官轻儿和夏瑾寒来吃,却见上官轻儿的表情不对,有些担忧的问,“小郡主,你怎么了?”
上官轻儿摇摇头,在位子上坐下,看着满桌自己爱吃的菜,却没有一点胃口。
她低着头,闷闷的吃着,食不知味。
流花不知道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奇怪的问,“小郡主,你不等殿下一起吃了吗?”
提到夏瑾寒,上官轻儿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了。
她咬着嘴唇,慌忙擦掉,掩饰着自己的痛苦,笑道,“嗯,他估计不会来吃午饭了。我也吃饱了。”
上官轻儿说着,就站起来,大步的走出了大殿,直奔房间。
本能的来到夏瑾寒的房门外,看着这个他们一起躺过的房间,她犹豫了。要进去吗?还是回去自己的房间?
她转身,走向隔壁那个属于自己,却一直空着的房间。来到房门外,她却怎么都踏不出脚步。她不想进去,不想去这个没有他的房间。
绞着小手,转身,来到夏瑾寒都房门外。又怕他晚上回来了,会把自己赶出来。又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门外……
如此反复着,让周围的侍女们看着,都差点以为她是疯子了。
上官轻儿也觉得自己继续这么下去,肯定要疯掉了,最后还是咬牙,大步走进了夏瑾寒的房间,将房门关上。
来到没有人的地方,上官轻儿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看着这个外面设置的十分简洁单调,很符合夏瑾寒品味,屏风里面却装扮成上官轻儿喜欢的样子的房间,上官轻儿心痛无比。
她记得曾经跟他说过,他的房间太单调了,一点情调都没有。然后还叽叽呱呱的说了很多,自己喜欢的房间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她自己都不记得那些话了,可他还记得。
不仅记得,他还将这太子府的房间,装扮成了这个样子。记得她当时看到这房间的时候,也是激动了很久,还抱着夏瑾寒直说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过短短小半个月的时间,她跟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上官轻儿低着头,坐在床前,看着这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心里复杂无比。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上官轻儿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流花正侯在门口,听到她起来的声音,小声的问她要不要先吃晚膳。
听到流花的声音,上官轻儿本能的问了一句,“寒哥哥还没回来吗?”
问完,想起中午的事情,她又愣住,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而门外的流花也隐隐感觉到了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的不对劲,小声点回答,“回郡主,太子殿下一直在书房不曾出来,要不奴婢去……”
流花的话还没说完就没上官轻儿打断了,“不必了,我不饿,晚膳撤了吧。”
上官轻儿起身,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坐在床前发呆。这一发呆,就呆到了深夜,流花几次来劝上官轻儿吃点东西,劝她早些休息,可她却是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
仿佛一夜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的,她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色彩。她也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除了这般发呆,再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没有回来,一整夜都没有。
是知道她会在这个房间里,所以他故意跟自己冷战,不肯回来吗?
其实,她也很矛盾,心里很期待他能回来,又害怕他回来了,自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内心一片挣扎。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自己还是希望他回来的念头要强一点。
因为一直想着要等着他回来,她一直没有闭眼,就这么坐在床前,双眼望着门口,痴痴的等着。
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今后都不会理她了?
上官轻儿想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要是他真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离开他,她还能去哪里?这个世界,还有属于她的地方吗?
三岁就被狠心的母亲抛弃,如今连他也不要她了吗?
上官轻儿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明哭的撕心裂肺,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黎明破晓,新第一天到来了,也象征着新的希望和生机。
温暖的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金黄,唯美而又温暖。
安静的房间里,一片死寂。
烛台上的红烛燃了整整一夜,只剩下了满满的烛泪,凝固在烛台,像是在祭奠过去的一天一般,静静的矗立着。
上官轻儿依然坐在床前,傻傻的等着,但她等来的,却是失望、是绝望。
夏瑾寒没有回来,一直没有。他就像是故意在跟她赌气,在等她去主动认错一般,一晚都不肯现身。
上官轻儿擦去脸上的泪,红红的眼眶眼睛肿了起来,眨一眨眼睛都会觉得疼。
但她却像是麻木了一般,没有任何感觉。
接下来,她又在床前坐了一天,仍是不吃不喝,也跟夏瑾寒赌气似得,不肯去找他,也不肯吃任何东西。这可把流花给急坏了。
流花也曾悄悄去书房找夏瑾寒,想告诉他,小郡主这几天很不开心,一直不吃不喝的。但来到书房前,却被青云拦住了。
听完流花的话,青云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殿下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你的话,我会转告他,回去劝劝小郡主吧。”
看着流花失落离开的身影,青云的双眼也有些疲惫。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互相伤害,他本是恨上官轻儿不懂事的,但如今却觉得,他们之间其实没有谁对谁错。伤害对方的时候,自己的心怎么可能不痛呢?
青云低着头,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去告诉上官轻儿夏瑾寒的情况。
但每次想要去的时候,又想起了夏瑾寒的那一句,“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她,别让她知道。”心里又犹豫了。
就算告诉了小郡主,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吧?毕竟她还小……
只希望殿下能挺住,闯过这一关。
……
是夜。
太子府上,灯火通明,一片明亮。
颓废了两天的上官轻儿,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让流花准备了热水,将自己脏兮兮的身体清洗干净,穿上了她最爱的红色长裙,将长发梳理整齐,又点上红唇。
看着镜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憔悴和疲惫的自己,她嘴角微微勾起,却笑的有些僵硬。
够了,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冷战。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就让她去找他吧。不管结果是怎么样,总要把话说清楚的。
要是他坚持不肯原谅她,坚持要赶她走,那她就离开吧。
总好过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在房间里流泪,持续着永无止境的等待。
再这么等下去,就算他没事,她都要疯掉了。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坚强女性,不就是情侣间的矛盾么?她怎么能就这么被打败了?
反正总要有一方妥协的,他要傲娇,就让他傲娇去。
打扮好,上官轻儿踏着小碎步,慢慢的来到了凉亭,坐在那古琴前。
纤细修长的手指,白皙细腻,宛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
十指轻轻抚上琴弦,流畅的音符随即传出,悠扬的琴声,一如她脸上浅浅的笑一般,浅浅的,却带着浓浓的期待和深深的幸福。
凉亭就在夏瑾寒的书房附近,是上官轻儿最喜欢的一个地方。从前在东宫,她就很喜欢在夏天的时候坐在凉亭里练琴,如今来到了太子府,她依然喜欢这个地方。总觉得,这里跟东宫的那个凉亭一样,承载着他们很多很多的幸福和美好。
“铮铮铮……”动听悦耳的琴声很有节奏感的响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一曲《凤求凰》。
这是他教她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记得当初在学的时候,每次她弹这首曲子,他眼底都会流露出淡淡的温柔和浓浓的幸福。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动听的琴声,配着她嘴里念出的歌词,一字一句,都说出了她的不安和期待。
她真的很想见他,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当初说的那些话,她也真的后悔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冲动任性,他明明是那样疼爱她,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该理解的,她怎能不懂感恩,反而还跟他顶嘴。
他一定对她感到很失望吧?所以不肯出来见她了……
夜风浮起了她红色的长裙,宽大的袖子,随风飞舞,衣舞飞扬,动人无比。
墨发被凉风吹乱,不少青丝沾在了那张精心打扮过的精致小脸上,才发现,原来泪水又再次流出来了。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一首曲子,希望他听到了,能出来看看她,哪怕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都好。
可是,没有,一直没有。
从黄昏一直到深夜,上官轻儿的指尖都弹出了鲜血,鲜红的血珠沾在琴弦上,为那素弦染上了一抹妖娆的红色。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流花,心疼的看着上官轻儿不知疲惫的样子,几次上前劝说。
但上官轻儿却没停下来,她不能停下来。也许再多坚持一下他就出来了,他不是很疼她的么?他就忍心听着她一遍遍的心碎,却不出来见她么?
悲伤加上心急,上官轻儿弹的越来越快,有些赌气一般的不停弹奏着,似乎要一直就这么弹下去,直到他出来为止。
直到……
“啪……”的一声,精致而又古老的琴弦终于承受不住她的怒气和悲伤,在她的手指下整齐的断裂了两根。
而她修长的手指,也被那断开的琴弦隔破,鲜红的血一滴滴的落在了桌子上,触目惊心。
“小郡主……你没事吧?”流花紧张的跑过来,拿着手帕就给她包着手指。
上官轻儿颓然的坐在那里,那张精心打扮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面如死灰。那双原本清澈的大眼睛,此刻红肿的不像样,眼神空洞,看不到一丝光芒。
“他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为什么……他真的不要我了吗?”她低着头,喃喃的说着,眼泪像是断了的线一般,哗啦啦的流下。
她自认自己是坚强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谁流这么多眼泪。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很难过。
言语伤人也伤己,她已经知道错了。他却还是要这般惩罚自己,他难道就不难受吗?
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桌子上,上官轻儿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被抛弃了的孩子,彻底失去了依靠,失去了整个世界。
他既然不愿出来,就算了吧,她都表达的这么明显了,他还是无动于衷,是不是证明他真的不在乎她了?
要是那样的话,她还不知死活的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起身,几天没吃东西的她,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差点站不稳。原本就消瘦的身子,站起来之后,显得越发的纤瘦,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挡住了她哭花了的小脸,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生机,“流花姐姐,我走了……”
是他说的,“你若是觉得我束缚了你,便离开这里,去寻找你的自由,我绝不会阻拦。”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了吧?所以,不管她怎么求他都不肯出来。
“小郡主,你,你要去哪里?”流花紧张的扶着她,道,“其实奴婢上午去找过殿下,青云说殿下身子不适,小郡主你要不要去看看殿下?”
上官轻儿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吧,他不想见到我。”
要不然,为什么一直不肯出现?
说罢,就一步步的走出了凉亭,深夜的凉风吹在她的身上,冰冷的感觉,让她的然不住颤抖了起来。抬头,望着天上洁白的明月,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上,只剩下满地的苍白和回不过去的记忆……
走吧……
上官轻儿抬脚,一步步的往前走着,步履维艰。
而她却不知道,她的身后,有人也在跟她承受着一样的痛苦。
夏瑾寒在书房的软榻上打了一天一夜的坐,身体已经好了好转,但还需要继续,不能间断。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无论如何都要坚持。
直到夜晚时分,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琴声。他不安的心,宁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他坐在她身边看书,她在他跟前练琴,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她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调皮可爱,给他没有色彩的人生带来了许许多多的欢乐,让他明白,原来在她面前,他还是可以像个孩子一样的欢笑的。
她来到自己的世界,打破了他封闭的人生,也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如今她慢慢长大了,他们还能再回到过去吗?她真的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吗?
想起她那天中午说的话,夏瑾寒又是一阵心痛。
若她真的离开了,他该怎么办?真的能做到像他说的那样,不会阻拦,不去挽留吗?
悠扬的琴声一遍遍的传进他的耳朵,直达他的心底。
一开始,他还能安静的享受那动听的音乐,但后来,他隐隐听出了她传达的意思,心里就变得有些烦躁起来了。
她一直在等他吗?因为他生气离开了,她……
琴弦断裂的那一刻,夏瑾寒再也坐不住了。
夏瑾寒调息,听着那急促的音乐中满带着的忧伤,慢慢睁开眼睛,问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青云,“她怎么了?”
青云的脸色变了变,道,“小郡主没事,只是在担心您吧。”
夏瑾寒怎么会听不出青云话里的隐瞒?冷冷的道,“这些天,她一直在等本宫吗?”
青云觉得,他们两个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快点让他们说清楚了,殿下能安心的静养,上官轻儿也不会再傻傻的等下去。
犹豫了一下,道,“小郡主,两天没吃东西了,似乎是在等殿下过去。”
夏瑾寒的脸色一变,无奈的叹息,“又不听话了。”
他扶着床边的柱子站起来,费力的道,“带我去看看她。”
“殿下,您还是别乱动,属下去把小郡主请来。”青云慌忙扶着夏瑾寒,担心他站不稳,随时都会倒下。
夏瑾寒却没理会青云,抬脚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青云无奈,只得乖乖的扶着夏瑾寒,慢慢走出了书房。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夏瑾寒苍白的脸上,让他宛如谪仙一般,美得一点都不真实。
他有些着急的来到凉亭前方,却只看到了一个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子。
她低着头,似乎很忧伤很难过,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夏瑾寒心中一阵疼痛,咬着牙,低沉的嗓音便传了出来,“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他的声音,那样的无力,却又带着痛苦和无奈,让上官轻儿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她低着头,不敢回头看他,只是低声道哭着,问,“你真的不要轻儿了吗?”
夏瑾寒闭上双眼,嘴角带着一抹苦笑,“若我对你的好,是对你的束缚,我放你走。”
他果然还是在生气,上官轻儿转身,红肿的双眼看着他,叫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说的是气话吗?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要是我想离开,当初还会傻乎乎的在后山等你回来吗?”
“你现在若不走,这辈子,都别想走了。我还是会束缚你……”他可以给她自由,却不能容忍她跟别人走的太近,他很没安全感,若她跟别人太好了,他会担心自己不够好,然后她就不需要自己了。
“我要走还会等到现在?!”上官轻儿气得直跺脚,大喊一声,压抑已久的她,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哇,呜呜呜……我讨厌你,呜呜……”
她这一哭,夏瑾寒觉得心都碎了,吃力的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微微颤抖的手,抬起她的小脸,低声道,“别哭了,别哭……”
“呜呜……你个混蛋,我都主动跟你认错了,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我等了你两天你都不回来,呜呜……”上官轻儿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大声的哭着。
夏瑾寒嘴角带着一抹心疼的笑,轻轻抱着她,低声道,“是我不好,乖,别哭了。”她再这么哭下去,他都想流泪了。
“呜呜……”上官轻儿大声的哭着,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寒哥哥,轻儿错了,轻儿以后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呜呜……你不理我,我会死的。”她大哭着,原本以为永远都说不出的话,这一刻却说的那般自然。
“我不怪你。”他抱紧她,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他只是怪自己为何每次遇到她的事,都会变得不理智。他也不曾想过要束缚她,限制她的自由。
他喜欢她天真烂漫的笑容,喜欢她像个小太阳一样的围绕在他身边,喜欢她的调皮可爱,无理取闹。这般喜欢她的他,又怎么舍得限制她呢?
但事实却往往有些残酷,面对她的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会变得紧张多疑,不理智。也许,这一次的争吵也不算是坏事,至少让他看到自己的缺点,看到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听到夏瑾寒的回答,上官轻儿觉得原本弥漫在她身上的那一层灰暗,悄无声息的就被驱散了,一时间,似乎一切都重新活了过来。整个世界都变得那样美好。
“真的不怪我吗?我说了那样的话……”上官轻儿抬头,却不敢看他的双眼。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怪你。”夏瑾寒温柔的说着,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哭花的小脸,轻笑,“看看,都变小花猫了。”
“还不是因为你,呜呜……你个坏蛋。”上官轻儿咬着嘴唇,哭着哭着,却笑了出来。
“傻瓜,眼睛都肿了,再哭我要心疼死了。”夏瑾寒修长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心是难受的,却也是幸福的。
与她吵架,他比谁都难受。偏偏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想去跟她道歉,都身不由已。如今看到她释然了,自己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你还会心疼吗?人家都弹了一晚上的《凤求凰》你却一直不肯出来,我都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上官轻儿嘟起小嘴,委屈的控诉。
夏瑾寒轻笑,手轻轻捏着她的脸,“我怎么会不要你,就算你想离开,现在都晚了,我不会再放你走。”说罢,又道,“先去洗把脸,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一下,别再让我心疼了。”
上官轻儿点头,道,“你吃了没有?我让流花姐姐做很多你喜欢吃的菜,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上官轻儿红肿的双眼,期待的看着他。
夏瑾寒又何尝不想跟她一起去吃东西,跟她一起分享快乐呢?可是……
他摇摇头,低声道,“你先去洗洗,我这两天有吃东西,不饿。”
“你很忙吗?是不是累坏了?”上官轻儿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夏瑾寒似乎很虚弱,他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了一种病态。
是不是这两天因为她的事情烦恼,没休息好,没吃饱呢?还是为了跟自己冷战,在拼命的工作呢?
上官轻儿拉着他的手,担心的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休息好吗?”上官轻儿说着,踮起脚尖,小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并不烫,不像是生病了。
那,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虚弱,这么叫人不安呢?
“没事,事情比较多,一会处理好了,我就去房间找你,乖乖听话。”夏瑾寒忍住身体的不适,笑着说道。
上官轻儿有些不相信,还想追问什么。却见夏瑾寒冷着脸,道,“再不听话,我要生气了。”
上官轻儿缩了缩脖子,点点头,道,“好,我听话就是,你别生气了,我这就去。”
说罢,上官轻儿吸了吸鼻子,不舍的看了夏瑾寒一眼,“我在房间等你哦。”说完,脸一红,总觉得这话暧昧的有些奇怪,羞红了脸,低着头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看着她慢慢的走远,夏瑾寒才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殿下。”青云紧张的来到他身边,扶住他。
夏瑾寒摆手,刚想说他没事,就见原本离开了的上官轻儿又跑回来了。
“寒哥哥……”上官轻儿觉得夏瑾寒有些不对劲,既然他一直让自己离开,她就走开了,打算偷偷看看他是怎么回事的,没想到一转头他就吐血了,吓得她飞奔了过来。
那速度,快的让青云都觉得惊讶。
只见她风一般的飞奔过来,扶住了夏瑾寒的肩膀,小脸吓得苍白,“你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
夏瑾寒摇头,咳嗽了两声,道,“没,没事……你先去吃东西。”
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记得让她吃东西啊?上官轻儿生气的跺跺脚,道,“你还让我听话,你自己都不听话。”
说罢对身后的人道,“来人,还不快去请太医过来?”
青然见状,慌忙点头,飞身离开了。
而上官轻儿则是和青云一起扶着夏瑾寒回到房间,让他躺在床上。
上官轻儿抓住他的手腕,用自己仅会的一点知识给他把脉,虽然她不太明白那脉象的具体情况,却也感觉到了他体内气息的絮乱,焦急的道,“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的气息这么乱?”
夏瑾寒干咳两声,道,“没事,不用担心。”
“你都这样了,还叫我不要担心。”上官轻儿咬着嘴唇,说着说着,就又想流泪了。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两天他都没有回来,为什么自己弹了一晚上的琴,他也没出来,原来他是受重伤了。而她不但不知道他受伤了,还差点负气离开。
上官轻儿心里满是自责,忍住泪水,道,“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瑾寒摇头,“不疼,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上官轻儿用力点头,用手帕拭去他嘴角的血迹,眼角含泪,“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个笨蛋。”
“不是什么大事,快去……”夏瑾寒本想让她去吃东西的,却被上官轻儿打断了。
“你不准说话。好好休息,一会太医就来了。”上官轻儿捂着他的嘴,拉过被子为他盖好,随后用手挡住了他的双眼,不让他浪费体力。自己则安静的守在他身边。
夏瑾寒其实很想说,就算太医来了,也不能帮他什么,完全没用。但他真的很累,一点力气都没有。尤其,上官轻儿软软的小手还挡住了他的双眼,温暖的感觉,叫他觉得很安心。
闭上眼睛,夏瑾寒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见夏瑾寒睡着了,上官轻儿才低声问青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青云低着头,将这几天的事情都告诉了上官轻儿,他觉得,上官轻儿有权利知道这些,看着他们彼此伤害,青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难受,他真希望他们能一直好好的相处下去。
听完青云的话,上官轻儿低着头,长发挡住了她的双眼,看不清她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她身上那些诡异的力量到了夏瑾寒的身上之后,已经完全跟他原本的力量融合,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了。
是她太相信他了,还是怎么样呢?她居然觉得他是无比强大的存在,当初他既然提出将那些内力转移到他身上,他就肯定能承受住,肯定不会有事。
原来,不是他没事,而是他隐藏的太好,从没让自己发现。
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他就这么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让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无忧无虑,不用承受任何压力。让所有的一切,都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怎么能,这么傻呢?当真是傻的叫人心疼。
那些奇怪的力量是她惹来的,怎么能让他来承受?这对他不公平……
他是一国太子,他将来还要做很多很多事情,他不能有事。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她的一切都是她给的,而她没能好好的回报他,却让他遭受了这么多不幸……
上官轻儿抬起头,看着床上沉沉入睡的夏瑾寒,心很痛,也很感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却从来都不说。而她居然就这么傻乎乎的以为他这么强大,不管是什么都无法将他打倒。
呵,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他再强大,也不过是个凡人啊。其实自私的人是她,是她不懂事,总给他惹麻烦,让他受苦受累。该死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眼中闪过了浓浓的不舍和哀伤,手轻轻抚过他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嘴角微微勾起,眼眶泪水滑落……
“夏瑾寒,你怎么这么傻……”上官轻儿低声的呢喃着,手慢慢抵在了他的胸口。
青云只觉得周围的气流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低头才发现,上官轻儿居然将手抵在了夏瑾寒的胸口,而一股强大的气流,正从夏瑾寒的身体流出对着上官轻儿的身体涌去。
青云大惊,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嘴角含笑,美得妖娆而又诡异的上官轻儿。呼吸也几乎在那一刻停止了。
她想做什么?难道……
不,她疯了吗?她这是不要命了……她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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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我能说我写这一章哭了很多次咩?玻璃心桑不起啊。所以妞们要相信我,不会写虐文的,不然我自己就先哭瞎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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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精)
“小郡主,快住手!”夏瑾寒的房间里传来了青云惊慌的叫喊声,成功引起了门外之人的注意。
门外,正被青然从普崖山带下来,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师父和球叔听到了青云的叫声,双眼瞪的大大的,两人原本就很快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几乎是闪电般的,一掌将房门震碎,冲进了房间,一把将上官轻儿拉开。
青云本是要去请太医的,但是出了太子府之后,却明白殿下的伤只怕不是外伤,就算太医来了也做不了什么。于是,他便立刻飞奔出城,直接去了普崖山,将师父等人带来了。
“嗯……”上官轻儿正试图将夏瑾寒身上那原本属于她的内力转移出来,被人这么一拉,痛苦的发出一声呻yin。
身子往前一弯,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还来不及喘口气,耳边就传来了师父气急败坏的叫声,“轻丫头,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把他的内力转移了过去,不出一个时辰你就会暴毙身亡?”
上官轻儿惊讶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师父,“怎么会……”
她以为这些力量转移过来,最多就会跟上次刚拥有的时候一样,陷入癫狂状态,再不济也就是疯疯癫癫的到处乱窜罢了,怎么会——死掉?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将那些内力转移出来,她只是想试试。没想到她用运功,尝试从夏瑾寒身上转移那些力量,那些力量就像是遇到了磁铁一般,疯狂的拥簇了过来。
所以,她到现在也还有些迷茫,不明白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看到上官轻儿迷茫的眼神,球叔叹口气,道,“你体内的金蚕蛊跟这些内力是同体同源的,要转移过去很简单。但是,你体内原本的那二十年内力,刚好可以压制金蚕蛊,若是再注入更多的内力,会加快金蚕蛊的膨胀爆发,届时,金蚕蛊反噬,你必死无疑。”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心里一阵后怕,但看到床上了无生气的夏瑾寒,她觉得,要是能为他而死,也是值得的。
但师父后面那句话,却让上官轻儿后悔直接的鲁莽和冲动,“你以为你替他死了,他就会感激你了吗?”
上官轻儿一愣,茫然的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抹鲜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而又叫人心疼。
师父终于不舍得责怪她,都说关心则乱,她也是担心夏瑾寒,才会这么胡来的。叹口气,道,“唉,没事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有为师和你球叔在,寒小子不会有事的。”
上官轻儿感激的看着师父,咬着嘴唇道,“谢谢师父,谢谢球叔。”
“哎呀,轻丫头别哭哭啼啼的,去一边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球叔推她离开,也着实不忍心看她这么伤心难受。
虽然不能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但是这些年的相处,他也是真心的宠着这个孩子的。她聪明懂事,学什么都快,又很乖巧,总让他想起他那还没来得及降临到人世间的孩子……
上官轻儿点点头,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她不放心,害怕他会出意外。
师父叹口气,对球叔道,“阿球,一会你记得接上。”
球叔点头,“知道了,赶紧的。”
将夏瑾寒扶起来,师父深呼吸,那张一向带着老顽童一般笑容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只见他挥手,灰色的袍子舞动着,源源不断的内力就不要钱似得,涌进了夏瑾寒的身体。
上官轻儿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紧张的看着师父和夏瑾寒,生怕他们会出什么差错。
师父将真气注入夏瑾寒的身体,夏瑾寒的头顶很快就冒出了一阵黑色的雾气,随即颜色慢慢变淡,变成白色。
上官轻儿不安的看着他们,心悬的高高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师父和夏瑾寒的额头都有冷汗滴下。师父原本红润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最后终于撑不住,收起了手,让球叔接上。
球叔没有丝毫怠慢,很快接上,继续给夏瑾寒输入真气,帮他镇压住那些翻滚乱窜的内力。
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上官轻儿咬着嘴唇,心里焦急万分,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好。只能睁大了双眼,害怕错过了什么。
终于,球叔也脸色苍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深呼吸,调息完,道,“总算是镇压住了,那该死的老东西留下来的东西,还真是霸道。”
师父也捋了捋胡子,叹息,“真是难为轻丫头和寒小子了。”
别说是这些年轻人,就算是他们这些老人,突然吸收了这么强悍的力量,怕也是得闭关很久才能消化。
上官轻儿飞快地跑过去,想扶着夏瑾寒躺下,却见夏瑾寒又吐了一口血,心再次悬了起来,紧张的问,“师父,他,怎么会这样?”
师父看着紧张的上官轻儿,道,“没事,吐出来就好了,让他休息一会吧。”
上官轻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夏瑾寒躺下。
以前她看电视或者拍戏的时候,总觉得那些古装戏很夸张,动不动就吐血一升的,简直要人命。如今才知道,原来有时候人内伤的时候,真的会不停的吐血。
看到夏瑾寒这般虚弱,上官轻儿心里难受无比,但她明白,现在她还不能倒下,她知道,夏瑾寒的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为夏瑾寒拭去嘴角的鲜红,拉过被子给他盖好,上官轻儿转身,稚嫩的小脸,认真地看着师父,问,“师父,告诉我,他今后会怎么样?”
师父叹口气,扭头对上上官轻儿那认真的表情,道,“他暂时不会有事,为师和你球叔的真气,可以帮他镇压那些内力。只要他今后不要随便动用那股力量,一年内不会有问题。”
“那一年后呢?”上官轻儿焦急的追问。
“一年内,必须找到翠玉雪花,让他服下,再用你身上跟他同根同源的内力,帮他打通身体的穴道,方能帮助他将所有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届时,他便彻底安全了。”师父淡淡的说着,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上官轻儿可没忽略他眼中的无奈,咬着嘴唇,道,“翠玉雪花,我上次在后山找到过,我明天就去后山看看。”
“后山不会再有了,这半个月我和你师父将后山都找遍了。”球叔拿出身上带着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有些无力的回答。
什么?后山没有了?
也就是说,师父他们早就知道夏瑾寒的身体会出事,大家都知道,惟独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不会有事?
为什么这种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有些无助的咬着嘴唇,问,“那,哪里还会有?”
翠玉雪花这东西不好找,可谓是世间少有,因为生长环境要求很高,很多地方都无法存活,所以十分珍贵。要是后山都没有,那要去哪里找呢?
上官轻儿的心情十分沉重,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师父,希望他能告诉她。
只要这个世上还有翠玉雪花那东西,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去为他找到。上刀山下火海,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足够她找到那东西吗?
看到上官轻儿那固执的表情,球叔惊呼道,“轻丫头,你不会打算去找吧?”
上官轻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固执地问,“球叔,师父,告诉我,哪里还能找到翠玉雪花。”
师父叹口气,道,“这翠玉雪花的生存环境及其特殊,就算有,也不容易找到。”
“哪里有?”上官轻儿继续追问。
球叔也叹气,道,“轻丫头,你现在只要好好陪着寒小子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我有权利知道,球叔,求求你告诉我。”上官轻儿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看着球叔。
球叔跟师父对视一眼,终于带着上官轻儿出了房间,道,“这翠玉雪花,除了咱们后山有极少之外,这世上怕也只有飞雪国的雾谷和漠北的枫雪山上有出现过。雾谷是飞雪国幽冥教的地盘,幽冥教的人大多懂的巫术,十分凶残。必须要进去幽冥教,并去到幽冥教的教会内部,方能知道幽冥教培育翠玉雪花的所在地。但这世上能闯进雾谷的人,几乎都不能活着出来。”
师父叹口气,道,“漠北枫雪山的山麓上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因为地势偏北,山体险要,整座山都被冰雪覆盖,想要寻到那翠玉雪花,怕是很难。但,那里确实存在过,如今是否还有,便是不得而知了。”
上官轻儿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咬着嘴唇,道,“也就是说,飞雪国的雾谷一定有那东西,但漠北的枫雪山是可能存在?”
师父和球叔点点头,而后问,“轻丫头,你莫非要去找?”
上官轻儿冷笑,“当然要去找。”她怎么能让他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呢?他的生命,可比她的要贵重太多了,就算是付出她的生命,也不能让他出事。
只是,若是可以,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掉,她死掉了,他会很寂寞吧?除了自己,他已经没有可以亲近的人了,要是自己也离开他,他该多难过啊。她怎么舍得让他伤心难过?
所以,只要还有办法,她就会用尽一切努力,去找到翠玉雪花,让他好起来。
她现在在犹豫的是,到底是要先去雾谷,还是去枫雪山。
师父和球叔看到上官轻儿认真的表情,都劝说了一番,但上官轻儿却笑道,“师父,球叔,你们不用劝我了,这么晚了还把你们叫来,一定都累了吧?我让流花姐姐给你们准备了好酒好菜,你们去吃点东西,今儿就在府上歇着吧。他要是有什么事,我要找你们也方便一点。”
说罢,对身边的青云道,“云哥哥,带师父和球叔过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青云蹙眉,道,“小郡主,你……”
他想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没休息了,身子重要。但上官轻儿笑着摇摇头,就将他们赶出去了。
球叔和师父坐在太殿下,一边吃一边喝,嘴角还带着几分无奈。
“我说师兄,轻丫头要是真去找翠玉雪花,寒小子知道是你告诉她的,怕是要跟你拼命了。”球叔有些得意的看着师父。
师父浅抿了一口那香醇的桂花酿,陶醉的回答,“你这话就不对了,要是找不到翠玉雪花,轻丫头可能会为寒小子不顾自己的生命,如此一来,让她去找那东西,总好过她一个冲动擅自将寒小子身上的内力转过去,最后来个暴毙身亡什么的。”
要是那样的话,夏瑾寒才真的会找自己算账呢。
“轻丫头还小,让她去,真的没事吗?”球叔有些不忍。
师父却是捋了捋胡子,神秘的回答,“此乃天命,也是她的劫。”
“切,就你会算命,了不起了你。”球叔撇撇嘴,一脸不满的端起酒壶,大口的喝了起来。
“哈哈……师弟,只怕不止是轻丫头要去,咱们也该去一趟才是。”师父大声的笑着,心情似乎不错。
“是啊,也是该去一趟了。”球叔眼里有着几分怀念,目光看向远方,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向往的东西一般。
……
上官轻儿坐在床前,看着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十分虚弱的夏瑾寒,眼眶有些湿润。
手轻轻抚过他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脸颊,描绘着属于他的完美轮廓,心中再一次为他的美而赞叹,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不顾一切,让他好起来的念头。
“夏瑾寒,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死的。听到了吗?你一定要好起来。还有一年的时间,相信我。”她低声的说着,轻轻吻着他的额头,疲惫的闭上双眼,靠在他怀里,安静的沉睡。
她知道,要想救他,就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若是她也倒下了,只会让他担心,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她知道,这些内力完全可以从夏瑾寒身上转移出去,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但那个承受的人,哪怕是师父,怕是也会活不下去。不仅是因为这股力量太过强大,也是因为这样的内力从上官轻儿身上转移到夏瑾寒身上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跟夏瑾寒身上的力量融合了一部分。
两种不同的力量,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承受的一方就必须承受三种力量的纠缠,绝对是必死无疑的。
而且,这强大的内力,若是能跟夏瑾寒身上的力量融合,对夏瑾寒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绝对能让夏瑾寒变得更加强大,所向无敌。
夏瑾寒身为夏国太子,将来还不知要面对多少明里暗里的敌人,若是可以,她希望他能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所以,这些内力,他留着是最好的。
再说了,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只要找到翠玉雪花,他就有救了。她,怎么能放弃……
安静的靠在夏瑾寒怀里,上官轻儿睡的很沉。
好几天没休息好的她,只有在他身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沉睡,才能放下一切戒备和警惕。
要是可以,她真不想再跟他分开,只是,她怎么能总是躲在他的羽翼下呢?
上官轻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本是想多陪陪他的,但想起今天是六王爷夏瑾元大婚的日子,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爬了起来。
夏瑾寒的身体不好,是不能去参加婚礼的了。她要是不想去,也完全可以不去的。
但今天她却必须去,因为,夏瑾元大婚,飞雪国也派了使者前来。要是来的人是慕容莲的话,也许她能从慕容莲嘴里得到更多关于翠玉雪花的消息。
她可没忘记,慕容莲是飞雪国九王爷,他身上也曾经拥有翠玉雪花膏,所以,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起身,小心的扶起昏睡中的夏瑾寒,喂了他喝了一点水,上官轻儿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吃了一些早点,填饱自己早就空荡荡的肚子。然后让流花取来前些日子夏瑾寒才给她做好的新衣服,又将长发梳理整齐,化了个淡妆。这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准备启程去参加夏瑾元的大婚。
乘坐太子府上太子专用的马车出了太子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上官轻儿留下青云和青然,以及从普崖山赶来的师父等人在府上照顾夏瑾寒,自己带着梨花和慕瑶一起来到了元王府。
今日的元王府,张灯结彩的,还没到大门前,就听到了那悦耳响亮的锣鼓声和门口那些人的祝贺声。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道,“瑶儿,你今儿怎么会过来?”
慕瑶摸了摸鼻子,道,“昨晚青然跑院子里来找师父和球叔,说是大师兄出事了,我就想跟着过来了。只是二师兄收留的那个女子身子不好,我得留下来照顾她。今儿二师兄亲自照顾了,我就趁机流出来凑热闹了。”
“二师兄又收留了什么女子?”上官轻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双眼,不解的问。
慕瑶撇撇嘴,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上官轻儿,最后总结一句,“二师兄这丫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整天就知道拈花惹草。不过吧,那个红儿姑娘人倒是不错,只可惜半边脸都要被毁掉了。”
上官轻儿蹙眉,并没多想那红儿的事情,只是懒懒的道,“二师兄这也算是做善事吧,随他去就是。”
“这个是没错啦。不过,昨天我跟二师兄提起你的时候,那红儿姑娘的表情有些奇怪,我想她是不是认识你啊?”慕瑶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摇摇头,“我认识的人不多,不过,你跟她说我什么了?”
慕瑶撇撇嘴,道,“她那脸不是擦伤严重么?怕是要被毁了,我就说你这么厉害,也许有办法能帮她。”
上官轻儿点头,笑道,“一会婚礼结束了,我跟你去一趟山里吧。”
“唉?你不用回去照顾大师兄啊?”慕瑶不解的问。
“当然要回去啊,我只是去山里看看,一会就回去。”上官轻儿白了她一眼,她只是觉得,那姑娘也许有什么问题,想去瞧瞧罢了。现在普崖山上的人跟她和夏瑾寒都有亲密的关系,若是有人趁机对普崖山上的人动手脚,即便二师兄和四师兄不是好忽悠的,但也难免会引发不必要的事端。
现在是关键时期,她不希望任何地方出了差错。
“小师妹,到了。”门外传来了明夜淡漠的声音。
明夜是今天给上官轻儿赶车的,夏瑾寒已经出事,他们不能让上官轻儿出事了。
“嗯。走吧。”上官轻儿一身浅绿色的长裙,盛装打扮后的她,显得越发的美艳动人。
慕瑶和流花都穿着侍女服,时刻陪在她的身边,明夜则作为护卫跟在她身后。
元王府的大门口,王府的总管眉开眼笑的看着一个个手里拿着礼物前来道贺的人,不停点头哈腰。
高高的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元王府,到处都是一片喜气。
上官轻儿嘴角含笑,踏着优雅的步子,慢慢来到了大门前。
一看到上官轻儿,那管家立刻就瞪大了双眼,激动的笑道,“不知道小郡主大驾,小的有失远迎了。”
上官轻儿摆手,笑道,“管家客气了。今儿是六王爷大婚,本郡主来迟了。”说着,扭头示意流花将礼物送上。
“小的替王爷多谢小郡主厚礼,郡主请。”那管家笑的跟朵花儿似得,笑嘻嘻的迎着上官轻儿的人进了王府。
上官轻儿跟随王府的侍女,来到了大殿内,跟前来祝贺的女眷坐在一起。
人群中,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的私下张望着,试图看到慕容莲的身影。
因为女眷和男子的坐席隔得很近,很容易就能看到那边的情况,她想知道,今天来参加婚宴的,是不是慕容莲。
自从四年前在皇宫里见过他之后,她就再没有见过那个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只是,远远看出,人山人海的,很难寻找到她想要找的人。上官轻儿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就在她不安的四处张望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一个满带着讽刺的声音,“哎哟,这不是轻儿妹妹吗?许久不见,你可真是越发的出落了。只是,你这般看着那边,莫不是在为自己寻找将来的夫君?”
说罢,还很是认同的点头,接着道,“也是,太子哥哥这般宠着轻儿妹妹,只要妹妹喜欢上谁,太子哥哥定是会为你做主的。”
这话很明显就是在说上官轻儿不懂规矩,没教养,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偷看对面的男子。
这声音,这语气,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无比后悔那次心软救了夏雨琳,不然的话,今天就不用听到这么刺耳的噪音了。
上官轻儿扭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澄澈一片,“琳姐姐说的什么话呢?轻儿方才八岁,如何能急着为自己找夫君了?琳姐姐你比轻儿大两岁都不曾出嫁,轻儿怎么好意思呢。”
言外之意就是,夏雨琳比她老的都还没对象,她这个年轻的,完全不需要着急。
虽然夏雨琳也才十岁,不仅不老,甚至还没长大。但听到上官轻儿这话,却是气得不行。毕竟,有哪个女子喜欢被人说老的呢?
“轻儿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夏雨琳咬着牙,不阴不阳的问。
上官轻儿纯洁的一笑,“琳姐姐听不懂轻儿的话吗?哎呀,莫不是轻儿说的太深奥了?”上官轻儿故作惊讶的说着,然后一本正经的解释,“轻儿是觉得,就算要急着找夫君,轻儿也该是先帮琳姐姐你找,轻儿还小呢。”
上官轻儿这话,一边是在说夏雨琳肤浅,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同时也是告诉大家,她方才不是在为自己找男人,而是在帮夏雨琳找。等于间接的告诉大家,急着找男人的是不是她上官轻儿,而是夏雨琳。
一时间,原本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上官轻儿的众人,又将鄙夷的眼神看向了夏雨琳,这不是贼喊抓贼么?
琳郡主一向在宫里嚣张跋扈习惯了,很多了解的人也懒得跟她计较,直接无视,但有些极少进宫,见识不广的男女,在听到上官轻儿的话之后,都对夏雨琳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夏雨琳气得险些吐血,却还是忍着怒气,假惺惺的笑,“那还真是多谢轻儿妹妹的好心了。”
上官轻儿慌忙摆手,笑道,“琳姐姐你太客气了,咱们是姐妹,这是轻儿该做的,”
该做的?该帮她找男人了,夏雨琳已经到了该找男人,想成婚的年纪了?
夏雨琳被气得脸都绿了,刚想发作,忽而想起了什么,却忍住了,笑道,“今儿是六哥哥大婚,轻儿妹妹且好好吃喝,姐姐要去帮忙招呼客人了。”
说罢,夏雨琳扭着腰肢,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只是她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上官轻儿却没心思理会夏雨琳,这个女人跟她不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今天的婚宴,她怕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也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夏雨琳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目光继续在对面张望着,却依然没有找到那红色的身影,上官轻儿有些失望。
莫非,这次飞雪国的使者不是慕容莲?
而,为什么她偏偏就认定会是慕容莲呢?
上官轻儿叹口气,低着头,安静的等待着婚宴的正式开始。
也罢,若不是慕容莲的话,她也一样有办法得知那雾谷的消息,只是可能会比较麻烦。
没一会,新娘的花轿就被迎了进来。
夏瑾元今天迎娶的是右相的小女儿,据说也是知书达理,能歌善舞的大美人。上官轻儿不曾见过那人的样子,却也听说过不少。
新娘的花轿到了,不少人就跟着夏瑾元一起到门口去观礼。上官轻儿也带着好奇的慕瑶一起来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夏瑾元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对着花轿的门口,轻轻踢了一脚。
随即,花轿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掀开,一身大红色嫁衣的新娘被接了出来。
夏瑾元嘴角含笑,眼底却带着一抹讽刺,牵着新娘子的手,踏过了火盆,在周围人们热情的欢呼声中,直接进了王府的大门。
人们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夏瑾元迎着新娘踏着鲜红的地毯,成双成对走进了大殿。
吉时已到,新人站在大殿里,负责司仪的礼官大声的唱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这高堂因为兆晋帝没有来,夏瑾元又没有了母亲,而右相的身份不比夏瑾元高,所以是空的……
夏瑾元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跟新娘子一起拜了下去。
“夫妻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至此,整个婚礼也就算是完成了,夏瑾元松开了新娘的手,让人将新娘送进新房,他自己则是嘴角含笑的转身对在场的人道,“多谢诸位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本王的婚礼,午膳已经准备妥当,请诸位尽情享用,不必拘束。”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多谢王爷款待。”
“恭喜恭喜……”
“祝王爷和王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各种祝贺声中,上官轻儿转身,带着慕瑶和流花来到了宴席前,找不到慕容莲,让上官轻儿心里有些郁闷,于是就将郁闷转化成了食欲,对着那些美食一阵狼吞虎咽起来。
因为前几天没好好吃东西,早上也只吃了点简单的早点,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所以也不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大块朵硕起来。
慕瑶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大吃大喝,却因为自己扮演她的侍女而看得到吃不到,心里别提有多不满了。
上官轻儿当然没忘记慕瑶,偷偷的从桌子上拿了一碟味道不错的烤鹅肉,递给身边的慕瑶,道,“去没有人的地方吃。”
慕瑶立刻眉开眼笑的点头,将那烤鹅藏在袖子里,就美滋滋的离开了。
上官轻儿还给流花递了不少点心,流花倒是不想慕瑶那样大大咧咧的跑出去吃,反倒是拒绝了,告诉上官轻儿她不饿。
上官轻儿知道流花是很中规中矩的人,也没强迫她,自顾自的吃饱,才对对面的一脸无奈,嘴角猛抽的夏静曦道,“九姐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呢?”
夏静曦一直坐在上官轻儿对面,将她方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方才上官轻儿的行为,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啊。
“轻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饿死鬼呢。”夏静曦很优雅的吃了一点东西,就用手帕擦了擦嘴,无奈的笑着。
上官轻儿大大咧咧的一笑,“你说对了,我确实是饿死鬼,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能不饿吗?”
“太子哥哥又不是不给你吃的,你怎么就几天没吃东西了?”夏静曦惊讶的问。
上官轻儿撇撇嘴,想起自己跟夏瑾寒吵架的事,脸红了红,而后想起还躺在床上的夏瑾寒,又有些担忧起来。
看到她的表情,夏静曦蹙眉,道,“不会是你跟太子哥哥吵架了吧?”
正在喝水的上官轻儿听到她的话,“噗”的一声将水吐了出来,然后大声的咳嗽着,面对着周围扫来的鄙视的目光,上官轻儿哀怨的看着夏静曦,“好姐姐,你就不能不拆穿么?人艰不拆啊……”
跟夏瑾寒吵架,还害的夏瑾寒变成现在这样,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啊。
“不是吧?你真的跟太子哥哥吵了?你胆子可真肥。”夏静曦撇撇嘴,递了一张手帕给上官轻儿,道,“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谁敢顶撞太子哥哥呢。”
好吧,其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顶撞他了,唉,难道她这是所谓的恃宠而骄?
上官轻儿有些羞愧的摸了摸鼻子,看来人果然是会被宠坏的,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跟夏静曦聊了一会,上官轻儿见慕瑶还没回来,就起身打算去找找,不知道那个迷糊的丫头是不是迷路了,吃个东西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让明夜去把马车牵出来,上官轻儿就带着流花在元王府里走着,一路上都美意看到慕瑶的身影,上晴儿有些着急。
走了好一会,才终于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一碟子的骨头,目测是慕瑶留下的,但却不见她人影。
“瑶儿这丫头是跑哪里去了呢?”上官轻儿蹙眉,皱了皱鼻子,正要往前继续寻找,就见一个侍女急急忙忙的从前面的花圃里跑了过来,一脸慌张。
上官轻儿蹙眉,拦住那侍女,问,“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那侍女一看上官轻儿,立刻跪下,道,“回郡主,是,是前面有人死了,奴婢,奴婢正要去禀告王爷。”
有人死了?
上官轻儿眼底闪过犀利,问,“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
“是女子,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侍女慌忙回答。
上官轻儿点头,道,“快去告诉王爷吧,本郡主这就去看看。”
虽然这个侍女说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子,但上官轻儿却觉得那人肯定不是慕瑶,慕瑶虽然经常偷懒,但她的功夫也不是盖的,要是这么简单就被杀掉了,也未免太没用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上官轻儿还是打算过去看看。
上官轻儿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就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过去。
“什么人?”上官轻儿本能的抬起手,一阵带着杀气的掌风就对着身后那人劈了过去。
只是她的招式很快就被身后的人制住了,手腕被人握住,动弹不得。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丝毫没有怠慢的抬起修长的腿,对着那人踢去,同时,另一只手握在了自己被制住的右手腕上,只要这个人对自己不利,她便准备随时按下一直随身携带的袖箭。
那袖箭是球叔送她的,她一直没有机会用过,据说威力不小。
果然,身后的人比上官轻儿厉害,她的腿也不出意外的,也被那人夹住了。
耳边一凉,就传来了某人温热的、带着香味的气息,“别过去,那是陷进。”
上官轻儿愣住了,慌忙收回自己要按袖箭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激动的道,“寒哥哥……”
夏瑾寒松开她,淡漠的双眼闪过一抹笑意。在那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不少细碎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那一闪素白的长袍点上了金黄色的光芒,美不胜收。
上官轻儿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你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呢?跑出来做什么?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还不会难受?”
说着,上官轻儿就不放心的对着他的身体一阵检查。
夏瑾寒无奈的笑着,轻轻抱着她,不不让她乱动,淡淡笑道,“没事了,我的身体不碍事,就想来看看你。”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她早已经离开了太子府,来参加婚礼了。
青云在上官轻儿警告下,并没有告诉夏瑾寒,上官轻儿打算去找翠玉雪花的事情,只是告诉夏瑾寒昨天上官轻儿差点做傻事,但已经被师父和球叔阻止,此刻是去参见六王爷的婚礼了。
不知为何,夏瑾寒总觉得醒来了没能看到上官轻儿,心里有些不踏实,所以,不顾青云和师父等人的劝告就跑过来了。
他没有走正门,上官轻儿已经帮她跟兆晋帝请示,说他身子不适不会来参加婚礼。
为了不被人看到他的出现,他便悄悄从墙头跳了进来,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慕瑶一个人在这大树底下大口吃东西一幕。
本想着自己运气还不错,看到慕瑶,要找上官轻儿也就容易过了。没想到他刚觉得庆幸,就看到夏瑾轩从一边跑过来,看到慕瑶在偷偷吃东西,夏瑾轩嘴角抽了抽,就开始嘲笑慕瑶是饿死鬼。
慕瑶看到是夏瑾轩,想起那天自己为了他受伤,夏瑾轩却只请自己吃了一顿就把自己赶走了,心里本就有怨气,这不,一生气就跟夏瑾轩吵了起来。
这一吵,两人就大打出手,然后慕瑶肩膀的伤口裂开了。把夏瑾轩吓了一跳,慌忙拉着慕瑶去包扎伤口了。
夏瑾寒只顾着看着两个人胡闹,竟忘记了要问慕瑶上官轻儿的事情,正纳闷着。就看到几个女子鬼鬼祟祟的在不远处的花丛中做什么,夏瑾寒本是不想理会那些事情的,但却发现那些女子中有一个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便多留意了一下。
没想到在那些人的耳朵里听到了上官轻儿的名字,随即又见上官轻儿朝着这边过来了,夏瑾寒顿时明白了什么,眼底满是寒意。
故而,趁着上官轻儿跟那侍女说话的时候,夏瑾寒就风一般的离开,不过几分钟,又废了回来。一回来,就见上官轻儿因为担心慕瑶,傻乎乎的要跑过去那边看,他便再也等不住跑出来了。
“寒哥哥,轻儿也想你……”上官轻儿听到他的话,脸色微微泛红,靠在她怀里,低着头道,“你没事就好了,轻儿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吵架了。”
夏瑾寒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问,“不是要自由么?跟着我,岂不是委屈了?”
这小气鬼,还在生气呢?
上官轻儿一脸委屈的抬起头道,认错,“亲爱的,人家知道错了,真的,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跟你说话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的双眼清澈无比,眼神纯洁无比,仿佛不原谅她,就是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
但是,夏瑾寒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卖萌,又怎么会被她给欺骗了呢?
“嗯?你就这么讨好人的么?”夏瑾寒嘴角含笑,那双狭长的凤眸中带着点点精光。
流花这个时候早已经自动自觉的躲到一边低着头,做透明人了。她虽然不太明白殿下和郡主之间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年纪相差这么多,郡主如今才八岁,按理说他们的关系应该就像是兄妹一样的。
但不管怎么看,他们的关系都不像是兄妹,更多的倒是像情侣。
不过,流花觉得,不管小郡主跟太子殿下在一起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只要他们都幸福了,她就觉得开心。
上官轻儿见流花自动躲开了,这才红着脸,踮起脚尖亲了亲夏瑾寒的脸,娇羞的道,“这样行了不?”
“你觉得呢?”夏瑾寒嘴角带着一抹邪恶的笑容,那张俊美无瑕的脸,此刻就像是发光体一般,光芒万丈。
略尖的下巴,白的宛如羊脂玉一般透彻的脸,带着温柔的笑容。一身白色的长袍,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和装扮,却美的惊心动魄。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总能让上官轻儿心跳加速,有一种想要将他扑倒的冲动。
上官轻儿痴痴的看着他,感觉怎么都看不够,怎么看,他都这么迷人。
她何其幸运,能得到这个孤独的男人的宠爱。所以,不论如何,她都要让他好好的活着,绝不让任何事情,任何人,任何东西,破坏了他的美好。
闭上双眼,浅浅的吻,就如鹅毛一般,落在了他樱色的唇瓣上。
轻轻的,柔柔的,几不可觉,却真实的存在,美好的让人内心一阵颤抖。仿佛这一刻,就是永远。
山崩,地裂,此心不更;天荒,地老,此情不变。
柔和的阳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清风温柔的拂过,乱了他们的发,三千青丝,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舍。白色的长袍和绿色的裙子,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们就这么拥抱着,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就这么轻轻的吻着,蜻蜓点水一般,却能叫人怦然心动,心跳加速。
时间仿佛在一刻停止了,茂盛的大树下,她和他,就这么静静的相对,不需要任何言语,却能最深刻的表达出他们的感情。
宛如画卷一般,这一幕,美得心颤。
直到……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从那边涌了过来,成功破坏了这如梦如幻的美好……
上官轻儿红着脸,轻轻推开她,微微惦着脚尖,跟他对视。
夏瑾寒被她这么看着,脸色也微微泛红,搂着她的腰,轻笑道,“带你去看好戏。”清凉的声音,有几分喜悦,听起来很舒服。
上官轻儿点头,甚至把树下的梨花都给忘记了,就任由夏瑾寒抱着她飞上了身边的大树,然后一个飞奔,站在了靠近花园的那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枝叶将他们的身子隐藏了起来,他们却可以顺利的看到那边花园里的一切,视野极好,而且因为他们都有内力,是习武之人,所以听力也不差,很容易听清楚那边那些人的对话。
夏瑾寒从身后抱着她坐在树枝上,微微闭着眼睛靠在她肩膀,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不好,让你遇到这么多危险。”
上官轻儿恍然明白他说的是眼前的那一幕,想来,那么多人围在那里,就是有心人为了她设计的吧?只是没想到夏瑾寒会突然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上官轻儿摇头,婴儿肥的小脸带着自豪的笑容,“不,要不是你,这个世界也许就不会有上官轻儿了。”
夏瑾寒轻笑,道,“轻儿,不管发什么什么事,都别离开我。”
上官轻儿点头,扭头对上他温柔的双眸,“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动不动就跟人家表白什么的,真心是太羞人了有木有?
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她的呢……
夏瑾寒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笑着亲着她的小脸,柔声回答,“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上官轻儿只觉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她慌忙扭过头,转移话题道,“那些人在做什么呢?不是有人死了么?”
“看看就知道了。”夏瑾寒很满意她的害羞,心情很好的笑着回答。
话音刚落,那边就又来了一群人,这群人似乎来的很急,也很激动,拨开人群就大声的叫道,“出什么事了,哎呀,这不是容姐姐的侍女么,前几天本郡主看她还是蹦乱跳的,还大胆顶撞过轻儿妹妹。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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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陷害,狗咬狗
元王府上,婚宴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大多数人都准备吃饱喝足了就离开,没想到那边后院里突然传出有人被杀的消息。
于是,六王爷立刻让人封锁了元王府,不让任何人离开,随即就带着人来到了是伐现场。
现场,夏雨琳刚刚赶到,看到地上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侍女,一脸同情的说着,“出什么事了,哎呀,这不是容姐姐的侍女么,前几天本郡主看她还是蹦乱跳的,还大胆顶撞过轻儿妹妹。怎么就……”
她都没看那侍女的脸,就说那是容紫菱的侍女,并且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上官轻儿,说这丫头顶撞过上官轻儿。明里暗里的都说是上官轻儿杀的人。
这夏雨琳还是真是狠毒啊,居然来这么一招。难怪在婚宴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一直跟自己较劲到底,原来还有这么一手。
上官轻儿冷笑,小手突然被夏瑾寒温暖的大手握住,她扭头,对他一笑,表示感激,也告诉他自己没事。
夏瑾寒嘴角勾起,手轻轻捏着她的小脸,道,“看下去。”
“嗯。”上官轻儿点头,继续将目光转移到花园那边。
只见,夏雨琳的话音落下之后,容紫菱就一脸难过的跑了过来,紧张的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侍女,扑过去,叫道,“玲儿,玲儿,你怎么样了?玲儿……”
“玲儿……”跟在容紫菱身边的另一个侍女也蹲下去,哭着叫着那倒在地上的女子的名字。
“玲儿,你不能死啊,呜呜……你一直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你怎么能离开我了……”容紫菱挤出两滴泪水,楚楚可怜的说着。
“呜呜……玲儿,不要死啊。”那侍女也哭着,道,“是谁这般狠心呢?你不过是奉了小姐的命来告诉小郡主,小姐没空不能过来跟她见面,怎么就,怎么就……”
他们一句话都离不开上官轻儿的名字,让周围围观的人都不由的开始暗暗指责起了上官轻儿。
小郡主的大名,大家都听过,但是见过的人不多,了解的人更少。只是最近有传言说,小郡主不愿让容家小姐住进太子府,而拍了杀手去迫害过容家小姐。只是,没有人知道那是真是假。
但很多人都知道的是,容家小姐上次在太子庆功宴上那惊艳全场的反弹琵琶,成为了夏国的绝唱,风头成功盖过了小郡主当年的蝴蝶舞。
于是,人们都纷纷猜测,莫不是小郡主不满自己被容家小姐盖过了风头,所以才会这般警告容家小姐的?
