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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溯     太子萌宠,天降妖妃txt下载     太子萌宠,天降妖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0章:丫头,别恨我

    城主府,因为上官轻儿房间里的动静,引来了不少护卫,甚至害惊动了城主,人们纷纷赶来,生怕太子妃在城主府上出了什么意外,那可不是他们承担的起的。

    上官轻儿看着门外不停涌来的人群,嘴角抽了抽,扭头对着身后道,“白澜,跟我一起去吧。”

    白澜一愣,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隐藏了气息,她居然也能知道他的存在?

    有些无奈的笑着,从暗处走出来,对上官轻儿点点头,“好。”

    上官轻儿又看了看梨花,“这里交给你了梨花。”

    “太子妃放心。”要是这点事都办不好,她也没有资格跟在太子妃身边了。

    上官轻儿自然也放心,带着白澜,身形一闪,风一般的飞出了城主府。直奔不远处的虞城大街。

    一路飞奔,来到一处客栈前,上官轻儿和白澜停下,一只黑猫从上官轻儿怀里跳了出去,然后一蹦一跳的上了楼,站在了三楼一个房间的窗口上,荧绿色的双眼看着上官轻儿,似乎在招呼她上去。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对黑小龙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黑小龙。”心中想的却是,这,猫的鼻子,简直比狗还要灵啊有木有。

    黑小龙似乎听懂了上官轻儿的话,坐在窗台式样,扬起脖子,后爪抬起,在脖子上抓了抓,一脸风骚的样子,惹得上官轻儿哭笑不得。

    这只猫真是一点都不像它现在的主人,倒是更像某只骚包的妖孽。

    上官轻儿跟白澜对视一眼,而后跳上了屋顶,站在了三楼窗前的屋顶上,视线刚好可以透过窗口,看清屋里的画面。

    房间里,那一张舒适的床上,两个赤果的男女正往我我纠缠着,似乎正到了高兴的时候,叫喊声响得很远的地方都听得见。

    上官轻儿冷眼看着那两人的样子,冷笑道,“风妍妍果然是个极品。”

    她没猜错的话,那个男人,便是风妍妍的大哥风曜了,从上官轻儿的位置,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能隐隐看出男人的激动。从男人不停夸女人厉害的话语中,也可以知道,风曜此时很兴奋,怕是死在风妍妍身上也甘愿的。

    啧啧,不知道风曜的妻子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刚要去加一把火,却见身侧的白澜一脸通红,那种红,有些诡异,似乎要滴出血来了似的,有些吓人。

    “白澜,你没事吧?”上官轻儿有些担心的看着白澜。

    白澜一脸尴尬的看了上官轻儿一眼,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别开视线,声音沙哑,“没事。”

    上官轻儿“噗嗤”一笑,道,“你不会是看到这个,有反应了吧?”

    白澜大囧,面红耳赤的瞪着上官轻儿,“咳咳,胡说,我,我……”

    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惹得上官轻儿笑的越发的灿烂了,“呵呵呵,白澜你真可爱,哈哈……”

    这年头,这么纯情的人真是太少了,不管是恢复记忆前还是恢复记忆后,白澜始终都有一种呆萌可爱的潜质,总让人觉得可爱到不行。

    “我是男子,如何能可爱了?”白澜有些恼羞成怒,扭开头不看上官轻儿,手也紧紧的握成拳头,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上官轻儿知道凡事要适可而止,也没有继续调侃白澜,只是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啦,我就逗逗你,走吧,咱们去加一把火。”

    说着,上官轻儿就施展轻功飞向了客栈。

    白澜只觉得鼻尖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清香,心神一荡,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上官轻儿却已经离开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好一会才跟上上官轻儿的步伐。

    上官轻儿来到了客栈里面,确定了风妍妍房间隔壁的隔壁就是风曜的妻子李氏之后,悄悄推开她的窗户走了进去。

    在李氏的屋子里,风妍妍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依然清晰,李氏抱着一个两岁的孩子,一边抹泪,一边咬着牙,恶狠狠的骂着,“贱人,那个贱人!害我没了孩子,还日夜霸占我的夫君,总有一天我要杀了她!”

    上官轻儿闻言,顿时觉得有戏了。

    她隐藏在一边,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敲出了一阵有节奏的旋律。

    听着那节奏,李氏的目光慢慢的变得呆滞起来,而上官轻儿则是轻声问,“你的夫君如今就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你真的甘心么?”

    李氏的目光变得狰狞,咬着牙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是我的夫君,是我的。”

    “既然如此,你还躲在这里做什么?继续让他们这么下去?”

    “我,我,我不能过去,那个男人已经被迷住了,我阻止他的话,他不会放过我和孩子。”李氏有些犹豫。

    “那你就继续这么隐忍一辈子好了!”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李氏疯狂的叫着,放下了怀里的孩子,倏地一下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淫靡的气息,伴随着那靡靡之音,叫人浮想联翩。

    上官轻儿离开了李氏的房间,跟白澜一起来到窗口,继续看着那个房间的动静。

    李氏果然是冲进了风妍妍的房间,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疯了一般的冲过去。

    方才上官轻儿特地对李氏用了能迷乱心智的幻梦曲节奏,但如今李氏却是清醒的,她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必须这么做。上官轻儿的幻梦曲只是给了她勇气和信心,去做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李氏并非是什么贞烈女子,但失去孩子的痛,让她陷入了绝望和痴狂。如今风曜和风妍妍又这般明目张胆的恩爱,这叫她如何能忍受得了?

    “奸夫淫妇,我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贱人……”李氏张牙舞爪的冲进屋子里,手中的匕首对着床上正在享受着的风妍妍刺了进去。

    风曜听到声音,慌忙回过神来,看到李氏手中的刀,就伸手去抢,“女人,你疯了,住手,啊……”

    风曜去拦李氏,结果却被李氏刺伤了手。立刻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向李氏,“贱人,你够了!”

    “哈哈,风曜,是你够了!不,你永远都不会够是不是?怎么,亲妹妹的味道比较好是吗?我今日就杀了那么这对奸夫淫妇!”李氏张狂的笑着,被风曜推倒在了地上,又立刻爬起来,举刀扑过去。

    风曜眯起眼睛,看到李氏这般模样,已然是动了杀气,抬起手就要去夺李氏的匕首,然后,李氏要是不识好歹,他便杀了这个没用的女人算了。

    偏偏这个时候,风曜身后的风妍妍痛苦难耐的一伸手,拉住了风曜的手……

    “大哥,呜呜……好难受……”

    此时的风妍妍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因为方才还没要够,如今风曜突然离开,她体内强烈的药效,叫她浑身瘙痒难耐,痛苦不堪,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更多……

    听到风妍妍的话,风曜一时分了神,扭头去安抚风妍妍,柔声道,“宝贝,马上就好了,等等。”

    说罢,风曜转身打算先解决了李氏再继续,只是他转身的那一刻,明晃晃的匕首就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口。

    “你……”风曜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氏,双眼瞪得大大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刺着一枚匕首,鲜血哗啦啦的从伤口流了出来。

    李氏也愣住了,咬着嘴唇,痛苦的流着泪,“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呜呜……风曜,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李氏一下子抽出了匕首,然后面目狰狞的看着床榻上一丝不挂,正痛苦的用自己的手抚摸全身的风妍妍,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

    明晃晃的匕首,狠狠的进了风妍妍的身体,李氏终于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小姑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夫君本来对我和孩子都很好,我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健康,你害我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孩子,你该死,该死!”

    “呜呜……嫂子,你……”风妍妍被这巨大的疼痛唤醒,有了一丝意识,看到李氏痛苦的样子,她嘴角流着血,眼中流下了泪水。

    “我也不想的,嫂子,我,我……”风妍妍正痛苦的想要解释什么,却突然看到了窗台上站着的那个人,那个她死也不会忘记的人。

    她双眼突然瞪得很好,伸手指着窗口,激动的叫道,“是你,是你,都是你,贱人,贱人,我杀了你,杀了你……”风妍妍也不顾自己胸口还刺着一把匕首,就挣扎着爬起来,不着寸缕的朝着窗口跑去。

    上官轻儿站在窗口,冷眼看着浑身都是青紫痕迹的风妍妍。

    许是因为身子已经被掏空了的缘故,风妍妍起身走了两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胸口的匕首,因为这突然的摔倒,整根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鲜血无声的涌出她的身体,染红了地面,而风妍妍也再无法站起来。

    “你该感谢我成全你,或者,你更喜欢每日在男人身下残喘的日子?”上官轻儿鄙视的笑着,眼底满是冰冷。

    “上官轻儿,我,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贱人……”风妍妍痛苦的叫着,声音有些沙哑。

    上官轻儿只是冷冷的笑着,不再出声。

    屋子里的李氏已经傻掉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风曜也似乎才回过神来,挣扎着跑过去扶风妍妍,听到风妍妍的话,他扭头瞪着上官轻儿,不敢相信的道,“你,你是人是鬼!”

    风靖分明是去刺杀上官轻儿去了,为何如今他没回来,倒是来了上官轻儿呢?难道……出事了?

    看到风曜的脸色,上官轻儿懒懒的笑了笑,“我是人,不过你们很快就是鬼了。”

    已经看到了风妍妍的下场,风家的人也已经被她找到了,如今她也懒得继续跟这个女人耗下去。

    上官轻儿转身,跟白澜一起离开了客栈。

    身后似乎有传来风曜和风妍妍的怒骂声和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上官轻儿都视若无睹,只是在离开前,对李氏道了一句,“不想死就带着孩子离开。”

    那孩子虽然是风家的,但李氏到底是个可怜的女人,上官轻儿也是女子,李氏是无辜的,如果可以,便放她一条生路吧。

    上官轻儿离开没一会,虞城的衙门就带着人将客栈包围了起来,当场将风曜和风妍妍抓获。

    风曜和风妍妍都没死,风曜伤的没那么重,身体也算强壮,一时半会死不了,风妍妍却是吊着一口气儿了。两人都被抓回了虞城的地牢中关了起来。

    而李氏和她的孩子,在官兵来之前,已经不知所踪。

    第二天一早,上官轻儿就得到了风妍妍在地牢里毒性发作的消息。但即便只剩下一口气了,风妍妍却还是勾引了狱卒,最后,在被好些个狱卒玩弄了一番之后,失血过多,彻底的闭上了双眼。

    风曜看到自己的妹妹变成了这样,心中悔恨自己,最后也挥刀自杀了。

    而被上官轻儿抓起来的风靖,则是在上官轻儿的一番逼问无果之后,再次被关了起来。

    风王府虽然倒台,再也站不起来了,但是风王府曾经的的影响很大,风王府还有许多的暗桩和分散的势力没有清除,一日不能清除掉,就一日威胁着夏国,上官轻儿如何能让夏瑾寒的江山,有这么多蛀虫在攀爬,有这么多安全隐患呢?

    风靖倒是个汉子,不管上官轻儿怎么逼问用刑,最后都不回答。

    上官轻儿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虞城跟风靖耗下去,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带上了风靖,一行人出发赶往雾谷。

    一路上,风靖都很安分,也不得不安分,他中了上官轻儿的毒,内力尽失,又被上官轻儿点了穴道,绑了手脚,绑在梨花的马背上,一路颠簸,让他恨不得能死掉。

    但上官轻儿还没达到目的,自然不会轻易让风靖死掉了。

    两天后,飞雪国凤凰城。

    上官轻儿风尘仆仆的天黑前赶到了凤凰城外,准备立刻赶去雾谷,却在城门附近被人拦住了。

    数百名士兵身穿铠甲,手执大刀,为首的一人礼貌的对着上官轻儿行礼,“参见夏国小郡主,我们摄政王请您到皇宫一叙。”

    慕容莲?这个时候他又想做什么?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道,“让他去雾谷找我。”

    “抱歉,郡主,摄政王让属下等务必将您带去皇宫,否则属下等人就提头去见摄政王,还望太子妃体谅。”那人礼貌的低着头,声音虔诚。

    上官轻儿咬牙,低声骂了一句,“那死妖孽到底想做什么?”然后气愤的一夹马肚,直接进了城。

    风吹雪和梨花等人见状,纷纷跟了上去。

    几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很快就来到了皇宫门口。

    大门外,一座花轿等在了那里,上官轻儿一下马,就有太监迎上来,笑嘻嘻的对上官轻儿道,“奴才参见小郡主,郡主远道而来,摄政王让奴才在此等候,请。”

    上官轻儿看了一眼那花轿,撇撇嘴,最后还是坐了上去,白澜不需要别人请,就自顾自的跟着坐在了轿子上。

    那小太监似乎有些不满白澜的行为,但上官轻儿没出声,他也不好说什么,带着梨花和风吹雪冷天娇,一路来到了慕容莲的寝宫里。

    “王爷吩咐,风公子和冷小姐以及梨花护卫先去休息,小郡主一个人进去见他便好。”那小太监说着,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白澜,“白公子也请留步。”

    “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白澜看都不看那太监一眼,直接跟在上官轻儿身后。

    上官轻儿有些无奈,跟风吹雪等人交代了一句,就往里面走,但慕容莲寝殿前面的护卫却说什么都不让白澜进去,眼看就要跟白澜打起来了。

    上官轻儿无奈至极,只好让白澜留在门口等她,说要是一刻钟之后她没出来,他在闯进去。

    白澜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听上官轻儿的,守在了外面。

    上官轻儿推开门,心中很是纳闷,这个该死的妖孽,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呢?想见她的话,去城门口或者雾谷不就好了?

    上官轻儿穿过了屏风,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胸口的衣服敞开,一脸妩媚的慕容莲。

    大红色的长袍,雪白的肌肤,墨色的长发,这几中色彩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冲击着上官轻儿的瞳孔,让她不由的多看了慕容莲两眼。

    “本身就够妖孽了,如今摆成这副样子,是在等着本座来采掘么?”上官轻儿回过神来,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慕容莲狭长的狐狸眼睛微微眯起,一手撑着脑袋,长发随意的垂在身上,一身大红色的袍子,将他敞开的胸口那雪白的肌肤衬得撩人无比。

    他妖娆的一笑,对着上官轻儿伸出了手,“丫头,过来。”

    上官轻儿对着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九哥哥,你大老远的把我引来了飞雪国,又不让我去雾谷解决麻烦,却在这里勾引我,这算什么嘛!”

    见上官轻儿完全不被自己迷倒,不为所动的样子,慕容莲眼底发出了危险的光,声音也少了几份柔媚,听起来有些冰冷,更多的是魅惑,“丫头,过来!”

    上官轻儿上前两步,一脸郁闷的瞪着他,“好啦九哥哥,我知道你很迷人,但是我现在心中有事,没心思跟你玩。”

    慕容莲气极,一咬牙,恶狠狠的神手将上官轻儿拖到了床上,翻身就压在了上面,阴阳怪气的道,“好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不听话了么?嗯?”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撇撇嘴,也不推他,“我翅膀硬了不听话也跟你没关系好不好?我就算要飞,也是飞离夏瑾寒的怀抱。”

    听到这话,慕容莲笑了,那妖娆的笑容,宛如暗夜里盛开的红色玫瑰花,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他靠在上官轻儿耳边,道,“说的也是,你打算什么时候飞出他的世界,嗯?”

    “九哥哥,你是想尝试我大成之后金蚕蛊的力量么?”上官轻儿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威胁。

    “不想,所以你快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不如就这一次好了,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慕容莲说着,性感的薄唇就落在了上官轻儿的脸上。

    上官轻儿的脸立刻就绿了,手中的金蚕丝倾泻而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慕容莲整个的卷起,重重的甩了出去。

    “死妖孽,你要是再敢亲我,就用这金蚕丝把你给分尸了。”上官轻儿伸手,用力的擦拭自己的脸,心中很是后悔为何没有早点推开这个妖孽。

    许是她太过信任慕容莲了,总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自然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没想到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丫头,你就是这么对哥哥的?”慕容莲的长腿没被上官轻儿困住,此时双脚点地,稳住了身子,上半身被上官轻儿的金蚕丝困住,看起来就像是蚕蛹一般搞笑。

    只是上官轻儿如今却笑不出来。

    她起身整理好衣服,没好气的瞪着慕容莲,“有你这样做哥哥的么?”

    “我没亲你小嘴,你就该偷着笑了,哼。”慕容莲别开脸,一脸不满的瞪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深呼吸,深刻的明白跟这个妖孽很多时候都是有理说不清的,干脆转移话题,“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何将我引来此处了吧?”

    “你将我捆的死死的,我一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说着,慕容莲自以为优雅的回到了床榻上躺下,背对着上官轻儿,显然是生气了。

    上官轻儿扶额,好声好气的笑道,“九哥哥,你要是不说,我就困你三天,然后我自己去雾谷了解情况。”

    “那你便去试试。”慕容莲咬牙切齿。

    上官轻儿笑了,伸手将慕容莲的身子翻过来,道,“好,我错了,好哥哥。”她说着,小手一挥,那金蚕丝就从慕容莲的身上消失了。

    慕容莲终于得到自由,却是怎么都不想再理会上官轻儿,闭上眼睛道,“本王困了,你爱去哪就去哪儿吧。”

    靠,将她带来了这里,又给她来这么一句,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上官轻儿咬牙,“九哥哥,你确定?”

    “哼……”慕容莲闭着眼睛,微微泛青的眼眶,让上官轻儿知道,他怕是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

    叹口气,她当真起来,道,“既然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她自己去雾谷一趟便好了,省的留在这里被这个该死的妖孽非礼。

    只是上官轻儿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某妖孽阴阳怪气的声音,“你若是走出了这个房间,就永远别想离开这皇宫。”

    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上官轻儿却明白慕容莲的意思。

    这皇宫都是他的人,她跟白澜等人的武功再高,也是闯不出去的。

    她咬牙,双手叉腰,“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王乏了,先睡一觉,你,陪着。”慕容莲狭长的狐狸眼睛睁开,眼底含笑的看着上官轻儿。

    “我很忙的!”上官轻儿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慕容莲冷哼,“你不知道何为欲速则不达么?不愿陪着就滚出去。”

    说罢,慕容莲真的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跺跺脚,生气的往前走,打开了房门,却没有踏出这个房间。只是对门外的白澜道,“白澜,你先去找二师兄和小辣椒以及梨花他们,我有事要跟九哥哥秉烛夜谈,晚些再回去找你们。”

    白澜的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拉住上官轻儿,“不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慕容莲一向阴晴不定,尤其对上官轻儿有某种企图,这点白澜还是知道的,他才不要把上官轻儿留在这里与狼共处呢。

    上官轻儿拍了拍白澜的肩膀,“你放心啦,我没事的,那家伙耍小脾气了,我陪陪他,一会就回去。”

    “不行。”白澜固执的不愿点头。

    上官轻儿望天,半天才拉下脸道,“你就别小孩子脾气了,我一会就回去找你,嗯?我现在要是不留下来,我们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雾谷呢。”

    看到上官轻儿坚持的样子,白澜别开头,半响才道,“你去吧,我在门外等你。”

    反正他不会离开她,就算她要留在里面,他也会守在外面,只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能第一时间冲过去。

    上官轻儿也知道,白澜已经让步,但她还是不悦的道,“你虽然不怕累,但这些日子一直赶路,明天还要去雾谷,你在这里站一天,明日哪里有精神呢?先回去歇会,我一会去找你。”

    白澜的手紧了紧,终于还是不甘不愿的转身,走了几步又道,“一个时辰后我会过来。”

    上官轻儿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白澜有些僵硬的背影,心中有些微微的疼痛,更多的是感动。

    白澜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如今还是无怨无悔的守在她身边,不求回报,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爱着她,对她好。她发誓,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跟他一样傻的人了。哪怕是夏瑾寒,也做不到……

    想起夏瑾寒,上官轻儿的心又开始疼了,名为思念的东西在心底蔓延。

    他也许不是最好的,但却是她最爱的……

    她低着头,有些难受的关上门回到了慕容莲的寝殿里,在他床前的软榻上躺下,目光看着屋顶,心却飞得很远很远。

    就在上官轻儿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身侧突然多了一个人。

    腰被人紧紧的抱住了,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红……

    本能的想要推开慕容莲,耳边却传来了他有些无助的声音,“丫头,一会就好,我已经十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不知道为何,听到慕容莲难得的温软声音,上官轻儿心中却不忍再推开他了。

    其实她并不了解慕容莲,但也知道,他费劲了心思想要得到飞雪国的皇位,是因为心中有恨,如今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却依然睡不好,是因为触及了心中的伤痛么?

    上官轻儿无奈的叹口气,道,“这里太小了,到床上去。”

    他抬眸,狭长的双眼带着几分笑意,“我就知道丫头是心疼我的。”

    红衣翻飞,一眨眼的功夫,上官轻儿就被慕容莲抱到了床榻上,他抱着她,靠在她肩膀上,就像个孩子一般,安静的睡了过去。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见慕容莲睡着了,便带着几分防备,抵挡不住困意的睡着了。

    ……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

    上官轻儿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抹刺眼的红色,而后就是那张放大了的妖孽般的脸。

    慕容莲撑着脑袋,就躺在她的身边,嘴角带着笑意,妖娆的看着她。

    上官轻儿扭头,不去看那妖孽撩人的样子,谁知一转身却对上了另一张熟悉的脸。

    白澜靠在床前,琥珀色的眸子正深深的看着她。

    上官轻儿嘴角猛抽,一下子从床上起来,闷闷的道,“白澜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过,一个时辰后来找你。”白澜淡然的回答,看向一边的慕容莲的时候,眼中有着警告和防备。

    上官轻儿点头,“哦。”然后起身自顾自的洗脸梳头。

    看着上官轻儿的动作,慕容莲略尖的声音传来,“丫头,可是睡够了?”

    “嗯,够了。”

    “把哥哥的肩膀都压酸了,你往日就是这么睡觉的么?”慕容莲一脸嫌弃。

    上官轻儿的眼角抽了抽,没有出声。

    慕容莲又道,“夏瑾寒还真是可怜,每天被你这么一个不会睡觉的人压着,他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上官轻儿的眼角再次抽搐,眼中已经有怒气。

    “你说,要是我跟他说,这些年你压了他这么久,不如借给我几天,他会是何等反应?”

    “慕容莲,你够了啊!再多说一句,你未来三天就不要下床了!”上官轻儿扭头,咬牙切齿的瞪着慕容莲。

    这个混蛋,昨晚故意示弱,让她对他起了怜悯之心,陪了他一晚上,如今又拿这个来说事,简直是可恶至极。

    “额……”似乎没有想到上官轻儿会说出这么彪悍的话来,慕容莲愣了愣,而后一脸得意的笑着,“好啊,过来,压我,别说是三天,十天不下床也没关系。”

    上官轻儿才明白自己这话有歧义,气得小脸通红,直跺脚,恨不得扑过去将慕容莲那个妖孽给撕碎了。

    有人似乎知道上官轻儿的想法,已经起身一掌击向了慕容莲。

    慕容莲眼底寒光闪过,慌忙闪身,他身下的床榻被那人一掌击中,顿时就多了一个大窟窿。

    “白澜,你找死是不是!”慕容莲气得咬牙切齿。

    “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白澜说着,手中的雪风剑出鞘,一阵阵寒气朝着慕容莲逼去。

    不多时两人就在房间里打成了一团,刀光剑影将这个布置十分奢华非常骚包的房间,弄得一团乱。

    上官轻儿懒懒的看着那两个不省心的男人,不由的又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心想,如今在这里的人换成是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呢?

    上官轻儿慌忙摇头,不,要是他看到自己跟慕容莲这么亲密,慕容莲怕是会死的很惨,然后她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人啊,果然不能太心软了。

    上官轻儿叹息着,来到门外让人准备早膳端到大殿去。这寝殿已经快被毁掉了,自然是不能在这里吃东西的。

    上官轻儿这个罪魁祸首悠哉的去吃早膳了,留下那两个拼命的男人在屋子里大战了八百回合,最后,两人一个顶着黑眼圈,一个带着青紫的嘴角,满脸怨恨的出现在她面前。

    上官轻儿吃饱喝足,用手帕擦了擦嘴,看着眼前这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差点没认出他们来。

    半响,她才扑哧一声笑出来,“噗,哈哈,哈哈……九哥哥,白澜,你们,你们没事吧?”

    天哪,这两人打得是有多激烈?瞧瞧这浑身脏兮兮,鼻青脸肿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意外。

    “没良心的死丫头。”慕容莲咬着牙,大声的叫唤着,只是这一叫,扯到了他嘴角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样子很是滑稽。

    上官轻儿忍着笑意,起身推他和白澜坐下,“好啦,别生气了,跟个孩子似得,动不动就打架。”

    说罢,上官轻儿拿来了药,小心翼翼的为慕容莲清理伤口,然后涂上翠玉雪花膏。

    看到上官轻儿小心认真的样子,慕容莲的脸色才好看一些,手拉着上官轻儿的衣服,像个孩子一般的享受着她的伺候。

    白澜看着慕容莲的样子,本来可以自己治愈的伤口也不去治愈了,琥珀色的双眸委屈的看着上官轻儿,似乎在等着她过来给他上药。

    上官轻儿无语至极的为慕容莲上好药,又认命的给白澜也上了药,这才终于将这两个难缠的家伙打发了去。

    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慕容莲终于良心发现,道,“慕容晨和非影非夜都在雾谷,如今他们虽然牵制了雾谷的人,但也不敢轻举妄动,你且放心吧。”

    “他们一天不离开雾谷,我就一天不放心。”本以为雾谷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最危险的存在。

    那里靠着阵法和结界,将外界隔绝开,却是位于山谷之中,一旦防守失败,就很难再夺回来了。

    慕容莲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去了,怕是会有危险。”

    “我知道。”他们要的从来都是金蚕蛊,而慕容晨,怕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拿雾谷来做筹码威胁慕容莲的吧?

    “我不会去雾谷,你想去就去吧,皇宫有个地方可以通往那里,我一会送你过去。”慕容莲说完,起身走出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慕容莲收拾妥当,就带着上官轻儿和风吹雪以及冷天娇、梨花、白澜几人来到了御书房后面的一个不起眼角落。

    那里有一口古井,不认真看的话,觉得没什么特别,但靠近了就会发现,那古井居然……

    上官轻儿惊讶的看着那古井,“居然跟普崖山迷林中的那口井一样?”

    风吹雪也见过那古井,当即点头,“不错,是一样的。”当初青然可就是被这么一口井给困住了,差点丢了小命呢。

    慕容莲点头,“不错,这里是通往雾谷的一个入口,只是就连皇室的人都不知情。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慕容晨怕是从我父皇那里拿到了雾谷的构造图才知道的。”

    上官轻儿点头,伸手抚摸着那井口的石头,道,“看来雾谷内部也出现了内贼。”

    慕容莲冷哼一声,道,“本来就有不少。”说罢,有些郁闷的回答,“当年我去雾谷,也是父皇的意思,只是后来我背叛了他罢了。”

    上官轻儿自然是相信的,慕容莲是飞雪国的皇子,他跟雾谷扯上关系,绝对不会是偶然,不过他毕竟没有害过雾谷,所以上官轻儿愿意相信他。

    “进去吧。”慕容莲朝着井底丢下了一个小石子,而后“咔嚓”的一声,井底裂开,露出了一个长长的阶梯。

    上官轻儿对慕容莲点头,“放心吧,我会保住雾谷。”雾谷是她的第二个家,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了。

    “嗯。”慕容莲拍了拍上官轻儿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上官轻儿怀里再次爬出了一只黑色的猫,一下子就跳进了井底,顺着那楼梯爬了进去。

    上官轻儿也不怠慢,对身后的人道,“我和白澜走前面,梨花带着风靖走中间,二师兄和小辣椒在后面,要跟紧了。”

    “放心吧。”风吹雪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冷天娇道,“一会拉紧我的手。”

    “我没这么娇弱好不好?”冷天娇郁闷的回答,心中却是甜甜的。

    一行人跳进了井底,顺着那窄小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阶梯,慢慢往下走。

    当冷天娇的身子进入了井底,他们的身后突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井底再次合上,完全看不出这枯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慕容莲抿着嘴,看着那已经合上的井底,深呼吸,有些痛苦的道,“丫头,别恨我……”

    ------题外话------

    嗷呜,今天去逛街,买了一双很喜欢的高跟鞋,心情美美哒,啦啦啦……

    妍郡主终于死了,哦呵呵呵……继续求票子啊,妞们,给力点吧,╭(╯3╰)╮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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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怀孕了

    昏暗的通道,一直往下蔓延着,似乎看不到尽头。

    上官轻儿走在最前面,白澜紧随其后,中间的梨花扛着被点了穴道,用金蚕丝缠住了手脚动弹不得的风靖,最后面是紧紧的牵着彼此的手,不离不弃的风吹雪和冷天娇。

    上官轻儿和风吹雪手里都拿了一颗夜明珠,走在最前面的黑小龙,黑色的身体融在了夜色中,荧绿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很是闪亮。

    上官轻儿跟着黑小龙,一路往下,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楼梯的尽头。

    楼梯的尽头是两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小路,黑小龙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朝着左边的道路走去。

    上官轻儿犹豫了一下,一脸严肃的跟上,只是看着黑小龙的目光中,有了一抹疑惑。

    黑小龙是夏瑾寒给她的,按理说是夏瑾寒收服了的,但她总觉得这只猫很奇怪。到底哪里奇怪了,她又说不上来。

    抿着嘴,上官轻儿扭头看了一眼右边的道路,最后跟上了黑小龙。

    一行人持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一处布满了阵法的地方。

    黑小龙停在了那里,“喵~”的叫了一声,然后就跳到了上官轻儿的肩膀上,不走了。

    上官轻儿扭头看了看黑小龙,摸了摸它的猫,道,“你知道的可真多。”不过是只猫,居然也知道前面就是阵法,它走不过去么?

    说完,她对身后的风吹雪和梨花道,“跟着我的步伐,不要走错了。”

    “放心吧。”风吹雪笑着应道。

    于是,上官轻儿开始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这一个阵法设置的路线,很长,一路走过去,几乎不中断,破了一个阵法,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似乎没有尽头。

    上官轻儿抿着嘴,一路都很认真,不敢有一丝的分神。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上官轻儿的额头上都是汗水,高强度的击中注意力,让她觉得有些费力。而且在击中注意力的同时,她还要注意肩膀的黑小龙……

    一路往前,又走了一刻钟,上官轻儿突然停了下来,对身后的人道,“我们走错了。”

    闻言,风吹雪惊讶的差点跳起来,“什么?小师妹,我们走错了?”

    上官轻儿点头,苦笑道,“不错,我没猜错的话,这条路一直走下去,都是阵法,没有尽头,这是一个循环的阵法设计……”

    上官轻儿说完,面无表情的看着肩膀上的那只猫。

    黑小龙被人这么看着,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浑身的猫竖了起来,肚子咕噜噜的发出一阵声音,嘴里大声的叫着,“喵呜……”

    上官轻儿深呼吸,伸手摸了摸那只黑猫,声音很淡漠,似乎还带着几分伤感,“黑小龙,我差点忘了,你叫黑小龙,到底是黑龙家的猫……”

    “喵呜~”黑小龙听到上官轻儿的话,叫的越发的悲惨了。

    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它一下子挣开了上官轻儿的抚摸的手,猛地朝着前面跳了下去。

    上官轻儿眼中寒光闪过,五指成爪,金蚕丝哗啦啦的飞射而出,一下子就将快要落到地面的黑小龙给困住,又撤了回来。

    “喵——喵呜……”黑小龙被困住,一双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上官轻儿,挣扎不了,只能大声的叫着。

    上官轻儿身后的梨花和风吹雪等人心中都是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想着,若是这猫落到了地上,这阵法就会被启动,届时,他们会如何就难说了。

    这里的阵法,连上官轻儿都不敢小窥,梨花和风吹雪对阵法的了解没有上官轻儿深入,自然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上官轻儿将困住的黑小龙提起来,目光冰冷,“黑小龙,我竟一直都忽略了你。呵呵……”

    “喵呜,喵呜——”黑小龙似乎感觉到了上官轻儿身上的杀气,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那一次夏瑾寒将你带出来,我便以为你是他的宠物,你该为他所用的。所以,后来你每一次出现,我都觉得是他的意思,是他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如今才知道我错了。”上官轻儿深呼吸,目光中有着太多的痛楚。

    她从未想过,那个人会害她。她知道,除了夏瑾寒和白澜,其他人当初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慕容莲也不例外,虽然她从来不知道慕容莲的目的。

    这些年的相处,她早已经将慕容莲当成是自己的亲人,是最好的朋友,虽然算不上知己,却也是她心中独特的存在。

    没想到……

    黑小龙确实是夏瑾寒带出雾谷的,但它到底不是夏瑾寒的东西,即便假意被夏瑾寒驯服,之后又总是留在上官轻儿身边,却还是改变不了它是别人的东西这个事实。

    自从回了京城,这只猫就很少出现,夏瑾寒怕是也没有太留意,毕竟这只是一只猫,而非一个人。它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在上官轻儿的身边,让上官轻儿以为它是夏瑾寒放来的,便心安理得的将它带着。

    如今想来,他们大婚那天,白澜为何会突然恢复记忆出现在太子府,为何太子府上没有任何人接应,不曾有任何异常,却让明夜顺利将阵法设在了太子府的一角,让上官轻儿能清晰的听到那琴声……这一切,怕是都跟这只猫有关。

    看起来完全不相关的事情,因为忽略了一只微不足道的小猫,就变成了可能。

    上官轻儿真的不知道该夸慕容莲聪明,还是该骂他阴狠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慕容莲既然对她别有企图,为何当初还要带她去山里,让那两位老人帮她练成了金蚕蛊的最后一步呢?

    她抿着嘴,眼中有着悲伤和愤怒。

    “慕容莲!”白澜看到上官轻儿难受的样子,心中明白了什么,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怒气外泄。强大的寒气和威压,让周围的人都不由感觉一阵寒冷,黑小龙更是吓得浑身炸毛,荧绿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恐。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伸手拉了拉白澜没有温度的手指,“别生气……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使命,不过是我入戏太深了。”

    上官轻儿说着,手里提着黑小龙,道,“你们在这里不要离开,我往前走几步,将循环阵法破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可是……”风吹雪有些担心的看着上官轻儿,“这个阵法不好破,不如我们往回走吧。”

    “你以为往回走,还有我们的路吗?”上官轻儿苦笑,抬脚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在离白澜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白澜道,“一会我破阵的时候,你给我护法。”

    “好。”白澜沉声回答,这一次没有任性的跟上上官轻儿,而是乖乖的停留在原地。

    上官轻儿犀利的目光,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突破口。

    循环阵法,其实是一种阵中阵,一个阵法里面,包含了好几个小阵法,如此连接起来,只要进了这个阵,就只能不停的在周围兜兜转转,不破了总阵,就永远都走不出去。

    这里的大阵法,跟上官轻儿曾经闯雾谷圣殿时候的很像,但因为有很多的阵法错综复杂的联合在一起,显得十分复杂。

    在踏进这一个阵的时候,其实上官轻儿就想到这里可能会是个陷进。

    但她选择相信黑小龙,相信慕容莲,所以坚持的走了进来。同时,她其实也明白,若是她当时在分岔路口走了另一条路的话,也未必能顺利的到达雾谷。

    慕容莲,到底还是了解她的,因为太了解,所以连她的后路也给封死,将她逼到了这个角落里,让她自生自灭。

    上官轻儿其实明白,慕容莲会这么做,也跟金蚕蛊有关。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如今才出手,当初她刚去雾谷的时候,没有坚实的后盾,金蚕蛊也不稳定,那个时候弄不好的话,甚至还可能会毁了她自己。但他没在那个时候动手,如今,又是为了什么呢?

    要说这世上还有人是她完全看不透的,那个人就是慕容莲了……

    跟他认识这么久了,他看起来玩世不恭,总是阴晴不定,就像个恶魔。但对她一直都很好,从小时候第一次说“等我来娶你”的时候开始,他就总是会用不同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他宠着她,激怒她,保护她,看起来像是单纯的想要娶她,但她心中其实一直明白,世界上没有谁对谁好是没有目的的,除非亲人……

    不,有时候亲人比陌生人更残忍……

    夏瑾寒疼她,最初也是有目的的,只是后来他喜欢上了她,她明白,当初他对她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后来慢慢变成了爱。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彼此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真的相爱了。

    风吹雪和慕瑶对她好,是因为他们是师兄妹,他们一起练功,一起生活,一起玩耍,感情是慢慢累积的。

    白澜对她好,是因为千年前的她。夏瑾轩是跟她一起长大的,他对她好,是将她当成亲人。雾谷的人一开始也是不待见的她的,后来在她的努力下,才成为了亲人。

    她以为,慕容莲也会跟别人一样,因为彼此相处的多了,接触的多了,就能化解一切的矛盾,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在这一次来雾谷之前,她从不曾怀疑过慕容莲。

    但这件事真的是太蹊跷了,慕容晨闯入雾谷,非影和明夜出现在雾谷,绝对不是偶然。而慕容莲身为飞雪国的摄政王,难道会处理不来慕容晨和非影明夜的事情?那他这些年的雾谷副谷主都白做了。

    上官轻儿刚开始确实是因为冲动离开了京城,赶来雾谷的,但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慕容莲。

    她开始还能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慕容莲或许只是想见她了,并没有别的目的。

    但在凤凰城外被拦住,被人带来了飞雪国皇宫的那一刻开始,上官轻儿就知道,慕容莲肯定有事情瞒着她。

    她来见他,只是希望他能对她坦白,遗憾的是她等来的不是坦白,而是背叛……

    上官轻儿深呼吸,看着手中的被金蚕丝困住的黑小龙,将它轻轻一甩,丢给了风吹雪,道,“二师兄,帮我看着它。”

    “好。”风吹雪将那只被捆住,动弹不得的黑猫抱住,看着它的眼神中,多了几份杀气。

    上官轻儿双手握成拳头,目光在周围扫过,最后十指同时张开,无数的银丝从她的手指中射出,闪电般的飞向了四面八方。

    “唰唰唰……”金蚕丝顺利的射进了不远处的墙壁中。就像是蜘蛛网一般,上官轻儿站在中间,掌控着这些银丝。

    银丝深深的扎入了两边的墙壁中,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上官轻儿的四周就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金蚕丝扎入的地方,纷纷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痕,然后不停扩大,每一条裂痕都从外面指向上官轻儿,最后在她的脚下交汇。

    上官轻儿运功,身子突然腾空,就像是那织网的蜘蛛一般,站在网中间,冷眼看着地面龟裂成一个诡异的形状。

    “喵呜,喵……”被困住的黑猫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不安的挣扎着,似乎想要冲去上官轻儿的身边。

    上官轻儿无视黑小龙,力量凝聚在手心,继续发出了更多的金蚕丝,不多时,她的四周都被金蚕丝环绕,每一根都从她的指尖射出,深深的扎进了地面,坚固无比。

    “砰”的一声巨响起,上官轻儿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蓝光的漩涡,带着一阵阵的狂风,似乎要将上官轻儿给吸进去。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对白澜道,“白澜,在漩涡上织一层网。”

    白澜点头,他一只手伸出,射出了道道银色的光芒,不多时就在上官轻儿的脚下织成了一张银色的大网,将那一个漩涡罩住。

    “白澜收手,梨花,丢一把火折子进去。”上官轻儿继续命令。

    “喵呜,喵呜……”黑猫大声的叫着,声音凄厉吓人。

    让梨花和风吹雪等人的心越发的不安起来。上官轻儿的脸色却十分严肃,她的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魄力。

    梨花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火折子,打开,吹着,用力丢进了白澜织成的网上,眨眼的功夫,火折子就将金蚕丝点燃,发着蓝色光芒的漩涡上,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越燃越旺,越烧越猛……

    白澜的心悬了起来,手紧紧握成拳头,随时准备去接应上官轻儿。

    梨花肩膀上扛着风靖,嘴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目光分秒不离上官轻儿。

    风靖被梨花扛着,如今也醒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收缩,心中是无法言喻的震撼。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居然能这么厉害,这样的事情,怕是男子都未必能做好,她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毅力。

    风吹雪手里抱着一只动弹不得的猫,一手紧紧地拉着身后的冷天娇,两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上官轻儿低头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嘴角微微勾起,突然收起了手中的金蚕丝,用尽了力气,将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向了那正在燃烧的烈火中。

    “砰……”强大的力量将地面打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熊熊的烈火将上官轻儿强大的内力包裹着,接着强大的力道,撞进了那个散发蓝光的漩涡中,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顿时,地面传来了一身震动,不知道是阵法被触动了,还是成功破解了,或者是上官轻儿的那股力量太强大,使得整个密道一阵地动山摇,就跟地震了似得。

    “别动。”上官轻儿对着分吹雪等人叫了一声,身子稳稳的飘在空中。

    强大的力量将她的长发浮起,白色的长袍在空中飞舞着,飘逸如仙。

    只是下一刻,那股强大的飓风停止,又变成了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上官轻儿以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

    上官轻儿费力的施展功力稳住自己的身子,目光幽深的看着那个阵眼,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这阵眼,居然是个无底洞,不,是嗜血阵,那强大的吸力,需要的是鲜血……如此说来,设置阵法的人,是想将破阵之人的血吸干么?

    上官轻儿眯起了眼睛,正准备用金蚕蛊将阵眼封住。

    就在此时……

    “喵呜……”风吹雪怀里的黑小龙瞳孔收缩,挣扎的越发的猛烈了。

    风吹雪用千斤坠勉强的站稳了身子,却无暇顾及手中的黑猫,它用没有被封住的爪子一下子划伤了风吹雪,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然后被强大的吸引力牵引着,风一般的滚向了漩涡的中心。

    上官轻儿看到黑小龙娇小的身子滚向阵眼,大惊,叫道,“黑小龙,不要……”

    她一挥手,撤了黑小龙身上的金蚕蛊,让它恢复了自由。

    但黑猫恢复自由之后,非凡没有快速地逃开,反而是加快的步伐,朝着那阵眼冲了过去……

    “站住——!”上官轻儿惊呼一声,再次射出银丝,试图将黑小龙抓起来,但却慢了一步。

    黑色的小猫咪猛地跳进了那散发着蓝光,吸力极强的阵眼,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喵呜!”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飞身而下,想去救那只小猫,却只看到它荧绿色的眸子,正含笑的看着她,似乎在跟她道别,眼中的不舍和满足,让上官轻儿一阵心痛。

    “吱——”的一声,鲜血从阵眼中飞出,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了下来,地面不震动了,密道不摇晃了,强烈的狂风停止了,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大家的错觉。

    上官轻儿的身子无力的跌落在地面上,低头看着那一只血肉模糊,只剩下一个脑袋,几乎看不出样子的黑猫,眼中滑下流一滴晶莹的泪水……

    “黑小龙,你这只傻猫。”上官轻儿伸手抚摸着它的脑袋,泪水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喵呜……”黑猫发出了一声无力地叫喊声,荧绿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然后无力的闭上,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可以不死的……”她闭上眼睛,双手抓着地面,痛苦不堪。

    它只是一只猫,却是一只有灵性的猫,它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不长,时常找不到它身影,但她早已经将它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它是慕容莲派来留在她身边的间谍没错,但它到底不是人,不会跟人类一样坏心眼。它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主人授意,它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好是坏,只知道它主人让它这么做,它就做了,例如这一次的带路,例如曾经在太子府帮忙摆阵,例如……

    正因为它只是只猫,所以它对上官轻儿也是有感情的,不会因为它主人的缘故而对她有恨。不然,方才就不会在上官轻儿用悲痛的眼神看着它的时候,露出迷茫的表情来了。

    这阵法,说白了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死阵,循环阵是所有阵法中最难破解的,因为破解了一个,还有无数个,即便找到了所有阵法的阵眼,也需要很强大的力量,才能破。

    而这一个阵,是嗜血阵。即便找到了阵眼,即便破阵的人有很强大的力量,最后还需要用鲜血来祭奠,才能破解。

    方才那阵眼会发出强大的吸力,就是在渴望鲜血。

    而,上官轻儿原本是打算将阵眼暂时封住,在割破手腕滴血下来的,因为吸力太大,要是不限封住阵眼,她的血怕是会被吸干。

    偏偏黑小龙那个时候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阵眼,它身上的血,落在了阵眼中,鲜血被吸干,阵法也就破了……

    “轻……”白澜回过神来,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方才居然是那只猫救了他们。见上官轻儿难受的样子,他抿嘴,来到了上官轻儿伸手,宽大的首长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想起这一切是那个人造成的,心中就一阵难受。

    她可以肯定,方才要是没有黑小龙出手,恐怕就算她身上的血不被吸干也会重伤。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没事。”上官轻儿抬起头,拭去脸上的泪,轻轻的抚摸黑小龙的脑袋,道,“谢谢,黑小龙,你放心去吧,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了。”

    上官轻儿说完,起身,目光中一片冰冷。那样的表情,让白澜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看了一下周围,道,“阵法已经破了,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去到雾谷。”

    风吹雪和冷天娇许久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那只猫,点点头。

    梨花这是上前两步,有些紧张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上官轻儿,“太子妃,你没事吧。”

    上官轻儿摇头,刚要说没事,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刚好落在了黑小龙的身上……

    “轻——”白澜慌忙扶住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事……”上官轻儿一句话说完,双眼一闭,无力的倒在了白澜的怀里。

    “轻,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一向面无表情,似乎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任何情绪的白澜,脸上满是慌张和不知所措。

    一直被梨花抗在肩上的风靖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抿嘴看着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倒在白澜怀里的上官轻儿,道,“我会一点医术,让我看看吧。”

    梨花眯起眼睛,目光犀利的看着风靖。

    风靖对上梨花的双眸,没有任何闪躲。

    “你别想动小心思。”梨花冷冷的开口。

    “你信不过我就罢了,但你们家太子妃如今这样子,若是不能知道情况,你们能安心上路么?”风靖淡然的笑着。

    梨花似乎有些犹豫,咬着嘴唇,半响才将风靖放下来,冷冷的道,“你要是敢耍花招,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靖苦笑,道,“我如今已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梨花冷哼一声,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用手中锋利的匕首隔断了束缚着风靖手腕的金蚕丝,将风靖推到了白澜跟前。

    风靖伸手,看着那个面色苍白的媚眼女子,眼神有些复杂。

    拿起她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那一刻,风靖的手居然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险些握不住上官轻儿的手。

    风靖那一瞬间的颤抖,让白澜和梨花等人的心也颤抖了起来,一个紧张的看着风靖,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风靖很是认真的为上官轻儿把脉,脸色凝重。

    许久,他才松开了上官轻儿的手,在原地站起来。

    “她怎么样?”白澜目光冰冷的看着风靖。

    “太子妃如何了?”梨花几乎是同时出声追问。

    风吹雪和冷天娇虽然没有出声,眼神却一样写满了担忧,紧紧相握的手紧了紧,泄露了他们的不安。

    风靖抬眸,看了看白澜,又看了看梨花,最后叹口气,道,“她受了内伤,但这不是关键。”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淡定的梨花,大声的质问着。这一刻,她很后悔自己学了一身的武艺,却惟独不会医术,要不然,又怎么会让这个男人在这里得意?

    “她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所以身体的负荷能力比较差。好在孩子无事,让她多休息变好了……”风靖终于说出了人们想知道的答案。

    但这个答案却将在场的人都给雷到了。

    “你说什么?小师妹,小师妹怀孕了?”风吹雪不敢相信的上前两步,大声的质问。

    “不错。”风靖点头,“我医术虽然不精,但喜脉还是不会看错的。”

    “这……”冷天娇脸色复杂的看着躺在白澜怀里的上官轻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好。

    这个时候怀孕,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接下来还要去雾谷,还要跟非影和明夜斗智斗勇,还有一个背后捅刀的慕容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出来……

    “殿下有小殿下了……”梨花呆呆的说着,一向淡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跟在夏瑾寒身边十多年了,夏瑾寒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她心中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太子妃能给他生个孩子,虽然他从不着急,不催促……

    只是,欣喜过后,梨花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白澜是最后一个回过神来的,他不敢相信的低头看着怀里昏睡中的女子,手有些颤抖的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一抹激动,“烟儿,你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记得她当初是很喜欢孩子的,那个时候,她整日都喜欢抱着他的女儿,逗她开心,给她讲故事,笑容比花儿还要灿烂。

    他之所以会爱上她,也是因为每次看到她在照顾孩子的时候,那纯洁干净单纯的笑容,那种没有瑕疵的笑容,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心,让他不知不觉就将她刻进了心里。

    那个时候,他一直在想,若是她能给他生个孩子,该多好啊。

    虽然他有一个女儿,但那不是他心爱之人生的,他疼爱那个女儿,却没有那种很深刻很强烈的感情……

    没想到千年后她终于怀上了孩子,只是孩子的父亲却不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白澜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上官轻儿,内心很是复杂。

    他明白,从他选择让自己成为一个活死人的那一天起,就再没有资格拥有她,也再不可能让她为怀上他的孩子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只因为,他心中对她的执念太深太深,深到他死都无法释怀。

    许久,白澜在一群人复杂的眼神中,将上官轻儿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人道,“她的身子不适,尽快送她去雾谷。”

    “好。”梨花和风吹雪,冷天娇齐齐回答。

    风靖主动的伸出双手,道,“若是怕我跑了,就将我绑起来吧。”

    梨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绳子,不过,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乖乖的跟着,否则……”梨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站在风靖的身后,示意他走在前面。

    风靖撇撇嘴,安静的跟上了白澜。

    一路畅通,阵法破解了之后,后面的道路再没有障碍。

    飞雪国的皇宫在凤凰山脚,雾谷在凤凰山背后的山谷中,所以他们从飞雪国皇宫出发,只需要通过密道,穿过凤凰山,就能抵达雾谷,这应该是从皇宫到雾谷最快的捷径了。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出口。

    梨花走在白澜的跟前,看着那被藤条遮蔽的洞口,第一个走了出去。

    走出了藤蔓,才发现,这里也是一口古井的井底,顺着从上面延伸下来的绳子,梨花从井底爬了出来。

    白澜抱着上官轻儿紧随其后,后面是风靖,冷天娇,风吹雪。

    几人顺利出来之后,都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因为这里居然是圣殿背后的那一片禁地。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梨花曾经跟着上官轻儿在雾谷生活过七年,对这里的一切自然都是熟悉的。

    据说这里一直都是禁地,即便除了谷主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上官轻儿在得知了这里的神秘之处之后,就带着她进来过两次。但除了在这里面看到了一口诡异的古井和一片开得灿烂的血红色的花朵之外,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这口井,当初上官轻儿也研究过,但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来就觉得可能是这口井淹死过人,所以不让人进来了,便没有再来这里看过,没想到,这里居然是通往飞雪国皇宫的入口。

    几人还来不及惊讶周围的环境,就被一群蜂拥而至的士兵包围住了。

    梨花浑身警惕的挡在了上官轻儿和白澜的跟前,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些人。

    风吹雪拉着冷天娇的手,也护在了上官轻儿的身前,冷眼看着那些士兵。

    周围的士兵,黑压压的一群,目测不少于千人。

    “啧啧,飞雪国前太子还真是看得起咱们,居然带了这么多人前来迎接……”

    慕容晨从人群后走来,还是那张温润含笑的脸,整个人却是瘦了不少。

    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看着人群中的风吹雪、冷天娇、梨花,风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白澜怀里的上官轻儿身上。

    “几位乃是雾谷的贵客,再多人来迎接,都不觉得夸张。”慕容晨含笑开口。

    梨花冷哼,“前任太子殿下似乎说错了,你们才是雾谷的客人,而祖师爷和太子妃是这里的主人。”

    慕容晨轻笑着点头,“嗯,是本宫说错了,雾谷气候宜人,环境优雅,在这里住的久了,都不想离开了,不知不觉就将自己当成了主人。”

    风吹雪和冷天娇的嘴角抽了抽,风吹雪道,“前太子还真是随遇而安,这种地方,跟你飞雪国皇宫相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呵呵……”慕容晨笑了笑,道,“身处其中才能明白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说罢,他看着上官轻儿,道,“看来谷主大人是受伤了,不如先请她回去好生歇着?”

    “让你的人退开。”白澜往前两步,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危险的寒光。

    慕容晨有些为难的笑着,“这恐怕不行,我们在这里等候谷主多时,如今既然等到了她,自然是要请她去休息的。”

    白澜眯起眼睛,浑身霸气外泄,那张扬,丝毫不加掩饰的霸气和杀气,让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感到一阵寒冷和畏惧。但却没有人后退一步。

    慕容晨也没有想到白澜这么厉害,脸色变了变,而后笑道,“这位就是雾谷的祖师爷吧?果真是个奇人,只是,你这般不注意自己身上的气息,你怀里的人不知是否承受的了?”

    白澜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似乎很难受的女子,心中一疼,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气息,对慕容晨道,“带路。”

    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想要做什么,而是让上官轻儿好起来。

    对白澜来说,世上的一切都比不上上官轻儿来的重要,她就是他的一切。

    “请。”慕容晨一点都不介意白澜的态度,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就带着一大群人,一路上带着白澜和梨花等人去了上官轻儿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的房间一直都空着,慕容晨和非影明夜住进来之后,也只是住在其他的房间,并没有占用上官轻儿的房间。

    慕容晨来到雾谷之后,并未将这里的人关起来,只是每家每户的都有人监视着,不让他们轻举妄动。所以,他们的行动还是自由的。

    不少人得知了上官轻儿回来的消息,纷纷跑过来想要看看上官轻儿,但被一大群人隔离开了,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急的他们满头大汗。

    “让开,让开……”刘忻和穆海林带着暗夜閣和外闫阁的人们在外面大声的叫着。

    之前这些人没有动他们,副谷主也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等谷主回来再做安排,所以他们都没有什么动作,如今终于等到谷主回来了,他们哪里还站得住脚呢?

    “让他们进来。”慕容晨倒是大方,听到外面的声音,嘴角含笑都让人放穆海林和刘忻进来。

    刘忻和穆海林急急忙忙的来到人群中,当看到白澜和他怀里的上官轻儿的时候,他们心中一阵激动,对白澜跪下,道,“弟子参见祖师爷。”

    “嗯,起来吧。”白澜面无表情的回答,脚步却没有停留。

    刘忻急忙起身,跟上去,“祖师爷,主人怎么样了?”

    白澜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内伤,不碍事,你们出去,稳住谷里的人,不得轻举妄动,稍安勿躁,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白澜丝毫不顾忌慕容晨的存在,淡漠的对刘忻和穆海林下达了命令。

    “是,祖师爷,弟子遵命。”两人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白澜将上官轻儿抱进了她的房间,放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小心的将她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换下,才为她盖上被子。

    风吹雪等人也么没离开,全都进来上官轻儿的房间,同时一起进来的还有慕容晨,非影以及明夜……

    ------题外话------

    嗷呜,亲们是不是等轻儿怀孕等很久了?o(n_n)o哈!如今怀孕的时机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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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他就是一切

    夏国京城,太子府。

    青离风一般的从屋顶掠过,来到了夏瑾寒的书房门口,单膝跪下,道,“殿下,不好了,赵国突然发难,联合边境的苍国偷袭灵州,三王爷重伤,灵州怕是很快要失守了。”

    夏瑾寒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目光清冷的看着青离,“他们是从何处到灵州的?”

    “是灵州和边城交界处的灵都峰,那是一片远古森林,遮天蔽日,从边城一直蔓延至沙城,与延伸到了苍国边境。”青离低着头回答。

    这个夏瑾寒自然知道,只是,苍国不过是个小国,向来以夏国唯马首是瞻,为何突然就投奔赵国了?

    赵国若是从苍国借道,穿过灵都峰,直接通向灵州,确实是最佳的方式。

    夏瑾寒之前也有想过这回事,所以在给夏瑾煜的书信中有提到,让他注意防守灵都峰。如今赵国人这么轻而易举的攻下了灵州,是何故?

    夏瑾寒眯起眼睛,道,“宫里可知道消息了?”

    “知道了,方才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到了宫里,怕是马上就会召集大臣们前去商议。”青离恭敬的回答。

    夏瑾寒起身,抿着嘴,半响猜到,“备车,进宫。”

    “是,殿下。”青离立刻转身出去,书房一片寂静。

    夏瑾寒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这些日子睡不好,朝中的事情又多,他整个人都瘦了许多。白色的雪纺纱鎏金边暗纹锦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让他本就迷人的身影越发的飘逸起来。

    八百里加急今日抵达京城,如此说来,赵国人在六天前就开始攻打灵州了。

    六天前,也就是夏瑾煜抵达边城后的第五天。不过是五天的时间,赵国如何能这么快就整理好队伍,想好对策再次出击呢?

    若说没有人暗中帮忙,灵州绝不可能这么快被攻破。

    夏瑾寒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玉佩,突然笑了,低头吻了吻那晶莹的玉佩,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道,“也好,灵州失守,夏瑾煜无能,我也就可以快点去找你了。”

    说罢,他一改先前的疲惫,倦容一扫而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身白衣翻飞,步伐轻快,似乎在告诉大家,他心情不错。

    青云以及许久没有看到夏瑾寒心情这么好的样子了,跟在他身后,自己也不由的被感染了。倒是青然有些不解的蹙眉,问青云,“殿下何事这么开心?”

    “能让殿下开心的事,定然是跟太子妃有关的。”青云笑了笑,举步跟上了夏瑾寒的步伐。心中却也有些惆怅,不知道她跟在太子妃身边过的怎么样?每日看着殿下因为思念太子妃而寝食难安的样子,他心中的那份思念也会被激起。

    明知道她心中没有自己,但有些东西是控制不住的。

    两刻钟后,皇宫门口果然聚集了不少马车,全都是接到了宫里的消息,前来商议关于灵州失守事宜的。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映红了大半边天空。

    转眼已经是中秋时节,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的凉了,某种深入心底的思念,也在不停的骚动着。

    兆晋二十五年,八月二十五日,一封八百里加急打破了皇宫的宁静,也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湖水中一般,惊动了整个京城。

    赵国联合苍国,一共五十万兵马闯入了灵州,驻守边城的三王爷偏偏这个时候重伤,灵州城的五万士兵完全不是赵国和赵国兵的对手,眼看就要被攻破了。

    第二天,沙城的欧阳宇峰与边城夏瑾煜的副将一共率四十万大军,与赵国和苍国展开了激烈的大战。大战持续了两天,最后打了个平手,但双方伤亡严重,情况不容乐观,只能暂时停战休整。

    这消息一传回京城,整个京城都炸开了,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当然,人们说的最多的还是战神太子殿下。他们都表示,若这一次迎战的是太子殿下,必然不会让灵州城失守。

    皇宫里,兆晋帝龙颜大怒,尤其是看到大臣们一脸束手无策的样子,差点没气得吐血。

    当天的商议,大臣们各抒已见,却没有任何结果。

    第二天早朝,灵州依然是重点话题。因为,灵州再次传来消息,灵州城已经被攻破了。

    兆晋帝大怒,让大臣出谋划策。但大臣们依然说不出适合的对策来,甚至,大家这一次害怕兆晋帝会龙颜大怒,干脆一致口吻,说让太子殿下前去应战,必然能将赵国那些藏狂的人赶出去。

    夏瑾寒一直淡漠的站在那里,兆晋帝不问他,他就不出声,面对大臣们一致要求他出征的事情,不肯定也不否定。

    最后兆晋帝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问夏瑾寒,“太子以为此事该如何应对?”

    被点名,夏瑾寒上前两步,低着头道,“儿臣以为,三弟受伤,必然是遇到了高手,且,赵国在战败后如此短时间内就卷土重来,必然是有所准备,儿臣愿领旨前往灵州应战。赵国贼人猖狂,此战必将其赶出我大夏国。”

    没想到事情道最后,还是要夏瑾寒亲自去解决,兆晋帝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低着头道,“既然太子也这么说了,那便还是由你去吧,只是,朕希望下一次出现战事,还能有人站出来,我大夏可不是只有太子一个人能领兵,尔等将才莫要不自信。”

    “皇上英名,臣等谨记。”大臣们纷纷跪下。

    兆晋帝挥手,开始宣读圣旨,封夏瑾寒为大元帅,率领二十万士兵前去援助沙城和边城,一举夺回灵州,当天就启程。

    夏瑾寒似乎早有准备,领了圣旨就没有再回太子府,直接带着人去了城外的军营点兵,不出半个时辰,就带着二十万士兵开始出发了。

    这一次,陪着夏瑾寒一起去的还有六皇子夏瑾元,以及已经苏醒,身体慢慢了恢复的欧阳云飞。

    秋高气爽,大军整齐的朝着灵州进发,马蹄扬起了漫天的沙城,声势浩大,宣告着这一场大战的正式开始。

    ……

    再说雾谷,上官轻儿的房间里。

    宽敞的房间里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出声,生怕吵到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似得。

    但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床榻上的上官轻儿身上,心都在为她牵挂着。

    白澜旁若无人的为上官轻儿宽衣,又小心翼翼的为她擦脸,最后将手抵在她的肩膀上,将内力输进了上官轻儿的身体……

    风吹雪本想去帮忙,却被冷天娇拉住了,冷天娇摇摇头,“别去,你帮不上忙。”

    风吹雪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他的内力不如上官轻儿的深厚,而且他的内力就算输进去,应该作用也不大,跟白澜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只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想为上官轻儿做点什么。

    梨花一直守在白澜身后,守着上官轻儿,她本想让白澜休息,自己来伺候上官轻儿,但看到白澜那写满了担忧的脸,还是忍住了。

    风靖微微皱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向上官轻儿的目光中,不再满带着仇恨,而是有着几分审视和惊讶。这么一个小女人,居然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和魄力,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当然,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上官轻儿的那种魅力,不管是谁,都拒绝不了的魅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似乎都是温暖的,人们总会忍不住为她所吸引。

    或许,他明白为何妹妹会这么恨这个女人了。风妍妍一向骄傲,而且自信能让太子爱上她。她从小迷恋太子,为了太子,努力的改变自己,为他做了很多很多。后来发现太子身边不仅有了一个女人,还是这么强大,这么光芒四射的女人,她如何能甘心呢?

    非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一头白发随着风飞扬,飘逸如仙。

    慕容晨笑容温和,但看向上官轻儿的时候,却有着警惕和防备,眼神犀利。

    明夜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深紫色的双眸,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眼中有着担忧和挣扎,表情复杂。

    紫色,是明夜眼睛最原本的色彩,只是后来为了潜伏在普崖山不被发现,他想办法改变了自己眸色,如今身份已经暴露,他自然没有必要再隐藏了。

    满屋子人的心都为上官轻儿牵引着,只是,大家心思各异,有人欢喜有人愁。

    白澜为上官轻儿输了好一会的真气,才收回自己的手。看着上官轻儿好看了许多的脸色,琥珀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似乎才发现身后有这么多人在,白澜眉头紧皱,淡漠的看着身后的人,道,“她需要休息,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说。”

    他的声音冰冷淡漠,语调没有多大起伏,有着一种命令的口吻,听起来很不舒服。

    但大家都没有违抗他的话,慕容晨首先笑着道,“既然如此,本宫便改天再过来罢。”

    说着,慕容晨转身对非影和明夜笑了笑,“国师,王爷,请。”

    明夜深深的看了上官轻儿一眼,她安静的睡颜,让他的眸光温柔了许多,点点头,转身跟着慕容晨离开了。

    风吹雪和冷天娇也被梨花请了出去,风靖则是由梨花亲自看守着。上官轻儿身边,便只剩下白澜一个人照顾着。

    白澜握着上官轻儿的手,低着头,看着她安静沉睡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

    不过,他既然选择了留在她身边,选择了守候,就不会轻易离开她。哪怕她成为别人的妻,为别人生孩子,只要她不赶他走,他就不会离开。

    不,或者不需要她赶,他也许……

    白澜蹲在床前,靠着上官轻儿的手,闭上了眼睛。

    转眼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上官轻儿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铺散在她身边的白色长发,以及那张神祗一般的脸。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官轻儿想起了在密道里的那一幕,再看看白澜沉睡的样子,心中很是感动。

    这个傻瓜,一定是一直在为她担心,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吧?

    娇柔的小手轻轻抚上他冰冷的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上投下一片阴影,早上跟慕容莲打架时留下的黑眼圈已经完全恢复了,看不到一点痕迹。

    这人虽然不是活人了,但这皮肤还真是好,不仅白皙,还很嫩,沉睡了千年,还是这么有弹性,摸起来让人爱不释手。

    就在上官轻儿不停感叹的时候,白澜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上官轻儿一愣,脸色微微泛红,想要收回手,却被白澜按住了,“轻,你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上官轻儿笑了笑,摇头道,“嗯,我没事了,你怎么不回去睡觉?”

    “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白澜握着上官轻儿的手,让她留在自己的脸色,白皙的小手,嫩嫩的,软软的,暖暖的,让他的心也变得温暖起来。

    上官轻儿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干咳两声,抽回自己的手,道,“我渴了。”

    白澜原本还有些失落,但听到她的话,立刻就将失落丢在了一边,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水。”

    上官轻儿无声叹息,小心的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

    白澜端来了水,上官轻儿就着他的送来的杯子,浅抿了两口,然后眉头紧皱着,突然朝着床外吐了起来。

    “轻,你怎么了?”白澜心中一慌,手中的杯子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杯中的水花溢出,溅得满地都是。

    白澜却看都不看一眼,紧张的拍着上官轻儿的背,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上官轻儿吐出了两口水,因为没怎么吃东西,也吐不出什么来,干呕了两声,就深呼吸这,接过白澜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对他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不碍事的。”

    “没事就好了,我去让风靖过来给你看看。”白澜说着,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上官轻儿伸手想要阻止他,告诉他自己没事,不要紧张。但白澜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上官轻儿无奈的笑着,心中感到温暖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惆怅。

    离开京城已经十多天了,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

    这边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她何时才能回去见他呢?

    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这一刻上官轻儿觉得自己很脆弱,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尤其是……他的怀抱。

    低着头,上官轻儿才发现这里是自己在雾谷的房间。抬眸看向窗外,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她居然睡了这么久,这里的事情,如何了呢?

    上官轻儿陷入了沉思,没一会就见门外有人急急忙忙的走来。

    白澜拉着风靖,急忙的来到了上官轻儿跟前,风靖甚至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中衣。

    上官轻儿好笑的看着白澜,再看看风靖,道,“我没事,你们这么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呢。”

    风靖也有些尴尬,却没有离开,而是上前两步道,“我给你看看吧。”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道,“你会医术啊?那再好不过了。”说着她就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手。

    风靖惊讶的看着上官轻儿,“你信我?”

    “为何不信?如今的你害不了我。”上官轻儿笑了笑。

    风靖的眸光为什,握着她的手,小心的给她把脉,发现她的身体居然恢复的很快,有些惊讶的道,“你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内伤恢复的很快,方才是孕吐,乃是正常现象,不必紧张。”

    风靖放下上官轻儿的手,退后两步,安静的站在一边。

    上官轻儿点点头,道,“嗯,应该是白澜的真气帮助我恢复了的,没事就好了。”说罢,她伸了伸懒腰,准备起来。

    懒腰伸到了一半,上官轻儿的动作猛的停下了,她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着身侧的风靖,迷茫的问,“你说什么?孕吐?”

    风靖嘴角抽了抽,这女人的反应还能再慢一点么?他点点头,“不错。”

    “哇……”上官轻儿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鞋子也不穿,一把抓着风靖的衣服,“孕吐是什么意思?我,我……”

    开玩笑的吧?她怀孕了吗?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一脸紧张。

    风靖看着眼前这个一惊一乍的女人,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你怀孕了,一个半月左右,快两个月了。”

    上官轻儿惊讶的瞪着一双眼睛,退后两步,跌坐在床上,吓得白澜慌忙跑过来扶她,生怕她会伤着了。

    “我怀孕了?天哪……”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怀孕了?

    一个半月,将近两个月,难道是,洞房花烛夜,她在上面的那一次?

    上官轻儿的脸一阵通红,不自在的低着头干咳两声,手紧紧的绞着裙摆,不知道她是太开心了还是太难过了。

    “轻,你怎么了?”白澜紧张的问着,心中说不出的忐忑。

    上官轻儿闻言,抬眸迷茫的看着白澜,咬着嘴唇道,“我,我怀孕了?”

    白澜笑了笑,点头,“嗯,你怀孕了。”

    “老天啊,我才十五岁啊啊……”上官轻儿抓着白澜的衣服,一头扑进他怀里,小手揉着他的衣服,似乎要将那衣服给揉烂了。

    白澜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个表情,只当她是太激动了,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没事,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雾谷的妇人们,年轻点也没什么的。”

    不是懂不懂的问题啊,是她才十五岁,怎么能生孩子啊?

    换了在现代,十五岁就是个小屁孩,都没发育完全……怎么可以……

    “太子妃,奴婢熬了些粥,您吃点吧。”梨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上官轻儿推开白澜,沮丧着脸一脸郁闷的看着梨花,“我不想吃,没胃口。”

    梨花一惊,“您如今不是一个人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

    不是一个人了……上官轻儿低垂着脸,咬着嘴唇哀怨的看着梨花,“我能不能不要怀孕啊,我才十五岁,怎么能生孩子啊,呜呜呜……”

    梨花愣了愣,上前道,“太子妃你说什么呢?殿下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定会很伤心。十五岁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了呢?皇后娘娘也是十五岁生的殿下,淑妃十四岁就有了八殿下,容妃还是十三岁就怀了三殿下,十四岁生的……再说,殿下这都二十八了,六殿下如今都有两个子嗣了,这对殿下来说已经很迟了。”

    梨花说着,忽而想起了什么,激动的道,“我都忘记给殿下传信了,这就去告诉他,殿下一定会很开心的。”

    梨花说着就紧张的往门外走。

    上官轻儿很是无语,一向沉默寡言的梨花,怎么变得这么多话了?而且,她不是一直都很冷漠的么?怎么……

    “梨花,等等……”来不及多想,上官轻儿拦住了梨花,道,“你暂时先不要告诉殿下。”

    梨花站在门口,扭头看上官轻儿,“为何?”

    “如今咱们的处境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再者,这里已经被慕容晨和四师兄他们控制了,这信就算传出去,也可能会被他们截下来。这件事还是等我见了他再亲口告诉他吧。”听到夏瑾寒的名字,上官轻儿瞬间就冷静下来了。

    梨花说的没错,这里的古代,古代女子这个年纪确实该生孩子了,最重要的是,夏瑾寒的年纪比她大这么多,就算她不急,他也肯定急了。她怎么能自私的因为自己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就让他一直等待呢?

    夏国如今并不平静,他们现在的处境也不太乐观,这件事还是暂时瞒着比较好,否则,怕是会让夏瑾寒乱了阵脚。

    梨花沉默了,站在门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是,属下听太子妃的。”而后她回到上官轻儿身边,“太子妃不想让殿下担心的话,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上官轻儿无声的叹气,其实她不是不饿,只是大清早的,被这个消息给吓着了。如今心里好受些了,自然是要吃东西的。

    拿起一边放着的衣服,她看了一眼风靖和白澜,“我要换衣服了。”

    风靖这才一阵脸红,扭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便回去了。”

    白澜却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我帮你穿,你有了身孕,当多注意身子才是。”

    上官轻儿对于白澜的紧张,感到很是无奈,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梨花上前来,将白澜赶了出去,道,“白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太子妃身边有我伺候着就行了,您还请回避一下。”

    白澜有些不愿,但见上官轻儿也是这个意思,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

    ……

    上官轻儿刚吃过早膳,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着呆,想起自己肚子里突然多了个小生命,只觉得很不可思议。心中有些惆怅的同时,也很幸福甜蜜。

    只因为,这是他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这个孩子,将他顺利的生下来。

    听到身后有陌生的脚步声在靠近,上官轻儿凝眸,想起自己的处境,抿着嘴,心想,看来要尽快处理好雾谷这边的事情了。

    就像梨花说的那样,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她要为孩子着想。而且,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能尽快回到他身边,这里,她简直是一刻都不愿多呆了。

    “谷主大人醒来了?身子可是好些了?”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不用回头上官轻儿也知道是谁,她轻笑,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本座身子已经无碍,多谢太子殿下挂记。”

    “谷主见外了,谷主身子好了,咱们才能更愉快的谈正事,不是么?”慕容晨含笑走进房间,径自在桌子前坐下,简直把这里当他自己家了似的。

    上官轻儿转身,对梨花道,“梨花,给太子殿下上茶。”

    “是。”梨花闻言,立刻去给慕容晨泡茶,不多时就端着茶杯来到了桌子前,礼貌而又疏离的给慕容晨送上。

    “太子请用茶。”

    “多谢。”慕容晨轻笑。

    上官轻儿懒懒的看着慕容晨,发现他比从前要清瘦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但双眼却还是犀利无比。

    也是,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夜间变成了弑父夺位的乱臣贼子,人人指责,不得已只能逃到这里,试图控制慕容莲在乎的东西,来威胁慕容莲,换取生命和自由。说起来,他也是挺惨的。

    怪只怪,他的对手是慕容莲……

    想起慕容莲,上官轻儿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但其实她心中并不怪他,他到底是飞雪国的王爷,他们总是敌对的。他会这么做,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心痛罢了。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你将人家当成是你的挚友,对他掏心掏肺,最后却换来别人无情的背叛甚至会被人背后捅上一刀……

    慕容莲对她,其实并不差,只是因为多了算计,某种情感也就彻底变质了。

    “不知太子殿下带着这么多人光临我雾谷,是所为何事?”上官轻儿淡淡的笑着,就像是在跟老朋友谈话一般。

    慕容晨端起茶杯,用盖子拨了拨杯子上的茶叶,低着头道,“本宫来此,自然是相跟谷主做一笔交易,就是不知道谷主是否感兴趣。”

    “本座不感兴趣的话,太子是否就会带着你的人离开呢?”上官轻儿笑着问。

    “自然不可能。”慕容晨挑眉,道,“我想谷主大人一定会同意的。”

    上官轻儿笑了,“哦?不知太子殿下要跟本座做什么交易?”

    慕容晨也不墨迹,开门见山道,“本宫不要你的金蚕蛊,不过是想让你帮个忙罢了。你也知道,本宫如今已经身败名裂,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你当也是清楚的。而且,他对你如何,你也该看透了。”

    上官轻儿笑了笑,道,“哦?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慕容晨眯起眼睛,声音冰冷,“杀了慕容莲。”

    上官轻儿微微一愣,笑道,“太子殿下凭什么以为本座会答应你?”

    “别告诉本宫你不知道今日昨日慕容莲对你做过什么。”

    上官轻儿点头,漫不经心的回答,“嗯,知道,那又如何呢?”

    慕容晨的脸色不由的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既然知道,你不恨他?他这些年欺骗了你,如今利用难得信任陷害你,将雾谷至于危险之中,你就不想教训他么?”

    “教训他倒是想的,只是,似乎还不到必须要杀他的地步。”上官轻儿耸耸肩,若无其事的回答。

    慕容晨冷笑,“是么?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这一次会趁乱来到雾谷,完全是他暗中做的手脚,你以为凭着我的本事,能将这么多士兵带进雾谷?”

    上官轻儿蹙眉,道,“太子殿下想说什么?”

    “呵,慕容莲根本就是故意放我进雾谷的,非影和非夜应该也是他放进来的,雾谷的能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要是没有人在里面接应,我不可能进的来。他为了将你引来,不惜拿雾谷这么多人的性命做赌注,难道这还不够作为你对他动手的理由么?”

    上官轻儿抿嘴,沉默不语。

    她知道雾谷有内贼,而且那个内贼的本事还不小,不然慕容晨等人是绝对进不来的。但是,她没想到是慕容莲。

    慕容莲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上官轻儿猜不透,只觉得心中有些憋屈,有些郁闷。

    看到上官轻儿的表情,慕容晨感觉有戏了,当即道,“他明知道非影和非夜的目的,却还是让他们进来,你觉得他对你还有感情可言吗?既然没有感情,你又何苦将他看的这么重要?”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道,“多谢太子殿下提醒,只是,我有没有命活着出去杀慕容莲,还是一个问题呢。”她说着,笑了笑,“你也说了,非影和非夜的目的是我体内的金蚕蛊,你以为,金蚕蛊被他们拿走了之后,我还活得了么?”

    慕容晨的脸色一变,“我相信你有本事在那之前杀了慕容莲。”

    上官轻儿大声的笑了,“哈哈哈,太子殿下真会开玩笑,我自己都是将死之人了,又有什么必要再去杀别人呢?我杀了慕容莲,报了仇又如何?非家兄弟就能放过我了么?既然不能,我又何苦再去沾染鲜血?”

    慕容晨着急了,道,“但你若是不傻慕容莲,整个雾谷都会跟你陪葬,孰轻孰重,你应该清楚。”

    “太子殿下请回吧,我只有一句话,你若是能让非家兄弟放弃金蚕蛊,我或许还能考虑帮你。但也希望你明白一点,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如今对你妥协,不是因为怕了你,而是不愿牵连无辜。”

    说完,上官轻儿起身,走进了屏风,对梨花道,“梨花,送客。”

    梨花显然也很不喜欢慕容晨,冷着脸来到他跟前,道,“太子请。”

    慕容晨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眯起眼睛看着上官轻儿决然的背影,咬着牙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好好考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雾谷里什么时候会不会少了几个人。”

    上官轻儿没有出声,只是脚步顿了顿,而后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寒气,手微微卷起,释放出了强大的杀气。

    她这辈子,最恨背叛和威胁。慕容莲的背叛,让她有气无处发泄,慕容晨这个时候还来挑战她的耐性,好,很好。

    上官轻儿随手一挥,一道银光闪过,宛如闪电般,朝着慕容莲袭击而去。

    慕容晨只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来袭,浑身颤抖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一旦银光擦着他的长发飞射而过,直接将他身边的两个花瓶击破……

    “哐当……”花瓶破碎,从架子上摔落,洁白的陶瓷碎了一地。

    慕容晨颤抖了一下,看着那碎成碎片的好几个花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头蒸起,浑身僵硬,手脚冰冷。

    他的身后,上官轻儿背对着他,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太子殿下可别做什么傻事,否则,我不介意跟你手下的士兵来一场恶战。”

    说是恶战,但其实上官轻儿明白,慕容晨心中也明白,若是上官轻儿一举将他杀了,他手下的士兵怕是未必会跟上官轻儿打起来,就上官轻儿的本事,要收服那些人,绝对不是难事。

    慕容莲浑身冰冷的走出了上官轻儿的房间,外面阳光灿烂,他却是从身体一直冷到了心底。

    明夜和非影过来的时候,上官轻儿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中秋时节的阳光,暖洋洋的,没有了夏日的炽热,照在身上很舒服。

    躺在窗口的软榻上,喝一杯热茶,看一本好书,绝对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当然,前提是没有人来打扰的话……

    “小师妹真是好雅兴。”窗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上官轻儿抬眸看去,只见明夜站在她窗外的一颗大树下,一身黑色的长袍,墨发随着凉风轻轻晃动,深紫色的眸子,有着让人看不透的表情。

    这一幕,何其熟悉……

    但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这个人,不再是疼爱她的四师兄,是想要她性命的男人……

    “若是没有人来打扰,我会更雅兴。”上官轻儿很不客气的笑着回答。

    明夜的眸光微深,往前走了两步,“如此说来,我是打扰到你了?”