上官轻儿冷笑,看着那容紫菱和她的侍女哭的撕心裂肺的,真差点跑出去问她们哪只眼睛看到是她做的了,还有,她什么时候让人去约容紫菱过来了?扯蛋!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好戏还没开始她怎么能这么快出去,好落下把柄让人来陷害呢?
只见,夏雨琳一脸惋惜的扶起容紫菱,道,“容姐姐,你也别难过了,她既然是死在这元王府的,本郡主一定会让六哥哥给还你一个公道。”
容紫菱一边抹泪一边点头,拉着夏雨琳的手道,“琳郡主,这丫头从小跟紫菱一起长大的,你一定要为紫菱做主,还她一个公道啊。”
夏雨琳一脸温和的笑着,“容姐姐放心,六哥哥马上就过来了,不管是谁敢在这元王府上杀人,六哥哥都不会姑息的。”
容紫菱这才安慰的点点头,低着头,用袖子掩着面,低声的抽泣着。
上官轻儿看着嘴角直抽抽,白了她们一眼,道,“这古代的女子果然是宅斗中的战斗机,她们完全可以去做奥斯卡影后了。”
夏瑾寒蹙眉,听不懂她嘴里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似乎经常有事没事的就会来这么一句,听起来怪怪的。
想要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却见她正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花园,夏瑾寒只好作罢。
那边,夏瑾元已经赶了过来,看着这围得满满的衣裙人,目光冰冷,问,“怎么回事?”
夏雨琳立刻跑到夏瑾元身边,道,“六哥哥,是容姐姐的贴身侍女被杀了,这侍女跟容姐姐一起长大的,如今突然没了,你一定要为她们做主啊。”
夏瑾元有些不耐的看着夏雨琳那张焦急的脸,点点头,道,“元王府已经不许任何人出入,刺客不会离开,大家不用慌。”
说罢,又问前面低着头,战战兢兢的侍女,问,“你们谁最先看到这个侍女倒在这里的?”
那个之前急急忙忙从这花园里跑出去,并告诉上官轻儿,说这边有人死了的侍女,慌忙跪下,道,“王爷,是奴婢最先看到的。当时这侍女还曾跟奴婢问过路,说小郡主找他们家小姐有事,她们家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前来,让她来跟小郡主说一声,问奴婢花园在何处。”
“奴婢给她指了路,想起这边不太好找,犹豫了一下,又赶上来,打算带她过来,没想到,没想到她就转了个弯就,就被人刺了一刀,倒在了地上。奴婢当时被吓傻了,跑过来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发现她已经没气了,奴婢就慌忙跑去找人了……”
夏雨琳眯起眼睛,在人群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上官轻儿,有些失望,但随即又笑了,问,“你去找人的时候,可曾看到过什么人在这附近走动?”
那侍女又咬着嘴唇,似乎是在犹豫,好一会才道,“奴婢,奴婢在路上遇到了小郡主和她的侍女在散步……小郡主当时还问奴婢发生什么事了,奴婢告诉她,这里有人死了,小郡主便说要过来看看……”
夏瑾元冷冷的看了夏雨琳和那侍女一眼,对身后的侍卫道,“来人,去请娉婷郡主过来。”
“是。”那侍卫低着头离开了。
上官轻儿知道是自己该出场的时候了,不舍得扭头看了看身后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寒哥哥,轻儿去看看吧。”
夏瑾寒心疼的看她,点点头,“去吧,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有我撑着。”
“你且在这里好好坐着,别乱动,你身子不好,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轻儿可要自责死了。”上官轻儿说着,轻轻推开他,就跳下了大树。
跳下去的那一刻,听到了夏瑾寒含笑的声音,“记得好好辨认那死去之人的身份。”
上官轻儿咧嘴一笑,心想,这个男人方才肯定做了什么手脚,果真是腹黑的紧,居然一直都不告诉她。
她点头,站在大树下,对他眨了眨眼睛,道,“看我的。”
说罢,上官轻儿将自己的衣服揉皱,眼眶挤出了两滴泪水,哭哭啼啼的道,“呜呜,救命啊,来人,快来人啊……”
听到上官轻儿的声音,一身黑色长袍,闻风赶来的夏瑾煜阴鸷的双眼闪过一抹笑意,来到上官轻儿身边,问,“小郡主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个男人啊?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而后继续哭道,“三哥哥,呜呜……轻儿方才在这院子里迷路了,轻儿好怕怕……”
“哦?迷路?”这丫头比谁都机灵,在这小小的元王府,她会迷路?
夏瑾煜冷笑道,“那你现在是要去哪儿呢?”
“轻儿要找流花姐姐和瑶儿,她们跟轻儿一起来的。”上官轻儿说着,无辜的双眼闪着泪花,楚楚可怜。
夏瑾煜微微蹙眉,竟有些抵抗不住她这可怜的表情。
他直起身子不看她的双眼,道,“如此,本王便带你去找她们吧。”
“谢谢三哥哥。”上官轻儿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一脸感激。
夏瑾煜对她的感激甚感怀疑,但却没有多说,便带着她去了花园。
花园里,大家都在等着上官轻儿过来,如今看到她一脸有仇,像个迷路的了的孩子一般迷茫的跟在夏瑾煜身后,不由的都被她萌到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的肌肤,水润的双唇,呆萌的表情,还有迷茫的眼神,每一样都足以引起人们强烈的爱怜之心。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因为嫉妒就对一个丫头下手呢?人们不由的在心里否定了自己最初的看法,并深深的被上官轻儿所吸引。
上官轻儿像是刚睡醒的一般,迷迷糊糊的走过来,突然看到这么多人围在那里,惊讶的问,“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流花姐姐和瑶儿呢?”
夏瑾煜低头,看着她呆滞的小脸,眉头皱了皱,一时间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不过,这件事本就跟他没关系,他只需看戏便好,于是就站到了一边,对夏瑾元解释道,“本王方才听说这边出事了,赶过来的路上便遇到小郡主,说是迷路了,让本王带她来找她的侍女。”
这话,先是撇清了自己跟上官轻儿的关系,又说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态度。
他置身事外最好,要是他也想来掺一脚,那才麻烦了。上官轻儿这么想着,便可怜兮兮的看着周围的人,问,“你们,为何这般看着我?我是不太会认路,可是……”
潜台词——我是路痴没错,但你们也不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啊。
好吧,其实,那些看她的表情哪里是看白痴,分明就是看杀人犯……
夏雨琳嘴角含笑,来到上官轻儿身边,道,“轻儿妹妹,你方才,可曾来过这儿?”
上官轻儿低头看了看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退后了两步,有些害怕的回答,“我,我不曾来过啊,方才在外边遇到一个丫鬟说,说这边有人死了,正想过来看看,不想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说罢,又呆萌的道,“流花姐姐说要去茅厕,一转眼就找不着她了,你们谁看到她了吗?”
脆生生的声音,带着点儿迷茫和害怕,听起来十分悦耳,叫人心疼。再加上她那呆萌可爱的表情,瞬间秒杀了在场的男女。
一个胆子大点儿的女子来到她身边,道,“小郡主,没事了,你找到我们,就不会再迷路了,你的侍女一会也会过来的。”
“谢谢大姐姐。”上官轻儿扭头,对着那人怯生生的一笑,那女子立刻面红耳赤,瞬间被萌的愣在了那里。
夏瑾元也险些被这可爱的表情给雷到,但他的定力显然比旁人强,直接切入正题,道,“娉婷郡主,本王大婚之日,王府内有人被杀了,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人能不能别这么抠门啊?这么问,是想让她自己来惩罚自己么?想得美!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那地上的侍女,问,“这是谁家的丫头,谁,谁敢在六哥哥大婚的时候杀人呢?”
见上官轻儿还在装傻,容紫菱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而后低着头,以袖掩面,哭道,“小郡主,这丫头是从小跟紫菱一起长大的,前些日子是得罪了您,但是,但是您也不能这般对她啊……”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道,“我如果对她了?容姐姐,轻儿今儿都不曾见到过你和你的侍女啊……”
“小郡主,方才您让人来找我们家小姐到花园一叙,我们家小姐身子不太舒服,便让玲儿过来这边跟您说一声,不知道她是说了什么得罪了您,竟,竟落得如此下场,呜呜……”容紫菱身边的侍女一边哭一边控诉上官轻儿,仿佛上官轻儿真的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般。
上官轻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道,“我何时让人去找容姐姐,你可不要胡说。”
“轻儿妹妹,方才姐姐我可是也在场的呢,分明就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丫头过来找容姐姐的,你如今却不承认,这……”夏雨琳一脸惊讶的看着上官轻儿,言语间却是落实了上官轻儿的罪证。
“琳姐姐,是轻儿身边的哪个侍女?”上官轻儿的眼神依然清澈见底,但原本弥漫在她身边那一股子娇弱可怜的气息,却是满满的褪去,语气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夏雨琳冷笑,道,“你今儿可是带了流花和另一个陌生的丫头?便是那个不曾见过的丫头来的,本来,姐姐我也不相信是妹妹你要找容姐姐,只是,那丫头又确实是你身边的,所以就信了她。”
“哦?琳姐姐确定是那个吗?”上官轻儿含笑的问。
“是的,小郡主,是那丫头跟紫菱说,您在此处花园等紫菱的,只是紫菱身子欠佳,故而……”容紫菱说着,看着地上那倒下的女子,又是一阵伤心落泪。那可怜的表情,可把周围的男子们给心疼死了。
上官轻儿点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道,“原来是这样……那容姐姐方才身子不适不能过来,如今倒是好的很快呢,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上官轻儿这话一出,容紫菱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这分明是说,她方才的不适是装出来的,此刻的她可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
周围的人也因为上官轻儿这话,开始疑惑的看着容紫菱。
上官轻儿却没有揪着这个不放,只笑道,“既然是本郡主的侍女去找你过来的,不是应该由我的侍女带着她一块儿过来么?为何这儿只有容姐姐的丫鬟一人?”
夏雨琳闻言,耐性终于被耗尽,不耐烦的冷笑,道,“上官轻儿,你和你的侍女将这丫头给杀了,再趁机溜走,还想赖账不成?”
上官轻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夏雨琳,“琳姐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紫菱也配合的道,“小郡主,您若是不想让紫菱住进太子府,直接跟紫菱说便是了,为何要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呢?”
这显然在说上官轻儿因为这丫头曾经顶撞她,这一次她代替容紫菱过来回话,可能是说了什么得罪了上官轻儿,上官轻儿就恼羞成怒,将她给杀了。
看来,这古代的女子,果然每一个都是影后!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上官轻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这么说,琳姐姐和容姐姐都觉得,这侍女当是轻儿和轻儿的侍女所杀?”上官轻儿的声音虽然还是稚嫩的,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力,让周围的众人都不由的安静了下来。
夏雨琳和容紫菱对视一眼,心想,如今已经是证据确凿,这上官轻儿还能有本事逃了不成?就算不能好好的处罚她,也定要让她彻底名声扫地。
于是,两人都点头。
夏雨琳道,“轻儿妹妹,不是姐姐认为是你做的,只是如今证据确凿,妹妹你还是快些跟容姐姐认个错吧。”
“人死不能复生,若真是小郡主你所为,紫菱也定不会怪罪于你,只是,这丫头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容紫菱附和。
都认定是她做的,不怪罪又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她这是想要哪样?上官轻儿嘴角猛抽。
这一唱一和的,倒是把双簧唱的十分响亮啊。
上官轻儿轻笑,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狡黠,道,“如此,那容姐姐可看清楚了,这确定就是您的侍女玲儿,那个曾经顶撞过本郡主的丫鬟,对不对?”
容紫菱愣了愣,和身侧的夏雨琳对视一眼,点头,“这丫头从小跟紫菱一起长大,紫菱又如何会认错了?”
ok!确认完毕了,上官轻儿也懒得再跟她们打哈哈,转身对夏瑾元身后的侍卫道,“侍卫大哥,麻烦你帮本郡主将她的身子翻过来。”
这个女子一直都都是趴在草地上,长发掩面的,这容紫菱还能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她的侍女,这得多好的视力了,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那女子的身子被翻过来的那一刻,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身上到处是红色的鲜血,脸上却没有一点异样,就像是睡着了的丫头。当看清她的脸的时候,认识她的人,都惊呆了。
上官轻儿故作惊讶的看着那丫头,叫道,“哎呀,琳姐姐,这分明就是你身边的秋衣,她什么时候变成容姐姐的侍女了?”
不少认识这个侍女的小姐和丫鬟也纷纷附和,“是啊,我在宫里见过这丫鬟,确实是琳郡主身边的丫头。”
“秋衣,确实秋衣,呜呜……怎么会这样呢?”
“没错,我也认识她……”
“我认识容小姐身边的玲儿姑娘,这个根本就不是……”
你一言我一语,整个花园的人都炸开了,一个个都在激动的说着这侍女的身份。
而容紫菱和夏雨琳则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丫鬟,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人本应该是玲儿的,为何会……
上官轻儿用水汪汪的双眼看着夏雨琳和容紫菱,道,“容姐姐,琳姐姐,不知你们可否解释一下,这人不是顶撞过本郡主而本郡主却不曾怪罪的玲儿么?为何却是从不曾跟本郡主有接触过的秋衣?”
容紫菱见状,眼珠子一眼,不好意思的笑道,“小郡主,这,恐怕是个误会,她穿着玲儿的衣服,紫菱还以为……”
“以为?容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在给人定罪之前,要先有确凿的证据吗?你只是以为,方才就一句句的指责本郡主,说是本郡主杀了你的侍女,如今这侍女却不是你身边的。知道的人,以为是容小姐你关心自己的侍女,一时伤心过度,没有好好想明白就说出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容小姐你这根本就是见不得本郡主好,故意趁机污蔑本郡主呢。”
上官轻儿一改方才的娇弱,微微扬起下巴,整个人就像是一刀发光体,这话说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让周围的人都被她的言辞所折服了。
容紫菱哪里知道上官轻儿这么能言会道,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上官轻儿又看向了夏雨琳,道,“琳姐姐,方才你也一口咬定这侍女是容家的,是本郡主所杀,如今这侍女却是你的,你不觉得,你得说句话,给大家一个交代嘛?”
夏雨琳咬牙,看着上官轻儿得意的样子,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但却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哎呀,可不是本郡主记错了么,方才原本是容姐姐的侍女要过来的,而后姐姐担心轻儿妹妹会看那丫鬟不顺眼,便让秋衣过来给你知会一声了,瞧瞧我这记性……”
说罢,又一脸伤心的蹲下去,看着秋衣,哭道,“秋衣,你,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呜呜……”
拜托,这样的话她也说的出来?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看向了一边的夏瑾元,自信的笑道,“六王爷也认为这一切都若琳姐姐所言吗?”
“这秋衣来找轻儿,最后因为顶撞了轻儿,被轻儿和侍女所杀?”上官轻儿懒懒的说着,心里却有些不耐烦。
夏瑾寒身子不好,他还在那边等着她呢,她可恨不得能立刻飞到他身边去了,跟这些人说话,还真是费劲儿。
“娉婷郡主以为,琳儿这话有问题吗?”夏瑾元冷冷的看了夏雨琳一眼,而后森森的看着上官轻儿。
“当然有问题。”上官轻儿指着那一开始跪在地上,将自己供出来的侍女,道,“方才她也说了,这侍女是容小姐身边的,如今变成了琳姐姐的。难道王爷不觉得,这个侍女有问题,不老实吗?”
那侍女被这么一说,立刻慌了,不停的摆手,“小,小郡主,奴婢没有,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
“王爷,奴婢没有说谎。”那侍女一脸可怜的看着夏瑾元。
“来人,给本王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夏瑾元的心情自然是很差的,今天大婚,他本就没啥好心情,如今又来了这么多烦人的事情,他心情能好才怪。
听到夏瑾元这么说,不仅是上官轻儿,连夏雨琳都被吓了一跳。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夏瑾元,本想给他使个眼色,不想一抬眸却对上了夏瑾元阴冷无比,带和警告的眼神,夏雨琳再次被吓到了。
六哥哥一向都是最疼她的,为什么会,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夏瑾元无视夏雨琳的惊讶,大声道,“给本王狠狠的打。”
那侍女听到要挨打,也慌了,一脸惊愕的看着夏雨琳,道,“琳郡主,奴婢不想死,求求你救救奴婢。”
“咦,她不是元王府的侍女么?为何要跟琳姐姐求救?”上官轻儿好笑的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嘲讽。
夏瑾元闻言,心里越发的郁闷了,这侍女确实是他元王府的,但夏雨琳经常来,跟这些下人比较熟也正常,若是这侍女跟夏雨琳一起谋划了什么,他岂非就要落下管教不严的罪名了?
“拖下去!”夏瑾元一挥手,那些侍卫立刻就拖着那侍女要离开。
然而这个时候,原本“死”了的秋衣,却张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这一切。
“啊,秋衣醒了。”上官轻儿雀跃的声音,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秋衣的身上。
“郡主,这……”秋衣显然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当即迷茫的看着夏雨琳。
夏雨琳咬牙,道,“你,你个死丫头,你为何要装死吓唬本郡主。”
秋衣看着自己身上那些鲜红,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慌的拉着夏雨琳的衣服,道,“郡主,郡主,你要为奴婢做主啊,呜呜……奴婢本是按照您的意思,带着得罪了容小姐的丫头玲儿来这里,准备将她杀了的,可是,可是那玲儿却拿着刀,反过来要杀奴婢……”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夏雨琳和容紫菱脸色大变,当即喝道,“你个贱婢,胡说什么呢?本郡主何时让你来杀人了?”
“郡主,奴婢,奴婢真的不想死,那玲儿的力气很大,还跟奴婢说,琳郡主您心肠歹毒,无恶不作,将来定要嫁不出去,说她们家小姐早就看您不顺眼,若不是要跟您合作一起对付小郡主,她们家小姐才不屑跟您这样愚蠢的人合作。”
秋衣像是真的很怕,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拉着夏雨琳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吐着苦水。
夏雨琳闻言,原本是瞪着秋衣的,此刻却是将愤怒的目光落在了容紫菱身上,“容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你主动要跟本郡主合作的,你……你想杀我的侍女不说,还这般诋毁本郡主。”
容紫菱的手狠狠绞着自己的手帕,心里无比的后悔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人合作。如今,夏雨琳这么一说,就算她本来还能洗清她们两个的罪名,如今也百口莫辩了。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容紫菱冷笑,而后一脸慌张的摇头,“琳郡主,您,您在说什么呢?紫菱何时找过您了?紫菱与小郡主无冤无仇,为何要跟您一起对付她?”
说罢,一脸可怜的看着夏瑾元,道,“六王爷,求您明察,紫菱只是来参加您的婚礼,得知自己的侍女出事了,便带着不适的身子过来看看,如何如今变成是紫菱的不是了?倒是琳郡主你,众所周知,你跟小郡主不合……”
这话题,倒是转移的很巧妙,将一切都推向了夏雨琳。
上官轻儿不由的在心里为容紫菱鼓掌,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只可惜,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竟跟夏雨琳合作,就注定要失败。
“容紫菱,你,你什么意思?”夏雨琳生气的瞪大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听着这些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夏瑾元烦不胜烦,却不得不跟容紫菱解释,道,“让容小姐受委屈了,今日的事,本王定会了解清楚,不会姑息了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惊喜的叫道,“哎呀,那不是玲儿姑娘吗?”
于是,大家的目光再次看向了上官轻儿指着的方向,那边,果然又一个穿着一身粉色侍女群的女子,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女一起。
上官轻儿看过去,也激动的道,“瑶儿,小八,你们方才去哪了?”
没错,跟玲儿在一块的男女,就是慕瑶和夏瑾轩。
慕瑶嘴角带着笑容,本想跑过去跟上官轻儿说话的,想起自己的身份,只得慢慢的走过来,低着头道,“郡主,奴婢方才在外边遇到了这个玲儿姑娘晕倒在草地上,便叫醒她,带她过来了。”
夏瑾轩点头,道,“没错,方才本王一直和慕姑娘在一块儿,这侍女说有话要告诉轻儿你,我们就带她过来了。”
上官轻儿眉开眼笑的点头,问,“玲儿姑娘,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玲儿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阴狠的容紫菱和一脸怒气的夏雨琳,跪在了上官轻儿身边,道,“小郡主,奴婢有罪,琳——”
“啪……”
玲儿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利器碰撞声,夏瑾轩手握着匕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飞镖,道,“容小姐,玲儿姑娘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人灭口了?”
玲儿没想到容紫菱会杀她,本来她还想只供出夏雨琳一个人的,如今却是被容紫菱的做法给激怒了。
而容紫菱也没想到夏瑾轩的这么厉害,不但看到是她发出的飞镖,还能挡下,当即脸色大变,低着头道,“八王爷,紫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不如让玲儿来告诉你好了。”上官轻儿赞许的看了夏瑾轩一眼,对玲儿道,“玲儿,有什么就说出来,有八王爷,六王爷,还有三王爷在,不会有人敢对你动手的。”
玲儿像是得到了巨大的鼓励一般,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前几天容紫菱在宫里遇到了夏雨琳,两人都对上官轻儿有恨,可谓是一见如故,于是就开始商量合作对付上官轻儿的事情,最后她们将行动的日子定在了今天。
因为容紫菱非常不喜欢这个叫玲儿的侍女,便打算让她来做替死鬼,玲儿无意中知道了之后,就一直很恐慌。今天这事,她本就是想来到这里就告诉上官轻儿事实的,没想到那叫秋衣的侍女居然要杀她,当下就极力反抗,最后是被一个黑衣人救了,醒来就遇到了慕瑶等人。
上官轻儿听到黑衣人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棵大树,那人一身白衣,还坐在树上,一双温柔的眸子,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上官轻儿笑了笑,对玲儿道,“玲儿,你可确定你今日这话,全都是实话,不曾欺骗任何人?”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小郡主和诸位王爷明察。”玲儿低着头,认真的回答。
“玲儿,你,你为何要这般诋毁我?我往日待你不薄,你却如此陷害我。”容紫菱指着玲儿大声的控诉。
夏雨琳却是咬着嘴唇,道,“容小姐,这一切分明就是你的计谋,本郡主不过是让秋衣来帮忙罢了,哼!”
哎呀,开始狗咬狗了。
上官轻儿好笑的看着夏雨琳和容紫菱,心想,好戏要开始了。
“琳郡主,你说话要凭良心,原本你的侍女说我找你合作,如今你又说这一切是我所为。我跟小郡主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说着,又一脸忧伤的看着玲儿,“玲儿,莫不是前几日因为你顶撞了小郡主的事情,我打了你,你对我心中不满,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玲儿咬着牙,道,“小姐,奴婢一向把你当成是自己最尊敬的人,可是你却永远都看奴婢不顺眼,如今还要让奴婢来做替死鬼,你,你为何这么狠心。”玲儿说着,就大声的哭了出来。
上官轻儿打了个呵欠,看着那几个不停争吵的女人,没兴趣再看好戏了,便对夏瑾元笑道,“六王爷,你怎么看?”
夏瑾元见上官轻儿将问题踢给了自己,当即冷着一张脸,怒声道,“琳儿,你可知错?”
夏雨琳没想到夏瑾元会责怪自己,不知所措的看着夏瑾元,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瑾元低头,看向了地上还试图反抗的容紫菱,道,“来人,将容小姐和琳郡主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离开房间一步。容府那边,本王会去给个交代,这件事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见她们两个。”
说罢,又道,“这几个丫头,关进王府大牢,本王明日再审。”
“是!”侍卫们大声应道,而后拉着那几个侍女,离开了。
上官轻儿笑道,“慢。六王爷,不知能否卖轻儿一个人情?这玲儿姑娘知错能改,又帮助王爷解开了今日这谜底,不管结果如何,能否请王爷留她一条性命?”
她说的是帮助六王爷解开谜底,而非帮助她自己喜庆嫌疑。
玲儿闻言,感激的看着上官轻儿,心里原本还在犹豫自己出卖了自交小姐是不是不对的,如今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夏瑾元蹙眉,看了看那玲儿,点头,“若她所言都是实话,本王定不会为难她。”
“多谢六王爷。”上官轻儿说完,又看了看夏雨琳和容紫菱,一脸惋惜的道,“两位姐姐,轻儿自认不曾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今日这般陷害轻儿,实在叫人心寒。不过你们放心,轻儿绝不会记仇的,还望今后莫要再为难轻儿了。”
在场的众人都十分欣慰的看着上官轻儿,为上官轻儿的头顶盖上了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光环。而看容紫菱和夏雨琳的时候,则是变成了鄙视和不满。
夏雨琳和容紫菱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还要被上官轻儿踩在脚底下,来衬托上官轻儿的美好形象。
夏雨琳气得挣开了身边的护卫,张牙舞爪的扑向上官轻儿,叫道,“上官轻儿,你少在那里装了,我告诉你,这一次弄不死你,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激动,夏雨琳就将狠话说了出来,越发的引起了周围众人的厌恶。也落实了她试图陷害上官轻儿的事实。
上官轻儿害怕的退后两步,躲在慕瑶身后,怯生生的道,“琳姐姐,你,你为何总是要跟轻儿过不去。”
夏雨琳咬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夏瑾元一巴掌拍了过去,“够了,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夏瑾元吼完,对侍卫道,把琳郡主带下去。
夏雨琳却是彻底的傻掉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瑾元,眼泪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六哥哥居然打了她,怎么可能。六哥哥从小就醉疼自己,从来就没有打过自己,为什么……
夏瑾元却没有看夏雨琳,转身对周围的人,冷冷的道,“让诸位看笑话了。”殊不知,若这个人不是夏雨琳,恐怕夏瑾元早就要了她的命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王爷不必放心上。”众人慌忙摆手,笑道的跟朵花儿似得,然后慢慢的散开。
上官轻儿也带着慕瑶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流花一起离开了,夏瑾轩也跟着一起。但是在半路上被上官轻儿踢开了。
理由是,“瑶儿今天被我拉过来陪我参加宴会辛苦了,小八,你帮我带她去吃点好吃的好不好?我答应了她的,饭钱算我的。”说着又一脸可怜的低着头,“太子哥哥身子不好,轻儿想早些回去看他。”
说罢,上官轻儿用可怜兮兮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夏瑾轩。
夏瑾轩最受不了上官轻儿这样的表情了,每次她一卖萌装可怜,他就抵抗不了,只得点头,对慕瑶道,“慕姑娘,请。”
慕瑶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次要是再耍赖不请我吃大餐,我跟你没完。”
夏瑾轩头疼的抓了抓脑袋,道,“姑娘你放心吧,既然我轻儿让本王请你的,本王一定不会怠慢。”
“这还差不多。”慕瑶说着,对上官轻儿道,“轻儿,那我先回去了,你快回去看大师兄吧。”
上官轻儿点头,笑道,“好。”
上官轻儿抬眸,发现夏瑾寒已经不在大树上了,便跟着慕瑶等人一起出了元王府,果然就看到了马车上坐着的青云,而明夜已经被赶到了另一辆相对普通的马车上了。
夏瑾轩和慕瑶上了明夜的那一辆马车,上官轻儿对明夜道了一声谢谢,就来到了青云身边的马车,跳了上去。
一走进马车,果然就看到了那个一身雪白衣裳的男人,他端坐在马车中间,长发披散在身边,姣好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狭长的凤眸,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
“寒哥哥……”上官轻儿飞快的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撒娇道,“轻儿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夏瑾寒轻笑,揉着她的长发,柔声回答,“还不错,就是浪费太多时间了。”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上官轻儿也觉得有些拖拉了,但她也是为了好好整整那两个女的,出一口恶气。老实说,出了这口气,她现在舒服多了。
所以,对于夏瑾寒的批评,她也很乐意的接受了,并没有跟他斗嘴。
“嗯哼,下次我会注意滴。”上官轻儿说着,又问,“亲爱的,你身体好些了没有?出来这么久了,累不累?”上官轻儿抬起头,靠在他怀里,一双澄澈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
“无事,我身子好,不碍事,让你担心了。”他轻轻捏着她的小肥脸,闭上眼睛,似乎很是享受。
难得看到他这么享受的表情,上官轻儿没有挣扎,看得出来他很疲惫,如果这样可以让他放松一些,她很乐意。
“你知道我会担心,今后就不要什么都瞒着我了。”上官轻儿叹口气,安静的陪着他。
夏瑾寒蹙眉,睁开眼睛,问,“你……”
他想说,你知道了?还知道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上官轻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清澈的眸子对上他漂亮的凤眸,笑道,“你还想瞒着我啊?别以为我不知道,青云都告诉我了。”
都告诉她了?夏瑾寒浑身散发出一阵寒冷的气息。
外面正在驾马车的青云,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冷,一股强大的威慑力,让他不寒而栗。心中叫苦连连。
小郡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都答应她,不将这些事情告诉夏瑾寒了,她却要出卖自己!
好在,上官轻儿还算给力,并没有出卖青云,而是板着小脸,无视夏瑾寒身边强烈的寒气,气呼呼的道,“你还想不承认?你因为生气,怒火攻心,把身体都给气坏了……”
上官轻儿说完,又低着头,一脸伤心,“今后轻儿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要是不听话,你就打轻儿好了,你要是再把身子气坏了,轻儿好心疼的。”
听到这话,夏瑾寒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手轻轻抚摸她的头,淡漠的道,“傻丫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欣慰了,只要你乖乖的,我的身体,定然会越来越好。”
虽然这么说了,但夏瑾寒心里却没有底。师父已经将他的情况告诉他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他还没好好看着这个丫头长大,怎么能离开了她?
“那你答应我,这些天好好在家里养伤,别乱跑了,好不好?轻儿陪着你,哪里都不去。”上官轻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心里却有些难过。
她也许很快就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她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陪陪他,让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也是因为爱他,才会这般不顾一切。
从前她不明白什么是爱,如今,也许她还是不太明白,但却懂的珍惜和守护。他对她的好,无人能取代,他才她心中的位置,也是独一无二的。她希望能永远留在他身边,陪伴他,永远不让他孤单。
夏瑾寒轻笑,微微点头,
窗外的风,吹开了窗帘,细碎的阳光打落在他的脸上,他就像是画中走出的仙人,唯美,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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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化蝶飞舞,无可取代
从元王府回来,已经是下午,上官轻儿让流花将饭菜端过来,逼着夏瑾寒吃了一些,才让他去休息,不准乱跑。
夏瑾寒也是真的累了,这些天他虽然都躺在床上,但为了正压不安分的内力,他能量消耗很大,身体十分虚弱,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行。
他也知道上官轻儿这些天都没休息好,所以她逼着他睡的时候,他就顺便将她也拉到床上去了。
让上官轻儿觉得好笑的是,这人,分明就是想让她跟他一起好好休息的,却要打着“你是我的专属暖床,现在我要睡觉,你必须陪着”的口号,硬将上官轻儿按在怀里不准她乱动。
上官轻儿其实也很累,昨天因为夏瑾寒的时候,已经忙到了大半夜,前几天她又没有好好休息过。她都好几天没有好好的睡觉了,所以,虽然夏瑾寒的言辞有些恶劣,她也懒得反驳,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安静沉睡。
她希望,这辈子都能这般的跟他一起同枕共眠,但想起她很快就要离开,心里就越发的不舍,也越发的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一觉睡到天黑,上官轻儿看着身边还在沉睡的夏瑾寒,悄悄起身穿好了衣服。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平静无波的脸,白皙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就像是睡美男一般,让她怦然心动。
上官轻儿不舍的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小手轻轻为他拂去颊边的发丝,低头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低声道,“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饭。”
她知道,他就算是睡着了,也能听得到她说的话。这个人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强,肯定是在她起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的。他不睁开眼睛,怕是他真的很累,或者他不想被她知道罢了。
上官轻儿出了房间,就带着流花来到了厨房,将厨房里的厨师都赶到一边,自己围上围裙,开始下厨。
自从去了普崖山,她就几乎没有亲自下过厨了。
一来是流花的手艺太好,很合她的胃口,二来是她每天忙着练功和研制那些产品什么的,根本没有时间下厨。
但,即便多年没有下过厨,她依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她娇小的身子,站在厨房里,显得十分的迷你,周围的厨师们有些是从东宫跟过来的,知道上官轻儿会做菜。有些是新来的,有些不解的看着上官轻儿,很怀疑她到底是来做菜的,还是来捣乱了。
不是他们看不起上官轻儿,而是她真的太小了,身份又尊贵,这样的女子,会做亲自下厨的,怕是少之又少了。就算这样身份的女子,有些会亲自下厨,也不过是亲自在厨房指点,由厨师来动手的。
但,当看到上官轻儿手脚麻利的将下人清洗好的菜放在砧板上,“剁剁剁”的切的时候,却是一个个都大跌眼镜。
上官轻儿切菜的动作虽然不快,但是很标准,而且切出来的菜很均匀美观,这绝对不是第一次进厨房的人能做到的,也就是说,这小郡主,莫不是经常做菜?
上官轻儿无视身后那些人的惊讶,将菜切好,又将一些必须的料准备好,就开始煮起来。
许多年没有做过的鱼头豆腐汤,先将鱼头在锅里炒一炒,去了腥,再跟材料一起放进煲里,用小火慢慢的煲。
做好这个,她休息了一会,又陆续做了几道拿手的好菜。
她熟练的动作和欢快的样子,叫周围的厨师一个个的看得愣住了。
尤其是,她做的那一道八宝鸡,做法独特,连这些名厨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开始厨师们都有些怀疑她的做法是不是不对,但,当半个时辰后,闻到了那诱人的香味时,一个个内心都激动了起来。那样子,就差没冲过拜上过轻儿为师,让上官轻儿教他们做这些菜了。
折腾了一个时辰,天都全黑了,上官轻儿才将所有的菜做完,让下人端着去大殿,她自己则是来到房间,叫夏瑾寒起来吃饭。
她来到房间的时候,夏瑾寒已经起来了,正在穿衣服,见上官轻儿进来,淡漠的道,“饭菜做好了?”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道,“你果然在装睡。”
“呵,并非我在装睡,是你太大声了。”夏瑾寒好笑的看着她。
上官轻儿来到他身边,伸手为他将扣子一粒一粒的扣上,表情十分认真的说,“这么说,你是在怪我吵醒你了?”
夏瑾寒低头,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满是温柔,“不敢,我还想吃饭,如何敢责怪你呢?”
“噗……”听到他的话,上官轻儿笑喷了,抬眸好笑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逗人了呢。”
他只笑不语,因为,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之后,他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很多从前不会做的事情,如今做起来,竟也是得心应手的。当然,他只会在她面前展现不一样的自己。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大殿,夏瑾寒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眼底满是感动。
曾经,他的母后也会给他做饭菜,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一直渴望着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亲手为他做一桌好菜,就算味道不怎么样,他的心,也会是满足的。
这个丫头,果然就是他一直都想要找的人么?
夏瑾寒凤眸含笑,感激的看着上官轻儿,“轻儿长大了。”
太煽情的话,他说不出,除了这一句,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上官轻儿了解夏瑾寒,自然不会逼迫他说些什么,只是将他推到椅子上坐下,道,“当然啦,轻儿已经不是孩子了,所以,你也要乖乖听话,好好吃饭。”
那老气横秋的样子,惹得门口的流花等人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小郡主果然是最懂殿下,也是唯一能让殿下屈服的人了。
“呵呵……”夏瑾寒笑了笑,“好,我听话。”
上官轻儿这才满意的在他身边坐下,一边给他盛汤,一边碎碎念,“这可是人家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出来的,你要多吃点,不能浪费了。”
“这个是八宝鸡,我在里面放了很多宝贵的人参和药材,补身子最好了,你快尝尝。”上官轻儿给他盛了一万鸡汤,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夏瑾寒点头,端起鸡汤,闻着那诱人的清香,突然就觉得食欲大增。
他低头喝了一口,鸡汤和人参的味道融合在一起,浓浓的清香,叫人回味无穷。是他从来不曾尝到过的味道。
“不错,很好喝。”夏瑾寒喝着,满意的对上官轻儿笑了笑。
上官轻儿自己也喝着,听到夏瑾寒都夸奖,眉开眼笑道,“那是当然啦,轻儿的手艺,可是无人能及的。”
“嗯,轻儿的手艺是最好的。”在他心里,确实是无人能及,永远没有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大殿内的气氛,一片和谐,温暖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屋子,温馨,美好,似乎还带着点浪漫的味道。
晚饭后,上官轻儿和夏瑾寒一起,牵着手在太子府的院子里散步。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白一红,这极端的搭配,本是很难融合在一起的,但在他们的身上,却变得很具美感。这极端的视觉冲突,造就了一种独特的美,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样美好。
凉风习习,吹落了不少叶子,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陪衬。
上官轻儿觉得,要是能一直这么跟夏瑾寒走下去,没有目的,就这么一直走……该多好。
仲夏之夜,院子里竟有不少萤火虫在飞舞,它们挥舞着一双“隐形”的翅膀,在这夏夜的花园里,翩翩起舞。宛如星辰一般,它们的光芒很小,很浅,却照亮了这一方土地,点缀了这个沉闷的院子。
上官轻儿咧嘴笑道,“哇,好多萤火虫,好漂亮。”说着,就松开了夏瑾寒的手,欢快的跑到了花丛中,与那些闪亮的萤火虫一起,翩翩起舞。
荧绿色的光芒,与她艳红的衣衫相互映衬,似乎将这整个院子都点亮了。
“哇……哈哈……寒哥哥,好多萤火虫……”她欢快的叫着,身子一会儿奔向这边去抓萤火虫,一会儿又跳向那边,却追赶另外一只。
没有章法的舞步,轻快,欢脱,就像是林间欢快的小鸟,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不知何时,许多的萤火虫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点缀着她那红色的衣衫,漂亮的荧光,似乎跟她融为了一体,衬托着她的美,美得宛如星辰,明明近在眼前,却叫人难以触摸……
她似乎玩的开心了,也忘记自己是在哪里,就挥舞着小手,在花丛中,在无数萤火虫的包围中,跳起了许久不曾跳过的蝴蝶舞。
夏瑾寒只觉得,她在花丛中飞舞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彩蝶,游戏花丛,流连忘返,仿佛被那花香所陶醉,她含笑的双眸,竟叫他心跳加速,有一种要跑过去将她抱住的冲动。
时间尚早,东宫不少下人都还在周围忙碌,那些路过花园的侍女和太监家丁们,看到上官轻儿那动人舞姿的时候,纷纷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瞪大双眼,痴痴的看着她。
她似乎没有看到周围的人,眼底始终只有夏瑾寒一个,欢快的舞姿,也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不知为何,看着她与那些萤火虫一起翩然起舞的样子,夏瑾寒被震撼的同时,还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似乎,这些萤火虫会将她带走,永远带离他的身边一般。
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紧张,让他的行为变得不受控制。夏瑾寒身形一闪,闪电般,来到花丛中,想要将上官轻儿抱住。
他害怕,怕她会真的化成蝴蝶飞走,让他再也找不到,看到不到。
他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足够他紧紧将她抱住了,却还是慢了……
只见上官轻儿突然整个的从地面飘了起来,红衣飞扬,青丝飞舞,就这么停留在半空中,一双漂亮的手臂从袖子中钻了出来,洁白如玉,美丽无瑕。
这一幕,就像是梦境一般,美得不真实。
夏瑾寒紧张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总觉得似乎他不伸手,她就要飘走了。
然而,上官轻儿却是如轻盈的蝴蝶一般,双脚轻轻点在了他的手掌,微微低头,对上了他不安的双眸,眼中含笑,就这么,站在他的手心里,一圈一圈的旋转了起来。
夏瑾寒只感觉手心有些痒痒的,她轻盈的就像是悬空了一般,但实际上却真实的有重量落在他的手上。他屏住了呼吸,双眼锁定在她的身上,生怕她会摔下来。
但看着看着,就被她动人的舞姿吸引,慢慢的,眼底的不安,化成了痴迷和自豪。
这就是他养大的丫头,她果然是最好的,永远,没有人能取代她的美,她的好。
上官轻儿站在夏瑾寒的手心,衣衫上沾满了萤火虫,随着她的舞动,萤火虫时而飞舞,时而飘落,与她的舞姿相辅相成,她宛如发光体一般闪亮,成功成为了这夏夜里最美的存在。
没有音乐,也不需要伴奏,这些飞舞的萤火虫,就是她最美的映衬。她的美,永远无人能代替……
太子府的下人们,早已经看得痴了。小郡主的动人舞姿,四年前他们就听说过了,有些人也曾经亲眼见到过。但远远没有这一次的来的动人,来的惊艳。
太子府一角的防护墙上,一道红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妖娆的双眸闪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深深的看着不远处站在那一身白衣的男子手心跳舞的上官轻儿,妖孽般的脸上,带着妖娆的笑容。
微微舔了舔红唇,他的声音很轻,听似玩世不恭,却很坚定,“丫头,许久不见,你真是越发的叫人心动了。怎么办呢,本王越来越舍不得放开你了。呵呵……”
他的身边,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孩也同样痴迷的看着上官轻儿的身姿,稚嫩的脸,满是坚决,“上官轻儿,你是我的。”
说完,他的鼻血就流了出来。
还来不及擦,就被身侧一身红衣的男子气急败坏的一脚踢下了围墙,只听那红衣男子怒道,“本王不是叫你别跟着本王了么?”
那被踢下了围墙的男子不甘心的再次爬起来,擦去鼻血,不甘心的道,“怎么,你能来,本太子为何就不能?”
“赵倾,要是没有本王,你以为你能这么安稳的站在这里看我家丫头?”红衣男子咬牙切齿。
赵倾也不是省油的灯,稚嫩的脸带着一抹不屑,“要是本太子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看我的轻儿跳舞?飞雪国九王爷?”
“你信不信本王立刻就能结束你的生命。”慕容莲何曾被人这般威胁过?尤其还是这个假冒的赵国太子,他早就看这个赝品不顺眼了,还敢跟他抢女人,活的不耐烦了。
赵倾看着掐住了自己脖子的那只手,脸色变了变,论武功,他真的比不上慕容莲,甚至差了很远,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要是真的发怒了,完全有可能会杀了自己。而自己死在夏国,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飞雪国,那岂不是太便宜慕容莲了?
赵倾别开脸,伸手去拍慕容莲的手,“反正本太子也看完了,懒得跟你说话。”
慕容莲也知道自己不能冲动杀了这个臭小子,否则后果怕是不敢设想,还可能连累了上官轻儿,松开他,不悦的道,“滚!”
赵倾又何时被人这般的对待过?咬牙切齿的瞪着慕容莲,却被他身上的霸气所威慑,只能愤愤的起身,道,“慕容莲,我不会放弃上官轻儿的,哼。”
慕容莲看着赵倾离开的身影,无奈的叹口气,低念道,“蠢货,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还想抢人?”
说罢,目光再次看向了花园中,上官轻儿已经跳完了那惊世无双的舞蹈,身子轻轻一跳,直接扑进了夏瑾寒的怀里,惊飞了她身上那无数的萤火虫,美不胜收。
慕容莲眯起眼睛,妖娆一笑,道,“丫头,你喜欢的人,果然是那个老男人么?我不会输给他的……”
说罢,一拂衣袖,身影就消失在了围墙上,只剩下一阵似有似无的铃铛声,点缀这安静的夜晚。
上官轻儿扑进夏瑾寒的怀里,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含笑的看着他,因为运动,她的双颊泛红,浑身散发着一股热气,使得她身上的香味,浓郁的散发了出来,叫人迷恋。
夏瑾寒回过神来,紧紧抱着她的腰,让她挂在自己的身上,嘴角带着笑容,眉宇间却有些许的忧愁,莫名的忧愁。
“亲爱的,好看吗?”她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一身红衣,与他的白衫交织着。
他眸光微深,深情看着她可爱的小脸,樱色的红唇轻启,“轻儿,是最美的。”
“嘻嘻……”上官轻儿幸福的笑着,将脸埋在他胸口,闭上眼睛,呼吸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呢喃道,“你也是最美的。蝶恋花儿,为花生,为花死,而你,就是我停靠的那一朵花……”也是我这一生的归宿和依靠……
夏瑾寒心中一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是要告诉他,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么?可是,为什么那一句蝶为花生,为花死,却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呢?
夏瑾寒抱紧她娇小的身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疲惫却越发迷人的小脸,问,“永远,只在我手心跳舞么?”
上官轻儿点头,“嗯,永远,只在你手心。”
夏瑾寒这才扫去心中的疑虑,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轻儿……”
低声的呢喃,仿佛就是一世的诺言,醉了人,也醉了心……
他不会让她离开他,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会!
这一夜,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怀里,两人都睡得很安心,很安稳。
第二天一早,上官轻儿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夏瑾寒还没起来,惊讶的看着他,笑道,“寒哥哥,你偷懒了。”
“不是你说的么,让我每天跟你一起游玩,休息,不许乱跑。”夏瑾寒揉着她的发,淡淡的笑着。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道,“真难得你会这么听话,嘻嘻。”
“不听话,我家丫头要是生气了怎么办?”夏瑾寒转身,紧抱着她,低沉的声音,宛如佳酿,“再睡会儿。”
“嗯……”现在天才刚刚亮,他不用去早朝,那就一起,多睡会吧。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上官轻儿起身的时候,夏瑾寒已经穿戴完毕,正坐在床前含笑的看着她。
“嗯?你什么时候起来了?”上官轻儿撇撇嘴,不满的问。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能睡,再不起来,就错过午饭时间了。”夏瑾寒笑着回答。
上官轻儿哀怨的看着他,道,“要不是你叫人家多睡会,人家早起来了,你还好意思说呢。”说罢,慌忙起身穿衣服。
下午,夏瑾寒终于还是没能偷懒。
因为,他不找事情做,事情都主动找上他了。当韩熙然一身蓝色的长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来到了太子府的时候。上官轻儿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让人带着他去了书房。
这是韩熙然第一次来太子府,想必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找夏瑾寒吧。
上官轻儿想起自己昨天就想去普崖山的,却一直没有去,咬了咬嘴唇,最终决定今天下午出去一趟。有些事,要是一直搁着不处理,怕是会变成隐患,她不希望任何人成为夏瑾寒的隐患。
亲自到夏瑾寒书房门外,本想进去跟夏瑾寒说一声的,但是看青云的表情,似乎韩熙然正在跟夏瑾寒商量很重要的事情,便让青云帮自己转告一声,然后就让青然准备好马车,带着流花一起去了普崖山。
住在太子府,可比住在东宫的时候要自由多了,至少,她想出门就可以出门,完全不用估计别的,最多也就是害怕夏瑾寒担心,跟他说一声就可以了。
出了太子府,马车在大街上慢慢的行驶着。
午后的街道,行人不多,却也不失热闹,听着车窗外那一阵阵吵杂声,上官轻儿的心情也很好。
只是,刚出城没多久,就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让她的好心情瞬间大打折扣。
懒懒的掏了掏耳朵,上官轻儿不耐的道,“然哥哥,咱们走快点。”
“是,郡主。”青然也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当即一会马鞭,驾着马车飞奔了起来。
一路赶到了普崖山中,跟在上官轻儿身后的人,似乎被甩掉了,又似乎没有,叫人捉摸不透。
若是甩掉了那是最好的,若是还跟着,那为何一直不靠近?有何目的?
上官轻儿下了马车,跟青然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同样的迷茫和惊讶。最后,上官轻儿让青然留在门口看着马车,自己跟流花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慕瑶正对着一根柱子不停的踢打,嘴里还骂着什么,“叫你看不起本姑娘,该死的!本姑娘不就是多吃了点么,吝啬的跟个什么似得。”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吃的哪里是多了点儿啊,那根本就是很多了好不好?连上官轻儿这个吃货都完全不是对手了啊。
“瑶儿,在骂谁呢?”上官轻儿来到慕瑶身边,在她耳边大声问。
“啊!”慕瑶被上官轻儿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大声的惊呼起来,扭头,不满的瞪着上官轻儿,“轻儿,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吓死人了。”
上官轻儿摸了摸鼻子,道,“是你自己骂的太出神了,要是小八听到了,怕是要气死了。”
上官轻儿本是想试探一下,看慕瑶骂的人是不是小八的,没想到她这话一出,慕瑶立刻横眉竖眼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生气,我不就是吃饱了之后还多打包了两个鸡腿回来么?那小子还王爷呢,吝啬的要死,我多买两个鸡腿,就说我大胃王,还一脸鄙视说谁娶了我谁倒霉,吃都被我吃穷……”
慕瑶说着说着,怒气更甚,大有要爆发的冲动。
好吧,上官轻儿知道,这丫头最讨厌别人说她能吃了,虽然她真的很能吃。
“咳咳,瑶儿,你别生气啦,小八会这么说你,也是不知道你这么能吃,怕你吃多了消化不好嘛。”上官轻儿打着哈哈,安慰慕瑶。
慕瑶白了她一眼,道,“你还说呢,我这不是小时候被饿怕了么,真是的。他那哪里是为我好,分明就是心疼他的钱。”
上官轻儿知道,继续跟慕瑶纠缠这个问题,也不会有结果的,于是笑道,“对了瑶儿,师父他们回来了吗?”
慕瑶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道,“回来了啊,许是上次为了给大师兄疗伤,花费太多真气,一回来就闭关去了。”
上官轻儿点头,道,“他们没事就好了。”
为了夏瑾寒的事情,师父和球叔也是累坏了,她心里挺愧疚的。
就在上官轻儿跟慕瑶说着话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慕姑娘,今儿的衣服已经洗完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闻声,慕瑶和上官轻儿都愣了一下。
慕瑶扭头,看着真身后一身素衣,半张脸还缠着布条,看起来有些吓人的女子,笑道,“红儿姑娘,我不是说了一会子我去洗吗?你身子没好,怎么又乱跑了?”
“慕姑娘太见外了,红儿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这点事还是能做的。”红儿说完,抬眸,看到了慕瑶身边,一身绿色衣衫的上官轻儿,手中水盆就掉落在了地上,眼底满是惊讶。
上官轻儿蹙眉,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看着红儿震惊的表情,上官轻儿低头帮她捡起地上的水盆,道,“姑娘,你为何这么惊讶?”
红儿咬着嘴唇,低着头,接过上官轻儿递过来的水盆,道,“多谢小郡主,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奴婢?
上官轻儿恍然想起来什么,惊讶的道,“你,你是容紫菱身边的丫头?”
说罢,眼底的犀利一闪而过,莫不是,这是容紫菱安插在普崖山的人?容紫菱的消息这么灵通,连夏瑾寒跟普崖山的关系,都了解透彻了么?
红儿见上官轻儿认出了自己,慌忙跪下,道,“小郡主恕罪,红儿如今已经不是容小姐的人了,红儿只是机缘巧合被风公子所救,来此并无恶意。”
这个丫头倒是挺聪明的,自己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上官轻儿笑了笑,扶起她,稚嫩的小脸带着一抹灿烂的笑,“红儿姑娘,不必多礼,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何会来到这里,只要你真的没有恶意,本郡主自然不会责怪你。”
红儿看着上官轻儿那温和的笑容,心里安定了一些,却还是有些紧张。
慕瑶也赶紧过来,道,“红儿姑娘,你放心吧,我们家轻儿不是坏人,你又没做错什么,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红儿这几天跟慕瑶相处的还算不错,听到慕瑶的话,她点头,总算是安心了许多。
于是,三人回到了慕瑶的房间,就开始听红儿娓娓道来。
上官轻儿这才知道,原来那天自己跟夏瑾寒去游湖将容紫菱拦在门外,容紫菱回府的时候,真的遇到了刺客,而且,容紫菱居然为了自己活命,将自己身边的丫头丢下去做人肉垫子。当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
听红儿说完,上官轻儿眼底上过一抹寒光。难怪那天容紫菱会在皇后身边说自己对她下手了,原来居然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自己啊。
她犹豫了一下,问红儿道,“你可记得那个带着斗笠的女子是谁?”
红儿咬着嘴唇,努力的回想着,许久才摇摇头,道,“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却不记得她是何人了,但大概能画出她的样子。”
上官轻儿满意的笑着,道,“如此,能否麻烦红儿姑娘画一下那人的样子?”
红儿点头,笑道,“郡主太见外了,只要是红儿能帮上的,便一定尽力帮助郡主。”
容紫菱这般对她,已经让她心寒,从前她见多了大户人家小姐夫人的勾心斗角,来到了这普崖山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还有很多人淳朴善良,不会计较你的身份和过去,没有条件的对你好。
上官轻儿让慕瑶取来笔墨,红儿便认真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上官轻儿安静的坐在一边,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红儿。但听红儿的话,却不像是假的。
要是容紫菱这么厉害,居然让红儿通过普崖山来接近自己的话,也未免太可怕了。而且,普崖山大院极少有人知道,更没有人知道夏瑾寒和上官轻儿师出此处。外人想要进来可不容易,门外那一排五行八卦阵,可是当年球叔亲自布下的,上官轻儿跟球叔学了一年,才顺利破解,外边的人,除非很很懂这些,否则只会被幻象带进后山。
所以,她觉得容紫菱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有这样的头脑。
倒是那天跟容紫菱作对的那个女子,让上官轻儿觉得很危险。
那人在容紫菱被赶出太子府的时候,刺杀威胁容紫菱,并很巧妙的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这分明就是想要借刀杀人。
只是,不知道她想借谁的刀,要杀什么人?
只怕,不管那人的目的是谁,都是跟夏瑾寒的有关的吧?莫非,那女子是夏瑾寒的爱慕者?
想到这里,红儿也刚好将那人画了出来,吹干画纸上的墨迹,对上官轻儿道,“郡主,奴婢只能画个大概的,怕是未必很像。”
上官轻儿接过红儿递上来的画,目光认真的看着那上面的人,澄澈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而后她指着那人右边的耳朵上那一点,问,“这是红痣还是黑痣?”
不得不承认的是,红儿还是认真仔细的,连那人耳边的痣也清晰的画了出来。
红儿认真的回想着,道,“是红痣,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红色的。”
上官轻儿将那画纸收起来,冷笑道,“原来是她,我早该想到的。呵……今儿多谢红儿姑娘了。既然你之前的主人这般无情无义,你便留在这儿好好养伤吧,外边的人,不会轻易来打扰,你可以放心。”
红儿也笑了笑,道,“郡主您太客气了,红儿的命是风公子救的,能为郡主效力,是红儿的荣幸。”
听到红儿提到风吹雪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上官轻儿明白,她怕是在为她的脸担心吧?
从怀里拿出一盒小药膏,递给她,“这个你先用着,可以帮助你的伤口快些愈合,并有活肤的效果。待过一段时间,我再给你找些能去疤痕的。”
这些时间,她整天就想着跟夏瑾寒腻在一起,压根没有时间去研制自己的药材什么的了。幸好她聪明,早早就跟夏瑾寒商量好,找来了一些可靠的人,在帮她搞生产,不然,现在她的清寒斋怕是要倒闭了。
红儿看着那盒药膏,感激的道,“谢谢您,小郡主,只要今后有什么需要红儿的,红儿定为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上官轻儿摆手,笑道,“好啦,这么客气做什么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红儿直起身子,一边抹泪一边道,“郡主你这些日子要小心些才是,那画上的女子,给人的感觉很不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另外,容小姐这人心思缜密,她一心想着要嫁给太子殿下,却,却……”
上官轻儿觉得红儿的话别有意味,慌忙问,“却如何?”
红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其实,容小姐本是容妃娘娘的外甥女,只是一出生就克死了她的父母,最后被丢在门外。是容尚书的夫人因为自己无所出,可怜容小姐,就把她给收养了。所以,奴婢也不清楚,容小姐接近太子殿下是不是别有目的……”
红儿说完,低着头,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是只是一点鸡毛蒜皮,但具体是不是这样,她也不清楚。
上官轻儿倒是被吓到了,惊讶的道,“哦?是这样吗?”
红儿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曾经听小姐说过,若是将来能嫁给三王爷,便此生无憾。”
上官轻儿冷笑,“是吗?三王爷?莫不是觉得三王爷的地位比不上太子,所以最后选择了太子?”或者是跟夏瑾煜,狼狈为奸?
不管容紫菱是什么目的接近夏瑾寒的,她都不会让容紫菱得逞。容家的人,绝对会是夏瑾寒的威胁。
上官轻儿拍了拍红儿的肩膀,道,“谢谢你,红儿姑娘,你今天的这些话,切记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你今后便留在这儿,没事的话不要随意离开,外面很危险,知道吗?”
红儿点头,带着这么多属于容紫菱的秘密的她,要是被容紫菱知道她还活着,绝对是活不下去的。
上官轻儿想起了早上听到了那个消息,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同玲儿关系如何?”
红儿愣了愣,道,“玲儿,她怎么了?”
看样子,关系不错,上官轻儿叹气,道,“昨天她为了帮我被六王爷关起来了,今天一早,我便得到消息,她在离开元王府的路上,遇刺身亡了。”
上官轻儿本是想去处理这件事的,但觉得这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去了,反而会被怀疑。她原本还在想,这人会是谁杀的,容紫菱就算要杀,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遭人怀疑。
当听到红儿这一席话之后,她才明白,这暮后黑手是谁。
想必,自己和容紫菱,这两天都会成为别人怀疑的目标吧?上官轻儿在心里冷笑,想要陷害自己,当真是不自量力。
闻言,红儿低着头,眼里又流出了泪水,低着头,道,“玲儿是奴婢最好的姐妹,没想到容紫菱居然这么狠心……”
上官轻儿这个时候告诉红儿,也是不希望红儿会因为玲儿的事情而误会自己,最后迁怒自己。她拍了拍红儿的肩膀,道,“你别担心,我会找出凶手,为玲儿报仇的。”
其实,她是有派人去暗中保护玲儿的,却还是晚了一步……
“多谢郡主……”红儿说着,便低声的抽泣起来。
上官轻儿叹口气,安慰了她一会儿,就跟慕瑶一起走出了房间。
听到了这么多事情,慕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有些同情的看着上官轻儿,“轻儿,那些大户人家的斗争还真可怕,要是大师兄不是太子该多好。”
上官轻儿苦笑,在心里低叹,是啊,若他不是太子,也许他们的路,会好走许多。
但是人生没人如果,既然他是太子,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让她陪他一起,走向权利的顶峰吧。
“傻丫头,其实我很羡慕你,在山上无忧无虑的……”上官轻儿说着,笑着摇头,道,“瞧瞧,咱们怎么尽说些不开心的话题呢。你放心吧,你家轻儿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想要欺负我,我便让她死得快。”
慕瑶也笑了起来,“好啦,知道你厉害,快回去吧。一会子大师兄找不到你,又要着急了。”
上官轻儿白了她一眼,道,“拜托,我还是有自由的好不好?”她出来之前可是跟那位打过招呼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了门口,上官轻儿跟流花一起上了马车,慕瑶在门外目送他们离开了,才回去。
一转身,就看到一身黑色长袍的明夜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前面的马车上,慕瑶被吓了一跳,退后两步,骂道,“哎呀,师弟你站在人家身后干嘛呢?一声不响的,吓死人了。”
明夜看也不看她,只是认真的看着山下,淡漠的双眼里,似乎还有什么特别的情愫。
慕瑶瞪了他一眼,而后狡黠的笑道,“喂,师弟,你方才不是还在院子里的么?为何轻儿来了就不见你人影了?如今她离开了,你又跑出来……你这在躲着轻儿不成?”
明夜终于收回视线,扫了慕瑶一眼,道,“多事!”
噗……多事?她好心问问他,他就这个态度?
慕瑶生气,立刻跟明夜吵了起来,明夜也不示弱,不时吐一句气死人的话,把慕瑶气得险些吐血。
而马车里的上官轻儿,依然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他们,那人似乎没有敌意,但这么一直跟着,让上官轻儿觉得很不爽。
终于,上官轻儿忍不住,打算出去会会那个人,却在这个时候,一道凉风吹过,一道红色的身影已经躲开了青然的攻击,飞快的窜进马车,将上官轻儿按倒在了马车内。
上官轻儿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是当看到那人一身红衣的时候,心里一个激动,就忘记了闪躲,然后就悲剧的被那人扑倒了。
“啊——!”流花的尖叫声和青然挥剑的声音,同时响起。
青然停下了马车,长剑已经抵在了那人的背后。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刚要让青然他们别激动,就听那人略尖的声音传了出来,“丫头,这么久不见了,你就是这么接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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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上次跟小暖光在群里聊天提到了萤火虫,于是,今天写到太子跟轻儿散步的时候,就突然想到萤火虫,便有了今天这一幕,o(n_n)o哈!是不是很具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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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死丫头,你会后悔的!
下午时分,夏日的阳光暖暖的照耀着大地,留下一片金色的光芒。***
布置的十分奢华舒适的宽敞马车,停在了城郊一处平地山路上,凉风吹来,掀起了马车的帘子,马车里面的画面,若隐若现。
上官轻儿咬牙,看着某个将自己扑倒在马车一角的某男人,怒道,“滚开!流氓。”说罢,用力的踹起一脚,踢在了慕容莲的肚子上。
慕容莲没想到上官轻儿会这么生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一脚踢开身后青然的剑,飞快的退后,小腹还是被上官轻儿踢到,留下了一个小脚印。
慕容莲飞快的飞出了马车,一张妖孽般俊逸的脸,已经气得狰狞起来。
“好你个死丫头,哥哥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慕容莲黑着一张脸,站在马车外面,怨气冲天的瞪着马车里正在整理衣服的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冷不热的回答,“九哥哥,你好意思说,这么大老远的都跑来了,见了面却这么不规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变态神经病呢。要不是方才认出你那一身衣服,也许你已经被我跟然哥哥伤着了。”
她虽然不是慕容莲的对手,但方才那样的况,要是青然不收手,慕容莲铁定是要受伤的。
慕容莲挑眉,横眉竖眼道,“怎么,你翅膀长硬了,这是要威胁哥哥我了?”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想起自己找他还有事,便从马车钻出来,一身翠绿色的衣衫,随着她的动作,微风中轻轻飞舞着,显得她越的出落动人。
慕容莲狭长的狐狸眼睛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眼底不由闪过了一抹惊艳。近距离的看她,果然更好看……
“九哥哥,你来京城怎么不直接来找我呢,鬼鬼祟祟跟在人家后面,很不礼貌耶。”上官轻儿眉头微皱,一脸不满的看他。
慕容莲横眉,“怎么,本王跟在你身边,一路保护你上山下山,你还不满意了?”
上官轻儿嘴角猛抽,上山的时候果然是这个家伙在跟踪自己,莫不是这个家伙就喜欢偷偷摸摸的?
想起当初,这货来找自己的时候,似乎也是每次都偷偷摸摸的。
上官轻儿偷笑,道,“满意,非常满意,九哥哥一向喜欢鬼鬼祟祟,轻儿哪里敢不满意啊?”
闻,慕容莲原本缓和了一些的脸,再次由青转黑,咬牙道,“你再说一次试试?”
上官轻儿没有回答他,倒是眯起眼睛,目光冷冷的看向身后,对慕容莲道,“看来,有这种喜好的人,还不止九哥哥一个呢。”
慕容莲嘴角猛抽,心想,她能不能别这么自觉的给他下定义啊?喜欢鬼鬼祟祟跟踪人?换了是别人,求他跟踪他都没空理会呢。
不过,上官轻儿这话倒是让他兴味盎然起来。嘴角勾起,笑道,“丫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哥哥我是来找你是为了保护你,而某些人来,却是为了——找死!”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话音一落,他就飞快的踢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了不远处的丛林。
“啪啪”的几声,不远处的丛林里有两个黑衣人闪躲不及,被慕容莲击中,出一声闷哼,倒在地上,掉出了丛林。
而丛林里的其他黑衣人见状,知道他们的行踪被现了,也不再躲藏,纷纷提着刀剑,对着慕容莲和上官轻儿冲了过来。
几乎是在那几个黑衣人冲出来的同时,丛林里其他的黑衣人搭箭拉弓,几支小巧的利箭便对着上官轻儿和慕容莲飞射过来。
上官轻儿冷笑,对慕容莲道,“九哥哥,小心点啦。”
说罢,挥舞着手中的软剑,动作迅速的将那些射来的利箭砍落在地。
慕容莲也冷笑着,宽大的袖子一挥舞,那些利箭就尽数掉落在上。而后他妖娆的红色身影在那些持剑冲过来的黑衣人中穿梭着,不需要任何武器,不出几分钟,就解决了好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的武功都不算太好,虽然来的人数很多,但有慕容莲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解决了。
青然和流花听到打斗声,也很快加入了斗争。挡在上官轻儿面前,不让那些利箭靠近她。
上官轻儿本想一展身手的,但看到大家都这么卖力在保护自己,也就没有去凑热闹,乖乖的坐在马车上,边上,一边看着抬眸打架,一边给抬眸加油。
“九哥哥,好样的。”
上官轻儿的声音甜甜的,听起来十分清脆悦耳,这般的鼓励和认可,让慕容莲的心大好,打起架来也越的卖力。
“丫头,看好了。”慕容莲说着,从手中拿出长剑,轻轻一挥,剑锋过处,那些黑衣人的衣衫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破烂。
而他们的身上,除了之前被慕容莲打伤的地方之外,竟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
于是,除了已经挂掉的那几个黑衣人,还活着的那一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巨大的力量毁掉了身上的衣物,整个身体就这么光溜溜的,暴露站在了太阳底下。
“噗……”上官轻儿先是嘴角猛抽,而后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捂着肚子,一边大笑着一边道,“哈哈哈,哈哈……九哥哥,你太给力了,哈哈……”
这男人果然是有恶趣味啊有木有?瞧瞧那些黑衣人,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出来刺杀人了,这世风日下的,被剥光了衣服在太阳底下晃,就算没有别人看到,他们也已经无脸见人,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如今,上官轻儿还扯着嗓子在那边哈哈大笑,并且丝毫不忌讳的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鄙视的看着他们。这是他们做了这么多年杀手以来,遇到最丢人也是最屈辱最失败的一次刺杀。
“啊!”流花可不像上官轻儿那样大大咧咧的,看到那些没穿衣服的男人,她惊呼一声,就转身,对着上官轻儿跑了过去。
青然也有些无语,看着那些赤果着身子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刚要行动,将那些胆敢刺杀上官轻儿的人给解决掉。
却听听上官轻儿突然拍着手掌叫道,“九哥哥,好样的,哈哈,不如你再废了他们的武功,在他们背后写下‘我是最蠢的杀手,求蹂躏。’字样,放他们道京城里去逛一圈,怎么样?”
慕容莲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居然比他还恶趣味,简直是跟他臭味相投,天造地设的的一对啊。
慕容莲想到这里,心大好,便很配合的飞身,点了那几个还在呆愣中的黑衣人的穴道,随即在他们的背上用利箭写下了几个大字。
将利箭丢开,慕容莲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们每人塞了一粒药丸,随即拍拍手,扭头看向上官轻儿,问,“丫头可还满意?”
上官轻儿一看,那些人背后的字分别的“我是最蠢的杀手,求蹂躏”,“我再也不敢刺杀小郡主了”,“我是流氓变态神经病”
“哈哈哈……不错不错,九哥哥果然是轻儿的知音。”上官轻儿满意的拍着双手,给慕容莲鼓掌。
这货果然跟自己的趣味相同啊,连折磨人都能配合的这么天衣无缝。
听着他们的两人的对话,流花和青然的头顶满是黑线,他们这么折腾这些黑衣人,不知道这些黑衣人还能不能活得下去?被这般侮辱,简直比被直接杀死还要叫人难受啊。
但是,上官轻儿和慕容莲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很卑鄙,反而站在一起,很兴奋的商量着一会怎么把他们带到京城去。
最后,上官轻儿决定,将他们全部绑在一起,由马儿拖着进城。
于是,慕容莲和上官轻儿坐在马车里,青然和流花在外面驾车,他们的身边还有一匹马儿,马儿后面拖着四五个身上只穿亵裤的赤果男子,他们的神呆滞,脸色泛红,被绳子绑着,跟着马儿一步步地往前走。
上官轻儿对马车外边的青然道了一句,“然哥哥,回去查查这些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而后就看向身边妖孽般含笑的慕容莲,眉头微蹙。
慕容莲也看着她,狭长的狐狸眼睛里带着一抹笑意,“丫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没有什么要表示的么?”
表示?她忘记道谢了么?好像是。
上官轻儿笑了笑,道,“九哥哥,方才太谢谢你啦。你是不知道,你方才的样子有多帅气多迷人,只可惜没有多少人看到,否则你必定得名动京城了。”
他要的表示,是这个?慕容莲的脸色瞬间变黑,眯起眼睛,道,“是吗?那你岂非很荣幸,能看到本王的帅气动作?”
上官轻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点头,“是啊是啊,九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慕容莲一下子扑到她面前,想要捏住她的下巴,却被上官轻儿轻易的躲开,一支修长的手指,挡在了他的手心。
上官轻儿也眯起眼睛,笑道,“九哥哥,你激动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靠近我,意欲何为?”
慕容莲不屑的一笑,手掌将她的手指包裹住,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吻,笑道,“授受不亲么?本王可记得多年前就跟你说过,这天底下,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娶你,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么?嗯?”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有些厌恶的拍掉他的手,抽回自己的手指,不满的骂道,“再动手动脚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要娶她,她就要嫁了?开玩笑,她将他当朋友,却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感。要不是自己有些事想问他,她才懒得跟他同乘一辆马车呢。
想到这里,上官轻儿深呼吸,双眼再次变得清澈,干净无比,“九哥哥,那个,轻儿有些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慕容莲被他推开,心本是有些不好的,但听到上官轻儿说有事要求自己,心又变好了许多,在边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用很是**的姿势斜眼看她,略微尖锐却动听的声音传来,“何事?说来听听。”
上官轻儿有些鄙夷的看着这个妖孽的动作,当真是骚包的要命啊,穿的这么骚包,连动作都这样,简直无法直视。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这样的慕容莲,真的很迷人,若不是自己自制力好,怕是会被迷住了。
上官轻儿调整好自己的心,认真的看着他,道,“你可知雾谷是什么地方?”
“雾谷?”听到上官轻儿的话,慕容莲的脸色大变,那撩人的姿势也摆不下去了,坐直身子,一脸惊愕的看着上官轻儿,“你问这个作甚?”
上官轻儿一改方才的严肃,笑了笑,道,“我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那个地方,据说是在飞雪国,你是飞雪国的王爷,肯定知道那个地方吧?”
慕容莲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道,“你好端端的跟我了解这个,要说只是好奇,那我劝你还是别知道了,要是你想去那地方,那我就不得不告诉你,就算是夏瑾寒,怕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固执地看着慕容莲,道,“这么说,你很了解那地方?”
“这个世上,若非雾谷的人,不会有人了解那个地方。”慕容莲懒懒的靠在边上,脸色却的严肃的,“丫头,你为何要去雾谷?”
上官轻儿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的回答,“我需要翠玉雪花。”
只有那东西,能帮助夏瑾寒,所以,不管雾谷有多可怕,她都要去。
慕容莲眯起眼睛,道,“上次给你的,用完了?”那东西可宝贵的紧,他自己都舍不得多用,这丫头居然这么快就用完了?
上官轻儿有些嫌弃的白了他一眼,道,“都四年了好不好?能不用完么?”
小时候她不是有事没事就去闯迷林么?那个时候的她,功夫都不到家,一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就浑身都是伤,还多次中了剧毒,若不是有翠玉雪花膏,她这身子怕是早变得伤痕累累了。
慕容莲咬牙,用力的敲了敲上官轻儿的小脑袋,怒道,“你个死丫头,本王不是叫你节省的点用么?你可知你那一盒,本王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得到的?真是不懂珍惜。”
上官轻儿撇撇嘴,有些哀怨的看着慕容莲,“若不用那东西,你如今怕是见不到轻儿了。”
慕容莲的脸色微变,目光有些幽深的看着上官轻儿。确实,她这些年的变化,实在太明显了,若不是不要命的去练习,去磨练,小小年纪,如何能有这样的造化呢?
当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啊。只要想起她可能没日没夜的训练,不听话的去冒险,慕容莲就有些有些害怕,她这么小,娇嫩的就像是被捧在手心的花朵,她需要付出多少,才能变成今天这样呢?他不敢去想象。
“你若是需要需要翠玉雪花膏,本王可以想办法,给你弄一盒过来,雾谷那地方,你想都别想了。”慕容莲懒懒的说完,心有些沉重。
本以为,他这么说了,上官轻儿就会笑嘻嘻的点头,说几句好听的话,这事儿也就这么作罢了。可没想到上官轻儿却没有点头。
“不。”上官轻儿摇头,严肃的道,“我需要的不是翠玉雪花膏,而是翠玉雪花。”
翠玉雪花膏,一盒只需要一片花瓣就可以,她手上现在也有一盒,是当初给青然疗伤的那一朵翠玉雪花上摘下来的,多余的一片花瓣。
翠玉雪花,花朵呈白色,花蕊则是绿色。一朵花有七个花瓣,每一个花瓣只有小手指大小。它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目前为止,除了雾谷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东西喜欢什么样的环境,能在什么环境下成活。
翠玉雪花的效果很强,尤其是新鲜的花瓣,效果绝佳。但是干枯了之后,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当初上官轻儿并不知晓翠玉雪花干枯了会降低药效,所以,上次好不容易得了一朵,却被她给弄的险些毁掉。
而,当时青然身中剧毒,那干枯的花朵几乎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才保住了他的生命。剩下的一小片花瓣,上官轻儿已经做成了一小盒翠玉雪花膏,一直随身带着。
但,师父已经明确告诉她,夏瑾寒需要的,不是翠玉雪花膏,而是一整朵的花朵,并且必须是新鲜的花朵。只有服下药效最强时候的花朵,才能帮助夏瑾寒恢复身体,压制下那些不安分的力量,将那些力量转化成他自己的。
所以,上官轻儿必须得到翠玉雪花。
慕容莲蹙眉,道,“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上官轻儿只是认真的跟他对视,并未说出自己要那花的目的,这关系到夏瑾寒的生命,就算是再信任的人,她也不能泄露。何况,慕容莲还是飞雪国的王爷,这样的事,她自然不会乱说。
“我需要它,当然有很重要的作用,而且,非它不可。”上官轻儿清澈的双眸,坚决,固执,没有一丝犹豫。
慕容莲的脸色越的沉重,微微低头,漂亮的狐狸眼睛,深深的看着她,“丫头,不管你要那东西是为了什么,我都劝你一句,别去雾谷。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上官轻儿耸耸肩,深呼吸,笑道,“罢了,九哥哥你既然不愿透露,那我就自己去了解相关的事好了。”
说罢,转身不再看他,心有些复杂。
慕容莲的心也有些复杂,但是关于雾谷的事,太危险,他并不希望她知道太多。那对她没有好处。
所以,慕容莲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心思各异。
马车很快就开进了京城,上官轻儿让青然狠狠抽了那拖着此刻的马儿一鞭子,让那马儿带着那些人,先跑进闹市区。然后他们的马车才跟上。
慕容莲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上官轻儿兴致勃勃的掀开帘子,去看外面的况,他却像是被冷落了一般,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虽然之前上官轻儿对他也不算太热,但至少不会这般不理不睬。如今,这是生气了么?
慕容莲几次想要找机会开口,却都被上官轻儿打断了。
“哈哈,流花姐姐,你看,好多人在围观那些人。”上官轻儿探出个小脑袋,激动的对流花手舞足蹈。
“哈,笑死我了,看到没有,那些人想哭又哭不出来的表,笑死了。敢欺负本小姐,本小姐会让你生不如死。”
流花有些汗颜,看着上官轻儿激动的样子,嘴角带着一抹无奈。小郡主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好动,这么欢脱。真希望,她能一直带着这样的笑容,永远不要被这个世界的险恶和丑陋给感染了。
京城东大街的闹市区,此刻围满了人,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一个个交头接耳,看着人群中间那几个浑身赤果,背上被刀子刻了字的可怜刺客,议论纷纷。
“这些人居然敢去刺杀小郡主?啧啧,活得不耐烦了。”
“就是,小郡主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这些人真是不自量力。”
“小郡主这才八岁,这些人也好意思下手,真是猪狗不如。”
“打死这些没人性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那些围观的人,纷纷将手中的臭鸡蛋的烂菜叶丢向了那人群中间的黑衣人。
“打死这些猪狗不如的刺客。”
人们打声的高呼着,纷纷贡献出了手中的那些臭鸡蛋和菜叶子,狠狠砸向那些人,还砸的不亦乐乎。
“要我看,怕是有人嫉妒小郡主了。你们是不知道,昨晚我姑妈的儿子的媳妇的阿姨的亲戚的姑姑的女儿,是在太子府当差的,昨晚小郡主在太子殿下手心里跳舞,全身都站满了萤火虫。那简直是冠绝天下,无人能及,风华无限,光芒万丈,宛若天人……”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出了这么一段,成功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
那人滔滔不绝,将话题转移到了上官轻儿身上,于是,在场的人都只顾着听那人讲昨晚的上官轻儿是何等的迷人,也没空去理会那些刺客了。
于是,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上官轻儿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再次变得无比高大起来。人们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天的功夫,整个京城,乃至京城附近的几个城镇,都知道了上官轻儿带着一群萤火虫站在夏瑾寒手心里,化蝶飞舞的奇迹故事。并且,在流传的过程中,不断的被美化,衍生出了无数种版本,每一种,都将上官轻儿说的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的人间传奇。
而上官轻儿当时,倒不曾想到自己这么快又再次名扬天下,只是得意的摸了摸鼻子,故意瞪了慕容莲一眼,道,“哎呀,想不到本姑娘的名声这么好,嘿嘿……”
慕容莲看着她嘚瑟的样子,白了她一眼,正要开口,说她自恋,又再次被上官轻儿打断。
“流花姐姐,咱们回去吧。”
慕容莲咬牙,这丫头是故意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是吗?小气鬼。
“丫……”慕容莲想再次开口,却还是被上官轻儿打断。
“然哥哥,一会记得找人来清理那些刺客,别让他们活着离开了。”上官轻儿笑着对青然说道。
青然点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喜上官轻儿。
“我……”慕容莲再次开口。
“哎呀,好累,流花姐姐,轻儿要睡觉了。”上官轻儿再次打断了慕容莲,然后就靠在流花的身边,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慕容莲终于忍无可忍,大声的怒吼道,“死丫头,你当真不想听本王说话了是不是?不想知道雾谷的事了?”
上官轻儿就是在等他这句话,闻,她人不困了,眼皮不打架了,精神也立刻来了。
睁开纯洁的大眼睛,含笑的看着慕容莲,激动的道,“九哥哥,你终于舍得告诉人家了吗?”
慕容莲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咬牙,正要反悔。却听上官轻儿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出尔反尔哦,你刚刚说的话,我和流花姐姐,然哥哥,都听到了。”
慕容莲被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忍住要暴走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本王是那种小人吗?”
“当然不是,九哥哥你最大方,最男子汉了。”上官轻儿很狗腿的坐到他身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断的讨好。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看到她这般讨好自己的样子,慕容莲的心还是好了很多。
但是雾谷那地方,太危险,他并不希望她去冒险。否则,怕是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了。
“你先告诉我,为何要去雾谷。”慕容莲目光幽深,直直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也认真的跟他对视,道,“还是那句话,我要找翠玉雪花,势在必得。”
慕容莲忍住怒气,道,“你要那花做什么?”
“救人,很重要的人。”上官轻儿固执的跟他对视,不肯退后一步。
“夏瑾寒?”慕容莲眯起眼睛,生气的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一定要得到那东西,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自己想办法去的。”上官轻儿别开脸,深呼吸。前一刻还欢脱的像个孩子的她,这一刻像是一瞬间长大,一下子苍老了一般。
慕容莲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即便她不肯说,他也猜得到,若非是为了夏瑾寒,她如何会这般拼命呢?只是,难道她不知道,雾谷有多危险么?
也罢,既然她想知道,那他就告诉她,希望她听了之后,能打消去雾谷的念头。
慕容莲的脸色十分凝重,道,“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也无妨,我只说一次,你听清楚了。”
上官轻儿点头,认真的听着。
“雾谷是飞雪国最为邪恶的黑暗组织所在地,里面的人多或懂的奇门遁术,或了解巫蛊之术,乃是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之一。传,一般人就算能进去,也不可能出来。不但是因为这雾谷的入口机关很多很复杂,也因为那里面的人心肠歹毒,巫术了得,一旦进去,便会身中剧毒,若无雾谷的主人给你解药,离开雾谷不出一刻钟,便会立刻身亡。也正是因为这样,很多人能进去,却出不来,或者,有人根本就不愿出来。”
“雾谷的主人,据说性格怪异,阴晴不定,他看得顺眼的人,会留下来,让其成为雾谷的一部分,不喜欢的人就算再厉害,最后也会被无的杀死。许是因为雾谷承载了太多的冤魂,所以那里总是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雾谷里面的人,一般不会离开雾谷,他们在里面有土地,自力更生,自给自足,过着很简单的生活。但有一个名为煞的部门,下面的全都是顶级杀手,专门负责各种暗杀,换取巨额的金钱利益。据我所知,煞字部下面的杀手分布在各国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有特殊的方法传递信息,执行各种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慕容莲说到这里,深呼吸,似乎觉得自己扯得有些远了,又道,“雾谷的的入口一般人很难找到,隐藏的很隐秘,似乎只有在特殊的条件下才会开启。一旦进去,一路上,都是危机四伏,除非武功高深,又懂五行八卦阵的人,否则进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要是在路上死了也就罢了,若是进去里面,被里面的人现,抓到了,便会成为他们巫蛊的试验品,生不如死。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若是还要去送死,我也阻止不了。”
听着慕容莲的介绍,上官轻儿倒真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那地方,真的这么可怕吗?她几乎能想象,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的阴冷和恐怖,但她却不能退缩。
上官轻儿点头,道,“谢谢你,九哥哥,就算你这么说了,我还是要去,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慕容莲以为她听了这些话就会放弃,没想到她居然还要去,当即惊恐的道,“你疯了?那地方会要了你的小命。到时候别说是救人,你自己都活不了。”
“可就算那样,我也不能放弃。”她握紧自己的双手,眼底满是坚决。
她要让夏瑾寒好起来,一定要!
慕容莲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失望的看着上官轻儿,“丫头,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我的命,本来就是他救的,九哥哥,别再劝我了。”她深呼吸,对慕容莲一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让我心里有些底。但是,麻烦你别将我要去雾谷的事告诉任何人。”
“你害怕他知道?”慕容莲忍住捏死这个死丫头的冲动,咬着牙问。
上官轻儿轻笑,“他要是知道了,我就去不了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
慕容莲还想说什么,外面去传来了流花的声音,“小郡主,到了。”
上官轻儿点头,对慕容莲道,“九哥哥可要去太子府上喝杯茶?今儿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慕容莲一把拉着她的手,眼底带着一抹冰冷,妖娆而又邪魅的道,“你一定要去雾谷?”
“是。”上官轻儿没有推开他,只是坚决的跟他对视,没有丝毫犹豫。
“若是我说,我能帮你呢?”慕容莲的声音明明咬牙切齿的,脸上的笑却越的妖娆,就像是那奈何桥边的彼岸花一般,艳红,妖娆,致命。
上官轻儿眼前一亮,有些疑惑的问,“你能帮我?”
慕容莲逼近她,将她按在马车的墙壁上,修长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漂亮的狐狸眼睛里带这几份嘲讽,“你不是为了他,连死都不怕了么?只要你答应我,在我帮你拿到翠玉雪花,救活了那个人之后,你就离开他,跟我走,并永远不再见他。只要你点头,半年之内,我自有办法帮你拿到最新鲜的翠玉雪花。”
“你是雾谷的人?”上官轻儿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莲,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慕容莲轻笑,手指在她的白嫩的脸上流连着,道,“我不是雾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这一刻,上官轻儿是心动的,若是慕容莲真的能帮夏瑾寒拿到翠玉雪花,大不了,在慕容莲拿到了之后,她再杀了他,然后永远留在夏瑾寒的身边。
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认真而又略带疯狂的眼睛,她却知道,她的想法,他肯定早就看穿了,要是他真的有办法拿到翠玉雪花,那凭自己的本事,又如何能轻易杀了他?
何止是自己,怕是这世上,能杀他的就没几个人了吧。
而且,她又怎么忍心杀了他?
自嘲的笑了笑,上官轻儿推开他的手,下了马车,无视他愤怒的脸,道,“谢谢你的好意,九哥哥,我不会跟他分开,也不需要你去冒险,我会用我自己的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说罢,上官轻儿没有任何留恋,大步走进了太子府。
被留在马车上的慕容莲,看着上官轻儿那决绝的背影,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他死死咬着牙,对上官轻儿吼道,“死丫头,你会后悔的!不肯听我的话,就等着死吧。”
该死的,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为何不信他?
难道,夏瑾寒那个冷冰冰的老男人,就比自己好这么多?
这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想着要成为自己身边的女人,那些女人,挤破了头,也想要靠近自己。偏偏这个该死的丫头,每次都要这么狠心的拒绝他。
搞得他,好像是没人要的一般,巴巴的跟着她不肯放手。
可恶,当真是气死他了。那翠玉雪花,自己就是能拿到,怕也是要伤痕累累。为了她,他几乎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她倒好,就这么给拒绝了……
“九王爷,太子府已经到了,您若是不下马车,在下就要把马车和您一起,牵进府去了。”青然虽然不知道刚刚上官轻儿跟慕容莲说了什么,但是看着上官轻儿那坚决的背影,和刚刚慕容莲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也知道这妖孽肯定是得罪上官轻儿了。所以,一点都不给慕容莲面子。
慕容莲本就气头上,如今连上官轻儿的下人也这么不给他面子,他的心别提有多差了。狠狠的瞪了青然一眼,不满的吼了一句,“谁稀罕去太子府。”随即一拂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青然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辜的跟牵着马车,走进了太子府,想起慕容莲刚刚那被气得半死的样子,心里有些暗爽。
……
上官轻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夏瑾寒早已经跟韩熙然商量完事,正在书房里忙碌着。
上官轻儿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扫去脸上那郁闷的表,去厨房拿了一碟点心,笑嘻嘻的来到书房。
对青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上官轻儿推开书房的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夏瑾寒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一开始并未看到上官轻儿进来,依然低着头在忙碌着。直到眼前一暗,双眼被一双温暖的小手从身后捂住了,他才回过神来。
本能的想要反抗,但感觉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身子僵了僵,就缓和下来,抬起手拉着她软软的小手,道,“玩够了,舍得回来了?”
上官轻儿嘻嘻一笑,来到他面前,顺势坐在他怀里,嘟起小嘴,道,“哪有玩啊,人家可是出去办事呢。”
夏瑾寒温柔的笑着,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捏着她婴儿肥的小脸,低头看她,“哦?你倒是说说,办什么事去了?”
上官轻儿在他怀里蹭了蹭,稚嫩的回答,“去普崖山看师父和瑶儿了啊。”
“这也算办事?”夏瑾寒挑眉。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从小碟子里拿起点心,送到夏瑾寒嘴里,道,“难道不算吗?”
夏瑾寒吃着她递上的点心,笑道,“就没去做别的?”
上官轻儿撇撇嘴,心想,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这男人啊,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只要是关于她的,哪怕他不在她身边,他也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上官轻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懒懒的道,“你都知道了不是,还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夏瑾寒笑着,低头,张嘴,一口吃掉了她要送到她自己嘴里的点心,然后美美的吃了起来。
看到她不满的瞪着自己,那哀怨的样子夏瑾寒这一天的忙碌和疲惫,也一扫而空,仿佛只要有她在,这个世界就是最美好的,不管有多少压力和烦恼,他都能撑得住。
上官轻儿再次拿了点心,丢进嘴里,一边吃一边道,“嗯,我在普崖山上,见到了二师兄前些日子收留的女子,你猜那人是谁?”
上官轻儿说着清澈的眸子里闪着一抹兴奋,激动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蹙眉,道,“是谁?”
分明就知道了,还不肯说,没意思。上官轻儿闷闷的撇撇嘴,道,“那人就是容紫菱身边的侍女红儿,她跟我说了很多事……”
上官轻儿将今天自己了解到的事都告诉了夏瑾寒,看着夏瑾寒的表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有些说不下去,道,“寒哥哥,你怎么了?”
他的脸色,真的好吓人。
夏瑾寒抱紧她,面色冰冷,道,“想要伤害你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她从未招惹过谁,那些人却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上官轻儿这才明白,他的脸色会这么难看,是因为担心自己,是因为听到自己说那两个女人在陷害她的事,所以生气了。
上官轻儿靠在他怀里,点头,“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夏瑾寒看着她可爱的小脸,脸上的冰冷慢慢散去,低头吻着她的额头,道,“我不会再让她们伤害你。”
上官轻儿点头,咧嘴一笑,幸福的跟夏瑾寒对视着。
而后想起了容紫菱身份的事,又道,“那容紫菱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她很可能是夏瑾煜的人。”
夏瑾寒冷笑,道,“我知道。”
关于容紫菱的身份,虽然很不容易查到,但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夏瑾寒办不到的,要了解一个女人的身世,夏瑾寒还是有办法的。
“你知道了?”上官轻儿惊讶的看着他。
夏瑾寒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这种事,当然要知道。”那女人,可是夏瑾煜想要安插进来监视自己的,他怎么能不知道?
“饿了吧?去吃饭。”夏瑾寒不想看到她为自己的事烦恼,转移了话题。
上官轻儿点头,笑道,“好,嘻嘻,抱我过去。”
“这点路都不肯走了?懒虫。”夏瑾寒笑骂着,却没有松开她,而是温柔的将她横抱起,交代门口的青云,却让人传膳,便抱着上官轻儿,来到了大殿。
……
当天夜里,京城最大的青楼——春意楼里。
各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穿着红红绿绿的衣服,笑的比花儿还娇艳的站在门口,或是楼台上,招揽客人。
而此刻,春意楼最为奢华的厢房里,春意楼的头牌——一向只卖艺不卖身的白兰姑娘,正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纤纤素手拨动着琴弦,一遍一遍的反复弹奏着动人的旋律。
这春意楼的白兰姑娘一天只接一位客人,只为一个客人弹奏,据说她手下弹奏出来的乐曲,十分悦耳,能美到人的心里去,叫人身心放松。
隔着一层珠帘,里间懒懒的半躺在软榻上的男子,却一脸的怒气,那动人的旋律,在他听来,仿佛就是噪音一般,不但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气,反而叫他越的心烦。
他的身侧,站着一个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此刻低着头,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那半倚着软榻的男子,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子,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喝着,似乎喝下这些酒,就能消去他的忧愁一般。
“砰”的一声,喝完了坛子里的酒,男子一把将坛子砸在地上,在他那一身艳红的长袍映衬着,脸色泛红,狭长的双眼,带着一抹妖娆而又危险的气息。
该死,那个该死的丫头,居然敢拒绝他,跟他唱反调,还想着去送死,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也是第一次被人气成这样。
“铮铮铮——”外面的音乐还在弹奏,那听曲子的人却完全没有心思听,或者说,此刻对他来说,那动人的曲子,不是能让他静下心来的镇定剂,而是叫他越烦乱的噪音。
“别弹了!”他张嘴,冷冷的制止了链子外边的声音。
名叫白兰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停下弹奏的双手,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帘子里面的男人,道,“公子可是有烦心事?”
红衣男子冷笑,挑眉,道,“怎么,你想知道?”
白兰的脸色微微泛红,即便里面的人看不到她的表,她却还是不自在的低着头,道,“若公子愿意诉说,奴家自当洗耳恭听。”
男子好看的脸颊上,带着妖娆至极的笑容,漂亮的红唇勾起,道,“进来。”
白兰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女子,虽然在春意楼卖艺有好些年,却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从不会去勾引客人,也不曾被客人欺负过。这主要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她身边有高手在保护着,更是因为她本身功夫也不弱。
若是往常,白兰必定是会拒绝的,但里面的人是他,她却起身,慢慢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白兰眉头微蹙,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的走到那红衣男子的身边,至始至终,她都低着头,不敢看那人一眼。
男子一双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伸手一拉,那女子就惊呼一声,失重的被他拉倒在了那张温暖的软榻上。
他一身红衣,翻身,压住她,红色的衣衫,点缀着她纯洁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兰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些不安的看着眼前那个妖孽般的男人,脸颊一片通红。
男子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双眼在她身上流连着,问,“本公子长得如何?”
白兰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双眼痴痴的看着他,紧张的回答,“公子自当是冠绝天下,风华无双的。”
何止是冠绝天下,风华无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妖孽,比女人还漂亮,比女人还妖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见着了,怕是都要被他秒杀。
“是吗?”男子冷笑,手在她的脸上留恋着,指尖扫过她的红唇,感受白兰微微颤抖的身子,道,“若是本公子今晚要了你,你可会抗拒?”
白兰心里一阵紧张,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更多的是欣喜。她很久很久之前,就渴望着能让他看到自己,只是他当时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如今,他到底是真心,还是……
“公子说笑了,奴家本就是你的人。”是的,她本就是他的——下属。
“呵呵……”男子轻笑,手在她胸前徘徊,道,“这么说,你愿意了?”
白兰两家通红,微微垂眸,不敢出声,心跳快的惊人。
红衣男子微微低头,一点一滴的逼近她。
白兰紧张的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气息一点一滴的靠近,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但,就在那人马上就要亲吻到自己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白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迷茫的睁开眼睛,却只在男人的眼里看到了愤怒和怨气。
“啪——!”
“啊——!”
男子大手一挥,白兰惊呼一声,身子已经被男子用力的丢到了地上。
男子冷眼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道,“白兰,本公子没告诉过你,只卖艺不卖身,不管是谁都不能妥协吗?”
白兰心底一惊,咬着嘴唇低着头道,“是奴家逾越了,公子恕罪。”
“恕罪?”男人妖娆的双眸,冷冷的看着她,“十五岁了是么?想着嫁人了?”
“公子,奴家,奴家没有。”白兰慌忙摇头反驳。
男子却是不再看她一眼,对身边的黑衣男子道,“黑龙,把她带下去,既然已经动,留在春意楼已经没有意义了。明日让白衣过来。”
叫黑龙的男子点头,面无表的来到了白兰身边,丝毫不伶香惜玉的抓着她的肩膀,就要将她带走。
白兰如何能甘心?焦急的叫道,“公子,为何要让奴家离开?奴家保证,今后绝不会再犯错了。”
“为何?”男子扭头,目光阴冷的看着她,“因为你,不配。”
“公子……”白兰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得到了男子一声怒喝,“带走。”
终于,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红衣男子依然,倚在窗台,目光幽幽的看向了某处灯火阑珊的地方,心有些落空。
“难道除了那丫头,就再没有人能让我心动了么?”开玩笑,他堂堂飞雪国九王爷,也是飞雪国皇帝面前最得宠的王爷,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给蛊惑了心?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笑掉人的大牙?
可是,不管他身边有再多女人,他都没有要碰的**,就算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一点兴趣。
虽然他年纪尚小,并不急着要女人,但是,莫名其妙的就被上官轻儿那个死丫头牵动了绪,让他觉得很不爽。
他不喜欢自己的绪受到别人的影响,尤其还是那该死的丫头。
本来,今晚来到春意楼是想要好好放松一下消遣一下的。没想到听着白兰的曲子,他的心却越的差了。
白兰对他的心思,他早就知道,当初将她安插在夏国的青楼之中,也是利用了她对自己的爱慕和忠心。
但如今,他却亲手毁掉自己培养了多年的棋子。原因无他,只是心不好了,不喜欢看到那些女人巴巴的讨好自己的样子罢了。每每那些女人前仆后继的拥护自己,把自己当成神一般的膜拜,就会让他有一种很强烈的优越感和自信。
然而这样的自信心却总是在上官轻儿面前被打击的一点不剩。这强烈的对比,会让他觉得,除了上官轻儿,其他人对他的仰慕和敬仰,都是假的,都是阿谀奉承。不是为了他的钱,就是为了他的权,要么就是被他的美色吸引,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慕容莲越想越烦躁,终于忍不住翻身跳出了窗口,腰间出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直飞向了太子府。
时候尚早,上官轻儿习惯性的晚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衫,坐在凉亭里弹琴。
夏瑾寒这些天似乎有很多事要忙,她希望自己的琴声,能让他放松心,驱走烦恼。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曲,驱散的可不仅仅是夏瑾寒的烦恼,还有在不远处的围墙上偷窥的慕容莲的烦恼。
果然,只有那丫头能让他有好心,也只有她能让他生气。
懒懒的坐在围墙上,听着她清脆的琴声,慕容莲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慢慢放松了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道冰冷的声音,“飞雪国九王爷好雅兴,深夜在本宫的围墙上偷看,知道的人能谅解阁下的喜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本宫接待不周呢。”
这话,分明就是在说慕容莲有偷窥的不良嗜好。
听到这声音,慕容莲脸色一变,惊讶的抬眸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屋顶上,一身白衣飞扬的高大男子。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他就如话中走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高贵,优雅,冷漠。
仙人?呵!扯淡!
慕容莲冷笑,这腹黑的男人,可比任何人都要邪恶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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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高手过招,局中有局
夜深了,太子府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悠扬的琴声,断断续续的弥漫着,听起来十分悦耳。******
但,太子府一角的围墙上,此刻的气氛却有些紧张,有些诡异。
慕容莲懒懒的眯起眼睛,妖娆一笑,对夏瑾寒道,“太子殿下过奖,本王一向闲散,不受拘束,若太子殿下不介意,可否借太子府的围墙,让本王休息一晚?”
夏瑾寒面无表,冷若冰霜的回答,“恐怕要让九王爷失望了,本宫这围墙,不借。”
他这话,说的很是直接,不留丝毫余地,也很干脆,仿佛就是在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一般。
慕容莲嘴角抽了抽,道,“夏国太子竟这般小气,连一个围墙都不愿施舍本王留宿么?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你?”
“这里是夏国,而非飞雪国。”夏瑾寒依然冷的吓人,一身白衣胜雪,站在那屋顶之上,漠视一切,浑身散着王者气息。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是在你飞雪国说这些话,也许有人会信,但是在夏国,夏瑾寒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层次,这些诋毁的话,自然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话,不但体现了夏瑾寒的自信,更是给人一种狂妄的感觉。当然,这个男人,也有他狂妄的资本。
“太子殿下真是自信。”慕容莲冷笑,很不爽被人俯视的感觉,便站起来,远远的与屋顶的夏瑾寒对峙,两人的周围都散出了一股强大的杀气。
“非本宫自信,九王爷若今夜宿在本宫的围墙上,才会让人误会。”他的话说的很隐晦,却又能叫人听得明白,骂人也骂的很有技巧。
慕容莲咬牙,看着不远处正在弹琴的小丫头,妖娆一笑,“怎么说本王也是丫头的朋友,太子殿下这般行为,就不怕丫头会不开心?”
不开心?他还没不开心呢,她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下午上官轻儿跟这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共乘一辆马车,就已经叫夏瑾寒很窝火很不爽了,如今大半夜的,这个男人还跑来偷看,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手中洁白的玉扇微微抬起,指着慕容莲,冷冷的道,“她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想做她的朋友,先打败本宫再说。”
慕容莲也早就想跟夏瑾寒过招了,这个男人一向强大的叫人畏惧,但如今,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这些年来的努力,可不是闹着玩。
于是,慕容莲也拿出了自己身上的短剑,眯起眼睛跟夏瑾寒对视,道,“本王早就想跟太子殿下切磋了,今日能让太子您亲自宣战,实在是本王的荣幸。”
说着,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移动身子,用闪电般的速度,打成了一团。
白色的玉扇,散着洁白的光芒,扇子过处,带起一阵狂风,寒冷的风,犀利的犹如剑锋一般,可谓是削铁如泥。
泛红的短剑,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红光,丝毫没有怠慢,迎接着对方的玉扇,力道和气势并不比夏瑾寒的差。
为了不影响到院子里正在弹琴的上官轻儿,夏瑾寒有意往身后的位置移动,引着慕容莲一起,躲开了上官轻儿的视线。
上官轻儿也是习武之人,虽然年纪尚小,造诣不深,反应却很敏锐。若让她知道自己在这里跟慕容莲打架,也许,会生气。
他只愿她每日笑靥如花,无忧无虑,做她想做的事,其他的一切,都交给他吧。
两人的身影都极快,不管是出招还是变换招式,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只觉得有一红一白两道诡异的光芒,在太子府的屋顶上交织着,美得诡异。
他们的周围,弥漫着浓烈的杀气,吓得栖息在附近的鸟儿纷纷振翅飞走,生怕被他们的剑气所伤,殃及无辜。
夏瑾寒始终冷着一张脸,目光阴沉,带着一抹欣赏,优雅的挥舞着手中的玉扇,看似像在跳舞,实则招招致命。
慕容莲嘴角含笑,宛如暗夜盛开的带刺玫瑰,招式灵活迅速,一点一滴的反击,丝毫不觉得费力。
夏瑾寒从不敢轻敌,面对任何敌人,他都不会轻视。但眼前的慕容莲,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太多,叫他有些不敢相信。
四年前的慕容莲,虽然轻功了得,时常在皇宫里飞来飞去的,也不会被抓到,但他武功并不算太好,连青云他们都不如。
短短四年的时间,这个男孩已经长大成人,他的功力居然也增长的如此迅速,实在叫人惊讶。
不过,慕容莲要是不强,夏瑾寒还不屑将他当对手,要是今日这一战,慕容莲轻易就输给了自己,就不能称其为最强劲的对手了。
许久不曾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夏瑾寒和慕容莲的表都有些小小的兴奋。
都说高处不胜寒,夏瑾寒多年前就已经是这夏国高手中的高手,往日能跟他过招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也就只有师父和球叔,武功与他相当。多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
而慕容莲,自从磨练出来,也一直在寻找强大的对手,希望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不得不说,他这些年找过不少所谓的高手过招,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夏瑾寒来得强大。所以,这一架,慕容莲也打得很爽,虽然自己最珍视的脸几次被击中,却依然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激动。
高手过招,从来都是高深莫测的。
他们在屋顶上打了整整半个时辰,大夏天的,两人身上都已经被汗水湿透,双眼却愈的明亮起来。
此时,院子里的琴声突然停下了。而,他们两个还没有分出胜负。
慕容莲和夏瑾寒都微微蹙眉,有些分神,担心要是被上官轻儿现了,他们怕是都少不了要挨骂。
即便有些担忧,两人却都不曾有丝毫松懈,洁白的玉扇和泛红的短剑碰撞,出一阵清脆的声音,战火,依然在持续。
又过去一刻钟,夏瑾寒开始觉得不安起来,往常这个时间,上官轻儿弹琴累了,就会回去房间休息,或者去书房找他,若她现自己不在……
明白这场战斗不得不速战速决,夏瑾寒咬牙,运气,将内力凝聚在手上,化成凛冽的掌风,直直的朝着慕容莲的胸口撞击而去。
好强悍的内力!
慕容莲心底一惊,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用尽了全力,避开要害,生生的受下了夏瑾寒这几乎是致命的一击。
“嗯……”慕容莲的身子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一张妖孽般的脸,有些狰狞的看着夏瑾寒,忽而妖娆一笑,道,“太子殿下好内力,本王佩服。”
“你,输了。”夏瑾寒却懒得跟他多说,丢下这冰冷的一句,便冷着一张脸,转身,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白的纯粹,白的高贵。
慕容莲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额头的青筋暴起,气得瞪圆了眼,看着夏瑾寒的背影,道,“这一次输了,还有下一次,总有一次,本王会打败你。”
夏瑾寒冷笑,“你是个不错的对手。”这句话,算是认可了慕容莲的能力,但听起来却有些不舒服。
慕容莲笑了笑,懒懒的拂去颊边的青丝,笑道,“你也是个强大的对手,你最好一直这么强大,否则,我一定会把丫头抢过来。”
“你,不配。”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却能气死人。
慕容莲被气得脸色涨红,死死咬着牙,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男人给杀掉。但,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他不是很自信,觉得自己很厉害就能得到丫头了么?那,就让他有点危机感吧……
“我配不配我不知道,但夏瑾寒,你却是真的不配。”慕容莲冷冷的看着夏瑾寒,嘴角的笑,邪恶无比。
夏瑾寒本不想再理会慕容莲,听到这句话,却停了下来,转身,目光冰冷的看着慕容莲。
慕容莲妖娆的笑着,就像是带着鲜血的彼岸花,诡异无比,“若你配,就不会要一个女人去为你拼命,若是丫头哪天死了,一定是因为你。”
夏瑾寒的咯噔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冰冷,樱色的薄唇,微微张开,“什么意思?”
轻儿怎么了?
夏瑾寒不安的抿着双唇,目光炽热的看着慕容莲。
慕容莲却是嘲讽的笑着,懒懒的道,“你不是觉得只有你能配的是丫头么?呵呵,自己去领会,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你若没有本事保护他,本王绝不介意将她带走。”
说完,慕容莲也不再多话,转身,风一般的离开了。
只是,他才回到春意楼的房间,就觉得胸口一阵沉闷,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但他此刻的笑容,却十分的妖娆,“夏瑾寒,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呵呵……”
……
慕容莲离开之后,夏瑾寒的嘴角也溢出了一抹鲜红。刚刚为了尽快打败慕容莲,他不惜动用了原本用来压制从上官轻儿身上转移过来的霸道内力的力量,没有了那力量的压制,体内的内力再次变得有些絮乱起来。
夏瑾寒调息,拭去嘴角的血丝,飞身回到浴室里,褪去衣衫,坐在浴池,便开始打坐调息。
这浴池用特俗的玉石砌成,具有独特的功效,能帮助身更快的恢复体力,调整气息。浴池里的水,是纯天然的温泉水,也具有凝神的作用,对疲惫之人来说,效果极好。
夏瑾寒褪去一身衣衫,端坐在浴池中间,温暖的泉水,漫在他的胸口下边,散着一阵雾气,让这浴室看起来很是梦幻。
青云安静的守在浴室门口,一声不响的守护着夏瑾寒,没有让任何人去打扰。
夏瑾寒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此时,已经是深夜,夏瑾寒一身单薄的白色长袍,长半干,披散在脑后,像是纤尘不染的仙人,从浴室走出来,美得惊心动魄。
尤其,他胸口处微微敞开,腰带松松垮垮的绑在腰间,随意而又放荡不羁的样子,就是青云看了,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殿下穿这样出来,是要去勾引人吗?天啊,别说是女人,就是男子怕是都没几个能抵抗他这般香艳的诱惑。
青云低着头,不敢去看夏瑾寒绝美的样子,心里一遍的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夏瑾寒狭长的双眸,淡淡的扫了青云一眼,问,“轻儿可有来过?”
青云点头,道,“回殿下,小郡主半个时辰前来找过您,属下告诉她您在疗养,她便先回去了。”
夏瑾寒的语气很冷,“那天,她知道什么了?”
青云一开始有些迷茫,不明白夏瑾寒为何这么问。壮着胆子抬眸看了他一眼,现夏瑾寒浑身都被冰冷的气息包围着,顿时有一种要被冻结的感觉,慌忙低头,有些不安的回答,“小郡主,不曾知道什么。”
“青云,你知道欺骗本宫的后果。”夏瑾寒居高临下的看着青云,没有表的脸,美得极致,也危险的叫人不敢直视。
难道,殿下已经知道小郡主打算去找翠玉雪花的事了?
青云不安的低着头,单膝跪地,道,“殿下恕罪,小郡主其实……”
“我都知道了。”青云的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上官轻儿稚嫩却又坚决的声音。
她一身红色的长裙,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夏瑾寒呼吸一滞,看着如此妖娆动人的上官轻儿,内心一阵悸动。
上官轻儿来到夏瑾寒身边,抬起头跟他对视,道,“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瞒我,也不要再逼问云哥哥了。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夏瑾寒深深的看着这个娇小的丫头,低声道,“那不是你的错。”
上官轻儿点头,小手拉着他温暖的大手,眨了眨清澈的双眸,仰着头看他,道,“所以,你也不要再隐瞒我什么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夏瑾寒蹙眉,不明白上官轻儿的意思。她既然知道了,为何又这般说?
上官轻儿看着他蹙眉的样子,嘟嘟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你因为生气,导致体内的力量反噬,差点丢了小命,这样的事,难道我不该知道吗?如今师父和球叔已经帮你治好了,你还想瞒着我?”
治好了?她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吗?
夏瑾寒有些怀疑的看她,却只在她的眼底看到一片纯洁和清澈。
他又差点忘记了,这丫头的双眼,永远都是这么清澈的,尤其是她在说谎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破绽。
也罢,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信就是。
有些事,不必说破,双方心里明白就好,若,她真要瞒着自己,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事,他不会拆穿。
温柔的将她横抱起,夏瑾寒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瞒着你。”
上官轻儿这才消气,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性感的胸口,满意的蹭了蹭,“这还差不多。”
“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喜欢我隐瞒,我也不喜欢你不老实。”夏瑾寒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说完之后,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的锁在上官轻儿的身上,想看看她的反应。
上官轻儿没想到这男人这么腹黑,这么阴险,当即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很乖巧的回答,“那是当然的啊,轻儿什么时候有事瞒着你了?”
真的,没有吗?
夏瑾寒只笑不语,两人回到房间,相拥而眠。
只是,这一夜,他们都睡得很不安稳,或者说,两人都失眠了。
上官轻儿想到自己很快要离开,心里满是不舍,想到今后再不能这般靠在他怀里撒娇,就有些难过。
而夏瑾寒,却是有些不放心身边的小丫头。他肯定,慕容莲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那种话,但,若真如慕容莲所说,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两人心思各异,一晚上都没睡好。
黎明时分,夏瑾寒终于忍不住按住怀里不安分动来动去的小丫头,低沉的声音,宛如佳酿,香醇无比,“睡不着?”
上官轻儿撇撇嘴,明白身边的某人也是睡不着,乖乖点头,“嗯。”
“做亏心事了么?”夏瑾寒狭长的眸子含笑的看着她。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当即反驳,“哪有,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啊?”
“这只有你知道,不做亏心事,你能这般不安?”夏瑾寒嘴角含笑,语气却有些犀利。
上官轻儿有些不安的看着夏瑾寒,心想,莫不是他知道什么了?他这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别有意味的……
“就是没做亏心事才不安好么?”上官轻儿郁闷的说着,嘀咕道,“你这么一个刚出浴的大美男躺人家身边,人家整夜都想着不要去偷看你、偷摸你、偷亲你了,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啊?”