    上官轻儿挑眉,不可置否。

    明夜有些恼怒,大步来到上官轻儿跟前,隔着打开的窗,对她道,“在你心里,我已经是敌人了吗?”

    “这要问四师兄你了,我总不能当一个想要我的命的人是朋友,是亲人吧?”上官轻儿冷笑着,眼中带着一抹嘲讽。

    明夜哑口无言,看着上官轻儿半响,才道,“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那又如何呢?你不想伤害,就能不伤害了吗?”

    明夜低着头,眼中有着一抹坚决,认真的看着上官轻儿,“你可以选择,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会比他更疼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上官轻儿抬眸跟他对视,不屑的笑道,“四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懂我的。”说着,上官轻儿转移了视线,透过明夜看着他身后的景色,眼底闪过一抹温柔,“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从来都没有,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她肯定,哪怕是他们的孩子,也比不上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那是一种从小就深入骨血的爱,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改变的……

    明夜紧紧握住了拳头,有些痛苦的道,“我不求你爱上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有意义吗?”上官轻儿轻叹,“四师兄,如今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你不必浪费口舌了。”

    “哪怕只是骗我,你也不愿意吗?”明夜咬着牙,似乎在隐忍强烈的痛苦。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开始喜欢她了,也许是第一次跟她一起训练的时候,甚至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像是天上的太阳,散发着着万丈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偏偏又隔得很远很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能彻底走进她的心里……她总是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不让他有任何逾越的机会。

    “我不会骗你,也不会骗自己。”上官轻儿起身,显然是不愿再跟明夜纠缠,转身就往屋里走。

    “你知道我无路可走,除了让你跟我走,我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不伤害你。”明夜痛苦的看着上官轻儿,眼中写满了痛。

    上官轻儿笑了,“呵……无路可走吗?四师兄,你知道吗?如果夏瑾寒是你,他不会逼我,更不会伤害我。”

    明夜紧抿着嘴,目光炽热的看着上官轻儿的背影。

    然而空气中指传来了她含笑的,淡漠的,温暖的声音,“哪怕是背弃使命,他也不会背叛我,在他心里,我是第一,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我重要,正如在我心里,他也是一切……”

    明夜不甘心的质问,“那他的江山又算什么?”

    “江山,不过是我想要他去得到的……他做的一切,从来都是为了,只是我……”上官轻儿说罢,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明夜只看到她扭着头,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非常非常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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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99788】成为本书解元,同喜同喜……╭(╯3╰)╮爱你亲爱滴……

    嗷呜……新文预计25号开坑,(*^__^*)嘻嘻……届时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啦……

    又到22号,文文上架已经4个月了,越接近完结,越是觉得迷茫,不知故事的结局要怎样才能更加完美…,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会尽力的。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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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复仇(精)

    是夜,雾谷金璃殿二楼的一个隔间里。

    明夜坐在阁楼上,一边喝酒,一边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握住了他手中的酒瓶,然后将他瓶子里的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明夜有些迷茫的扭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呆愣。

    却听对方轻笑,道,“很烦恼么?”

    那语气,就像是在跟好朋友聊天一般自在,让明夜不由的有些恍惚。

    他低着头,语气有些僵硬,“我如何,应该跟你们没有关系了不是么?”

    风吹雪点头,仰头再次灌了一口酒,笑道,“也许吧,但你始终是我师弟,是师父的徒弟。”

    提到师父,明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而后别开视线,重新拿起一坛酒,再次喝了起来,“那又如何?”

    “在得知你是叛徒的时候,我也曾恨不得杀了你,后来,我想起师父收留你时候说过的话,才明白,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你会是祸害,却还是收留了你,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风吹雪没有看明夜,目光落在远处,似乎透过漆黑的夜空,看到了当年的画面。

    明夜低着头,“也许吧,但我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悬崖勒马,尚来得及。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小师妹,你跟我一样,都很疼她,甚至比我还要在乎她。你就愿意继续跟她这么下去,到最后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吗?”风吹雪淡然的说着。

    “呵,你若是来劝我的,大可不必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夜苦笑。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罢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若是坚持你的使命,她必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届时,若你完成了使命,就会彻底失去她,若不能,那死的就是你……”风吹雪说着,起身将手中的酒瓶重重的摔在地上,道,“就如这酒瓶,一旦碎了,就再也没办法复原。”

    说完,风吹雪不再逗留,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房间里,冷天娇看着风吹雪回来,迎了上去,“去哪儿了?”

    “小辣椒……”风吹雪桃花眼中带着笑意,跌跌撞撞的来到她身边,张手将她抱住,白皙的脸在她的胸口蹭了蹭。

    “干嘛去了?怎么一身酒味?”冷天娇蹙眉,有些郁闷的扶着他来到床前,道,“你没事跑去喝酒了?”

    “嗯,去陪了一下,师弟,喝了点酒。”风吹雪双手抱着冷天娇,薄薄的双唇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吻着。

    冷天娇的脸色微红,有些无奈的道,“别闹了,喝多了就早些休息吧,这些天赶路也累坏了,明日说不定轻儿那边还有事情要咱们帮忙的。”

    冷天娇说着,就很体贴的解开了风吹雪的外衣,扶着他躺下。

    只是风吹雪却趁着醉意,紧紧的拉着她,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小辣椒,我不想睡,我想,睡你……”

    冷天娇冷色通红的推开他,“别以为你喝醉了就可以胡来,给我正经点儿。”

    “亲爱的,昨晚累了,就让你早早睡了,今晚,别这么早好不好?”风吹雪说着,就俯身去吻冷天娇的红唇。

    冷天娇无奈的推着他,“你喝多了,风吹雪,给我……唔……”清醒点……几个字给吞进了肚子里。她一张嘴,风吹雪就趁机窜进了她嘴里,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好,给你……”风吹雪得意的笑着……

    一阵激烈的拥吻下来,冷天娇已经浑身无力,软软的躺在那里,再也反抗不起来了。

    风吹雪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一边继续亲吻,一边为她宽衣解带,不多时,房间里就传出了一阵低吟声和娇喘声。

    这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亲热,加上风吹雪又喝了不少酒,那声音几乎是不加掩饰的,一声声从窗口传出,传到了正在院子里散步的上官轻儿耳朵里。

    “这两人也真是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恩爱是不是啊?”上官轻儿听到那声音,郁闷的嘀咕着,转身就往房间走。

    梨花看着上官轻儿的背影,忍不住偷笑,心中想着,其实太子府你没有资格说这话,因为太子殿下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啊……

    当然,这样的话梨花只能在心里说,决计是不能说出来的。

    倒是想起了每次跟他一起守在门外听那些声音的人,梨花的眼中闪过一抹哀伤,虽然一闪而过,却真实的存在。

    上官轻儿躺在床上,伸手摸着自己平扁的肚子,心中有些惆怅。

    如今这样的情况,她何时才能离开呢?

    今天听到消息,说赵国突然发难,已经攻破灵州城了。夏瑾煜受伤,沙城和边城的士兵攻不下灵州城,如此一来,他会带兵出征吗?

    上官轻儿叹息,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位子,心中有一个地方像是缺了一块,始终不能完整。

    不能再等了,她要快些将这里的事情处理掉。

    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几天,上官轻儿过的很安逸。

    期间曾走出金璃殿,去外面看过雾谷的百姓们,见大家都过的不错,她心中的愧疚也就少了些。

    第四天一早,上官轻儿刚起来,慕容晨就又来找她了。

    上官轻儿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脸色有些阴沉的慕容晨,笑道,“太子殿下大清早的过来可是有事?”

    “三天时间已到,不知谷主事情考虑的如何了?”慕容晨直接问。

    上官轻儿耸耸肩,道,“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杀慕容莲,有本事的话,你想办法去杀他吧。”

    慕容晨眯起眼睛,咬着牙道,“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上官轻儿忽而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慕容晨冷冷的问。

    “本座笑你愚蠢啊。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么?你以为在本座的地盘威胁本座,能奏效?”上官轻儿挑眉,笑的很是灿烂。

    慕容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本宫两万人马驻扎在雾谷,随时都可以将这里夷为平地,本宫还会怕你?”

    上官轻儿懒懒的摇摇头,道,“太子殿下这两日是否觉得有些头昏目眩,浑身无力,提不起劲儿来呢?嗯,甚至视力也下降了,看东西都看不清楚了?”

    慕容晨心底一惊,手紧紧握成拳头,瞪着上官轻儿,“你想说什么?”

    上官轻儿叹口气,“太子殿下在来雾谷之前,可曾了解过这里的情况?你难道不知道,雾谷因为坐落在山谷,又长期封印在结界中,阴沉潮湿的气候,适合生长有毒花草么?难道九哥哥在你来这里的时候,没有提醒你进来之后要记得跟雾谷人要解药和翠玉雪花膏么?”

    “哦……本座忘了,你带了两万多人进来,就算有解药,怕是也完全不够分量的。翠玉雪花膏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就算你抢光了这里所有的药,也没用,救不了多少人。啧啧,不知道那些士兵如今怎么样了?”上官轻儿一脸遗憾的看着慕容晨。

    慕容晨脸色大变,退后两步,“你,你的意思是,我们都中毒了?”

    “不然你以为你为何会印堂发黑,浑身无力呢?”上官轻儿笑着,站起来遗憾的叹口气,“真是可惜了那两万多士兵,本座这里可没有这么多解药,怕是救不了他们。太子殿下若是还想活下去,本座倒是可以给你解药,只是……”

    慕容晨眯起眼睛,道,“你想要什么?”

    “只是,我就算救了你,你也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所以我还是不要浪费药物了。”上官轻儿笑着转身不再看慕容晨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色,一步步走回房间。

    慕容晨一向聪明,却不想最后还是被慕容莲算计到了这种地步。

    带着两万多人来到雾谷,以为会有一线生机,结果却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而且慕容莲还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慕容晨的人全部毁了,他也真是可怜。

    慕容晨浑身颤抖着,看着上官轻儿悠闲的背影,手紧紧握成拳头,眼底闪过一抹阴冷,而后手中的长剑挥出,一脸怒气的冲向了上官轻儿。

    他死都没想到,自己步步为营,一路算计,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死,他也要拉上这个女人给她陪葬……

    只是,他才走出两步,就有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噗——”鲜血从慕容晨的胸口喷涌而出,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扭头看着身后的人,在看到那张带着妖孽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的笑脸时,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不敢相信的叫道,“你,你……慕,容,莲——”

    “砰”慕容晨一句话没说完,慕容莲就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慕容晨双眼瞪得大大的,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慕容莲妖娆的笑着,看着手中的长剑,上面鲜红的血顺着长剑滴落,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剑上的血,表情嗜血,惊人。

    上官轻儿躺在窗口的软榻上,面对着窗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慢慢的靠近她,她却视而不见,安静的闭上眼睛。

    “丫头。”身后有人躺下,一只手轻轻抱住了她。

    “松开。”她冷冷的出声,语气冰冷的吓人。

    慕容莲妖孽般的脸在她背后蹭了蹭,紧紧抱着她,略尖的声音,有着一抹哀求,“丫头,生气了?”

    “再不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官轻儿严肃的低喝。

    “嗯?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呢?如果能让你消气,你就别客气了……”慕容莲靠在她的脖子上,语气暧昧。

    “砰”的一声,慕容莲话音刚落,就突然被人一把抓起,重重的丢了出去。

    白发飞扬的白澜从外面进来,挡在上官轻儿跟前,冷冷的看着被他丢出去,重重砸在门上的慕容莲,道,“你既然来送死,我成全你。”

    慕容莲没有准备就被人丢了出去,嘴角溢出了一抹鲜红。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丝,阴沉沉的笑着,“呵呵,既然你上次还没被教训够,今日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你。”

    两人的目光中都射出了点点火花,空气中燃起了一股杀气。

    “白澜,我口渴了。”白澜身后传来了上官轻儿淡漠的声音。

    白澜一愣,浑身的杀气立刻荡然无存。

    他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后慌忙点着头跑去倒了一杯水送过来,柔声道,“渴了么?来喝点水。”

    上官轻儿慵懒的从榻上爬起来,就着白澜送过来的杯子,低头咕噜噜的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又伸了个懒腰,道,“我困了,你在这儿陪着我吧。”

    白澜幸福的笑着,搬了个椅子坐在她的床榻前,“好,我在这儿陪你。”

    于是,上官轻儿闭上眼睛开始沉睡,她身边那个一头白发的男子安静的守护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而又和谐,温暖……

    慕容莲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是再也生不起杀气来,只觉得自己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压抑无比,却又无处诉说,无法发泄,闷得他难受不已。

    他宁愿上官轻儿骂他一顿,或者打他一顿,甚至是让白澜跟他打一架也好,至少她不会不理他,他心里也不会这么难受。

    可如今,她就这么背对着他躺在那里,还找了个人守在她的床前,两人之间都表现的这么平和自然,他心里又是郁闷又是酸楚,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气呼呼的上前两步想要跟白澜一起守在上官轻儿身边,却听床上的人道,“一身血腥味的离我远点。”

    慕容莲脚步一顿,一张妖孽般俊美的脸顿时垮了下去,想要跟上官轻儿诉苦请求原谅,但对方一脸我很累,谁都不要来打扰的样子,让他找不到开口的理由。

    站在原地郁闷了半天,最后慕容莲还是哭丧着脸,低垂着头,一脸丧气的离开了上官轻儿的房间。

    ……

    果然就跟上官轻儿说的那样,慕容晨带来的士兵,大多数都驻扎在城堡外的一大片空地上,他们来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呼吸着这里有毒的空气,早已经中了剧毒。

    加上这里是山谷,蚊虫叮咬什么的,不可避免。这里的蚊虫可不是一般的蚊虫,吃毒物长大的东西,肯定也是有毒的,那些士兵们被蚊虫叮咬了之后,不能及时涂上翠玉雪花膏,甚至没有用一点药物去处理那些伤口,导致了毒素的蔓延,伤口溃烂。

    一时间,两万多精兵,一下子变成了残兵,伤的伤,病的病,有些身体差一点的,直接两眼一闭,双腿一蹬,挂了!

    这一日,城堡里又传出了太子殿下试图刺杀雾谷谷主,最后被副谷主看到,一举击毙的消息,顿时,整个队伍都乱了。

    原本就死伤严重的队伍,这会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一个个都脸色难看,内心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本就是慕容晨的亲兵,他们只追随和效忠慕容晨,慕容晨死了,他们群龙无首,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一个小将领看着这些无精打采的士兵,突然提议,不如归顺了摄政王?

    士兵们一个个双眼迷茫的看着那小将领,有些人心动了,低着头犹豫,有些人比较情绪化,大声的抗议,说死也不会投降。

    一时间,两万人就成了两队,各执一词,双方险些自己动手打起来。

    这个时候,慕容莲一脸阴沉的从里面走来,身边只带着黑龙一人。

    看到慕容莲,那小将领就跟看到了神似得,带着身边的人立刻冲过去投靠了。

    慕容莲看着这将近一万的残兵,再看另外一万多人的残兵,对他们妖娆一笑,“我手中的药,只能救五千人,想活下去的,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剑,将与你抢夺生存机会的人——杀掉。”

    妖娆的笑容,尖锐阴沉的声音,妖孽般绝美的脸,这一切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阴森和恐怖。

    两万士兵浑身一震,看着慕容莲那吓人的表情,咬着嘴唇,目光中有些犹豫、挣扎,还有几分坚决。

    谁都不想死,谁都想活下去,他们知道,他们都中了毒,没有解药,就全都会死,所以,他们没有选择。

    “要么,杀了自己的同伴,踏着他们的尸体,活下去。要么,被自己的同伴杀死,双眼一闭,让别人活下去……”慕容莲嗜血的声音,在这原本就弥漫着恐怖气氛的大营里响起,像是一把火,点绕了所有人的心……

    “啊——”

    “呀……”

    现场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士兵们终究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刀剑,刺进了同伴们的胸口,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的倒下,他们眼中有痛楚,也有得意。

    只是,得意才爬上脸庞,他的身体就已经被他的另一个同伴刺穿了……

    这一幕,残酷,冰冷,嗜血,惊悚。

    而那一身大红色长袍的男子,就这么高贵的站在一边,宛如地狱里出来的恶魔,看着那些人互相残杀,鲜血溅了一地,他非但不觉得可怕,反而露出了很是邪恶的笑容。

    这些人,该死,都该死……

    就是他们,曾经践踏过自己的尊严,差点毁了他的一切……

    慕容晨欠他的,他会全部讨回来,所有欠了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属于他的一切,他都会抢回来!

    慕容莲嗜血的双眸染上了一抹鲜红,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吓人。直到士兵们互相残杀完毕,只剩下了将近五千人,慕容莲才冷漠的转身,对黑龙道,“将那些尸体清理干净,不要弄脏了雾谷的土地,然后,把解药给他们。”

    黑龙领命,然后开始指挥着那些残兵败将。

    慕容莲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跳进了浴池中,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许久许久才露出水面。

    上官轻儿睡了一个美美的觉,一觉醒来,发现天都黑了。她居然午饭都没有吃,睡了整整一天……

    上官轻儿叹口气,莫非这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前段时间赶路,她不觉得疲惫,如今一闲下来,她每天都要睡好多好多,才会醒来。要不是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怕是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问题了。

    “睡醒了?”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抽回了上官轻儿的思绪。

    她抬眸,对上白澜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笑道,“嗯,睡饱了,哎,你就一直守在这里?怎么不回去休息?”

    “我喜欢守着你。”白澜笑着,起身道,“饿了吧,我去让梨花把饭菜端进来。”

    说着,白澜就起身出去了。

    上官轻儿看着白澜的背影,心中感觉温暖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她发现,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白澜就非常非常的小心她,几乎是每天都会像个丫鬟似得在她身边伺候她的起居。

    其实他完全不需要做这些的,她不是那种娇贵之人,有梨花在就好了。

    但看到白澜这么认真的样子,她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心中对他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这一辈子,她注定是要欠白澜的了,只希望,下辈子他能投个好胎,不要再遇到她了。否则,她一定会愧疚致死的。

    ……

    是夜,上官轻儿白天睡足了,晚上不想太早睡,就跑出外面去散步。

    梨花和白澜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的照看着她。

    “今天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上官轻儿淡淡的问。今天慕容莲来了,慕容晨已死,他带来的两万士兵,必然是要处理的。

    梨花一愣,没想到上官轻儿的嗅觉这么敏感,低着头道,“他跟慕容晨的士兵说,手中的药只能救五千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活着的人能得到解药。是以,今日外面血流成河,场面十分惊人。”

    闻言,上官轻儿只是笑着点头,“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那个人,最是斤斤计较,而且有仇必报,对于慕容晨的人,他会这么做本就是预料之中的。

    “如此说来,丫头还是很了解我的。”上官轻儿头顶上突然传来慕容莲有些慵懒的声音,她抬眸看去,只见慕容莲慵懒的坐在树枝上,靠着树干,微眯着眼睛,嘴角是一抹淡然的笑容。

    上官轻儿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看透了一般,目光深沉。

    慕容莲却是轻笑着,“丫头,上来陪陪我可好?”

    上官轻儿本不想理会,但觉得跟慕容莲之间,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了比较好,她不喜欢纠缠不清。

    “梨花,白澜,你们先回去吧,一会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上官轻儿淡淡的说着,脚尖点地,就飞到了树上。

    白澜有些不放心,起初并不肯离开,但梨花却是很干脆,“太子妃不会有事,她决定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忤逆的好。”

    白澜有些郁闷,哀怨的看了上官轻儿一眼,发现上官轻儿正温柔的看着他,任何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离开一会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雾谷的小树林,林子里种了许多竹子,中间是一排高大的树木,上官轻儿坐在慕容莲身侧,安静的没有出声。她知道,慕容莲有话要说。

    “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的事情……”慕容莲深呼吸,慵懒的开口。

    上官轻儿靠在他身侧的树干上,点头,“嗯,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告诉我。”她不了解他,从来都不……因为他藏得很深,从不让人看透。

    “我也想过永远不告诉任何人,就让那些事情,烂在心里。只是如今突然很想告诉你,藏了太多事情,会不快乐。”慕容莲说着,笑了笑,“你应该调查过我,知道我一出声就被冠上了不祥之物的名声之事吧?”

    “嗯。”上官轻儿点头,她确实知道一些。

    “我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她没有很高的地位和身份,不过是个普通商户的女儿。一次进宫给宫里送新年做衣服用的布料,恰巧被父皇撞见了。她干练,温柔,懂事,又长得及其漂亮,父皇对她一见倾心,以为她是哪个宫里的贵人或是在宫里当差的,当时就强要了她。”

    “我母妃是个有脾气的女子,她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比男子还要强悍。被父皇强迫之后,她心中悲痛万分,差点自尽。还是父皇怜惜她,得知她并非宫里人,居然罢朝三日,陪在她身边开导她,安抚她。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十四岁,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父皇年轻的时候也高大俊逸,很容易就得到了母妃的心。于是,她成全了父皇的过错,甚至愿意委身于他。”

    “三个月后,母妃怀孕了,得知这个消息,父皇很欣喜,立刻封了母妃为妃子,赐住在宫中,并且找了人好生的照顾着。只是,他对母妃的好,让不少宫中之人嫉妒不已,母妃怀着三姐的时候,日子很是难熬。但到底还是把三姐生下了。再后来,三姐出生五年了,母妃多次怀孕都保不住,心中郁结,身子也越来越差了。偏偏那个时候她又怀上了我。只是,那个时候母妃自己都陷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心想着要除掉敌人,保住我。对于还未出生的我,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照顾。整日里跟宫里的女人斗争,最后,被人下了蛊也不自知。”

    慕容莲说着,嘴角溢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所以生我的那天,她难产了,生了整整两天才将我生下来,当时天气很恶劣,狂风暴雨,雷鸣电闪,国师就掐指一算,今日乃不祥之日,今日出生之人必定是灾星。于是我就成为了不祥之物。他说我会克死身边所有人,果真我四五岁的时候,母妃就死了,我身边的宫女也一个个的离奇失踪,死亡……”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不过是有人见不得我母妃太得宠,见不得我好,故意制造了这一切。我四岁那年,母妃得知她体内的蛊毒很大一部分都传到了我身体里,心中自责难过,便用自己的血,为我引出了蛊虫,最后她自己永远的闭上了双眼。父皇也知道这件事,知道我并非不祥之物,所以处处维护我,照顾我。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现实是残酷的,直到我三姐十二岁的时候被迫一年后下嫁赵王,我才知道原来他从来都不是真心疼爱我的,呵……他宠着我,是为了将我推上风尖浪口,让他心目中的未来继承人,能安然的在他的保护伞下成长起来。我母妃是牺牲品,我三姐是,我更是……”

    上官轻儿低着头,听着慕容莲的话,只觉得心中有很是难受。

    皇宫从来都是血腥的,吃人不吐骨头,慕容莲会有这样的经历,也不奇怪。

    “所以你就让自己恃宠而骄,看起来阴晴不定,真的像个恶魔一样,仗着皇帝宠你,无法无天,暗地里却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了是么?”上官轻儿看着慕容莲问。

    慕容莲点头,“我为了变得更强大,很努力的开始学习武艺。但我身边的师父都不怎么样,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的,于是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那个通往雾谷的井,并且顺利来到了雾谷。雾谷让我觉得眼前一亮,感觉自己找到了希望。我费尽了心思,让三长老收我做徒弟,让我留在这里学习。我在宫中本就放荡不羁,经常找不到人影也不会被人察觉。”

    “直到,有一次慕容晨发现了我的异样,得知我在偷偷的学武功,就逼问我这些时间去了哪里。我自然不会告诉他,呵呵……只是没想到那个恶心的男人,看我长得漂亮,居然让他手下的一大群侍卫来羞辱我……”

    “他将我脱光了,丢在地上,让那些侍卫羞辱我。无数双手在我脸上和身上留下了痕迹,他们让我跪在地上爬,任由他们欺负玩弄,就差没将我强暴……”慕容莲说完,闭上眼睛,脸上只有一片冰冷。

    上官轻儿的心也狠狠的抽搐着,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心中痛苦不已。她从没想过慕容莲会有这么痛苦的经历……

    “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所谓的父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被欺负,他非但没有心疼,没有阻止,甚至还一脸厌恶。他告诉慕容晨,别太过分,玩玩就好,别弄死了……哈哈,哈哈哈……”

    “九哥哥……”听到慕容莲凄凉的故事和悲凉的笑声,上官轻儿的心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疼痛不已。她清澈的大眼睛里弥漫着一股雾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心很疼很疼。

    她知道他有过很多不平凡的经历,却不曾想到,那些人居然这么残忍,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们怎么可以……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慕容莲别开脸,声音变得冷漠。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起身来到他面前坐下,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我不是同情,也不屑同情,若你不是慕容莲,我或许只会同情你,可你是我的九哥哥,所以我现在是心疼……”

    “心疼么?”慕容莲自嘲的笑着,突然觉得很讽刺。“我已经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曾经心疼过我了,呵呵……”

    看到慕容莲的表情,上官轻儿心中越发的难受了。她拉着他的手,靠近他,跟他对视着,“过去有谁心疼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还有人愿意为你心疼。”

    慕容莲看着她清澈见底的双眸,那水汪汪的眼睛,有着一层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却又坚决无比。

    是啊,这个女人从来就是这样,就算不爱他,也还是会心疼她,她总是这么善良,就算他曾经算计她,她也不会真的恨自己……

    但就是因为她太好了,才让他一直这样念念不忘。有时候,他甚至宁愿她残忍一点……

    一把将上官轻儿抱住,慕容莲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知多久没有流过的泪水,无声的划破了眼眶,“你要笑话我也没关系,不要对我这么我好,丫头,你越对我好,我就越无法自拔。”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安静的让他拥抱着,心中某个角落被轻轻的触动了。

    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夏瑾寒,她想慕容莲会是一个很好的爱人……他和白澜不一样,白澜单纯,不求回报,认定了什么,就努力的去付出。慕容莲是无声付出,他做什么从不让人知道,他看起来无理取闹,似乎总在索取,实际上也是从来都不求回报。

    只是,慕容莲在接触她的时候,带着某种目的,让她心中有了防备。白澜则是出现的不是时候吧。

    夏瑾寒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永远是她最爱的,他对她的付出,对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能想象的范围。她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所以,她会心疼白澜和慕容莲,却不会爱上他们。

    “我不会笑话你,你也不必太感动,因为我只当你是哥哥……”上官轻儿轻声回答。

    “呵……你永远都是这样。”慕容莲没有说她是哪样,但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许多。

    慕容莲靠在她肩膀上,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很多话一直压在心中,从不愿说出口,如今一开口,却怎么都收不起来了。

    “当初我被羞辱之后,差点想不开一头撞死了,是三姐让我再次站了起来,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我跟父皇说我身子不适,从今往后就住在自己的寝宫,几乎没有再出门。当然,我是去了雾谷,在雾谷里不要命的训练,希望自己能强大起来,能让曾经欺负我的人,生不如死。”

    “直到八岁那年,三姐下嫁赵国,我才再次出来。就是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你。后来,我又回去雾谷辛苦奋斗了一年,成功成为了雾谷的代理谷主。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雾谷的秘密,然后开始到处寻找金蚕蛊的下落。那一年,我为了金蚕蛊,跑去了夏国,再次遇到了你。从没想过,你会成为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

    慕容莲闭着眼睛,声音眼睛恢复了平静。

    上官轻儿安静的靠在她怀里,没有出声,静静的聆听。

    “兜兜转转,发现你就是雾谷的主人,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欢喜,跟你在雾谷生活的日子,虽然有夏瑾寒横在中间,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利用你和夏瑾寒,在边疆制造动乱,一来是帮你们,二来是为了引起飞雪国的动乱,让飞雪国尤其是老皇帝和慕容晨不得安宁。你回京城后,我又自导自演了一场戏,逼得慕容晨造反,让他成为败寇,人人喊打。老皇帝已经昏迷,我用幻梦曲,让他日夜承受着梦魇的折磨。慕容晨逃窜了许久之后,我被我引来了雾谷,目的是要让生不如死。”

    上官轻儿蹙眉,“他没死?”

    “我怎么会轻易让他死了?如今怕是在享受着吧,呵呵。”慕容莲妖娆的笑着,那笑声却很是嗜血,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手轻轻揉着上官轻儿的发,“引你来雾谷,是因为左边的通道上的阵法,除了你无人能破。我当初带你去山里找两位老人,让他们帮你练成金蚕蛊的时候,就是为了有一天,你能帮我破了那个阵,所以才让黑小龙带你进去。”

    “那里有什么东西?”上官轻儿不解的看着慕容莲。

    慕容莲点头,“在那阵法之下,藏着很重要的东西,为了得到它,我不得不利用你。因为只有得到了它,我才能彻底将飞雪国占为已有,才能将那些蠢蠢欲动的敌人彻底毁灭。”

    上官轻儿惊讶的看着慕容莲,“那东西很强大?”

    “自然,拥有它,就是得到整个天下也不是难事,呵呵,怎么?想知道是什么?”慕容莲松开上官轻儿,笑的很是灿烂。

    上官轻儿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的抓着慕容莲的衣服,道,“你的意思是,那里藏着的,是那个东西?”

    慕容莲挑眉,不可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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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先皇最宠爱的弟弟,新皇最尊敬的皇叔,威望甚高,却身患恶疾,命不久矣。

    她乃护国将军府大小姐,先皇指定的新皇皇后人选,人人羡慕。

    而“她”,部队默默无闻的小兵,一朝穿越成了她,一睁眼居然就是被追杀……

    为了保命,她撒丫子逃跑,却不料误入豪宅,撞见一绝世美男出浴!

    “身材不错,可惜,好小!”她闯进人家房间,盯着出浴的美男的身子,一脸遗憾的感叹完,逃之夭夭。

    【简单的说,这是皇叔和弃后不得不说的故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84章:威胁

    夜晚的雾谷小树林里,静悄悄的,凉风吹过,树枝轻轻的摇晃着,发出了“沙沙沙”的声音。

    夜,很暗,只有清冷的月光从天空洒下,将这一片天地照亮。

    上官轻儿有些激动的看着慕容莲,眼中写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慕容莲笑着道,“不错,是雾谷数千年来一点一滴渗入到每个国家,已经像普通百姓一般生活着的隐藏势力分布图和名单,以及联系的暗号。”

    “这……”上官轻儿不敢想要的瞪大了眼睛,道,“百年前不是随着金蚕蛊一起消失了么?居然在这里?”

    慕容了点头,妖娆一笑,“我当初也不知道,是后来有一次无意中在圣殿里的一本书禁书上发现的。我研究了许久,一直找不到详细具体的位置,后来才发现,居然就在那条暗道里。”

    上官轻儿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所以你就算计了我,让我去破那个古老的循环阵是吗?”

    听到上官轻儿凉凉的声音,慕容莲只觉得浑身有些冰冷,身子往后缩了缩,低着头道,“我不是让那只猫跟你一起去了么?我知道你不会出事,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上官轻儿冷笑,“知道我不会出事?慕容莲,你真看得起我。你是不是觉得金蚕蛊一绝,阵法精通,就能应对一切了?或者,你觉得我身边还有白澜,还有梨花,只要有他们在,我怎么也不会出事是么?我可以体谅你的用心,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这一次一不小心就死掉了,事情又该如何呢?”

    “不,我不会让你死……我保证不会……”听到上官轻儿的话,慕容莲心中也是一阵紧张,感觉到有些后怕。他当时只想着要将东西拿到手,在他看来,上官轻儿虽然不是无所不能,但要应对那阵法也不是难事。

    他并不知道那嗜血阵,只知道循环阵法很难破,或许这世上,除了上官轻儿再也没有人能破解,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设计让上官轻儿进去。

    “呵,你拿什么保证我不会死?我也是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上官轻儿本不想跟慕容莲计较这种事情,但是想起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慕容莲低着头,眼中是满满的愧疚,“对不起,丫头,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考虑不周?你根本就是没有多加考虑吧?如果你有多想想,你就该跟我说说,我们的交情,你还怕我不愿帮你吗?我们要是早有准备,要破解阵法定然会容易许多。慕容莲,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害怕我知道你的计划之后会要求跟你分享成果是么?还是觉得这样算计一下比较好玩?很刺激是不是?”上官轻儿冷冷的看着慕容莲,仿佛方才在他面前为他流泪为他心疼的人不是她一般。

    慕容莲拉住上官轻儿的手,眼中是深深的歉意,“我并没有那样想。你说的没错,我是害怕你不愿帮我,你是夏瑾寒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些,你为了他,根本没有帮助我的理由……”

    “呵,所以呢?现在这样你很满意是吗?”上官轻儿说完,一把挣开他的手,从树上跳了下去。

    心疼他曾经的经历是一回事,对他的做法生气又是另一回事。慕容莲这种人因为小时候的种种经历,心中对任何人都有很强的防备,没有安全感,他会这么做,其实是她意料之中的。

    但是她能料到跟他真的做了又是两码子事。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好朋友这般对待自己……或者,在他心中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朋友吧?

    “丫头……”慕容莲慌了,立刻从大树上调下,一把拉住了上官轻儿的手,“丫头,对不起,我发誓今后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死。那天我一直跟在你后面,要是事情有变,我会及时冲过去护住你……”

    “事后诸葛亮,我不吃这一套,松手!”上官轻儿神色冰冷的低喝。

    “不松,丫头,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松手。”慕容莲固执的看着上官轻儿,表情认真。

    上官轻儿抬起脚用力的踹向慕容莲,这一脚她踹的很用力,像是要将自己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似得。

    慕容莲没用闪躲,生生的受下了这一脚,因为没用用内力护体,他被踹得退后两步,痛苦的弯起了腰,手依然没有松开上官轻儿。

    “你要是打我能消气,就狠狠的打吧。”他妖娆的一笑,狭长的狐狸眼睛,带着一抹撩人的光芒。

    上官轻儿当即不客气的扑上去,对着慕容莲一阵拳打脚踢,“你个混蛋,口口声声说是我哥哥,说很疼我,你看看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死了黑小龙你不心疼是吧?但你别忘了,它只是一只猫,要是它那个时候没有觉悟,没有扑过去,死的人就是我。我死了没关系,可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慕容莲一声不吭的蹲在地上,任由上官轻儿拳打脚踢,直到听到上官轻儿这句话,他恍然惊醒一般,从地上站起来拉着上官轻儿的手,“你,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上官轻儿一把将他推开,气呼呼的道,“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一边去。”

    “丫头,你,你真的怀了夏瑾寒的孩子?”慕容莲瞪大了眼睛,眼中心中都是惊愕。

    “哼,是又如何?怎么,你是不是想要毁掉他?”上官轻儿瞪着慕容莲,语气不善。

    慕容莲妖孽般的脸上露出一抹伤心的神色,“在你心中我就是哪有的人吗?丫头,你可知,你怀了孩子,我心中是有多高兴?”

    说罢,他又深呼吸,一下子改变了语气,妖里妖气的道,“也罢,你既然这么看我,那你可要看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哼,你要是继续像方才那样动手动脚的,哪天孩子没了可别怪我。”

    上官轻儿气结,一挥手,一团将慕容莲捆住,咬牙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慕容莲被困住了手脚,只能看着上官轻儿气呼呼的离开。

    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他心中也是满足的,他明白,她要是彻底不理他,那他肯定完蛋了,她还愿意动手打他,说明她还会原谅她。

    如今她有了身孕,他还是收敛些,别去招惹她生气好了。

    低头看了看将自己困住的银丝,慕容莲妖娆一笑,道,“丫头给我穿的新衣服真是好看,我喜欢。”

    不远处的上官轻儿嘴角猛抽,险些摔倒。这个死妖孽,果然不是正常人。

    原本没有睡意的上官轻儿回到房间之后,突然就觉得疲惫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其实能理解慕容莲,只是那个人太自我、太固执……

    他让她吃了苦头,总不能就这么原谅他了。

    一觉醒来,上官轻儿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全身被银丝包裹着的男人,银丝下的红衣已经皱巴巴的,他整个人被包裹住,像只蚕蛹似得,很是滑稽。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无视慕容莲,径自起了身,穿好衣服,然后洗了把脸,对门外道,“梨花,把早膳端上来。”

    “马上来……”门外传来的不是梨花的声音,而是……

    “黑龙,你啥时候变成梨花了?”

    黑龙的脸顿时一黑,干咳两声道,“这些日子梨花姑娘照顾谷主辛苦了,属下便过来帮帮忙。”说着,他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上面放着好几叠精致的点心和燕窝。

    “一顿早餐就想打发我了?”上官轻儿挑眉,懒懒的在椅子上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谷主您说的什么话呢?您慢点吃。”黑龙脸上堆着笑,有些僵硬,心中却是万分苦楚。

    他这是遇到什么主子了啊?主子得罪了谷主,自己被困了一晚上就算了,如今还要他这个下属也跟着受罪。遇人不淑啊……

    无视黑龙的表情和身后慕容莲讨好的笑容,上官轻儿吃过了早膳,就在一边的软榻山干躺着,闭上眼睛吹风。

    慕容莲再次蹭过来,艰难的从身上扯出一张东西丢到上官轻儿的跟前,笑嘻嘻的道,“丫头,你就别生气了成不?喏,我把这东西给你还不行吗?”

    上官轻儿挑眉,看着掉在自己身上的哪一张纸,拿起来,打开,当看到那上面的内容的时候,眼前一亮。随即又装作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将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对慕容莲道,“算你还有点儿人性,就罚你再捆一个上午,这事就算了。”

    慕容莲笑得灿烂的脸,立刻就变得狰狞起来,“还要一个上午?丫头,你要把哥哥饿死吗?饿死了你就没有哥哥了……”

    上官轻儿轻笑,“我本来就没有哥哥,你这个哥哥要是这么不经用,饿死也罢。”

    慕容莲咬牙,目光变得阴沉,表情狰狞,声音也是阴阳怪气的,“好,很好,丫头,你够狠!老子终于明白何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了,你丫的就是个小人!”