“咳咳……”她还能,再雷点儿么?
夏瑾寒的脸色一阵通红,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道,“小色女,年纪轻轻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害羞。”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道,“我为什么要害羞,你亲人家的时候,不也没害羞。”
噗……她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是自己在欺负小女孩?
夏瑾寒嘴角猛抽,瞪着她道,“我亲你,又不算什么,为何要害羞?”
“那我想要摸你,也不算什么啊?又没有真的摸,为什么要害羞?”上官轻儿立刻牙尖嘴利的反驳。
这话,倒是让夏瑾寒语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半响才脸色怪异的看着她,道,“这么说,你是求而不得,故而睡不着?”
额……这,有关系吗?
貌似有!
上官轻儿咽了一口口水,点头,“是又如何?”
“是的话,本宫便牺牲色相,让你睡个好觉罢。”夏瑾寒说着,抓着她的小手,逼近她,俊美的脸在她的面前放大,好看的双眼,幽深的像是无底洞,一旦望进去,就会被深深的吸引。
他这是,要满足自己的……索求?让自己亲他?
上官轻儿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睛,心跳如雷,闷闷的回答,“谁,谁要亲你了。睡觉,讨厌。”
夏瑾寒嘴角勾起,神仙般无邪的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真的不要?”
“不要!”
“可是我睡不着。”夏瑾寒很无赖的开口,接着就低头堵住了她嘟的老高的小嘴。
软软的小嘴,有着属于她的特有芳香,永远这般诱人,每每接触,都让人欲罢不能。
夏瑾寒呼吸急促,将她按在床上,深深的亲吻,一点一滴的品尝,就像是在品尝世上最美味的佳肴,表认真,投入。
上官轻儿呼吸一滞,心跳不安的狂奔着,鼻间全都是他身上熟悉而又美好的味道,头脑已经一片空白,再来不及思考更多。
安静的抱着他,微微张嘴,无声的迎接。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口洒落,照亮这个温馨的房间,房内,暧昧的气息依然在蔓延着,久久消散不去。
终于,上官轻儿受不了这个男人无止境的亲吻,以及那双不听话的在探索什么的大手,用力地推开他,生气的叫道,“再亲我就要断气了。”
夏瑾寒嘴角含笑,手轻轻揉着她红肿的双唇,笑道,“你若是在长大一些,也许我可以考虑做点别的。”
“夏瑾寒,你个臭流氓!”上官轻儿生气的将枕头砸到他身上,转身不理他,裹着被子,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夏瑾寒嘴角含笑,抱着枕头在她身边躺好,一脸狡黠的问,“我又怎么流氓了?轻儿,你以为我说的,做点别的,是指什么呢?”
上官轻儿装作没听到,继续不理他,无视他。
夏瑾寒却是委屈的叹气,道,“我不就是想等你长大点儿了,便教你一些新的武功招式,待你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出去练练么?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呢?当真是好心没好报。”
额?他真是这么想的?
难道,是自己邪恶了?
上官轻儿蹙眉,有些心虚的回答,“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夏瑾寒看着某女孩转过身来回答自己的话了,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轻轻揽着她的肩膀,道,“我如今说了,可还觉得我是流氓?”
“你本来就是。”上官轻儿瞪了他一眼,觉得继续跟他吵下去的话,根本说不过他,便埋在他胸口,闷闷的道,“睡觉睡觉,再废话就把你踢下去。”
夏瑾寒摸了摸鼻子,道,“这貌似是我的床。”
“你人都是我的,你的床也是我的。”上官轻儿霸道的宣布完,就呼呼大睡起来。
而夏瑾寒,因为她这句话,沉默了许久许久,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脸,道,“我是你的么?那你,是否也是我的?”
不,不是是否的问题,而是,她,只能是他的!
……
这天,上官轻儿和夏瑾寒都睡到很迟才起来。
刚起床超过早膳,上官轻儿就听到流花激动的跑进来跟她说外面的最新消息。
“郡主,奴婢方才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听到外边的人都在说容家小姐和邱家小姐的事呢。”
上官轻儿懒懒的坐在凉亭,吹着凉风,吃着酸甜可口的葡萄,笑着问,“说什么了呢?”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说容小姐本是曾克死爹娘的孤儿,命中犯煞,绝对不能嫁进太子府,否则会连累太子殿下。还说容小姐生性刻薄,亲手杀了曾经出卖她的丫鬟,并且经常欺负府上的丫鬟们,不把丫鬟当人看。”
“还有说容小姐时常跟不清不白的男子秘密私会,曾被人看见了。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是容小姐的谣,据说今天容小姐本是要去城东的寺庙祈福的,因为这事,都不敢出门了。”
流花似乎很激动,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的,那激动的样子,十分搞笑。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笑道,“是吗?呵呵,他的动作还真快。”
她所谓的动作快,当然是说的夏瑾寒了。昨天才说不会再让人欺负她,今天就把那些欺负她的人给狠狠的整了,果真是行动派,够黑,她喜欢。
流花有些不解的看着上官轻儿,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道,“还有啊,今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消息,说是容小姐不适合太子殿下,如此一来,那邱国公府的邱小姐就成为了最有希望成为太子妃的人选。还有很多人都在夸赞邱国公府的邱云梦小姐,说她天生丽质,温柔娴淑,又对殿下一往深,定是能担得太子妃这位子的。”
“哦?还有这事?”上官轻儿闻,微微蹙眉,而后嘴角的笑容越的妖娆起来。将手中酸甜多汁的葡萄丢进嘴里,她舔了舔红唇,动作无比的撩人,嘴角邪恶的笑容,却让流花有些害怕。
“小,小郡主,您没事吧?”流花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莫不是因为听到外边的人在说邱小姐好,害怕邱小姐真的嫁进太子府来,所以不开心了么?
一定是的,小郡主和殿下的感这么好,他们之间怎么能让外人破坏了呢?想到这里,流花慌忙安慰,“小郡主,您放心,殿下这么疼你,绝对不会让别人嫁进来的。再说了,那邱小姐都十八了,而且行为一向不太检点,皇后娘娘也不会容许她嫁给太子的。”
上官轻儿哪里是因为担心邱云梦会嫁进来啊?她那笑容,根本就是因为心里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夏瑾轩的阴谋罢了。
放出流,让容紫菱被人们唾弃,同时又将邱云梦抬高,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们相互争夺,相互牵制。
不过,听流花这么一说,上官轻儿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才想起皇后,嘴角的笑容越的妖娆,道,“流花姐姐,过几日可是皇后娘娘去城东福缘寺祈福的日子?”
流花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安慰上官轻儿,却听她突然转移了话题,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呆呆的点头,道,“是,是啊……”
“呵呵,很好。”上官轻儿拍拍手,又拨了一颗多汁的葡萄送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对一边的青然道,“然哥哥,这两天,想办法让人对邱云梦透露皇后娘娘不日就要去后山祈福的消息。”
青然嘴角勾起,听到上官轻儿的话,只觉得她真的聪明的叫人佩服,当即点头,道,“是,属下遵命。”
“流花姐姐,这两天,好好打听一下容府和邱国公府的动态,有什么好玩的事,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说完,上官轻儿闭上眼睛,哼起了欢快的歌曲。
流花一头雾水的看着上官轻儿,实在跟不上上官轻儿跳跃思维,也不明白她为何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还能这么开心。
莫不是,她希望那邱小姐嫁进来?还让人通知邱小姐关于皇后的行踪……
上官轻儿神秘的一笑,并未多说,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很快,她就要离开这里了,在离开之前,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夏瑾寒,还有夏瑾寒的婚事了。自己不在了,他会不会就莫名其妙的被皇后给逼着成亲了?要是那样的话,她岂不是很苦逼?
所以,离开之前,再让她为他做点什么吧。至少,自己要先过了皇后那关……
上官轻儿眼底闪着一抹笑意,那笑,却不达眼底,得知敌人被算计的消息带来的喜悦,远远无法掩盖离别的忧愁……
……
容府。
容紫菱看着容府门外指指点点的在骂自己的那些路人,听着他们嘴里那些难听的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这般搬弄她的是非?
不,这根本就不是搬弄是非,因为,她,她的身世,是真的。
而,知道她身世的人,这世上屈指可数,除了将她养大的容尚书夫妇之外,就只有容妃和夏瑾煜。
她的身世一直都很隐秘,当初知道她亲生父母去世的人不少,但知道她被容尚书收养的却没有几个人。所以,就是夏瑾寒也不可能轻易的察觉到问题,不能察觉到问题自然就不会去调查了。
如今,外面的谣听起来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相信。
容紫菱回到房间,一个劲儿的摔着房间里的杯子和花瓶,像个疯子一般的叫道,“该死,该死,到底是谁要跟我过不去?可恶!”
“要阻止我进太子府,没门!”
“上官轻儿,一定是她,该死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砰,乒乒乓乓……”
一直陪在容紫菱身边的侍女婉儿看着容紫菱那疯狂的样子,安静的低着头,身子不由的开始瑟瑟抖。
大小姐每次生气都好可怕,难不成,真的跟外边的传那般?她命中带煞,会克死身边所有的人?
想起先后失踪的红儿和玲儿,婉儿心里很是忐忑。
她是去年才来到容府当差的,知道的事并不多,只是因为机灵,才能来到容紫菱身边伺候。如今,她觉得伺候这位小姐,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正想着,突然就看到了一只茶杯对着自己砸来,婉儿脸色一变,慌忙躲开,咬着嘴唇,心有余悸的看着容紫菱。
“贱丫头,本小姐叫你躲开了吗?”容紫菱正气头上,见婉儿居然躲开她丢出来的茶杯,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着婉儿的耳朵,一边掐她的手臂一边骂道,“贱丫头,看到本小姐被人说闲话,你很开心是不是?啊?”
“小,小姐,奴婢,奴婢没有,奴婢不是故意的,下次奴婢肯定不躲了。”婉儿被容紫菱那狰狞的样子吓得都快哭出来,慌忙求饶。
容紫菱一把将婉儿丢在地上,地上不少瓶子的碎片,无的刺破了她的衣服,扎进了她的身体和手心,疼的她龇牙咧嘴,却在容紫菱的淫威下,不敢出一点声音。
容紫菱看着婉儿那害怕的样子,越的生气了,拿起一边的扫帚,就对着婉儿一阵毒打,嘴里骂着,“好你贱丫头,你这是什么表?很怕本小姐吗?本小姐就有这么可怕?看我不打死你。”
婉儿脸上的害怕和畏惧,让容紫菱想到了外面的那些流,难道,这丫头也觉得她命中带煞?不然她为何要露出这么惊恐的表?
“小姐饶命,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啊……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并非害怕小姐,而是敬畏小姐,小姐分明就是天女下凡,命格高贵,如何会命中带煞?”为了活命,婉儿大声的说着违心话,乞求着容紫菱的原谅。
听到婉儿的话,容紫菱的脸色微变,而后丢掉手中的扫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脸得意的回答,“那是当然,本小姐本就是凤格,自当是天女下凡,除了本小姐,还有什么人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婉儿抱着身子,瑟瑟抖的跌坐在地上,点头道,“是的,除了小姐您,没有人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这个时候,容紫菱身边的另一个侍女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阵后怕,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容紫菱却已经看到了她,眯起眼睛,不悦的道,“绿儿,叫你去打探个消息,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叫绿儿的丫头慌忙上前,一脸认真的对容紫菱道,“小姐,奴婢方才打听到,外边的人,一边在说小姐您的坏人,同时也在夸奖那邱国公府的邱小姐是如何的懂事,如何高贵大方懂事,还说,还说邱小姐对太子殿下一往深,将来她定是太子妃的定人选。”
闻,容紫菱咬牙,冷笑道,“邱云梦?就是那天在太子庆功宴上演奏过的那个邱云梦?”
绿儿点头回答,“是的,小姐,就是她。奴婢方才找人去邱国公府打探过,那邱小姐似乎很得意,还扬说,太子妃的位子肯定是她的,说,那些命中带煞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绿儿说完,低着头,有些害怕的不敢看容紫菱的脸色。
容紫菱的脸已经被气得一红一绿的,也懒得再打绿儿,只是狠狠的咬牙,道,“好啊,本小姐还说是谁在跟本小姐过不去,竟是那那个邱云梦?哼,破坏了本小姐的好事,她好取而代之?她也配么?”
绿儿和婉儿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说错了什么得罪了这位主,又得遭殃。
而容紫菱似乎陷入了沉思,在思考着什么计谋。
好一会才道,“绿儿,那邱云梦是不是跟琳郡主有些过节?”
绿儿愣了愣,慌忙点头,“是,是的,小姐。”
“去,找人来,想办法将这东西放进邱云梦的房间里。”容紫菱说着,回到房间拿出了一直扎着许多针的布娃娃。那娃娃的身上,赫然写着“夏雨琳”三个大字。
绿儿慌忙接过那那娃娃,嘴角含笑,道,“小姐,您这招高明,就让夏雨琳和那邱云梦去争去,小姐您只需要在这几日好好留在府上,过几日皇后娘娘去福缘寺祈福的时候,再出去就好了。”
容紫菱满意的瞒着这个机灵的丫头,笑道,“那是当然。三天后,皇后娘娘就要去祈福了,记得这三天之内,将这东西放进邱云梦的房间,并找机会将消息透露给夏雨琳。”
“是,奴婢遵命。”绿儿讨好的笑着,然后有些同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婉儿,拿着布娃娃离开了。
上次在元王府的事,已经让容紫菱恨死了夏雨琳和上官轻儿,但是这次的事,既然扯上了邱云梦,她不介意让夏雨琳也卷进来,让这浑水搅得更浑浊一些。
只是,有些便宜了上官轻儿,因为她住在太子府,跟太子太亲近,很多事,倒显得不好下手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成功住进太子府,就是上官轻儿的死期。
想着想着,容紫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狰狞的笑容,看在婉儿的眼里,就好像是地狱恶魔出的一般,十分吓人。
……
第三天一早,上官轻儿跟着夏瑾寒进宫给皇后和太后请安,路上听到了不少宫女都在议论容紫菱和邱云梦的事,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当她路过夏雨琳的寝宫附近,听到宫内传出的属于夏雨琳的怒吼声和愤怒的摔东西的声音的时候,顿时觉得好戏又来了。
于是,她跟流花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起身一跃,跳上了夏雨琳的屋顶,揭开一片瓦,偷偷的听着屋子里的对话。
“郡主,您这几日可是浑身觉得酸痛无力,食欲不振?”这是一个老太医的声音。
夏雨琳深呼吸,似乎在调整自己的绪,点头,“没错,好几天都这样,身上总会有刺痛,很难受。”
“如此,怕是真的是有人在对郡主您下了巫术了。老臣已经为您做了详细的检查,身子并无大碍,会出现刺痛,绝对不是身体本身的问题。”那老太医说的很是认真,仿佛就是真的一般。
夏雨琳自然是对这话深信不疑,因为,她在请太医来之前,就得到了消息,说是有个侍女无意间在邱国公府的邱小姐房间里,看到了一个写着她的名字,扎满了银针的布娃娃。
那侍女前几日出了邱国公府,跟她在宫里当差的一个丫头说起了这事,这不,这事就这么传到了夏雨琳的耳朵里。
夏雨琳开始还不信,但这几天又真的是身子很不舒服,所以就找来了太医问问,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于是,夏雨琳一怒之下,就将手里的东西砸了出去,开始大声的叫骂起来。
“好你个邱云梦,居然在背后耍阴招?很好,当本郡主是好欺负的么?”
“来人,摆驾邱国公府,让那老女人见识见识本郡主的厉害。”夏雨琳一挥手,便也不去多想别的,就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去了邱国公府。
上官轻儿冷笑,将瓦片盖好,懒懒的坐在屋顶。这容紫菱还真不是省油的灯,都这样了,在陷害邱云梦的同时,还不忘记拉上夏雨琳。
想必,若不是因为自己住在太子府,她还不能得罪夏瑾寒的话,自己怕是早就遭殃了。这古代的女人,当真是可怕的紧,夏雨琳这么蠢的,怕是只能做炮灰了。
夏雨琳也真是,虽然才十岁,但在皇宫生活了这么久,怎么就学不乖呢?
上官轻儿眼珠子转了转,为了避免邱云梦将问题引到自己的身上,嘴角勾起,从屋顶跳下,对流花道,“流花姐姐,一会子找个人,冒充容府的丫鬟,去邱国公府凑凑热闹,最好再被邱国公府的人现她的行踪。”
流花一头雾水,不知道上官轻儿是什么意思,但看上官轻儿笑的那么奸诈,便知道肯定是要去做坏事了。不过,她也明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上个轻儿的原则,要不是有人对她不利,上官轻儿断然不会对其他人下手的。
于是,流花就乖乖的去了,独剩青然和上官轻儿,去了天后的寝宫,跟太后聊了一会天。上官轻儿跟太后提起了明日要跟皇后一起去福缘寺祈福的事,太后直夸她懂事,还让她要小心着点,说皇后不太喜欢她,可别处什么差错了。
听着太后的话,上官轻儿眼睛有些湿润了,总觉得,太后好像就是她的亲奶奶一般,这般的温和,这般疼她。
上官轻儿每次跟太后聊天,都会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很多时候,她甚至怀疑太后会不会就是她奶奶穿越过来的。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要是真是奶奶,早该跟自己相认了。
从太后的慈宁宫出来,已经快到中午,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就要吃午饭了。
上官轻儿是跟夏瑾寒一起进宫的,貌似是宫里出了点儿什么事,所以本来在告假中的他也被叫进宫里来了。
上官轻儿出来的时候,夏瑾寒一身白色鎏金边暗纹长袍,正站在不远处的凉亭中等她。他身后,不少小宫女都在偷偷的看着他,似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一般,一个个都面带桃红。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无视那些花痴宫女,直接来到夏瑾寒身边,拉着他的手,笑道,“出来很久了吗?”
“有一会儿了,跟皇奶奶说什么,聊了这么久?”夏瑾寒淡淡的笑着,温柔的看着她。
上官轻儿孩子气的仰着头,皱了皱鼻子,道,“当然是陪皇奶奶说说心里话了,你们这么不称职的子孙,都不经常去陪陪她,人家皇奶奶多闷啊。”
夏瑾寒轻笑,道,“这么说,我得感谢你代替我去陪皇奶奶了?”
“当然得感谢。”上官轻儿认真的点头。
“嗯?要如何感谢?”夏瑾寒懒懒的问,眼底似乎还带着一抹邪恶的笑。
上官轻儿撇撇嘴,不满的看着他,心想,她怎么觉得这男人越的邪恶了?动不动就……
咬着嘴唇,上官轻儿道,“陪我去个地方。”
“好。”他不问她要去哪里,只要她想去,他便陪她。
马车绕着京城走了一大圈,最后成功的“顺路经过”了邱国公府。
邱国公府的门口,此刻已经围满了人,里面似乎生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正热闹的不行。
上官轻儿让青然放慢速度,掀开帘子,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向了邱国公府。
只见,邱国公府的大门口,围满了围观的人群,在议论着什么,因为距离有些远,而门口又围着很多人,上官轻儿看不清楚里面画面,也听不清里面的对话,当即有些着急起来。
夏瑾寒见状,知道这丫头是想凑热闹了,便轻轻揽着她的腰,问,“想看?”
上官轻儿点头,笑的跟只狐狸似得。
夏瑾寒无奈的叹气,抱着她闪电般的飞出了马车,身子轻盈的落在了邱国公府旁边那一屋子的屋顶上。
站在那屋顶往下看,刚好可以清楚的看到邱国公府大院里生的事,并且,因为距离有些远,里面的人并不容易看到他们。
上官轻儿跟夏瑾寒并肩坐在屋顶,再次开始看好戏。
只见,大院里站着不少人,其中一眼就能认出的,是一身枚红色长裙,打扮的有些娇艳的年轻女子,也就是夏雨琳。
另外的一队人站在内侧,自然就是邱国公府的王夫人和一身粉色长裙的邱云梦。
这琳郡主跟邱云梦不对盘是众所周知的事,这些年来,因为前些年夏雨琳被打入冷宫,邱云梦跟夏雨琳之间也没有过什么冲突。今日突然就带着这么多人来他们府上,说是邱云梦在对她实施巫术,害得她近日总是身子不适。
而,最可怕的还是,夏雨琳的人还真的在邱云梦的房间里现了那个扎满了针的布娃娃。
邱云梦当然不知道那东西是哪里来的,但人证物证俱全,邱云梦根本无从反驳。
要问,认证是谁?当然是邱云梦院子里的下人,不过,不是邱云梦的贴身丫鬟,而是一个打扫的丫头。说是曾看到过邱云梦对着那布娃娃狠狠的刺针,嘴里还在骂夏雨琳。
原本就怒火中烧的夏雨琳,听到那丫头的话,更是怒不可遏,差点就要冲上去跟夏雨琳打起来了。
如今,邱云梦只是不停的否认,却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倒把王夫人给急坏了。前几天听到外面的论,觉得自己的女儿也许是熬出头,虽然年纪大了些,若是能嫁进太子府,将来还有谁敢看不起她?
没想到,她们才刚高兴了两天,就遇到这样的事,当即觉得很是头疼。
这琳郡主虽然跟太子殿下不是很亲近,但毕竟是宫里的人,而且还是兆晋帝亲自册封的郡主,可得罪不得,弄不好,自己女儿下半辈子的幸福,怕是要葬送了。
王夫人如何能让这样的事生?
听着夏雨琳大声的控诉,她讨好的笑道,“琳郡主,这布娃娃的事,咱们国公府一定会仔细的查清楚,届时给您一个交代,您看,要不今儿就先到这里了?待臣妇查出来了,便立刻去通知您。”
夏雨琳冷笑,年纪虽小,脾气却比谁都大,“王夫人,本郡主年幼的时候跟邱小姐有些不愉快,那都是过去的事,可邱小姐一直记恨至今,如今还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叫本郡主如何能就这么算了?”
王夫人脸色微变,叹息道,“郡主,您也说了,你跟小女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小女当时不懂事,顶撞了您,还望您不要介意才是。只是,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为何早不对您下手,迟不对您下手,偏偏要在她有望成为太子妃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呢?”
王夫人见夏雨琳的脸色变了变,像是听进去了,便接着道,“再说了,如今扎布娃娃诅咒您,对她有什么好处?小女虽然愚钝,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惹是生非,这不是给自己的未来添堵么?而且,小女早就忘记当年的事了,她年纪比您大,怎么会跟您一个孩子计较呢?”
夏雨琳听着王夫人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蹙眉,道,“王夫人,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洗清邱小姐的嫌疑,但东西是她房间里找到的,也刚好有人看到了,这一切,难道是巧合?你要如何解释?”
邱云梦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那张往日怯生生的脸,此刻变得有些阴冷,道,“琳郡主,正如母亲所说,梦儿若是真要对你做些什么,如何会等到今日?退一万步讲,就算梦儿对你心存恨意,等梦儿成为了太子妃,要对付你还不简单?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夏雨琳听着这话,觉得有些生气,但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冷哼了一声,道,“太子妃?你以为太子哥哥会娶你?做梦!”
邱云梦脸色变了变,忍住心中的怒气,低着头,道,“郡主您说的是,梦儿也许没有这份殊荣,但至少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可若这个时候对您动手,只会对梦儿不利。梦儿怎会做这等愚蠢的事?”
邱云梦又低着头,一脸可怜的道,“再说了,梦儿已经本就在风尖浪口,就是再蠢也知道要收敛了。”
夏雨琳懒得跟邱云梦多说,摆摆手,道,“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没有证据,当本郡主是好忽悠的么?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本郡主一个交代,本郡主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王夫人和邱云梦对视了一眼,邱云梦低头,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而后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般,道,“郡主,也许,我们都被人给耍了,你想想,如今梦儿这是在风尖浪口,不少人都见不得梦儿好,而郡主您往日也曾与人结怨,怕是有人故意将那东西放进了梦儿的房间,好让咱们因为误会,斗个你死我活。”
“哦?”夏雨琳冷冷的看着邱云梦,不解的问。
“郡主您想想,假如咱们因为这件事闹翻了,闹大了,对谁最有利?”邱云梦一脸认真的看着夏雨琳。
夏雨琳愣了愣,微微蹙眉,道,“难道是上官轻儿?”
邱云梦冷笑,心里却觉得不仅是上官轻儿,怕是容府的那位也有嫌疑,但她并不纠正夏雨琳。容紫菱已经不能威胁到她了,倒是上官轻儿是个很危险的存在,若是能借夏雨琳除去上官轻儿,绝对是好事。
只是,夏雨琳这么多年都斗不过上官轻儿,如今怕是也不能把?
邱云梦正犹豫着,抬眸,突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的人群中,似乎是在打听什么消息,不由的愣了愣。
似乎注意到了邱云梦的目光,那人吓了一跳,而后低着头,挤出人群,慌忙走开了。
看到邱云梦的目光,夏雨琳也扭头看去,在看到那慢慢淹没在人群中的侍女的衣服的时候,双眼瞪得大大的,怒道,“好你个容紫菱!”
是的,她记得很清楚,那侍女的衣服正是容紫菱身边的侍女绿儿常穿的翠绿色侍女装。因为容府的侍女装比较特殊,上次夏雨琳又刚好跟容紫菱有过交集,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看到那慌忙离开的侍女,夏雨琳就是再傻也能想得到,这事跟容紫菱有关,那侍女,怕是趁机来打探消息的。
于是,一怒之下,便对邱云梦冷冷的道了一句,“邱小姐最好把这件事查清楚了,再给本郡主一个交代,否则,就别管本郡主不客气了。”
说罢,意有所指的补上一句,“有些人既然这么想找死死,何不送她一程?哼!”
看着夏雨琳离去的背影,邱云梦眼中的光芒也深了深,眼底闪过了一抹杀气,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十分的阴冷吓人。
王夫人却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来势汹汹的夏雨琳,居然就这么走了,扭头,看到了自己女儿那可怕的表,眉头微皱,道,“梦儿,你怎么了?”
邱云梦恢复了最初的笑容,对王夫人摇摇头,道,“没事,娘,咱们回去吧,这件事,咱们交给官府来处理便是了。”
王夫人点点头,道,“好,你最近总是熬夜,也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明儿还要去城东祈福,要打起精神来才是。”
邱云梦点头,乖巧的带着身侧的侍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上官轻儿摸了摸鼻子,有些意犹未尽的道,“这么快就看完了?真没意思,夏雨琳真是个蠢蛋。”
夏瑾寒揉着她的,笑道,“还想看?”
上官轻儿点头,意犹未尽,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
夏瑾寒捏了捏她的小脸,道,“那便让你再去看看。”说着,伸手揽着她的腰,抱着她往前飞了一会,在一屋顶停下,掀开一片瓦,示意上官轻儿低头去看。
上官轻儿不低头看还好,这一低头,却是惊呆了。
这里似乎是邱云梦的房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张摆着茶具的桌子,桌子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男子嘴角带着邪恶的笑容,阴冷的双眼,阴鸷的吓人。
邱云梦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当即呼吸一滞,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来到男人的面前,道,“主人,您怎么来了?”
“砰”一只装满了滚烫茶水的杯子,直直的砸在了邱云梦的脸上,那滚烫的开水,烫的她尖叫出声。
“啊,主,主人,为什么……”邱云梦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那个带着半截面具,看起来阴鸷吓人的男人,脸上传来一股**辣的疼,叫她有些承受不住。
“蠢货。”男人起身,冷冷的喝了一声,就低头,揪起她的衣领,眯起眼睛,道,“你以为外面传出对你有利的流,就是真的对你有利,你真能成为太子妃了?愚蠢之极。”
邱云梦低着头,不敢去看男人的双眼,道,“奴家知错了,主人,奴家的脸……”
她的脸要是毁了,明日可怎么去见皇后?
男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丢开她,扔了一盒东西给她,道,“脸别留下痕迹,明日福缘寺一行,你和容紫菱只能活下一个。上官轻儿必须死,明白了吗?否则,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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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天意?危机降临(精)
屋顶上,上官轻儿屏住呼吸,丝毫不敢松懈,紧张的听着下面那两人的对话。
那男人的身形和声音,给她的感觉好熟悉,上官轻儿肯定,她认识这个人,而且很熟悉。
而,那个男人是要杀自己的,那么,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邱云梦听到男人的话,咬着嘴唇,忍着剧痛,猛点头,“是,奴家一定完成任务。”容紫菱和上官轻儿,都要死。最后能活着的,只有她邱云梦!
“记住你的话,否则,死的就是你。”男人说完,正要离开,忽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猛的看向了屋顶。
上官轻儿心中一紧,心想,完蛋,看的太认真忘记要警惕一些了。
上官轻儿正想着要怎么躲开,就感觉夏瑾寒抱住她,闪电般的飞走了。
而屋顶上,只留下一声优雅的猫叫声,“喵~”
随着那一声猫叫,屋子里的黑衣男子已经风一般的从屋里飞了出来,站在屋顶上原本夏瑾寒和上官轻儿待过的地方,看着那一直黑色的小猫咪,眼神犀利无比。
但最后,也只是冷冷一笑,就离开了。
而躲在不远处的上官轻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扭头,心有余悸的看着身侧的夏瑾寒,却见他眼底含笑,云淡风轻,似乎心很不错的样子。
当即,上官轻儿就怒了,咬着牙,道,“你还笑?”
她方才都被吓死了好不好?这个男人还有心思笑?都不知道刚刚那有多危险,要是被那个阴险的男人看到了,就要打草惊蛇了。
夏瑾寒低头,温柔的眸光,淡然的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道,“你不是喜欢我笑么?”
噗……她要说的是这个吗?天啊!她是喜欢他笑没错,但是,他要笑也要开场合好不好?
上官轻儿无语的看着紧抱着靠在大树干上的男人,闷闷的道,“看到我们这么狼狈你还笑个毛啊笑。”
夏瑾寒捏着她的小脸,肥肥的小脸,软软绵绵的,手感极好,“不觉得很刺激么?”
刺激?原来这货喜欢刺激啊?她还真不知道呢。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道,“刺激是刺激,就是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在屋顶上看的好好的,这男人突然就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害得她呼吸一乱,差点被那个可怕的黑衣男人现,这家伙如今还说刺激?敢他方才的那一系列动作都是故意,就是故意让她担心紧张害怕。
“你不相信我么?”夏瑾寒微微眯起眼睛,淡淡的问。
上官轻儿抓了抓脑袋,道,“哪有不相信你,知道你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啦,也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好么?”
说完,上官轻儿想起了方才那屋子里的一幕,道,“你早就知道邱云梦跟那人的关系了?”
夏瑾寒点头,懒懒的靠在树干上,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脸。
“你也知道那男人的身份?”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
“知道。”夏瑾寒继续点头。
“话说,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上官轻儿咽了一口口水,总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这夏国的一切,都似乎被他掌控在手里,却有一只很安静的掌控着,不让任何人知道。甚至,很低调的扮演着弱者,在很多地方,都不曾表露出他的才华和光芒。
若是跟他这样的人为敌,上官轻儿一百二十个肯定,自己肯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有。”面对上官轻儿有些开玩笑的问题,夏瑾寒的回答却很认真。
他狭长的凤眸,幽深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我。”
上官轻儿呼吸一滞,呆呆的跟他对视着,清澈的眸子里,淡淡的忧伤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嘟起小嘴,撒娇般的道,“拜托,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不分开的吗?难道你想娶妻,想抛弃轻儿了?”
夏瑾寒的眸光微深,“我说过,永远不会抛弃你。那你呢?何时,会离开我么?”
这一句,他问的有些没底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丫头明明离他这么近,甚至每天都相拥而眠,他却总感觉自己不能真正的触碰到她一般,似乎,只要他哪天一个不注意,不小心松开了她的手,她就会化成蝴蝶飞走,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从前,他从未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不知为何,对于她,他总有很多很多的不安和不自信。
上官轻儿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夏瑾寒略微失落,略微忧伤的表,心中涌起了一股淡淡的疼痛。
这就是真实的他,会忧伤,会不安,会紧张,会担心,会……害怕!
也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却一直在外人面前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子,才让上官轻儿越的心疼他。
柔柔的小手,轻轻抚上他棱角分明,俊美无双的脸,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闪着一抹坚决,道,“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
若是要离开,当初奶奶来找她的时候,她就走了,又怎么会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停留到现在呢?
只是,为了让他的身体好起来,她不得不暂时离开他。
暂时的离开,是为了更长久的在一起。
上官轻儿嘴角含笑,稚嫩的小脸上,表认真无比。
夏瑾寒也觉得心跳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对上她纯洁的双眸,内心似乎瞬间就得到了救赎。他嘴角勾起,心很好的笑着道,“记住你的话,轻儿,你若食,碧落黄泉,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这就是他,若是不爱,便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可以抛弃。若是爱,便是奉献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上官轻儿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看着夏瑾寒认真的表,听着他动人的誓,内心一阵感动,有一种莫名的想要落泪的冲动。
突然觉得,她真的好幸福,能得到他这般的宠爱和信赖。今日,得到他这么一句誓,她就是死也无憾了。
上官轻儿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着晶莹的泪珠,靠在夏瑾寒的怀里。
而夏瑾寒说完,便抱着她一路施展轻功,回到了太子府。
同时,他们之前抛弃的马车,也刚好从太子府的门口进来,两人准确无误的坐进了马车,仿佛从来就没离开过一般,安静的在里面聊着天。
马车一直开进了太子府到了大院前,才停下,两人下了马车,上官轻儿就朝着肚子饿,要吃饭,夏瑾寒便温柔的顺着她的意,让人去准备了午膳,两人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至始至终,他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所以,太子府周围的那些探子,也只能在晚上的时候,悄悄离开,回去禀告他们的主人,太子府一切正常,太子个小郡主一直在马车里,未曾离开过。
黑衣男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听到下人的回答,面对着月光,取下了脸上那张银色的面具,懒懒的道,“他既然要做,就不会露出破绽,罢了,你们下去吧。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属下遵命!”那侍卫点头,大声的回答,然后安静的离开。
那侍卫离开之后,男人喃喃的道了一句,“夏瑾寒,失去上官轻儿,你,会很痛苦吧?呵呵,哈哈哈……”那声音,猖狂无比,阴冷的吓人。
……
是夜,整个京城都被黑暗淹没,微弱的烛火,似乎也弥漫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灰蒙蒙的一片。
容府,容紫菱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狰狞的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另一手拿着针,用力的戳着那布娃娃,嘴里还骂着,“该死,该死,想要抓我,没这么容易,邱云梦?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今天邱国公府的那一幕,她可没错过,并且在开始的时候,也深深的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但,她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得力助手绿儿,居然趁机溜走了,还出现在了邱国公府大门口,被人给看到了。
今天,京兆尹已经来容府好几趟,都是来调查她的,幸好容紫菱聪明,将绿儿丢出去做替死鬼,才免去了劳役之灾。
这一切都是邱云梦那个贱人害的,她定不会让那个贱人得逞。
太子妃的是位置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只有的道了太子妃的位置,她才能摆脱那些噩梦般的日子。
容紫菱咬着嘴唇,狠狠的刺着那布娃娃,心里已经被怨恨填满。
殊不知,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一双冰冷的眼睛,一直都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将她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
第二天一早,上官轻儿从夏瑾寒的怀里钻出来,睡眼朦胧的砸吧砸吧小嘴,一边穿衣服一边呵欠连天。
夏瑾寒无奈的看着她,笑道,“若是不想去便不去了。”
“那不行,今天,必须去。”上官轻儿眯着眼睛,粉嫩的小脸又呆又萌,惹人爱怜。声音也是软软绵绵的,听起来十分舒服,这大清早的,总能引起某人的**……
不过,太子殿下自制力一向很强,尤其,对方还是个没长大的女孩子,他当然也是猥琐不起来的。懒懒的用手撑着下巴,躺在舒服的床上,凤眸含笑的看着她,“就算你不去,她们也闹不出什么来。为何要亲自去?”
聪明如夏瑾寒,也想不明白这小丫头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上官轻儿穿好一身清爽的浅绿色襦裙,清澈的双眼睁开,认真的看着夏瑾寒,道,“因为,我是今天的主角啊。”
说完,调皮的对夏瑾寒眨了眨眼睛,乐滋滋的来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确实,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她死,尤其是死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她若不去,那些人的好戏怎么能唱起来,就算唱起来了,怕是也不够精彩,她怎么能不去扇点风,让这一出戏唱的更精彩一些呢?
再说了,今天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很难得的讨好和靠近皇后的机会,为了夏瑾寒的接下来一年内能继续保持单身,她可要更加努力才是了。
梳妆完毕,跟夏瑾寒一起吃了早餐,上官轻儿就跟夏瑾寒告别,乘坐自己的马车,先去到宫里,再同皇后一起出。
来到宫里的时候,皇后已经准备好了,待上官轻儿过来,几人便乘坐布置的十分华丽舒适的马车,出宫,往城东而去。
城东有一座山,名曰富源山,据闻富源山在千百年前层有仙人飞升过,故而在京城的名声好是响亮。
而,建在富源山的寺庙福缘寺,取名富源山的音译,因为是打着富源山传说的口号,一直都是香火旺盛,并在百年前被夏国皇帝封为了皇家寺庙,皇家有需要的时候,便专门为皇家提供服务。不需要的时候,照常开放。
今日,皇后娘娘去福缘寺祈福,并未大张旗鼓,只是悄无声息的前去,不曾惊扰民众,甚至没有让福缘寺空出来专门给皇后使用。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知道的人,多数都赞美皇后爱民如子,体恤百姓,所以,皇后对这一次的福缘寺之行,抱着很大的期望。
就算皇后不说,上官轻儿也知道,皇后去福缘寺祈福,怕是为了夏瑾寒。夏瑾寒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却一直未娶,并公然声称自己身体不适,这叫皇后如何能不担心?
连夏瑾煜和夏瑾元都已经成婚,身边有几个女子照顾着了,夏瑾寒作为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要为皇室传宗接代的,若是真有个什么不测,那皇后这一生的斗争,都白费了。
所以,上官轻儿这一次之所以能说动皇后,让皇后带她一起来,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上官轻儿也是来为夏瑾寒祈福的。
马车一路开出了城门,朝着城东而去。因为天气尚早,外边的天气很舒适,不冷也不热,空气清新,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但上官轻儿心里明白,今天注定会是个多事的日子。能这般宁静的感叹:“今天的天气真好啊!”的人,怕也只有她一个了。
不出上官轻儿所料,马车来到半山坡的福缘寺的时候,容紫菱和邱云梦都已经侯在那里了。
她们两人今天出来也是盛装打扮,容紫菱一身梦幻般的紫色长裙,脸上罩着面纱,头上的朱钗金光闪耀。远远看去,静若处子,美艳动人。
正是十五岁及姘之年的她,年轻,貌美,无声的绽放着她这一声中最美好的年华,哪怕是路人看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另一边的邱云梦依然一身粉色的绣花长裙,微微低着头,看似胆怯娇羞,即便已经是十八岁,她看起来依然很年轻娇艳,略施脂粉的脸,泛着淡淡的红,在阳光下,亭亭玉立,温婉可人。身上散着一种成熟丰润的气息,衬着她的娇羞,依然能秒杀不少外貌协会。
上官轻儿和皇后的马车先后来到了福缘寺的门口,两人一下马车,就看到了那两个只带着几个下人,似乎正在散步闲聊的美貌女子。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心想,这两个人,明明恨对方恨的牙痒痒,却还是能在别人面前表现的这么亲密温和,就好像真的是多年的好友一般,还真是难为她们了。
上官轻儿来到皇后身侧,亲自扶着她下了马车,远远的就听到了前边传来容紫菱含笑的声音,“邱姐姐,你也来祈福吗?真是巧了。”
邱云梦也不蠢,温婉的笑着,回答,“是啊,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容妹妹,真巧。”
两人说完,似乎才看到皇后等人,慌忙上前对皇后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娉婷郡主。”
皇后由贴身的宫女和上官轻儿扶着,动作优雅的往前,似乎早猜到她们会出现,一点都不惊讶,笑道,“容小姐和邱小姐不必多礼。”
“谢娘娘。”两人纷纷起身,低着头,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候皇后的话。
“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容小姐和邱小姐也来上香么?”皇后一身优雅的红色暗纹鎏金边长袍,盘起的长上,朱钗晃动,雍容大方,仪态万千,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
容紫菱含笑上前一步,低着头道,“今儿能在此遇到娘娘,确实是个大好的日子。”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会说话。”皇后笑了笑,便由上官轻儿和宫女扶着,带头往前走去。
进了福缘寺,里面的方丈已经侯在大殿外迎接了。看到皇后进来,一行人都对着皇后行鞠躬之礼,然后带着皇后进了大殿上香,又由方丈带着去了一个茶室里面,听方丈念佛经,为夏瑾寒祈福之类的。
上官轻儿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却不得不装装样子,乖乖的陪着皇后去上香,在佛前拜了又拜。
闻着那大殿里浓浓的香味,上官轻儿原本烦躁的心,却安定了不少。本不信佛的她,跪在佛前,也闭上眼前,在心里默默的为夏瑾寒祈福。祈祷他能得逞所愿,一统天下,成就大业。祈祷他健康长寿,长命百岁。祈祷他每天都能过的开心,幸福。
拜完了佛,皇后只带着她的贴身宫女去了茶室听方丈念佛经,而上官轻儿则是带着流花在寺庙的附近慢慢晃悠起来。
这寺庙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秘,但地理环境却是极好的。
依山傍水,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站在寺庙的一角,吹着凉爽的夏风,上官轻儿只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放松。闻着淡淡的香火气息,呼吸清新的风,上官轻儿张开双手,闭上眼睛,用心的感受这难得的一份清静。
夏瑾寒有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平淡,想要过平淡的日子,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上官轻儿从不会傻乎乎的跟他说什么,今后要平平淡淡过一生之类的话。
她明白,若是她真的说了那样的话,只会让他为难。他若要放弃眼前的一切,也不少不可以,但她不愿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使命和目标,她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愿不愿意做皇帝,但只要他想做,不管是什么,她都会陪着他,帮助他。
他要一统天下,她陪他,他要弃甲归田,她跟随。
人生,无非就是这么简单,想要做什么便认真的去做。
有人说,若你真心想要做好一件事,只要**够强烈,意志够坚决,全世界都会来帮助你完成它。
她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她想,只要她努力,她就可以做好。这是一种自信,很多时候也是一种阿q精神。
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的时光,一晃也就过去了,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尤其,这一辈子还来得非常不容易。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上官轻儿回过神来,清澈的眼睛,警觉的看着身后的来人。
当看到那人是方才同皇后一起进去的福缘寺方丈时,上官轻儿有一瞬间的呆愣,而后,笑眯眯的对那天点头,以示礼貌。
本以为这些出家人,尤其是方丈之类的都不太爱理会人,上官轻儿正准备离开去找皇后。没想到她刚走两步,就听到了那方丈有些空灵的声音,“小施主命格不凡,将来,定是有福之人。只可惜……”
命格不凡?有福之人?这是在说她吗?上官轻儿蹙眉,不解的看着那方丈,稚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可惜?”
“可惜你的命运太过复杂,老衲也参不透。但,今后的人生,定是坎坷不断。”老方丈说着,又道,“向来,强行介入另一个世界的人,都必须历尽艰辛。”
强行介入另一个世界?说的是她,她穿越来这件事么?
这老方丈真的这么神,连她是穿越来的都知道?
上官轻儿很怀疑的看着他,那方丈叹息一声,道,“施主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命运,若你能放下执念,便能化解灾难。”
执念?她有什么执念?
老方丈却不愿再多说,转身,慢悠悠的走开。
上官轻儿慌忙追过去,拦在他面前,道,“方丈,能否劳烦您多说几句?何谓放下执念以化解灾难?”
“北方繁星絮乱,必有灾难,小施主若执意要去,必然灾难不断。”说着,老方丈突然看到了上官轻儿手腕上那一串红色的珠子,平静无波的脸色变了变,而后闭上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说完,就不再理会上官轻儿,径自走开了。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老方丈的话,有些担忧起来。
北方?不就是漠北和飞雪国的方向么?他这是叫她别去吗?
可是,若她不去,那夏瑾寒……
“郡主,郡主,可找到你了,娘娘已经出来了,那两位正卖力讨好呢,你再不去,指不准就要被排挤了。”流花跑得气喘吁吁的,有些无奈的看着上官轻儿。
老实说,看到那几个女人黏在皇后的身边,阿谀奉承,不停讨好的样子,流花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小郡主才是跟殿下最配的一对,那些女人想都别想。所以,看到上官轻儿不在,流花简直是急死了。
上官轻儿收回思绪,对流花笑了笑,道,“嗯,咱们过去吧,那些人喜欢讨好,便让她们讨好去。”
她上官轻儿要得到皇后的认可,才不屑用那样的方式呢。
上官轻儿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带着流花大步来到大殿前,果然就看到了皇后和容紫菱、邱云梦三人站在大殿门口,正有说有笑的。
上官轻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跑来,对皇后行礼之后,道,“是轻儿调皮乱跑了,让娘娘久等,是轻儿的不是。”
皇后淡淡的看了上官轻儿一眼,这个女孩虽然长得很水灵很可爱,也确实很讨人喜欢,方才她在给夏瑾寒求姻缘的时候,方丈也意有所指的表示,夏瑾寒的缘分已经天注定,不可强迫,贵人就在他的身边。
但,那一根姻缘签上却也有一处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那所谓的贵人,既可能是真的贵人,也可能会毁了夏瑾寒的一切。
可谓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所以,这个人,对夏瑾寒来说,绝对是危险的存在。
只希望,这上官轻儿是真心待夏瑾寒的,要不然,她会第一个杀了这个丫头。
皇后笑了笑,道,“回来就好了,时候不早了,去吃午膳,一会子就回去了。”
“是,娘娘。”上官轻儿乖乖的点头,跟在皇后身后,一起去了福缘寺的一个小房间里,跟皇后一起用膳。
当然,只有上官轻儿能跟皇后一起用膳,原本跟在皇后身边的那些苍蝇蚊子,都被赶到一边去了。
饭桌上,气氛有些奇怪,皇后有些欲又止的样子,让上官轻儿有些不安。
终于,忐忑着一颗心吃完了饭,皇后脸色有些冰冷的看着上官轻儿,道,“轻丫头,本宫看你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你留在寒儿身边,最好是没有别的目的的。”
上官轻儿一愣,突然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笑道,“娘娘,轻儿无依无靠,身边也就只有太子哥哥一人,轻儿跟着他,心自然也是向着他的,若说真的有别的目的,那边是希望他能永远过的开心……”
皇后的双眼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没在她脸上看出任何破绽,便叹口气,道,“也罢,他要留你在身边,本宫不会阻止。不早了,回宫去吧。”
上官轻儿乖巧的点头,心想,是不是那方丈跟皇后说了什么?但皇后不说,她也不好问,便道,“是,娘娘。”
说罢,上官轻儿跟身边的青然交换了一个眼神,见青然点头,便跟着皇后走出了福缘寺,来到了大门口。
一到大门口,便看到不少和尚围着一亮马车,似乎是在议论什么。
上官轻儿现那马车正是自己的,不知何故,马车的轮子竟是坏点了。
激动的跑过去,紧张的叫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谁把本郡主的马车弄坏了?”上官轻儿的声音嫩嫩的,叫的比较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几个知的小和尚礼貌的跟上官轻儿解释,“这位施主,方才有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在这马车前走来走去,不知是否是那人所为?”
“谁?到底是谁?”上官轻儿一脸生气的叫着,很激动的道,“没了这马车,我可怎么回去啊?谁这么缺德?”
那和尚摇摇头,表示并不知,因为他们也只是看到有人在马车前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并没看到有人对马车动手脚。
上官轻儿哭丧着脸,一脸忧伤的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要好好教训他,这马车可是哥哥的呢,弄坏了,我怎么赔得起的。”
一边的青然额头滴下了两滴冷汗,心想小郡主这演技也太好了吧?这话,说的他心里有些毛毛的,总觉得自己要被教训了似得,咳咳……
皇后无语的看着上官轻儿那伤心的样子,干咳两声,道,“罢了,这马车坏了,你便同本宫一起做一辆马车吧。”
上官轻儿眼前一亮,刚要点头,就听容紫菱接话道,“娘娘,紫菱这马车也甚是宽敞,不若让小郡主跟紫菱一起把?以免叨扰了您的清静。”
叨扰了皇后的清静?
上官轻儿扬起头,很小气很犀利的道,“容小姐,你的意思是嫌弃本郡主太吵了吗?”
容紫菱脸色一变,笑道,“小郡主您误会了,紫菱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上官轻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一脸无辜的看着皇后,道,“娘娘,轻儿许久不曾跟您好好聊过天了,可否让轻儿与您一块回去?轻儿保证不会吵着您的。”
皇后也是想多跟上官轻儿接触,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丫头,毕竟,方丈嘴里的那个夏瑾寒的贵人,很可能就是上官轻儿。
“嗯,走吧。”皇后点头,由宫女扶着上了马车。
上官轻儿得意的笑了笑,也慌忙跟了上去,流花和青然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马车周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了山,慢慢的往京城进。
但是,这一路,没有一个人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危险的气息,已经在靠近了。
“嘶”的一声,外面传来了一阵马儿的嘶鸣声,随即,马车一阵颠簸,就停了下来。接着,就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上官轻儿正在跟皇后聊天,听到这声音,嘴角微微勾起,心想,终于来了。很好,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啊——”隔壁马车传来了容紫菱和邱云梦以及她们侍女的尖叫声,每一声都十分刺耳。
皇后也是一惊,惊慌的问,“怎么回事?生什么事了?”
她身边的宫女,就坐在马车外面,听到皇后的问话,慌慌张张的道,“娘,娘娘,有刺客。”
“来人,护驾。”青然清冷的声音传来,原本一直跟在马车后面的护卫们,纷纷上前将马车包围,拔出手中的剑,“啪啪啪”的挡下了那些飞射而来的利箭。
但,那些护卫挡下了不少箭,对方却并未停止射,一排排的利箭,从好几个方位射出来,直逼皇后所在的马车。
上官轻儿就知道那些人会这么做,之所以坚持要跟皇后同乘一辆马车,也不过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同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保护皇后的机会。
“啪”的一声,一枚利箭穿过了护卫们的防卫,直直射进了上官轻儿所在的马车。
“啊——”皇后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上官轻儿却已经动作迅速的一挥手,将那破空而来,穿过了马车的窗户,射进了马车的利箭抓在了手里。
“娘娘别怕。”上官轻儿表严肃的看着皇后,一脸认真的道,“轻儿会保护您的。”
皇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轻儿,她徒手就接住了那飞射而来的箭羽?这……
皇后一直以为,上官轻儿看起来这么娇弱,定然是需要人时刻呵护的那一类,看到她般坚强的样子,惊讶的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但上官轻儿却没有给皇后太多呆的时间,一挥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将另一支射进了马车的利箭砍落在地,一双眼睛十分的犀利,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在仔细的听外面那些箭的射方向,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射过来的利箭砍下来,以免伤害到马车里的皇后。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的胆子。”皇后回过神来,一脸愤怒的骂道。
上官轻儿嘴角微微勾起,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外面来的很虽然很多,但他们应该不会对您怎么样。”
说罢,就听到外面的箭雨停下了,上官轻儿知道,那些人手中的箭怕是射完了,接下来,还才是重头戏。
果然,没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无数脚步声,从各个方向赶来,那架势,绝对惊人。
那些人为了杀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上官轻儿在心里冷笑,很不意外的听到了邱云梦和容紫菱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众所周知,容紫菱会一点拳脚功夫,这个时候,她过来关心皇后也是应该的。而邱云梦跟着过来,会被视为是害怕那些刺客,所以过来寻求庇护的,并没有人怀疑她们。
上官轻儿看了看皇后,道,“娘娘,你好好留在马车里,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你,你……”皇后惊讶的看着上官轻儿,想说她一个孩子,跑出去不安全,但想起她方才握剑砍下那些利箭的样子,皇后却说不出话来。
上官轻儿给了皇后一个放心的笑容,道,“娘娘放心,轻儿不会有事的。”
上官轻儿跳出了马车,对流花道,“流花姐姐,你进去陪着皇后娘娘,切记,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能让娘娘受伤了,知道吗?实在有危险,就带她出来。”
流花这些年跟在上官轻儿身边,也是学了不少功夫,虽然相比上官轻儿是差了很远很远,但要自保是没问题的。
如今皇后在护卫的保护圈里,本身就是安全的,让流花去陪着,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流花认真的点头,咬着嘴唇看着上官轻儿,道,“郡主多加小心。”
“嗯,放心吧。”上官轻儿笑了笑,然后就看到了试图上马车的容紫菱和邱云梦,冷笑道,“邱小姐和容小姐为何不留在自己的马车里?这外边可不安全。”
容紫菱大义凛然的回答,“娘娘有危险,紫菱自然是要来保护娘娘的。”
“梦儿也愿保护娘娘。”邱云梦一脸无辜而又坚决的表,看起来就像是突然打起精神来了的弱者一般,叫人觉得有些搞笑。
这些人还真是会装。
上官轻儿笑道,“两位小姐若是真想保护娘娘,为何不帮忙杀敌呢?本郡主没记错的话,两位,都是会武功的吧?”
“梦儿……”邱云梦刚想说不会,上官轻儿就突然难,软剑直直的对着邱云梦刺过去。
邱云梦一惊,本能的闪开,动作快速,丝毫不像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至此,她那句不会武功,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上官轻儿一眼,转而对容紫菱道,“容小姐,小郡主说的没错,今儿娘娘带来的护卫不多,咱们还是去帮帮忙吧。”
容紫菱也很是配合的笑了笑,两人很快就加入了斗争之中。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大概了看了一下战况。
这一次的此刻,大概来了二十多人,分四个方向进攻,每个方向五个。这些人可比上官轻儿上次遇到的那些刺客要强大的多了,不管是武功还是智谋,都能看得出,这些人绝对是经过很强烈训练的杀手。
青然和一群护卫在人群中自顾不暇,自然是无法前来保护马车。而马车原本已经被护卫包围,但随着不少护卫倒下,很快就给敌人可趁之机。
不少此刻张牙舞爪的将那些护卫砍死,就施展轻功,对着上官轻儿飞来。
上官轻儿一直站在马车前,就是要等着那些刺客过来,不给她们任何接近马车的机会。
其实,她知道自己才是那些此刻的目标,她们该是不会伤害皇后的,她之所以要站在马车前,无非就是要吸引那些刺客过来,给人一种,那些人都是来刺杀皇后的错觉。
而她上官轻儿,就在马车前护驾。
看着其中一个脱颖而出的刺客对着自己冲了过来,上官轻儿冷笑,挥舞着手中的软剑,飞身而起,跟那此刻打了起来。
那刺客的功夫本身不弱,但他们都不知道上官轻儿会功夫,见她一个弱智女子,不,一个弱小的孩子站在那里,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以为轻易就能将她给解决掉,好回去交差。
但是,他们显然都太轻敌了。
当上官轻儿一剑刺穿了第一个此刻的胸口,目光清澈的看着那刺客,对他笑的时候,那刺客才知道后悔。但是,已经迟了。
那刺客嘴角溢出了鲜血,慢慢闭上了双眼。
上官轻儿拔出自己的剑,看着剑锋上那刺眼的鲜红,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学武功这么久了,杀过不少动物野兽,却还是第一次杀人。
但,她也明白,从她第一天学武功开始就明白,总会有这么一天,她手中的剑,会染满鲜血。
为了他,一切都是值得的。
上官轻儿掩饰着心里的不适,转身,跟另一个冲过来的刺客打了起来。
第一个冲过来的刺客因为轻敌,很容易就被她解决了,但是后面那些会越来越麻烦,因为她已经泄露自己会武功的秘密,对手一旦警惕,要伤到对方就不容易了。
好在上官轻儿的功夫也不若,跟那些刺客打起来,动作丝毫不慢,黑衣人也占不了上风。
故而,那些黑衣人看上官轻儿的眼神,也越的惊讶和谨慎起来。
“噗”的一声,上官轻儿一个飞腿,身子凌空跃起,躲过了地刺刺来的利剑,同时按下袖子里的袖箭,那袖箭狠狠刺进了此刻才脖子,鲜血淋漓。
第二个刺客倒下,第三个已经来到了上官轻儿的身后。
上官轻儿微微喘息,躲开敌人的攻击,身子灵活的宛如水中的鱼儿。
那刺客冷哼一声,见上官轻儿杀了他们两个兄弟,眼底越的凶狠,每一招都直逼要害。
上官轻儿巧妙的躲开刺客密密麻麻的进攻,努力的出手也没有一丝犹豫,剑锋过处,带起了一阵狂风,危险的吓人。
上官轻儿还没来得及处理完第三个,第四个刺客已经冲了过来,那人似乎看出了马车里的人对上官轻儿很重要,竟是直直的朝着马车跑去,上官轻儿咬着牙,再次按下了袖子里的袖箭,第二支袖箭,刺进了第三个刺客的胸口,却只是暂时的击退了敌人。
上官轻儿正准备给那个刺客补上一剑,再去对付另一个,却见那第三个刺客被人从身后一剑刺进了胸口,口吐鲜血,倒地身亡了。
上官轻儿犀利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抬头看到那帮她杀死了刺客的邱云梦,道了一句,“多谢。”便转身跟第四个打了起来。
身后的邱云梦,咬着牙,目光阴狠的看着上官轻儿,恨不得冲过去一剑将她杀死。
她真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上官轻儿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么小的年纪,看起来这般无害,那武功居然在自己之上?
想到这里,邱云梦越的觉得上官轻儿是个危险的存在,于是,看着皇后被流花扶着下了马车,一脸惊慌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笑。
上官轻儿这不是想要保护皇后么?她倒要看看,上官轻儿会选择留出自己的后背给敌人,而去救皇后,还是坚决跟敌人对战,无视皇后的安危?
皇后向来不喜欢上官轻儿,要是这一次,上官轻儿做了什么让皇后厌恶的事,怕是再也不可能入得了皇后的眼了。
上官轻儿一边咬着牙,跟眼前那强大的敌人对抗,一边集中注意力,留意着邱云梦的动静。要是她没猜错,邱云梦这个时候很可能会对皇后出手,而,只要她对皇后下手,自己就……
上官轻儿因为方才跟好几个人打过,所以有些体力不支,她这身子太娇弱,虽然这些年很努力的在训练,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而且,她还是个女孩,跟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大男人打架,能有多少优势呢?
若是,能用那金蚕蛊就好了。
上官轻儿再一次感叹,那该死的金蚕蛊不但不能帮自己,还害了夏瑾寒,真是个邪恶的东西,早知道就不要去碰了。如今真是后悔莫及啊。
果然,看到流花跟一个冲过来的敌人费力的对抗着,邱云梦眼底闪过阴狠的光芒,手里拿着细小的银针,正要射出去。
“娘娘,小心。”容紫菱突然从皇后的侧边跑了过来,一脚踢开了皇后身后的一名刺客,紧张的问,“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此刻已经是被吓得浑身无力了,那张华贵的脸,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本,本宫没事,到底是什么,居然要跟本宫过不去?此有此理。”
邱云梦见容紫菱这个蠢货也相对皇后下手,当即眼神一变,也飞快的朝着皇后的方向跑来,然后装作被裙子绊倒的样子,一下子撞到了容紫菱身上。
而容紫菱本是手握短剑的,被邱云梦这一撞,手中的剑就对着皇后砍了过去。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暗骂一声该死,没想到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么强大,眼前皇后就要被那两个女人伤到了,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上官轻儿运气,凝聚注意力,纤细的双手对着那黑衣人用力的挥去,之间一阵银光闪过,黑衣人瞪大双眼,站在那里,手里举着剑,竟是动弹不得。
上官轻儿再顾不得其他,咬牙,看着邱云梦趁机将利剑送进了容紫菱的背,而容紫菱的剑也马上要刺进皇后的胸口了……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是他的母亲……
于是,猛的冲过去,一把将皇后推开,用自己的身体,为皇后做最后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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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也是要45点的,只是下午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影响了心,唉……这几天晚上也一直失眠,睡不好,精神状态欠佳啊,累觉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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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哄我,瞒我,骗我,我已伤痕累累,又何必为你停留…
韩溪,只要你一天是我楚宇权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上黄泉,下碧落,我也会攥住你的手,死都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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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守护,别再让我担心
下午,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天空中飘着无数乌黑的云,狂风阵阵,眼看就要下雨了。
阴凉的风,阵阵吹刮着周围的树木,出了一阵“哗哗哗”的声音,十分刺耳。
富源山的山脚,树木生长的十分旺盛,惟独那一条宽敞的大路,十分平坦明亮。
此刻,大路中间,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
几十个刺客将皇后的马车包围,皇后带来的侍卫已经死伤过半,地上已经倒下了不少尸体,有黑衣人的,更多的是皇后身边带来的侍卫。
青然和侍卫长正在跟数名刺客厮杀,自己都照顾不来,根本没有时间去担心上官轻儿那边的况。
上官轻儿摆脱了正在纠缠自己的暖光刺客之后,就风一般的扑向了那惊慌失措的皇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而她自己的手臂却没能来得及躲开,被容紫菱手中锋利的短剑狠狠刺进手臂中。
“嗯……”上官轻儿咬着牙,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但她并不后悔自己这个时候救了皇后,因为,不管这个女人对自己多差,她都是夏瑾寒的母亲,她心里始终都是爱着夏瑾寒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理解皇后对夏瑾寒的关怀,虽然她并不认同皇后的做法。
容紫菱也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她本是想趁着上官轻儿没注意自己,偷偷靠近皇后,然后再从背后给上官轻儿一刀的。
如今,被邱云梦从身后这一推,她就变成了是要刺杀皇后的刺客了。
当然,最让容紫菱惊讶的是,邱云梦居然在自己的身后,给了自己一刀。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邱云梦。
而邱云梦则是冷冷的看着容紫菱,手中的剑往前一送,用力的,狠狠的刺进了容紫菱的背,疼的容紫菱一阵抽搐。
看到容紫菱的表,邱云梦惊慌的松手,一脸痛苦的看着容紫菱,哭道,“容妹妹,你为何,为何要对娘娘下手,你好狠的心。”
上官轻儿捂着手臂,紧张的扶起皇后,道,“娘娘,你没事吧?”
皇后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幕会演变成这样,邱云梦撞上了容紫菱,而容紫菱又拿着剑对自己扑来的时候,皇后以为自己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上官轻儿会在这个时候冲过来,几乎是不要命的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自己。
如今,她的手臂都已经受伤了,她关心的却是自己……
皇后眼底有些湿润,从地上爬起来,紧张的道,“本宫没事,轻儿,你的手怎么样了?”
上官轻儿笑着摇摇头,咬着牙,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将伤口包起来,就听到了邱云梦的话,冷笑,道,“邱小姐,你可看清楚了?是容小姐要对娘娘下手么?”
邱云梦心底一惊,心想,莫不是露出破绽了?
但又觉得上官轻儿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动作,她明明做的很小心,而当事,上官轻儿还在跟另一个黑衣人打斗,怎么可能顾及这边呢?
于是,可怜兮兮的点头,一边抹泪,一边惊慌的看着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容紫菱,道,“郡主,梦儿说的句句属实,方才梦儿看到容小姐手里拿着短剑,分明是要刺向皇后娘娘的。为了阻止容小姐,梦儿才会激动的跑过来,没想到,没想到不小心摔倒,差点害了娘娘不说,还,还伤到了容小姐。”
邱云梦说着,又慌忙蹲下身子,紧张的道,“容小姐,你怎么样了?你,你为何要对娘娘下手了,若不是看到你,你对娘娘下手,梦儿又岂会不小心伤着你了。”
容紫菱咬牙,忍着剧痛,痛苦的道,“邱云梦你个卑鄙小人!”
邱云梦的脸色微变,惊慌失措的道,“容小姐,你这话是何意?”
“你继续装,哼。”容紫菱没有伤到要害,但身体传来的疼痛,还是让她精神恍惚,浑身无力,脸说话都觉得费力。
但是,就算再痛苦,她也不能放过邱云梦。
容紫菱忍着剧痛,咬着牙,抬手就将匕刺向邱云梦。
邱云梦早有察觉,又怎么会让容紫菱伤到?她假装害怕的退后两步,跌倒在了地上,随即爬着来到皇后身边,道,“娘娘,娘娘,容小姐要杀我,救救我。梦儿也是为了娘娘您的安危,方才才会误伤了容小姐的啊……”
皇后方才心里害怕,也没看清楚容紫菱和邱云梦到底是谁先出手的,所以一时间也有些犯傻了。
上官轻儿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一把挡在皇后跟前,目光犀利的看着邱云梦,“邱小姐,戏演够了,还是回到现实吧。”
邱云梦的脸色一变,故作不解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日跟着娘娘一起出来的目的吗?娘娘慈善,没怀疑你们,但你们早已经露出破绽。”
说着,又一脸沉痛的道,“娘娘待你们这么好,你们为何还要对她动手?方才,若不是你推了容小姐一把,容小姐又如何会差点伤着娘娘了?”
闻,容紫菱点头,额头满是冷汗,“小郡主,所极是,我并无害娘娘之心……都是邱云梦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容紫菱说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就对着邱云梦扑过去。
邱云梦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便咬着牙,抽出手中的短剑,跟容紫菱打了起来。
“啊——”不远处传来了流花的惊呼声,上官轻儿才想起方才流花以及出来帮自己了。流花的武功不高,怎么能打得过那些人呢?
上官轻儿拉着皇后,道,“娘娘,你跟在我后面,千万别走远。”
“轻儿,你……你没事吧?”皇后有些担忧的看着上官轻儿还在流血的手,心里很是不安。
她一个活了大半辈子,并且一直站在高处的女子,居然要一个小孩子来保护,这让她觉得羞愧的同时,也是满满的感动。
“我没事,小伤。”上官轻儿笑了笑,拉着皇后就来到流花身边,帮流花对付那个黑衣人的同时,对流花道,“流花姐姐,你带娘娘先离开这里,刺客人数太多,信号让人过来。”
流花也知道上官轻儿受伤了,有些不忍的看着她,“郡主,可是你……”
“我撑得住。”上官轻儿眼底一片坚决,话音一落,便将流花推开。
流花心里明白上官轻儿的意思,她不想让皇后受伤,所以,作为上官轻儿的贴身侍婢,她必须要执行上官轻儿的命令。
“是,郡主。”流花咬牙,说完就对着天空出了信号,让夏瑾寒的人赶过来。
然后,转身扶着皇后,道,“娘娘,快走。”
“好。”皇后哪里还敢继续留在这里呢?虽然很担心上官轻儿,但是也明白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成为上官轻儿的累赘,所以赶紧跟着流花离开了。
皇后带来的几个宫女,还有一个是活着的,也赶紧跟着皇后离开了,其他人都死的死,伤的伤,侍卫们已经倒下了大半,青然还在跟两个高手对抗,局面对上官轻儿他们非常不利。
上官轻儿本身的武功不算很高,但因为有内力护体,打起架来也一点都不示弱,让黑衣人们都十分惊讶这个看起来脆弱的小孩,都没想到,他们以为很简单就能杀掉的目标,居然这么强悍。
不少黑衣人都只是受了轻伤,突破了重围,就对着上官轻儿冲来。
他们的目标是上官轻儿,所以,哪怕她只是个孩子,如今他们也不敢轻视她了。
上官轻儿前后都是敌人,显然有些应付不过来。方才她紧急之下,为了救皇后,已经使用了金蚕蛊,这个时候要是再用,也许会被人现异样,但,如今要是不用,要死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上官轻儿咬着牙,运功,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体内的内力快速的运转,浓浓的杀气,几乎叫周围的人颤抖。
但,她还来不及使出绝招,就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间飞到了她的身边,手中一柄长剑,舞起一朵朵剑花,身形漂亮的旋转着,不过眨眼的功夫,她手中的长剑就刺伤了好几个围在上官轻儿身边的敌人。
原本有三个黑衣人围着上官轻儿,这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一剑就刺伤了两个,身形稳稳的落在了上官轻儿的身后,声音清冷,似乎还有些激动,“小郡主,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轻儿那双通红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收起自己的内力,上官轻儿欣喜的转身,当看到身后那个浑身冰冷,神色淡漠,眼底却闪着激动,嘴角微微勾起的冷酷女子时,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激动,拉着她的手,叫道,“梨花姐姐,你回来了。”
没错,这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就是多年前曾陪伴在上官轻儿身边,后来又因为某些事跟上官轻儿分开的梨花。
此时的她,浑身依然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白皙的脸,淡漠如水,写满了生人勿近。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闪着激动和欣喜,出卖了她此刻的心。
分开这么多年,梨花心里自然也是很想念上官轻儿的。她离开的时候,上官轻儿年纪太小,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她总是在担心,上官轻儿习惯了有她在身边陪着,照顾起居,如今自己离开了,上官轻儿会不会不习惯?流花能不能将上官轻儿照顾好?上官轻儿不是还那么调皮可爱?这么多年了,她是不是还跟当初一样可爱,一样善良呢?
半个月前,远在北疆的梨花就收到了夏瑾寒的消息,让她尽快赶回来,时刻守在上官轻儿身边。
梨花三天前就回来了,只是,没有夏瑾寒的命令,她一直没有出现在上官轻儿面前,一直在暗处,默默的陪着她。
今日遇到这样的事,她本是早就要出来的,没想到上官轻儿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样懦弱,她已经能保护好自己了。所以,梨花一直躲在暗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方才,看到上官轻儿受伤,还是要拼命的保护皇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是,梨花,回来了。”梨花嘴角含笑,眼眶有些湿润。
上官轻儿扑过去,抱着她,笑道,“回来就好了,轻儿很想你。”
梨花低头,看着上官轻儿娇小的身子,紧紧抱着自己的样子,真有一种是见到自己女儿一般的感觉。
不过,她们都明白,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见有人趁机冲过来,想偷袭,上官轻儿和梨花几乎是同时出手。
“砰”的一声,梨花身后的黑衣人和上官轻儿身后的黑衣人同时倒地。
上官轻儿松开离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弥漫着一层雾气,显得她越的可爱动人,她的声音,依旧如当初一样动听,“梨花姐姐,你越来越厉害了。”
梨花轻笑,道,“小郡主也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
上官轻儿摇头,跟梨花背靠背,对着周围涌上来的敌人,一边反击,一边回答,“不,我还希望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保护自己,还不够,她还要更加强大一些才是。
梨花心底一颤,眼中闪过一抹坚决,在心里道:你去保护你要保护的人,而我,来保护你。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因为自从四年前上官轻儿救了她一命开始,她的就是为上官轻儿而活的了。
有了梨花的加入,上官轻儿打起来就轻松多了,用力挥舞着手中的软剑,一点一滴的击退敌人,丝毫不马虎。
青然和护卫领终于将原来的几个对手打败,但很快就有新的对手加入,依然走不开。
流花和一个宫女护送皇后上了马车,趁乱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上官轻儿抬眸,看着慢慢远去的马车,刚要松一口气。
却见几个一身粉色衣衫的邱云梦不知何时已经将容紫菱放倒在了地上,正疯了似得骑着马,追上前面的马车,手中的弓箭,已经满弓,利箭随时都会射出。
“该死!”上官轻儿咬牙,对梨花道,“梨花姐姐,这边交给你了,小心点。”
梨花一剑将自己前面的敌人解决掉,也看到了邱云梦的动作,心里一惊,道,“郡主小心。”
但上官轻儿已经冲了出去,梨花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而她的身前,又还有敌人,她根本走不开,只能咬着牙,加快的动作,快点将这些碍事的黑衣人解决掉,方能冲过去帮上官轻儿。
“呵呵,哈哈……皇后是吗?你跟上官轻儿一样,都该死。”邱云梦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一双阴冷的眼睛,瞄准了皇后的马车。
上官轻儿知道自己就算赶过去,也阻止不了邱云梦射出那一箭,若是射偏了也就罢了,若是伤到了皇后或者流花等人,那就糟糕了。
她深呼吸,骑着马飞快的跟上邱云梦的同时,将体内的功力运转,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手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慢慢的染上了鲜血一般的红色,红的诡异,红的嗜血。
“去死吧,哈哈……”邱云梦疯狂的笑着,就要松开手中的箭。
而上官轻儿已经腾空而起,施展轻功,逼近邱云梦,手中的凝聚的力量,在一瞬间爆,无数刺眼的银丝,在这昏暗的大地上,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用光速刺进了邱云梦的身体,随即,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仿佛方才那一道刺眼的光,是人们的幻觉一般。
邱云梦也只觉得浑身一阵刺痛,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原本马上就要射出去的箭以及张满了的弓,从她的手中掉落,出了清脆的落地声。
身体上的疼痛感,由最初被蚂蚁咬了一口的感觉,慢慢的放大,最后转化成了刺骨钻心的痛。
邱云梦低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那一身被细小的东西隔破,几乎没有割痕却开始一片一片的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双眼满是惊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刚刚,到底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会觉得全身都好痛?
邱云梦绪激动,呼吸急促,低头看着自己以及裸露在空气中的肚子,那上面,看不到任何伤口,也没有鲜血,但,却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身体的内部切开了她的身体一般,痛不欲生。
不,何止是痛不欲生,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因为,她的身体已经痛到没有知觉,甚至开始不听话的,僵硬,从马上一点一点的倒下,掉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邱云梦的身体从马背上掉落,双眼睁得大大的,眼中写满了惊恐。
邱云梦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就这么死了,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可怕。
上官轻儿已经飞身落回了自己的马上,骑着马,慢慢的来到邱云梦跟前,居高临下的睥睨她,声音稚嫩,却冰冷,“你伤了我,我还能留你一命,但你若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她还没死吗?邱云梦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张嘴,鲜红的血丝就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你,上官轻儿,是你……”
上官轻儿没有回答她,而是举起手中的剑,用力的刺向邱云梦的胸口。
也许邱云梦未必知道方才那可怕的东西是金蚕蛊,但为了避免她将方才看到的东西泄露出去,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上官轻儿必须当机立断,杀了邱云梦,以免后顾之忧。
因为,若是自己会金蚕蛊的事传了出去,对外界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而且很可能会给她会夏瑾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不能冒险。
但她的剑还没来得及刺进邱云梦的身体,就被一柄利剑挡住了。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抬眸,在看到那人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是他……
他这个时候出现,就不怕露陷吗?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上官轻儿冷笑,当即就跟那高大的男人打了起来。
但很显然,上官轻儿完全不是那男人的对手。方才的金蚕银丝,已经消耗了她很大的体力,加之她原本就跟那些黑衣人打了许久,有些累了,这黑衣人的武功本就在她之上,继续打下去,她肯定会输的很惨。
上官轻儿的手已经有些颤抖,身体被汗水浸透,但她没有丝毫松懈和退缩,因为她知道,夏瑾寒的人快就会赶来了,她要撑住。
要是能将这个男人抓住,便可以顺利为夏瑾寒除去一个强劲的敌人。
但她的想法显然是太天真了,这些年,连夏瑾寒都不能彻底打败的人,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能轻易做到呢?
“你,不是我的对手。”男人冷笑着,躲过上官轻儿的攻击,一个旋身,手中的长剑,就抵在了上官轻儿的脖子上。
上官轻儿心底一惊,暗骂这人阴险,心里有些难受,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在今天交代出去了,正想着要不要留下什么遗。就感觉自己脖子上的长剑被人弹开了,而她的身体一轻,已经被人丢向了空中。
只见那人手中白色的玉扇一阵飞舞,无数暗器,带着一股强大的风,对着那黑衣面具男飞射了过去。做完这一切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匆忙赶来的、神仙一般高大俊逸的白衣男子就飞身,一把接住了上官轻儿的身体,安然的落在了地上。
上官轻儿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感觉那人呼吸急促,似乎是来的很匆忙,浑身散着热气,他身上特有的清香,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知道,是他来了。
上官轻儿抬眸,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了他担忧、不安、紧张的凤眸,心里一阵感动。
“砰砰”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已经加入了战争,跟那黑衣面具男打了起来。
而夏瑾寒则是抱着上官轻儿,感受她微微颤抖的身子,脸色变的很难看。“受伤了?”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上官轻儿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低声道,“嗯,小伤,没事。”
小伤怎么会这么难受?夏瑾寒不相信的将她的身子检查了一边,果然只在她手臂上现了一处不深不浅的伤口,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而后,手飞快的搭在她的手腕上,感受到她内力的变化和絮乱,那张原本就很冷漠的脸,此刻变得越的难看,黑如锅底。
他咬着牙,浑身都是怒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没能学好金蚕蛊,不许随便使用,你就听不懂么?”
“嗯……”上官轻儿靠在他怀里的那一刻,神经就瞬间松懈了下来,闭上眼睛,疲惫的一动也不想动,甚至连说话都觉得疲惫。只给了一声低吟,便嘴角含笑的靠在夏瑾寒怀里,慢慢沉睡了过去。
看到她居然睡着了,夏瑾寒又好气又好笑,原本一肚子的怒气,一大堆想要警告她、责骂她的话,都在看到她安静而又疲惫的睡颜时,化为了乌有。
罢了,这其实不怪她。若不是自己整日忙着别的事,没有猜透她此行会有的危险,她便不会受伤。
再者,面对这么多强大的敌人,她方才若是不用必杀技,也许被杀的人,就是她了。
是他的错,他以为今日的阴谋不过是邱云梦和容紫菱想要对上官轻儿下手,那人,最多也就派几个刺客一边作乱,有梨花和青然在,根本伤不了她。
而他今天显然是被人算计了,那人设计让他在京城里忙碌,根本无瑕顾及上官轻儿,然后就趁机对上官轻儿下手。要不是收到了流花的暗号,也许,他现在还没有赶来。
他真不敢相信,要是他来迟一步,会看到什么样的画面。
是他失算了。没想到那人是铁了心的要她的命,竟是这么卑鄙的法子都使出来了……
轻声叹息,心疼的看着在在怀里熟睡的小丫头,夏瑾寒只觉得,被她这般信任依赖的感觉,很美好,很幸福,同时也很心酸。
因为,直到他出现的前一刻,她,还在拼命的跟那些强劲的敌人对抗,用她娇弱身子,去保护那不远处的女人。不知为何,这一刻夏瑾寒竟有些恨皇后,若不是她,上官轻儿就不会受伤。
青云跟那黑衣人打了好一会,黑衣面具男见况不对,便一把抱起地上只剩下半条命的邱云梦,逃之夭夭了。
青云本要追上去,但被夏瑾寒制止了。就算追上去,青云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青然和梨花那边,也已经将刺客都解决的差不多,有了夏瑾寒的人加入,很快就将那些此刻打倒,抓了两个活口,丢到了夏瑾寒前面,跪下。
“殿下。”青云梨花和青然来到夏瑾寒跟前,低头看着地上的两个黑衣人,似乎在跟夏瑾寒请示下一步的动作。
“带回去,晚些本宫会亲自审问。”夏瑾寒冷眼看着地上那两个固执的刺客,语气冰冷。
“寒儿……”不远处的流花以及停下了马车,皇后急急忙忙的下了车,朝着夏瑾寒身边赶来。
夏瑾寒转身,目光冰冷的落在皇后的身上,吓得皇后一惊,愣在了那里,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寒儿,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皇后瞪大了双眼,眼底满是委屈。
只是,当她看到夏瑾寒怀里那个安静沉睡的小女孩之后,皇后明白了夏瑾寒眼中对自己的恨意是何故了。
难道,那个小丫头真的比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还要重要了吗?他为了她,居然……
想起方才上官轻儿不顾自己性命保护自己的样子,皇后又实在对上官轻儿恨不起来,只好调整自己的心,来到夏瑾寒身边,有些担忧的问,“轻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夏瑾寒低头,目光看到上官轻儿那可爱的小脸的时候,才温柔了许多,语气冰冷的回答,“你看她,像没事吗?”
这冰冷的声音,终于让皇后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她眼底满是失落和忧伤,低着头,心里难受不已。
她一直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竟开始恨她了么?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似乎听到了什么,上官轻儿慢慢睁开了双眼,大大的眼睛,带着几分疲惫,几分朦胧,呆萌的看着夏瑾寒,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低声道,“哥哥,不要怪娘娘,不是她的错。”
夏瑾寒蹙眉,看着上官轻儿呆萌的样子,心中一阵悸动,激动过后,又有些心酸。他抱紧她,点头道,“嗯。”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小嘴微微嘟起,道,“她是你母亲。”
母亲?
这两个字,让夏瑾寒和皇后都同时愣住了。
她的意思是,因为这是他的母亲,所以她才这么不顾生命的去保护皇后,才会不管皇后再怎么刁难,都不曾对皇后有敌意么?
也是因为,那是他的母亲,她才不让他生气,不让他怨恨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么?
而皇后想到的却是,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母亲这个词了,站在高位太久,她甚至都忘记自己还是个母亲,只是一味的追求孩子的地位,忘记了很多很多美好的事,也忘记了去关注孩子的成长和变化,忘记给他们该给的爱了。
上官轻儿一句话,让这一对差点遗忘了何谓亲的母子的内心,掀起了一股巨浪。
想起夏瑾寒小时候可爱的样子,想着他长大后的冷漠和疏离,皇后心中一阵愧疚,深呼吸,低着头道,“寒儿,是母后不好。”
她是夏国的皇后,自从当上皇后,她几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如今,却因为一句话,对夏瑾寒低头认错了。
夏瑾寒心里也有些愧疚,毕竟这个人是他的母亲,连上官轻儿都懂的道理,他却忘记了。
只怪,这些年来的经历,早已经让他忘记了亲,而皇后,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个母亲一样关心过他了,让他觉得,这个母亲,似乎已经可有可无。
如今才觉得,其实,不管皇后曾经做过什么,她都是他的母亲,他似乎,不该那般对她……
“是孩儿不懂事。”夏瑾寒冷冷的一句话,却已经是退让了好几步。
皇后脸上的愧疚也化成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夏瑾寒的话听起来一点歉意都没有,但皇后知道,他已经退步,而且跟自己一样,内心已经有了深刻的感触。
短暂的沉默过后,就是无边的尴尬。
上官轻儿轻轻拉着夏瑾寒的衣服,道,“咱们,回去吧。”
夏瑾寒点头,抱着她去了一辆刚赶来的马车,冷冷的丢下一句,“流花,梨花,扶皇后过来。”
流花和梨花闻,立刻扶着皇后,小心的跟着夏瑾寒,上了马车。
青然跟一些侍卫留下清理现场,青云则是跟几名暗卫一起押着那两个刺客离开了。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波,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容紫菱已经被邱云梦所杀,邱云梦生死未卜,被人带走了,二十多个黑衣人,只有两个留下活口的,而且已经被抓。
同样,皇后这边带来的侍卫,除了护卫领之外,死伤特别严重。这一场战斗,不管对哪一方来说,损失都是巨大的。
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的怀里,因为方才太过拼命,她现在是全身无力,动也不动了,只想靠在这个舒服的怀抱里,沉沉的入睡。
皇后坐在夏瑾寒的对面,微微低着头,眼中有着愧疚和歉意,似乎还在回忆过去的事。
她不时看向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看到他们这般和谐的在一起的样子,也再不觉得刺眼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了,她执意想要改变,只会让自己变得伤痕累累。而夏瑾寒,也不会感激她,反而会恨她。
罢了,这些年轻人的事,她不再去管就是了,就这样,随他们去吧……
一瞬间,皇后似乎苍老了许多,同时,也看透了许多。
这一次福缘寺之行,给她太多的感触,让她觉得,过去那些年的斗争,变得丝毫没有意义了。
……
上官轻儿因为金蚕蛊,损耗了大量的体力和内力,这一觉,竟是从半路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期间,连饭都没有吃一口。
夏瑾寒知道她累着了,也没叫醒她,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沉睡的可爱模样,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上官轻儿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嘴角含笑,温柔看着自己夏瑾寒那俊美的脸。迷蒙的大眼睛,轻轻眨了眨,呆萌的看着他,砸吧砸吧小嘴,含糊的道,“亲爱的,早啊。”
“这都中午了,还早?”看到她醒了,夏瑾寒嘴角的笑容越的灿烂,手习惯性的捏着她肥嘟嘟的小脸,轻轻揉着。
上官轻儿打了个呵欠,像一只刚睡醒的小猫咪一般,乖巧的蹭了蹭夏瑾寒的手,闭着眼睛,道,“是吗?中午了……”
说完,好一会,才慌忙明白自己方才那话的含义,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惊讶的问,“中午?我不是去福缘寺了吗?”
夏瑾寒嘴角抽了抽,拉着她躺下,将她按在自己怀里,道,“那是昨天的事了,怎么,睡一觉,傻了?”
咳咳……
上官轻儿脸色一红,抱着夏瑾寒蹭了蹭,道,“好舒服,不想起来了。”
昨天那一战,她真的是累到不行,尤其是,她现,当她使出金蚕银丝的时候,体内明显的内力消耗,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按理说,她身体里有从后山迷林得到的二十多年内力,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那已经是很强大很巨大的能量。但她使用金蚕蛊的时候,却还是觉得匮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轻儿微微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忍不住问夏瑾寒,“亲爱的,为什么我每次用金蚕银丝,都会觉得很累?”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夏瑾寒的脸色立刻变了,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低了好几度。
他樱色的红唇微微张开,声音冰冷无比,“我还以为你是不想活了?告诉你多少次,你现在还不能运用自如,乱来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反噬。而且,你体内的内力,大多数用来压制金蚕蛊,你这般用法,先就要冲破束缚,能不费劲儿么?”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低着头,愧疚的道,“人家知道错了,要不是况危急,我也不会这样的……”
夏瑾寒紧紧抱着她,声音还是那样的冷漠,“所以,今后留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只要她不离开他的视线,他就能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上官轻儿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
她何尝不想留在他身边哪里都不去呢?可是,她……
紧紧抱着他,上官轻儿点头,口是心非,“好,轻儿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轻儿今后,一定乖乖的。”
夏瑾寒无声叹息,眼中闪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但最终还是被掩饰了,只剩下无边的平静,“饿不饿?”
被这么一说,上官轻儿才觉得自己造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立刻点头,道,“好饿,我想吃鸡腿。”
夏瑾寒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好,起来把。”
上官轻儿点头,乖乖的坐起来,伸手要去拿衣服,却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惊呼出声,“哎哟……”
夏瑾寒慌忙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虽然眼神很冷,语气却带着乖坏,“叫你不听话,知道疼了吧?”
“呜呜,好疼。”上官轻儿嘟嘟嘴,清澈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委屈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拿过衣服,亲自帮她穿上,道,“知道疼,便别再调皮逞强了。”
她哪有调皮哪有逞强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好不好?
上官轻儿撇撇嘴,虽然很想反驳,却在夏瑾寒无微不至的伺候下,没有了任何怨。
如果,受伤了能得到他这般亲力亲为的待遇,其实也算是不错的吧?
咧嘴,幸福的一笑,上官轻儿娇嫩水润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光芒,直直照进了夏瑾寒的心底。
就是这种幸福的笑容,他希望,能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永远都不要消失。
她的笑容,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东西,他,定不会再让她流泪。
……
是夜,刚夏国大雨的地面上,蒸起了层层热浪,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整个京城都被黑暗包围着,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某处地下室,一个衣衫破烂,丝凌乱,浑身脏兮兮的女子,被丢在了一张稻草铺着的木板床上。
床前,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带着银色的面具,在微弱的烛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噗……”的一声,一盆冷水泼到了躺在床上那女子,也是就是邱云梦的脸上。
邱云梦嘴里出一声呻yin,幽幽的睁开眼睛,浑身上下强烈的剧痛,立刻侵袭而来,痛的她全身抽搐,脸色狰狞。
而那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和可怜,只是用冰冷的声音,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那一刻,他分明看的很清楚,邱云梦拉开弓,手中的箭差一点就要射出去了。却不知道为何,上官轻儿在空中一跃而起之后,邱云梦就定在了那马背上,随即浑身僵硬的倒下了。
他在不远处也看到了,上官轻儿双手出的那东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很清晰的撞进了他的眼球。银色的丝线,很细,几不可见,诡异而又神秘。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
他想不明白,所以,当时就愣住了。
他本以为,邱云梦从马背上掉下来,就已经死了,没想到上官轻儿还在跟她说话。
看到邱云梦没死,他明知道夏瑾寒就要过来,却还是冒着危险冲了过去。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救下邱云梦,询问她关于上官轻儿的事。二是,上官轻儿不是他的对手,被他逼急了,也许还会再使出那奇怪的招式,届时,他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但他没想到,夏瑾寒会来得这么快。所以,最后只能带着邱云梦离开,事后再好好研究了。
听到男人的话,邱云梦浑身缩成了一团,不住的抽搐着,张嘴,却只吐出了很零碎的声音,“好,痛,好痛……”
男子眯起眼睛,狠狠瞪着邱云梦,阴鸷的眼睛,杀气腾腾,“我问你,上官轻儿到底是怎么让你受伤的,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否则,便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如今她已经,生不如死了。
邱云梦眼角有几滴泪水滑出,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但是,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如今她还没得到,怎么能就死了?她不甘心啊……
所以,她咬着牙,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板,出了一阵可怕的“嚓嚓嚓”的声音。
“我,没看到,身体,好像被无数锋利的针,刺穿了一样。好痛,好痛……主人,梦儿,不想死……”邱云梦伸手,用力的抓住男人的手,眼底满是不甘,“求求你,救救梦儿……”
被无数锋利的针刺穿?
男人眯起眼睛,似乎在脑海里搜寻跟这描写相关的武功,却没有找到符合的。
而邱云梦,因为疼痛,用力的抓紧了男人的手,嘴里叫着,“好痛,好痛,啊——”
男人感觉到一阵疼痛,阴鸷的双眼闪过一抹戾气。大手一挥,“砰”的一声,邱云梦就被他拍的飞了出去,一头撞上了床头,晕死了过去。
男人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厌恶的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这才转身,再没有看邱云梦一眼,离开了地下室。
……
几乎是同一时间,太子府的地牢里。
夏瑾寒一身白色的长袍,宛如神祗一般高贵优雅,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在那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地牢里的条件很恶劣,到处都是腐臭,又脏又臭。
但,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依然高贵的跟仙人一般。
上官轻儿并肩走在他的身侧,小手紧紧拉着他的大手,婴儿肥的小脸上,笑容不再,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然清澈如许。
夏瑾寒本是不让她跟着来的,但是上官轻儿却固执的吵着要来跟他一起。每次上官轻儿拿出必杀技,用她清澈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夏瑾寒的时候,他总是没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这毕竟也不是很危险的事,于是夏瑾寒便带着她一起来了。
两人并肩进地牢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梨花和青云。
监牢的大门打开,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那个被绑在刑架上,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上官轻儿见他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很年轻。但他的功夫却不低,想必是很小就开始训练的。
一旁的狱卒看到夏瑾寒过来,很勤快的拿来了冷水,泼在那那人的身上,大声的叫道,“快醒醒,醒醒。”
上官轻儿安静的站在夏瑾寒身侧,看着那黑衣人睁开眼睛,气息奄奄的抬起头,冷眼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神色淡然,樱色的嘴唇轻启,声音冰冷,开门见山,“什么人,派你们来刺杀娉婷郡主的?”
闻,那黑衣人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声音虚弱,“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夏瑾寒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道,“是么?你确定,不说?”
黑衣人固执的别开了头,那脏兮兮的,伤痕累累的脸上,带着一抹坚决,显然是打算死也不开口的了。
上官轻儿眼珠子转了转,刚想问夏瑾寒,为何这里只有一个黑衣人。就听夏瑾寒道,“你以为你不说,本宫就不知道了么?你的同伴,已经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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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在柒冉的人生记忆中,二十岁的那年夏天是她人生的一个分割点,只是代价太过于承重。
她失去了她的初恋,失去了她的闺蜜,失去了一位对她无微不至的温暖的男孩。
那一年的生命中也多了一个意外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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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身心沉醉
太子府的地牢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十分难闻。***
上官轻儿有些不习惯这样浑浊的空气,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小脸皱成一团,却依旧固执的不肯离开,硬要跟着夏瑾寒。
夏瑾寒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低头,捂住她的小鼻子,声音淡漠,“捂着。”
手帕里,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味道,香香的,很好闻。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立刻闪过笑意,用手帕捂着鼻子,笑着点头,“嗯。”
简单的对话,无形间就透露出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和暧昧,似乎整个地牢都变得温馨了起来。
但,这一幕很快就被破坏了。
那黑衣男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瑾寒,摇头,绪激动,“你,你胡说,他不可能会出卖主人。”
夏瑾寒却是看都没有看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为上官轻儿顺着长,语气冰冷,“随你信不信,你可以选择不说。”
上官轻儿忍不住在心里偷笑,暗骂夏瑾寒腹黑。他分明都没去见过另一个刺客,却说对方已经招了,这分明就是在骗人嘛。
不过,她倒不介意帮着夏瑾寒一起骗。
嘴角闪过狡黠的笑,上官轻儿捂着鼻子,声音听起来“嗡嗡嗡”的,“太子已经答应方才那位大哥,只要老实招了,就能留他家人一命。你若是不想说,你的家人,可能就会被你的主人杀掉了哦。”
纯洁的双眸,稚嫩的声音带着鼻音,配合她可爱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黑衣人扭头,双眼冰冷的看着上官轻儿,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双眸破绽。
可他不知道,上官轻儿在说谎的时候,那双眼睛会越的清澈见底,这世上除了夏瑾寒,怕是不会有人能不被她那诚挚的眼神欺骗的了。
所以,看到那纯洁的眼神,黑衣人男子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他是死是活不重要,当初选择做杀手的时候,就想到会有任务失败,任人宰割的一天。但是,家人……
家人,是他一生的牵挂。
为了钱,他不得不选择做杀手,为了家人,他不得不将个人的安危丢在一边,游走在危险边缘。他不怕死,但他不能不顾及他家里的妻儿以及年迈的老母亲。
这一刻,黑衣人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
夏瑾寒嘴角微微勾起,心里也是很佩服上官轻儿的本事。
早知道她骗人的时候,双眼最闪亮了,本以为只会在欺骗自己的时候才会这样,没想到,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这样。这本事,真真是叫他佩服。
同时,他也为自己能早些看透她这一本事而庆幸,否则,他怕是也会跟别人一样,被她耍了都不知道。
夏瑾寒的手,似有似无的揉着上官轻儿的,看到上官轻儿打了个喷嚏,似乎是对这里的空气感到非常不适。他甚至蹲下高贵的身子,白色的长袍,在地面上铺展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纯洁花朵。
“不舒服吗?”他有些担心的问。
上官轻儿撇撇嘴,揉了揉鼻子,点头,“嗯,不喜欢这里。”
夏瑾寒蹙眉,道,“反正咱们已经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消息,既然他不肯说,我们就回去吧。”
上官轻儿呆萌的眨了眨眼睛,乖乖点头,张手要夏瑾寒抱。
夏瑾寒抱起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两人就要离开。
这一幕让黑衣人想起了自己家里只有两三岁的孩子,以及那个跟了自己好些年的女人……
这两人要是离开了,他和他的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反正,他的兄弟都已经招了,他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叫道,“我说,我说……”
“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你,太迟了。”夏瑾寒冷冷的说着,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男子却不甘心的叫道,“我知道他不知道东西,都告诉你。”
夏瑾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所以,他当即停下来,转身,又回到了监牢中,冷冷的看着那黑衣人,“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若有丝毫隐瞒,别怪我们不客气。”
上官轻儿也配合着道,“只要你配合,就算你的主人要杀你家人,我们也一定会帮你们保护好的,你放心。”
上官轻儿稚嫩的语气和认真的表,纯洁无暇,总是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了她的话,丝毫没有怀疑。
黑衣男子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闭上眼睛,开始娓娓道来。
“没有人知道主人的真实身份,我们都叫他主人。那是四年前成为了一个组织,名为焰火,我们没有固定的基地,都是分布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寺庙以及地下室中,主人需要见我们的时候,就会信号。我们必须执行任何主人吩咐的任务,每次任务完成,就能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以及一粒解毒丸。”
从那黑衣人的嘴里,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知道,那所谓的主人,总是一身黑衣戴着面具出现,每次的任务,都是去刺杀一些重要的官员或是某些重要人物。那些杀手们在加入焰火组织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吃下一粒毒药,必须不停地执行任务,任务成功了,才能获得解药。
三个月内不能获得解药的,就会毒身亡。不仅如此,他们在加入组织的时候,家人就已经受到了他们主人监控,若是有谋反或者逃逸行为的,家人必然会被连累。另外,若是在任务失败被杀的,主人会给他的家人一些抚恤金。若是被抓住做了俘虏的,为了防止那些成员泄露组织的秘密,家人就会成为他们的软肋,为了家人,他们绝对不能说出半点关于组织的秘密。
但,如今他们的敌人是太子,太子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如今,这个黑衣人觉得他的兄弟已经招了,他们组织的秘密已经被泄露,不管自己说不说,他的家人都必然会被牵连的,还不如反过来,投靠太子,让他保住自己的家人一命。
这也是这个黑衣人为何一开始不愿开口,后面却滔滔不绝的缘故。
黑衣人还透露,他们组织杀的,似乎都是跟太子有关的人。而且,黑衣人还大胆的猜测,他们主人可能跟太子有仇,很可能是朝堂中人。
此外,黑衣人还交出了他身上藏着的烟花信号,这个信号射出去,便可以召集周围大部分的组织成员。
最重要的是,夏瑾寒从那人的嘴里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那面具男手下,跟这黑衣人这样的杀手已经有好几百名甚至上千名了。
继续这么下去,这些黑衣人便很快就能称霸京城,所向无敌,在不知不觉中渗透,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成为了巨大的隐患。
夏瑾寒依然抱着上官轻儿,一袭白色长袍,高贵优雅,樱色的薄唇轻启,问,“若本宫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活下去,你可愿为本宫做事?”
这也是上官轻儿听完这黑衣人的话之后的第一个想法。那面具男在京城分散了这么可怕的杀手,若不能一一击破,将来必然会成为夏瑾寒巨大的威胁。
但是,对方没有固定的基地,零散的分布在京城各地,想要一个个的找出来再一一击破,怕是会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将这黑衣人放回去,让他从内部开始动作,从内部一点一滴,慢慢破坏这个组织的话,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得不说,夏瑾寒这个人的头脑,真的是聪明的叫人惊叹。上官轻儿赞许的看着夏瑾寒,眼中满是敬佩。
夏瑾寒低头,嘴角微微勾起,对上她清澈的眸子,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似乎高大了起来。
嗯,这,貌似是个好预兆。也许更多的让她看到自己异于常人的聪明和才智,让她现自己的好,她就会越的离不开自己。也行他今后可以多带着她出席能展示他才华的地方……
黑衣人听到夏瑾寒的话,却是愣了许久,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的问,“你,你说什么?”
让他活着,为夏瑾寒做事?这……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他道,“哥哥说,你要是能为他办事,就让你活着,你的家人,也会好好的活着。你要是不愿,你的家人还是能活着,但是你……”
上官轻儿说着,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黑衣人见状,几乎是不敢想的道,“我,我还能活着?”而且是为太子殿下办事?
太子的威名,这夏国上下,谁不知道呢?又有多少男儿希望能像太子一样,上战场杀敌,杀进那些贼人,守护好自己的家园?
可是之前,他投靠了那样的主人,便只能听从主人的话,没有更多选择。如今,要是真的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
黑衣人愣了许久,那表,显然是心动了,但不知道为何,最后却低着头,摇头,“多谢殿下美意,就算您大慈悲留下小的一条贱命,出了这监牢,小的也必然活不下去。主人心狠手辣,疑心病重,断不可能留下我的。”
被抓过的俘虏,哪有被再次放出去的道理?若是真的安然出去了,那就有鬼了,他们主人这么聪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投靠了敌人的,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夏瑾寒眼底闪过笑意,道,“你只需告诉本宫,是愿意还是不愿。你若点头,本宫自有办法让你不被怀疑,安然回到你的组织。”
这一刻,黑衣人真的心动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起来。
许久,才咬着牙,问,“您放我出去,有什么条件?”
夏瑾寒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直接道,“取得你们主人的信任,毁了你们的组织。”
“就这样?可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怕是,有些难度。”难道就不需要给他吃毒药什么的了?就不怕他出去了之后会叛变?
而且,他一个人,有什么本事能毁了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呢?
“你的家人,已经被我们请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你若是答应就点头吧,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可我们又不是没人了。罢了,你不答应就算了。”上官轻儿说着,往夏瑾寒怀里缩了缩,道,“不喜欢这里。”
稚嫩的声音,让男人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想起这些年的辛酸和付出,终于点头,道,“我答应。”
目的已经达到,夏瑾寒也没在地牢里多逗留,只在那黑衣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那黑衣人便一脸感激的看着夏瑾寒,点头,大声道,“属下宗卫,定不负殿下所望!”
“宗卫?很好,本宫希望你能活着,直到见到你家人的那一天。”夏瑾寒说完,就带着上官轻儿离开了,独留青云留在监牢里,似乎在处理什么事。
当天,半夜里。
太子府的地牢不知何故突然起火了。
夜深人静的时刻,大家都在沉睡,就只听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走水了,走水了……来人啊,快来救火。”
“地牢失火了……”
一阵阵的叫喊声传出,整个太子府都被惊动了。
下人们纷纷提着水桶赶去地牢救火,侍卫们也慌忙赶来维持秩序。
夏瑾寒更上官轻儿站在地牢前方那一棵大树下,看着下人们急急忙忙的救火那着急的样子,眉头微蹙,问,“这样真的好吗?”
放火烧了地牢,让那个那个宗卫顺利逃出去,同时,将他的同伴烧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做法,很狠,但却不能否认,很有效。
“适合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夏瑾寒淡淡的回答,低头看着她有些不忍的样子,低声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本就没有对错。”
上官轻儿点头,转身将头埋在夏瑾寒的怀里,道,“我知道,我只是,不太喜欢这样。”
她还是喜欢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日子,只要跟他在一块儿,不管做什么,她都会觉得很开心。但,这样的斗争,却不是她希望的。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跟他说,他是太子,他肩膀上有很重要的使命和任务,他挑着比谁都重的担子,已经够吃力,她不愿让他为难。
不管他做什么,她总会跟随的。
夏瑾寒也不愿让上官轻儿总是参与到这样的斗争中,但她还小,经历的东西太少,只会让她在很多危险中放下戒备。即便她够机灵,身边的危险太多,她也未必应付的来,所以,有些道理,他必须教她。
看着宗卫顺利的从地牢中杀了出来,然后狼狈的逃离了太子府,夏瑾寒叫人跟着他。得知他一路狂奔至城北的一座破旧寺庙了,才放下心来,让那暗卫继续监视宗卫的一举一动,一有异样,立刻禀报。
同时,青云前来禀报,宗卫并未怀疑他的伙伴被火烧死的事实,于是,夏瑾寒这一步棋算是下好了,就等着看后面的过程和结局,来验证这一步到底高招还是败笔了。
抱着呵欠连天的上官轻儿回到房间,夏瑾寒低声问,“可觉得我残忍?”
上官轻儿紧抱着他,趴在他身上,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轻轻摇头,“没有,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理解。”
他要是不这么做,要被算计,最后一败涂地的人,就是他。
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你不变强,就会被踩下去。何况,他身为太子,身边的敌人实在太多,他若心慈手软,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比起让他死,她宁愿别人死!
夏瑾寒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眼里满是惊讶,惊讶中带着几分欣慰,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小脑袋,声音宛如动听的音符,“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对的么?”
上官轻儿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她这么说,他难道不该觉得感动么?为何他的笑,有些邪恶?
额,他想到哪里去了?
上官轻儿觉得不对劲,刚要转身拿被子蒙着头大睡不理人,就被某人按住,小嘴再次遭殃……
拜托,她还小好不好,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老是跟她做这么亲密的事,她会想入非非,会恨不得将他吃掉的。哭……
不过,她真的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的感觉,被他温柔轻吻,就像是整个人都失去了重量一般,轻飘飘的,飞在云端里。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声,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腰间有他有力的大手,嘴边——是他最性感的双唇,光是看着,就能叫人想要咬一口,咬到了,就想永远不要松开……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上官轻儿被动地被他偷袭,但每次她都比他沉迷的早。但她并不后悔,沉醉在他的温柔中,她甘之如饴。
第二天一早,上官轻儿就被京兆尹刘大人带去问话了,问话的内容,自然是关于前几天在城外那一起重大打杀事件的。
毕竟,跟随皇后一起出行的容府千金容紫菱被杀,邱国公府千金邱云梦失踪,知人除了上官轻儿和皇后,再没有别人了。
京兆伊总不能冒然去找皇后问话,虽然,他本也不敢来找上官轻儿的,但太子竟默许了他来问话,所以就壮着胆子来了。
上官轻儿站在刘大人跟前,老老实实的将那天的事交代出来。
这其中,还包括了那面具男出现的事,以及邱云梦曾伤了容紫菱,而容紫菱差点伤到皇后的事。
“当时我躲在我的侍女身后,只知道容小姐和邱小姐打起来了,并不知容小姐是怎么死的。当我再次看到邱小姐的时候,她正试图对着皇后娘娘的马车射箭。”
上官轻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安和害怕,似乎还在为那天的担心害怕。
听完上官轻儿的话,竟是跟从皇后宫女那里听到的几乎相同,刘大人点头,一脸沉重的道,“是下官护城不利,让郡主受惊了,下官定会将这些事的起因经过告诉容府和邱国公府,同时以刺杀皇后之名,通缉邱小姐,若小郡主这边有什么消息,定要告诉下官才是。”
这刘大人可是朝廷里难得一见的好官,虽然不是站在夏瑾寒这边的,但也没有站在夏瑾煜那边,可以说是中立。但他对兆晋帝很忠臣,执法严明,很得兆晋帝的赏识。
上官轻儿点头,笑道,“刘大人放心,本群主定会好好配合的。”
解决了这件事,上官轻儿总算是轻松了许多。没有了那两个烦人的女人来闹事,她跟夏瑾寒相处的十分愉快。
偶尔有空就进宫陪陪太后和皇后,经过上次的事,皇后对上官轻儿的态度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每次上官轻儿进宫了,都会拉着她说好一会的话,就像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一般。
对于这一点,上官轻儿自然是十分满意的。只是,每每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心里又有些难过。
这天,上官轻儿跟夏静曦一起去拜见太后,从太后寝宫出来,刚好遇到下朝的韩熙然。许久没有见到韩熙然,上官轻儿见到他,心还是挺不错的,大老远就挥舞着小手打招呼,“熙哥哥,早啊。”
韩熙然抬眸,看向不远处那欢脱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温柔,缓步上前,笑道,“参见九公主,小郡主。”
上官轻儿摆手,笑道,“熙哥哥,你又见外了。”
韩熙然起身,正要说话,上官轻儿学着他的样子,道,“礼不可废对不对?你每次都这样。”
“咳咳。”韩熙然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笑道,“小郡主和九公主出来散步吗?”
上官轻儿点头,“嗯,是啊,熙哥哥下朝了啊?”
说着,她的双眼就朝着龙腾殿那边不停的张望,在寻找着那熟悉的白色身影。
韩熙然轻笑,“殿下去皇上御书房了,想必得过一会才会出来。”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调皮的道,“你就不能不拆穿我么?”
“呵呵……”韩熙然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的笑了出来,那温润的双眸,流光溢彩,浑身温雅的气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温润的笑容,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是温暖的清风拂过清脆的草地一般,轻柔,舒适。
上官轻儿只顾着跟韩熙然说话,突然现身边一向活泼的夏静曦出奇的安静,扭头,清澈的双眸惊讶的看着她。
不看还好,这一看,上官轻儿才现,夏静曦的脸颊泛红,一双黝黑的眼睛正深深的看着韩熙然。
那样的眼神,上官轻儿再熟悉不过,爱慕,敬仰,渴望……有太多太多的感。
她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的时候,夏静曦已经低下头,有些不自在的道,“韩太傅今儿不用去学堂么?”
韩熙然笑了笑,“今儿是容太傅的课,九公主不用去上课么?”
被这么一说,夏静曦的脸一红,抬起头,一脸尴尬的看着韩熙然,道,“我,我今儿身子不太舒服。”这话说的声音极小,道后面,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上官轻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转,总觉得今天的夏静曦,似乎有些不对劲,便没有出声。
韩熙然闻,也只是点点头,道,“如此,公主还是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再去听课也无妨。”
“明天韩太傅的课,我,我会去的听的。”夏静曦说着,脸已经红的到了脖子根。
上官轻儿总算是明白什么了,捂嘴偷笑,道,“九姐姐,你只去听熙哥哥的课,不去听容太傅的,要是容太傅知道了,怕是要被你气死了。”
夏静曦扭头,红着脸反驳,“你胡说什么呢,明儿我身子就会好起来了,当然是不能偷懒了。”
“是吗?要是明儿熙哥哥身子不适,不去上课呢?你还去么?”上官轻儿狡黠的笑着。
夏静曦一时语塞,瞪圆了双眼看着上官轻儿,半响才骂道,“好你个轻丫头,就知道取笑姐姐,看我不打你。”
“哈哈,九姐姐,我不就开个玩笑嘛,你干嘛打我?”上官轻儿一边跑一边笑着回答。
“叫你胡说八道,别跑……”夏静曦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形象,就对着上官轻儿追了出去。
“九姐姐,轻儿错了,轻儿再也不诅咒熙哥哥生病了,你就饶了轻儿吧。”上官轻儿故意扭曲夏静曦的意思,跑着跑着,还故意躲在了韩熙然的身后。
“熙哥哥,你看,九姐姐好小气哦。”上官轻儿躲在韩熙然身后,笑的跟只狐狸似得。
韩熙然听着她们的对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她们的话题,好像跟自己有关?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韩熙然摸了摸鼻子,不解的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一脸得意的小丫头,再看看自己跟前面红耳赤,怒气冲冲的夏静曦,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调解,道,“九公主,有话好好说……”
夏静曦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全毁了,又是一阵脸红,低着头,不敢看韩熙然,偷偷的瞪着上官轻儿,不甘不愿的道,“是曦儿失礼,让太傅见笑了。”
韩熙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公主见外了。”
而上官轻儿却是对夏静曦吐了吐舌头,道,“九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夏静曦闻,生气的瞪着上官轻儿,那张泛红的脸,越的通红起来。但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她忍着没有动,只是扭头不理会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越看越觉得夏静曦有问题,于是继续刺激她,“九姐姐,你突然变得好淑女,好不习惯。”
于是,原本就恼怒中的夏静曦,被这么一刺激,立刻变得更加激动起来,二话不说就对着上官轻儿扑了过去。嘴里叫着,“上官轻儿,你找死!本公主什么时候不淑女了。”
“啊,九姐姐,淑女是不能大声乱叫啊,哎哟,不要追我啊。”上官轻儿就躲在韩熙然的身边,夏静曦从那边追来,她就躲另一边,但始终围绕着韩熙然跑。
夏静曦一开始还气呼呼的追着,到后面突然觉得不对劲,刚要停下来,就见上官轻儿的衣领被人提起来了,当即得意的笑道,“轻儿,你说,我要让太子哥哥怎么惩罚你好呢?”