    上官轻儿笑的越发灿烂了,“九哥哥,那你就是小人的哥哥……”

    慕容莲语塞,狠狠的瞪着上官轻儿半饷,最后气呼呼的像僵尸一般,从屋子里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呵呵,呵呵呵……”上官轻儿看到慕容莲像只站起来的毛毛虫一般不停跳出去的样子,顿时就笑开了怀。

    ……

    下午,慕容莲得到了自由之后,也没急着休息,而是来到上官轻儿身边,一脸得意的笑着,“丫头,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上官轻儿本不想理会,但最近她老是躺在床上睡个不停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起身道,“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慕容莲神秘的笑着,拉着上官轻儿出了金璃殿,直奔他自己住的院落。

    慕容莲的院子就在上官轻儿的隔壁,进去之后,慕容莲带着上官轻儿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然后进了地牢。

    慕容莲住处的地牢很小,里面也没关多少人,许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带上官轻儿来,这里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上官轻儿踏进地牢的时候就知道,慕容莲要带她来看什么了。

    果然,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地牢最里面的一个牢房前,牢房里面,此刻很是热闹,一大群不着寸缕的男人,正围在一起,发出了一声声狂妄的笑声,伴随着笑声的,还有一些淫秽的话语,不堪入耳……

    上官轻儿蹙眉,扭头看向慕容莲。慕容莲用衣袖挡住上官轻儿的双眼,沉声道,“都给本王穿好衣服,滚到一边去。”

    听到慕容莲的声音,牢房里面的男子们纷纷颤抖了一下,扭头看着那个宛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红衣男子,吓得屁滚尿流,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溜出牢房,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些人离开了之后,慕容莲随手扯下一件袍子,仍在地上,刚好盖住了地上那已经不成人形的男子身上,这才拿开挡在上官轻儿面前的手,拉着她走进牢房。

    上官轻儿低头看着昨日还意气风发的男子,如今居然被折磨的连个畜生都不如,心中却没有一丝同情。

    这一切都是慕容晨自作自受,当初他能对还是个孩子的慕容莲下手,如今不过是报应罢了。

    慕容莲举步上前,修长的腿随意的踩下,便重重的落在了慕容晨落在地上的手掌上,慕容莲嘴角带着妖娆的笑,脚尖用力的在地上碾了碾,地上的慕容晨便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叫声。

    “啊……慕容莲,你,你好狠……”慕容晨的声音,沙哑的像是从地底发出了一般,阴森吓人,满带着仇恨。

    慕容莲弯起嘴角,一脸灿烂的笑容,“我狠么?呵呵,不狠怎么配做你们慕容皇室的人呢?”

    “你不得好死,慕容莲,你杀了父皇,迫害兄弟,勾结外人,你不配做我皇室中人。”慕容晨发了疯似得,明明倒在地上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不停的骂着。

    “我是不配,你配,所以你马上就要跟着你的父皇一起去死了,慕容皇室的人很了不起么?本王还不屑了……”慕容莲笑着,用脚尖抬起了慕容晨的下巴,低头对他狰狞的笑着,“怎么样,被你手下的士兵玩弄,是什么感觉?嗯?可是爽到了?啧啧……瞧瞧你身上这些痕迹,还有你方才浪荡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着很不爽啊。”

    慕容晨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一双愤怒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慕容莲,“你,你想做什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还不容易么?”慕容莲恶魔般的笑着,眼中写满了鄙夷,“你当年是怎么羞辱的我,我如今就怎么的变本加厉奉还给你,你说好不好?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如今我十倍奉还,应该不过分吧?”

    慕容莲说着,突然邪恶的笑了起来,“呵呵呵……”

    阴森森的笑声,让整个地牢都被笼罩在了恐怖的气氛之中,慕容晨害怕的往后挪了挪,惊恐的看着慕容莲,“慕容莲,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嗯,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染指我是吧?还记得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你潜进我的房间,对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吗?你是不是做的很爽?呵呵……幸而当时屋子里的人不是我,若不然,我怕是当时就会一头撞死了,又怎么能看到你这般狼狈的样子?”

    听到这话,上官轻儿顿时惊讶无比,这个慕容晨简直禽兽不如,居然还曾经对慕容莲做过那种不堪的事情吗?

    看着慕容晨的眼神,越发的厌恶起来,上官轻儿只觉得要是真的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你,你,那个人不是你?怎么可能……”慕容晨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那个时候,在雾谷里不要命的练习呢,你以为我这些年会被你威胁,是真的因为怕你泄露这件事么?慕容晨,当初你那般对他,今日我让人十倍百倍奉还给你,已经是便宜你了。”慕容莲的双眼变得通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你,既然不是你,那是谁?”慕容晨咬着嘴唇,不甘心的追问。他一直以为那是慕容莲,一直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再好好的玩他一次,没想到……

    慕容莲松开了上官轻儿的手,到一边的火盆里拿来一个烧的火红的烙铁,对慕容晨道,“他是谁?慕容晨你死也想不到吧?在宫里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会时刻关心我的兄弟。就是因为你,才死掉的。那是你的十弟,你的亲弟弟,哈哈哈……”

    “啊——啊——!”慕容莲说着,手中的烙铁就落在了慕容晨的身上,慕容晨痛苦的仰着头,大声的叫喊着,浑身抽搐。

    上官轻儿抿着嘴,心中也很是惊叹,皇室这种地方,真的是太肮脏了,人们口中与太子妃十分恩爱,伉俪情深的飞雪国太子,居然是这种人……他温柔的皮囊下,有着一颗如此肮脏的心,实在让人不齿。

    上官轻儿低着头,心思飞的很远很远。

    “慕容莲,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啊……”

    “我诅咒你,呜呜……唔……”慕容晨破口大骂,但最后嘴巴也逃不过慕容莲的折磨,很快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上官轻儿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很恶心。

    慕容晨曾经那样对慕容莲,他如今要报复慕容晨,并没有错,只是,皇室中难道就真的没有真情可言吗?

    “呕……呕……”

    闻着那一股恶心的肉焦味,再看着眼前这恶心的一幕,上官轻儿忍不住扭头,一阵狂吐。

    本就有孕在身的她,被这场面以刺激,呕吐越发的难以控制了。

    “丫头?”慕容莲将手中的东西随手一丢,慌忙来到上官轻儿身边,“怎么了?”

    “咳咳,没事,我还是先出去吧。”上官轻儿揪着慕容莲的衣服,忍着心中的不适。

    “好,我送你出去。”慕容莲看到上官轻儿的样子,心中有些自责,他一激动,就忘记这丫头还怀有身孕了,要是她和孩子有个什么意外,他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出了牢房,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上官轻儿才舒服一些。回到慕容莲的住处簌簌口,再喝上几口水,这才觉得好受些。

    见上官轻儿好些了,慕容莲才松口气,坐在一边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上官轻儿摇头,“不,曾经,我也是这么对我的敌人的。”

    没错,风妍妍就是这么死的。

    被她下了久久合欢散,先是不停的跟不同的男人交合,承受着身体与内心双重压力,然后又跟她亲哥哥发生了不伦关系,最后被她的亲嫂子刺伤,被带进了牢房中。

    在牢房中,她被挂在刑架上,伤口没有包扎,血流了一地。但她体内的久久合欢散药效却没有淡,即便被挂在刑架上,药效发作的时候,也不得不与男人交欢。所以,风妍妍勾引了狱卒,直接在刑架上被那些人羞辱了一晚上。那些狱卒中不泛有一些喜欢玩刺激的,一夜下来,她已经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可谓是生不如死。

    第二天,风妍妍怕是实在承受不住了,看着又一批的人冲进牢房,对她露出那种邪恶的目光,她痛苦的叫着喊,最后咬舌自尽了。

    只是,她死了也没得安宁,那些换了班的狱卒,并没有放过她,而是继续一遍一遍的凌辱她……

    要是说慕容莲残忍,那她上官轻儿不是更残忍么?毕竟风妍妍并虽然一而再的得罪了她,但到底没捞到什么便宜,比起慕容晨,风妍妍的罪行要轻多了。

    慕容莲咧嘴一笑,魅惑的看着上官轻儿。“我就知道,我们是同道中人。”

    “得了吧你,我才不跟你是同道中人呢。”上官轻儿撇撇嘴,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慕容莲点头,“我送你。”

    两人先后走出了院子,往上官轻儿的金璃殿走去。

    刚走进金璃殿,发现她的大殿里居然来了客人。

    这个时候能不请自来的,除了非影和明夜,当然不会有别人了。

    上官轻儿看着那两位像主人一般坐在大殿里的男子,眼中明显带着敌意,冷漠的走进大殿,对在明夜和非影道,“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梨花早就跟她说过他们两人来了,只是她不想理会,就没有过来,想着他们要是等烦了就会自己离开,没想到居然还在。

    明夜弯起嘴角一笑,“无妨,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上官轻儿心想,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就不会等是时候了再来么?不过,估计在她看来,他们任何时候来,都不是时候。

    对于不想见的人,任何时候见都一样烦。

    上官轻儿心中想了什么不会直接说出来,但是慕容莲就不一样了。

    他妖娆的笑着,为上官轻儿拉开凳子,让她在主位上坐下,而后才懒懒的坐在上官轻儿的身侧,道,“两位还算有自知之明,只是,既然知道不是时候,却还是来了,又未免显得太不识趣了。”

    被慕容莲这么一说,明夜和非影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但也没有因此就生气离开,只是淡淡的看着上官轻儿,“我们谈谈吧。”

    上官轻儿挑眉,笑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么?”

    “小师妹,我说过不想伤害你,所以,我们好好谈谈。”明夜固执的看着上官轻儿,语气坚决。

    上官轻儿叹口气,道,“你也不必说什么伤害不伤害,有什么话,直接说罢。”

    明夜抿着嘴,半饷才道,“跟我回漠北麟王府,待麟王府的人认可了你的身份和你的本事,便放你回夏国。”

    说着,明夜又慌忙补充道,“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就好了,只要你名义上成为我的妻子,成为麟王府的人,麟王今后便不会再为难你。”

    上官轻儿闻言,笑了,耸耸肩道,“四师兄,说来说去,都是想要我跟你走,但是很抱歉,我不会跟你去的,你不必再白费心机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将你带去漠北。”明夜抬眸,那双深紫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眼中是满满的固执。

    “四师兄,你若是一定要我身上的金蚕蛊,干脆直接将我的命拿去好了,前提是你能拿走的话。除非我死,否则,金蚕蛊已经跟我融为一体,再不可能分离。我不会跟你去漠北,更不会嫁给你,你要是坚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官轻儿语气冰冷,对于明夜,虽然还是称呼他为四师兄,却早已没有那种感情。

    “你会去的。”明夜说着,一挥手,对外面道,“带进来。”

    上官轻儿心底一惊,扭头看去,只见门外进来了六个侍卫,他们分别两人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最先被押进来的是小男孩李漠,随后是沐沐,再后面是丫丫。这三个孩子,总喜欢跟在上官轻儿身后,像快乐的小鸟一般围着她转。而如今,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写着惊恐和害怕……

    “轻儿姐姐……”最小的丫丫一进来,眼眶立刻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激动。

    李漠和沐沐倒是比较淡定,并没有出声,但看着上官轻儿的双眼,却是闪亮的,激动的。

    上官轻儿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看着这三个孩子,抬眸看向了一边神色冰冷的明夜,“四师兄,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那种会拿孩子来威胁人的卑鄙小人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要达到目的就好。”明夜语气冰冷。

    上官轻儿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

    “或许这样还不能威胁到你,但是……”明夜说着,一挥手,让那几个护卫将几个孩子带了下去,然后认真的看着上官轻儿,“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如今赵国和苍国的五十万兵马,对上夏瑾寒的五十万兵马,正在激战,若是这个时候漠北参上一脚,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上官轻儿冷笑,“如此说来,我要是不跟你离开,你打算让冷天睿出兵帮助赵国是么?”

    “就算冷天睿不同意,我麟王府也有三十万兵马,夏国最多不过百万兵马,而漠北和苍国、赵国加起来,至少一百二十万。漠北士兵向来骁勇善战,当初夏瑾寒单单是跟漠北对战,就花费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如今八年过去了,漠北只会更强。”明夜淡漠的看着上官轻儿,语气中满带着威胁。

    “哈哈,所以呢?你是要将个人的纠纷,演变成国家的战争,让无辜百姓受苦受累是么?”上官轻儿目光犀利,似乎要将明夜看穿看透。

    明夜眯起眼睛,“不管你怎么想都没关系,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上官轻儿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着牙,指着门口道,“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滚出去!”

    “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明天都会启辰离开这里。”明夜起身,冷漠的道,“你可以试试来刺杀我,但你的人能不能活着离开就难说了。”

    明夜说完,大步的走出了大殿。

    一直像个透明人一般坐在位子上的非影,此时慢慢的起身,道,“上官轻儿,他为你已经付出够多,麟王府比你想象中复杂。他已经尽力争取,差点被爷爷废了,才争取到让你嫁与他便可以不取出你体内金蚕蛊的结果,你莫要不识好歹。”

    上官轻儿歪着头,痞痞的看着非影,笑道,“如此说来,我该感激你们这么努力的为我着想了是么?呵呵,你们最好适可而止,别以为你们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若是我想,你们永远也走不出雾谷。”

    非影抿嘴,而后道,“你不会这么做,若是我们七天后没有回到漠北,麟王府的三十万兵马就会对夏国发难,我相信你不会让夏瑾寒陷入苦战之中的。”

    非影说完,也慢慢的走出大殿了,一头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着,飘逸如仙。

    上官轻儿却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刺眼异常,让她厌恶至极。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逼她?

    她已经多次退让了,他们却紧追不舍,真以为她上官轻儿是摆设吗?

    看到上官轻儿生气的样子,慕容了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九哥哥,不要冲动。”上官轻儿抬眸看着慕容莲语气沉稳。

    “哼,漠北有强悍大军,当我飞雪国就是摆设了?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敢这般放肆,杀了他们又如何?”慕容莲狂妄的说着,眼中尽是阴狠。

    上官轻儿摇头,道,“如果可以,我还是不支持战争。”

    战争最痛苦的是百姓,如今天下虽然不能说是和平,但至少是和谐的,这个时候开战,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冲击。

    “你以为就算现在不打,今后就不用打了么?赵国跟夏国的战争一旦开始,后面必然就会有更多的战争。漠北能忍道现在没有加入,怕是跟明夜有关。难道,你真的要跟明夜走?”慕容莲眯起眼睛,有些生气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低头道,“我不会跟他离开,但是,三个孩子还在他们手上。”

    李漠和沐沐是跟大长老他们一起回来的,如今大长老他们已经回到了雾谷外面的城镇,得知雾谷没事,只是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他们也没有急着回来,在外面安静的等候着。

    但是,洛音那边一直没有来消息说两个孩子不见的消息……

    上官轻儿抿嘴,对慕容莲道,“去问问洛音,李漠和沐沐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丫丫绝对是真的,这个她不会认错,李漠和沐沐一直跟在大长老和洛音身边,怎么会轻易就被抓了?但是、,刚刚那两个孩子固执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假的啊……

    慕容莲冷哼一声,道,“你最好快点决定,总是瞻前顾后,最后吃亏的会是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夏瑾寒的孩子,要是你不能尽快回到他身边,你知道他会怎么想?”

    慕容莲说完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上官轻儿和梨花两人。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难受,她也想快点回到夏瑾寒身边,比谁都想,想的都快疯了,但是,她能怎么办?她想念他,就能不计后果不顾一切了么?

    梨花低着头,对上官轻儿道,“郡主,我支持慕容莲的说法。”

    漠北和夏国迟早会开战,现在这个时候不趁机杀了非影和明夜,今后只会让他们成为更大的隐患。

    上官轻儿低着头,犹豫了半响,道,“传信去京城问问吴洛,我交代的事情完成的如何了。”

    梨花眼前一亮,点着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送走了梨花,上官轻儿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细细地研究了起来。

    那张纸,正是上午的时候慕容莲给她的。

    她本不想跟他们为敌,但如今明夜这般步步紧逼,看来不敌对是不可能了。

    既然战争已经不可避免,那就尽量减少伤害,同时,她也不介意让这淌水,更浑浊一点。

    这一夜,上官轻儿几乎都没睡,点着灯,在烛光下研究了一整夜的图。

    梨花进来劝了好几次,白澜甚至直接陪在她身侧跟她一起熬夜。他还是那句话,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不管如何,他都会跟着她。

    也幸好有白澜在,上官轻儿一晚上就将那张图的内容研究透彻了。

    她让那个梨花拿来了笔和纸,重新画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图,并且将研究成果用隐形的墨汁写在了边上。

    天亮时分,上官轻儿将自己奋斗了一夜的成果递给梨花,严肃的道,“梨花,你亲自送去给殿下,记住,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东西落入别人的手里,知道吗?”

    梨花抿着嘴,看着上官轻儿手中的那张纸,有些犹豫。她知道这东西很重要,但是她不想离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明白梨花的想法,道,“你放心吧,有白澜在,我不会有事的,天快亮了,你立刻离开,他们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觉得你是去给夏瑾寒报信,不会太多阻拦。这东西不仅对我和殿下很重要,甚至对夏国很重要,要是落入别人的手里,太子和我都可能会背上亡国的罪名,你明白吗?”

    上官轻儿说完,又道,“除了你,我信不过任何人。”

    梨花心中一阵感动,伸手接过上官轻儿包好的那张纸,紧紧地捏在手心,然后单膝跪下,“是,属下领命!梨花就是丢了性命,也绝不让这张纸落入敌人手中。”

    上官轻儿点头,“我相信你。去吧,趁早。”

    梨花抬起头,眼中带着一抹泪,点点头,道了一句,“太子妃保重,梨花一定完成任务。”

    看着梨花慢慢远去的身影,上官轻儿心中有些不舍,低头将那一张纸收起来,然后又画了一张完全不一样的,一起收进了怀里。见天色已经慢慢变亮了,她对白澜道,“我去睡一个时辰,你也休息一会吧,等下还要赶路。”

    白澜蹙眉,道,“你真的要跟明夜离开?”

    上官轻儿笑了笑,道,“不然还能如何呢?我总不能让那几个无辜的孩子受罪。而且,不过是去一趟漠北罢了,很快就会回去的……”

    没错,她相信,她很快就会回去的……

    只是,即便知道很快就能回去,她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已经离开夏国大半个月了,这些日子,思念肆虐着、侵袭着,她觉得自己都快疯掉了。

    本以为处理了慕容晨的事情,她就可以回去了,如今又来了一个明夜。

    老天这是嫉妒她太幸福了,所以不让她回去跟夏瑾寒在一块儿么?

    上官轻儿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手指上夏瑾寒送的戒指,心中一阵酸楚。

    不过,幸好她还有孩子陪着……

    摸了摸肚子,上官轻儿嘴角又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管为了什么,她都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

    夏瑾寒还不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本来想快点回去,早点告诉的他,如今看来,又得多等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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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先皇最宠爱的弟弟,新皇最尊敬的皇叔,威望甚高,却身患恶疾,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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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归期,漠北之行(重要)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洒落在雾谷的圣殿中,一片金光闪耀。

    圣殿已经存在了千年,表面被风雨打磨的光滑明亮,不但不会显得破败苍老,反而因为岁月的洗礼,让它看起来更加圣洁,更急闪亮。

    上官轻儿站在圣殿的门口,看着那一座高大的建筑,心中感慨万千。

    “白澜,你当初,为什么要建这么一座圣殿呢?”上官轻儿感叹。

    白澜就站在上官轻儿的身侧,看着这座熟悉的黄金打造的圣殿,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因为我想知道,有什么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我想知道,我活着的这短短几十年里,能留下什么东西。”

    上官轻儿扭头对他笑了笑,道,“如今看到它,你有何感想呢?”

    白澜微笑着,道,“还记得吗?当初我曾说,若是哪天我们都死了,就让人将我们一起葬在这里面……可惜,当初雾谷的能力有限,只能保存我一个人的身体……”

    上官轻儿低着头,心中除了感动,还有一抹心疼。

    “转眼千年已过,这里还是没变,只是,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白澜这些日子将雾谷走了个遍,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

    但是,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他再感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进去吧,时间不多了。”上官轻儿叹口气,拉着白澜往里面走。

    白澜没有出声,安静的跟着上官轻儿走进了圣殿。

    他们的身后,非影和明夜以及慕容莲安静的站在那里,目送他们进去。

    上官轻儿清晨的时候睡了一觉,然后被明夜的人叫醒,问她是否考虑清楚了,要是跟他们走的话,差不多该启程了。

    上官轻儿很爽快的回答,她会跟着明夜离开,但是离开前,她要去一趟圣殿。

    明夜似乎没有想到上官轻儿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心中欣喜,一口答应了上官轻儿的要求。

    所以,才会有如今上官轻儿站在圣殿门口的这一幕。

    上官轻儿和白澜轻而易举的闯过了圣殿门口的阵法,一路往前,很快就来到了圣殿内部。

    圣殿的最里面,那放着冰棺的大殿里,依然冷冰冰的的,没有任何声息。殿内,那一口冰棺,安静的停放在高台上,冒着一阵阵寒气,叫人战栗。

    上官轻儿和白澜举步来到冰棺前,看着那一座空荡荡的冰棺,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当初,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上官轻儿笑着问。

    “你上次来取我的血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意识,只是一直都醒不来。你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你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就记住了。”白澜淡然的回答。

    上官轻儿笑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冥冥中注定了的?”

    白澜也笑了,“本来就是。”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白澜起身躺进了冰棺,上官轻儿也翻身,躺了进去。

    冰棺很宽,原本趟白澜一个人边上还有许多位置,如今上官轻儿一起躺进去刚刚好。

    两人躺下之后,闭上眼睛,一股气流在两人的身上流转着,很快,冰棺里的冰慢慢的融化,最后化成了一小滩浑浊的药水。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上官轻儿和白澜从里面出来,看着那一滩浑浊的液体,心中都有些激动。当即拿来东西将这些药水装起来,然后走出了圣殿。

    “一煞。”上官轻儿出了出了圣殿,在明夜等人看不到的地方,叫了一句。

    “主人。”一煞从侧边跳出来,单膝跪在上官轻儿身前。

    “快马加鞭,送去夏国,给吴长老。”上官轻儿将手中的五小瓶药水递给了一煞,“你们五煞每个人身上都带一瓶,分头走,务必顺利将这些药水一滴不剩的送回去。”

    “是,主人,属下定不负主人所望。”一煞站起来,接过上官轻儿手中的药水,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上官轻儿跟白澜来到了明夜跟前,没有看明夜,而是对慕容莲道,“九哥哥,我要离开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慕容莲仰着头,有些不屑的对上官轻儿道,“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我有何关系?”

    上官轻儿伸手抱了抱慕容莲,最后伸手捏着他妖孽般的脸,“少来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没事,我知道你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慕容莲被上官轻儿举动吓到了,脸色微微泛红,心中却是欣喜。他看着她道,“你又知道?”

    上官轻儿踮起脚尖靠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干儿子出生的时候,你难道不会来看我么?”

    作为让上官轻儿跟明夜离开的条件,或者说是配合上官轻儿一切决定的条件,就是让她未出生的孩子,做慕容莲的干儿子或干女儿。上官轻儿虽然不想答应,最后还是无奈的点头了。她知道,要是她不点头,慕容肯定有办法不让她离开。她不想拿那几个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慕容莲闻言,嘴角勾起,也捏了捏上官轻儿的脸,妖孽般的脸上有着几分得意,“算你有点良心,哼,快走吧,省的我看着碍眼。”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嘀咕道,“明明舍不得人家,还死不承认,我走了。”

    说完,她带着白澜,走向明夜,“走吧,麟王。”

    一句麟王,让明夜的身子狠狠的颤抖了起来。他紧抿着嘴,目光深沉的看着上官轻儿。

    她终于还是开始恨他了吗?昨日还叫他四师兄,如今已经是麟王了……

    明夜心中痛苦不堪,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转身,“嗯,走吧。”

    明夜和非影带着五六个护卫,跟在上官轻儿和白澜身后,一步步走出了雾谷。

    慕容莲站在原地,没有转身,直到上官轻儿走远了,才看向他们远去的背影,妖娆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死丫头,你最好别出什么意外。”

    不然……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一封信,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夏瑾寒真的是个神一般的人物。

    上官轻儿如今还没出雾谷,夏瑾寒就知道她会跟明夜离开,还特地给他来信,让他打理好雾谷,别让上官轻儿担心、分神。还说要是雾谷再出问题让上官轻儿担心,或者是上官轻儿再因为雾谷的事情跑回来,他就跟自己没完。

    他知道自己不是夏瑾寒的对手,虽然他也不怕夏瑾寒,但如今……

    “难怪她会这么在乎你,甚至愿意为你生孩子……”慕容莲有些羡慕的嘀咕着,叹口气,目光看着上官轻儿离去的方向,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从雾谷出来,到外边的小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几人在镇上吃了些东西,然后继续上路。

    小镇上,上官轻儿遇到了正准备回雾谷的大长老和洛音,几人并未有多少交谈,只是简单的问候了几句,就匆匆分别了。

    从飞雪国去漠北,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因为明夜心中着急,他们的马车走的很快。

    上官轻儿早已经适应了这种超强度的赶路,因为怀孕,她几乎每天都在马车里睡觉。白澜时刻守在她的身边。

    明夜对上官轻儿也算照顾,就算赶路,也不会让上官轻儿总是吃干粮。

    时不时的弄点野味,烤野鸡野兔什么的,刚好在夜里到达城镇的话,也会适当的留宿在客栈,不让上官轻儿受苦。

    上官轻儿知道明夜对她的关心,但心中却再也生不起最初的同情和好感。

    这一次,明夜的威胁和强迫,让她感到很失望。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明夜也或许有着个汇总苦衷,但她并不想原谅明夜。

    明夜和慕容莲不一样,对她来说,明夜更为亲近,所以他的背叛,让她无法接受,更不能原谅。

    很快就出了飞雪国,他们抄近路,没有经过夏国的边境,直接去了漠北。大大缩小了行程。

    一连七天的赶路,终于抵达了漠北大都。

    因为离开的匆忙,上官轻儿没有带上风吹雪和冷天娇。只是,那两个家伙居然一路上都跟着他们,还美其名曰,风吹雪要来漠北提亲,所以就一起来了,他们才不屑跟踪这种事。

    冷天娇毕竟是漠北的公主,明夜不喜他们跟着,却也奈何不得他们。

    已经是深秋,漠北的天气偏寒凉,此时已经需要穿好几件衣服了。上官轻儿比较怕冷,此时已经穿着棉衣。

    再次来到漠北,已经物是人非。

    还记得当初,他们几个一起来的时候,明夜还是上官轻儿的四师兄,时刻保护着她。

    一转眼,他就变成了漠北的麟王,变成了她的敌人。

    冷天娇本想让上官轻儿进宫住,甚至冷天睿也派了人来迎接,表示夏国太子妃远道而来,自然是要住皇宫的。但明夜一口拒绝了,只说这是他的小师妹,住他王府比较方便。

    冷天睿虽然是漠北的王,但麟王府在漠北是个大家族,手掌重兵,明夜不让上官轻儿住皇宫,冷天睿也不好勉强。

    上官轻儿就这么住进了麟王府。

    麟王府的布置和装修,并不比漠北皇宫差,一进去就是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好不华丽。

    因为到达麟王府的时候已经天黑,这一晚,没有任何人打扰上官轻儿,她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轻儿被前来伺候的丫鬟叫醒,丫鬟为她穿上了漠北的服饰,又给她梳了未出阁女子的发式。

    上官轻儿看着镜子里自己再次放下的长发,眉头紧皱,道,“我已经成过亲,这种发式已经不适合,劳烦姑娘帮我将头发绾起来吧。”

    那丫鬟听了,顿时惊讶的看着上官轻儿,而后低着头跪下道,“小姐,是王爷让奴婢给您梳这样的发式的。”

    “你若是不愿给我绾起来,便我自己动手好了。”上官轻儿说着,伸手去拔头上的发钗,就要换一个发式。

    那丫鬟一脸恐慌和不安,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明夜的声音,“你若一定要绾起长发,便由我来帮你吧。”

    上官轻儿闻言,紧抿着嘴,手紧紧握成拳头,而后放开,淡漠的起身道,“那还是算了。不知道麟王大驾,有何贵干?”

    让他给她绾发?她才不要。

    不过说起来,夏瑾寒似乎都还不曾给她绾过发,回去一定要让他试试。

    明夜挥手,让丫鬟下去,道,“将早膳端上来。”

    “是,王爷。”丫鬟如释重负,慌忙离开。

    明夜则是走进了上官轻儿的房间,深紫色的双眸,深深的看着她,许久,才问,“昨夜睡的可好?这几日一直赶路,累坏了吧?”

    上官轻儿有些嘲讽的笑着,“多谢麟王关心,我并非娇弱女子,这等赶路又算的了什么呢?”

    明夜低头深深的看着她,最后别开视线,“先吃点东西,一会陪我去见爷爷。”

    上官轻儿挑眉,“你确定要带我去见?”

    明夜点头,“不错,要带你去。”

    “你就不怕我坏了你的好事?”上官轻儿懒懒的说着,一脸悠闲。

    明夜眯起眼睛,道,“你不会,你要是坏了我的好事,让爷爷动怒,吃亏的是你。”

    “呵呵,怎么,我要是惹他生气,他还会杀了我不成?”上官轻儿心中不屑。

    明夜也笑了笑,“不会杀了你,但你这辈子怕是再也走不出麟王府了。”

    上官轻儿耸耸肩,表示不以为意,心中却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口将明夜这丫的咬死。

    侍女很快把早膳端上来,上官轻儿安静的吃完,就起身跟着明夜出去了。

    白澜很及时的跟在了上官轻儿身后,梨花不在,他就成了上官轻儿的贴身护卫,时刻跟随。

    明夜果然没有追究梨花的事情,想必是知道梨花去通知夏瑾寒了。这一路上,梨花应该会很艰苦,希望她能顺利到达夏瑾寒所在的地方。

    明夜的爷爷住在麟王府一处比较僻静的院落,环境优雅,清静,很适合养生。

    上官轻儿一身翠绿色的窄袖曲裾,完美的展现出了她婀娜的身姿,走在明夜的身侧,两人看起来也还很相衬。当然,前提是能忽略白澜的话。

    有白澜在,人家的视线就永远都不能集中在别人的身上。

    上官轻儿不止一次的感叹,这个白澜就是个祸害啊,都遗留了千年,想不祸害都难了。怕是只有夏瑾寒在的时候,才能将他的锋芒压下去了。

    来到一个像是书房的地方,明夜敲了敲门,道,“爷爷,孙子来看看您。”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很是威严。

    明夜推门进去,然后一把拉住上官轻儿的手,也不顾她反抗,低声在她耳边道,“别乱动,不然我不介意用强的。”

    上官轻儿忍住心中的怒气,终究还是没有再挣扎,姑且进去看看那老不死的是什么东西,能将她如何了?

    一进屋,就感觉一阵温暖,上官轻儿打量着这个布置简洁,却十分有书香气息的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桌子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

    老人此时低着头,似乎正在写什么,看到上官轻儿和明夜进来,也不抬头,继续忙着他自己的事情。

    明夜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低着头,道,“爷爷,孙儿已经将雾谷的谷主带回来了。”

    “嗯。”老人点头,而后抬头,目光犀利的看向了明夜,最后落在了上官轻儿的身上。

    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不带一点瑕疵,清澈无比的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在看到上官轻儿的那一刹那,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吗,毛笔掉落在了地上,然后退后两步,惊讶的道,“你,你……”

    上官轻儿轻笑着,没有出声。

    明夜不解的看着老人,问,“爷爷,你怎么了?”

    老人跌坐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轻儿,好一会才道,“你到底是谁!”

    上官轻儿挽起嘴角,轻笑道,“老王爷,麟王方才似乎给你介绍过了,我是雾谷现在的谷主,上官轻儿。”

    “你,你……”老人颤抖着双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然后手紧紧握成拳头,道,“你是人是鬼?”

    上官轻儿笑的更艳了,“老王爷你说的是什么话呢?我是人还是鬼,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老人颤抖着手,好一会才安静下来,拉长了脸看着明夜,“她就是你喜欢的女人?你要娶她?”

    明夜认真的点头,“是,爷爷。”

    老人低着头,道,“你先出去,让她留下。”

    明夜不解,“爷爷,到底怎么回事?”

    “出去。”老人低喝一声,威力十足。

    明夜握着的手紧了紧,好一会才低着头道“是,孙儿这就出去。”

    明夜扭头看了上官轻儿,“有什么事,叫我。”

    上官轻儿撇撇嘴,没有回答。

    明夜看着白澜,道,“你跟我一起出去。”

    白澜没有丝毫退后,站在原地,“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没有资格让我出去。”

    明夜咬牙,却奈何不得白澜。

    倒是座位上的老人,似乎才发现白澜的存在,惊讶的看着他,苍老的身子,再次颤抖了起来。

    “你,你……咳咳,咳咳……”老人看着白澜高大的身影和那张白皙的脸,吓得退后了两步,大声咳嗽着,身子摇摇欲坠。

    “爷爷……”明夜慌忙上前扶住他,紧张的问,“爷爷,你怎么样了?”

    老人拼命的咳嗽着,苍老的身子,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他靠在明夜身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情绪,指着白澜道,“你,你,你为何会在此?”

    白澜挑眉,“我为何不能在此?”

    “你,你……你是人是鬼!”老人继续问。

    上官轻儿笑了,“老王爷,你见了人都喜欢问人家是人是鬼的么?这可不太礼貌。”

    老人没有理会上官轻儿,只是盯着他们两人,再次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明夜总觉得爷爷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看到爷爷这么激动的样子,他解释道,“他是雾谷祖师爷白澜,千年前开创了雾谷的那个男人。他的身体一直被封存在雾谷,是上官轻儿将他唤醒了的。”

    老人闻言,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白澜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突然闭上眼睛,一手拍了拍桌子,一手抹了一把泪,道,“果然是祖师爷复活了,真的是祖师爷,我们非家有救了。”

    明夜不明所以,“爷爷,您在说什么呢?”

    老人突然拉着明夜,来到白澜面前,拉着他跪下,道,“还不快给祖师爷行礼?”

    明夜惊愕不已,“爷爷,你……”

    “孽畜,跪下。”老人自己跪下,也拉着明夜一起跪下了。

    “弟子拜见祖师爷,弟子不孝,没能像非家先祖一样守在雾谷,望祖师爷见谅。”老人沉声道。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笑的很是灿烂。

    白澜也似乎知道了什么,道,“非家世代为我雾谷出力,实在难得,起来吧。”

    “多谢祖师爷。”老人起身,亲自给白澜搬来了椅子,让他坐下,道,“祖师爷,您请坐。”

    白澜拉着上官轻儿,道,“轻,你坐。”

    上官轻儿弯起嘴角一笑,丝毫不在乎的道,“好。”

    老人这才再次注意到上官轻儿,道,“祖师爷,这位是,是……”

    “她是夏国太子妃,也曾经是你孙子的师妹。”白澜淡漠的回答。

    老人闻言,紧抿着嘴,对明夜道,“还愣着做什么,给祖师爷搬张椅子过来。”

    明夜心中很是不解,也委屈不已,但爷爷向来严肃,他也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便搬来了椅子,放在上官轻儿身边,而后又给老人也搬了椅子,没有出声。

    老人在白澜坐下之后才坐下,苍老的脸上带着笑容,道,“祖师爷,弟子小时候曾随着父亲去圣殿见过您,没想到能活着看到您出来,实在是弟子三生有幸。”

    白澜淡然的看着老人,问,“你如今才知道我离开雾谷的事情?”

    老人眨了眨眼睛,“弟子这些年几乎不问世事,对外面的事情并不了解,前些日子又病倒了,是以,并不知道您已经已经复活的事情。金蚕蛊乃我无辜的至宝,当年墨家后人心术不正,几乎将世上的金蚕蛊都毁掉了,非家世代为金蚕蛊而活,没有了金蚕蛊,也不知道金蚕蛊去了何处,故而,非家才会离开雾谷,开始在世界各地寻找金蚕蛊。”

    上官轻儿挑眉,心想,明夜肯定不知道这些事情吧?啧啧,本以为将她带回来,将她身上的金蚕蛊抢过去,就是他的使命,如今看来,他怕是也被耍了。

    不,也不能说是被耍了,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是秘密。怕是除了这位老王爷,没有人知道。即便明夜已经继承了王位,但是因为这些年都不在非家本部,不知道是正常的。

    上官轻儿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慕容莲给她的那张东西,是雾谷千百年来在整个大陆上的隐势力分布图和一些家族的名单,其中,上面就有非家的名单,而且是百年前那个墨家的后人毁了金蚕蛊之后才加上去的。

    金蚕蛊是雾谷的宝物,可以说是雾谷独有的,不能遗落在任何人的身上。当年墨家的后人毁了所有的金蚕蛊之后,就找了一处隐秘的角落自尽了,但他痛恨金蚕蛊,毁了所有金蚕蛊,却又告诉世人,他将自己的那一份保存了下来,谁有本事的就去将它找到。

    于是,这在当时掀起了一股巨浪,不少人都在满世界的寻找金蚕蛊的下落。

    非家也是那个时候被分配出去的,目的是为了隐藏在人世,暗地里寻找金蚕蛊的下落。

    那个时候非家的人很有本事,找到漠北的时候,帮助了当时的漠北王,混了一个铁帽子王,为了更好的寻找金蚕蛊的下落,非家就此扎根漠北。

    雾谷出来的人,向来都是誓死效忠雾谷,永不背叛的。非家这些年而又是如此,虽然几乎不跟雾谷联系,却一直都不曾忘记自己的本分。

    当初将明夜放去普崖山,确实是为了金蚕蛊,但,为了不让家族的秘密泄露,当时的老王爷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明夜。

    而非家百年来,已经成为了漠北的一份子,为了不让这个地位失去意义,非家的长辈们一般都会死守这个秘密,直到去世,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下一代的当家人。

    上官轻儿昨晚研究透了那张图之后,就答应明夜来雾谷,不过是想见见这位老王爷,然后想办法不让漠北参与道夏国跟赵国的战事中去罢了。如今一见,果然跟她预料中的一样,看来,她这一趟是来对了。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只是,因为你不曾告诉你的孙子,害他差点伤害我最重要的人。”白澜目光落在了明夜身上,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老人扭头看了看上官轻儿,有些疑惑的问,“祖师爷,这,这太子妃跟您……”

    老人想问上官轻儿跟白澜的什么关系,白澜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笑道,“你应该知道,这世上能将我唤醒的人,是何等身份吧?”

    老人惊异的瞪大了双眼,他显然也是知道雾谷高层之间流传的那个秘密的,只是,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死去的女人,灵魂被送离了这个世界,真的还能回来么?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居然是夏国的太子妃,这……

    看到来人惊讶的样子,上官轻儿懒懒的一笑,“你没有听错,就是我,虽然不知道你方才为何在看到我的时候会那么惊讶,但是,我如今的身份摆在那里。我是夏国太子妃,也是雾谷的谷主,我体内有金蚕蛊,是雾谷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老人低着头,其实他知道有个女子得了金蚕蛊,并且成为了雾谷主人的事情,只是,非家向来比较固执,在他们看来,就算是这个女人成为了雾谷的主人,也不能改变她是外人的身份,雾谷的主人怎么可以是一个外人?雾谷的宝贝,怎么可以让一个外人继承?

    所以,当初才会对明夜下了命令,为了家族的使命,务必要将金蚕蛊夺回来,否则,便对不起雾谷和非家的列祖列宗。

    而明夜和非影,从小就接受特殊的教育,只知道家族很严格,家族的使命必须要完成,那是他们非家人的历史使命。因为非家留着那样独特的血,他们不可以违抗命令。所以,他们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家族,但他们都不知道内幕,所以才会有如今这样的情况。

    老人看着上官轻儿,深深的叹息,道,“原来如此。”

    白澜挑眉,看着云里雾里的明夜,道,“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继承金蚕蛊,比任何人都适合做雾谷的主人。”

    老人立刻点头,起身对上官轻儿行礼,“老夫参见谷主,先前这个孽畜不知情,不懂事,得罪了谷主的地方,还望谷主见谅。”

    上官轻儿对于这样的逆转,只觉得有些好笑,起身扶起老人,道,“老王爷不必见外,不知者不罪,这不怪他。”

    当然,她嘴里说不怪,不代表心中不怪。而且,也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了明夜,于是又道,“只是,因为非家,我损失的东西可不是一点两点。我当初大婚,被非家的人破坏了,先前在雾谷也一而再的被威胁。我今后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些秘密,或许知道的人多了不好,但是无知很多时候会让人犯下大错。”

    言外之意就是怪老人不早点将这些是告诉明夜,同时也在拐外抹角的说明夜无知。

    “是,是老夫的不是,老夫今后定会好好教训他们。”老人笑着回答,语毕扭头看着明夜,道,“非夜,你对祖师爷和谷主不敬,此乃大罪,必须家法伺候,自去领罚。”

    明夜莫名其妙的就被处罚了,当即不满的道,“爷爷,就算要处罚我,也要让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其实老人不说,他也知道多少,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种事情罢了。

    老人拉下脸,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也无妨。”

    老人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明夜,具体的内容,无非就是跟上官轻儿猜想的那样,非家为了雾谷,为了金蚕蛊,离开雾谷,成为了隐势力,暗中发展罢了。

    明夜听完之后,浑身僵硬着,低着头,再没有看上官轻儿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书房,直接去领罚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死都要坚持的使命,居然只是一个笑话……

    “哈哈……”明夜出了门,大声的笑着,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的摧毁了。

    那是一种叫做信念的东西,一直坚持的信念,一下子就被毁掉了,一滴不。

    他从没想过,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他本以为,就算上官轻儿不愿意,只要能将她留下来,哪怕是一天两天都好。如此一来,他不但完成了家族的使命,还能有更多的机会陪着她。

    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他坚持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他为了那所谓的使命和信念,背弃了一切,甚至不惜威胁了他最在乎的人,而如今,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空,他甚至死的心都有了……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玩弄了,最后告诉他,不过是个玩笑一般。

    明夜走后,上官轻儿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该说说自己的目的了。

    “老王爷,此次我前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提一下。”上官轻儿笑着看着老人,开门见山。

    “谷主您请说。”老王爷对上官轻儿做了个请的手势。

    上官轻儿笑了笑,“我听说,漠北最近在跟赵国商议着,很可能会与赵国结盟,一起对抗夏国。”

    老人闻言,当即明白了什么,笑道,“原来是这件事,谷主您请放心,您是雾谷的谷主,就是我非家的主人,您和祖师爷如今都在夏国,我非家自然是站在你们那边的。所以,即便冷天睿要出兵攻打夏国,我们非家也绝对不会同意。”

    听到这话,上官轻儿彻底的放下了心,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老人就明白了。当即笑道,“如此甚好,有老王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谷主见外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白,雾谷的隐势力在百年前就被封存在循环阵之中,谷主和祖师爷是如何知道非家的事情的?”老人目光犀利的看着上官轻儿。

    她什么都没说呢,这老头就看出她知道隐势力的事情了?不愧是老狐狸。

    上官轻儿笑道,“这还得感谢慕容莲副谷主,若不是他设计让我去闯阵,我怕是怎么都找不到这东西。”

    “原来如此。”老人捋了捋胡子,眉头微皱,道,“慕容莲是个有野心的人,谷主您可是要小心些。”

    上官轻儿摇摇头,“老王爷放心吧,九哥哥不会伤害我,他跟四师兄,也就是你的孙子不一样,不会为了所谓的使命而背叛我。”

    一句话,让老王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低着头,不停叹息,“是老夫教育无方,让谷主受累了。”

    “这不是老王爷的错,只是,我不希望今后非家的人也这样。我记忆寒总,非家的人虽然有些固执,但一向都是很机智的,希望你有时间能多劝劝他。别让他想不开了。”

    今日的事情,对明夜的打击一定很大,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完全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是对的,如今发现全错了,他那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想不开。

    当然,她会担心明夜会不会想不开,不是关心他,只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

    明夜对她来说,到底还是有用的,因为他是麟王。

    麟老王爷已经老了,麟王府在漠北的地位很重要,所以,明夜现在还不能死。

    “多谢谷主关心,那孽畜,从小就是个固执的,老夫也说他不动,除了很听话,其他的都……唉……”老人叹着气,心中显然是有些纳闷。

    上官轻儿也没有多说,跟老王爷聊了几句,就直接跟老王爷道别了。

    是道别离开麟王府,离开漠北,而不是道别回房间。

    老王爷惊讶的看着上官轻儿,道,“谷主这么急着离开?不在这儿多待几日吗?”

    上官轻儿笑着摇头,“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多谢老王爷好意。他日得了空,我会邀请老王爷到雾谷做客,还希望老王爷要赏脸。”

    老人激动的笑着,“老夫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雾谷,如今都已经百岁了,唉。还真的很怀念,谷主如此体贴人,是我雾谷的荣幸啊。”

    上官轻儿笑了笑,跟白澜一起离开了。

    两人一路顺畅的离开了麟王府,没有再多逗留,直接上了马车,朝着夏国的方向奔去。

    她眼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见夏瑾寒了。

    离开他一个多月,思念泛滥成灾,她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幸好身边还有白澜,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然她该多孤单啊?

    不知道夏瑾寒现在怎么样了,跟赵国的仗,打得如何了?这些日子她的消息不灵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

    不过,因为不知道,她才更加想快点回去。那种强烈的欲望,几乎超过了一切。

    马车飞奔着,很快就离开了大都城。只是,在大都城外,却被人拦住了。

    似乎知道她会离开似得,冷天睿的兵马,将大都城外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就等着她出来了,好将她抓住。

    ------题外话------

    抱歉亲们,本章字数少了些,也没有检查错别字,实在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没有心情码字,希望大家谅解。

    嗯,我知道支持我的人始终会支持的,我估计是被人盯上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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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我们有孩子了(精)

    天色尚早,漠北大都的城门外,此刻围了一大群官兵,吓得周围的百姓都不敢吭声,纷纷躲到了一边。

    城门内,风吹雪驾着马车,看到眼前的情形,眉头紧皱。

    “小师妹,是冷天睿的人。”风吹雪抿着嘴,声音有些低沉。

    他们昨天去了漠北王宫,提起了提亲的事,让他们意外的是,冷天睿一口答应了这事,并且让他们开始着手准备。

    当时风吹雪和冷天娇都很开心,立刻就去忙碌起来了。

    今天一早起来才觉得冷天睿答应的太干脆了,简直不像是他的作为。

    于是,他们想到了某些可能,就偷偷溜出王宫去找上官轻儿。刚好就得知上官轻儿要离开的事情,于是就一起出发了。

    如今冷天睿在这里拦着,怕就是不想让他们两个搀和进来,好顺利的阻碍上官轻儿离开的吧?

    上官轻儿抿着嘴,道,“去其他城门看看。”

    “去哪里都一样,大都已经被包围了。”马车后面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上官轻儿扭头看着那一头白发的男子,道,“这么说,你就是冷天睿派来抓我们的了?”

    非影冷笑,琉璃般的双眸对上上官轻儿清澈的眸子,“就不能是来帮你们离开的么?”

    上官轻儿惊讶的看了看他,笑道,“我以为你是冷天睿的人。”

    非影转身道,“我是谁的人不重要,如今你只要选择相信我,跟我走,还是自己想办法离开就好了。”

    上官轻儿看着非影好一会,才眨了眨眼睛,道,“行吧,我们跟你走。”

    “小师妹?”风吹雪眉头紧皱,有些紧张的看着上官轻儿,似乎在说,你怎么能跟这个人走呢?

    上官轻儿摇摇头,“没事二师兄,跟他去。”

    风吹雪冷冷的看了看非影,“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你可以不跟着。”非影说完,径自施展轻功往前走去。

    风吹雪郁闷的驾着马车,不得不快步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城门口,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寺庙前。非影站在寺庙前,道,“马车丢了,丢远点。”

    风吹雪耸耸肩,大家都下了马车之后,就对着马屁股狠狠的抽了一鞭,看着马儿带着马车走远,他怕拍手,道,“走吧。”

    一行人跟着非影进了寺庙,非影在寺庙的铜像后面敲了敲,顿时就打开了一扇暗门,大家先后走了进去,非影站在外边,道,“这是通往城外一处树林的,你们一会自己小心点,指不准冷天睿有人守在那一带。”

    “你不跟我们进去?”风吹雪挑眉。

    “你怕有去无回,便不要进去了。”非影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又道,“上官轻儿,夜也是受害者。”

    上官轻儿撇撇嘴,没有理会非影,一挥手,暗门关上,几人接着夜明珠的光芒,顺着密道一路前行。

    路上,风吹雪忍不住问,“小师妹,你就不怕非影那小子耍诈?”

    上官轻儿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是有诈,直接将我们交给冷天睿不是更好?”

    “是吗?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不会这么好心。”冷天娇有些闷闷的回答。

    闻言,风吹雪挑眉,“他之前欺负过你?”

    冷天娇白了他一眼,道,“哪能呢,他之前可是心比天高,是我们漠北最伟大圣洁的国师,往日里都不会出来的。我也很少见他。只是之前在夏国他那个样子,我有些怀疑罢了。”

    “那就好,哼。”风吹雪说着,紧紧拉住了冷天娇的手,似乎在宣告着所有权。

    上官轻儿看着这一对活宝,心情也好了许多,想起马上就能回夏国跟夏瑾寒在一起,她就说不出的激动。

    几人顺利的穿过了密道,大约两刻钟后,出了城,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中。

    果然跟非影猜的那样,这树林的附近也有不少人在守着,但似乎并不知道这里是密道的出口,所以并没有走的很近。

    上官轻儿看着那些人,从包袱里拿出了夏瑾寒送她的琴,轻轻拨动琴弦,一边走一边弹。

    树林外的那些人听到琴声,就像是沉睡了一般,没有了任何反应。几个人携手快步的往前,很快就翻越了树林,来到了隔壁的一个镇上。

    途中,冷天睿似乎发现了什么追过来了,但是上官轻儿的幻梦曲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虽然很耗精力,但是威力十足。

    他们几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只要能拖住冷天睿几分钟,他们就能争取时间溜走。

    来到了小镇上,上官轻儿让风吹雪去买了两匹马,并没有再坐马车,马车毕竟比较慢。

    四个人,两匹马,跟他们出发来的时候一样,风一般的冲出了小镇,快马加鞭,直奔夏国。

    他们身后,冷天睿眯起眼睛看着上官轻儿等人的背影,抿着嘴,眼神犀利,目光阴沉。

    “上官轻儿,你好样的,哼,以为收服了麟王府你就赢了?”冷天睿冷笑着,鹰眼中是满满的冰冷。

    “非影。”他叫道。

    “王。”非影安静的站在他身后。

    冷天睿勾起嘴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王想说什么?”非影淡漠的看着冷天睿,那眼神,淡的似乎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冷天睿眯起眼睛看她,半饷才道,“没事,回去吧。”

    非影点头,安静的跟上了冷天睿。

    只是,他才往前走了两步,冷天睿突然一刀刺向了非影。

    非影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他没有,就这么让冷天睿的长剑,刺进了他的胸口,洁白的长袍和洁白的长发,随风飘散。

    “你知道,本王最恨背叛!”冷天睿的声音十分阴冷。

    非影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琉璃般的双眸依然淡漠,“我知道,所以这是我欠你的。我不会躲。”

    “你知道,你知道还背叛本王?非影,本王对你不够好么?”冷天睿有些激动的看着非影。

    非影摇头,道,“我只是不想让王做自己后悔的事情罢了,把那个女人留下,她的心也不在这里,留下她你也得不到她,只会让她成为祸害。”

    “你就知道本王留下她是为了想要得到她?你又知道本王得不到她?”冷天睿愤怒的低吼,情绪激动。

    非影低着头,看着胸口的弯刀,“王太健忘了,我记得我是给你算过的,她是你的劫。”

    冷天睿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道,“要是我一定要得到她呢?”

    “我不会再阻止。”非影淡漠的回答,而后随手拔出了胸口的弯刀,带着一身的血,一步步走开了,在没有回头。

    冷天睿闭上眼睛,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也许他跟她是不适合的,只是他总控制不住想要留下她的冲动。虽然,他并不想伤害她……

    ……

    六天后,夏国灵州。

    太子殿下已经赶来边城六七天了,期间,跟赵国人进行了两次战争,第一次,因为顾及灵州的百姓,没能攻下。第二次,也就是两天前,太子殿下对灵州做好了各项安排,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把灵州拿下了。

    太子殿下从边城出发,与沙城的欧阳宇峰的队伍一起,围攻赵国和苍国士兵。将敌方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被迫隐藏在了灵都峰,一直没有再出来。

    本来,欧阳宇峰打算趁胜追击,却被夏瑾寒阻止了。

    灵都峰是原始森林,里面遮天蔽日的,不好分辨方位,最是方便动物和人类隐藏。赵国和苍国人原本是从灵都峰潜入夏国的,如今他们又退回去,里面就算没有诈,也必然对夏国军不利,所以夏瑾寒在想好对策之前,不能妄自出兵。

    夏瑾寒一声令下,让三十万士兵,将灵都峰靠夏国的位置,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当天晚上召集了紧急会议,商议对策。

    第二天所有的士兵都没有行动,大家都在安静的休息,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夏瑾寒让士兵们每人手里拿了一把弓,分配了许多的箭,让士兵们去灵都峰,狩猎,谁射的最多,就能获得太子殿下的嘉奖。

    于是,休息了一天的士兵们,顿时打起了精神,战斗力十足的盯着灵都峰,然后夏瑾寒一声令下,三十万士兵冲进了森林,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狩猎行动。

    太子夏瑾寒则是站在灵都峰脚下,目光有些淡漠的看向不远处,那是从漠北来夏国的方向。

    算算时间,她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低着头,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深沉的思念,而后对身侧的青云道,“青云,走,跟本宫去接太子妃。”

    “殿下?”青云惊讶的看着夏瑾寒,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妃要回来了?

    夏瑾寒没有回答青云,而是对欧阳云飞和欧阳宇峰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后面该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

    “是,殿下,您放心。”两位年轻的将领异口同声,眼中都有着骄傲和自信。

    夏瑾寒策马,朝着北边飞奔而去,那速度,快的几乎让青云跟不上。

    ……

    这一路上,上官轻儿一直在赶路。因为怀孕的关系,白澜和风吹雪以及冷天娇一直在极力的劝说,让她不用着急。还说,夏瑾寒就在边城或者灵州,早一天回去晚一天回去还不是一样,他又不会跑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上官轻儿控制不住自己迫切的心情,她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整整一个月了,再不回去,她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当然,她也知道身体重要,尤其肚子里的还是她和夏瑾寒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出任何问题。

    一路赶到漠北边境的克尔斯城的时候,已经是六天后。

    这天,天气晴朗,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深秋的天气有些凉意,上官轻儿身上已经穿上了狐裘披风,白澜就坐在她的身后,时刻照看着她。

    中午饭都没吃,几个人就出了克尔斯城,穿过一片荒漠,来到了边城城门下。

    漫天的沙尘,迎风飞舞着,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阳光穿过飘扬的砂砾,空气中似乎飘着闪闪的金粉,很是好看。

    站在城门前的不远处,上官轻儿突然拉住了缰绳,清澈的双眸透过那漫天金色的沙尘,看向了前方的城门。

    此时,城门上有一人安静的矗立着,一身薄薄的白色鎏金边暗纹长袍,在阳光下,像是发光体一般,闪着明亮的光泽。

    上官轻儿抿着嘴,因为赶路,呼吸有些急促,她深深的看着城门上的那个人,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她却知道,那人一定是他。

    凉风浮起了他白色的长袍和黑色的长发,他站在高高的城门上,衣舞翩跹,宛若仙人。

    上官轻儿呼吸一滞,咬着嘴唇,心跳的很快很快,压下心中的激动,她突然站起来,施展轻功,飞离了马背,朝着夏瑾寒的方向,闪电般的飞了过去。

    他们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上官轻儿的轻功,几乎是刚好可以一口气的飞到他身边。

    夏瑾寒则是站在城墙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绿色身影,微微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的紧张和激动。

    狭长的凤眸,闪着明亮的光芒,深深的看着那个朝着自己飞来的人儿,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不愿错过分毫。

    终于,上官轻儿一脚踩在了城墙上,清澈的大眼睛,深深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站在原地没有动,也跟上官轻儿一样,跟她对视着,手紧紧握着。

    “夏瑾寒,我回来了……”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皮和认真,她嘴角带着笑容,清澈的双眼,带着点点泪光,明艳动人。

    上官轻儿话音刚落,因为站的位置不对,心中有比较激动,身子一阵后仰,绿色的长裙飞舞着,她吓得惊呼一声,“啊……”

    久别重逢的欣喜,让她忘记了自己是站在城墙上,此刻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下降,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愚蠢了,瞧瞧夏瑾寒,一点都不激动的样子,她激动个什么啊?

    不过她这种想法刚出来,夏瑾寒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恐慌,几乎是想也没想就伸出手一把将上官轻儿扯了回来。

    “轻儿——”夏瑾寒紧张的叫了一声,用力的将上官轻儿抱进了怀里。

    他的双手,抱的很紧很紧,紧得上官轻儿几乎喘不过起来。白色的长袍,将她娇小的身影完全的笼罩住,几乎看到她的存在。

    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方才那一瞬间,她身体的下降,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那种害怕,几乎让他发狂。

    “轻儿,轻儿……”他低声的叫着她的名字,语气不再是淡漠的,而是十分的深沉,情绪激动。

    “嗯……”上官轻儿被按在了他的怀里,只觉得闷闷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可是,这种紧紧的拥抱,强烈的存在感,却让她感到很满足,就像是原本缺了一块的心脏,这一刻被人填满了一般。

    “轻儿……”上官轻儿低声叫着,微微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那张泛着粉红的脸颊,看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巴。

    最后,他低头,也不管周围还有一大群的士兵看着,就直接吻住了上官轻儿的小嘴。

    他吻的很深,也很激烈,像是要从这个吻里找到彼此的存在一般,用力的吮吸,轻轻的啃咬,唇齿相交之间,只听到彼此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上官轻儿伸手紧紧的抱着夏瑾寒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微张的小嘴,迎接着夏瑾寒疯狂的亲吻。

    就像是荒漠遇到了清泉,他们紧紧相拥,热情拥吻,忘了时间,忘了一切,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彼此。

    青云安静的站在一边,看习惯了这些场面的他,早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只是觉得太子妃回来了,殿下整个人也都复活了,心中感到激动不已。

    但是周围那些士兵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他们向来仰慕战神太子殿下,只知道太子殿下冷若冰霜,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冷漠样子,看起来永远都是那样的高贵,高高在上,不可触碰。

    如今,看到太子殿下跟一个女子这般热情的拥吻,他们简直就跟见鬼了似得,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完全回不过神来。

    城墙下,白澜和风吹雪、冷天娇几人坐在马背上,抬眸看着城墙上的两人,眼中的表情各异。

    白色和绿色在城墙上交织着,几乎融为了一体,他们的身子重合着,衣舞飞扬,宛如神祗般。

    夏瑾寒紧紧的抱着上官轻儿,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去一般,抱的那么紧,那么用力。

    樱色的红唇慢慢的松开,看着她媚眼迷离,脸颊泛红的样子,夏瑾寒只觉得身体一阵冲动,喉结滚动着,一把将她抱起,道,“轻儿,咱们回家。”

    上官轻儿咧嘴一笑,宛如百花盛开一般,“好,咱们回家。”

    只见白色的长袍一震飞舞,城墙上的两人就像乘着风一般,翩然而下,转瞬间就落在了城内的马儿上,随即传来一阵“踏踏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而城墙上的人,只有青云回过神来,飞快的跟了上去,其余的都还沉醉在方才的惊愕中,久久都不能清醒。

    城墙下,风吹雪紧紧抱着怀里的冷天娇,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一抹笑意,道,“那两个人,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有什么好羡慕的?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有分开过,也要分开一下,然后跟他们那样?嗯?”冷天娇挑眉,一脸警告。

    风吹雪干咳两声,“咳咳,我只是说他们这感情让人羡慕罢了,你又想哪里去了?”

    冷天娇低头笑着道,“羡慕别人,还不如想办法让自己幸福一点。”

    “你说的也对。啵……”风吹雪低头在冷天娇脸上亲了一口,两人骑着马儿,朝着城内走去。

    而白澜依然停在原地,目光深深的看着空荡荡的城墙,只觉得心脏似乎缺了一块,生生的疼,疼的难受。

    她就这么走了,看到那个人,眼中便再也没有任何了,便就这么,将他丢下了……

    他其实明白她对夏瑾寒的感情,也早已经看透。

    只是这些日子,他每天跟她在一起,渐渐的,便开始自我催眠,让自己忘记了夏瑾寒的存在,心中想着,她的身边只有他照顾着,他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如今恍然清醒,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

    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人的,而不是他的,她眼中看不到自己有什么奇怪的?

    手紧紧的握住,又慢慢的放开,白澜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痛苦。

    直到前面传来了风吹雪的声音,“白澜,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回去了。”白澜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抿嘴,策马狂奔,一下子就超过了慢悠悠的风吹雪和冷天娇,风一般的朝着城内跑去。

    冷天娇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前方,“喂,风吹雪,白澜不是不会骑马吗?”

    风吹雪撇撇嘴,“他说不会就不会?切,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欺骗小师妹的,不然怎么能跟小师妹共乘?”

    冷天娇闻言,愣了愣,而后笑道,“说的也是,这个白澜,真是狡猾。”

    马蹄声慢慢的远去,边城的城门外,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边城,夏国大军驻扎的大营中,马蹄声踏破了平静,急促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军营,可见这么人奔跑的速度是有多快。

    上官轻儿就觉得自己乘着风,甚至看不清眼前的路。只是,靠在那个问你的怀抱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寒意。他的手,紧紧的抱着她,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霜……

    他就是她的港湾,不管她累了,倦了,还是疲惫了,都会有这么一个怀抱,让她依靠,让她感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无所有。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听着他不规律的心跳,她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宿感和安全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了。

    马儿很快在中间的大帐前停下,夏瑾寒怀里抱着上官轻儿,飞身而下,白衣飞扬,动作漂亮,潇洒。

    抱着她回到大帐,将她放在那张舒适多大床上,夏瑾寒低着头,狭长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变得很快很快。

    她对上他的双眸,他眼睛里丝毫不掩饰的思念和疯狂,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她小心翼翼的跟他对视着,却不知不觉的陷了进去。

    直到唇边再次触上了那温柔的柔软,上官轻儿才回过神来,微微闭上眼睛,仰着头,安静的承受着,迎接着。

    这一次,夏瑾寒吻的很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从她的眉,她的眼,到她的鼻子和小嘴,一寸一寸的浅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轻柔的吻,就像是鹅毛雪一般,带着淡淡的香气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跳越发的不受控制。

    一个月不见,感觉像是多了一年,那种蔓延在身体里的思念和压抑已久的深情,在这一瞬间完全的爆发了出来。

    越是爆发,就越是温柔,越是不愿一口吃掉。

    “寒……”上官轻儿轻轻抱着他,感受他的吻慢慢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觉得心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嗯……”他低声应着,动作却没有停止。

    温柔的手,轻轻扯开了那有些繁琐的衣服,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急,扯了两下没扯开,于是手下一用力,“嘶”的一声,完好的衣服就这么被毁掉了。

    上官轻儿脸色一红,对方却丝毫不在意的将手中衣服的碎片丢开,然后继续宽衣解带。

    他微眯着双眸,表情认真动作轻柔,温柔的手,带着炽热的温度,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灼热感。

    没有更多的言语,久别重逢的他们,这一刻只想与彼此融为一体,再多的话语都是无力的,只有行动能表达他们的内心的炽热的感情。

    感情有多深,此刻的他们就有多么的缠绵,思念有多长,此刻的他们就有多绵长……

    他的温柔和痴狂,比往常都要深刻,深入骨髓。

    上官轻儿闻着熟悉的味道,拥抱着熟悉的他,这一切,感觉就像是在做梦,美得不真实。

    或许夏瑾寒也觉得幸福来的太强烈,有些不真实吧,往常很有耐心的他,这一刻显得有些着急。

    上官轻儿本想找机会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的事情的,但是夏瑾寒的温柔,早已经将她淹没,她只能回应着他的温柔,跟着他一起疯狂。

    中午,外面的阳光明亮的照耀着。

    大帐外,白澜赶回来的时候,只听到了时不时从里面传来的一阵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魔音,在他的脑海里纠缠不休。让他没有血色的脸,变得越发的难看了。

    青云拦在白澜的身前,道,“白公子,您的帐篷在那边。”

    他已经习惯了殿下跟太子妃之间的事情,但是白澜,青云觉得还是让他避开比较好。毕竟他跟太子妃有一段过往,虽然白澜看起来是不介意殿下跟太子妃的事情了,但心里肯定有小疙瘩。他可不能让白澜坏了殿下的好事。

    白澜站在原地,许久才抿着嘴,手紧紧的握着,转身,身体有些僵硬的离开了。

    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很是落寞,很无助,青云看着有些不忍,但是这种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殿下跟太子妃真心相爱,其他的人想要介入,必然都会伤心的,这本就不可避免。

    第二天早上,上官轻儿是被外面吵闹的声音吵醒的。

    原来,夏瑾寒昨日派去灵都峰的士兵们,回来了。昨天早上去的,今日清晨才回来,可见他们这战争打的是有多激烈。

    因为赵国人和苍国人躲在了树林里,夏国的士兵进去,不少人都中了对方的陷进,死伤了不少人。但后面找到了门路之后,就开始反攻,将赵国和苍国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上官轻儿睁开眼的时候,床前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起身,发现浑身都酸痛,说不出的难受。

    想起昨日夏瑾寒疯狂得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样子,上官轻儿的脸就一阵通红。

    伸手摸了摸肚子,没有发现不适,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孩子没事,天下午那么激烈,她真怕会伤着孩子了。

    如今孩子将近三个月,基本上稳定了,但也不能太过放肆。她知道夏瑾寒不是那种控制不住欲望的人,只是昨天……大概是太久没有见面了吧。

    起身,披上一件宽大的衣衫,套上披风,上官轻儿没有束发,从大营出去,想看看外面到底在做什么。

    一出门,看到的不是梨花而是青云和白澜,上官轻儿眉头皱了皱。

    “太子妃,您醒了?”青云看到上官轻儿出来,低着头问。

    “嗯,殿下呢?”上官轻儿看着青云的问。

    “昨日殿下让士兵们去灵都峰狩猎,夜里那些士兵回来了,如今这是在嘉奖呢。”青云笑了笑。

    上官轻儿点点头,“带我去看看他吧。”

    “是,太子妃。”青云点头,带着上官轻儿往前走。

    上官轻儿抬眸对上一边有些呆滞的白澜,笑道,“怎么了白澜?”

    白澜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对上上官轻儿清澈的双眼,最后只是摇摇头,“你起来就好了,身子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上官轻儿脸色一阵通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想说的太累是赶路太累了,如今说出来,却有些怪怪的感觉。

    白澜的脸色变了变,好一会才道,“没事就好了。”

    上官轻儿也有些不自在,干脆低着头往前走,“我去那边看看。”

    “好。”白澜安静的跟上。

    来到校场的时候,上官轻儿才发现,那里人山人海的,场面十分壮观。

    人群中,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就站在中间的高台上,没有表情的脸,散发着无限的光芒和魅力,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似乎也感觉到了上官轻儿的到来,夏瑾寒扭头朝着上官轻儿的方向看去,而后对他微微一笑,眼角升起了一抹温柔。

    他站在高台上,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亲自给几位是不送上了一把宝刀,现场一片欢腾,人人都高呼着,“太子殿下万岁……”

    这些人因为去树林里打仗刚出来,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和和双眼却是闪亮的。

    看到那个人站在人群中,几十万人拥护的样子,上官轻儿心中一阵自豪。

    这,就是她的男人,是人们心中的战神,也是她心中的神。

    做完了该做的事,夏瑾寒举步直接朝着上官轻儿走来。

    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他含笑来到她面前,俊美无双的脸,在清晨的阳光下,光彩照人。

    他低着头,温柔的捧着她的小脸,嘴角带着笑,“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还累么?”

    上官轻儿有些郁闷的看着他道,“我都睡了这么久了好不好。”

    “既然睡醒了,那回去吃点东西吧,你昨晚都没吃东西,如今肯定饿了。”夏瑾寒轻笑着,手轻轻揉了揉她披散着的长发。然后微微弯身,将她横抱起,直接沿着她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被夏瑾寒这般的疼爱和关怀,上官轻儿心中感到羞涩的同时,也觉得很幸福。

    安静的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了。

    房间里,他将她放在床上,低着头问,“怎么都不梳头?”

    “忘记了。”上官轻儿耸耸肩。

    她起来就顾着找他了,也没想这么多。

    夏瑾寒宠溺的笑着,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迷糊的丫头,过来,我帮你梳。”

    上官轻儿心中一动,想起自己曾经想过的,有一天一定要让他给自己梳头绾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她笑眯眯的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坐在那里,安静的任由夏瑾寒折腾。

    细细的梳子,轻柔的在她的发丝间滑过,就像是谁的指尖轻轻滑过了她的心尖,幸福无声的蔓延,弥漫着整个大帐。

    他一身白衣,眉目含情,俊美的脸上带着笑容,动作轻柔认真的站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的长发。而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幸福。

    白澜不甘心的跟进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他脚步一顿,抿着嘴,半响都无法再往前。

    眼前的这一幕,太过美好,他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沉醉了,再不忍心去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雕像,目光炽热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不多时,夏瑾寒就帮上官轻儿梳好了长,随意的将长发绾起,插上两只漂亮的珠钗,在她的颊边别上了一朵娇艳的花儿。

    她眨了眨眼睛,表示疑问

    他轻笑,“早上起来的是还在外面看到的,感觉很好看,就摘下了。”

    上官轻儿好笑的仰头看他,“想不到战神太子殿下,也会有这么细心温柔,这么浪漫的时候。”

    “嗯?”浪漫么?夏瑾寒挑眉,笑而不语。

    青云将早膳端上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白澜站在门边不进不出的,干咳了两声,道,“白公子,请您让一让。”

    白澜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退后一步,让青云端着托盘进去。

    上官轻儿则是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白澜,心中有些愧疚,她或许不该在白澜面前这么幸福的,他为了她,付出太多太多。他如今变成了这样,都是因为她,他在痛苦,她却……

    一只温暖的大手将上官轻儿的小手包裹住,他笑着拉她坐下,道,“傻丫头,别想太多了。”

    这个男人,他是何其的敏感啊,她什么都没说,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她心中所想,当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嗯,我好饿。”上官轻儿弯起嘴角笑着,就开始低着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慢慢吃,别急。”看到上官轻儿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夏瑾寒眼中是呼啊不堪的宠溺,嘴角是甜蜜的笑容。

    “嗯,我昨天中午没吃,晚上又没吃,饿死了。”上官轻儿嘴里塞满了东西,声音很是含糊,夏瑾寒却能完全听懂。

    他的眉头紧皱,“怎么不吃东西?”

    “我急着回来嘛,谁知道一回来你就缠着人家不放的……”上官轻儿嘟嘟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动作优雅的往她的碗里夹了菜,有些严肃的道,“今后再急也不许不吃东西,不许不好好休息知道吗?”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笑眯眯的回答,“知道啦亲爱的,我会的。”

    “会你还把自己累成这样,饿成这样?”夏瑾寒眼中有着危险的光芒。因为,昨天下午,这个死丫头居然才没几次就闭上眼睛在他身下睡着了。这对他可是莫大的打击啊……

    上官轻儿干咳两声,“那个,我哪里知道你会那样的嘛……我……”

    “嗯?”夏瑾寒挑眉,眼中带着威胁。

    上官轻儿缩了缩脖子,低着头道,“好嘛好嘛,我知道啦,我今后不管去哪里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啊是不是?”

    说完,上官轻儿又有些难受的道,“不过我觉得,我们今后还是不要分开的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难受死了,唉。”

    但夏瑾寒却没有听她后面的话,因为,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消息……

    他惊愕的看着上官轻儿,不敢相信的道,“轻儿,你说什么?孩子?”

    上官轻儿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来得告诉夏瑾寒这回事,听到他的话,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夏瑾寒,幸福的笑道,“嗯,孩子,寒,我们有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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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一半内容没有修改错别字,实在没有时间,唉,原谅我又浪费时间再不该做的事情上了。亲们要是看到错别字多的话,可以指出来,我后面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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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妖言惑众

    大帐中,温馨的餐桌上,夏瑾寒突然愣在了那里,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的惊讶和迷茫慢慢的化成了欣喜若狂。

    他一下子起身来到上官轻儿身边,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激动的道,“轻儿,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有孩子?孩子……”

    他时常不带表情的脸,此时带着夸张的笑容和期待,跟他的形象很不符合,有些滑稽,但却很喜感,想看到夏瑾寒这么激动的样子,不容易啊。

    上官轻儿点头笑着道,“是,你没有听错,我们有孩子了。”

    夏瑾寒嘴角的笑容不断的放大,那种狂喜的表情,还是上官轻儿第一次看到。他平时不经常笑,但在她面前还是时常带着笑容的,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笑得这么灿烂,这么明媚。

    他一把抱住上官轻儿,狭长的双眸中带着强烈的激动和掩饰不住的兴奋,“轻儿,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谢谢你,轻儿。”

    他激动的话语中,有着几分不知所措,那自然流露的真情实感,和内心的感激,让上官轻儿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

    “傻瓜,谢什么呢?这是我们的孩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上官轻儿也抱着他,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他为了跟她在一起,顶着层层压力,身为太子,本该早就成亲,为皇室繁衍后代的,他却找了各种理由,延迟了大婚,甚至为了不给她压力,从不会跟她说要孩子的事情,更不会逼她什么。

    这一刻他会这么激动,就说明他其实也是很想要孩子,很希望他们能有孩子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好好的保护好孩子,顺利的将他生下来的。

    “轻儿。”他松开她,感激的看着她可爱的小脸,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谢谢你,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我很高兴,真的。”

    上官轻儿笑着,“我知道你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但是现在我真的饿了。”

    这话未免有些扫兴,但夏瑾寒却并未往那方面想,因为,他内心已经被激动和兴奋取代了,他简直觉得自己幸福的要找不着北了。

    他坐在她身侧,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道,“多吃点,别把咱们孩子饿着了。”

    “噗,他都没成型呢,怎么会饿着。”没想到夏瑾寒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上官轻儿幸福的笑着,低头一边吃,一边跟夏瑾寒聊着。

    吃过饭,夏瑾寒就紧张的给上官轻儿把脉,说要看看孩子健不健康,听不听话。

    看着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夏瑾寒,上官轻儿有些无奈,明白他心中的兴奋,她也没有阻止,安静的坐着,让他把脉,然后又开了一些安胎药给她。

    上官轻儿等他忙完了,才道,“好啦,已经快三个月了,孩子现在已经比较安全了,不用这么紧张的。”

    “三个月了?”夏瑾寒蹙眉,“你早就知道了?”

    “嗯,也不是很早,在雾谷的时候知道的。”上官轻儿随口回答,也没多想。

    夏瑾寒却是激动的抓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你这么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早告诉我?”

    上官轻儿干咳两声,道,“我这不是想亲自告诉你嘛。”

    “傻丫头,你昨天就该说的,我真怕,我昨晚要是伤着你,或是伤着孩子了该怎么办……”夏瑾寒温柔的抱着她,眉宇间是一阵紧张和后怕。

    上官轻儿心中一暖,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不知节制的人,他心疼她,心疼孩子,他的心,总是时刻都在为她着想。

    ……

    下午,夏瑾寒推掉了所有的事情,让欧阳云飞和欧阳宇峰,以及夏瑾元去打理,自己窝在大帐里,陪着上官轻儿,寸步不离。

    上官轻儿怀孕之后,越发的嗜睡了,这不,上午跟夏瑾寒出去走了一圈,下午回来之后就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夏瑾寒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容,始终安静的陪着她,她睡觉,他就在一边看着,累了就陪她一起睡,她醒来,他伺候她更衣,为她绾发,然后陪她吃饭。

    尤其是知道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夏瑾寒更是将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日都陪在她身边,生怕她和孩子会有什么意外。

    他固然不说,但心中对孩子还是有很大期望的,比较他年纪不小了,身份又摆在那里,他也有很大的压力。更何况,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有孩子都是好事。

    上官轻儿感觉之前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因为她的艰苦背后,是他宽厚的胸膛,不管她身在何处,都能让她依靠。

    “轻儿,今后都让我给你绾发好不好?”夏瑾寒站在上官轻儿的身后,看着镜子里上官轻儿漂亮的小脸,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上官轻儿抬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娇媚动人,她说,“真的?不反悔?”

    “为何要反悔?你是我的妻,为你绾发,我感到很幸福。”从前他太忙了,总是没有时间照顾到这些,如今才发现,站在她的身后为她绾发,看她镜子里那娇柔的小脸含笑的样子,是多么的幸福。

    “好。”上官轻儿轻笑着,一口应下了。

    这对夏瑾寒来说是一种幸福,对她上官轻儿来说,又何尝不是?让心爱的男人给自己绾发,那是所有女人心中的一大梦想,何况,夏瑾寒这样的身份,这世上能让他这么做的人,除了她,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上官轻儿真的很珍惜夏瑾寒这个人,珍惜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更珍惜这几日难得的安宁。

    又一天过去了,上官轻儿起身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两天夏瑾寒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将她的日常起居都包下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幸福的几乎找不着北。

    这几天她也有出门,青然和青云以及白澜都会在外面守着,却惟独没有见到……

    “寒,梨花哪里去了?”上官轻儿有些紧张的抬眸看着自己身侧正低头吃东西的夏瑾寒。

    夏瑾寒微微蹙眉,对上官轻儿担忧的双眼,心知这事没办法再隐瞒下去,便低着头道,“梨花为了将你交给她的东西送回来,受了重伤,如今还未醒来。”

    上官轻儿心中一紧,拉着夏瑾寒的手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伤的很严重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走,带我去看看。”

    夏瑾寒叹口气,拉住上官轻儿,“别着急,先吃饱了再去。明夜虽然有阻拦梨花,但奈何不得她,怕是冷天睿知道了什么,派了高手前来阻拦,梨花九死一生,护住了你的那张纸回来,最后倒在了城门外,还是青云巡视的时候发现的。”

    上官轻儿低着头,心中有些愧疚,那张纸确实很重要,或许她不该这么着急让梨花送回来的。但是,早一天送到夏瑾寒的手里,他就能早一天做好安排和部署,将敌人击垮。战争的事情,刻不容缓,她也是无奈之举。

    只希望,梨花不会有事。

    “她回来有七八天了吧?你也不能让她醒来吗?”上官轻儿担忧的看着夏瑾寒。他的医术她是知道的,要是他也没办法,那梨花……

    夏瑾寒摸了摸她的头,“先别伤心,她失血过多,需要慢慢来,急不得。不过有我在,不会让她有事的,嗯?”