上官轻儿本来跑的很开心的,突然被人提着衣领整个人给腾空了,顿时不满的扭头。
没想到,一扭头就对上了某人那张冰冷的脸,再听到夏静曦那得意的声音,她的小脸立刻就焉了下去,讨好的笑着,手脚并用的抱住夏瑾寒,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笑道,“哥哥,这么快就出来啦。”
夏瑾寒神色冰冷,听到上官轻儿的话,冷冷的道,“若不早些出来,岂非让你闹翻天了?”
她哪有啊……
上官轻儿心里一阵委屈,她不是见夏静曦对着韩熙然脸红,觉得夏静曦是对韩熙然有意思,就想趁机撮合他们两个么。
嗯,虽然韩熙然年纪大了些,但年龄不是问题嘛。这两个人要是走到一起,其实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啊。
没想到玩着玩着就玩过头了,连有人过来了都没现。
“轻儿不过是跟九姐姐闹着玩儿的,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上官轻儿嘟嘟小嘴,低声抗议。
夏静曦难得看到这整日作威作福的小丫头被训得服服帖帖的样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了呢?当即对夏瑾寒投诉,道,“太子哥哥,轻儿这丫头可不听话了,方才还一直在取笑曦儿呢。韩太傅都看到了。”
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韩熙然,脸颊微微泛红,样子很是可爱。
韩熙然低头看了看夏静曦,再看看一脸冷漠的夏瑾寒,有些头疼的笑道,“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罢了。”
“轻儿不小了。”
“曦儿不小了。”
上官轻儿和夏静曦异口同声的回答。
韩熙然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不过是路过,刚好遇到她们,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夏瑾寒却是拍了拍上官轻儿的屁股,道,“下来,别胡闹。”
他虽然不介意她这般跟自己亲近,但是,这里毕竟是在宫里,被人看到了不好。
上官轻儿撇撇嘴,乖乖的从他身上爬下来,站在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道,“寒哥哥,轻儿错了。”
夏瑾寒好笑的看着她,道,“你跟本宫认错有何用?”
上官轻儿缩了缩脖子,立刻讨好的笑着来到夏静曦跟前,拉着她的手晃啊晃,“九姐姐,轻儿错了,轻儿就跟你闹着玩儿的,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夏静曦扬起下巴,不理她。
上官轻儿继续很狗腿的讨好着,但夏静曦就是不理会,于是,上官轻儿也生气了。
嘴角勾起,邪恶的笑着,在她耳边道,“九姐姐,你要是再不原谅我,我就告诉熙哥哥你喜欢他。”
“你!”夏静曦闻,脸一红,立刻紧张的看着她,一把捂着她的嘴,将她拉到了一边,道,“你胡说什么呢?”
上官轻儿很满意的看着她的表,道,“好啦,这不是你不理我,我才胡说的么。九姐姐,你就原谅轻儿,好不好?”
上官轻儿清澈的双眼看着她,一脸哀求。
夏静曦咬牙,手趁机捏着她的小脸,道,“下次再这般胡来,信不信我把你的脸给捏坏了去。”
上官轻儿讨好的笑着,“你要是把人家的脸捏坏了,太子哥哥肯定会跟你算账。”
“噗。”夏静曦被她逗笑了,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不害臊,这话也说的出来。”
这本就是事实嘛。上官轻儿在心里说着,知道夏静曦没介意了,便跟她聊了点别的,就跑回夏瑾寒身边,跟韩熙然道别,两人牵着手离开了。
韩熙然站在那凉亭里,看着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眼底满是怀念。似乎,很久之前,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一幕,只是,那一幕是再也回不去了。
转身,刚要离开,现夏静曦还在他的身后,正用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韩熙然有些失神,笑道,“九公主还有事吗?怎么还没回去?”
夏静曦的脸微微泛红,笑道,“没,没事,就是见太傅在想什么,没敢打扰你。曦儿这就回去了。”
说罢,低着头,带着一直侯在不远处的侍女,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上官轻儿几乎都在太子府上跟夏瑾寒腻歪,除了有一次带着夏瑾轩去了普崖山查看她的“生产工厂”之外,就没有离开过。
但她就算没有离开太子府,也在不断的了解着外界的消息,尤其是关于飞雪国雾谷和漠北枫雪山的事。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一来是为了找个适合的时机,在夏瑾寒没有察觉的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二来是,她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雾谷和枫雪山她都必须要去,但对那两个地方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所以她要先调查清楚那两个地方,并做好充足的准备。
经过调查可了解,上官轻儿已经对枫雪山有了大概的了解,而通过慕容莲,她也了解到了雾谷的消息。可以说,她现在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等一个适合的时机就可以出了。只是,不知道那个适合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也许,她继续这么磨叽下去,永远都不会有适合的时机了。所以,还是趁早下决心吧。反正,迟早都是要离开了,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加快动作才是。
上官轻儿扭头,看着在她身侧熟睡的男人,心变得有些复杂。
她已经决定了,明天就离开这里,一声不响的离开,然后,尽快将那翠玉雪花找回来。她想过了,她要是能尽快找到翠玉雪花,跟他分开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的。
他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她若是能在半年内找到那东西,只要分开半年,就能回来跟他重逢了。
只是,她也明白,要是翠玉雪花真的那么好找的话,也就不叫翠玉雪花了。别说是半年,就算是一年,她也未必能找到那东西。
经过调查和了解,她现枫雪山虽然是冰封的雪山,山顶十分陡峭危险,但是山脚却却很平坦,师父曾说,翠玉雪花主要长在山脚和山腰,所以她去找的话,应该不会有危险。
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在枫雪山找到翠玉雪花?也许,找到的几率很小很小,但不管如何,她都要先去试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她已经跟慕瑶商量好了,先去枫雪山,找不到的话,再去雾谷。
从夏国京城,道漠北枫雪山,需要一个半月将近两个月的行程,就算她们加快速度,也需要一个多月才能抵达。
抵达之后,花两个月的时间去寻找翠玉雪花。若是找不到,便留一部分人在枫雪山继续寻找,而她自己则带着另一部分人是出,前去雾谷。
从枫雪山去雾谷并不远,十多天就到了,但是到了雾谷之后,要如何找到雾谷的入口,如何成功混进去,才是最大的难题。
上官轻儿算过了,到了雾谷,她就只剩下半年的时间,她必须在一个月内,想办法混进雾谷,在三个月内,在雾谷里面找到翠玉雪花,并想办法得手。然后再用两个月的时间,顺利立刻雾谷,最后回到夏国来。
这计划,看起来是完美无缺的,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光是找到雾谷的入口,并闯进去,就是一大难题了。
上官轻儿心里真的是一点底都没有,一年的时间,看起来很长,但她这么一算,却觉得太短太短了。
一方面,希望能有更多更充足的时间去寻找翠玉雪花,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跟夏瑾寒分开的太久,上官轻儿的内心,矛盾不已。
无声的叹息,小手轻轻拂过他俊美的脸,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忧伤。虽然只是暂时的离开,她还是很不舍。
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脸,上官轻儿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低声道,“夏瑾寒,你要等我回来……”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但夏瑾寒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她靠在自己怀里熟睡过去,夏瑾寒才慢慢睁开眼睛,手轻轻拂过被她亲吻过的脸颊,心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悸动和感动。
漂亮的凤眸,闪过一抹心疼和不舍,手轻轻揉着她的,夏瑾寒的声音,十分深沉,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空灵,“傻丫头,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没有她在,他该怎么办?继续做回从前的自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过着没有激,只有尔虞我诈的日子么?
夏瑾寒闭上眼睛,紧紧抱着她娇小的身子,嘴角微微勾起,道,“你若想飞,我,陪你。”
她说的没错,她本是自由自在的小鸟,他怎么能用自己的双手,为她编织一个牢笼,将她关起来呢?
她需要自由自在的飞翔,而他,只需要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飞,在她需要的时候,推她一把,在她坠落的时候,轻轻的接住她,就足够了。
黎明破晓,舒适大床上的两人,几乎是同时张开眼睛,而后,相视一笑。
“早啊,亲爱的。”上官轻儿扬起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早。”夏瑾寒也轻笑着,狭长的凤眸里,带着一抹宠溺。
“我今天,想去一趟普崖山。”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夏瑾寒点头,好看的红唇轻启,“要我陪你去么?”
上官轻儿摇头,“不用啦,我就去看看我的小工厂,嘻嘻,然后打算去后山找些药材,傍晚才回来哦。”
“嗯。”夏瑾寒点头,眼底带着一抹不舍,“早点回来。”
“嗯……”上官轻儿点头,起身,穿好衣服,就跟夏瑾寒一起吃了早膳。
拿着碗筷,吃着美味的早膳,上官轻儿一脸期待的道,“亲爱的,你会做饭吗?”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期待他亲自下厨的样子,也很想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菜。
夏瑾寒一愣,问,“为何问?”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啊。”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渴望。
前世,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很顾家,会为她做饭的男人。因为她总是很忙碌,没有时间做饭,都是在外面吃的比较多。
夏瑾寒嘴角微微勾起,点头道,“好,你想吃,我便给你做。”
上官轻儿眼底绽放出了闪亮的光芒,激动的道,“真的吗?奥耶,寒哥哥你最好了。”说罢,扑进夏瑾寒的怀里,不停的蹭着,欢快的跟个孩子一般。
夏瑾寒轻笑,揉着她的长,眸光幽深,眼底带着一抹狡黠的笑,道,“今晚,早些回来,我做饭给你吃。”
上官轻儿并未看到他的表,只觉得的心一阵颤抖,那个“好”字,到了喉咙,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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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等我,一路相随
夏末初秋的天气,清晨,还有些凉意。
上官轻儿一身绿色的长裙,头上别着一串红色的珠钗,一枚简单的玉簪将长发固定,看起来干脆利落,却又不失可爱俏皮。最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在清晨初升的阳光下,比那最耀眼的阳光还要闪亮。
她站在太子府的门口,目光始终落在送自己出来的夏瑾寒身上。
他依然一身白色的长袍,纤尘不染,朝阳下,他白皙的脸,泛着淡淡的粉色,狭长的凤眸,幽深无比,深不可测。他微微抬起手,阳光下,抚摸她墨色的长发。
上官轻儿站在阳光下,朝阳染红了她的发,也红了她的脸,她抬头,清澈的双眼,对上他幽深的双眸。
“寒哥哥,回去吧。”上官轻儿忍着心酸,笑着说。
夏瑾寒低头,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眼底平静无波,内心却早已经波涛汹涌。千言万语,此刻却只化成一句,“去吧,我做好饭,等你回来。”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下厨,也是第一次为一个人做到这般地步,可他却知道,今晚这顿饭,她不会回来吃了。
但是他肯定,这顿饭,他很快就会给她补上的,很快……
上官轻儿转身,低着头,爬上了那辆奢华的马车,扭头的那一刻,风浮起了夏瑾寒身上的长袍,将他的衣服吹的鼓鼓的。他的三千青丝,也因此随风飞扬,白皙无暇的脸,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樱色的双唇紧抿着,狭长的双眸深不见底,没有表情的脸,却显得更加的动人。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忍住要冲过去抱着他,将这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闭上眼睛,深呼吸,而后笑道,“回去吧,亲爱的,轻儿很快就回来了。”
很快,很快就会回来,她不会去太久的,一定不会的……
“等……”夏瑾寒微微张嘴,声音很轻很轻,上官轻儿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等你”还是“等我”。
当然,这个时候,她自动的将他的话理解成了“等你”,因为他说过,他会在家里,给她做饭。
只可惜,她今晚怕是没有口福了。
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把这顿饭给吃了的。
夏瑾寒,你做的饭,只能给我一个人吃,你,是我的一个人的。
站在太子府的门口,看着那辆马车慢慢的,渐行渐远,夏瑾寒的双眸也慢慢的眯了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青云抬眸,也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心里不免有些着急,道,“殿下,小郡主她……”
殿下怎么能就这么让小郡主离开了?他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他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何……
夏瑾寒垂眸,嘴角微微勾起,道,“备马,进宫。”
“啊?”小郡主都走了,他还进宫做什么?青云一脸惊讶。
夏瑾寒却已经转身走进了大殿,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声音,“本宫身子不适,要去跟皇上禀告,前去凤城的别院静养半年。”
闻言,青云双眼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光芒,激动的看着夏瑾寒,道,“是,属下遵命!”
太好了,他还以为殿下会就这么让小郡主离开了,没想到,哈哈……殿下真心是太腹黑了,不知道小郡主见到殿下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青云欣喜的跑去备马,准备好了行囊,随即就跟着夏瑾寒进宫去了。
兆晋帝一向心疼夏瑾寒,虽然前些时间被人挑拨,对夏瑾寒起了疑心,但这毕竟是他的儿子,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怎么能不心疼?
所以,夏瑾寒提出,交出部分兵权,前去凤城静养的时候,兆晋帝是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最近朝堂比较平静,但夏瑾寒最近风头太盛,就算朝堂再平静,他还是免不了要整日的应付那些政敌的刁难。所以,兆晋帝觉得,让他去休养一段时间也好,免得他累坏了。
况且,夏瑾寒交出的那一部分兵权,是夏国很重要的一个军队,兆晋帝早就想收回,但又一直没有找到理由,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如今夏瑾寒主动提出来了,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这一高兴,还能不答应夏瑾寒的要求么?
于是,当天早上,夏瑾寒就跟太后和皇后告别,说,要带着上官轻儿去凤城静养一段时间,因为时间匆忙,上官轻儿还在太子府上准备,今儿就没有进宫来。
太后和皇后当然是心疼夏瑾寒的,听到他说要去休养,心里是又欣慰又不舍,几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放夏瑾寒离开。
……
马车辘辘前行,很快就出了城,来到了普崖山脚下。
山脚处,慕瑶和风吹雪,明夜等人已经侯在了那里,正再等上官轻儿过来。
青然将马车停下,上官轻儿跳下马车,蹙眉道,“你们这是来送行的?为何带着这么行礼?送我的吗?”
风吹雪将包袱丢上马车,笑道,“小师妹你要去磨练,怎么能没有师兄陪着呢。师兄这么疼你,当然是要跟着你一起,在路上照顾你的了。”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看着那一身蓝色衣衫,凉风中,风度翩翩的风吹雪,道,“二师兄,我看你是跟着我去找美女的还差不多。”
风吹雪一拂长发,得意的笑道,“小师妹,人艰不拆啊,你就不能不要说出来么?”
噗……这人,脸皮已经厚到无人能及了。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虽然对他们的行为很感动,却不能点头,“二师兄,四师兄,瑶儿,你们回去吧,我身边有然哥哥和梨花姐姐,不会有事的。你们不在,我的清寒斋可就要倒闭了。”
说着,上官轻儿又把流花拉下马车,道,“流花姐姐也留下来,跟瑶儿一起,帮我打理清寒斋吧。”
“郡主,你怎么能丢下奴婢,不管去哪里,奴婢都跟着你。”流花闻言大惊,立刻拉着上官轻儿,眼底满是泪水。
上官轻儿摇头,道,“流花姐姐,此去危险太多,你去了只会拖我后腿。而且,我的清寒斋需要你。”这话,也许有些伤人,但上官轻儿却不得不这么说。
流花的武功很一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不希望流花跟着她去受苦。流花还要说什么,却被上官轻儿制止。
“流花姐姐,你放心吧,有梨花姐姐在,我不会有事的,这是命令,你留在普崖山,一会,让师兄们带你上去。”这句话,已经是将命令二字都说出来了,可见,上官轻儿是铁了心的不让流花跟着的了。
流花心里虽然难受,却也很感动上官轻儿的体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算你不让我们去,我们也会去。”明夜见上官轻儿要赶他们走,不冷不热的说道。
上官轻儿扭头一看,才发现他们身后居然,还有好几匹马在吃草……
看来这些人是赶不走的了,上官轻儿也没有再浪费口舌,只是对慕瑶道,“瑶儿,你回去吧,二师兄和四师兄陪我去就好了。”
慕瑶闻言,一口气跳上了马车,道,“为什么不赶他们走?你去历练,就想丢下我?没门……”
说罢,又道,“你的清寒斋,有流花在打理,能出什么事呢?再说了,球叔这两天就出关了,我已经让红儿姑娘告诉球叔,让球叔也给你打理一下。还有还有,那个狗屁八王爷不也会帮你么?”
上官轻儿听到慕瑶的话,就知道她今天是不可能将他们赶回去的了,也没有再多费口舌。
于是,闹到最后,慕瑶和明夜,风吹雪,没有一个人肯离开,只有流花一个人,被留在了普崖山上,帮上官轻儿照顾清寒斋。
马车继续前行,马车里,放着好几套衣服,一些生活必须的用品。上官轻儿为了方便,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男装,长发高高的束起。那眉清目秀的样子,倒是比真正的男子还要秀气几分,让慕瑶看着不断的感叹上官轻儿天生丽质。
因为一开始没有想到慕瑶会跟着来,所以上官轻儿没有给慕瑶准备男装,慕瑶也不喜欢穿男装,于是就跟梨花打扮成是上官轻儿的侍女的样子,时刻守在她身边。
上官轻儿和梨花以及慕瑶坐在马车里,青然驾车,风吹雪和明夜骑马。六个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城,一路往北。
上官轻儿自从有了清寒斋,就已经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大富豪。所以,这一路上,他们只要在城镇落脚,那都是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当然,因为赶路,他们大多时候都是风餐露宿,马儿都换了好几匹。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因为上官轻儿等人是打扮成商人的样子出行的,一路上,都算平静,虽然遇到了一两次山贼出来打劫,最后都被风吹雪和明夜给拿去练手热身了。
慕瑶还总是嫌无聊,一路只顾着赶路,有架打的时候,都被明夜和风吹雪抢尽风头了,她只能跟上官轻儿斗嘴,然后一边奔波,一边做米虫。
而,一路上一直跟在上官轻儿身后的青云和夏瑾寒,此刻已然亦步亦趋,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会被他们发现,也不会跟丢,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前行。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上官轻儿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夏国的北疆,在漠北走了半个月。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就能抵达枫雪山脚下的漠北都城大都了。
而青云,看着夏瑾寒一路上跟着上官轻儿,每次看到上官轻儿跟风吹雪明夜等人聊天发出欢快笑声的样子,都气得脸色发黑,却一直都不肯让上官轻儿知道他的行踪,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问,“殿下,咱们都跟着小郡主一个月了,为何不过去跟她一起赶路呢?”
原谅他愚钝,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个月,都没想明白,再不问清楚,他肯定会每天都睡不着的。
夏瑾寒嘴角微微勾起,懒懒的道,“她喜欢自由。”
青云嘴角抽了抽,心想,她喜欢自由?您这样跟在她身后,也算是给她自由么?
不过,夏瑾寒既然都这么说了,青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安静的闭上嘴,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继续一路做隐形的护花使者。
夏瑾寒心里想的却是,若她真的需要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喜欢离开离开自己,出去闯一闯的话,那就让她去吧。
她喜欢飞,就让她自由的去飞,而他,只要在一身守护她就好了。
本来,就算她不自己偷偷的跑出来,他也打算带着她一起去漠北,去雾谷的。他说过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所以,不管去哪里,他都会带着她。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担心自己的身体,居然,想着要一个人偷偷的离开。这让夏瑾寒感动的同时,也感到有些生气。
明明说好了,不要再分开的,可她却丢下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了。
所以,他要么就一直这么跟着她,要么一旦上去找她了,就定会让她好好的补偿自己,好好惩罚他对自己的谎言和不信任。
漠北位于整个大陆的北方,气候比夏国要凉许多,已经进入初秋,这漠北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上官轻儿也穿上了比较厚的衣服,每天坐在马车里,不停的赶路,不知疲惫。
终于,在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之后,上官轻儿等人来到漠北的都城大都。大都位于漠北的东部,离与飞雪国交界的枫雪山很近。
大都城依山而建,绿水环绕,水源丰富,是整个漠北最为富庶的一片土地。虽然与飞雪国离的很近,但是因为有枫雪山和北连山那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挡着,形成了天然屏障,即便飞雪国与漠北的大都即便在地图上相连,却永远无法跨越对方的领土一步。
而这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也是漠北在此建都的原因之一。
大都城门下,上官轻儿的马车被侍卫拦住,已经换上了一身漠北紧身服饰的风吹雪和青然等人,对那侍卫笑着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从飞雪国,前来大都做生意的,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风吹雪讨好的笑着,从怀里拿掏出一把银子,塞进了那侍卫的手里。
那侍卫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银两,掂量了一下重量,似乎还不少,当即扬起头,拽拽的道,“进去吧进去吧。最近王在整顿大都的商业市场,你们可要多注意着些,别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谢谢,谢谢,我们一定不会给大都惹麻烦的。”风吹雪立刻哈腰点头,将满脸铜臭味的商人演的十分生动形象。然后一挥手带着上官轻儿的马车,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都。
一进城,上官轻儿和慕瑶这两个被憋坏了的丫头就忍不住探出了脑袋,四下张望起来。
这一路赶来,她们几乎没有到城镇客栈休息过,漠北到处都是草原。为了赶路,她们都是抄近路过来的,遇到的蒙古包不少,但是城镇什么的,要走很远才能看到。
出于对漠北的风土民情的好奇,上官轻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安分的四下张望着。
这漠北的人民跟中国古代的北方游牧民族很像,穿的是曲裾和紧身的胡服,很显身材。而且,因为漠北地处北方,受气候和环境的影响,这里的人都长得比较高大魁梧。
所以,当上官轻儿一身男装的从马车里出来,准备在大都最大的客栈——迎风客栈落脚的时候,一出来,就成为了人们眼中的焦点。
一身白色的长袍映衬下,那张白皙如玉的小脸显得越发的透白,水嫩的皮肤,吹弹可破。最是那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似乎随时都能将人给电倒。
她的个子小小的,比漠北八九岁的男孩子要矮上不少,所以,一出来,客栈门口的人,都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上官轻儿咧嘴一笑,清澈的大眼睛,迷死人不偿命的对着他们,有几个正在客栈里吃饭的妇女已经流出鼻血,一双眼睛瞪大大大的,死死的看着上官轻儿。
好萌、好可爱,粉雕玉琢的像个瓷娃娃!这是人们看到上官轻儿的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是,好想跑过去在她婴儿肥的脸上捏一把,在她水嫩的脸上亲一口。
上官轻儿哪能知道自己穿成男装还会这么迷人啊?当即就有些头疼,干笑着,赶紧带着青然和梨花一起,走进客栈,再被那些人这么看下去,她都要变成猴子了。
上官轻儿躲在梨花和青然的后面,身边站着慕瑶,风吹雪和明夜则是去停放马车和马匹了。
青然打扮成商人的样子,一进门就对掌柜的道,“掌柜的,给我们六间上房。”
这些天,他们赶路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如今终于抵达目的地,自然是要先好好休息上一阵再出发的。上官轻儿有的是钱,所以,肯定要住最好的。
那掌柜的一看上官轻儿等人气度不凡,衣着也十分高贵奢华,就知道他们并非普通人,当即笑道,“几位客官实在抱歉,我们这儿现在只剩下三个上房了,不如,再给你们三个中等的房间如何?”
青然蹙眉,扭头询问上官轻儿的意见。
其实,上官轻儿住上房就好了,他们是下人,住哪里都没关系,只是为了上官轻儿的安全,觉得住在一起比较好,才打算全部要上房的。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道,“这附近可还有其他比较好的客栈?”
上官轻儿的想法是,大家都跟着她一起赶路,这段时间这么辛苦,怎么能让他们睡中等房呢?
青然摇头,道,“好像这间是最好的。”
那掌柜的闻言,慌忙道,“客官你们有所不知,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节了,这一年一度的中秋团圆节,是咱们大都的传统节日,也是咱们大王选后的日子,所以,如今这周围的客栈很多都已经被来此各个部落的人入住了。幸好你们来的早,若是再过几日,怕是就找不到地方住了呢。”
哦?冷天睿要选王后了?
上官轻儿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这个冷天睿倒是个聪明人,这段时间漠北动荡不安,因为之前四年冷天睿一直在外征战,漠北许多部落都有了谋反之心,越发的懒散了。这个时候要是从一些强大的部落里选出一个王后和妃子来,便是巩固王权的最好办法。
而且,那些强大的部落有女子进宫为后为妃了,整个部落也就成为了皇亲国戚,一方面可以巩固王权,另一方面,还能帮助冷天睿镇压漠北声势浩大的暴乱,稳定漠北的局势。
不过,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冷天睿前些年一直跟夏国打仗,如今夏国早已经国泰民安,漠北却还是一片狼藉,动荡不安,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动什么歪脑筋的了。
而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找冷天睿报仇,所以也懒得理会他。
既然这里只有三间上房,不得已,上官轻儿只好点头,要了三间上房,三间中等房。一行人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上官轻儿和梨花慕瑶三个女子住上房,青然和明夜风吹雪三人住中等房,虽然不在同一层楼,但是靠的很近,要是发生什么事了,要找人还是很容易的,所以也算方便。
一回到房间,上官轻儿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些天不要命的赶路,她的身子早就吃不消了,虽然一路上吃的都不错,但几乎每天都是睡在马车里,简直要疯了。
一碰到舒服的大床,上官轻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梨花和慕瑶等人也是累的不行了,也回到房间了,收拾了一下,就躺下去休息了。
唯有青然依旧守在上官轻儿的房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上官轻儿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连澡都没洗,饭也没吃,就这么睡了个昏天暗地。晚上,青然也累了,就换了梨花在外面看守。
夜半时分,上官轻儿的房门外缓步走来了一个颀长的高大身影。
梨花一见那人,眼底没有一丝惊讶,低着头,低声道,“殿下。”
夏瑾寒点头,没有回答她,而是推开房门直接进了上官轻儿的房间。
房间里,上官轻儿一身白色的男装,双手抱着被子,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睡得很沉。
夏瑾寒慢慢来到她的身边,在她床前坐下,目光深沉的看着上官轻儿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
此刻的她,睡得正香,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水嫩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经过长途跋涉,她的皮肤似乎被晒黑了一些,却让她显得更加迷人起来。
小手握成拳头,紧紧抓着被子,可爱的小嘴紧抿着,她沉睡的样子,美得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每次看着,都免不了一阵心动。
这一个多月来,他也曾偷偷的在她睡着的时候去陪过她,但她警觉性很高,他总是看一眼就离开,没有更多逗留。
如今,她似乎是真的累坏了,竟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靠近,睡得这么香甜。
夏瑾寒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脸上,许久不曾有过的亲密,让他的心一阵颤抖,熟悉的感觉,叫他失落的心,瞬间就被填满了。
“寒哥哥……”沉睡中的上官轻儿本能的用小脸蹭了蹭夏瑾寒的手,嘴里发出了一身低吟。
夏瑾寒浑身一僵,有些紧张的看着上官轻儿,见她依然在沉睡,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而上官轻儿却是一个转身,双手抱住了夏瑾寒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将头枕在他的手上,稚嫩的小脸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
夏瑾寒心里一阵酸楚,许久不曾跟她相拥而眠了,她这些日子,是否睡得很不好?
这么想着,他小心的掀开被子,爬到床上,将熟睡的上官轻儿抱进怀里,嘴角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就这么跟她一起沉睡了过去。
一个多月的分离,明明每天都看得见,却不能靠近,不能触摸,夏瑾寒觉得,他都快疯掉了。但是,每次想起她曾经的话,他又忍住了自己要冲过去的冲动。继续在远处看着她,默默的守护她。
今夜,听到她叫着自己的名字,看到她对自己的依赖,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哪怕就一个晚上都好,让他就这么抱着她,一起沉睡,一起做一个好梦。天亮后的事情,就等天亮了再说吧。
这一觉,上官轻儿睡得很香,很沉。
迷蒙中,似乎闻到了她所熟悉的味道,那好闻的香味,就像是催眠剂一般,让她放下了一切戒备。不仅如此,她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她又再次躺在夏瑾寒的怀里,被他抱着,宠着,疼着。就跟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一样……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大亮了。
上官轻儿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张陌生的床,一时间,有些迷茫,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是那个梦太真实了吧?她竟以为自己还在太子府,还睡在那张属于他们的床上……
看着这空荡荡的床铺,上官轻儿揉了揉额头,心里有些烦闷。
本以为她足够坚强,就算离开他,也能很好的生活,因为心中有目标,她就不会累,就不会整日想着他。
可是一安静下来,她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小孩,离开家的小孩。
突然发现,她真的很想夏瑾寒,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恶劣却温柔至极的亲吻,想念他淡漠的笑容,想念他动听的声音……
有时候,你不去想,不是真的不想,只是你故意不让自己想。
而一旦情绪不受控制的去想念,就会发现整个世界都被那人给霸占了,根本无处可逃。
上官轻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依赖夏瑾寒了,只是感觉身边没有他,整个世界都变得乏味了。
上官轻儿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膝盖,突然觉得有些无助。
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她才刚来到漠北,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她要坚强,要撑住。
只要帮他找到翠玉雪花,她就可以回去他的身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了。
是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她要打起精神来,一鼓作气,找到翠玉雪花。
人,怎能被想念打倒了呢?她要跟从前一样,化思念为力气才行。
想着,上官轻儿就张嘴,让梨花叫人把洗澡水搬进来,然后她一边坐在浴桶里洗澡,一边唱起了那一首忧伤的曲子。
“我这里天快要黑了,那里呢?我这里天气凉凉的,那里呢?我这里一切都变了我变的懂事了,我又开始写日记了,而那你呢?”
稚嫩的声音,简单的曲调,一字一句的,都唱出她对夏国京城的向往,唱出了她对他的想念……
上官轻儿的隔壁,夏瑾寒的手抵在胸口,站在窗口,听着旁边传来那一声声几乎催人泪下的歌曲,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过去告诉她,其实他一直都在,从未跟她分开。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否则,他这段时间都白熬了。这一切的努力也都白费了。说不定,到头来还不会被上官轻儿讨厌。
清晨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伴随着她悠扬的歌声,在这个房间里回响着,美好,却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忧伤。
洗完澡,上官轻儿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将长发高高束起,一瞬间,就从忧伤的小女孩,变成了英气的男孩。
对着镜子,简单的用脂粉将改变了自己的肤色,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这才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漠北地处北方,因为气候的气候的问题,大多数百姓的皮肤都比较黑。所以,上官轻儿那白的近乎透明的娇嫩肤色,在这样的地方必然是出众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一下马车就成为了焦点的原因所在。
只是,即便她在脸上抹了一层东西,还是挡不住他的“俊美”和“帅气”。
一天没吃东西的上官轻儿,此刻已经是饿的不行,一出门就对着门外的梨花叫道,“梨花姐姐,我好饿,咱们去吃东西吧。”
梨花淡淡的笑着,点头,“嗯,方才慕姑娘已经去点了,咱们下去就可以吃了。”
上官轻儿喜笑颜开,道,“哎呀,太好了,瑶儿那个吃货肯定点了很多吃的,走走走,去尝尝这漠北的饭菜什么味道,嘻嘻。”
看到上官轻儿这么开心的样子,梨花也笑了,跟着上官轻儿一起下了楼。
已经过了吃早膳的时间,客栈的大厅里,此刻有些空荡荡的,只有少数客人在吃东西。所以上官轻儿一下楼就看到正在啃鸡腿的慕瑶,当即流着口水跑过去,激动的道,“瑶儿,你真不厚道,怎么能不等我们呢。”
慕瑶一边吃,一边不客气的笑道,“昨晚顾着睡觉没吃东西,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早上起来还有心情洗澡,我不吃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坐在她身边,拿起鸡腿就要吃,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放下去,将手洗干净了,道,“我还是先喝一碗粥吧,一大清早的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对胃不好。”
正在下楼的青然和明夜等人闻言,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这话,听起来好熟悉,不就是每次上官轻儿好几天没吃东西的时候,殿下必定会跟她说的话么?
上官轻儿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夏瑾寒的某些习惯,已经慢慢的渗透了在了她的生活中,转化成为了她的习惯。
青然和明夜,风吹雪,三人在上官轻儿对面坐下,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每个人都是食指大动的。这些天不停的赶路,在路上他们都是吃干粮比较多,很难得才有这么美味的东西可以吃,如今终于能吃到了,也不管别的,都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吃过早膳,上官轻儿打算去附近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去枫雪山需要准备一些什么比较妥当,顺便逛逛街,散散心,缓解一下这些天长途跋涉的疲劳。
梨花和青然寸步不离的跟在上官轻儿身后,慕瑶和上官轻儿两个活宝则是走在前方,像两个好奇宝宝一般,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玩的不亦乐乎。
“瑶儿你看,这是什么。”上官轻儿站在一个捏糖人的摊子前,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那大叔用双手捏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形状。
慕瑶也凑过来,眨了眨眼睛,道,“啊,小糖人,轻儿你没吃过吗?”
上官轻儿摇头,声音里有些疑惑,道,“没有,好吃吗?”问完,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心想,她似乎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因为……
“瑶儿,你的口水要留下来了。”
慕瑶咽了一口口水,笑道,“轻儿,既然没吃过,不如你请我尝尝看?”
上官轻儿是有钱人,身上随时都带着好几万两的银票。但慕瑶完全相反,她是个十足的穷光蛋。之前在山上有吃有喝,她不经常下山,也不需要钱,如今出来了才知道,没钱,那是很悲惨的一件事。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犹豫,而后,声音清脆的问,“大叔,你能捏出我喜欢的形状吗?”
那捏糖人的大叔只笑不语,没一会就将捏好的小糖人递给上官轻儿,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这样的可喜欢?”
“咦?”上官轻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小小的糖人,惊呼道,“你居然能捏出我的样子?好厉害!”
她没看错的话,从她来到这摊子前开始,这位大叔就只看过她一眼,然后一直在低着头捏他的糖人,怎么会……
上官轻儿的眼神变得有有些犀利起来,总觉得,这大叔,会不会是什么世外高人?
“我也要我也要,大叔,也给我捏一个。”慕瑶看到上官轻儿手里那栩栩如生的小人儿,立刻激动的叫了起来,打断了上官轻儿的思绪。
而大叔则是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就给慕瑶也捏了一个小糖人。
上官轻儿看了许久也没能看出什么异样,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付了钱,就张正要尝尝那小糖人的味道,突然手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啊……”上官轻儿一个趔趄,低呼一声,手中的小糖人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轻儿。”慕瑶和青然同时交出声音,而梨花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站稳了身子,转身,刚想表示自己的不满,就听到那撞人的家伙的居然先开口骂起来了。
“喂,你是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本小姐要来买小糖人吗?要是撞伤了本小姐,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嚣张的女声,带着一股子傲气,十分霸道。
上官轻儿抬眸,清澈的大眼睛,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是一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女子,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胡服,身上挂满了珠宝,一头长发,在胸前编织了好几个小辫子,额前挂着一枚闪亮的蓝宝石,一眼看去,这女子十分的打扮,十分抢眼。
而,在看她那一张白皙的瓜子脸,饱满的双唇,高挺的鼻子,以及黝黑的双眼,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小美人,而且还是脾气火爆的小辣椒。
看样子,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非富即贵。嗯,鉴定完毕!
上官轻儿一身白色的男装,长发用玉冠束起,看起来是风流倜傥,俊美无比,虽然个子不高,年纪尚小,却美得叫人惊艳。
她这一转身,立刻就让那小辣椒看傻了眼。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上官轻儿轻笑,微微低头,很是儒雅的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听到上官轻儿的话,竟是脸颊一红,一改方才的嚣张跋扈,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事……”
“实在抱歉,放在是在下失礼了。”上官轻儿虽然觉得这个女孩很没礼貌,撞了别人不道歉,反而恶人先告状,实在让人厌恶。但她此来只是为了翠玉雪花,并不想惹出别的事情,所以就忍了,没有跟那小辣椒一般计较。
倒是那小辣椒,听了上官轻儿的话,不好意思的道,“那个,是我的错,是我撞了你的。”说着,低头看着上官轻儿掉在地上的糖人,道,“你的糖人掉了,我,我再送你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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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定情信物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热闹不凡。
初秋的阳光,很温和,照在高大的树枝上,透过枝叶,化成圈圈点点的,洒落在大地上,留下了绚丽的金色光芒,美不胜收。
人群中,上官轻儿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灵动可爱。
看着那打扮的十分花俏的小辣椒乐呵呵的跑去给她买小糖人,上官轻儿慌忙阻止,笑道,“这位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糖人掉了,在下再买便是,如何能让姑娘你破费了。”
说罢,给了身侧的青然一个眼神,青然立刻上前,给那捏糖人的大叔递上了银子。
而上官轻儿则是在这个时候,文雅的笑道,“大叔,麻烦给我和这位姑娘各来一个小糖人。”
他被人撞了,还不生气,人家要赔给他,他不要,还要反过来送给她?打扮的十分花俏的小辣椒,也是就是——冷天娇一脸不解的看着上官轻儿,总觉得这个少年不但长得好看,气质优雅,内心还这么善良,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贵气,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冷天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要是往常,不认识的她的人,不都是对自己的莽撞很不满,少不了要骂上几句的么?而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又点头哈腰的认错。
莫非,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冷天娇抬眸,看着上官轻儿,问,“你知道我是谁?”
上官轻儿轻笑,“在下并不认识,不知道姑娘你是……”
不认识?为何要对自己这么恭敬?这让冷天娇觉得有些不解。漠北人生性爽朗,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不认识我,我撞了你,你为何还对我这么礼貌?”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心想,难道你希望别人对你不礼貌?她可是三好市民,才不会跟这种骄横的丫头一般见识。
“万水千山,相遇即是缘分,我国乃是礼仪之邦,而在下是男子,对姑娘礼貌客气是应该的。”上官轻儿一口书卷气息,文绉绉的回答。
而冷天娇却是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不卑不亢,举止优雅,身上满满都是优雅气息的少年,彻底的另眼相看了。
这个少年,不但长的很好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脾气也是她见过的最好的。
这么想着,冷天娇脸色微红,也没去在意上官轻儿嘴里那句“我国乃是礼仪之邦”到底是指什么了,只笑道,“那个,方才是我失礼了。”
上官轻儿轻笑,伸手接过大叔已经做好的两个糖人,将那个跟冷天娇捏的很像的小人递给她,笑道,“姑娘不必客气,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说罢,一边张嘴很孩子气的舔着手中的小糖人,一边傻乎乎的笑着,“真好吃。”
这呆萌的样子,看在冷天娇的眼里,再次强烈的激起了她对这个娇弱少年的保护欲,当即从身上扯下一块玉佩递给上官轻儿,道,“公子,这,这个是我随身带的玉佩,难得遇到你这样的好人,如今便送你了,也许今后你在大都会有用得到它的地方。”
上官轻儿蹙眉,本是要拒绝的,但冷天娇已经将玉佩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拿着小糖人,带着她身后跟着的侍女,红着脸跑开了。
上官轻儿汗颜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嘴角抽了抽,道,“我貌似,走桃花运了?”
“噗……”慕瑶大笑,道,“我看那小辣椒脸红的样子,八成是看上你了。这玉佩,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上官轻儿白了她一眼,道,“怎么可能,怎么看我都比她年纪小,她看上我作甚?”说着,上官轻儿随手将那玉佩丢进怀里,一边吃小糖人,一边懒懒的道,“要真是看上我了,大不了我一会子将它转送给二师兄好了,反正他喜欢美女。”
听到上官轻儿的话,慕瑶偷笑,而后又疑惑道,“咦,二师兄和师弟哪里去了?”
“估计是二师兄又去看美女了,四师兄深受感染,也跟着去了吧。”上官轻儿笑着,拉着慕瑶继续往前走,“管他们呢,咱们再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上官轻儿不知道的是,她们的身后,一直有两个身影在偷偷的跟随着,其中一个,一身白衣,冷若冰霜,宛如天人一般俊美。另一个一身青衫,冷酷无比,手执佩剑,一路相随。
他们当然就是一直都跟在上官轻儿等人身后的夏瑾寒和青云了。
看到方才有女子对上官轻儿示好的一幕,夏瑾寒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尤其是上官轻儿收下了那女子的玉佩时,他的双眼闪过一抹危险的光。扭头,对青云道,“去查,那个女人是谁。”
青云咽了一口口水,心想,为何殿下身上会散发着——酸味?真奇怪……
莫非是,殿下吃一个女人的醋了?这样的想法,让青云觉得很难接受,所以,最后还是自动无视,乖乖的点头,让人去调查那个小辣椒的身份了。
上官轻儿在路上买了不少好吃好玩的东西,当然,也准备了很多有用的东西,用来登山用的。
例如,买了一些用来搭建帐篷的材料,以方便在枫雪山上休息,买了不少保暖的衣物,貂裘,以及比较厚的被子什么的。当然,干粮和食物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段时间赶路,他们已经累坏了,所以打算在大都休息两天,两天后就出发去枫雪山。
当天夜里,上官轻儿吃饱喝足,就坐在窗户上,望着窗外的漫天星辰出神。
离开夏国一个多月了,她依然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一个人跑出来闯荡了。
他早就知道她离开的消息了吧?他有没有在找她?她只留下一张简单的字条就离开了,他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很难过?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深呼吸,最后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再想下去,她怕她一个脑子不好使,就跑回夏国,那这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爬到那张舒适的大床上,上官轻儿将外衣脱开,躺下,安静的沉睡。
深夜,窗外一轮弯弯的月亮高挂着,留下一缕淡淡的银白色的光芒。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窗口无声的飞进房间,落在上官轻儿那宽大的床前。只见,他一身白衣,背对着月光,俊美的脸,冷艳至极。
他缓步往前,正要在上官轻儿的床前坐下,不料看到上官轻儿微微蹙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慌忙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方才放下心来,一脸痴迷的看着她沉静的睡颜。
修长的白皙手指,骨节分明,秀美无比,轻轻抚过她娇嫩的小脸,安静的享受着这一份恬静和美好。
忽而想起了什么,夏瑾寒扭头,看向了上官轻儿挂在一边的那见白色的长袍,起身,伸手在衣服里找了找,最后摸出了一枚光滑圆润的玉佩,嘴角勾起,笑道,“定情信物?还是由我帮你保管吧。”
说罢邪恶的笑着,动作优雅的脱去外套,爬到床上躺下,一把将那个熟睡的小东西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淡淡的道,“想觊觎你,还得先问我同不同意。我若不同意,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是的,谁都不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或是鬼神,都不能……
其实,夏瑾寒觉得,虽然不能跟往常一样每天出现在她面前,听着她甜甜的叫自己的名字,但,每天夜里能来到这里跟她相拥而眠,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
漠北皇宫,十公主的寝宫里。
冷天娇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个散发着甜甜的香味的小糖人,眼里满是笑意。
看着这小糖人,她似乎就看到了白天那个温雅的少年。她自认是这漠北最漂亮的女子,但在那少年的面前,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在他的光辉下,自己永远都是第二。
“呵呵……”想起白天他对着自己笑的样子,冷天娇不由的傻笑出声。
再想起他吃小糖人的时候,那呆萌可爱的样子,冷天娇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来,激动的深呼吸,问身边的侍女,“阿琳娜,你说,他会喜欢我吗?”
阿琳娜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问,“公主,您说的是谁?”
冷天娇脸一红,道,“就是,就是今天遇到的那位公子。”说罢,恍然想起了什么,沮丧的道,“我貌似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了……”
阿琳娜顿时明白了什么,这十公主,怕是遇到意中人了吧?当即偷笑着,道,“能让公主喜欢,是他的荣幸,放眼整个草原,不知有多少勇士想要得到公主您的青睐,他如何能不喜欢公主您呢。”
阿琳娜这么一说,冷天娇觉得有道理,便傻笑着,看着那小糖人,道,“舍不得吃掉,去拿个盒子过来,我要把他送的东西收起来。”
阿琳娜蹙眉,道,“可是,公主殿下,你不吃,放久了它会坏掉。”
“那就想办法,让它永远不要坏掉!”冷天娇一改方才的娇柔,下巴微微扬起,一脸傲气的回答。
阿琳娜只好闭嘴,乖乖的下去给她找盒子了。
让小糖人永远不坏掉?谁知道要怎么做才行啊?而且,这东西本就是吃的,公主殿下不吃掉,那小糖人不就是浪费了?
当然,公主殿下的脾气一向不太好,阿琳娜不敢多说,只得低着头离开了。
两天后,漠北大都。
上官轻儿一身白色的长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衬出了她挺拔的身材和俊美的身姿。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优雅的走在大街上,跟慕瑶一起去吃这附近有名的小吃,打算吃饱了就出发去枫雪山。
大都城离枫雪山只要一天的脚程,他们骑马过去,天黑前就能抵达。想着反正今天都是赶路的,天黑前也就只能抵达枫雪山下的小村庄休息,他们也不着急离开,一行人退了客栈的房间,就开始成群结队的去吃美食了。
这就是吃货,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忘记吃的。
“轻儿,你的看起来好好吃,大清早吃辣的,没问题吗?”慕瑶咽了咽口水,一脸期待的看着上官轻儿碗里泛着红光的面条。
漠北人喜欢吃辣,很多东西都会加辣椒,否则吃不出那种味道。
刚好,慕瑶不喜欢吃辣的,而上官轻儿却是辣妹子,无辣不欢,所以,慕瑶只能这般的看着上官轻儿碗里的美味流口水,而自己则要吃清淡牛肉面。
上官轻儿吃的两家通红,一边吃,一边双眼发光的看着慕瑶,“瑶儿,好爽,你要不要来点辣椒?超好吃。”
被上官轻儿这么一说,慕瑶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心动了。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体不能吃辣的,只要咬着嘴唇,狠下心摇头,“不,不要!别诱惑我,我是不会吃辣椒的。”
“哈哈哈……你不吃是你的损失。”上官轻儿大声大笑着,一边继续吃的啧啧响,一边不停地说着,“真好吃,好爽。”
“啊,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了,啧啧……”上官轻儿一边吃一边说着,脸上泛着红光,那样子,似乎很幸福。
慕瑶终于忍不住,将筷子伸向了上官轻儿的碗,道,“给我尝一口。”
“不要!”上官轻儿将自己的碗移开。
“就一口。”慕瑶一脸哀求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挑眉,道,“你确定要?”
“要!”慕瑶点头,上官轻儿碗里的面,闻起来真的好香,好像真的很好吃。
上官轻儿将碗移过去,道,“喏,那就给你尝一口吧。”
慕瑶一脸激动的夹了一筷子,看着那泛着红光的面条,食指大动,一口气就吃了下去。因为太激动,太想吃那东西了,慕瑶并没有看到上官轻儿眼中那狡黠的笑。
刚吃进去,慕瑶觉得味道似乎真的很不错,吃起来很美味,比那清淡的牛肉面要好吃太多了。但是,咽下去之后……
“咳咳,咳咳咳咳……好辣!”慕瑶突然大声的咳嗽着,然后一边大叫一边端起边上的水,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哈哈,瑶儿,你,哈哈……”看到慕瑶被辣到的样子,上官轻儿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大声的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慕瑶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当即恼羞成怒,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挥起爪子就去追上官轻儿。
“死丫头,你是故意的吧?看我不打死你。”慕瑶咬着牙,就冲了出去。
“啊,我还没吃完呢,然哥哥救命。”上官轻儿慌忙放下筷子,拔腿就跑,只可惜,她嘴里还吃着面,这一着急,就——呛到了!
“咳咳,啊,好辣……”上官轻儿刚躲到青然身后,就被呛到了,那辛辣的味道,呛进了鼻子里,难受的她直咳嗽,痛苦的叫着,“啊,呛死了,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叫你欺负我,死家伙,咳咳,你也有今天,哈哈。”慕瑶看到上官轻儿也呛到了,当即就一边咳嗽着,一边大声的笑了起来。
于是,那家小面馆的门口,立刻就上演了一男一女不停咳嗽的画面,两人都是面红耳赤,一个在笑,一个在哭,样子都很狼狈很滑稽。
看到上官轻儿被呛到的那一刻,不远处一直在偷偷跟着的某人,脸色一变,差点就冲了过去。
可是,想起自己此行并未告诉她,冒然出去,她会不会不开心?于是,又犹豫了。
也就是他犹豫的空挡,风吹雪已经来到上官轻儿身边,紧张的道,“小,小师弟,你怎么样?来,喝点水。”
上官轻儿红着脸,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风吹雪,张嘴顺着他的杯子,喝了好几口清水,这才舒服一些。
只是,那张红的想小苹果一样的小脸,水水的,很可爱,看着就让人想要咬一口。
风吹雪和身边的明夜都看得有些痴了,尤其上官轻儿的双眼此刻水汪汪的,雾气氤氲,最是诱人。
就是青然看着,都觉得呼吸一滞,差点没呆愣过去。
但想起了什么,又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干咳两声,道,“公子的可好些了?”
上官轻儿又喝了几口水,然后哀怨的瞪了慕瑶一眼,道,“我好多了,可以出发了。”
说罢,又道,“瑶儿,你今晚的鸡腿没收了。”
还在得意中的慕瑶,瞪圆了双眼,激动的叫道,“为什么?”
“因为你得罪我了。”上官轻儿得意的摸了摸鼻子,很是嘚瑟的道,“谁叫我有钱你没有呢,哈哈哈……”
“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明明是你先欺负我的。混蛋!”慕瑶冲过去,就跟上官轻儿打闹了起来。
这一幕,不巧的,都被不远处衣着一份华丽的女子看在了眼里,看到慕瑶跟上官轻儿亲密接触的样子,眼底上过一丝冰冷,咬牙道,“那个女人是谁?居然敢碰我的男人!”
说罢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而她身边的侍女阿琳娜则是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心想,公主殿下,您能不能别这么激动啊?形象,注意形象。
但是,她根本来不及多说,冷天娇已经来到了上官轻儿身边,一把推开了慕瑶,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欺负他。”
慕瑶跟上官轻儿闹得正欢,突然间被人推开了,当即感到很不悦,一转身,瞪着那人,张嘴就道,“关你什么事!”
说完,才发现这女子居然是那天买小糖人的那个,而且来势汹汹的样子,有些吓人。当即,慕瑶就愣住了,这女人是要干嘛?
上官轻儿也被吓到了,看到那小辣椒,一脸茫然的问,“是你啊,姑娘,有什么事吗?”
听到上官轻儿清脆的声音,冷天娇立刻带上笑容,一脸笑意的看着上官轻儿,道,“公子你没事吧?今后只要有我冷天娇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额,这是什么情况?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而后受宠若惊的看着冷天娇,那双清澈的眸子,几乎让冷天娇招架不住。
“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在下既然是男子,如何能让女子来保护呢?”上官轻儿有些固执的扭头,一副不愿别人看不起的样子。
冷天娇立刻笑着道,“公子你误会了,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上官轻儿干咳两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是在下误会了,多谢姑娘关心。在下还要要事在身,就先失陪了。”
上官轻儿可不想招惹一个女人回来,尤其还是这种脾气火爆的小辣椒,她招架不住。看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出发去枫雪山的好。
说罢,她就转身要离开。
冷天娇这才发现他们身边有马车和马匹,知道他们是要离开了,立刻紧张的拉着上官轻儿的衣服问,“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上官轻儿蹙眉,不悦的抽出自己的衣服,一脸友好的笑道,“在下这些天要出城一趟,姑娘你还有事吗?”
冷天娇知道自己失礼了,慌忙干咳两声,道,“没,没事,只是,只是不知公子你尊姓大名?今后,可还会回大都城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天娇激动的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我们王选王后的日子了,你都来这儿了,不去看看吗?”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不耐的道,“多谢姑娘好意,若是有时间,在下会前来参加的。”
说完,上官轻儿就礼貌的笑着,慢慢的走开了,冷天娇却不甘心的追问,“公子,我,我叫冷天娇,能否告诉我你的大名?”
这个女人,不会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上官轻儿有些无语,转身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心想,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男女通杀啊。哈哈……
心情一好,她也没多想,觉得今后跟她见面的机会不多,张口就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在下上官清寒,冷姑娘,告辞了。”
这一次,上官轻儿总算是顺利的摆脱了冷天娇,坐进马车,离开了。
而冷天娇,却是在心里反复的念着,“上官清寒,上官清寒,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嘻嘻……”那一脸泛红,思春的样子,让她身边的侍女很是无语。
看惯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冷天娇,如今看到她这般娇柔害羞的样子,还真是不习惯。
冷天娇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看中了那个男人,她就一定会努力得到手,不管他是谁!
他们的身后夏瑾寒神色冰冷的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光。见上官轻儿离开了,他也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马儿飞快的从冷天娇身边飞奔而过,扬起一地的尘土,刚好溅在了冷天娇的身上。
“咳咳。咳咳……哪个不长眼睛的。”冷天娇一个不备,被溅了一身的尘土,还差点被那马儿带起的强风撞倒在地,被呛得咳嗽不已,脸上哪里还有方才那娇羞的样子?如今只剩下了一脸的怒气,凶神恶煞的看着已经远处的那匹马,以及马上的那个人。
“居然敢在大都城里对本公主不敬,活得不耐烦了。”冷天娇眯起双眼,咬着牙,就要追上去。
一直跟在夏瑾寒身后的青云,看着自家殿下这般孩子气的行为,嘴角抽搐不已。
拜托,殿下这是真的跟那个小辣椒杠上了?就因为小辣椒看上了小郡主?
就算是,他也不要这么激动,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吧?青云头疼无比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冷天娇,再看看已经远去的夏瑾寒,终于来到冷天娇跟前,酷酷的道,“抱歉,这位姑娘,方才我家公子的马儿受惊了,吓着你了,在下在此跟你赔不是。”
有什么办法?有这么无良的主人,他只能留下来善后了,不过……
青云看着冷天娇那愤怒的眼神,眼珠子转了转,又补上一句,“我们是上官清寒公子的朋友,这是要跟上她的步伐,告辞了。”
果然,听到青云说自己是上官轻儿的朋友,冷天娇的眼神立刻就变了,由最初的愤怒,变成了最后的一笑而过,甚至还对青云挥挥手,道,“无事,公子慢走。”
看着冷天娇的变化,阿琳娜可以说是目瞪口呆。
方才那匹马几乎是贴着冷天娇的身子跑过去的,不仅害她差点摔倒,还让她吃了一嘴的尘土,她居然,就这么放过了那人,还笑的这么开心?
冷天娇无视阿琳娜的惊讶,笑道,“上官清寒,你要是不回来,过几日本公主就去找你,哼。”
……
上官轻儿的马车,飞快的离开了大都,一路往东,开向不远处高耸入云的枫雪山。
整整一天,马车都在飞快的奔驰着,一直到天黑,才终于抵达枫雪山下的小村庄。
这是一个相对贫穷落后的小村庄,没有客栈,也没有饭店,上官轻儿等人来到的时候,天色已经要黑了,为了不再外面露宿,上官轻儿只好做了一会唐僧师徒,在附近的民居里寻求借宿。
只是,这里的村民似乎不太热情,上官轻儿等人敲了好几扇门,都没人理会。
眼看天就要黑了,难道他们今晚只能露宿在外面了么?
上官轻儿不甘心,自告奋勇的主动上前敲门。
“吱呀。”一声那扇门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看到上官轻儿的时候,愣了愣,一脸疑惑。
上官轻儿笑着道,“老爷爷,你好,打扰一下,那个,我们外地来的,走到此处刚好天黑了,想来借宿一晚,不知您这里是否方便?”