    上官轻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那就好。”

    吃过早膳,上官轻儿挽着夏瑾寒的手出了大帐,朝着梨花住的帐篷走去。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打在帐篷上,将里面照得明亮。

    上官轻儿来到床榻前,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没有一点生机的梨花,心中有些难受。

    “梨花,抱歉,这么迟才来看你,你做的很好,这些日子安心养伤,一定要好起来。”上官轻儿用手帕给梨花擦了擦脸,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梨花,似乎听到了上官轻儿的声音,垂在一边的手,轻轻的动了动。

    青云见状,激动的叫道,“她的手动了……太好了。”

    上官轻儿笑着握住梨花的手,“梨花会好起来的,青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顾你,梨花,一定要醒来,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放下一切,回头会发现,有个人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开。”

    青云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感伤,扭开头,抿着嘴不出声。

    他知道他的事情瞒不过任何人,只是,梨花若即若离,从不让他靠近,也不屑他的关怀。他跟殿下不一样,能在太子妃面前卸下所有伪装,喜欢就将她捆住,深爱就将她绑在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殿下喜欢太子妃,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想办法将他的一切灌注到太子妃的心中了。

    他却不能,虽然跟梨花从小一起长大,但他们都是杀手,从来都是无情的,即便有情,也不会轻易表现。他习惯了伪装自己,掩饰自己的敢情,从不让她知道。或许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心中有事,七年前她被殿下派去训练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她不说,他也假装不知道罢了。

    “梨花,我知道你听得到,人的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不管经历过什么,既然挺过来了,就要好好待自己,不要让过去的委屈都白受了。没有人是活该受罪的,你也一样,我们都一样。既然能拥有幸福,为何要让自己受苦受累呢?”

    上官轻儿说完,突然发现梨花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这个从来不苟言笑,不会泄露自己情绪的女子,终于还是被她说动了。

    上官轻儿心中也有些酸酸的。梨花这都二十五了吧?女子这个年龄,早就出嫁了,就算是个丫鬟,二十二岁之前也会嫁出去,她守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看到她难受,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啊。

    为了避免上官轻儿的情绪起伏太大,对孩子不好,夏瑾寒没有让她在梨花房间里待太久,只是交代青云这些日子好生照顾着,大帐那边有青然和青离就可以了。

    青云心中感激,对着夏瑾寒跪下,认真地道,“多谢殿下,多谢太子妃。”

    夏瑾寒点点头,抱着上官轻儿离开了梨花的房间。

    青然低着头,听到上官轻儿方才的话,心中有些凄凉。

    看她靠在夏瑾寒的怀里,那幸福的样子,他心中既有酸楚也有幸福。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只是,有时候心中的某些感情,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青云起身,看到青然望着门外出神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同时也似乎在告诉青然,该放开的,还是趁早放开的好,有些东西不属于你,是永远都不能得到的。

    青然低头,拍拍青云的手,笑道,“多谢。”然后跟着夏瑾寒离开了。

    ……

    赵国和苍国的军队被夏国的“狩猎行动”重创了之后,依然躲在灵都峰不曾离开,似乎在密谋新一轮的攻击。

    上官轻儿只觉得,赵国人真是太固执了,明明是他们先来攻打夏国,如今被打的落花流水,还是不罢休,那感觉就像是夏国人先得罪了他们似得,要不死不休。

    转眼五天过去了。赵国和苍国人一直守着灵都峰,占据有利的地理位置不肯罢休,夏国军队也没有太大的动静,双方处于僵持阶段。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这些日子天天腻在一起,几乎是上茅厕夏瑾寒都要跟着,让上官轻儿心中甜蜜的同时,也感到很无语。

    但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打击别人,一而再的挑起事端的。

    这不,上官轻儿和夏瑾寒才过了几天的幸福日子,夏国的军队就出事了。

    议事大帐里,夏瑾寒脸色难看的看着欧阳云飞和欧阳宇峰,“那人如今在何处?”

    “末将已经派人去追,一定会将她抓回来。”欧阳云飞低着头,一脸愧疚和自责。

    “传令下去,封锁消息,将闹事的人抓起来,全部处决,不得将事情闹大了。”夏瑾寒冷冷的命令。

    “是,殿下。”两位将领恭敬的点头领命。

    “另外,让所有人管住自己的嘴巴,这件事要是传到太子妃的耳朵里,全部军法处置。”夏瑾寒说完,转身大步的离开了议事大帐。

    夏瑾寒回到大帐的时候,上官轻儿正在跟白澜聊着什么,气氛还算融洽。

    要是往常,看到上官轻儿跟白澜这么亲密的聊天,夏瑾寒铁定会不爽,但这个时候他却并不排斥。

    看到她在笑,说明她的心情还不错,好过她被某些事情烦恼着。

    “寒,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看到夏瑾寒回来,上官轻儿起身,像个贤妻良母一般的上前迎接。

    他伸手抱住她娇小的身子,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小脸,笑道,“想你了。”

    他磁性的声音,像是一道温暖的春风,吹进了上官轻儿心里,吹绿了满心田的小草。

    她脸色微红,低着头娇嗔,“这才几个时辰呢,也不知道害臊。”

    “不害臊,我就是想你了。”他揽着她的肩膀,而后对脸色有些难看的白澜道,“白公子,时候不早了,轻儿该休息了。”

    白澜扭头看了看上官轻儿,似乎她不发话,他就不离开似得。

    上官轻儿无奈的摇摇头道,“是有些乏了,你陪了我一早上,也回去歇着吧。”

    白澜低垂着眉眼,点头,“好……”

    然后安静的离开了,落寞的背影,让上官轻儿心中有些不忍,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夏瑾寒突然将她横抱起,直接往床上走。

    “啊……”突然的动作,让上官轻儿惊呼一声,有些郁闷的看着夏瑾寒,“就知道吓人。”

    “你要是不看着别人出神,又如何会被我吓着?”夏瑾寒挑眉,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悦。

    上官轻儿知道,这家伙八成又是吃醋了,也罢,还是懒得跟他计较了。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了。

    上官轻儿这些日子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脸上就长了不少肉。

    起身后,夏瑾寒没在大帐里,她有些闷,就走出了大帐,打算到处走走。

    结果一出门,青然就紧张的看着她,“太子妃,您要去哪儿?”

    上官轻儿笑了笑,“在帐篷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属下陪您去吧。”青然说着,就立刻上前跟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蹙眉,总觉得青然有些怪怪的,不仅是青然,白澜也是。

    “晚上风大,还是别走太远的好,我也陪着你。”白澜面无表情的说着。

    上官轻儿只当他们都太紧张了,也没多想,点点头就带着这两个跟屁虫走出去了。

    变成的军营设在城内的一个校场附近,很宽敞,两面是山,风景也算不错。

    上官轻儿知道附近的小山坡上有一片草地,草地上长了许多的野菊花,一上去就能闻到一阵清香。

    她穿过了密密麻麻的帐篷,一路朝着小山坡而去。只是她没忽略,一路上,她身后的两人都浑身警惕,双眼时刻盯着周围的士兵,只要那些人多看她两眼,他们就会发出杀气以示警告。

    上官轻儿蹙眉,总觉得他们似乎有什么在满着自己,不然为何这么紧张?

    她没有在意,一路来到了小山坡,望着天边红红的彩霞,看着脚边的花朵和草地,上官轻儿深呼吸,感觉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

    坐在草地上,上官轻儿望着夕阳,对身边的白澜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看过夕阳了。”

    “是啊。”白澜坐在她身边,听着她欢快的声音,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似乎在她面前,他总也掩饰不住温柔。很难想象,一个冷冰冰的僵尸,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上官轻儿笑了笑,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站在这里,虽然不能看尽夏国的大好山河,却有一种很强烈的自豪感和责任心。看着这片锦绣山河,我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人都想得到了。”

    “你也想吗?”白澜沉声问,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种话问一个女子是多么惊人的事情。

    上官轻儿摇头,笑道,“我不想,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罢了。要是我想,也一定是因为他。”

    白澜抿嘴,看着上官轻儿不语。

    上官轻儿扭头,看着白澜,道,“白澜,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白澜一惊,对上上官轻儿认真的双眸,问,“为何这么问?”

    “我只是想知道罢了。那个世界的人说,僵尸是不老不死,吸取天地精华而生存的。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死的。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精神。”她说罢,又问,“你能告诉我,你会离开吗?”

    白澜看向了远处的夕阳,目光很是悠长,他没有回答上官轻儿的问题,不知道是在思考要不要回答、怎么回答,还是在想别的事情。

    许久,直到天色便的很暗了,他才起身拉着上官轻儿道,“只要我还能活着一天,我就不会离开。”

    这是他唯一能给的承诺,也是唯一给得起的承诺。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只要活着,他就会陪在她身边。

    上官轻儿眼中闪过一抹感动,就着他的手站起来,点头笑道,“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嗯。”白澜天后,温柔的摸了摸上官轻儿的头,动作亲昵。

    两人并肩往回走,青然安静的在身后跟着,突然觉得,能像现在这样留在她身边,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比其他想见她都难的人要幸福太多太多了。

    回去的路上,因为白澜和青然都在想事情,方才在草地上的放松,让他们忘记了大营里的事情,一时没有防备,于是……

    “喂,你听说了吗?昨日咱们将军被处决了。”

    “听说了,据说将军昨夜在红帐了里被一个贱人给迷惑了。”

    “可不是,居然敢说咱们太子妃是赵国人,是赵国派来的间谍,那贱人根本就是来惹事的。”

    “是啊,太子妃这么漂亮,这么体贴,又从小跟在殿下身边,怎么会是间谍嘛。”

    “可是,据说这事已经传到京城去了,因为昨夜在红帐里的人,好像是当初京城里的郡主。”

    “是是是,我听说那是琳郡主,因为知道了太子妃是赵国公主的秘密,被太子妃追杀,无奈之下才躲到红帐去的。”

    “我那日就在将军的帐篷外边,都听到了,那人确实是琳郡主,将军怜惜她,她才将这事儿说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废话,怎么会是真的?”

    “可是,要不是真的,殿下怎么不喜欢别的女人,就喜欢太子妃一个人呢?要是太子妃真的用妖术迷惑了殿下,可怎么好?”

    “放肆!谁准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嚼舌根了?”青然回过神来,听到这些对话,当即大声的呵斥。

    那些士兵们原本议论这事的时候就有些心惊胆战的了,如今突然听到青然的呵斥,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尤其是看到上官轻儿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时候,他们一脸见鬼了的样子,浑身颤抖着,整个人都石化了。

    青然怒气冲冲的上前,道,“怎么,殿下养着你们这些人就是让你们像个长舌妇一样来说闲话的吗?要你们何用?”

    青然说着就抽剑对着他们挥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是有心的,啊……”

    那几个士兵纷纷跪下,慌忙求饶,却被青然一刀下去,鲜血横流。

    上官轻儿沉着脸一挥手,手中的银子缠住了青然的长剑,将力道减少了大半,留下了那些士兵的命。

    “青然,跟一群小兵计较什么。”上官轻儿一身绿色的长袍,身上披着洁白的狐裘,白皙的小脸上没有表情,手轻轻拉住了青然的衣服,动作优雅大方,高贵大气。

    士兵们听到上官轻儿声音,一个个的低着头道,“太子妃恕罪,小的们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是我们将军让我们在军队里扩散消息,我们的家人都被将军控制了……”

    “你们将军是谁?”上官轻儿淡雅的开口。

    “是钟将军。”一个小兵低着头回答。

    上官轻儿你扭头看向青然,用眼神询问他这将军的来历。

    青然眯起眼睛,道,“曾经是三王爷手下的得力大将,这一次三王爷受了重伤提前回京了,钟裕则留下来跟殿下一起迎敌。”

    居然是夏瑾煜?呵,这人还真是不死心呢。

    上官轻儿点头,道,“钟将军如何了?”

    “昨日已经被殿下处死。”青然低着头回答。

    上官轻儿眯起眼睛,问,“这么说来,所有在说这件事的人都被处死了?”

    青然一愣,点头,“是的。”

    “死不能解决问题。”上官轻儿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小兵,问,“你们可想死?”

    没有人会想死,即便是再卑微的下人。这些士兵也一样。他们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摇头,“回太子妃,小的们不想死。”

    “很诚实,如此,那本宫便饶你们不死,前提是……”上官轻儿拖长了声音,笑道,“告诉本宫你们的将军死了,你们队伍里谁说了算,又是谁指使你们散播消息的?”

    那几个士兵对视了一眼,而后低着头,咬着牙,道,“是钟将军身边的副将刘副将,那个琳郡主,也是她送走的。”

    上官轻儿点头,道,“今日的事可以放过你们,但你们回去之后,保持沉默。”

    只要沉默就可以了?十多个士兵再次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太子妃没有罚他们,也没说别的,只是让他们沉默?

    “你们没听错。”上官轻儿说完,举步往前走,“他们要是不愿意,青然,你便送他们上路罢。”

    此话一出,那几个惊呆了的士兵们立刻点头大声的叫道,“小的愿意,小的绝不会再多说半句。”

    保持沉默就可以不死,谁会这么傻,不答应呢?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慢慢的往回走,来到了大帐。

    回到大帐的时候,刚好看到夏瑾寒急忙的从里面出来,似乎是回来没见着她,所以出来找了。

    看到上官轻儿回来,夏瑾寒紧张的拉着她,“轻儿,你去哪儿了?”

    “在帐篷里有些闷了,出去透透气呢,你忙完了?”上官轻儿清澈的大眼睛中含着笑意,白嫩的小脸上,尽是温柔。

    夏瑾寒揽着他的腰,笑道,“现在可好些了?”

    “嗯,好多啦,整天在帐篷里,出去走走舒服多了。”上官轻儿说着,抱着夏瑾寒的腰,蹭了蹭,道,“你整天这么忙,就不要老为我操心啦,我又不是孩子。”

    这个傻瓜,军队里传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告诉她,什么都一个人撑着,他事情已经够多了,怎么就不找她说说,一起想办法呢?

    夏瑾寒蹙眉,抬眸,犀利的双眼看了一眼青然和白澜。

    青然低着头没出声,白澜则是丝毫没有顾忌的对上了夏瑾寒的双眼。

    夏瑾寒从身后那两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些异样,心中有些紧张,抱着上官轻儿回了帐篷,对外面道,“青然,传晚膳。”

    “是,殿下。”青然闻言,低着头离开了。

    夏瑾寒在椅子上坐下,将上官轻儿抱在大腿上,捏了捏她的小脸,“怎么了?”

    上官轻儿靠在他怀里,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道,“没事,心疼你了。”

    夏瑾寒蹙眉,“为何心疼?”

    “你总是将坏的事情都瞒着我,一个人撑着,不累吗?我当然心疼。”上官轻儿嘟起小嘴,用撒娇的语气说着。

    夏瑾寒心中一惊,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你都知道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我难道不应该知道吗?”上官轻儿叹口气,抱着他道,“寒,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种事,我能处理好。”

    “我还是不愿你受委屈。”夏瑾寒抱紧她,想起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眼中满是寒意,“既然有人一心找死,我成全她就是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确实,夏雨琳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一次次的放过她,念着她还是夏国皇室的人,没有下狠手,如今倒好,她居然通敌叛国,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不过夏雨琳已经没有九族可以诛了,所以,不管如何,这一次她死定了。

    “好了,别生气了,跟那种贱人计较这些做什么?既然她这么想要我死,我要是不反击,就太对不起她了。”上官轻儿笑着,眼中闪过了精光。

    “嗯?”夏瑾寒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看着她明亮的眼神,心知这丫头是想到什么好点子了。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扬起头在夏瑾寒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靠在他耳边道,“交给我啦,亲爱的。”

    夏瑾寒心中一暖,被她这么暧昧的依靠着,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再次爆发。他低头堵住上官轻儿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一阵炽热疯狂的亲吻。

    上官轻儿无奈的迎接着,心里暗自后悔不该招惹这只大灰狼,明知道这些日子他因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一直压抑着没有动过她了,如今她这么一招惹,他怕是又要失控了……

    “唔……”上官轻儿被他弄的浑身无力,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夏瑾寒这些日子没有碰过上官轻儿,可谓是一而再的隐忍,但她一个吻,就将他所有的努力都给摧毁了。

    他喉结滚动着,呼吸急促,声音沙哑,“轻儿,我想要……”

    上官轻儿的心一阵悸动,喘息着,咬着嘴唇,无力的回答,“嗯……”

    夏瑾寒心中一喜,抱着她直接去了床上,俯身靠在她耳边道,“我会轻点,不会伤着孩子。”

    上官轻儿弯起嘴角,道,“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但是还是小心点的好,你可不能忘记了。”

    “好,不会忘记。”夏瑾寒笑着,低头,炽热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印记,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娇艳欲滴。

    他比谁都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绝对不会做伤害孩子的事情。

    两人情绪高涨,激情一触即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青然的声音……

    “殿下,晚膳已经端过来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夏瑾寒的身上。

    夏瑾寒眯起眼睛,浑身发出了强烈的寒气,一脸怒气的从上官轻儿的怀里抬起头来,透过屏风,目光像是利箭一般的落在了外面青然的身上。

    青然浑身一震,顿时有一种如置冰窖的感觉。没听到屏风后的回应,他明白自己似乎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里面的两位了。

    苦着一张脸,他低着头,心想,完蛋了,殿下好不容易开荤了,却被他打断,不知道会不会……

    青然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顿时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此时,里面传来了上官轻儿娇柔的声音。

    她说,“好啦,既然饭菜端上来了,咱们先吃饭吧,我刚好也饿了。”

    青然顿时如释重负,果然还是太子妃最好了,希望殿下不要再追究这事了,不然,他怕是要倒霉透顶了。

    果然,听到上官轻儿的话,夏瑾寒低头在上官轻儿耳边道,“先吃饭,你吃饱了,我再慢慢吃。”

    上官轻儿脸一红,推开他道,“没个正经。”

    不多时,里面的两人就整理好衣服走了出来,青然低着头将饭菜摆在桌子上,然后就准备逃之夭夭。

    但……

    “青然,好些日子没有去训练过了吧?本宫看你身体似乎差了不少,既然伤已经全好了,今日开始去校场操练士兵,早晚各一次。”夏瑾寒冷冷的说着,目光犀利。

    青然的脸顿时垮了下去,殿下果然是记仇之人,不过是不小心破坏了他和太子妃亲热罢了,居然就让他你操练士兵,这……

    “是,殿下,属下领命。”青然一脸委屈的领了命,低着头走出去。

    门外的白澜见状,笑道,“真可怜。”

    青然瞪了他一眼,“你最好别得意太早,说不定下次你会更倒霉。”

    这个白澜整天跟在太子妃身边,他就不信殿下不觉得碍眼?要不是太子妃极力维护,怕是早就被丢出去了,哼,他倒是想看看,白澜能挺多久。

    想到这里,青然心中又舒服了许多,不就是练兵么?他这些日子确实缺少锻炼,也该去练练。训练能增强体能,好过被丢出去。

    白澜看到青然得意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人被处罚了还这么高兴,真是奇怪。殊不知青然心里早就已经将他视为更倒霉的人了……

    ……

    京城,皇宫御书房。

    兆晋帝召集了不少大臣聚集在御书房里,气氛有些凝重。

    “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妃怎么会是赵国人?”兆晋帝语气冰冷,脸上蒙着一层怒气。

    夏瑾轩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是有人在故意闹事,若轻儿是赵国公主,为何之前不曾听说过赵国有这个年纪的公主之事?”

    不少大臣附和,“八殿下所言极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伉俪情深,太子妃这些年一直跟在殿下身边,要是真是敌人,殿下不会不知道的。”

    “太子妃才情过人,足智多谋,对殿下一往情深,又从小跟在殿下身边,臣认为也不可能是敌人。”

    这个时候,不支持夏瑾寒的大臣开始站出来,道,“李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殿下是在十二年前跟赵国大战的时候将太子妃带回来的,当时赵国大败,落荒而逃,还签署了协约,谁知太子妃是不是赵国人那个时候安插在殿下身边的?”

    “不错,太子妃身世不明,正是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才最有可能用妖法迷惑了殿下。”

    “赵国贼人此次挑起战事,要不是有人做内应,又怎么会这么嚣张?皇上,依臣看,太子妃必然有问题。”

    ……

    御书房里,双方各执一词,议论纷纷,气氛紧张。

    ------题外话------

    渣女再次现身,找虐的节奏,嘿嘿,且看后面轻儿如何反击吧。(*^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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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自食恶果(精)

    御书房中的气氛变得很紧张,支持太子的一方,极力的维护太子和太子妃,而一向跟太子不对盘的,则是在极力的反驳。

    上官轻儿当初确实是夏瑾寒捡回来的,也确实是回来之后就很得夏瑾寒宠爱,一向冷漠的太子,第一次对一个小丫头这么感兴趣,甚至将她宠上了天。

    当时人们就有许多疑问,关于上官轻儿的身世,关于上官轻儿的来历,关于上官轻儿得宠的原因,关于上官轻儿的一切似乎都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叫人看不透。

    只是,当时太子殿下这么宠着她,也没有人对上官轻儿刨根问底,就算有再多的怀疑,也藏在了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遗忘了。

    如今,上官轻儿突然被人指出是赵国人,在赵国与夏国水火不相容,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这种流言一传出,杀伤力绝对是巨大的。就算有些人原本不想怀疑上官轻儿,在这样的形势下,也不得不去研究和议论一番。

    于是,一时间,不仅是皇宫,整个京城都在传这件事。

    太子妃上官轻儿是赵国公主,是赵王在十二年前安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间谍,她用妖术迷惑了太子,让太子迷恋她,非她不娶,甚至将夏国的兵布图也给了太子妃。太子妃出卖夏国,将兵布图交给了赵王,这才有了赵王此次出兵攻打夏国的一幕。

    上官轻儿不明的身世和此次赵王攻打夏国的顽强决心结合在一起,让人不得不开始猜测上官轻儿的来历和目的。

    整个京城都因为这个消息炸开了花,皇宫里,两派人士更是唇枪舌战,僵持不下。

    兆晋帝的黑着一张脸,听着下面争论不休的两方大臣,一拍椅子,厉声道,“都给朕闭嘴!朕让你们来是想要你们说说对策,没让你们在这里争吵!”

    “皇上恕罪……”群臣下跪,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在吭声。

    兆晋帝寒着脸,道,“都起来吧,左相,你来说说这事要如此处理?”

    一直没有出声的左相韩熙然起身,上前一步,低着头,不卑不亢的回答,“臣以为,太子殿下并未鲁莽之人,不管太子妃是什么身份,想必太子殿下心中早已经有数。既然太子殿下将她留在了身边,必然有他的原因,此事太子殿下应该也已经知晓,我等在这里猜测,还不若等殿下回应比较实在。”

    听到韩熙然的话,夏瑾轩点头,道,“父皇,儿臣觉得左相大人言之有理,太子哥哥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若轻……若太子妃真是间谍,是敌人,太子哥哥定不会手软的。”

    兆晋帝听到这话,脸色总算好看了许多,夏瑾寒是他最重视的儿子,要是上官轻儿真是妖女,真的将他最重视的太子给迷惑了,他第一个拿上官轻儿开刀。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一边同样一直没有出声的夏瑾煜,问,“三王爷以为如何?”

    夏瑾煜在边城受了伤,不得已被兆晋帝召回了京城,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也开始早朝了。

    听到兆晋帝的话,他出列,道,“儿臣觉得左相和八弟所言有理,等太子皇兄做定夺是最好的。”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父皇可曾发现,琳郡主自从太子皇兄大婚之后就失踪了,这一次突然出现,又传达了这么一个消息,万一真的跟她说的那样,是她发现了太子妃的秘密被追杀,儿臣认为也是极有可能的。儿臣相信太子皇兄的能力,只是,万一真被妖女所迷惑,届时他的回答,怕是未必就能信了。”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又变得诡异了起来。

    韩熙然蹙眉,低着头道,“那三王爷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夏瑾煜阴鸷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太子皇兄一直在外征战,太子妃也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太子素有战神的称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他看上的太子妃应该也不会差。若太子妃不是敌人,不若让太子妃领兵去讨伐赵国,若是能顺利击败赵国人、甚至是彻底的摧毁赵国的话,那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他的意思,居然是让上官轻儿带兵去战场杀敌?

    夏瑾轩立刻反驳,“三皇兄,轻儿是女子,如何能领兵杀敌?”

    “她是女子,但也是太子妃,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夏瑾煜挑眉,冷冷的看着夏瑾轩。

    “三王爷这么说,就不怕万一太子妃真是赵国人,届时给她兵马,她反过来攻打我们大夏,咱们岂不吃亏了?”一大臣提出疑问。

    夏瑾煜笑了笑,道,“若真如此,就要看太子皇兄的威望了,这些年太子皇兄一直在边疆,夏国的士兵大多都是他带出来的,要是那些士兵轻而易举的就被太子妃给拐走了,那太子皇兄战胜的称号岂不就是要扫地了?”

    韩熙然眯起眼睛,温润的脸上闪过一抹冰冷,这个夏瑾煜倒是个狠心的,这一箭双雕的法子,将夏瑾寒和上官轻儿都算计的死死的,他们两人要是有任何的差错,怕是都要背上一世罪名了。

    “领兵乃是大事,岂能儿戏?因为一条谣言就让堂堂太子妃领兵上阵,我大夏国又是没有人了。”韩熙然冷冷的反驳。

    反驳过后,对前方的兆晋帝道,“皇上,臣觉得当务之急是封锁谣言,先找到琳郡主,将事情了解清楚,而不是盲目的怀疑太子妃和殿下。太子殿下比任何人都深爱我们的国家,臣用项上人头保证,不论发生何事,他都会为了国家保持清醒,绝不会因儿女私情耽误了国家大事。”

    韩熙然此话一出,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原本脸色难看的兆晋帝,也露出了一抹释然。

    左相都能这般坚定不移的相信太子,支持太子,他这个做父亲的,从小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又怎么能随意的怀疑他呢?

    那可是他的儿子,是他最疼爱的太子,岂是一个谣言,一个妖女就可以毁掉的?

    夏瑾轩回过神来之后,看到了兆晋帝缓和下来的脸色,松了一口气,也开始为夏瑾寒做担保。

    夏瑾寒那一派的人,纷纷下跪,对着兆晋帝为太子坐保证。

    兆晋帝看一眼这两派的人,已是心如明镜。

    他颔首,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太子,能得到你们这么多人的人头做保证,朕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都起来吧,真立刻给太子传书,等他的回应,在这之前,诸位莫要再多加议论此事。时候不早了,都退下吧。”

    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以群臣为太子殿下做保证为结局,落下了帷幕,上官轻儿的生死决定权,也就此落在了夏瑾寒的身上。

    一条谣言,将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边城的军营里,却一片寂静。

    谣言从军营和京城几乎是同时传出,但军营毕竟军纪严明,乱说话的人都已经倒下了,剩下的要么还不知道,要么只能将那些不该知道的烂在心里,除非不想活命了,否则谁也不敢开口。

    第二天一早,京城的飞鸽传书就到了夏瑾寒的手中,是韩熙然传来的,将昨天御书房内的一些对话简单的交代了一番之后,又将最后的结论告诉夏瑾寒,让他和上官轻儿多加注意。

    而,就在这同一天,一大群自称曾经受到了太子妃恩惠的百姓们突然涌来了边城,纷纷自告奋勇说要参军,说太子妃宅心仁厚,体贴百姓,关注民生,为百姓们谋取了许许多的福利。他们愿意相信太子妃的为人,愿意为了太子妃参军,将赵国贼人赶出夏国,将那些胡乱造谣的人抓起来,绳之以法。

    不仅是边城附近的,整个夏国的各个城镇有人奋起,甚至成立拥护太子妃的专门队伍,自主报名参加军队,要求去前线杀敌,愿意跟随太子,跟随太子妃,打倒敌人,守卫国家。

    更有趣的是,飞雪国摄政王也在这几天发出消息,说飞雪国与夏国一向亲如兄弟,摄政王与夏国太子妃还是拜把子的兄妹,如今妹妹有难,飞雪国愿派出三十万兵马,支持夏国,攻打赵国。

    一时间,整个大陆的人似乎都在对太子妃的事情做出回应,甚至是一呼百应,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将那些谣言给压了下去。整个夏国人都在高呼太子万岁,太子妃万岁。

    上官轻儿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无奈的笑道,“九哥哥就是喜欢唯恐天下不乱。唉。不过,没想到雾谷千百年来累积的隐势力居然这么强大,简直是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了。”

    没错,那些自愿参军的人,就是雾谷千百年来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隐势力,他们很早的时候离开了雾谷,在外面隐姓埋名,过着平凡的生活,但是他们都是百分之一百忠诚于雾谷的,世世代代铭记着自己是雾谷之人,记得自己的使命,在雾谷有需要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们可能是普通百姓,可能是一方的城主,也可以是富商,可能是皇亲国戚,也可能是武林中人,各行各业各门各类,多不胜数。

    但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只要雾谷的谷主召唤,他们都会响应。

    听到上官轻儿的话,白澜笑了笑,道,“其实这个主意还是当初你提出来的。”

    千年前,洛烟跟白澜一起在雾谷生活了几年,洛烟是个乡下人,却很有见识,在很多方面都有自己的看法。

    当初白澜是因为夺位失败,最后不得已在雾谷隐藏身份的。但他那个时候并不甘心留在雾谷,他依然心系天下,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

    那个时候,洛烟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在一次他来陪洛烟和他的女儿吃饭的时候,洛烟随口提了一句,“既然如此,不如培养一批忠诚于雾谷的人,让他们慢慢的渗入到外界,在外界慢慢培养势力?外面的孤儿很多,他们的要求不高,只求有吃有住有地方休息,若是收留起来,他们必然会为你出生入死……”

    于是白澜灵光一闪,就开始跟雾谷当时的先祖商量起了这件事。

    只是,白澜根本没有时间亲自去实践这件事,就因为洛烟,耗尽了浑身的功力,然后沉睡了千年。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道,“这算不算是种下一粒米,收获一车的粮食?”

    夏瑾寒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你那是歪打正着。”

    上官轻儿往他怀里一靠,“就算我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也是我的运气不是?当然,这也是白澜的功劳,没有他,我说啥都没用啊。”

    夏瑾寒的眸光微深,吻着她的长发道,“你今后有我。”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幸福的笑着,是啊,她今后有他,不管遇到什么,发生什么,都有他陪着。

    白澜看到上官轻儿和夏瑾寒这么幸福,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慰。

    他给不来的幸福,有人能给她,这是好事,但他还是因为她的幸福不是自己的给的而觉得难过。

    要是,再重来一次,千年前他一定不会让她受那么重的伤……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欧阳云飞的声音,“青然,殿下可在里面?”

    “在,有什么事?”青然问。

    “急事,麻烦你为我通报一声。”欧阳云飞认真的回答。

    “进来吧。”夏瑾寒依然将上官轻儿抱在腿上,直接开口让人进来。

    欧阳云飞闻言,直接掀起帘子进来,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尤其是看到白澜还在的时候,只觉得白澜真心是太可怜,也太强大了。

    他低着头,道,“殿下,赵国人带兵出来了,他们没有进攻,却是站在灵都峰脚下大喊。”

    夏瑾寒挑眉,眼中寒光闪过,“喊什么了?”

    上官轻儿也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着欧阳云飞,她没猜错的话,那些赵国人喊的话,肯定跟她有关吧?

    谣言既然在外界起不了作用了,就跑来军队里吵。如今两国对峙,军心很重要,一旦上官轻儿的骂名传遍了军队,动摇了军心,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他们在说,太子妃是当年瑶贵妃生下的公主与如今的赵太子是双生子,还说太子妃右侧的手臂上有一枚圆形的胎记,说太子妃是不祥之物,才被派来夏国,派来殿下您身边做间谍的……”欧阳云飞迎着头皮说完,只觉得周围的寒冷气息几乎能叫人窒息。

    “还有呢?”夏瑾寒咬着牙问。

    欧阳云飞顶着层层压力,抬眸看了一眼夏瑾寒怀里神色自然的上官轻儿,又道,“他们还说,太子妃身上流着赵王的血,要是大家不信,可以滴血认亲。”

    闻言,夏瑾寒的脸色黑如锅底,上官轻儿却是笑了。

    “这个瑶贵妃还真是不知死活。欧阳,你立刻去,从我们的士兵里挑几十个大嗓门的,也对着他们喊。”上官轻儿笑着回答。

    欧阳云飞清秀的脸上带着一抹疑惑,“喊?喊什么?”

    “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有些话你们说了没那种效果,我让你们喊的时候,你们再喊就好了。”上官轻儿说着,抬眸对夏瑾寒道,“陪我去好不好?”

    “你要去说什么?”夏瑾寒蹙眉。

    上官轻儿笑道,“我的身份本就不是秘密,他们既然要拿来说事,那就告诉他们好了,省的今后回京了,还要再面对你父皇的盘问。”

    “你有把握让大家都相信你么?”夏瑾寒有些担忧。

    上官轻儿拉下脸,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本事?”

    夏瑾寒笑了,抱着她起身,“信,不信谁也不会不信你。”

    “嘿嘿,那走吧。”上官轻儿笑着,安静的让夏瑾寒抱着出了大帐,青然和白澜紧随其后,欧阳云飞则是飞奔回去部署了。

    上官轻儿和下几年后出现在灵都峰脚下的战争前线时,整个队伍都陷入了寂静之中。上官轻儿一身翠绿的长裙,由一身白衣,气质高贵的夏瑾寒抱着,徐徐走来,两人完美的脸和一身逼人的贵气,让周围的人们看得痴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灵都峰脚下跟夏国对峙的敌人,那些排着队正在大声叫喊的士兵们,也被这一对慢慢走来的仙人给迷住了,连叫喊都给忘记了。

    他们的脚步不快不慢,一身身形高大,俊逸不凡,气势逼人,白衣飞扬,冠绝天下。一人安静的由另一人抱着,嘴角含笑,清澈的双眸,宛如一汪清泉,白皙小巧的脸,惊艳众人。

    他们这看起来并不算般配的组合,此时却搭配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他们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发光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们视线的焦点,都备受关注。

    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夏瑾寒慢慢的走上了欧阳云飞视线让人准备好的高台,将怀里的上官轻儿放下与她并肩而立,目光冰冷的看向前方。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一出现,欧阳云飞准备好的那些人就开始大声的叫着,“太子殿下万岁,太子妃万岁……”

    上官轻儿让他去准备几十个人,但那小子居然找了几百人,那声音,响亮无比,几乎整个军营都能听得到。

    这几百人一叫,周围的几十万士兵也开始齐声高呼起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太子妃是不是间谍,他们对夏瑾寒这个战神太子,却是绝对恭敬的。

    上官轻儿满意的听着这些整齐而且声势浩大的叫喊声,抬手制止了他们,转而对着站在灵都峰脚下的那数万人。为首之人一身墨绿色的长袍,头上束着玉冠,一双大大的眼睛,有着放荡不羁的神色。

    那是赵倾……

    他的身侧,站着大将军周原,以及一个身穿和粉色长裙,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一身黑色长袍的高大男子。

    上官轻儿叹口气,声音灌注了内力,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前几天就听到有谣言说我是赵国公主,是赵国派来,安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间谍,对于此事,我不曾给予任何回复,因为我觉得清者自清,有些事说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但既然赵国的诸位不肯罢休,非得要在这里吵,我便出来说几句吧。”

    “首先,我承认,我身上是留着赵国人的血,我曾是赵国的七皇子赵倾。我没有什么双胞胎哥哥或是弟弟,当初瑶贵妃就只生下了我一个。为了母凭子贵,我一出生就成为了男子,成为了七皇子,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我相信,瑶贵妃本人以及她身边的人还是知道的。”

    上官轻儿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人人眼中都带着惊讶和不敢置信。

    太子妃真的是赵国人?是赵国的公主?这……

    “安静!”上官轻儿淡淡的喝了一声,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她笑着,继续道,“大家都很好奇我为何会来到太子殿下身边吧?关于我的身份,太子殿下当年就知道了。瑶贵妃生了女儿,却要说成是儿子,生怕孩子长大了会露馅,借跟随赵王出征的机会,将三岁的我丢弃,然后从普通人家抱走了一个三岁的男孩。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七公主,只有七皇子。而我,因为当时那丫鬟不忍心杀掉,被丢在了山里,恰逢太子殿下战胜回营,遇到了我,将我带回了军营。”

    上官轻儿说完,眼中满是怀念,扭头对上了夏瑾寒狭长的凤眸。

    夏瑾寒也温柔的笑着,紧紧牵着上官轻儿的手,薄唇轻启,“不错,本宫早知太子妃的身份,之所以将她留在身边,是因为她从被抛弃的那一天开始,就不再是赵国人。”

    夏瑾寒的声音,磅礴有力,让周围的人心中一震,顿时就有了精神。

    上官轻儿轻笑着,继续道,“是的,我早已经不是赵国人,如今那些人没事跑来造谣,不过是为了在夏国引起动乱罢了。大家都是明理之人,所以今日我才站出来。后面的事情,想必大多人都知道了,我成为了太子身边的小跟班,深的太子宠爱,也曾跟随太子出征,在虞城待过的将士们应该知道。我在此澄清,我虽然是瑶贵妃所生,但却早已经不是赵国人,我是夏国太子妃,上官轻儿。至于赵倾……”

    上官轻儿伸手指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男子,道,“他才是……”

    听到这话,赵国人彻底的傻掉了。开什么玩笑,闹了半天,那夏国太子妃是他们赵国的公主没错,但他们的太子却并不是真正的太子?

    这……

    赵国的将士们纷纷将目光落在了赵倾的身上,他们的眼神中有疑问,有不解,有难以置信……

    一直站在赵倾身边的瑶贵妃听到这话,顿时激动的叫道,“上官轻儿,你可算是承认你的身份了?怎么,连哥哥都不认了?”

    “呵呵,瑶贵妃?我从来没有哥哥,就算有,也不是他。而且,我不但没有哥哥,也没有母亲。还记得我大婚前,被丢下护城河喂食人鱼的滋味么?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上官轻儿慵懒的笑着,声音甜甜的,听起来没有一点危害,却处处带着威胁。

    “你,你这个不孝女,贱蹄子,本宫怎么会生了你这种六亲不认的贱人!”瑶贵妃激动的叫着。

    “是啊,你自己都是贱人,生下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庆幸的是我不在你身边长大,太子殿下的光芒,清洗了我身上的冤孽,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怎么,你如今又嫉妒我过的这么好了是么?当初丢弃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也会有今天呢?”

    “你,你……”瑶贵妃气呼呼指着上官轻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她身边的战天有些不满的叫道,“上官轻儿,她始终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般跟她说话?”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跟她说话了,我是夏国太子妃,她算什么?被赵王遗弃的妃子,还是你战天的情人?”上官轻儿冷笑。

    此话一出,赵国的军队再一次轰动了。

    瑶贵妃跟战天居然是那种关系?这,这……

    战天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明白,如今的他,没有资格跟她说这些话,他什么也不是……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们可以相信也可以怀疑。事实胜于雄辩,我也曾憎恨我身上流着赵国的血,但我的心在夏国,在太子身上,若我对夏国有二心,相信你们的战神太子殿下会第一个对我举起手中的剑。既然如此,你们还要被那些所谓的谣言迷乱了心智吗?”上官轻儿说罢,看了看欧阳云飞。

    随即,一阵排山倒海的叫喊声就响了起来,“太子殿下万岁,太子妃万岁,打倒赵国贼人,守护夏国领土,拥护太子妃。”

    上官轻儿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看了一眼对面的赵倾,然后靠在夏瑾寒的怀里,“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无聊的勾心斗角,但有时候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对方非得逼她现身,她就是出来承认了又如何。

    “好。”夏瑾寒将她抱起,两人在那一片呼喊声中,下了高台。

    夏国士兵热情高涨,气势十足。而对面的赵国士兵则因为赵倾的身份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中,甚至有些胆子大的,直接跑出去大声逼问,“太子殿下,您告诉我们,那个妖女说的是不是真的?您真的不是我们太子?”