老人有些浑浊的双眼,看了看上官轻儿等人一眼,惊讶的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晚上很危险吗?快进来吧,唉。”
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眨了眨,疑惑的问,“怎么危险了?”
老人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下,让上官轻儿等人进了屋,在叹口气,道,“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吧,半个月前开始,这里就陆续有年轻人在晚上外出的时候失踪,如今半个月过去,村里的年轻人都已经失踪的差不多了。闹得村里人心惶惶,所以,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额,还有这样的事情?
上官轻儿一脸惊讶的问,“怎么不见了?”
老人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在椅子上坐下,对上官轻儿等人道,“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且先坐下,听老头子我慢慢说来吧。”
上官轻儿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看起来很简洁,屋里的东西都收拾的很整洁,虽然没有什么家具,看起来空荡荡的,却还算舒服。
一行人在椅子上坐下,风吹雪就忍不住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低着头,道,“半个月前,这儿来了一群人,说是要去攀登枫雪山的。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一个人出来,那人似乎是疯了,一边跑一边说着胡话,说山里边闹鬼了,把他的同伴都给杀了。”
“这样的事情我们也见得不少,枫雪山山顶被大雪覆盖,山脚上也经常会有白雪,里面野兽和怪物成群,一般人进去了,根本就是有去无回。我们都以为那人是被吓傻了,疯了。没人相信他的话。但是,他离开了之后,我们村里就真的开始经常有人失踪,如今是闹得人心惶惶。大家都觉得,莫不是山里站的闹鬼了……”
上官轻儿听着老人的话,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手脚冰冷。
不是吧,开玩笑,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肯定是人为的。
上官轻儿回过神来,蹙眉,问,“那被吓傻的人,如今去了哪儿?”
“谁知道呢,据说前些日子有人看到他在后山的河里洗澡,浑身都是血,可吓人了。”老爷爷一边叹息一边回答。
“会不会是那疯子抓的人呢?”慕瑶问。
老爷爷点燃了一支烟斗,道,“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前些日子,我们都找人去把那疯子抓住,关起来了。但村里还是有人失踪。”
上官轻儿问,“既然你们把那人抓起来了,如今他在何处?”
老人回答,“抓起来他就发了疯似得说那些吓人的话,而且,当天他分明是被关在屋子里的,却还是有人失踪,我们受不了他,就把他给放出去了。如今也不知去了何处。”
上官轻儿眉头紧皱,总觉得那疯子有问题,也许,那些人去山里,跟翠玉雪花有关也不一定。
但是,线索有些乱,她一时间也整理不过来。
而且,这村庄的事情,本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懒得多想,几人纷纷安慰了老人几句,就让老人放心,有他们几个人,不会让老人遇到危险。
老人对上官轻儿等人还算客气,说了几句之后,就给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因为这屋子很小,除了老人住的那间,也就还有两个空房,勉强能给他们住的,所以,他们只能一起挤一个晚上了。
上官轻儿和慕瑶,梨花三个人挤一个房间,风吹雪和青然明夜三人一个房间,虽然有些挤,但也好过在外面露宿。
跟老人一起吃了一些他们从大都城里带来的美食,上官轻儿等人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准备休息。
小小的木板床,很硬,躺着很不舒服。
上官轻儿睡中间,慕瑶在里面,梨花在外边,三个人,呼吸均匀,双眼却没有闭上。因为,这个地方,很不对劲。
“梨花姐姐,有没有觉得老爷爷有些奇怪?”上官轻儿咬着嘴唇,低声问。
梨花点头,“确实,今晚,怕是不会安宁。”
慕瑶撇撇嘴,道,“我倒像看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样。”
“唉,难得来到了枫雪山的脚下,怎么就不能平静一点呢?”上官轻儿一脸纳闷的嘀咕着。
就在上官轻儿纳闷的时候,突然门外一枚飞镖,“哗”的一声飞射进来,钉在了床前。
任是梨花反应再快,却还是没能第一时间接住那飞镖。
三人相视一眼,都不由的提高了警惕。有些不安的拿起那飞镖,梨花紧皱的眉头松开,递给上官轻儿,道,“郡主,您看。”
上官轻儿接过纸条,才刚将上面的字看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上官轻儿眯起眼睛,手紧紧地捏住那字条,总觉得那字条上的字,有些眼熟,但又有些奇怪的地方,让她摸不透,不敢确定那字到底是不是她熟悉的那人写的。
其实,她觉得这不可能是夏瑾寒写的,虽然上面的字很像,但夏瑾寒如今,不是应该在夏国么?他身为太子,怎么可能随便离开京城呢?所以,这也许只是巧合,这字条,说不定是隔壁的青然他们几个写的。
上官轻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姑娘,是我老头子,方才忘记给你们几位准备水了,我这儿的水井不好使,怕你们渴了喝不上水,便给你们送了一些过来。不止几位姑娘睡了没有?”外面传来了老爷爷有些苍老的声音。
上官轻儿一愣,低头看着手中字条上那简单的几个大字:水有毒,别喝!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能知道这谁有毒?
上官轻儿轻笑着,给梨花使了个眼色,笑道,“多谢老爷爷关心。”
梨花会意的点头,起身将房门打开,果然就看到那老爷爷手里提着一壶水,正含笑的看着梨花。
梨花接过那水,冷漠的应了一句,“多谢老人家。”
老爷爷笑着摇头,道,“不必客气,我们这穷乡僻壤,也没啥招待的,这里还有些树莓,你们将就着吃吧。”
说着,还从身边提了一篮子红艳艳的树莓给梨花。
梨花眉头紧皱,却还是将那树莓接过来,“多谢款待。”
然后,老爷爷说去给隔壁的小伙子送吃的去了,就离开了。
梨花回到房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对上官轻儿道,“这水和树莓,都有毒。”
上官轻儿点头,道,“我们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我们?”
慕瑶咬着嘴唇,想不通的回答,“莫不是劫财的?”
“这,不太可能,要是劫财,他们犯得着对我们下毒么?只要威胁就可以。”上官轻儿神色凝重。
“不知道师兄他们那边怎么样,他们应该知道这些东西有毒吧?”慕瑶有些不安的问。
梨花闻言,蹙眉道,“我去跟他们提个醒。”
说罢,已经一阵风似得离开了。
唯有上官轻儿惊讶的看着梨花的身影,心想,这纸条不是青然他们几个丢过来的么?为何梨花这么着急去通知他们?莫非,梨花知道这字条是谁给的?
这样的疑惑也只出现了几分钟,很快,上官轻儿就眉头紧皱,慌忙从身上掏出了药丸丢进嘴里,又给慕瑶丢了一粒,道,“那水里面的东西会加快水分的挥发,产生剧毒。”
是她疏忽了,以为不吃那些东西,不喝那些水,就不会有事,没想到对方这么高明,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该死!
上官轻儿的脸色十分凝重,也顾不得其他的,带着慕瑶就离开房间,直奔隔壁青然和风吹雪等人的房间。
没想到,他们才走出房间,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轻儿……”慕瑶难受的捂着头,双眼睛开始迷糊的看不清东西。
上官轻儿好些,因为本身的功力比较高,又比较警觉,所以还能保持清醒,扶住慕瑶,道,“瑶儿,你怎么样?”
“轻儿,我头晕……”慕瑶脸色泛红,难受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咬着,扶着她就往隔壁走。
隔壁的房间里,风吹雪和青然等人一向警觉,所以,老人敲门送东西进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不对劲,当下就将那些东西拿进来丢在墙角没理会,并及时吃了解毒丸。梨花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正严阵以待。
听到门外上官轻儿出来的惊呼声,屋子里的人一下子涌了出来。
“轻儿,瑶儿怎么了?”风吹雪紧张的跑过去,一把扶住慕瑶。
“中毒了,那水里有毒,水一挥发,剧毒会弥漫在空气里。现在必须立刻运功,帮她把毒逼出来。”上官轻儿一脸凝重的回答。
“到底是什么人要跟我们过不去?”明夜眯起眼睛,眼底满是杀气。
“先离开这里。”青然和梨花将上官轻儿护在中间,时刻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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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幕后黑手,翠玉雪花(精)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为这落后的小村庄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让这本就透露着几分阴冷诡异气息的小村庄,变得越发的可怕起来。
远远近近的,有几乎人家还点着烛火,在这冷冷清清的夜里,宛如寒风中摇曳的鬼火,十分的阴森可怕。
那靠近角落的一户人家里,此刻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上官轻儿被青然和梨花护在中间,慕瑶由风吹雪扶着,明夜挡在最前面,六个人,全身警惕,急急忙忙从屋子里出来。
但,他们显然太天真了,还没来得及离开那屋子,就发现周围突然传来了一股浓烟。
上官轻儿见状,才发展不远处的厨房已经着火,开始燃烧了起来。因为这一带许久没有下过雨的缘故,这屋子又是简单的小木屋,十分简陋,这一着火,火势蔓延的是十分之快。眼看就要烧到上官轻儿他们身边了。
上官轻儿大惊,道,“该死,他们放火了,快离开这儿。”
除了慕瑶,其他人都没有中毒,所以动作起来也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小木屋。
但即便跑的快,还是免不了被浓烟呛到了,尤其是上官轻儿身子比较差的,这一呛到,就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郡主,你怎么样?”梨花担忧的看着上官轻儿,眉头紧皱,小心的为她拍着背顺气。
上官轻儿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清新空气,摇头,“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这时,风吹雪突然一挥衣袖,叫道,“好你个老头,别走!”
上官轻儿等人也回过神来,相视一眼,都对这突然的谋杀感到很意外。
他们来风雪山的事情可以说是很隐秘的,都是秘密进行,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之外,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到底是什么人,要跟他们过不去呢?
尤其,那个老爷爷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村民,为何要对他们下毒?
风吹雪很快就把老人抓了过来,将他双手反锁在身后,一改往日的风流,冷冷的问,“说,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们下毒手?”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抹痛苦和怨恨,瞪着上官轻儿,苍老的声音,歇斯底里般的叫着,“都是你这个妖孽,祸害,要不是你要来这里,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怎么会被抓?我儿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给我老头子声了个孙子,就这么被人抓了去,我不找你算账,找谁去?”
老人这么一说,周围原本关门闭户的百姓也纷纷出门来,手里举着的火把,将天空照得一片火红。
上官轻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些人一步步走来,将自己包围住,顿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蔓延。
“还我家孩儿的命来,你这个妖女。”
“妖女,还我孩子……”
人们可谓是一呼百应,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对着上官轻儿等人疯狂的呐喊。
上官轻儿深呼吸,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有些难受,但她明白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要坚强,不能跟这些村民置气,否则就被真正的敌人打败了。
她沉声道,“各位请安静,这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今日方才从大都赶来,你们突然就说我们抓了你们的家人,然后不管不顾的就对我们下毒手,你们如何能确定,你们的家人是我们抓的?”
老人冷笑一声,声音沧桑的回答,“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还不敢承认么?妖女!半个月前,我们这村里的年轻人就开始陆续失踪,我们翻遍了周围的大山也没能将他们找到。直到前天,有位仙女前来告诉我们,这村里的年轻人都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妖女给抓去了,说是要用那些年轻人的血来维持那妖女的年轻和容貌。仙女还说,今日妖女就会抵达此处,那说的不是你又是谁?”
老人这话一落,其他人也立刻呼应,“没错,你杀了我们村里这么多人,我们不找你报仇找谁?”
“妖女,还我孩子命来。”
“还我孩子命来!”
一行人愤怒的对着上官轻儿,那眼神,那愤怒,似乎真的恨不得杀了上官轻儿等人。
用人的血来维持年轻和容貌?开玩笑!这些人是脑子进水了吗,这种话他们也信?她本来就只有八岁,虽然心里年龄已经快奔三了,但她又不是天山童姥,哪里需要用人血来祭祀自己啊?
上官轻儿实在无法接受这些人迂腐的想法,冷笑道,“我说,老爷爷,各位大叔大婶们,我不知道你们嘴里的仙女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又是如何确定她就是仙女的。但是,我要是真的需要用人血来维持我的容貌,这人到处都是,我又为何要大老远跑你们这儿来杀人呢?”
听到上官轻儿这话,其中一位大婶不屑的冷笑,“哼,你就装吧。”
另一个大叔愤怒的叫道,“你敢说你不知道咱们这是长寿村?咱们这里的人,都比外面的长寿将近五十年,你说你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来此的,又是为何要来此处?”
“为了你那张破脸,竟如此对待生命,你不得好死!”
村民们情绪激动,纷纷大声的叫喊起来。手中举着的火把,照的他们苍老的脸,越发的狰狞,那样子,似乎恨不得立刻将上官轻儿等人杀了。
上官轻儿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那些村民,又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青然等人,“这里是长寿村?”
要是这些人不说,她还真不知道呢。
青然和梨花等人也是一头雾水,显然,他们都是不知道这回事的。
他们都是从夏国来,为了寻找翠玉雪花,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赶来,只知道这枫雪山的山脚下有个村庄,却不曾听说过什么长寿村的事情。
不想居然有人打着这长寿村的名号,来陷害自己,上官轻儿眼底满是寒意,对那激动的大叔道,“这位大叔,若你们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儿是长寿村。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目前只有八岁的年纪,实在不需要你们说的那样,用什么鲜血来维持自己的肌肤。另外,我想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妖女,而告诉你们我是妖女的人,就是仙女呢?”
老爷爷扬起头,不屑的回答,“你多少岁与我们何干,要是之前我还有些怀疑仙女的话,看到你这张脸之后,我确定,仙女说的肯定是真的。”
另一个妇女也大声道附和道,“我们长寿村里最年轻漂亮的孩子,也没有你这样水灵的肌肤,甚至仙女都没有你这般好看,你不是妖孽是什么?”
噗……
他们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才会被当成妖女?
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果长的太好看也是一种错,我已经错的一败涂地了么?
上官轻儿嘴角猛抽,觉得这些人的思维真的很独特,他们会这么长寿,莫非就是因为他们的头脑比较简单,没能杀死更多的脑细胞么?
好吧,上官轻儿认命的点头,道,“仙女都没我这么好看,说明我才是仙女,而那个人才是妖女啊。我看是她想要吸你们村里人的血,才会放出谣言来,让你们相信她的话,把她供起来,她如今怕是在吸你们家人的血了,而你们却傻乎乎的在这里浪费时间来杀一个正在的仙女。”
别人能胡扯,她就不能么?上官轻儿在心里偷笑着。
果然,上官轻儿的话一出,那些情绪激动的人就有些犹豫了。
在他们的记忆和概念里,仙女一定是很漂亮的女子,他们先前见到的仙女虽然也很漂亮,但是跟眼前的这个女孩相比,就差远了。
慕瑶嘴角抽了抽,知道上官轻儿是故意这么说,想要引那幕后之人出来,便很配合的道,“不错,我们家轻儿才是真正的仙女,你们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妖女么?要是我们轻儿真的是妖女,她都已经这么好看了,干嘛还要你们家人的血。”
风吹雪懒懒的笑着,道,“我看你们肯定是被骗了,我们今日才来到这里,你们是家人早几天就开始不见了,你们的家人,怕是被你们嘴里的仙女给抓了吧?我们人都没来,莫非我们还能隔空抓人?”
风吹雪的话,让那些村民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确实,这话不无道理。那仙女也曾说,妖女今天才会来此处,但他们的家人早就不见了,要真的是眼前这人抓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是今天才过来的呢?这很矛盾!
当然,还是有人能坚持他们的信念,用信念化解矛盾的。
只听一个大叔仰着脖子叫道,“你是没来,但你可以让你的手下先将人抓起来,今儿你来了,就可以去享用了,不是么?”
上官轻儿耸耸肩,叹道,“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让我手下来将人都抓起来了,我今晚又为何要在你们这儿留宿,而非是去我属下等我的地方直接吸血算了?”
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静默。
因为,上官轻儿的话很有道理,听到上官轻儿的话,他们觉得,先前仙女的话,几乎是漏洞百出,各种不合逻辑。
青然笑了笑,道,“你们可知你们的仙女在何处?不如让我们见见她,若她真是仙女,那妖女该是打不过仙女的,不是么?”
明夜也冷冷的道,“既然她是仙女,为何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在此对付妖女?仙女不来除妖,这是怕了么?”
青然和明夜的话,彻底让这些百姓动摇了。是的,仙女只是给了他们一些药物,教他们怎么做就可以除去妖女,但那天之后,她就不见踪影了。要真的是仙女,怎么会用这么狠毒的法子,甚至不惜让老人烧了屋子,来杀掉妖女呢?
老人扭头,看着身后那一座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屋子,此时,那屋子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火势在夜风中不断的蔓延着,熊熊的烈火,似乎要将老人活在世上的一切证据都毁掉一般,凶猛无比!
这一刻,老人似乎清醒了许多,身子颤抖着,道,“我的房子啊……”
上官轻儿也抬眸看向那被大火吞噬的屋子,心里闪过一抹不忍和愧疚。要是他们今晚在外面露宿,不来这里打扰这些村民,也许,那房子就不会被烧……这里的村民失踪,恐怕也是针对自己而来的吧?
她到底,是得罪谁了?上官轻儿想不明白!
那些举着火把的村民,脸色也有些奇怪,看着那被大火包围的屋子,每个人的心里有些难受。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上百年,村民们都很和睦,几乎是与世隔绝,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一时间也有些不明白到底谁是谁非了。
就在众人僵持着的时候,梨花眼前一亮,看着不远处的夜空升起的一枚几不可见的烟花信号,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敌人在那边”
众人闻言,扭头顺着梨花的手指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漆黑的夜幕下,村尾那边的树木被风吹得不停摇晃,影影绰绰的,有些怕人。
但,那些村民没看到什么,上官轻儿和青然风吹雪等人却看到了,那边的树木下,分明就藏了不少人马。
见幕后之人终于忍不住出来了,上官轻儿冷笑,在声音里灌注了内力,大声的笑道,“只有胆小的鼠辈,才会躲在背后不敢出来。抓走无辜村民,还想利用闪亮淳朴的村民来杀人,当真是狠毒,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上官轻儿的话,让村民人一愣,似乎瞬间清醒了不少。
而一只躲在暗处的人,也终于耐性耗尽,低骂一声,“愚蠢的贱民!没用的东西!”便挥手,带着伸手无数手持弓箭的黑衣人,一窝蜂的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上官轻儿以及村民都包围在了中间。
上官轻儿淡然的站在原地,一袭白色的长袍,衬出了她的高雅和纯洁,娇小的身子,在夜风中萧瑟,长发飞舞,竟是比仙人还要美上几分。
村民们看着上官轻儿那衣舞飞扬,美艳无双的样子。再看看从不远处走来,同样一身白色的长裙,以白色的纱布遮住了脸面,浑身散发着一种邪恶气息的女子。顿时觉得,眼前这个有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少女更像是仙女。而远处走来的那人,分明就是巫婆……
这样的想法,让村民们看向上官轻儿等人的目光中,不由的多了几份愧疚和同情。而看向那慢慢走来的所谓的仙女的眼神则是多了一些警惕和不安。
上官轻儿微微眯起眼睛,青然和梨花一左一右的护着她,一边的风吹雪已经扶着慕瑶在地上坐下,帮慕瑶逼毒。明夜不动声色的护在风吹雪和慕瑶身边,帮他们护法,不让任何人打扰。
没有任何商量,他们六个人却有着很好的默契,仿佛早已经分工完毕一般,配合的天衣无缝。
上官轻儿看着那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一身白色长裙,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的女子,总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懒懒的抚了抚耳边的长发,上官轻儿问,“这位,仙女姐姐?不知在下是哪里得罪了你,要这般的陷害与我呢?”
那女子冷笑,孤傲的睥睨上官轻儿,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狠毒。“上官轻儿,你还真是健忘呢,当初在夏国皇后宫殿上的那一幕,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却没忘记过。”
夏国皇后宫殿?上官轻儿蹙眉,恍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那个女子,然后点点头,道,“原来是飞雪国五公主殿下,哦不,现在应该是赵国雪妃娘娘才是了,呵呵,我还真不知道,雪妃娘娘何时变成这漠北的仙女了?”
她还以为这是谁呢,没想到居然是慕容雪云?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么多年过去,上官轻儿都已经快不记得这号人物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又跑出来蹦跶,她这是活得太潇洒,过的太自在了么?居然跑来找死!
听到上官轻儿的话,周围的村民们一片哗然。
什么?那女子是飞雪国的五公主?曾经试图勾引夏国太子殿下,还因为陷害夏国小郡主,被夏国皇帝抓了个正着,最后弄的臭名远扬嫁到了赵国的那个飞雪国五公主?
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仙女?
是的,这里虽然几乎是与世隔绝,但毕竟不是世外桃源,这里的村民还是会去附近的大都城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什么的,所以,外面的消息多少还是能知道。尤其,当年上官轻儿一舞名动天下,这天底下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呢?
因为上官轻儿跳舞跟慕容雪云的事情发生的时间差不多,知道上官轻儿的事情,关于慕容雪云的事情,自然也就知道了不少。
所以,上官轻儿这话,瞬间点燃了周围百姓的怒气,纷纷指着慕容雪云,叫道,“你是赵国的雪妃?”
“当初臭名远扬的女人,也配在我漠北自称仙女?”
“居然把我们当傻子耍了?”
“妖女,你把我们村里人都抓哪里去了。”一句话,就点燃了这些人的怒气,瞬间将矛头指向了慕容雪云。
慕容雪云的脸色微变,冷冷的看着这些村民,道,“哼,是本宫抓的又如何?如今你们已经被本宫的人包围了,最好给本宫安分一点,否则,死的就不止是那些愚蠢的年轻人,还有你们!”
这话一出,那最初收留上官轻儿的老人立刻瞪大了双眼,对着慕容雪云叫道,“你,真的是你?你这个妖女,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们?”
慕容雪云冷笑着,阴狠的目光看向了上官轻儿,道,“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上官轻儿,要不是本宫知道她今日会来这里,你们的家人就不会被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她自己做的事情,如今倒是想全部推到别人的身上,她以为别人都是蠢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慕容雪云,你可真是狠心啊,为了对付我而欺骗杀害这么多无辜的村民,想必这漠北的村民不是你赵国或是飞雪国的,所以不心疼吧?”上官轻儿冷笑着,眼底满是愤怒。
“哼,上官轻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废话少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死了,有这么多长寿的村民给你陪葬,知足吧!”慕容雪云狰狞的说着,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上官轻儿,你知道我这四年来是怎么过的吗?要不是一直想着要杀你,也许我早就死了,你给我带来的痛苦,今日我要双倍的奉还给你。”
说罢,一挥手,道,“来人,给我杀,留上官轻儿的活口,其他的,杀无赦!”
上官轻儿一脸黑怕的看着慕容雪云,甜甜的声音里满是恐慌,“慕容雪云,你想做什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慕容雪云冷笑,一张脸变得十分狰狞,“杀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呵呵,本宫要让你,生不如死!”
冷风吹过,吹开了慕容雪云的面纱,露出了那张狰狞万分的脸,十分吓人。
上官轻儿冷笑道,“既然如此,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便是,何必跟这些村民过不去?他们是无辜的。”
没想到,慕容雪云听到了上官轻儿的话,竟是大笑着,道,“哈哈哈哈……无辜的是么?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但是,若是他们全部因为你而死,而你却活着,你说,你是不是会很痛苦?哈哈哈哈……”
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了强大的杀气,一双大眼睛愤怒的瞪着慕容雪云,道,“慕容雪云,你简直是疯了!”
“是,我疯了。哈哈,我早就疯了!在父皇把我嫁给赵王那个老不死的时候,在赵王那个老不死的不停虐待我的时候,在我叫天天不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我就疯了。我活着的目标,就是要整死你,上官轻儿!”
“我会有今天,都是你的错,你不得好死!”慕容雪云说着,就对着身后的人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本宫杀,一个都不要留!”
慕容雪云叫完,正等着身后这些她培养了多年的杀手发射手中的利箭,将这些人全部解决掉,但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她想要的画面。
她的身后的杀手们,不但没有冲过去跟上官轻儿等人厮杀,甚至没有人射箭!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莫不是造反了?
慕容雪云扭头,目光冰冷的看着身后的那些黑衣人,见他们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当即就怒了。一脚踹过去,踢在了身边一个杀手的身上,叫道,“本宫叫你们动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不料,慕容雪云这一脚踹过去,就把身边的那人给踢到在了地上。
几乎是同时,原本围在上官轻儿等人周围,手里拿着弓箭或大刀的杀手,将近三四十人,居然在同一时间,纷纷倒在了地上。他们都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双眼泛白,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啊——!”慕容雪云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惊恐的摇头,道,“不,怎么会,怎么这样?谁,到底是谁动的手?”
上官轻儿也感到很惊讶,方才她只顾着跟慕容雪云对话,并不曾留意周围的情况,如今这些人居然都是一招毙命,见血封喉,分明是有人在背后帮助自己。
到底是什么人?动作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能做的这么神不知故不觉的!
上官轻儿蹙眉,不由的想起了方才在老人的屋子里,那用飞镖射进来的字条。那个时候,那人也是在提醒她们,帮助他们,而且,很显然不是青然他们写的字条,那是谁?
上官轻儿眉头深锁,看了看身边的青然和梨花,心里有些疑惑的问,“然哥哥,方才在那屋子里的时候,你们可曾给我丢过字条?”
青然摇头,道,“不曾,怎么了?”
“没事!”上官轻儿摇头,一双犀利的眸子,扫向了周围,眼底满是冰冷和审视。心中,有那么一丝期待,又有一丝不安。
那字条上的字,真的很夏瑾寒的字很像,但只是像,并非一样。如今,慕容雪云的人瞬间就被解决了,这做法,也很像夏瑾寒的手笔。
难道,他跟着她一起来漠北了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要是一起来了,为何不出来见她?
上官轻儿心里有些矛盾,犀利的眸子在周围扫过,却什么都没发现。
也罢,他若是不想被她发现,她永远都发现不了。更何况,那也许根本就不是他……
“你们快给本宫起来,起来,谁让你们倒下了?没用的东西!”慕容雪云刺耳的声音,抽回了上官轻儿的思绪。
她扭头,看向抓狂的不断踢着那些尸体的慕容雪云,冷笑道,“慕容雪云,真不好意思,你的人都被阎王请去喝茶了,你是不是,也该跟他们一起去一趟?”
这个女人,四年前就处处跟自己作对,手法狠绝。如今还是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她若是继续留下慕容雪云的性命,将来必定会再次成为自己的威胁。
有些人,可以留着,有些人,却非杀不可!
上官轻儿往前,一步步的走向慕容雪云,嘴角的冷笑,慢慢化成了纯洁无比的笑容,声音也宛如婴儿一般甜腻,“公主姐姐,多年不见,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呢。”
一样——犯贱!
慕容雪云警惕的看着上官轻儿,道,“上官轻儿,你想做什么?”
“公主姐姐,还记得你当初曾给我送过一串粉晶珠串吗?呵呵,那个时候,我差点就死在那珠串下了。如今,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上官轻儿天真无邪的笑着,语气很是无害,说出的话去叫人不寒而栗。
“上官轻儿,你,别过来!”慕容雪云怎么都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打算一举杀了上官轻儿,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上官轻儿的身后还有人,而且那人还是夏瑾寒。所以,她这一次注定要输,输得一败涂地。
上官轻儿无害的笑着,一脸不解的样子,问,“公主姐姐,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你在害怕什么?”
慕容雪云不断退后,狰狞的脸上满是慌乱,“你要做什么,走开!”
上官轻儿笑了,笑声在这被火光点燃的夜晚,显得十分的清脆爽朗,却又不知为何,似乎还带着一抹惊悚的味道。
她笑完,周围的人心里都已经毛毛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公主姐姐,你这么怕我做什么?你不是要来杀了我么?怎么,现在怕了吗?那你告诉我,你把这里的村民都抓到哪儿去了?你告诉我,我不过去就是了。”上官轻儿天真的笑着,语气温和,就像是一个在跟母亲撒娇的孩子一般。
慕容雪云又退后了好几步,一脸惊慌的看着上官轻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哼,今天本宫杀不了你,也要拉那些愚蠢的村民陪葬!”
“何必呢?他们都是无辜的。”上官轻儿认真的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像是一个漩涡,幽深得似乎能将任何东西都吸进去。
“哈哈,无辜?无辜又如何?就算不能杀了你,我也要让你做千古罪人!”慕容雪大笑着,突然转身,飞快的朝着村尾上山的地方奔跑了起来。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咬牙,二话不说就追上了上去。
梨花和青然见状,对明夜道了一句,“慕瑶和风吹雪就交给你了。”就风一般的跟了上去。
明夜也很想跟过去看看,但是看着风吹雪和慕瑶的样子,该是差不多好了,这是关键时刻,他不能离开,不能让人打扰了风吹雪,否则只会两败俱伤!所以,他只能咬着牙,看着上官轻儿等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却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上官轻儿和慕容雪云都走了,那原本围着上官轻儿等人的村民,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慌忙举着火把追了过去。
那妖女抓了他们的家人,如今,妖女逃走了,很可能是要去跟他们当家人同归于尽,他们怎么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火光,照亮了这原本安宁的村庄,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和怨恨,让这沉寂了多年的村庄,变得热闹无比,遍布小村庄周围的大片尸体,可谓是触目惊心。
但,更让村民担心和心寒的,还是他们家人的安危。
上官轻儿一路追上慕容雪云,追了好一会,才在一处悬崖边上停下来。
慕容雪云站在悬崖边上,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夜风,浮起了她白色的长裙,长发凌乱,肆意的飞扬着,让她看起来像是地狱出来的厉鬼一般吓人。
上官轻儿在她面前五米左右的地方站定,目光深沉的看着她,道,“你想做什么?”
“哈哈,做什么?上官轻儿,今天就算不能杀了你,不能让你生不如死,我也要拉你给我陪葬!”慕容雪云疯狂的笑着,表情十分狰狞。
上官轻儿蹙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容雪莲双眼瞪得大大的,有些疯狂的看着上官轻儿,道,“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嘿嘿,我就是想要你死!”
说着,她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那花儿的花蕊是绿色的,淡淡的绿色,映衬着那无瑕的白色,让那小花朵显得十分的娇艳。
清冷的月光下,慕容雪云身上的白衣,跟她手中的花儿相互映衬,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但是,上官轻儿看着那朵花,却是激动的瞪大了双眼,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激动的叫道,“翠玉雪花?”
这不就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能让夏瑾寒的身体恢复的东西吗?慕容雪云怎么会有这东西?而且,她这个时候拿出来,目的是什么?
慕容雪云,怎么会知道自己要找这东西?上官轻儿咬着牙,心底的不安,在不断的放大。
上官轻儿呼吸急促,紧张的看着慕容雪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问,“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这可是我带着长寿村的村民,在山上找了半个月才找到的,呵呵,怎么样?想要吗?”慕容雪云笑着问,那样子就像是邻家姐姐一般,笑容可掬,温柔无比。
上官轻儿耸耸肩,白了她一眼,道,“虽然这花很珍贵,但我要它也没用,要来做什么?”
慕容雪云脸色一变,而后大笑道,“哈哈,没用?上官轻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千里迢迢的来漠北枫雪山是为了什么吗?翠玉雪花,据说可以救夏瑾寒一命,是吗?哈哈哈……”
上官轻儿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眯起眼睛,问,“你听谁说的?”
这件事,知道人少之又少,除了普崖山上的几个人知道之外,就只有青云和青然几个人,这慕容雪云远在赵国,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相信,风吹雪等人是不会将这些事情泄露出去的,青然和青云也不会,那会是谁?
看到上官轻儿疑惑的表情,慕容雪云大笑,道,“呵呵,你是不是想不通我是怎么知道的?嗯?那就我大发慈悲告诉你吧,反正你也要死了,哈哈……”
“这还得感谢赵倾和慕容莲。要不是前些日子慕容莲跟赵倾一起回宫,两人整日里吵架比试,闹得不得安宁,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还真不会知道你的事情呢。那一次慕容莲喝醉了,我本是要去趁机杀了他的,哈哈,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将你需要翠玉雪花的事情说胡话,给全部说了出来,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
说着,慕容雪云挑眉,又道,“呵呵,据说,这是要给夏瑾寒的吧?我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你想得到我手里的翠玉雪花,就必须从这里跳下去;若不然,我就带着这朵花儿从这里跳下去。你说,是你死,还是我跟夏瑾寒一起死比较好呢?哈哈哈哈……”
听到慕容雪云近乎疯狂的笑容,看着她狰狞的表情,上官轻儿的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让她在自己的命,和夏瑾寒的命之间,做一个选择吗?呵……这个慕容雪云,还真是够狠的,居然抓住了自己的软肋。
而不远处一直跟在上官轻儿身后的夏瑾寒,听到这话也是浑身一颤,双眼微微眯起,心里有些期待上官轻儿的回答,又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不管她选择什么,他都会觉得难受。他希望听到她为自己不顾生命的选择,又害怕她真的傻乎乎的从那里跳了下去。若是没有了她,他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瑾寒的心,纠结在了一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上官轻儿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摆手,不让身后的青然和梨花冲动,也阻止了身后举着火把的村民们靠近,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片幽深的看着慕容雪云,
她的的表现很冷静,没有一丝为难,她的眼神很纯洁,一如既往的深沉,叫人看不透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她就这么一身白色的男装,站在悬崖边上,夜风浮起了她的衣袍,衣舞飞扬,长发舞动,美艳无双!
见上官轻儿只是看着自己,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慕容雪云有些着急,手里捏着那朵花儿,叫道,“怎么?犹豫了吗?上官轻儿,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若是不作出选择,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呵呵,我倒要看看,某天夏瑾寒死在你的怀里,你会是什么感受?”
上官轻儿低着头,长发挡住了她的双眼,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突然笑了,笑的很是纯洁无暇。
“呵呵,呵呵呵…”上官轻儿笑着,一步步的走向慕容雪云,道,“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其实我也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你,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毁掉这朵花。”慕容雪云紧张的叫着,另一只手捏住那花朵,似乎随时都打会将它捏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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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一句爱你,用情至深(高潮)
深夜,一轮弯弯的月亮高挂在天空,冷眼睥睨天下,俯视众生,就如高贵冷眼的女王一般。不论世间是冷是暖,都与它不相关。
悬崖边上的风,吹的很猛,很激烈。
上官轻儿微微抬眸,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慕容雪云,声音清脆,冰冷,“你信不信,你要是毁了那朵花,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雪云的瞳孔一阵收缩,眯起眼睛看着上官轻儿,猖狂的笑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我这辈子有什么苦没吃过的?早在赵王那个王八蛋将我丢给一群男人玩乐的时候,我就已经生不如死了。要是我的死,能让你痛苦一生,值了!”
一群男人玩乐?上官轻儿眉头深锁,她以为赵王那混蛋最多就是虐待慕容雪云一下,没想到居然这么残忍。当真是,猪狗不如!
不过,这也是慕容雪云活该,就算她不爱赵王,不能接受嫁给了赵王的事实,她不该得罪赵王的。若是她识时务,审时度势,学会讨好赵王,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心里明白这慕容雪云今日是必须要弄死自己才甘心的了。慕容雪云连翠玉雪花都找到了,自己最大的软肋和弱点已经暴露,若是再僵持下去,她将那花儿毁了,或者是那花儿放久了枯萎掉了,那夏瑾寒就……
想到这里,上官轻儿的手狠狠地握成拳头,内心一片挣扎。
她不想死,不想离开夏瑾寒。但是,她更不想夏瑾寒有事。
她的命是夏瑾寒救的,她的一切都是夏瑾寒给的,她的生命,早就已经被夏瑾寒占据。若是夏瑾寒因为她而死,她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初出来寻找翠玉雪花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假如在漠北找不到翠玉雪花,她便去床雾谷。雾谷有多危险,她早已经听说,也许她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但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要去试。
为了夏瑾寒,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仅如此,她还打算,要是万一自己一年内找不到翠玉雪花,她定会选择将夏瑾寒体内的那些内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毫不犹豫。若他们之间一定要死掉一个的话,她死,好过他死!总而言之,她不会让夏瑾寒死,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而如今,那能救夏瑾寒的翠玉雪花,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她犹豫,只是因为她不舍,不想离开他。她犹豫,只是因为她后悔,没能在来之前好好的跟他说清楚。她犹豫,只是还有些担心他会因为自己而难过罢了……
上官轻儿低着头,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她深呼吸,看着不远处表情狰狞的慕容雪云,红唇轻启,声音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说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一般,“别动那朵花,你过来,把花给我身后的人,我跳下去就是了。”
闻言,慕容雪云先是一愣,而后瞪大了眼睛,大笑道,“哈,哈哈……上官轻儿,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愿意为夏瑾寒死,是吗?”
上官轻儿仰头,看着天空中弯弯的月亮,笑道,“能为他死,是我的荣幸。我的命,本来就是他给的,如今不过是还给他罢了,又有何不愿意的?”
听到这一句,夏瑾寒的心,突然狠狠的抽痛起来,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目光中闪着一抹晶莹,一双狭长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呼吸急促。
轻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你可知,在我看来,你的命,远远比我的命重要?我怎么能,让你为了一朵花而死呢?
夏瑾寒嘴角含着笑,内心是感动的,同时也是难受的。他不要上官轻儿为他死,他希望她好好的活着,哪怕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有她在,他的人生就是美满的。
夏瑾寒正准备走出去,阻止上官轻儿往前走的步伐。一抬眸,却是猛地瞪大了双眼,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只见,原本跟慕容雪云对峙着的上官轻儿,一步步的来到了慕容雪云的跟前,似乎是在跟慕容雪云说着什么。
而,就在慕容雪云失神,拿着那朵花一边跟上官轻儿谈条件,一边往里面走的时候,上官轻儿白色的身影突然一闪,对着慕容雪云扑了过去。
上官轻儿的动作迅速,又快又准,目标对准了慕容雪云手里的那朵小花。
慕容雪云怎么都没料到上官轻儿会突然发难对着自己冲来,而且,上官轻儿的动作很快,眼看就要抢走她手里的花儿了。
慕容雪云眼里闪过一抹慌忙,飞快的退后几步,站在了悬崖的最边上,将手伸向悬崖的外边,大声的叫道,“上官轻儿,你别过来,滚开!”
上官轻儿却是疯了一般,完全不听慕容雪云的话,只知道扑过去,一把拉住慕容雪云的手,伸手将慕容雪云手里的那朵小花抢过来,握在了手心。
这是给夏瑾寒救命的东西,她既然找到了,就绝对不能让它被毁掉了,绝对不能!
上官轻儿咬着牙,为了抢慕容雪云手里的那朵花,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在悬崖上,只有双脚还停留在边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慕容雪云的手,另一只手捂着那朵小花,视若珍宝。
“啊,上官轻儿,放开我!”慕容雪云被上官轻儿这一抓,身体后仰,不由的退后了一步,一只脚已经有一半踩在了悬崖上。
“放开我,上官轻儿,你这个贱人!”慕容雪云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脚下一滑,身体已经对这那万丈悬崖倒了下去。
“不……轻儿!”夏瑾寒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看着上官轻儿扑向慕容雪云,他的血液也瞬间凝固了。
再也不顾得别的,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闪电般的冲向了上官轻儿。
几乎是同时,青然和梨花也惊慌的叫了一声,“轻儿!”“郡主……”然后飞快的冲了过去。
上官轻儿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朵花,听到夏瑾寒的声音那一刻,身子颤抖了一下,因为是背对着夏瑾寒他们的,她看不到身后的人是不是夏瑾寒,但是她的心,却是满足的。
是他吗?他真的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吗?
那个笨蛋,为什么一直都不出来见她呢?上官轻儿苦笑着,心想,要是自己当初老实一点,早早的将自己的目的告诉夏瑾寒,然后结伴同行,该多好?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明明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只要想想,她都觉得难受。
慕容雪云瞪大了眼睛,看着风一般对着自己冲过来的夏瑾寒,原本的惊慌和害怕,瞬间就化成了疯狂。
夏瑾寒?果然是他出现了吗?哈哈……她就说,她带来的人都是精锐,怎么这么快就会毁掉了,原来是他。
不过,他来的正好!
他不是很在乎上官轻儿,为了上官轻儿,一再的无视自己,将自己拒绝在门外么?呵呵,很好,要是上官轻儿死了,夏瑾寒,一定会很痛苦吧?
拉着上官轻儿一起死,让上官轻儿给自己陪葬,让夏瑾寒痛苦一生,孤独一辈子,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哈哈哈……这主意简直是太好,太完美了!
慕容雪云狰狞的笑着,眼看夏瑾寒就要来到他们身边了,她猛地一用力,双手抱住上官轻儿,双脚一蹬地,两人原本就已经开始坠落的身子,立刻就加快了速度,就像是离玄之箭一般,坠入了万丈悬崖。
夜晚的狂风,浮起了她们身上白衣的衣袍,两人的衣服都很白,就像是一朵洁白的花朵,在这悬崖的上空,无声的绽放着。
“轻儿,不要……”夏瑾寒撕心裂肺的声音,刺破了耳膜,冲破了夜空,在这悬崖的上方,一遍遍的回响着,一声声的回音,让上官轻儿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是他,是他来了……
可是,她好像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用尽全力扭过头,上官轻儿看向了悬崖的上方,长发被强劲的风浮起,挡在了她的面前,让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她却很肯定,那人就是他,就是她这辈子加上辈子最在乎的人。
上官轻儿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下坠,那速度快的惊人。她知道,有些话这辈子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她扯着嗓子,对着悬崖上叫道,“夏瑾寒,我爱你……代替我,好好活着,活着!”
她说完,就用内力,将手中紧紧握住的那朵翠玉雪花,抛向了悬崖上方。
“轻儿——”夏瑾寒瞪大了双眼,看着上官轻儿从山崖上掉下去,再听到她的话,心痛无比。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纵身跳进了悬崖,伸出手,试图抓住上官轻儿。
但因为慕容雪云最后的一蹬地的动作,已经加速了她们两人的坠落,夏瑾寒的速度虽然已经很快,想要抓住上官轻儿却几乎是不可能了。
“轻儿,不要,不……”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穿破了云层,响彻在天地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宁静起来,只有他撕心裂肺的痛和叫喊。
夏瑾寒不顾一切的跳进悬崖,施展轻功,想加速追上上官轻儿。这一刻,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不要她死,不要她离开自己。他不能失去她……
轻儿,不要走,不要……
但是夏瑾寒的身子才跳进悬崖,就被身后的梨花抓住了,“殿下,不要!”
梨花大呼一声,半个身子挂在悬崖上,紧紧的拉住了夏瑾寒的衣服。
夏瑾寒看着上官轻儿像风一般的飘落,那身影,离他越来越远,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扭头,双眼泛红的对着身后的梨花吼道,“放开,放开!”
梨花咬着嘴唇,看着夏瑾寒失控的样子,摇头道,“殿下,你冷静一点!”小郡主已经掉下去了,她怎么能让殿下也出事?
“滚!”轻儿都快死了,他还冷静做什么?还要她如何去冷静?
夏瑾寒一把挣开了梨花的拉扯,随即加快速度,身形一闪,就冲进了悬崖之中。
“轻儿——”不要走,不要离开……他总有一种,她随时都会彻底离开自己的错觉,这让他很害怕,怕再也见不到她。
夏瑾寒揪着一颗心,额头青筋暴起,一张帅气无比的脸,此刻被痛苦包围着。
崖底浮起的狂风,抚乱了他的长发,也乱了他那不安的心。他张开的手,始终没有抓住上官轻儿的手,只有一朵小小的花朵,准确的落入了他的手心。
那,是她不顾生命也要守护的东西,也就是这一切的根源,翠玉雪花。
夏瑾寒咬着牙,手紧紧握成拳头,恨不得将那朵花儿捏成粉末。但他没有,因为这是她给的,是她不顾一切也要给他的——礼物。他怎么舍得让她失望?
青然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嘴里那一声“轻儿”,却是叫不出来。
殿下居然一直在他们的身边?他竟一点都不曾察觉到……而如今,殿下为了小郡主,居然,居然……
青然的手,狠狠的握成拳头,看着夏瑾寒和上官轻儿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悬崖中,终于无力的跪倒在悬崖边,叫道,“轻儿,不——!”
梨花眼中满是泪水,咬着嘴唇,就这么靠在悬崖边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手紧紧的抓着身边的石头,也叫出了声音,“郡主,殿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小郡主和殿下有危险,快找找附近有没有路可以下去的,赶紧去救人。”青云最先回过神来,面色冰冷的对着青然和梨花吼道。一向冷静的他,这一刻也是情绪失控,目龇欲裂。
梨花和青然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两人脸上的痛苦,都化成了坚决,“是,首领!”
青云说的没错,现在他们要做的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想办法下去崖底找人。两人立刻振作起来,起身,就要去找下去的路。
而一直围在他们身后的那些长寿村村民,看到方才的那一幕,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是真的被感动了。
那个年轻的小女孩,为了一朵救人的花儿,坠身悬崖。而那男子却为了救那小女孩,甚至没有一丝犹豫的跟着跳了进去,此情此意,天地可鉴,怎能叫人不感动?
村长老爷爷抹了一把泪,深呼吸,上前几步对着青云等人道,“我知道哪里可以下去,你们跟我来。”
老村长都已经这么说了,其他的村民也都纷纷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道,“我们也一起去找。”
“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去找。”
他们的家人生死未卜,他们找遍了这附近,也不曾找到他们的亲人,如今,他们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在那里,却不去救呢?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着老村长下了悬崖,每个人的心都忐忑着,在为那几个跳下去的人,祈祷着。
……
夏瑾寒施展轻功,一路追随上官轻儿,他的速度很快,比上官轻儿她们坠落的速度要快很多。
若是上官轻儿没有被慕容雪云抱住,她的坠落速度还会更慢一些,也许,夏瑾寒很快就能拉住她的手了。
但这世间没有也许,也没有如果。慕容雪云抱着上官轻儿,加快了两人坠落的速度。而上官轻儿在看到夏瑾寒的那一刻,又用内力,将手中的花儿丢给了夏瑾寒,再次加速了她们的坠落。
不仅如此,夏瑾寒在追上来的时候,还被梨花拉住了一下,虽然只是一小会,几秒钟的时间,去足以让上官轻儿将距离拉的很远,很远……
夏瑾寒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这么害怕过。
那种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慌,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看到上官轻儿坠崖,他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他不要失去她,不要!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也要找到她。
“轻儿——”夏瑾寒痛苦的叫着她的名字,却再没有得到她的回复。
崖底的风,“呼呼呼”的吹着,叫人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最后的那一句,“我爱你……爱你……”一直在他的心底回响着。
仿佛过了一世纪,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夏瑾寒加快的速度,不要命的追着上官轻儿,但还是没能赶上她。
只听“噗通”的一声巨响,上官轻儿和慕容雪云,双双掉落在了压低波涛汹涌的大河里面。
夏瑾寒看着她们的身子掉进河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崖底是河流,若不然,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上官轻儿怕是必死无疑了。
夏瑾寒深呼吸,冷静下来,看了一下这河流周围的情况。他发现这河很大,很宽敞,水流湍急,右手边是沙滩,左边是无尽的河面,不知要蔓延至何处。
找好了可以靠岸的地方,夏瑾寒就一头扎进了水里,开始顺应河水的流动,在水里寻找上官轻儿那白色的身影。
虽然是夏天,但这深夜里,河水还是很冷,彻骨的寒冷,似乎能将一切都冻结。
焦急万分的夏瑾寒,发了疯似得在水里游着,一遍又一遍的在周围,在上官轻儿可能坠落的地方,可能被水冲去的地方寻找着。
整整一个多时辰,他只出过水面几次。随即就是不要命了似得在水里游着,一双眼睛,被水呛得通红,那原本白皙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已经忘记了疲惫,忘记了伤痛,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找到上官轻儿,快点,再快一点!
时间拖得越久,找到她的几率就越小,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不愿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所以,每一次潜进水里,不到迫不得已,他就不会出来换气,就这么不知疲惫的寻找着,几乎将那一条大河在崖底周围的河底都找了个遍。
青云和青然等人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看到夏瑾寒疯了似得在水里寻找的样子,立刻跳进了水里,跟夏瑾寒一起寻找。
有些会游水的村民看到了,也不顾寒冷的加入了进去,不一会儿,这水里就游满了人,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在漆黑的水里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
但,天太黑,水太深,水流又太过湍急,他们找了一晚上也没有任何收获。
黎明破晓前一刻,青云终于忍不住来到夏瑾寒的身边,道,“殿下,去岸边休息一会吧,您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
夏瑾寒却没有理会青云,浑身湿透的他,身子轻微的颤抖着,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红色,整个人都散发着浓烈的寒气。
“殿下,现下天太黑了,您先去岸边休息一会,属下跟梨花他们几个先在这里找着,一会天亮了,您再过来吧。”青然也然不住出声劝说。殿下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怕是没找到上官轻儿,他就撑不住了。
夏瑾寒死死的咬着牙,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心里明白他们说的有道理。现在天太黑,想要找人,肯定会艰难很多。要是人没找到,自己先倒下去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闭上眼睛,终于妥协的来到岸边,呈大字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手心还紧紧的握着那一朵早就湿透的翠玉雪花。
轻儿,你在哪里,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去找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轻儿……
夏瑾寒心痛无比的念着上官轻儿的名字,眼角滑出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声的落在了那冰冷的石头上。
黎明的阳光穿破厚重的云层,化成万丈光芒洒向大地,驱逐了那无边的黑暗,带来了新的希望。
夏瑾寒已经再次站起来,跟那些休息够了的村民一起,在这河流的下游寻找着上官轻儿的身影。
风吹雪和明夜以及慕瑶三人第二天也赶了过来,同时,还带着那些被慕容雪云关了起来的长寿村年轻的村民。
看到自己的亲人都还活着,长寿村的那些老人们都十分的欣慰,跟家人抱成一团,激动的痛哭起来。
当听到关于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的事情的时候,那些年轻人立刻自告奋勇的加入了寻找上官轻儿的队伍。
一大群人,在这一条宽敞的大河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错过了任何东西。
从崖底一直往前,在河道上整整找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还是没有找到上官轻儿的身影。
村民人本身水性不是很好,又不会武功,此刻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一个个游回了岸边,有些担心的看着一直在不停的寻找的夏瑾寒等人。
夏瑾寒已经一天没有休息过了,他不吃不喝的在这水里游着,寻找着,脸色苍白,动作迅速,那双狭长的凤眸,却是越发的空洞起来了。
为什么找不到。
轻儿,你在哪里?求求你,快出来……
夏瑾寒痛苦的在内心呼喊着,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的心也一点一滴的变冷。但他始终没有放弃,除非看到上官轻儿的尸体,否则,他绝对不相信上官轻儿就这么死了。
她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不让他孤单的。如今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
小骗子,上官轻儿你个小骗子,我还没死,你怎么能死了?你若死了,我怎么办?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世界上,你真的忍心吗?
轻儿,你再不出来,也许我就撑不住了。求求,别再躲藏了。
只要你出来,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管你想去哪,我都不阻止,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跟你一起度过每一个难忘的美好的日夜。
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你,我活着就是行尸走肉吗?为什么,还要离开……
当初分明是你闯进我的世界的,现在你想走,就不要我了,然后一个人就走掉了吗?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夕阳慢慢的从西边的天空落下,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了天边。
夏瑾寒的心,也彻底的凉了。
找不到,一直找不到,什么都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
就在夏瑾寒心灰意冷,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村民突然浮出水面,大声的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来人……”
夏瑾寒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原本空洞的双眼,猛地看向了不远处那村民,叫他真的抱着一个白衣女子在往岸边游,那灰死的心,似乎又瞬间复活了。
他激动的笑着,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就施展轻功,风一般的飞到了那村民的身边,一把将那女子从村民的怀里抢过来,激动的叫道,“轻儿,轻儿……”
河水湿透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抱着那女子的时候,夏瑾寒的身体一颤,那冰冷的感觉,以及陌生的触感,让他眉头深锁。
低头看着怀里那女子被长发遮住的脸,他的心颤抖了一下,却还是将那女子拖到了岸边,但,拖上来之后,他就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冷眼看着那村民,问,“在哪里找到的?”
那村民有些惊讶的看着夏瑾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被夏瑾寒浑身的冰冷气息吓到,呆呆的指着不远处一处礁石,道,“那边……”
夏瑾寒眯起眼睛,不等那村民回过神来,就“噗通”一声,一头扎进水里,再次潜进水里,消失了身影。
慕瑶不懂水性,一直在岸边等着,看到夏瑾寒抱了个人出来,又不看一眼就又潜了,当即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在小木屋里就中毒了,所以没有看到慕容雪云等人出现,所以紧张的来到那女子跟前,发现这女子的身材比上官轻儿要高一些,当即有些惊讶。撩开他脸上的头发,看到那一张苍白而又狰狞的脸的时候,慕瑶吓了一跳,才明白夏瑾寒为何立刻就离开。
这人,居然不是上官轻儿。
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慕瑶担心的扭头,看着再次潜入水里的夏瑾寒,心中又是担忧又是震撼。
他甚至没有看这个人的脸,只是将她抱上岸来,就知道这人不是上官轻儿,不得不说,夏瑾寒对上官轻儿的了解,真的很透彻。
别看慕容雪云比上官轻儿大很多岁数们其实他们的身高差不是很多,所以,慕瑶一开始也没发现这人不是上官轻儿。
青然赶过来,看到那人是慕容雪云的时候,脸色一变,差点就将手中的利剑刺进她的心脏了。但转念一想,就这么让她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
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想着,就是这个女人,害上官轻儿坠崖,生死未卜,害夏瑾寒这般伤心,痛不欲生的,青然的脸色就越发的冰冷。
对,不能让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他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旁晚的夕阳,懒懒的残留在天边,久久都不肯落下。
彩色的云霞,停留在天边,慢悠悠的晃着,十分惬意。
在大都城外,靠近枫雪山的地方安抚一群动乱民众的冷天睿,有些头疼的坐在自己的大帐里,轻轻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疼无比。
之前那四年,他只顾着在边疆跟夏瑾寒打仗,一直没有时间打理国内的事情。本以为,只要有他母后和弟弟打理,这一切都该有条有理才是的。没想到短短四年的时间,漠北就已经被折腾的破败不堪,到了不得不用联姻来维持国家稳定的地步了。
娶亲?
他从未想过!
他的父王,曾经妻妾成群,导致了后宫斗争不断的悲剧。所以他一点不喜欢在后宫养一群女人,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虽然,他已经年近三十,却没娶妻,这在理论上有些不妥。
但是,他真心不太喜欢那些围着自己转的女人。
这次回来,漠北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也不得不听从幕后的安排,打算在十天后的中秋节上选后,以巩固国家的稳定了。
烦闷的走出了大帐,冷天睿沿着附近的河流散步。
每次,看着这些绿水青山,看着这大好的风光,他心里的烦恼就会少一些,而责任则是重了一些。
他是大漠北的王,他要守住漠北的山河和土地。这就是他的责任,从他登上这个位置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踏着绿油油的青草地,漫步在奔流不息的大河边上,吹着凉凉的风,冷天睿的心,也宁静了许多。
这一生,难得悠闲,能在这样的关头,忙里偷闲,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没有带任何下人,冷天睿卸下了往日的伪装和束缚,一个人慢慢的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一处礁石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白色。
这河道在他的治理之下,一向干净,水面上很少会有脏兮兮的漂浮物,那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因为漠北的水源并不丰富,所以冷天睿一向很关注河流的治理,这条河是要流向大都王城的,他们喝的都是这里的水,怎么会有东西污染了?