    “太子殿下,请您给我们一个交代。”

    面对各种逼问声,赵倾深呼吸,转身看着身后这十多万士兵,面色如常。

    其实他早料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场面,只是,瑶贵妃急功近利,根本没有多想,听到夏国很多人起来维护上官轻儿,就发了疯的带着人来这里闹事了。他来到的时候,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不过,这也好,他顶着太子的身份够久了,他早知道自己不是赵国皇室中人,继续霸占这个位子,也没有意义。

    于是他面对着众人的逼问,老实的回答,“不错,方才夏国太子妃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是赵国七公主,而我不过是瑶贵妃找来的替身,事实就是如此。”

    说罢,他一把丢下了自己头上属于太子的玉冠,沉声道,“我赵倾既然不是赵王的血脉,也绝不会霸占着这个位子,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太子,或者你们谁有本事能杀了的我的,请放马过来。”

    他说着,就这么安静的在军队中走了过去,一脸正直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们纷纷都愣住了。

    瑶贵妃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停的摇头,疯狂的叫着,“不,不该是这样的,上官轻儿那个贱人,贱人,倾儿,倾儿,你是本宫的儿子,你回来,回来……”

    战天厌恶的看着身边的这个女人,他曾深爱的女人,何时已经变得这么让人讨厌了?

    扭头,看着不远处慢慢走远的那一抹翠绿,心中燃起了一抹愧疚。他明知道那是他的女儿,却不能认,不能疼,不能爱,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当然,事到如今,他或许还是能为她做点什么的。

    战天抿着嘴,暗自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的怀里,打算安静的沉睡,却突然感觉有人在飞快的靠近,利箭破空的声音,清晰异常。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瑶贵妃突然抢过一边士兵手中的弓箭,对着还没走远的上官轻儿和夏瑾寒一连射出了五箭,来势汹汹。

    瑶贵妃曾经是战天的青梅竹马,也是战天的师妹,她会一些武功,虽然不高。射箭一向是她最拿手的,所以这五连射,可谓是快准狠,冲击力十足。

    上官轻儿闭着眼睛,依然安静的靠在夏瑾寒怀里,听着破空而来的声音,她不为所动。

    夏瑾寒则是浑身释放出了冰冷的气息,轻轻的将上官轻儿放下,头也不回的一挥手,一股强大的内力倾泻而出,对着那飞射而来的五支利箭冲了过去。

    “啪啪啪……”强大的内力,对上飞射的利箭,前面三支利箭的力度不够,在夏瑾寒身后数米的地方,被强大的力量折断、击落。

    最后面的两只显然是瑶贵妃用尽了权力射出来的,但对上夏瑾寒强大的内力,虽然没有被击落,却是突然转了个方向。

    夏瑾寒再次挥手,那两支利箭突然就朝着瑶贵妃的方向,闪电般的射了出去。

    “噗……噗……”

    两支利箭,在人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纷纷射入了那粉色衣衫的女子手里。

    女子手中还举着弓,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彻底的僵在了那里。

    夏瑾寒没有转身,弯腰抱起上官轻儿,空气中只留下了一道冷漠的声音,“找死,本宫就成全你!”

    “啪嗒……”一声,离夏瑾寒比较近的夏国士兵手中的弓箭和盾牌,被那强大的诶里震得粉碎,纷纷掉落在地,场面十分壮观。

    而被两支利箭狠狠刺中了左边胸口的瑶贵妃,手中的弓箭也无力的掉落在地,嘴角溢出一抹鲜红,死死的瞪着上官轻儿,不死心的咬着牙叫道,“贱丫头,有本事,你就亲手杀了我,哈哈哈,有本事就杀了我!”

    上官轻儿闻言,冷笑着,“反正都是死,谁杀又有什么区别?”

    她知道夏瑾寒不想她动手,不管那个人如何,始终是这个身体的母亲,她还不想弄脏了自己的手。

    “馨瑶……”战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瑶贵妃,慌忙弯腰去扶她,“馨瑶,你怎么样了?”

    “咳咳……”瑶贵妃无力的倒在了战天的怀里,面目狰狞的笑着,“我死也不会放过她,死也不会,呵呵呵,呵呵……”

    “馨瑶,那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战天一脸痛苦的看着瑶贵妃,眼中是满满的失望。

    瑶贵妃冷笑着,一把推开战天,“女儿?呵呵,她不是我的女儿,不是,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馨瑶,这不能怪轻儿,若你当初不能用对她,她又怎么会……”战天痛苦的看着瑶贵妃,心很痛。

    这还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么?为何曾经纯洁善良的她,会变成这样?

    “哈哈哈,不过是个祸害,我就是死也要拉她一起陪葬。”瑶贵妃说着,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看着夏瑾寒和上官轻儿已经慢慢远去的背影,目光狰狞。

    她突然拿出一个写着上官轻儿生辰八字的小人,然后狰狞的笑着,开始念念有词。

    战天看到瑶贵妃拿出来的小人,脸色一阵苍白,那是,那是生死咒,上面只要有母亲和女儿的血,一旦咒语启动,母亲死,则女儿也必定会死!

    战天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个瑶贵妃,她是要跟上官轻儿同归于尽?

    战天扑过去,一把抢过那个小人,“馨瑶,你在做什么?”

    “给我,战天,你给我。”瑶贵妃手中的东西被抢走,不甘心的叫着,扑向了战天。

    “不给,你怎么可以弄这种东西?上官轻儿是你女儿,是我们的女儿啊!”战天大声的吼了出来。

    不远处的上官轻儿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她是战天的孩子?

    夏瑾寒却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事一般,安静的站在原地,低着头无声的安慰她。

    上官轻儿抿着嘴,问,“你早就知道了吗?”

    “嗯。”夏瑾寒点头。

    上官轻儿耸耸肩,笑道,“我从没有父亲,我只有你。”

    “我知道。”夏瑾寒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头轻轻的吻着她的脸,“我也只有你。”

    “啊——”他们的身后,发狂的瑶贵妃,抢不到战天手中的东西,居然拿出匕首,用力刺进了战天的胸口。

    战天一愣,眼看手中的东西要再次被抢走了,他咬着牙,对着天际叫了一句,“我从没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说罢,他一把拔出自己胸口的匕首,“噗嗤”的一声,刺进了瑶贵妃的心脏……

    “额……”瑶贵妃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着,嘴角的血不停的流出,她呆呆的看着自己跟前,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痛苦万分的战天,突然笑了。

    “我从没想到,我会,死在你,手里……”她说完这一句话,身体突然开始抽搐。

    战天闭上眼睛,眼中落下了痛苦的泪水,“馨瑶,这是我们欠她的,我们生而不养,已经对不起她。”

    “你,你……”瑶贵妃还想说话,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了了,因为,她方才射出的箭,是涂了毒的……

    “我的脸,脸……”她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然后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不停的腐烂。

    战天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瑶贵妃的脸,“馨瑶,你,你……”她居然想要彻底毁了上官轻儿和夏瑾寒,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啊,好痛,好痛……我不要毁容,不要……”瑶贵妃痛苦的叫着,却发现声音沙哑,说出来的话,像是鬼叫一般难听。

    “不要,不要,啊……”她痛苦的叫喊着,整个人都痛苦的在原地打滚,但越是打滚,她身上的皮肤腐烂的越快,随着她的动作,腐化的血和肉,慢慢的从她的身上流下,弄得满地都是。

    “啊——好痛,好痛……”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战场,那血肉模糊,不停腐烂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

    上官轻儿没有回头,却也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个画面。

    瑶贵妃想要用毒箭来害死她,结果却是害了自己,这种女人,死不足惜,她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最爱自己的外表么?让她毁容,全身腐烂而死,应该算是对她最好的惩罚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希望别人怎么死,那就让她自己也那样死去……

    “馨瑶,你……”战天看着浑身血肉模糊的瑶贵妃,不由的退后了一步。

    瑶贵妃的脸已经腐烂了一半,那双眼睛骨碌碌的,狰狞的看着战天,她伸出已经被腐蚀了的手,对战天道,“天哥哥,天……哥……哥……”

    战天没有去接,而瑶贵妃也慢慢的没了力气,双手垂下,双眼则是因为腐蚀的缘故,一下子从脸上掉了下来……

    场面说不出的血腥,说不出的恶心,不少人都吐了……

    ------题外话------

    虐死一个渣了,嘿嘿……虽然这样的死法很恶心,但,很爽有木有…哈哈哈……

    妞们,月底了求月票评价票……

    【另外,之前清溯提到过一个送礼物的活动,这几天会推出,届时会发公告通知,亲们记得随时关注哟,╭(╯3╰)╮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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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负了天下也绝不负她

    兆晋二十五年,秋末。

    正直夏国与赵国双方开战的时刻,一场变故,彻底浇灭了赵国士兵的热情。

    赵国太子倾,承认自己并非赵国皇室血脉,并自愿接受惩罚,放下太子之位,自愿贬为平民。

    赵国瑶贵妃试图谋害夏国太子妃上官轻儿,最后被自己的毒箭刺中,当场身亡,死相及其悲惨恶心。

    赵国士兵一夜间失去了太子,又被曝出了瑶贵妃的丑闻,一时间军心大乱,无心应战。

    夏国士兵则是在知道太子妃并非赵国公主之后,立刻打起了精神,趁机发起攻击,对赵国和苍国兵强追猛打,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将隐藏在灵都峰的赵国与苍国的四十多万联军打败,并彻底赶出了夏国的领土。

    至此,战争还没有结束。

    兆晋二十五年,十月十三日,败兵的消息传回赵国,原本就重病的赵王闻言,受不住打击,吐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闭,夣了……

    赵国年仅十岁的十三皇子被百官推上了王位,并且定于五天后举行登基大典。

    五天后,半个月前战败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的赵国七皇子赵倾,不,如今他不过是个庶民赵倾,带领自愿跟随他的十万士兵,包围了赵国王宫,称他才是赵王遗诏的继承人。

    当即,赵国大将军周原和丞相同时拿出先皇遗诏,遗诏内容为:已故赵王早已经知晓赵倾并未他亲生儿子,但太子赵倾才华过人,从小在皇宫长大,心怀天下,计谋过人,故而赵王依然将王位传给他,并且让他带领赵国走向辉煌。

    圣旨一出,十三皇子被迫下台,原本支持十三皇子的那些大臣,反驳声连天,当日的登基大典被迫取消。

    同一天,夏国和飞雪国八十万联军,踏进了赵国的土地,打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旗号,称要为之前赵国无缘无故攻打夏国这一件事讨回一个公道。

    战争一打响,赵国就彻底乱了,赵国群龙无首,正版的皇子不是继承人,难道要让捡来的太子做未来的王?可是,要是不让赵倾做王,那让谁来?放眼赵国王室,谁还能比赵倾有本事?

    赵国王城里那些老顽固,一个个都愁白了头。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夏瑾寒和飞雪国黑龙带领的兵马就踏破了赵国三座城池,直逼赵国的王城。

    大营中,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的怀里,摸了摸下巴,道,“你说赵倾能拿回王位吗?”

    夏瑾寒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自然是能的。可别小看他,以退为进,换取将士们的支持,又有本事提前拿到赵王的遗诏,一般人可做不到。”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暗中帮忙,他能拿到这些?”

    夏瑾寒挑眉,“你什么都知道了?”

    上官轻儿好笑的看着他,“我知道很奇怪吗?”

    “不奇怪,你不知道才怪了,我的轻儿,永远都这么聪明,这么懂我。”夏瑾寒抱紧她,亲了亲她的脸,道,“这是赵国欠你的,我会亲手将它夺过来。”

    上官轻儿低着头苦笑,“其实我不要什么江山,赵国欠了我,但我并不想要它。我只知道,我的就是你的。”

    “嗯?你这是要把江山拱手让给我,还是让给别人?”夏瑾寒笑着。

    上官轻儿娇嗔道,“我这不是让,那本就是你的。”

    “你这丫头。”夏瑾寒无奈的笑着,“你要是不想要,咱们也可以不打,江山对我来说,没有你重要。”

    上官轻儿心中一动,清澈的双眸深深的看着夏瑾寒,“打,为什么不打,赵国人欺人太甚,一而再的挑战我们的耐性,这一次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未免显得我们太好欺负了。”

    她虽然是赵国人,但对赵国只有仇恨。瑶贵妃是死了,但她心中的怨气还没有消除。

    怪只怪,瑶贵妃不该到死都还要拿她的身份来说事。如今就算她不想打,就算她想离开,兆晋帝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和夏瑾寒么?

    她的身份太敏感,这一次要是不能狠一点,给赵国狠狠的一击,回去京城,要受罪的就是他们。

    兆晋帝虽然在上官轻儿出面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表明了立场之后,选择了相信上官轻儿,还发出了公文,表示上官轻儿既然并不是赵王的女儿,就不可能是间谍,以此来制止谣言。

    但那是表明的,私底下却让上官轻儿拿出本事来,证明给他看,证明她这个太子妃不是软柿子。

    上官轻儿也明白,上位者,向来多疑,兆晋帝会这么做,她能理解。毕竟,这事关夏国的江山,可不是小事,就算战天说了她是他的女儿,但是有多少人信呢?

    还有一点就是,赵国折断时间屡次来犯,已经激怒了夏国的士兵和百姓,如今开战,是夏国人民的期望,他们要是不打,定会激起民愤。

    第二天,赵国的大臣们被逼无奈,只得选择接受赵倾,立刻为他加冕为王,让他带领赵国人,去应对夏国来势汹汹的军队。

    可,谁知赵倾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商议战事,而是下令打开城门,让赵国的每一个城镇都敞开大门,迎接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的队伍进城。

    这一举动,得到了赵国大多数人的反对,但赵倾却是一句话就把那些人的嘴巴给堵住了。

    他说,“赵国联合苍国的所有兵马也就八十多万,如今苍国已经被漠北麟王府的军队打败,凭借赵国五十万残兵,如何应对夏国和飞雪国的八十万雄狮?面子算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明知是败仗还要打,还要让平民百姓受罪,这就是作为一个王者该做的事情吗?”

    赵倾这一段话,被计入了史册,史上称,赵王,倾,虽非赵国王室血脉,却爱民如子,是一位很有担当的帝王。

    而这一天,也宣告着赵国开始走向灭亡。

    五天后,夏国和飞雪国的八十万联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赵国王城。

    王城中城门大开,赵倾带着赵国王室的兵马出门迎接。

    当日,在赵国王宫,赵王赵倾亲自将赵国的传国玉玺送到夏国太子妃上官轻儿的手上。

    没错,是太子妃手上,而非夏国太子手上。并承诺,赵国愿意对夏国俯首称臣,从此归顺夏国,永不背叛。

    赵倾还说,他之所以将玉玺给上官轻儿而不是夏瑾寒,是在向夏瑾寒发出警告,要是夏瑾寒今后敢辜负上官轻儿,让她受苦受累受委屈,那就别怪赵国人不给面子,随时可能会为上官轻儿,反了夏国。

    这样的承诺,说起来矛盾,实际上却表明了上官轻儿对赵倾的重要性。

    上官轻儿没想到赵倾会这么说,有些感动的同时,也很无奈。

    因为她明白,赵倾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将赵国交给夏瑾寒的,夏瑾寒知道赵倾家人的消息,赵倾想要得知家人的情况,想跟家人见面,就不得不服从夏瑾寒。

    所以他才会答应夏瑾寒,带着十万士兵来夺回王位。

    夺回王位,归顺夏国,至此,世上在没有独立的赵国,只有夏国的附属诸侯国赵国。

    赵倾不得不服从夏瑾寒,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服从了,所以将上官轻儿搬出来,将来要是夏瑾寒真的对上官轻儿不好了,而赵倾又有了本事的话,他要闹起来,也就有了理由。

    夏瑾寒挑眉,牵着上官轻儿的手,并肩坐在龙椅上,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哪怕倾尽所有,负了天下,也绝不负她。”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彻底闭上了嘴巴。

    从来没有哪一个帝王或者是将要成为王者的人,曾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过这么动情的话。即便负了天下,也绝不负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么的自信,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面对的是刚刚得到的江山,若是没有足够的魄力和本事,说出这样的话,就等于是找死。别说是那些大臣们不会将江山交给这么一个痴情的人,就是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这么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毕竟,谁知道这人是否能有本事,真的能将这江山治理好呢?万一他为了美人,颠覆了江山,那该如何是好?

    但,因为这人是夏瑾寒,所以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本事,也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这句话提出任何的疑问。

    夏瑾寒的本事,天底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夏国太子,爱民如子,心怀天下,宅心仁厚,又有战神的称号。他这句话一出来,只有满天下的人夸赞他对太子妃一片深情,哪里会有人质疑他的本事呢?

    至于赵国的那些大臣们,这一刻也出奇的安静。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是没有办法反驳,也不是不想反驳,他们是已经没有资格反驳了。成王败寇,他们的王都已经将江山交出去了,他们现在除了俯首称臣,还能如何?

    赵王夣,赵国陷入混乱,夏国这个时候来攻打,本就是情理之中,他们迫不得已接受了不是王室的赵倾登基,就已经是宣告着赵国的灭亡。如今赵倾将玉玺给上官轻儿,本身就跟将赵国合并到夏国去没有区别了。

    所以,这一次赵国灭亡的可谓是悄无声息,甚至看不到战争的烟火。

    三日后,赵国和夏国签署了协议,赵国今后变成夏国的诸侯国,每年必须向夏国进贡不说,还必须接受夏国的统治。封赵倾为诸侯王,驻守赵国,六王爷夏瑾元作为夏国的大使,与赵倾一同治理赵国。赵国原有兵马,分成三批,一批由赵倾带领,一批交给了夏瑾元,还有一批充入了夏瑾寒的队伍。

    协议达成这天,夏国军营里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庆功宴。

    宴会上,夏瑾寒慷慨应酬,与将士们畅饮,大口吃肉,场面十分激动人心。

    上官轻儿因为怀孕,不太这么吃那些油腻的东西,只在夏瑾寒身边陪伴了一会,就让梨花扶着回房去了。

    梨花半个月前已经醒来,在青云的悉心照顾下,身体慢慢的恢复了。如今已经能起来照顾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已经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鼓了起来,行动什么都不太方便,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不过,梨花醒来之后,对青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官轻儿之前那些话起了作用,青云和梨花之间似乎慢慢擦出了爱的火花。

    看着梨花放下心结,开始接受青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和红润,上官轻儿心中很是欣慰,很是欢喜。

    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看透了许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曾经经历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后还能拥有幸福。

    外面的庆功宴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上官轻儿回到了大帐里,吃饱喝足,又觉得困了。

    躺在床上,看着一直守在身边的梨花,笑道,“有白澜在,你去陪陪青云吧,别让他喝多了,顺便也帮我盯着殿下。”

    梨花的脸微微泛红,“太子妃,属下要守在你身边。”

    “这里是大帐,不会有人过来的,你放心去吧,今日大家开心,你也去好好的玩玩。不然,你的伤刚好,也需要早些休息,不想出去玩儿就早些回去歇着,我睡一觉殿下就回来了。”

    梨花犹豫了一下,想起了什么,而后点点头,“那属下等你睡下了就去看看。”

    “嗯。”上官轻儿点头,褪去外衣,在舒服的床上躺下,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心中溢出了丝丝的甜蜜。

    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再有五个月就会出生,时间过的真快。

    手轻轻的抚着肚子,感受轻微的胎动,上官轻儿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闭上眼睛,静静的睡着了。

    明日就能起程返京,回到他们的家里去好好养胎了,她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这些日子在边疆奔波,虽然没她什么事,但终归不是在家里,总也没有那种安心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了,上官轻儿总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总在害怕些什么。

    大帐内,上官轻儿安静的沉睡着,呼吸均匀。

    大帐外,青然和白澜安静的守护,寸步不离。

    突然几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来,对青然道,“青然护卫,殿下喝多了,方才军营里来了刺客,您快过去看看吧。”

    青然心中一惊,“殿下受伤了?”

    “不知道是否受伤,那人还在跟殿下对抗呢,青云护卫和梨花护卫不在,小的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士兵一脸着急的回答。

    青然犹豫了一下,对白澜道,“我去看看,你不要离开。”

    白澜点头,“嗯。”

    青然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白澜则是继续守护着。

    但才没多久,不远处就飞来了一个黑衣人。

    白澜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那黑衣人,二话不说就飞身对着他攻击而去。不多时,两人就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来人的剑术了得,虽然武功不算太高,但那精湛的剑术,让白澜起了比试的心理,不由得开始跟那人比试起来。

    没有人看到,上官轻儿没有人驻守的大帐,此刻被掀开了门,几个士兵往里面吹了一股毒烟,几分钟,悄悄的潜进了大帐。

    床上的上官轻儿,手依然抚着自己的肚子,天冷了,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睡得很安详。

    来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为了以防万一,点了上官轻儿的穴道,然后将她装进了麻袋,两个人扛着,从另一边被割破的帐篷缝隙中,悄然离开了。

    白澜遇到了对手,两人越战越勇,部分胜负,一直打到夏瑾寒被青然扶着回来,才感觉不对劲,手中的金蚕丝飞射而出,再没有跟对方比试的心思,雪风剑破空,重重的击中了对方的胸口,然后飞身回来,冲进了帐篷。

    看到白澜的动作,原本喝的有些醉的夏瑾寒,顿时清醒了,他眯起眼睛,一把推开了身侧的青然和急急忙忙赶回来的青云,也大步冲进了帐篷。

    帐篷里,静悄悄的,白澜安静的站在床前,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凌乱的被褥,以及床榻侧边那被割破的口子,目瞪口呆。

    夏瑾寒进来的时候也只看到了白澜僵硬的背影,以及空荡荡的床,和帐篷上被割破的缺口。

    “她人呢?”夏瑾寒怒气冲冲的冲上去,一把揪住了白澜的衣服,“人呢?”

    白澜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愧疚和自责,“不知道。”

    若不是方才他被那人的剑术激起了好胜心理,想要跟人好好的比试一番的话,就会耽搁这么多时间,那上官轻儿也就不会轻易的被人拐走了。

    夏瑾寒咬牙,浑身怒气外泄,大步的帐篷的缺口处,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到任何端倪。

    青然已经去追方才跟白澜打架的人,夏瑾寒咬着牙,立刻对着青云吩咐,道,“青云,传本宫的命令,封锁军营,不得让任何人进出,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抓起来。青离,跟本宫一起去找。”

    “是,殿下。”青云立刻领命,脸色凝重的下去吩咐和安排了。

    夏瑾寒则是立刻召唤出一直守在帐篷周围的十二影卫,月影低着头回答,“属下们方才都在比较远的地方,并未发现异样,但一刻钟前若影突然离开了岗位,很可能是跟上去了。”

    夏瑾寒点头,低着头,看着熟悉的床榻,伸手摸了摸,发现上面还有余温,说明刚离开不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夏瑾寒的眼神越发的冰冷起来。

    难怪,要是有人靠近这帐篷,上官轻儿不会发现不了的,没想到居然是毒烟。上官轻儿因为怀孕的缘故,比较嗜睡,通常一睡就一整天,要是敌人吹进浓度适中的毒烟,她会发现不了也不奇怪。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能在这个时候将上官轻儿带走呢?

    夏瑾寒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对十二影卫道,“你们跟本宫一起去找,若影要是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本宫。”

    “是,殿下。”影卫集体低着头,心中愧疚的同时,也快步的跟上了夏瑾寒的步伐。

    夏瑾寒带着护卫离开了,青云留在大营里,将事情交代了下去之后,就让欧阳云飞和欧阳宇峰驻守在大营,不要出任何差错,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大帐里,只有白澜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低着头,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这一刻他是害怕的,曾经,洛烟也是这样,在一次他没留意的情况下,就被人抓走了,等他找到的时候,她被人挟持,明晃晃的刀子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为了不让他被威胁,她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了敌人,结果却是让她被敌人一刀割破了喉咙。

    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她却没能活过那一天……

    他不想再让悲剧重演了,再也不要。

    白澜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稍微的放宽了些。

    手心没有反应,就说明上官轻儿暂时没有危险,但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何时又会不会有危险?

    白澜不安的站在大帐里,琥珀色的眸子因为着急,慢慢变得通红起来。

    ……

    上官轻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浑身酸酸痛痛的,像是坐了一整天颠簸的马车一般,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有些饿了,本能的张嘴叫道,“梨花,早膳准备好了吗?”

    说完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像是好几天没喝水了似得。

    上官轻儿蹙眉,不由的警惕起来,当发现她所处的地方并非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军队大营的时候,她慌忙坐起来,紧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娘娘,您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随即,那侍女急急忙忙的抛开了,嘴里叫着,“王,王,娘娘醒来了。”

    这一幕,突然感觉好熟悉。

    上官轻儿打量着这个房间,恍然明白,这里不就是她曾经住过的在漠北王宫的那个房间么?

    她记得自己分明是在赵国王城的军营里,为何一眨眼就来到漠北了?

    从赵国到漠北,至少要六七天的时间,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这样的想法,让上官轻儿浑身一震颤抖。

    她急急忙忙的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一起来,就险些摔倒。

    “小心。”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扶住,让她坐回了床上。

    上官轻儿一把推开那人,目光冰冷至极,“冷天睿,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上官轻儿冰冷的声音,冷天睿的表情微变,一双老鹰般的眼睛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怎么,你也不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质问我,你以为是我将你拐来的?”

    听到冷天睿的声音,上官轻儿冷笑,“不是你,我为何会在你这里?”

    冷天睿伸手捏住上官轻儿的下巴,咬着牙道,“你以为我闲着没事是吗?”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会在这里?”上官轻儿警惕的看着冷天睿,只要他敢乱来,她随时会反击。

    冷天睿冷笑着,松开她道,“想知道么?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上官轻儿咬牙,瞪着冷天睿,一把推开他道,“你说不是你,又说不出是谁,你让我怎么想?”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冷天睿说完,松开她的下巴,应眼中写满了怒气,“上官轻儿,别挑战本王的耐性,要不是本王,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不情绪,不让自己激动,但只要想到她如今在漠北,想起她离开夏瑾寒已经这么多天了,她心中就忍不住发慌。

    自己在这个时候被人抓走,他该多着急?

    上官轻儿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认真的看着冷天睿,用诚恳的语气道,“冷天睿,拜托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这个小女人妥协的样子,冷天睿嘴角微微勾起,道,“终于愿意妥协了?”

    上官轻儿抿嘴不语,安静的等待冷天睿的答案。

    这个时候,侍女将饭菜端了进来。

    冷天睿扶上官轻儿起身,道,“先吃点东西,你已经六七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会撑不住。”

    上官轻儿固执的看着冷天睿,不愿挪动身子,似乎他不说清楚怎么回事,她就不吃似得。

    冷天睿嘴角抽了抽,很是郁闷的道,“你先吃,吃饱了我慢慢告诉你。”

    “不骗我?”上官轻儿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会骗了她。

    “本王向来说话算数,有必要骗你?你若是不信,便不要吃吧,饿死了也跟我没关系。”冷天睿起身就要离开。

    上官轻儿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终于妥协的起身道,“我吃。”

    她自己不吃没问题,但是这么多天了,她不吃,孩子还要吃呢,她不能饿着孩子了。这是她和夏瑾寒的孩子,是他们的希望,她不能让孩子有事。

    看着上官轻儿起身,坐在餐桌前大口吃东西的样子,冷天睿安静的坐在她身边,不时为她递上一杯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但面对这个小丫头,他总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对她好的冲动,是那样明显。

    他一直想不通,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夏瑾寒,赵倾,非夜,甚至白澜和慕容莲,都这么痴迷于她。他越是想要探究她,就越是被她的美吸引,到后来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陷进去了。

    只是,他也明白,他跟她是不可能的。

    早在五年前,为了巩固漠北的稳定,他就已经娶妻生子。他知道,这样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得到她。

    但这不影响他想要接近她的想法,哪怕是不择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不过,这一次不是他去将她抢来的,而是老天将她送到他身边的。

    上官轻儿吃饱喝足,发现冷天睿正用那种温柔的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打了个饱嗝,很没形象的看着冷天睿,“我吃饱了,可以说了吧?”

    冷天睿笑了笑,伸手拭去她嘴角的一粒米,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笑道,“味道不错。”

    上官轻儿顿时一阵恶寒,离他远了一些,道,“拜托,你再这样,我怕我刚刚吃下的那些东西就要吐出来了。”

    冷天睿的脸立刻变得阴沉起来,但看到上官轻儿一脸郁闷的样子,他又笑了,“你若是想吐,我不介意帮帮你。”

    说着,冷天睿就逼近上官轻儿,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脸上。

    上官轻儿警惕的看着冷天睿,低声警告,“你想做什么?”

    “让你吐。”说罢,他就要扑过去。

    门外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道声音,“国师大人,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王,劳烦通报一声。”非影的声音,依然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到门外的声音,冷天睿的脸色一变,坐直了身子,总算是放过了上官轻儿,对外边道,“进来。”

    非影披着一头白发,一身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衣,飘逸如仙,他慢慢的从外面进来,动作潇洒,美得叫人不敢直视。

    他进来,对冷天睿弯腰行礼,“参见王。”

    “说吧,何事?!”冷天睿有些不悦的开口。

    非影抬起头,淡漠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淡漠,“飞雪国摄政王慕容莲求见,已经在王宫门口了。”

    冷天睿眯起眼睛,冷笑道,“他来的倒是快,人才到我这里两天,慕容莲就来了。哼,夏瑾寒呢?”

    非影丝毫不介意上官轻儿在场,直接回答,“夏瑾寒据说也快到了,但途中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慕容莲先到。”

    “知道了,你在这里给她说说这些天的事情,本王出去会会慕容莲。”冷天睿冷冷的看了上官轻儿一眼,那双鹰眼中带着一抹笑意,“你放心,你才刚到本王这里,本王不会轻易让你离开的。”

    上官轻儿的手紧紧的揪住了衣服,目光冰冷的对上冷天睿的,在无声的抗议着。

    冷天睿冷笑一声,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他对宫女说话的声音,“好好看着娘娘,别让她离开这里一步,否则,你们也别活着来见本王了。”

    上官轻儿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愤怒,抬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问,“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非影侧身对着上官轻儿,低声道,“你可知你离开夏瑾寒,有多少天了?”

    上官轻儿摇头,“不知道。”

    “已经是第八天了。”非影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让侍女进来收拾了桌子,道,“八天前,夏国大军举行庆功宴的时候,你被下了毒,然后让人劫走了。夏瑾寒发现的时候,立刻封锁了军营,但已经来不及,那些人早有准备,从密道里将你带出来,然后来到了漠北与夏国交界的克尔斯城中,将你关了起来。”

    “你被喂了嗜睡散,至少会昏睡四五天,所以一路上你都没有醒来。那些人抓了你之后,本意是打算用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夏瑾寒,但有人却看你不顺眼,偷偷摸摸的想要杀你。将你扛到了一处山崖,将你丢了进去。”

    上官轻儿抿着嘴,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居然离开了八天了……

    昏睡的时候,她似乎也曾感觉到身体在不停的下坠,那种似梦似醒的感觉,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没想到……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非影无视上官轻儿的情绪,继续淡淡的说着,“刚好那个时候,我和王从那边的山崖下经过,看到了一个人被丢下来,虽然看不太清楚,但王本能的将你接住了,然后将你带回了漠北。”

    上官轻儿一愣,疑惑的看着非影,“这么说,是冷天睿救了我?”

    非影点头,“不错。”

    上官轻儿难以置信的咬着嘴唇,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他分明不喜欢我。”

    “不喜欢么?”非影低声的念了一句,而后笑了笑,“你怎知他不喜欢你?”

    上官轻儿白了他一眼,道,“他好几次都想要我死,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不过,他要救我,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如今的身份很值钱。”

    非影嘴角抽了抽,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上官轻儿扬起下巴,道,“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这是事实,我活着,总比死了有用不是么?”

    非影总算是点点头,“这个倒是,夏瑾寒如今满世界的找你,若是拿你来威胁他,少说十个城池还是值得的。”

    “十个城池?真是狮子大开口。”上官轻儿脸色一变,很是气愤的瞪着非影。

    非影不由的笑了,道,“你是不值得十个城池,不过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夏国太子唯一的子嗣。”

    “我一个人就不止十个城池了好不好?加上我儿子,就是整个天下都比不上。”上官轻儿一脸得意的说着,丝毫不觉得她这话跟之前的矛盾了。

    非影嘴角再次抽搐起来,“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说罢,又犹豫了一下,“或许对有些人来说,你确实比天下重要。只是,不知道真正面对这个选择的时候,他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上官轻儿心头一紧,问,“什么意思?”

    “你说,要是让夏瑾寒在你和天下之间做选择,他会选你和孩子,还是会选江山,选天下?”非影淡漠的看着上官轻儿,眼中带着一抹探究。

    上官轻儿沉默了,低着头,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肚皮上时不时传来的胎动,她的嘴角就会不由自主的勾起来。

    非影没得到她的回答,也没有追问,而是起身道,“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估计短时间内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别白费心机了。”

    “为何?”上官轻儿惊讶的看着非影。

    “你的内力被一种药物封锁,金蚕蛊没有内力的支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今的你,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孕妇,若是乱跑,对你没有好处。万一孩子有个什么意外,最后吃亏的是你。王既然将你留下了,自然不会轻易让你离开,所以,你最好别乱跑。”

    看着非影挺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中,上官轻儿低头,摸着肚子,低声道,“宝宝,不管妈咪怎么样,你一定要坚强,知道吗?你爹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一定要乖乖的。”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听懂了上官轻儿的话似得,轻轻的动了动,乐得上官轻儿笑得合不拢嘴。

    果然就跟非影说的那样,一脸五天,都没有人来找她。

    慕容莲没有,白澜没有,夏瑾寒也没有。甚至非影和冷天睿都不曾再来找过她。

    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安静的住在那个宫殿里,每日三餐有宫女送上饭菜,隔两天就会有人送上洗澡水。似乎知道她怕冷,寝殿里放了好几个暖炉,让她不至于被冻着。

    上官轻儿每天过着简单而又无聊的生活,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而这样安静的日子,在三天后的一个夜里,被打破了。

    旁晚时分,当那个带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的女人来到上官轻儿面前的时候,她彻底无语了。

    那人穿着一身华丽的漠北宫装,气质高贵,举止优雅,她一步步的朝着坐在院子里看风景发呆的上官轻儿面前,声音淡雅,“你就是王前些日子带回来的娘娘么?”

    上官轻儿蹙眉,抬眸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的女子,清澈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警惕,“不是。”

    “不是?”女子的声调提高了几分,而后笑了笑,道,“莫非你真的跟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是个顽固的女子,即便怀了王的孩子,也不愿妥协么?”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心想,她总算明白这个女人的身份了,怕就是五年前冷天睿迎娶的那个什么部落的公主,也就是冷天睿唯一的王后吧?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冷天睿的女人,所以来找茬了?

    ------题外话------

    嗷呜,完结的前奏啊,艾玛……分别是短暂的,幸福的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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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精彩片段:

    及笄之日便是她大婚之时,亦是她沦为弃后的日子。

    婚宴上,面对不停数落着她的皇帝,她慵懒的一笑,“皇上所言极是,小女子一无是处,实非皇后的最佳人选,请皇上休了小女子吧。”

    某女本以为摆脱了跟狗皇帝的婚约她就自由了,谁知此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本国师看苏小姐胫骨奇佳,是学习炼丹的奇才。皇上既然不喜,不若赐给本国师如何?”敢嘲笑他小?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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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出逃,上当(精)

    漠北王宫,僻静的院子里。

    面对那个高贵女子的质问,上官轻儿淡漠的回答,“我不是冷天睿的女人,你若是要来找我麻烦,大可不必了,这也不是他的孩子。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女子似乎没想到上官轻儿会这么回答,愣了好一会。倒是他身边的四岁的男孩,不满的看着上官轻儿,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母后说话!”

    上官轻儿挑眉,打量着眼前这个跟冷天睿有几分相似的男孩。

    他大概四岁的样子,长得倒是很漂亮,皮肤白皙,一双漂亮的鹰眼,鼻子高挺,小脸圆圆的,肉肉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这让上官轻儿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不由的笑着,低着头对那男孩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没大没小的,果然跟你爹一个德行,真够狂的。”

    闻此言,那女子的脸色一变,防备的将男孩拉到了身后,眯起眼睛道,“本宫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不是王的女人,请你离开这里。”

    上官轻儿挑眉,笑道,“离开这里?你确定?你放我出去么?”

    女子一脸正经的点头,“不错,本宫今日来,就是送你离开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本宫不会允许你继续留在这里。”

    上官轻儿笑了笑,问,“为何?”

    “呵,为何?夏国和飞雪国八十万大军逼境,交出你就能避免战争,你说本宫为何要放你?”女子冷笑着,又道,“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也难怪王会这么痴迷你,大军逼境也不肯放你离开。”

    上官轻儿蹙眉,道,“哦?”

    夏瑾寒和慕容莲的大军已经压境了么?而冷天睿还是不肯放她离开?这倒是让上官轻儿有些意外了。她记忆力,冷天睿向来不喜欢她,而且处处针对她。虽然这些年那种感觉没那么强烈了,但他始终是她的敌人。

    如今夏瑾寒和慕容莲都赶来了,他还不放人,是他的条件太苛刻,夏瑾寒和慕容莲没答应他的条件吗?要不然为何不放人……

    “哼,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如今只要选择,乖乖的离开,还是让本宫将你绑出去。”女子冷哼。

    “你放我离开,是要将我送到何处?”上官轻儿笑着问。

    “自然是将你送给夏国人。”女子不屑的回答。

    上官轻儿笑了,慵懒的靠在一边的栏杆上,“你就这么确定,能将我顺利的送到夏国人手上么?”

    女子被这般的质问,心中很是不满,怒道,“本宫乃漠北王后,要将你送出去还不容易?你死了,对本宫没有任何好处,你的性命关系着漠北的存亡,本宫还不会这么傻。”

    “呵,漠北王后……我凭什么相信你?”上官轻儿懒懒的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想跟这个女人说下去,挥挥手道,“你走吧,要是真想让我走,找非影过来。除了他,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听到非影的名字,原本怒不可遏的女子瞬间压下了怒气,疑惑的看着上官轻儿,“你跟国师是什么关系?”

    “这跟你没关系。”上官轻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母后说话。来人,将这个贱婢拿下……”似乎是上官轻儿的话激怒了那个小男孩,男孩顿时炸毛了,指着上官轻儿就嚷嚷起来。

    “你父亲没告诉你,对待客人要礼貌么?你比你父亲要逊色多了,子不教父之过,看来漠北大王该好好教教他的未来继承人了。”上官轻儿好笑的看着小男孩,眼中有着一抹调侃。

    将来她的孩子,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个这样狂妄,她跟夏瑾寒的孩子,一定会是最好的,最棒的,也是最懂事的。

    伸手摸了摸肚子,上官轻儿眼中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小男孩似乎很不满,张牙舞爪的,想要去打上官轻儿,但被女子拉住了。那女子显然知道上官轻儿动不得,所以没有继续闹。

    没能在上官轻儿身上讨到什么好处,两人带着侍女,最后只能咬着牙惺惺的离开了。

    离开前那女子不甘心的对上官轻儿道,“既然你要见国师,本宫便将他请来,你最好说话算数,趁早滚出我漠北。”

    上官轻儿无视那炸毛的母子,笑了笑,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远,对安静的空气叫道,“国师大人,可否帮我倒杯水?”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树林中走来,依然的淡漠的脸,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带着一抹疑惑,“我竟不知,你何时这么信任我了。”

    “信任倒是说不上,只是相比之下,你比这里的人都可靠些罢了。”上官轻儿睁开眼睛,看着一如既往飘逸如仙的白发俊美男子,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么说,还真是我的荣幸了。”非影来到她身边,在她身侧坐下,道,“你不想离开?”