冷天睿眯起眼睛,不悦的看着那白色的不料,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在这里乱丢东西的?要是被他抓到了,定让那些人好看。
因为没有带人出来,冷天睿这漠北大王,很难得的亲自飞身,跃到河面上,脚尖轻点河面,宛如一只翱翔的苍鹰,飞向河中间。打算用他那高贵的双手,将那污染了河道的垃圾清理掉。
但当他的身子落在礁石上,低头准备去捡那白色布料的时候,却惊呆了。
因为被这礁石很大,远远的看来,只看到了一层白色的布,靠近了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白色的布料,这根本就是一个人。
眉头深锁,冷天睿抬眸看向了河的上游,心里明白,这人怕是从前面水流湍急的地方落水,被冲到这里来的。
顺手将她从河里捞起来,身子轻轻一跃,就回到了岸边。
将怀里那浑身湿透了的白衣女子放在草地上,冷天睿的眉头深锁,低头,小心的为她把脉,才发现,这人似乎在水里泡了许久,身子都有些肿了。不仅如此,她似乎是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水压太强大,使得她身体内部有几处内伤。
看她的样子,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调皮?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让冷天睿惊讶的是,这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居然有很深厚的内力。若不然,她怕是早就死掉了,因为强大的内力护体,才让她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内伤。
她到底是什么人?
冷天睿眯起眼睛,发现她还活着之后,松了一口气,伸手撩开她遮住了脸颊的长发。顿时,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就出现在了冷天睿的面前。
那是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略带婴儿肥,因为在水里泡了许久的缘故,有些微微水肿的脸。但,却给了冷天睿无比熟悉的感觉。
这人是谁?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她的样子,开始还以为是男子,但,因为浑身湿透了的缘故,不难可以看出,这是个女子。
冷天睿蹙眉,当看到上官轻儿手腕上那一串粉色水晶的时候,才终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多年前在夏国,他就曾看到有人戴着那样的东西。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那戴着粉水晶的小丫头,将他送的小黑拔光了毛送回来的样子。
这么想着,他再次看向了她的脸,发现还真的跟小时候的上官轻儿有几分相似。当即,嘴角勾起,一把将她抱起来,慢慢走回了帐篷。
上官轻儿?呵呵,我曾说过,若有一天你落在我的手上,我定会让你好看。如今,这是老天在帮我吗?
冷天睿冷笑着,眼底满是冰冷。
红红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像火焰一般热情,也如鲜血一般刺眼……
……
七天后,漠北大都皇宫,漠北大王冷天睿的寝宫旁边的宫殿里。
侍女冬儿守在那一张宽大的床铺前,有些紧张的看着床上那沉睡了好多天的女子,或者说,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女。
她有一张很漂亮,很水嫩的脸,长长的睫毛盖在她白皙的脸上,看起来就是睡美人一般,沉静,典雅。若不是因为她的年纪有些小,冬儿简直以为这是王喜欢的人了。
想到前几天,王急急忙忙将这人带回来的时候,那冰冷的表情和紧张的样子,她还觉得有些可怕。
这女子也不知道是谁,跟王是什么关系?居然能住在这里。
正疑惑的想着有的没的,突然就听到床前传来了一声低吟。
冬儿慌忙抬起头,看向了那张大床。果然看到床上那沉睡了好几天的女子,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睛很大,很水润,许是因为沉睡了许久的缘故,看起来有些迷蒙,配合着她脸上呆萌的表情,让冬儿看的直接痴傻了过去。
好可爱……
冬儿傻傻的看着床上幽幽转醒的少女,甚至忘记了王曾说过,这少女一醒来,就要立刻通知王这件事!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有些疼,动了动身子,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很酸很痛。那感觉,就好像是被车碾过一般难受。
她这是怎么了?
揉了揉眼睛,上官轻儿疑惑的抬眸看向前面,在看到了那个陌生的侍女时,愣了愣。而后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还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心,顿时就沉了下去。眯起眼睛,冷冷的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冬儿这才回过神来,激动的叫着,“醒了,醒了,王,那姑娘醒了。”然后就跑了出去。
就在上官轻儿一头雾水的时候,外面走进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一身的煞气,直直的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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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莫非你是我爹?(精)
漠北王宫,漠北大王寝宫旁边一直空着的凤栖宫,是每一代王后的寝宫。从漠北大王冷天睿继位至今,已经有十多年,这里一直都空着,从未有人居住过。
但就在五天前,王突然带着一个女子回到了王宫,并直接将那女子放到了凤栖宫里,惹来了不少人的非议。
有人欣慰的表示,他们的王终于开窍了,终于要给他们找一个王后了,这绝对是好事。
但更多的人表示,王后必须要从各大部落的千金里面选出来,方能稳定漠北当前的局势动乱,如何能让一个不相干的人给占了便宜呢?
还有一部分知情的人则是有些头疼,因为,他们的王带回来的女子,根本就是个小女孩,就算王喜欢她,那也不能一个年纪八九岁的女孩成为王后啊?
漠北的王宫里,各大臣个下人们早已经对凤栖宫里的那位女子议论纷纷,各种流言蜚语,漫天飞舞。
而此刻的凤栖宫,却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气氛,紧张的有些吓人。
冬儿情绪激动的将他们的王请来,本以为王应该是很喜欢床上那少女,见到她醒了,怎么都改激动一下的。
可,看着王冷傲的站在床前,浑身寒气,霸气逼人的样子,她就不懂了,王对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不懂,冬儿也不敢靠近,安静的站在一边,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上官轻儿本还在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忽而想起自己貌似是来到了漠北,在枫雪山下跟慕容雪云一起坠崖了,然后掉进了水里,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唯一记忆清晰的是,夏瑾寒似乎,跟她一起跳下去了。
他们是一起被人救起来了吗?她没事,他一定也会好好的吧?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躺在她隔壁的房间里?还有,翠玉雪花……他应该拿到了吧?
上官轻儿内心忐忑不安,正要起床,想去看看夏瑾寒在不在这里,就看到门口走进了一个冷酷孤傲的男人。
抬眸,清澈的大眼睛有些迷茫的看向那人,在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刚毅俊美,风华万千的脸的时候,上官轻儿的心,咯噔了一下。
有没有搞错?这人不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冷天睿吗?他怎么会这里?夏瑾寒呢?
上官轻儿呆愣的看着前面高大的男子,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伸手,揉了揉双眼,在心里祈祷着,一定是她的错觉,她看到的人一定是夏瑾寒而不是冷天睿,她怎么会见到那个混蛋呢?一定是看错了。
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冷天睿,而且,他已经缓步来到了自己的床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上官轻儿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一双清澈无瑕的大眼睛跟他对视着,他不出声,她也不说话,也不给任何惊愕或是惊慌的表情,就这么像个没有表情的傀儡娃娃一般看着他。
冷天睿微微蹙眉,冷眼看着这个刚刚清醒的小丫头,一双鹰眼微微眯起,眼底满是寒意和杀气。
这个死丫头,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敢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她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上官轻儿感觉到了冷天睿身上的杀气,顿时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人想要做什么?莫不是救了自己,然后再慢慢的折磨死自己?
想当初,她为了报仇,可是把那只臭小黑给拔光了毛,丢回给他了的。这男人这么记仇,会不会为难自己?
好吧,其实已经不是会不会的问题了,看这个男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会的!
再想想当初,这男人被夏瑾寒打的落花流水的滚回了漠北,心里对夏瑾寒肯是有很大的敌意的吧?不知道夏瑾寒有没有落到他的手上?若是在他手上,那就是糟糕了。
不,上官轻儿摇头,夏瑾寒不会落到他的手上的,一定不会,就算是他跟着自己一起坠崖,他的武功高强,肯定不会出事的,她要相信他。
但是,冷天睿恨极了夏瑾寒,而自己又是夏瑾寒身边的人,他定是连带着自己给一起恨上了吧,所以,现在有危险的人不是夏瑾寒,而是她自己。
要怎么办?
这个邪恶的男人,全身都带着一股可怕的气息,看着就叫人害怕,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上官轻儿想了很多,心底越发的不安了。
而冷天睿看到她一个人在那里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表情变幻不定,就像是抽风了一般的样子,嘴角抽了抽,终于出声道,“上官轻儿,你也有今天?落在本王的手上,你可想好要怎么死了?”
一开口就这么惊悚的威胁?
上官轻儿的小心肝被吓得扑通扑通的狂跳,她现在还是伤员好不好?一醒来就给她这么一个炸弹,她倒是宁愿自己还是晕倒的好。
现在要装晕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
上官轻儿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就有了主意。
清澈无比的大眼睛,静静的对上了冷天睿冰冷的双眸,上官轻儿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叫上官轻儿?”
冷天睿一愣,那比苍鹰还要犀利的双眸,闪过了一抹疑惑,冷冷的问,“你不记得本王了?”
上官轻儿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一脸害怕的看着他,而后认真的问,“我应该记得你吗?你莫非,是我爹爹?”
她的声音,稚嫩而又清甜,十分动听。但这内容……
“噗……”门口的冬儿忍俊不禁,立刻笑喷了出来。
冷天睿扭头,猛的瞪了门口的冬儿一眼,冬儿被那表情吓到,立刻乖乖低着头跪下,“王恕罪,奴婢,奴婢……”
“滚出去!”冷天睿眯起眼睛,语气冰冷吓人。
冬儿哪里还敢多说?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寝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在害怕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的心脏还能跳动。
上官轻儿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冷天睿貌似快三十岁了吧?嗯,自己八岁,做他的女儿,也不为过,于是,恶搞之心一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上官轻儿清澈的双眸激动的看着他,再次娇滴滴的道,“爹爹,真的是你吗?娘亲说,轻儿睡一觉醒来就能见到爹爹的,娘亲果然没有骗轻儿。”
冷天睿的表情一红一白的,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上官轻儿,道,“上官轻儿,你以为你装傻,本王就会放过你?”
上官轻儿怯生生的缩了缩脖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弥漫着一层雾气,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爹爹,你果然是不喜欢轻儿吗?轻儿都三岁了,你一直都没有来看过轻儿,娘亲说你太忙,没想到,你真的不喜欢轻儿,呜呜,呜呜……”
上官轻儿说着说着,就开始“嘤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白皙娇嫩,吹弹可破,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控诉的看着冷天睿,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一滴一滴的落下,简直看的人心都要碎了。
这丫头,说风就是雨,就是冷天睿也被她吓到了,那张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一双比苍鹰还要犀利的眼睛,审视般的看着上官轻儿,似乎要将她看穿。
她说她才三岁?难道上官轻儿的脑子是进水了?
据说,当初上官轻儿是三岁的时候被夏瑾寒捡到,并带回夏国的。但那个时候,她已经丢失了三岁之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叫上官轻儿。
而如今,她这脑子一进水,就回到三岁前的智商了?
冷天睿突然有些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和想象力,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如此之好?这种事他也想得出来!
冷哼一声,冷天睿不屑的道,“上官轻儿,本王告诉你,就算你装疯卖傻,本王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轻儿闻言,一边抽泣着,一边用那双哀怨的眼睛看着他,“爹爹是坏人,坏人,轻儿不喜欢你,嘤嘤嘤……娘亲,娘亲你在哪里……”
上官轻儿说着,就掀开被子跳下床,娇小的身子,因为受伤的缘故,娇弱无比,一下床就站不住,对着冷天睿倒了过去。
不知为何,看到她一脸泪水,大声控诉自己的样子,冷天睿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看到她倒下,本能的就伸手扶住她。
上官轻儿还以为这个冷血的恶魔会让自己摔死的,没想到他居然没有?
有些惊讶的同时,也越发的入戏了。
“爹爹,轻儿今后一定乖乖听话,不会给爹爹惹麻烦,爹爹不要抛弃轻儿,好不好?”上官轻儿一脸真诚的看着他,那清澈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泉,幽深而又闪亮,叫人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任是冷天睿一向冷漠无情,从不曾被任何人打动过,看到这样的上官轻儿,心还是颤抖了一下,微微蹙眉,道,“你当真会乖乖听话?”
上官轻儿认真的点头,急忙道,“一定听爹爹和娘亲的话。”
娘亲?
冷天睿嘴角猛抽,扶她在床前坐下,道,“你娘亲在何处?”
上官轻儿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娘亲带轻儿来找爹爹你的吗?”
冷天睿眯起眼睛,道,“不是!”
“那轻儿为何会在这里?娘亲呢?娘亲……”上官轻儿说着,又激动的四处张望起来,眼里满是泪水的样子,让冷天睿头疼不已。
他分明是想把这丫头带回来,好好折磨她,或者用她来牵制夏瑾寒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身子不好,先歇着,本王还有事。”突然有了一个“三岁”的大龄女儿,冷天睿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面对上官轻儿的问话,他只觉得头疼无比,所以干脆找借口离开算了。
上官轻儿却不放过他,软软的小手拉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爹爹你去哪儿,你不能丢下轻儿……”
冷天睿无奈的将她推开,道,“好,本王不会丢下你,你快休息吧。”
冷天睿嘴角都没想到,他堂堂漠北战神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对一个孩子无奈至极。面对这孩子的纠缠,他完全不知该如何招架。
这话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了。
上官轻儿这才乖乖的在床上躺下,然后双眼一直看着冷天睿,目送他离开。
冷天睿出了房门,就看到门外候着的一脸惊愕的冬儿,冷冷的看着冬儿,道,“去给她准备饭菜,别饿死了。今儿的事,记得不得对任何人说起!”
冬儿慌忙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答,“是,是,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不会将小公主的事情说出去的。”
小公主?
冷天睿额头的青筋狠狠的跳起,一双愤怒的鹰眼,带着怒火,瞪着冬儿,怒道,“本王何时说她是本王的女儿?”
他不吼还好,这一吼,周围的那些宫女太监都听到了这话,都一脸惊讶的愣在那里。
原来那女子是王的私生女,而非是王喜欢的人?难怪王会这么疼她,还让她住在凤栖宫里,这,这简直是天大的新闻啊。
冷天睿似乎也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刚刚是太激动了,干咳两声,道,“谁要是敢把今儿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本王就让你们脑袋搬家!”
说罢,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挥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本就在为国事烦恼,过几天是就是中秋,他马上就要准备选后事宜了,整个漠北都动荡不安,他每天都要忙很多很多的事情。
今日得知上官轻儿醒来的消息,他本是想过来好好吓唬一下上官轻儿,给自己消消气的,没想到没消气,反而被那死丫头给气得半死!
简直是气死他了!
冷天睿冷着一张脸回到了他的御书房,看到那一大堆的奏折,心里更是窝火不已,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而上官轻儿见冷天睿被自己气得半死的出去,又被门口的侍女给气得不行的样子,乐得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大笑。
“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老婆都没有就突然多了一个女儿,也不知道这漠北的女人们知道他们洁身自好的大王,其实早就有一个私生女的消息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哈哈……
上官轻儿得意的笑着,那张白皙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可爱至极。
冬儿一进来就听到了上官轻儿疯狂的笑声,以及她那像是萌宠一般的表情,瞬间雷到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差点没流鼻血。
他们的小公主,真的太可爱了有木有?
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上官轻儿明白自己有失形象了,慌忙收起了笑容,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冬儿,一脸欣喜的道,“这位姐姐,轻儿好开心,轻儿终于找到爹爹了。”
“噗……”看着上官轻儿那巨萌的样子,冬儿的鼻血就这么喷了出来,囧的她慌忙拿手帕去擦,低着头,一脸尴尬。
上官轻儿却是忍不住嘴角猛抽起来。这漠北人没问题吗?同样都是女子,这侍女居然对着自己流鼻血,这,感觉好邪恶……
她不知道的是,这漠北的女子虽然也不泛美艳无双的,但却极少有跟上官轻儿这般水灵,这般娇嫩的。
漠北人一向野蛮,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也是文武双全的,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经常被日晒,他们这里的女儿皮肤多是健康的小麦色。冷天娇那样白嫩的女子就已经不多见,何况上官轻儿的样子早已经甩了冷天娇好几条街了呢?
在上官轻儿惊恐的表情中,冬儿低着头,道了一句,“小公主,奴婢去给您拿些吃的过来。”
说罢,冬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生怕在屋子里待得久了,就会把她们可爱的笑公主给吓着了。
只是,小公主?上官轻儿眼角都开始抽搐了。
这丫头没听到冷天睿的话么?居然直接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哈哈,真是太有爱了。
冬儿很快就端来了一些清淡的饭菜,在桌子前摆开,然后小心的跟另一个侍女上前来将上官轻儿扶下床,安静的守在桌子前,为她布菜。
上官轻儿习惯了跟夏瑾寒一起,自己吃自己的,被人伺候着,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便摆手让她们在一边候着。
然后看了看餐桌,发现没有小米粥,便道,“我睡了多久了?”
冬儿立刻低着头回答,“公主殿下,您已经睡了五六天了。”
五六天了?
上官轻儿微微蹙眉,道,“去给我准备一碗青菜粥。”
冬儿不解的看着上官轻儿,道,“是这些菜肴不合您的口味吗?”
上官轻儿摇头,“不是,我就是想吃。”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掉了。上官轻儿在心里叹气。
于是,冬儿也不再多问,就让另一个侍女去准备小米粥,自己则是继续守在上官轻儿身边。
上官轻儿又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冬儿愣了一下,笑道,“已经是八月十一,再有几天就是王要选后的日子了呢。”
上官轻儿算了算,发现她坠崖到现在,居然已经有七天了,整整七天了,夏瑾寒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吗?
这些日子,他是不是还在找她?他,会不会很担心,很难过?
想起他担忧的样子,上官轻儿就有些心疼。低着头,心里满是不安。
她不想留在这里,她要去找夏瑾寒,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要不然,那个傻瓜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但是,当上官轻儿吃饱喝足,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好了许多,准备出去逛逛,熟悉一下坏境的时候,却被房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姑娘,王有令,您不能离开这寝殿。”那侍卫手里拿着刀,恭敬的低着头,语气却十分冰冷。
不让她离开寝殿?这么说,她这是被软禁了?
好他个冷天睿,居然敢把她关在这里。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怒气冲冲的运功,想要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反正这里不是夏国,也没有人认识她,大家都以为她是冷天睿的“女儿”,她此时不嚣张跋扈,怎么能坏掉冷天睿的名声呢?
但,她这一运功,顿时觉得全身无力,这才明白,冷天睿那个混蛋,居然把她的内力给封锁了!也就是,现在她基本上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一点内力都没有了。
上官轻儿咬牙,手紧紧握成拳头,正要去找冷天睿算账,就听身后传来了冷天睿冰冷而又邪魅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里?嗯?”
上官轻儿呼吸,努力平复自己心里的怒气和不满,在心里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你就输了,你就当做自己已经失忆了,不要跟这个男人计较。你现在要做的是,作为他的女儿,努力的气死他!
上官轻儿转身,一脸无辜的看着冷天睿,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双眼绽放出万丈光芒,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爱的玩具一般,飞快的跑过去,嘴里叫着,“爹爹,你回来啦。”
听到上官轻儿对自己的称呼,冷天睿嘴角猛抽,额头上滑下一根黑线。
而冷天睿身边,漠北最年轻的国师非影,则是眉头深锁,目光惊愕而又深沉的看着上官轻儿。看着她一脸可爱的笑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的跑过来,那欢快的样子,竟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手指不经意的就开始动着,盘算着这个女孩的命运,但结果却让非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他居然算不出来。
非影不仅是漠北的国师,也是天下第一神算的关门弟子,他很少给人算命,但每次算出来的都必然是准确的。
这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分明是凤格,却命中带着许多的不确定,未来的路坎坎坷坷,他根本看不到尽头。
不仅如此,她,竟是来历不明。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让非影顿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不安。
上官轻儿没有忽略冷天睿身边那男子,因为他竟是有着一头白发的。但她没留意他的表情,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表情。也就是因为这样,她觉得那人一身白衣的样子,跟夏瑾寒有些像,却不知他为何用那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不过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去猜测别人在想什么,而是应付冷天睿这个邪恶的男人。
在冷天睿面前站定,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清澈见底,“爹爹,你来的正好,轻儿在屋子里有些闷了,那些坏人不让轻儿出去散步。”
冷天睿浑身都是寒冷的气息,怒道,“本王再说一次,上官轻儿,本王不是你的父亲,你莫要再乱叫了。”
早上的时候就被她左一句爹爹又一句爹爹的叫,已经让他烦透了,如今她还来?她真当自己是他女儿了不成?他可是连女人都没碰过,哪来这么大的女儿,开玩笑!
上官轻儿被他这一喝,却是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爹爹,你又不要轻儿了吗?”
什么叫又?说的好像他真的曾经把她丢下一般。
冷天睿不悦的怒道,“你最好别再胡说,否则,本王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这个女人,八成是装的,还装的这么像,简直是气死人了。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失忆了,但,冷天睿始终觉得她是装的,上官轻儿这丫头的鬼点子太多了,他可不能轻视她。
冷天睿不凶她还好,这一凶,上官轻儿又哭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流出来,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了雾气,变得越发的诱人。她绞着手指,一脸委屈的看着冷天睿,“爹爹,你果然是不要轻儿了,嘤嘤……娘亲不要轻儿了,你也要抛弃轻儿,还不让轻儿离开这里……”
说着,她又生气一般的叫道,“我要去找娘亲,呜呜……你们走开,走开,我要去找娘亲……”
她转身,一把推开了那拿着刀的护卫,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但才走没几步,就被人提着衣领抓了回来。
冷天睿将她整个的提起来,冷眼看着她,“想走?上官轻儿,你当本王这王宫是你家?”
冷天睿以为,他这么说,上官轻儿怎么都该摊牌了,没想到她居然……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家,你也不是我爹,那你还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坏蛋,你说,你把我娘亲弄到哪里去了,呜呜……你还我爹爹,还我娘亲!”上官轻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咬着嘴唇,哭得撕心裂肺,当真是我见犹怜。
非影看着他们的互动,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没有表情的脸,淡漠的看着上官轻儿,对冷天睿道,“王,你这样会吓着小丫头。”
冷天睿冷哼一声,将上官轻儿松开,丢在一边,生气的不看她,一双比苍鹰还犀利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但他找非影来,是想让非影给上官轻儿看看,她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的。如今非影开口了,他当然不会再多说。
冷天睿不信鬼神之说,但对非影的本事却是深信不疑的。这一次若不是非影,怕是这漠北早就土崩瓦解了。所以对于非影这个比他还要小五岁的国师,冷天睿还算尊敬。
非影上前两步,伸出一只手给上官轻儿,淡淡的道,“没事吧?”
上官轻儿这才开始正视这个年轻的白衣男子。他一身白色的长袍,一双琉璃般闪亮的眼睛,漂亮的瓜子脸,皮肤细腻白皙,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那淡漠的样子,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上官轻儿记得,当初刚开始认识夏瑾寒的时候,夏瑾寒也是这样的……
唯一不一样的是,夏瑾寒的淡漠中,带着一股子寒冷的气息,几乎能将一切都冻结。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淡漠的什么都没有,要是他不出声,不说话,似乎都能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而,他最显眼的地方,当属那一头花白的长发了。
他的发,很长,也很白,万千银丝,就像是瀑布一般,随意的披在脑后,看起来沧桑又带着一点唯美。
上官轻儿痴痴的看着这个跟神仙一般的男人,咬着小嘴唇,终于将小手递给了他,站起来之后,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不安的道了一句,“谢谢叔叔。”
叔叔?
非影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愕,他已经这么老,可以做她的叔叔了么?
恍然想起,她是叫冷天睿爹爹来着,顿时就放松了心情。他这是怎么了,对他来说,年龄和时间,早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为何又会因为一句叔叔而乱了心神?
非影摇头,淡漠的道,“不必客气。伤都好了吗?”
他的语气,很淡,却也很自然,仿佛他跟上官轻儿早就认识了一般。
上官轻儿摇头,委屈的道,“身上,还是疼。爹爹都不疼轻儿。”她低着头,一脸的委屈,那样子,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非影有些哭笑不得,道,“无妨,哪里不适,我给你看看。”
“叔叔是大夫吗?”上官轻儿的双眸瞬间变得闪亮起来。
非影蹙眉,他是会一些医术,但却算不上是大夫吧?
“不是,但可以帮你疗伤。”非影淡淡的回答。
上官轻儿眉开眼笑,点头,立刻就挽起自己的袖子,道,“这里都淤青了,还有这里……”她认真的说着,那样子,就像是受伤的小鹿一般惹人爱怜。
非影的手修长纤细,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轻轻拂过她白嫩的肌肤,顿时手臂上就传来了凉凉的感觉。
上官轻儿吸了吸鼻子,眼前一亮,脱口而出,“翠玉雪花膏?”
非影愣了愣,然后继续恢复了最初的淡漠,点点头,“没错,你认得这东西?”
感觉到冷天睿投来的犀利目光,上官轻儿立刻捂着头,一脸难受的道,“哎呀,我头好疼……”
一边一直安静站着的冬儿见状,欣喜的道,“小公主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么?”
上官轻儿捂着头,好一会儿才一脸无辜的摇摇头,“好像有什么片段闪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冷天睿嘴角抽了抽,低头,一把将她从非影的面前扯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是吗?你确定记不起来了?”
上官轻儿摇头,闪亮的眸子里满是雾气,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那让本王来告诉你,你为什么会不想补起来吧。”
上官轻儿不解的问,“你知道?”问完,又恍大悟的叫道,“莫非,是你害的我变成这样的?”
冷天睿嘴角猛抽,对于上官轻儿的跳跃思维,实在是不敢恭维。于是大声的叫道,“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失忆,上官轻儿,你把本王当傻子么?”
“你,你是傻子吗?我不知道。”上官轻儿呆萌的眨了眨眼睛,稚嫩的声音,甜甜的,却差点让冷天睿气得吐血。
一边的侍卫和宫女听到上官轻儿的话,肩膀都开始一耸一耸的,想要笑,却碍于他们王的威严,不敢笑出声来,憋的都快内伤了。
上官轻儿依然无辜的看着跟冷天睿对视着,似乎还嫌冷天睿不够生气,怯生生的道,“爹爹你怎么会是傻子呢,娘亲说,爹爹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
咋听之下,这话好像是在夸冷天睿,冷天睿的表情,也确实是立刻的就好转了许多。虽然他不是她的爹爹,也不知道她那狗屁娘亲是什么人。但本能的就默认了她说的是自己。
只是,下一刻,冷天睿就差点暴走了。
因为,上官轻儿遗憾的说,“可惜你不是我爹爹,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傻子,反正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就是了。”
要是一般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家肯定都会很不屑或者直接将她给打一顿,作为亵渎他们伟大的王的教训。但是,这上官轻儿的声音软软的,又甜又腻,那章婴儿肥的可爱小脸,白白嫩嫩的,表情又认真至极,似乎还有着一丝真实存在的苦恼。
这一切配合在一起,只叫人想笑,而再没有想要对上官轻儿动粗的念头了。
当然,不想对上官轻儿动粗的人,要除去一个,那就是冷天睿。他不仅想对她动粗,还想直接把她给杀了。而且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冷天睿咬牙,手还揪着上官轻儿的衣服,直接将她整个的丢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上官轻儿没想到这冷天睿居然是个混蛋,连个孩子都下的了手,被丢出去的那一刻,她简直死的心都有了,这一摔,她这小身板就是不死也要残了。
好在……冷天睿身边还有一个白衣美男子。这男子方才将上官轻儿拉起来,看过了她的手相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如今见上官轻儿被冷天睿丢了出去,眉头一皱,身子已经风一般的飞向了上官轻儿,稳稳的将她抱住,一个旋身,两人安然的落在了地面上。
上官轻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双手紧紧的抓着非影的衣服,身子颤抖着,一张小脸苍白的吓人。
非影松开她,道,“无事了。”
上官轻儿这才惊魂甫定的看着非影,眼里满是感激,“谢谢叔叔,呜呜,谢谢……吓死轻儿了。”
见她又要哭,冷天睿头疼的吼道,“上官轻儿,你够了没有?你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你?”他这辈子,还从没有这么窝火过,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给惹的,简直是太丢人了。
上官轻儿被吓到了一般,躲在非影的身后,紧紧拉着非影身上的白色长袍,“叔叔,救救轻儿,那个坏蛋不是轻儿的爹爹,他要杀轻儿,呜呜……轻儿怕怕。”
非影有些无奈,却没有推开上官轻儿,只是抬眸,清冷的目光,闪着琉璃珠一般的光彩,道,“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冷天睿冷哼一声,瞪着上官轻儿道,“你最好给本王乖乖的,否则,本王迟早弄死你。”说完就一挥衣袖,再一次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非影扭头,没有表情的脸就像是世界上最美的傀儡娃娃一般,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对上上官轻儿清澈的双眸,淡淡的出声,“没事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让上官轻儿松手。但是上官轻儿不但没有松手,双手还拉的更紧了,双眼有着感激,似乎还有一抹哀求,“叔叔,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一定是仙人对不对?那个坏蛋要杀轻儿,你保护轻儿好不好?”
非影没有表情的脸上,竟是闪过了一抹很淡很淡,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他轻轻扯出自己的衣服,道,“你若听我的话,也许我可以保护你,让他不伤害你。”
上官轻儿很配合的点头,用力的点头,“我一定乖乖听话,叔叔你别走。”
非影道,“那,我晚些来看你,我帮你去跟王求情,让他放过你,可好?”
这声音,淡漠中带着一丝温和,听起来很舒服。
上官轻儿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闹下去,虽然不知道这个白发美男子到底要跟冷天睿说什么,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坏人,而且他这一身冷傲的样子,还跟夏瑾寒有些相似,让上官轻儿不由的多了几份亲近和信任。
点点头,松开了他的衣服,上官轻儿道,“好的,轻儿乖乖的,在这里等叔叔回来。”
非影点了点头,转身,白色的长袍飞舞着,高大颀长的身影,慢慢的走出了凤栖宫。
看着非影冷漠孤独的背影,上官轻儿心中一动,不由的想起了夏瑾寒。
夏瑾寒跟非影长的不像,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但是,他们的背影都一样孤独。
不知道夏瑾寒现在怎么样了?他可还在漠北?是不是还在到处找她?没有她的消息,他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很颓废?
曾经,她因为身体不适晕倒了两天,醒来就把他给折磨成了不像样了。还有上次在普崖山,他刚回来的时候,也因为自己的事情,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如今自己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又失踪了这么久,他,还好吧?
想起他为了自己而不吃不喝,整日守在自己身边时候的样子,上官轻儿就一阵心疼。也许,他如今还在山崖地下不停的寻找自己……
不行,她不能留在这个鬼地方,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那个笨蛋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是一直找不到她,他还不知道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而且,师父当初也说了,夏瑾寒就算吃了翠玉雪花,也还需要自己的功力相助,才能让他体内的力量彻底的融合。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危险,她要是不快点找到他,指不准那傻瓜就要把自己折磨死了。
越想,上官轻儿就越是是心急如焚,咬着牙,绞着手指,在凤栖宫的寝殿外,一遍又一边的走着,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堆小山。
那样子,看得冬儿很是心疼,也看得那一群守在外边的侍卫内心纠结不已。这小公主,不,不是小公主,王一直都不承认她的身份呢。是这小姑娘要是继续这么晃下去,他们的眼睛都要花了。
……
这边,上官轻儿心急如焚的想要离开漠北王宫,去找夏瑾寒。而另一边,夏瑾寒依然在山崖底下的大河里寻找着上官轻儿的身影。
只是,已经整整七天了。这边的河道和周围的村庄,他们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上官轻儿的消息,让夏瑾寒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而长寿村的村民,更是在两天前就已经放弃寻找了。这些天陪着夏瑾寒等人不要命的在这水里寻找,去附近的存在询问,他们也算是仁尽义至,虽然没能找到上官轻儿,心里有些愧疚。但是,这都七天了,就算上官轻儿还活着,也肯定是被人救走了,绝对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要是上官轻儿还留在这河道的某处,那恐怕也只是一道冰冷的尸体了吧?
好心的长寿村村民,不止一次的劝夏瑾寒,别找了。看到夏瑾寒一身白衣变成了灰不溜秋的,原本谪仙般的脸也变得苍老了许多,他们都表示很心疼。
但夏瑾寒却完全听不进去,他只是一句,“感谢你们的帮忙,我不会放弃。”
他不会放弃上官轻儿,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要找到她,永远不会放弃,也永远不相信上官轻儿已经死了这回事。
她不会死,一定不会。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仙女,她会好好的,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所以他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绝望,夏瑾寒却像是永远不会被打倒一般,不屈不挠的继续在周围寻找着。
从崖底的河道,到前面的几条支流,再到支流附近的居民,没有放过任何上官轻儿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但,还是找不到,一直找不到!
上官轻儿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
清晨,夏瑾寒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前,一双眼睛已经许久没有合上,此刻黑眼圈已经可以跟熊猫媲美了。但,他一身脏兮兮的白衣,即便样子很颓废,却依旧挡不住他的完全风华。
不远处的梨花看着夏瑾寒的样子,低着头,心里愧疚不已。
她当初不希望殿下和小郡主任何一个人出事,所以忍不住拉了殿下一把,却不想被她那一拉,就让殿下彻底的跟小郡主失去了联系,她的内心的后悔的,也是愧疚不安的。所以,她这些天也在很努力的寻找上官轻儿,甚至她的拼命不亚于夏瑾寒。
但,这还不够,还是不能弥补她的过错。
殿下一直不肯离开这里,那就让她一个人去外面看看吧,也许小郡主是被人救走,离开这附近了。
梨花咬着牙,定定的看着夏瑾寒,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她发誓,若不能帮殿下找到小郡主,她就不回来了。
青云看着梨花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自己小心点。”
梨花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点点头,道了一句,“谢谢”,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漠北王宫,冷天睿的书房里,非影站在冷天睿的面前,没有表情的脸上,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的,在跟冷天睿说着什么。
只见冷天睿的表情由开始的冷漠,慢慢转变成了疑惑,又由疑惑变成了迷茫,最后由迷茫变成了愤怒和难以置信。
他一挥衣袖,怒不可遏的大声叫道,“这,不可能!”
非影淡漠的看着他,不卑不亢道,“这是我的建议,到底要怎么做,还要看王您的意思。”
冷天睿的表情有些奇怪,一张脸一红一绿的,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难为情,道,“你让本王娶上官轻儿做王后?这不是笑话么?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小丫头,本王已经年近三十!”
他从不觉得自己老,也不觉得自己这个年纪必须要娶妻怎么样的。但是,跟上官轻儿一比,那就……
而且,上官轻儿方才都叫他爹爹了,别说,要是一般的人家,他这个年龄有个八岁的女儿,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如今让他娶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还是他讨厌的丫头,这怎么可能?
但非影的表情却很淡漠,仿佛这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而是家常便饭一般。
性感的薄唇轻启,道,“她的命,是凤格,将来比定能给漠北带来巨大的收获,称霸天下也不是梦。只要你想,她就是十五岁。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你自己考虑。”
在冷天睿这个浑身王者气息的强大男人身边,非影却一点都没有被影响,依然淡漠如霜,没有表情,也没有一点尊敬的样子。仿佛这冷天睿不是他们的王,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等冷天睿回答,非影就转身离开了冷天睿的书房,没有表情的脸,在温暖的阳光下,也像是蒙了一层化不开的薄冰,他身上写满了生人勿近,完全叫人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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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妞们,看吧,我是亲妈,哦呵呵呵……
突然接到通知,我今天就要去上班了,今后更新字数可能会减少,今天答应了多更的,所以36点,唉……我去看看上班到底是做什么的,要是清闲,还是会坚持万更的,要是比较忙,周末会争取多更的。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不要抛弃咱们轻儿和太子啊,~文文一定不会断更的~(>_<)~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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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漠北王这是饥不择食么?
上官轻儿待在凤栖宫里,已经整整一天了。
从早上到晚上,她曾经无数次想要闯出去,想过各种各样的办法,试图转移那些宫女和护卫的注意力,也曾扮成宫女,想要悄悄的离开这个地方。
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没有了内力,她的武功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别说是金蚕蛊,就是轻功,她都施展不了,整就成了一个废人。
好几次都差点成功离开了,但最后却总是被冷天睿那杀千刀的给逮住,丢了回来。
此刻,上官轻儿在那张宽大的床前缩成了一团,一张小脸满是哀怨的瞪着门外,嘴里还骂着,“该死的冷天睿,混蛋,变态,有本事就把我放出去!”
他不杀她,又不放她走,怕是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要折磨死她,第二是拿她去威胁夏瑾寒。不管是哪个,她都不希望看到。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傍晚时分,上官轻儿看着冬儿端上来的那一桌美味,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她不想吃,也吃不下。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她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所以,懒懒的看了一眼那桌子,道,“我不饿,撤了吧。”
冬儿瞪大了眼睛,道,“姑娘,你中午都没吃了,不吃身体怎么撑得住呢?”因为明确的知道王不承认上官轻儿是他的女儿,冬儿也不再叫上官轻儿小公主,而是改称她姑娘。
上官轻儿白了她一眼,道,“我撑不撑得住,不都要被关在这里不能出去?撤了!”
冬儿无奈的叹口气,终于还是没有继续劝上官轻儿。
而上官轻儿又再次走出了房门,看着窗外的夕阳,心,有些落空。
又一天过去了,她在这里多一天,他的担忧就会多一天,她不想看到他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但是,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呢?
那些人不让她离开,她就在门外不停的走着,能让那些侍卫看的眼花也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这些人被自己晃的烦了,就让她出去了。
只是,这一次上官轻儿才转悠了一小会,凤栖宫的大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娇蛮的叫声。
“放肆,本公主要来这里还要你们的同意吗?让开,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公主殿下,这,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凤栖宫,您还是请回去吧。”侍卫苦着一脸,低声哀求。
但那女子却不领情,不耐烦的叫道,“有什么事本公主撑着,快给本公主让开,否则本公主立刻让你去见阎王!”
那侍卫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啊?这十公主虽然长的很美,却是个蛇蝎美人,手段最是狠绝,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人因为违抗了她的意思而被她折磨死的呢。
于是,守卫森严的凤栖宫,一整天,除了冷天睿和非影,又有第三个人成功的进来了。那就是冷天睿的妹妹,漠北十公主冷天娇。
一开始听到那个声音,上官轻儿不确定那人就是冷天娇,知道看到她一身红红绿绿的衣服,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的样子,才确定那人就是在街上曾跟自己见过两次,还对自己倾心的女子,冷天娇。
当即,上官轻儿心中一喜,转过身,立刻就有了主意。
冷天娇带着两名宫女,大步的来到上官轻儿跟前,一脸嚣张的看着她,道,“你就是王兄带回来的女人?转过头来!”
上官轻儿闻言,小脸带着一抹生气的样子,扭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哀怨的看着冷天娇,用娇滴滴的声音道,“你是谁?”
看到上官轻儿一身女装的样子,冷天娇眨了眨眼睛,立刻就愣住了。
双眼瞪着上官轻儿,许久才惊讶的道,“你,你,你是……上官清寒?”
这人的样子,她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十多天之前,她在街道上对那人一件钟情,之后便再也没有忘记他。之后她也曾在街上再次遇到这个人,还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并厚着脸皮让他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为何这漂亮的男人,一瞬间就变成是王兄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了呢?难道自己被骗了?她看到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这样的想法,让冷天娇很是生气懊恼。
是的,冷天娇是听说她一向不近女色的王兄这几日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还听说那女子十分的漂亮,简直是美若天仙,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王后。所以心里好奇,就想来看看。
没想到这一来,发现这女子居然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还跟她的意中人长得一模一样。这,这……
冷天娇彻底的傻了,看着上官轻儿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让她日夜想念,渴望见到的脸,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而上官轻儿却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冷天娇,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上官轻儿这娇嫩的声音,终于抽回了冷天娇的思绪,她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上官轻儿,道,“你,你说什么?上官清寒,是你哥哥?”
上官轻儿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认真的点点头,“是的,我孪生哥哥。我跟哥哥走散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
上官轻儿说着,就低着头,眼眶很快就被泪水弥漫了,吸了吸鼻子,很是委屈的道,“哥哥最疼我了,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轻儿好想他。”
这话倒是真的,她跟夏瑾寒走散了,这段时间没有看到他,她也是真的很想他,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此哥哥非彼哥哥,但她的感情却是真挚的。
冷天娇听到上官轻儿忧伤的声音,哪里还有方才的怨气和愤怒啊,当即紧张的道,“原来你是他的妹妹,真巧,我前几天就在大都的街道上遇到你的哥哥呢,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离开的有些匆忙,莫不是去找你了?”
冷天娇结合前几天自己遇到上官清寒的情况,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要不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要是,自己能帮上官清寒找到他的妹妹,他会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想到这里,冷天娇一脸激动,对上官轻儿的笑也越发的灿烂起来。
上官轻儿看到冷天娇的表情,知道这冷天娇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于是越发卖力的表演,露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激动的拉着冷天娇的衣服,道,“真的吗?大姐姐,你真的见到我哥哥了?呜呜……我好想他,他在哪里?”
冷天娇笑了笑,被人信赖的感觉,尤其是被她喜欢的人的妹妹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是在七八天之前在街上遇到你哥哥的,他当时说是有什么事情要离开大都,我当时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希望我王兄选后的时候,他能回来看看的,过几天就是王兄选后的日子了,也许你哥哥已经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好几天之前跟哥哥走散的,冬儿说我在这儿昏睡了好多天了,哥哥一定担心死了,呜呜……”上官轻儿一边说着,就一边哭了起来。
冷天娇有些心疼的拉着她进了屋,道,“来,咱们进来说。”
上官轻儿那是求之不得,在外面说,被人听到了,指不准她的计划就要落空了,于是很热情的迎着冷天娇进了寝殿,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这才道,“大姐姐,轻儿出不去这房间,你能不能想办法告诉哥哥,我在这儿的事情呢?”
冷天娇心里非常再次见到上官清寒,立刻认真的点头,道,“当然可以,我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说罢,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为何会在这儿呢?外面有人说,你,你是我王兄的私生女?”
上官轻儿绞着手指,低着头道,“大姐姐,我也不知道,我本来跟娘亲和哥哥在一起的,娘亲说,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找爹爹,让我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爹爹了。可是我醒来就躺在这里了……所以,我以为那个人就是我爹爹。”
冷天娇闻言,嘴角抽了抽,那双黝黑的眼睛里满是笑意,道,“所以,因为你得罪了王兄,他就下令不让你离开了么?”
上官轻儿点头,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好了,你,你别哭。”冷天娇显然对这种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有些无奈,听到她又要哭,便有些紧张的阻止了她,道,“我帮你出去告诉你哥哥就是了,但你要好好的留在这里,不能乱跑,也不能惹我王兄生气了,不然你哥哥来了也找不到你了。”
冷天睿的脾气,冷天娇再清楚不过,要是上官轻儿惹他生气了,怕是会活不下去。
“好。”上官轻儿一脸认真的点头。
冷天娇又道,“我只能帮你告诉你哥哥,你还好好的在这里,但王兄要是不同意,我不可能带你离开,也不一定能让你哥哥进来看你。”她也想带着上官清寒进来,但是,想起了她那可怕的王兄,又有些害怕被发现。
她是听说这凤栖宫里住的女子,很可能是未来王后,又听说好像不仅是未来王后在,连小公主也在,所以一时心急,就闯进来了的。
现在想想,要是被王兄发现她私闯进来了,又闯祸了的话,怕是会被王兄责骂的很惨。不过,她也很庆幸自己进来,不然,她怎么能知道这里面住的,居然就是她喜欢的上官清寒的妹妹呢?
冷天娇得意的笑着,又跟上官轻儿多说了一些。
冷天娇离开前,上官轻儿将手腕上的粉晶珠串取下,递给冷天娇,道,“大姐姐,你见到我哥哥,或者,见到他身边的人就把这个给他,他们就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了。”说着,又抹了一把泪,道,“哥哥最疼我了,要是知道知道我的消息了,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冷天娇看到上官轻儿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是很心疼,认真的点头,爽快的回答,“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给他的,这些天你自己多加小心。王兄脾气不好,可别惹他生气了。”
能让上官轻儿清寒感激,冷天娇那是求之不得。只要有机会能接近那个人,她肯定都是乐意的。
上官轻儿没想到这冷天娇还听爽朗的,笑着点头,“那,麻烦大姐姐别把我跟你说的事情告诉你王兄哦,不然,我……”
冷天娇点头,眯起眼睛摸了摸上官轻儿的头,“放心吧,我先出去了,过几天有消息了再来看你。”
上官轻儿点头,目送冷天娇离开,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冷天娇能顺利将她在漠北王宫的消息,传达给夏瑾寒等人,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并想办法来救自己。
只是,她又害怕夏瑾寒得知自己在这里之后,又会冲动,内心有些矛盾。
不过,上官轻儿的那些担忧,在转头看到身后那高大的男人的时候,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天哪,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轻儿那张稚嫩的脸,瞬间石化了,呆呆的看着那人,许久才回过神来,干笑道,“叔叔,你怎么在这儿呢?”
上官轻儿的身后,一身白色长袍的非影,淡然的站在那里,一双琉璃般的眸子,看着上官轻儿,声音很淡很轻,“你想离开这里?”
上官轻儿闻言,心中警铃大作,莫非,自己刚刚说的话,这人都听到了?他是冷天睿的人,要是将她刚刚跟冷天娇说的话,告诉了冷天睿,只怕冷天娇不但不能帮自己,还可能会被自己连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上官轻儿警惕的看着他,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几份固执,“这跟叔叔你没关系吧?”
非影一步步靠近她,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轻启,“离开这里,对你并无好处。”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道,“那就不牢叔叔您担心了。”在她看来,不管是在哪里,只要能跟夏瑾寒在一起,她就是幸福的。
坠崖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八天的时间了,找不到自己,夏瑾寒一定担心死了吧?她必须快点离开,不要让他总为自己担心。
非影对于上官轻儿的警惕和防备,感到一丝不悦,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淡漠如水,“若你坚持留在夏国太子身边,只会让他受到伤害,你还是,坚持离开么?”
闻言,上官轻儿瞪大了眼睛,退后两步,紧张的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坚持留在夏瑾寒身边,就会让他受到伤害?这个男人,到底想说什么?
“你虽是凤格,命数却又太多不确定,夏国太子登基之前,并无法压制你身上的煞气,如此一来,他必然会被你所伤。”非影不冷不热的回答。
他的意思是,只要她留在夏瑾寒身边,就会给夏瑾寒来带各种麻烦吗?
开玩笑,她哪有这么可怕?
上官轻儿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抗议,“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吓唬人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不信鬼神之说,但,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却开始相信那些所谓的命运了。这个非影,看起来就是神棍的样子,说话也很神棍,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或者说,一开始她是因为这人跟夏瑾寒有些相似之处,所以对他有些好感,但如今,她是一点都不喜欢他了。
她不喜欢任何想要分开她跟夏瑾寒的人。
非影见她要回房间,便道,“若你愿留在漠北,王定能在你及姘之前,净化你身上的煞气,届时你再回夏国,也许会更好。”
上官轻儿愣了愣,扭头,瞪着非影道,“你不就是希望我留在这个鬼地方么?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活着,就总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她上官轻儿可不是傻瓜,留在这里?等死么?
谁不知道漠北跟夏国之间一直水火不相容,他们想方设法的想留下她,不就是想用他来牵着夏瑾寒么?
她就是死,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夏瑾寒的累赘!
听到上官轻儿这固执的话,非影没有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一抹淡漠之外的表情,如果皱眉也算的话。
他眉头微皱,脸色有些难看的道,“如果你继续留在他身边,会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呢?”
最重要的东西?
上官轻儿愣了愣,微微低着头,在心里想着,他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皇位?还是,他的生命?
但不管是哪个,上官轻儿都不希望夏瑾寒失去。
在她看来,皇位是夏瑾寒的责任,是他努力的目标和追求,而他的生命,自然是高于一切的存在。
对她来说,失去什么,都不能让夏瑾寒失去那两样东西。
上官轻儿本想对非影的话不屑一顾,但无意中看到了手上那一串艳红的珠串,她却是没办法淡定下来。
当初,奶奶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奶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懂的一些法术之类的东西,上官轻儿就算不相信任何人,也会坚持相信奶奶。
如今,奶奶的话跟这非影的话不谋而合了,难道,这神棍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夏瑾寒的灾星扫把星么?
看到上官轻儿犹豫,非影淡漠的说,“你若不想害他,便留下,我答应你,待你及姘之后,送你回夏国。”
这话,对上官轻儿来说,真的有很大的诱惑里和吸引力。
让冷天睿来消除她身上的煞气,让她安然的留在漠北七年,待她及姘,也已经不会再连累夏瑾寒了,就让她回去,继续留在夏瑾寒的身边,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的。
可,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么?
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
上官轻儿冷笑,道,“你这么我帮我,可有条件?”
“三天后的选后大典上,成为王的王后人选,七年之内,留在漠北,做漠北的王后。”非影的声音依旧淡漠,淡的叫人想要给他加一把盐。
上官轻儿闻言,不屑的笑道,“这位叔叔你是得了妄想症了吧?做漠北的王后?呵呵……”她笑的很天真,很可爱,纯洁无暇的样子,叫人很难将她和她说的话联系在一起。
上官轻儿挑眉,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留在漠北,嫁给冷天睿么?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冷天睿的意思?莫不是,漠北最伟大的王,爱上我这个八岁的小丫头了?”
非影怎么可能听不出上官轻儿语气里的讽刺?他微微蹙眉,道,“这与爱无关,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拒绝。我不敢保证,你拒绝后还能活多久。”
这可是赤果果的威胁啊,上官轻儿懒懒的坐在寝殿门外的栏杆上,一双脚轻轻的晃着。一身红色的紧身曲裾,长发高高束起,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眸光潋滟,看似纯洁无暇,童真烂漫,但……
她的笑容里,明显带着冷笑和不屑,道,“多谢你的好意,若你今儿来就是为了做冷天睿的说客的,那很抱歉,我不接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留在这里的。我也不怕你把这些高速冷天睿,没有人可以束缚我,夏瑾寒不行,冷天睿更不行。”
她选择留在夏瑾寒的身边,是她的意愿,而非夏瑾寒强迫的,若是她要走,没有人能留得住。
非影有些无奈,这些年来,从未叹过气的他,竟是低叹了一声,道,“如此,随你吧。”
他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他今日会来跟上官轻儿说这些,一来是为了漠北的未来着想,二来,也是希望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孩,能在这里过的顺利一些。
但她很显然不领情,而且还把自己当敌人了。
也罢,他该做的,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非影还来不及转身离开,就传来了冷天睿冰冷的声音,“哼,上官轻儿,你口气倒是不小,怎么,不装傻了?”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道,“我愿意叫你一声爹爹,你就该庆幸,要是换了别人,我还懒得叫呢。你该感谢我,让你在三十岁之前当了一会爹,不然,我真担心你何时才能当爹呢。”
言外之意就是,她肯叫他爹爹,是给他面子,要她不叫,他那性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他,不会有人愿意叫他爹。
冷天睿眯起眼睛,眼里满是寒意,大步来到上官轻儿跟前,居高临下的看她,“上官轻儿,你别得寸进尺,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上官轻儿依然悠闲的坐在那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畏惧,懒懒的耸肩,道,“你若是要杀我,就不会费尽心思的把我救活,又找人来劝我嫁给你了。”
说罢,又一脸鄙视的看着冷天睿,道,“啧啧,我说漠北大王,你都一把年纪了,会想要娶亲,也是正常的,我理解。但你就算再急,也不能打一个八岁女孩的主意啊是不是?你看,你就算娶了我,我年纪这么小,也满足不了你的yin欲,你每天对着我,岂不是要活活憋死?”
“哎呀,你想要自杀,我也不会阻拦的,但是你对着我,最后憋死了,我可是要背上弑君的罪名的,我可不想漠北的史书上留下一句某年某月某日,漠北第x届大王冷天睿,因年纪太大,急着娶亲,而饥不择食,娶了八岁的女孩为后,最后……”
“啊,你干嘛,我还说完你,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上官轻儿一张小嘴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尽情的瞎扯那些有的没的。突然被人提起衣领,捏住了下巴,只得停下来,没有继续扯。
“上,官,轻,儿!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两句,我立刻就掐断你的脖子?”这个死丫头是活的不耐烦了么?什么叫他年纪太大饥不择食?还因为,因为禁欲,最后憋死了?
她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么?不气死自己,她就不甘心是不是?
上官轻儿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道,“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啊?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嫁给你了?做梦!额……”
上官轻儿生气的说着,突然,脖子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
那挨千刀的冷天睿,居然这么没风度没气度,真的用他的手掐住了上官轻儿的脖子。
上官轻儿只觉得一阵呼吸困难,一张稚嫩的小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一双大大的眼睛,满带着怨恨的瞪着冷天睿。
冷天睿早已经被她那些话给气得半死了,哪里还顾得着别的,大手狠狠地锁住她的脖子,犀利的鹰眼微微眯起,狠狠的瞪着她。只要他的手在用力一点,上官轻儿这娇嫩的脖子,怕是马上就要被掐断了。
非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冷天睿,心里对上官轻儿又是佩服,又是无奈。这小丫头,果然不是普通人,竟这般不怕死的挑战冷天睿的耐性。当真是不知死活。
但,她还不能死!
“王,她不能死。”非影淡漠的看着冷天睿,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了冷天睿掐着上官轻儿脖子的那只手腕。
冷天睿也是被上官轻儿给气糊涂了,才会这么冲动。听到非影的话,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利弊,终于松开上官轻儿,一把将她丢在地上,扭头不看她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冷冷的道,“上官轻儿,本王告诉你,你的命,是本王给的,如今的你,是为漠北而活,只要本王要你死,你随时都要死。所以,你最好别再挑战本王的耐性,别不识好歹。”
“咳咳咳……咳咳……”上官轻儿一得到自由,就大口的呼吸着,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方才被冷天睿掐着脖子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那种喘不过气,浑身没有任何力量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慌,感到害怕。
她不怕死,她早就死过一次了。但是,她害怕自己会再也见不到夏瑾寒。那她唯一的牵挂,她舍不得离开他,也不想离开他。
她答应过他,会好好的陪着他,让他这辈子不再孤单的,要是她走了,他怎么办?
她怎么忍心再次看到他变成行尸走肉,再次看到他的人生失去色彩呢?要是他今后也和从前那样,成为一个只会为权势奋斗的工具和木偶,不会笑也不会哭,那该是多么的悲惨?
她不要他变成一个工具,她希望他过的开心,希望看到他幸福的笑容。对她来说,他的笑容,就是她最美的追求。
人的一生,可以很漫长,也可以很短暂,唯有开开心心的活着,才不会有遗憾。她既然穿越了千年,来到他的身边,就不会让这一份缘分白白的葬送了。
她不但要活着,还要陪在他的身边,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这强烈的欲望。
“既然你这么不想留在这里,本王就偏要让你留下来,哼!上官轻儿,你听好了。三天后的选后大典,你将会成为本王的王后,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黎族部落酋长的唯一的女儿,黎紫若,芳龄十三。今晚本王就会把相关的消息放出去,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想离开,门儿都没有。”
冷天睿目光阴冷的看着上官轻儿,那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宣布的上官轻儿未来的命运,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冷天睿说完,又道,“听说夏瑾寒也在漠北,而且还在到处找你,你说,若是届时让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会是什么表情呢?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在这夏日的夜晚,显得异常冰冷,听在耳里,愣在心中,叫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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