    上官轻儿低着头,“我不会告诉你,我几乎没有一分钟是不想离开这里的。”

    非影眨了眨眼睛,道,“既然如此,为何方才不听王后的?”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看着身侧看起来纯洁无邪的男子,道,“她要是信得过,我还用留到现在?”

    非影蹙眉,似乎有些不解,“你看出什么了?”

    “她带着怨气而来,必然是被人挑拨过的,挑拨她的人,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非影点点头,叹道,“你的洞悉力真可怕。”

    “我若不可怕,如何能保护自己?”上官轻儿懒懒的笑着,道,“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来找我了?”

    非影点头,“不错,八十万大军已经在漠北边境,随时可能会打起来。”

    “为何不放我离开?”

    “这是王的意思,我不清楚。”非影摇头。

    “你不是神棍,未卜先知吗?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不是?”上官轻儿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好奇宝宝似得看着非影。

    非影嘴角抽了抽,道,“你当我是神仙,能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

    上官轻儿郁闷的耸耸肩,道,“我就知道你是装神弄鬼的。”

    非影闻言,哭笑不得,他甚至不明白,这话题是怎么扯到他身上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是在批斗他了?

    “你可知冷天睿何时打算放我离开?”上官轻儿叹口气问。

    她其实从没想过,她跟非影之间,还会有这么安静的坐下来聊天的时候,如今这一切,居然这么的自然,仿佛本来就该如此似得,真是有些诡异。

    “不知。”非影淡淡的回答,“但我知道你今天会离开。”

    上官轻儿笑了,一双清澈的眸子好笑的看着他,“还说不是神棍,啧啧,立刻就露馅了。”

    这跟神棍有关系么?非影无语。

    上官轻儿深呼吸,道,“没错,我今晚要离开,你会帮我的吧?”

    非影没说话,伸手扯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道,“上次帮你离开后,我身上就多了一道伤口。”

    上官轻儿一惊,看着那一道深深的伤口,心中有些难受。“冷天睿真狠!”

    “不是他狠,他要是狠,我也许久不会活到现在了。”非影说着,将衣服拉好,琉璃般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他是王者,从来不容许背叛,而我因为你,今天是第二次背叛他。”

    额……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总觉得非影这话有些……暧昧?

    咳咳……上官轻儿干咳两声,道,“这么说,你会帮我了?”

    非影起身,背对着上官轻儿,语气淡漠,“今夜子时,王会出宫跟夏瑾寒谈条件,那个时候离开是最佳时机。”

    非影说完就步伐缓慢的离开了,他的脚步一如来的时候一样平稳,每一步都淡然,宛如仙人一般。

    上官轻儿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道了一句,“谢谢。”

    ……

    此时,漠北大都城内一座隐秘的山庄中,入夜了,这里灯火通明,照的整个屋子宛如白昼。

    柴房里,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叫喊声,“三哥,三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不知道上官轻儿为什么会在冷天睿那里,我不该骗你说是她自己溜走的,三哥,放我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的靠近那大门紧闭的柴房,阴鸷的双眸冷冷的看着柴房,“终于说实话了?”

    “三哥,三哥,是你吗?我说,我说,是我想要杀了上官轻儿,又害怕被你发现了,所以将她丢下了山崖,呜呜,三哥,你知道,我恨死了那个女人,如今我过着四处逃亡的日子,她却怀了太子哥哥的孩子,过得潇洒自在,我咽不下那口气啊。”柴房里的女子大声的叫着,听声音,那人似乎已经处在了疯狂边缘。

    门外的男子阴鸷的一笑,道,“所以你将她丢下去之后,就得意洋洋的跑回来,贼喊抓贼的说上官轻儿逃走了是吗?”

    屋子里的女子似乎颤抖了一下,好一会才道,“三哥,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呜呜,这里好多老鼠,好多苍蝇蚊子,我好难受。”

    “才关了你四天你就难受了?”男子冷冷的说着,又道,“呵,本王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要报仇,等本王将夏瑾寒扳倒之后,上官轻儿随便你处置,你倒好,没把人杀死,还丢到了别人怀里。”

    “三哥,琳儿知道错了,呜呜,你放琳儿出去好不好,琳儿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坏你的好事了,你不是打算送两个美人到漠北王宫,想办法将上官轻儿拐出来吗?我去,上官轻儿这么恨我,看到我她肯定会上当的。”屋子里的人大声的叫着,开始为自己找解脱的机会。

    门外的男子冷笑一声,“你?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给本王在这里好好反省,要是再乱跑坏了本王的好事,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男子说完就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柴房里的女子突然惊呼一声,然后就没了声息。

    门外的护卫不多,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去小解了,于是就只剩下了一人。

    那护卫有些惊讶,在门外叫了几声没人应,有些担心里面的人是不是出问题了。虽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但那也是郡主,是王爷的堂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当不起。

    是以,护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想看看屋子里那人的情况。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屋里的女子衣冠不整的躺在地面上,昏暗的光线下,她肌肤白皙,闪亮诱人。

    她媚眼如丝的看着门外的护卫,道,“这位大哥,人家,想要……”

    “噗……”护卫看到里面的人这个样子就已经热血逆流了,再听到这话,鼻血就喷了出来。他咽了一口口水,干咳两声道,“郡主,请您穿好衣服,要是没事的话,属下就出去了。”

    但里面那女子却是眼明手快的拉住了那护卫的衣服,伸手去解他的衣带,“你走了,我会死的,大哥,给我吧,不要我会死的……”

    说着,她就柔若无骨的身子将护卫抱住,让护卫逃无可逃,此时,温香软玉在怀,他怕是也不想逃了。虽然有些害怕会出事,但面对这么一个美人儿,还是身份这么高贵的美人儿,谁能抵挡得住诱惑?

    半推半就的,将女子压在地上,不多时,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欢愉暧昧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过后,就是一道短促的惊呼,“啊——!”

    然后,屋里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夏雨琳厌恶的将身上的男人推开,看着他丑陋的样子,顿时觉得一阵恶心。

    她面目狰狞的看着他,拔出插在男人胸口的匕首,用他的衣服擦了擦,道,“恶心的男人,让你得到了本郡主的身子再死,便宜你了。”

    夏雨琳本是打算在男人正式开始之前,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将他杀了的,但这个男人显然是个猴急的,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开始横冲直撞了。

    夏雨琳并非不经人事的女子,被男人这么一碰,身体也有些当即又有些不舍得立刻将他杀了,所以才在自己满足了之后才动手。

    如今看着这个男人丑陋的样子,她又觉得一阵恶心,然后气不过,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朝着男子的下身刺去。

    “哼,这东西碰过本郡主,今后就让它彻底毁掉好了,做鬼也别想祸害别人。”夏雨琳狰狞的笑着,然后带着匕首,趁着夜色离开了柴房,一路匍匐着,离开了山庄。

    殊不知,她的身后一直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那人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真是恶心的女人,你们两个去跟着她,她要是得手了,就将人抢过来,不能让上官轻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受伤了,要是她失败了……”

    男子眯起眼睛,发出了一阵可怕的笑声,“呵呵呵呵,失败了的话,就将她绑起来送去给夏瑾寒。想必太子皇兄会很喜欢这份礼物的。”

    他身侧的护卫闻言,身子也颤抖了一下,心中暗暗感叹,主子真是太狠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他,否则……

    ……

    子夜时分,正是王宫里守卫乱换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非影做了手脚的缘故,上官轻儿感觉周围的守卫少了一大半。

    她手中只拿了一枚发钗,身上的匕首和软剑早就不知所踪了,如今她只有这么一个武器。

    内力被封,金蚕蛊几乎没有发挥的余地,但她本身的拳脚功夫却不是白练的。

    即便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上官轻儿娇小的身子依然灵活,行动起来,快速灵巧,顺利的躲过了周围层层的守卫,来到了王宫的的大门附近。

    今夜冷天睿要去跟夏瑾寒谈判,王宫里不少隐卫都被带走了,守卫松懈了许多。上官轻儿穿的是她打晕了身边伺候的侍女,从她身上剥下来的侍女装,低着头,手中拿着非影给的令牌,对门口的护卫道,“这位爷,娘娘让奴婢出去办点事儿,劳烦通融一下。”

    上官轻儿故意在说话的节奏上,加上幻梦曲的调子,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果然,那侍卫看了看她手中的令牌,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道,“去去去,快去快回。”

    “多谢爷。”上官轻儿对那人笑了笑,然后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结果才走了没几步,身后那护卫就清醒了。

    “她的肚子怎么这么鼓?”侍卫愣了愣,心想,莫非是小偷?当即对着上官轻儿的背影叫道,“喂,你,站住,站住。”

    上官轻儿怎么能站住了?身后的人越叫,她走的越快,甚至还施展了轻功,开始狂奔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上官轻儿今夜会离开的消息,此时,王宫门口传来了一道严肃的声音,“那是本宫的侍女,谁敢拦?”

    上官轻儿一愣,没想到那个王后居然会出现,想来是很担心自己和孩子会成为她的威胁吧?不过,不管她是有什么目的的,只要自己顺利离开了,今后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侍卫听到了王后的话,自然不敢再去追究什么,只得停下来对王后行礼,然后安静的守在门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上官轻儿顺利的走出了漠北王宫的大门,然后凭着记忆往右边的街道走去。

    非影说,冷天睿和夏瑾寒会在左边的一座客栈里商议事情,她要是去左边,很可能会遇上冷天睿。

    但她没想到的是,右边才是真正的陷阱。

    上官轻儿才走出没多远,原本漆黑的街道,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上官轻儿站在中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不远处的冷天睿和带着面具的某个黑衣面具男的时候,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抿着嘴,清冷的目光,看着跟前的那两人。

    这一刻,她就像是被围堵的小兔子,肯定无路可逃。

    冷天睿上前两步,冷笑道,“本宫跟你说过的,上官轻儿,叫你不要跑你非要跑,可就不要怪本王了。”

    他身侧的另一个黑衣邪气阴鸷的面具男子则是挑眉,“呵呵,大王,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女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不会安分的留在你的王宫。”

    “哼,不识好歹的女人。”冷天睿冷冷的看着上官轻儿,目光阴狠,“她如何跟本王没关系,倒是让本王痛心的是,非影居然为了你,第二次背叛本王。”

    上官轻儿心中一惊,原本还以为是非影出卖了她,心中正感到难受。如今听到这话才明白,怕是非影也被冷天睿给骗了。

    冷天睿应该是早就跟夏瑾煜达成了某种协议,却瞒着非影,然后趁机给非影传达某些错误的消息,再透过非影,传到她的耳朵里。他们都清楚,别人的话,上官轻儿不会信,但非影帮过她,又是非家的人,他说的话,比任何人的都有效。

    于是,他们算计了非影,算计了上官轻儿,然后就有了今晚这一出戏。

    夏瑾煜眯起眼睛,阴鸷的看着上官轻儿,“上官轻儿,你终于还是落到了本王手里。”

    上官轻儿微微低头,听着他们的话,不由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你们算计的这么好,我想不上当都难啊,说吧,三弟和漠北大王合作,是想将我如何?”

    冷天睿听到上官轻儿的语气,眉头皱了皱,而后不屑的冷笑,“你说,本王拿你跟他换夏国的十个城池,值是不值?”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自然是不值,你要是拿我跟夏瑾寒交换,绝对不止十个,二十个也不是问题。”

    冷天睿眯起那双苍鹰般的眼睛,冷笑道,“是么?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不是我看得起自己,是漠北大王你太看不起别人了。”上官轻儿淡然的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是你真是为了十个城池,才将我交出来的,也不该是交给我三弟而不是夏瑾寒吧?他可没有这个权利,别说是十个,他一个也给不了你。”

    冷天睿和夏瑾煜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冷天睿冷哼一声,“你倒是说说,本王不是为了十个城池,又是为了什么?”

    上官轻儿撇撇嘴,道,“你的目的,可不简单。我只知道,你目的之一是试探非影对你的忠诚,目的之二是想报复夏瑾寒,目的之三嘛,应该是看我不顺眼,想让我吃吃苦头吧。呵呵……我说的可对?或许还有别的,只是我不知道。”

    冷天睿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看他的么?好,很好,既然她这么以为,那他成全她!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本王如你所愿!”冷天睿冷冷的挥手,对身边的侍卫道,“抓起来。”

    立刻就有两三个武功高强身穿劲装的男子来到上官轻儿身边,一左一右的将她抓住。

    上官轻儿知道自己逃不了,也没有浪费力气,只是冷冷的看着冷天睿,“你连算计人都不肯承认,还要为自己找借口,啧啧,冷天睿,你也不过如此。”

    分明是他设计将她引来这里,将她卖给夏瑾煜的,如今她说两句,他就恼羞成怒了?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这些话,上官轻儿本来是在心中想的,谁知一个不留神,居然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无不额头冒冷汗,一脸愤怒的看着上官轻儿。

    冷天睿更是浑身散发出了强烈的寒气,几乎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他一个箭步来到上官轻儿身边,捏着她的下巴,“上官轻儿,别以为本王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若是再多说几句,本王不介意先拿你肚子里的孽种开刀。”

    这句话果断戳中了上官轻儿的痛处,她不怕死,也不怕受苦受累,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她撇撇嘴,故作不在乎的白了冷天睿一眼,“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似乎没想到上官轻儿突然就妥协了,冷天睿只觉得之间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中堵得要命,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能压着牙,用力捏着她道,“上官轻儿,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性!”

    “呵,我挑战你的耐性又如何了?你不是都已经打算将我交给三弟了么?”上官轻儿挑眉,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冷天睿。

    冷天睿再次语塞,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而夏瑾煜听到上官轻儿一口一个三弟的叫着,心中也很是郁闷,按理说,她嫁给了夏瑾寒,确实就是他的嫂子没错了,但谁也不会喜欢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女人叫弟弟。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他看着长大的。

    想起当初上官轻儿还是个三岁小女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快十五岁了,一个小屁孩,反过来叫自己三弟,真心让他觉得很不爽。

    于是,听到上官轻儿这么说,夏瑾煜邪魅的笑着上前两步,道,“既然嫂子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道本王的怀里来,漠北大王是不是该说话算数,将她交给本王了?”

    冷天睿闻言,微微眯起眼睛,道,“三王爷说笑了,本大王似乎还没答应你的条件,今日约你一起过来,不过是想看看你的诚意。”

    听到这话,夏瑾煜阴鸷的双眸中发出了点点寒光,森森的看着冷天睿,“这么说,漠北大王是在耍本王是么?”

    冷天睿何时曾被人这么质问过?当即冷哼一声,“哼,三王爷何必动怒,上官轻儿说的没错,本大王拿她跟夏瑾寒做交易,可比跟你做交易值钱多了。怎么,谈判失败,三王爷要跟本大王翻脸么?”

    “大王说笑了,本王不过是想继续跟大王谈谈罢了,大王既然不满意本王先前的条件,那,如今这个不知道你是否满意?”夏瑾煜说着,一挥手,手下的人就带着一个小孩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孩子的嘴巴被捂住了,一双眼睛写满了惊恐,小小的身子被一个黑衣人挟持,动弹不得。

    看到那孩子,冷天睿的瞳孔收缩,浑身怒气外泄,“夏瑾煜,你这是在威胁本大王?”

    “呵呵,威胁说不上,本王对你身边的女人,志在必得,漠北大王是聪明人,自己的儿子和别人的女人孩子,孰轻孰重,你应该还是能分辨的吧?”夏瑾煜阴森森的笑着,那笑容在这个昏暗的夜晚,宛如魔鬼一般吓人。

    夏雨琳那个蠢货还不算太没用,利用她残破的身子混进了漠北王宫,虽然没有找到上官轻儿,但将这个小不点拐来了,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重要的筹码。

    事情原本是对冷天睿有利的,但他那年仅四岁的儿子被带出来的那一刻,情况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自己的儿子和别人的女人孩子,孰轻孰重?谁会为了别人的女人和孩子,舍弃自己的儿子?

    冷天睿虽然早早就娶了王后,但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除了王后,他宫里也就只有一两个女人,因为对那些女人没多少兴趣,他也不经常碰她们,就算碰了,也从不允许那些女子留下孩子,一般宠幸过后,都会赐一碗红花汤。

    在他看来,只要有个儿子将来能继承他的王位,就足够了,所以整个漠北王宫,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太子。

    如今他的儿子,他唯一的继承人被人抓住了,而怀里的又是他心心念念多年,一直没办法忘记,却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女人,他该如何抉择?

    看到冷天睿难看的脸色,夏瑾煜笑了笑,挥手让人将小男孩的嘴松开,然后顺利的听到了男孩害怕的叫声。

    “父王,父王救我,呜呜,父王……”小男孩从小在王宫长大,因为没有兄弟,漠北王宫的女人也不多,他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慌张才怪。

    “父王,救救杨儿,杨儿不想死。”男孩惊恐的叫着。

    冷天睿的鹰眼眯起,冷冷的看着夏瑾煜,而后对男孩叫道,“闭嘴!”

    被冷天睿这么一喝,男孩的嘴巴瘪了瘪,最终吸了吸鼻子,害怕的闭上了嘴,只是眼睛里的惊恐却没有丝毫的褪减。

    夏瑾煜走近男孩,蹲下,伸手抬起他白皙的下巴,阴鸷的看着他,“呵呵,长得倒是挺嫩的,就是不知道在你父王眼里,你比较重要还是那个女人比较重要?”

    男孩听到夏瑾煜的话,当即怒气冲冲的叫道,“坏人,你放开我,父王才不会为了一个坏女人舍弃我。”

    “是么?那可不一定。”夏瑾煜笑着,捏着男孩下巴的手微微用力,男孩就疼的大声的叫了起来。

    “疼,呜呜,疼,松手,松手……”

    看到男孩这么难受的样子,冷天睿身上的寒气越发的浓重了,他苍鹰般的双眼中写满了愤怒,瞪着夏瑾煜,似乎恨不得将他给撕成碎片。

    上官轻儿自然感受到了冷天睿的怒气和冰冷,只是,他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将自己丢出去,这让她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这么讨厌自己,恨不得自己死,定然是不会维护自己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肚子里也有了孩子的缘故,马上就要为人父母的她,看到夏瑾煜这么虐待一个四岁的男孩,上官轻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今晚是冷天睿设计将她抓住的,但她没必要跟一个男孩过不去,更不想逼冷天睿自己做出决定。不管冷天睿是选孩子,还是选她,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

    上官轻儿轻笑着,有些慵懒的道,“三弟还是跟从前一样不知温柔是何物呢,也难怪你至今不曾娶妻。小时候对我,你就是这么的粗鲁了,如今还是一样,或许你该娶个温柔的女子为你生个孩子,届时就懂得如何对待孩子了。”

    夏瑾煜眼中发出了冰冷的光,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上官轻儿,“如果嫂子不介意,本王倒是觉得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很适合用来教本王何谓温柔。”

    真他妈的禽兽!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上官轻儿在心中暗骂,脸上却带着不屑的笑容,“别人的女人和孩子,总是最好的,但再好也不是你的。我明白三弟的心思,只是,你的目的既然是我,就没有必然再去吓别人的孩子了。别忘了,这里是漠北,你要是伤了漠北的小太子,对你可没好处。”

    上官轻儿说着,对身边抓着她的护卫道,“还不松手吗?难道你们要让你们的小太子死在别人手里?”

    那几个护卫面面相觑,一时间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他们手中的囚犯,为何如今看来,她倒是更像主子呢?前一刻她还是被动的,如今她虽然还是没有自由,却似乎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护卫不敢私自做决定,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太子被人这么威胁,于是,都将目光落在了冷天睿的身上。

    冷天睿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夏瑾煜,却不为所动。

    上官轻儿叹口气,道,“冷天睿,那是你的孩子。”

    冷天睿额头青筋暴起,低头瞪着上官轻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我身边,哪怕那个人想杀你利用你,也不愿留下来是吗?”

    上官轻儿顿时觉得好笑,“漠北大王,如今他们手里的人,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你在质问我的时候,能不能用脑子想想?”

    她能不知道去到夏瑾煜身边会是什么后果,什么下场吗?她难道就想成为夏瑾煜的筹码,拿去威胁夏瑾寒,迫害夏瑾寒吗?

    要不是看在冷天睿不曾伤害过她,而那个孩子也是无辜的份儿上,她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和孩子陷入危险?如今这个男人还反过来质问她,真是好笑!

    冷天睿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很不讲理,但看到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迫不及待的主动去送死的样子,他心中又很不是滋味。

    是他跟夏瑾煜合作算计了她没错,他确实是为了试探非影,同时也是试探她。他以为这里是他的地盘,夏瑾煜就闹不出什么来,却没想到夏瑾煜是个卑鄙小人,居然趁机抓了他的儿子……

    这一刻,冷天睿矛盾极了,他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愤怒发泄出来,但看着上官轻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的时候,内心还是一阵难受。

    这个女人,看似心狠,实际上却最善良最心软,他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他的孩子还曾对她出言不逊,如今她却愿意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去交换他孩子的人身安全。

    冷天睿也知道,放上官轻儿出去,是最好的结果,但……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气,冷冷的道,“放开她。”

    周围的漠北护卫纷纷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真的很怕,万一大王真的选择了那个女人,而舍弃了太子,该如何是好?

    上官轻儿得到自由,步伐缓慢的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正中间的位置停下,对夏瑾煜道,“三弟,你是不是也该放人了?”

    夏瑾煜冷笑,松开了小男孩,然后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上官轻儿。

    在离上官轻儿一米的位置,夏瑾煜停下,松开了手中的孩子,对上官轻儿笑道,“过来吧,嫂子……”

    他故意咬重了嫂子两个字,邪恶的声音和那阴冷的笑容,让上官轻儿浑身不舒服。但她还是没有犹豫的吵着夏瑾煜走了过去。

    同时,那孩子得到了自由,便立刻颤抖着,撒腿跑向了冷天睿。带着哭腔,大声的叫着,“父王,父王,呜呜……杨儿好怕……”

    说着,他扑进了冷天睿的怀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他的眼眶落下,湿了冷天睿那一身华贵的紫色长袍。

    上官轻儿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父子相拥的画面,心中感叹,何时,她的孩子也能像这样的跟他父亲抱在一起呢?

    夏瑾煜冷冷的靠近只有两步之遥的上官轻儿,正要伸手将她抓住,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银光闪过,强烈的掌风,带着浓浓的杀气,对着他侵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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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得寸进尺(大高潮必看)

    漠北大都王宫旁的大道上,冗长的街道,从王宫门口一直蔓延至西边的西大街。

    正是子夜时分,整个大都包括王宫已经变得寂静,只有那一条长长的大街,此刻灯火通明,拥挤的人群,一个个神色严肃,似乎正在上演一场生死大战。

    这一刻,说是生死大战也不为过。对上官轻儿来说,今夜决定了她今后人生的顺利或坎坷。

    凌冽的掌风破空而来,一道银色的丝线,直逼夏瑾煜。

    夏瑾煜伸出的手,还没碰到上官轻儿,就被逼得退后了两步,好不容易站稳,掌风再次袭来,他一头梳理的整齐,高高束起的长发,被掌风打散,宛如漫天的黑丝,披散了开来。

    上官轻儿也不管来人是谁,飞快的退后了两步,迅速往后面躲去,想要寻找安全的地方,避免被殃及。

    上官轻儿这一退后,顺利躲开的战场,而看到有人来袭,夏瑾煜身边的那些高手,一个个反应极快,一部分冲过去护住夏瑾寒,另一部分飞快的跟冷天睿的人打了起来。

    夏瑾煜被打得退后了两步,直到有护卫将他护住,才终于喘了一口气,目光阴狠的瞪着来人。

    只是,来人却没有看他。

    “轻儿……”熟悉的声音传来,黑暗中,上官轻儿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风尘仆仆赶来,宛如神祗般的男人。这声音,压抑,激动,沉痛,自责,太多太多的情绪包含在其中,让人一听便想要落泪。

    多日不见,他那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袍以及沾染了灰尘,皱巴巴的,他的长发也有些凌乱,双眼布满了血丝,下巴长出了胡渣,远远看去,就跟个脏兮兮的大叔一般。

    可此刻这人在上官轻儿的眼里,就是神,甚至比神仙还要让她激动。

    他通红的双眸深深的看着她,那深情而又带着自责,搀和着激动和欣喜的表情,复杂,却真实,让上官轻儿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

    “寒,我没事……”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他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夏瑾寒一个闪身,朝着上官轻儿走去,但他来不及走到上官轻儿的身边,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音乐,那音符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墙,形成结界,将上官轻儿包围了起来。

    “轻儿……”

    “轻……”

    夏瑾寒与感受到上官轻儿有危险,一同赶来的白澜,大声的惊呼。

    两人加快了速度冲向上官轻儿,最后却被那一道强大的结界给挡了回去。

    上官轻儿只觉得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琴,正十指抚琴,动作优雅自然,仿佛他眼前的是一道道美景,而不是纷乱的战斗场面。

    一道琴声形成强大的结界,将夏瑾寒和上官轻儿分隔了开来……

    上官轻儿扭头,看向那人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恍惚,有些难以置信。

    那人有着一张她熟悉的脸,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这个人她一直信任,并且委以重任,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背叛自己。

    上官轻儿脸上的痛楚一闪而过,抿着嘴,看着微眯着眼睛,不停弹奏的男子,声音中带着一抹自嘲,“为什么是你?”

    那人手中的动作未停,声音却是清晰,“我本来,就是他的人。”

    上官轻儿冷笑,“是吗?本来就是?”

    那人抬眸看了上官轻儿一眼,道,“从我离开雾谷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是他的人了,谷主,只怪你太信任雾谷,也太信任我。”

    上官轻儿低着头,不可置否。在她看来,雾谷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得的,雾谷规矩严明,不允许任何人的背叛,雾谷的人每一个都尊敬他们神一般的祖师爷,雾谷的人不管身在何处,都会记得自己是身份,永不背叛。

    但她忘了,雾谷也不过是一方土地而已,它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城堡,不管再怎么严明的规矩,都不可能永远束缚人心的。

    而吴洛,或许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当初在夏瑾煜的地下室里看到他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并主动对自己和白澜承认了身份,坦白了一切,然后顺利的取得上官轻儿的信任,让上官轻儿将研究药人的重任,交给了他。

    对于吴洛,上官轻儿起初并不信任,但后来吴长老来了之后,她就彻底的相信他了。她相信,雾谷的人不会背叛,永远不会。

    可如今吴洛就站在她的身后,用一把古琴,将她困住了……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如今夏瑾煜周围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吴洛研制出来的药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跟那天从大帐里将她绑架出来的人一样,死气沉沉,所以才不容易被人察觉。

    上官轻儿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吴洛,是我太信任你了。不知道吴长老他现在如何了?”

    提到吴长老,吴洛的手颤抖了一下,一个音符的错误,让整个结界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夏瑾寒和白澜费力的想要破解,打算趁机冲进来。但吴洛手上的动作又立刻加快了,让结界变得更加坚固,生生的将白澜和夏瑾寒弹了出去。

    “寒……”上官轻儿伸手,想要抓着被弹开的夏瑾寒,却发现自己眼前就是结界,她伸出的手触到了结界,虽然没有跟夏瑾寒一样被弹开,却怎么也无法触及外面的人,心中一阵着急和恐慌。

    她精通阵法,武功虽然不高,但有金蚕蛊和幻梦曲,一般人都奈何不得她。但她也不是没有弱点,甚至她的弱点很明显。没有内力,金蚕蛊和就没有了威力,对她来说是致命的缺点。还有一个就是,她不擅长结界,对于结界,她只懂得皮毛,所以根本不会破解。

    吴洛从小就开始研制药人,对结界和古琴有很多年的研究,如今他能将内力灌注道琴弦,用琴声来布下结界,应该是他修炼的最高境界了,上官轻儿要破解,根本就不可能。

    夏瑾寒和白澜稳住身子,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一道结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而后,夏瑾寒对夏瑾煜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瑾煜笑了笑,阴鸷的双眸落在上官轻儿的身上,他一步步的朝着吴洛的方向走去,来到结界前,笑的很是邪恶,“是不是我要什么,皇兄你就会给我?”

    夏瑾寒冷冷的看着夏瑾煜,“你放了她,本宫如你所愿。”

    “啪啪啪……”夏瑾煜愉快的拍着手掌,满意的看着夏瑾寒,道,“不愧是皇兄,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呵呵,臣弟觉得这里不是谈判的嘴角场所呢,皇兄敢不敢跟着臣弟来?”

    夏瑾煜说完,手中凝起一团黑色的光,随即那结界打开了一道口子,他飞快的来到上官轻儿身边,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上官轻儿,一首抓着她的双手,一首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没有内力的上官轻儿,完全不是夏瑾煜的对手,她微不足道的反抗,完全起不了作用,只能任由夏瑾煜将她挟持。

    看到上官轻儿这般被人挟持的样子,夏瑾寒心如刀割,尤其在看到上官轻儿隆起的肚子的时候,越发的觉得难受起来。

    她为了怀了孩子,愿意给他生儿育女,她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只想要跟他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偏偏,他几乎没有给过她一天平静的生活。跟着他,她总是在劳累,在奔波,在为他谋划……

    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似乎永远都在为他的事情劳累,而他,却连她的安全都保护不了。

    这一刻,夏瑾寒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助和悲痛。他深爱着上官轻儿,却因为他的深爱,屡屡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被控制住的上官轻儿,目光始终落在夏瑾寒的身上,看到他紧握的拳头和额头暴起的青筋,知道他心中又开始自责了,她也有些难受,笑了笑,道,“寒,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夏瑾寒抬起头,对上上官轻儿清澈的双眼,那宛如一汪清泉的眸子里,没有责备,没有害怕,没有慌张,也没有不安,有的只是对他满满的信任和鼓励。

    夏瑾寒的心瞬间得到了救赎,他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对着伸出手,道,“轻儿,等我。”

    上官轻儿点头笑了笑,然后感觉身边卷起了一阵狂风,夏瑾煜就抱起她,飞快的乘风而去了,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带着阴冷笑意的话语。

    “夏瑾寒,不想她死就跟上,要是跟不上,可就别怪我对未出生的小侄子狠心了。”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两道白色的身影闪过,朝着黑影跟了过去,那速度之快,宛如闪电,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主角换了场景,这一条热闹的小巷便变得安静了下来。

    冷天睿抱着怀里受了惊吓睡着过去的孩子,看着那几道已经远去的身影,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他不是不想跟过去,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跟去了。

    是他算计了她,才让她陷入了危险,也是他的孩子,让她再一次成为了敌人嘴里的食物。他觉得自己跟非夜一样,都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爱了。因为他们都一样,不想伤害,却总是让她陷入危险。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跟夏瑾寒和白澜比,永远……

    所以他们注定是输家,注定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冷天睿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还在抚琴的吴洛身上,眸光微深,随手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身侧的护卫,冷天睿一步步的朝着吴洛走去。

    夏瑾煜他们都离开了,他身边的那些人也大多撤离,唯独留下了这么一个人,意欲何为?

    他没听错的话,这个人曾经是雾谷的人,是上官轻儿的人,他跟上官轻儿一样痛恨背叛,所以,这个人既然没有离开,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哗”冷天睿的大刀一阵挥舞,刀锋直逼吴洛。

    让冷天睿意外的是,吴洛居然没有任何闪躲,就这么背他一刀看中了胸口,然后双手停在了琴弦上,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的抬起头,对冷天睿笑道,“多谢漠北大王成全。若还能见到谷主,请代我跟她说一声,抱歉,是吴洛无用,没能保护好雾谷和爷爷,吴洛不求谷主原谅,只愿来世,还有幸能做她的下属,为她做牛做马,效劳一生,生生世世,永不……背叛……”

    冷天睿的手一阵颤抖,看着吴洛浑身是血的倒在了琴弦上,双眼睁着,嘴角噙着一抹苦笑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些犯堵。

    他突然想起了非影,他曾经对他说过,让他不要靠近上官轻儿,除非得到她,否则永远不要贪恋。她起初不信,不听,或者说,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所以他才会每一次都忍不住去接近上官轻儿,然后每一次又把自己弄的一身气,最后还要听非影一次次的劝说。

    如此反复,直到非影不顾他的意见,将上官轻儿放走,冷天睿彻底的被激怒了。他将自己的不满都发泄在了非影的身上,认为非影是在背叛自己。

    如今看到吴洛这般的死去,他心中一阵荒凉。细细想想,其实,非影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他不可能会背叛他的,即便是背叛非家,也不会背叛他,他早就明白的,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才有了这一次对非影的试探,才会害了上官轻儿……

    站在凉风侵袭的大街上,冷天睿看着吴洛失去的身子,静静的站了许久许久,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那人的声音清淡,冷漠,不带任何情绪,却最能打动冷天睿的心。

    “王,不早了,该回去歇着了。”

    冷天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转身,看着那个一头白发,琉璃色的眸子带着一抹关怀的男子,他的嘴角也微微勾起,笑道,“好,许久没有陪本王喝过酒了,今儿陪本王喝点吧。”

    非影笑了笑,“王明知我身体不好,还要让我喝酒,这算是惩罚么?”

    冷天睿笑着拍了拍非影的肩膀,“你怎么说都行,今晚这酒,你推不掉了。”

    “既然如此,那便舍命陪君子吧。”非影淡淡的应着,两人并肩而行,慢慢的走进了气势恢宏的王宫,

    安静的王宫里,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漠北王宫的西部,那一座高耸入云的枫雪山半坡的一处悬崖边上,站着一个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他的怀里,还站着一个绿色长裙飞舞的女子。

    男子一手控制住女子的双手,一手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

    他们的前方,几乎是跟他们同一时间抵达这里的夏瑾寒和和白澜。

    那两人一人白衣黑发,冠绝天下,一人蓝衣白发,目光清冷。两人的武功都高神莫测,浑身的杀气,让着被大雪包围的枫雪山半山腰变得越发的寒冷起来。

    上官轻儿看着身前那两个人,嘴角带着一抹笑容,道,“你们回去吧,别管我。”

    夏瑾煜的目的就是抓了她来威胁夏瑾寒,她不能让夏瑾寒留下来,谁知道这个混蛋会提出什么变态的要求呢?

    “呵呵,离开?嫂子,他们要是敢离开,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保了,你确定让他们离开吗?嗯?”夏瑾煜阴森森的笑着,声音听起来很是诡异。

    上官轻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女人没有了,可以再找,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只要他还在,他就不怕没有女人孩子。为了一个我和孩子,去答应你那些无理的要求,不值得。”

    “啧啧,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呵呵,上官轻儿,是不是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这么想的,男人可以再有,自己却只有一个?嗯?”夏瑾煜阴阳怪气的说着,还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

    上官轻儿心中一阵恶寒,嘴上却不饶人,“我是怎么想的跟你没有关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在这里威胁别人,算什么?”

    “我是不算什么,但我相信,过了今晚,夏瑾寒和你,更加不算什么。”夏瑾煜说着,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夏瑾寒,道,“太子皇兄,来得倒是很快,可是想好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

    夏瑾寒站在寒风中,清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上官轻儿,尤其是在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的时候,眼神越发的温柔了。他点头,“说吧,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我要你的太子之位,要你未来的皇位呢?你给是不给?”夏瑾煜挑眉,一脸阴冷的笑着问。

    夏瑾寒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你有本事坐稳的话,给你又如何?”

    “哼,我从来都不比你差,你能坐为何我不能?”夏瑾煜不甘心的反驳。

    “既然如此,那便给你。”夏瑾寒淡然的回答,仿佛他说要给的东西,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废物,而不是整个夏国的江山。

    夏瑾煜似乎没想到夏瑾寒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臣弟可不是在跟你说笑,皇兄,你确定你想好了?”

    夏瑾寒随手取下身上属于太子的玉印,丢给夏瑾煜,道,“本宫从来不开玩笑,你要就拿着,然后放人,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夏瑾煜没有伸手去接夏瑾寒丢来的玉印,而是让他身边的护卫伸手去接,自己依然控制着上官轻儿,丝毫没有松懈。

    “呵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上官轻儿和孩子,这一张王牌,果然好用。”夏瑾煜有些疯狂的笑着,低头在上官轻儿耳边道,“上官轻儿,自责么?他为了你,连天下也不要了。”

    “我为何要自责?”上官轻儿白了夏瑾煜一眼,笑道,“没有家,何来的国,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家和女人孩子都守不住,他又有什么资格和本事守住整个天下?”

    夏瑾煜一愣,夏瑾寒却是目光温柔,嘴角含笑。

    上官轻儿继续道,“不过,三弟如今还没成家,怕是不会明白什么是家,什么是国的,这天下若是到了你手里,你可要看紧了才是,否则一个不小心,到手的鸭子也是会飞走的。”

    听出上官轻儿语气里的讽刺,夏瑾煜眯起了眼睛,低头靠在上官轻儿的肩膀上,“是吗?嫂子这么说,就不怕激怒了我,我要是生气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夏瑾煜温热的气息,上官轻儿只觉得一阵恶心,但刀子就在她的脖子上,她根本无处闪躲。

    这一幕看到夏瑾寒的眼里,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再次腾腾的燃烧了起来,夏瑾煜可以威胁他,可以羞辱他,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但他绝不允许他欺辱他的妻子。

    夏瑾寒咬着牙,冷冷的道,“夏瑾煜,你要什么,本宫给你便是,你最好不要动她。”

    “呵呵,这就心疼了么?”夏瑾煜邪恶的笑着,也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根绳子将上官轻儿的手绑住了,然后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捏着上官轻儿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跟他对视,“嫂子,你说我们要是在这里亲热,太子皇兄会是什么感受?”

    “变态!神经病!”上官轻儿啐了一口,忍不住大声的骂道。这夏瑾煜就是个变态,就算他不当自己是他嫂子,但自己好歹是别人的老婆,还是孕妇,他这话倒是说的出口。

    夏瑾煜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只是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舌头舔了舔嘴边被喷到的口水,阴鸷的双眸变得越发的阴沉起来,“嫂子,你真是不乖,这么迫不及待的对着我喷口水,是想要我吻你么?嗯?”

    上官轻儿咬牙,努力的想要运功,哪怕只有一点力气,她能使出金蚕蛊的话,夏瑾寒也必死无疑。但她偏偏浑身无力,内力被封,身体的力气也被掏空了,感觉身体就像是个躯壳,空荡荡的。

    “夏瑾煜,你有本事就冲着本宫来,对一个怀孕的女人下手,你也不害臊?”夏瑾寒眯起眼睛,冷冷的低吼。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他等了她十多年,守护了十多年,从来不舍得任何人伤她分毫。她怀孕后,他更是时刻守护着,不让她委屈半分,如今她被人这般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不是害怕夏瑾煜这个丧心病狂的会伤害上官轻儿或是孩子,他早就冲过去了。

    白澜的情况也不比夏瑾寒好多少,他忍着怒气,整个人都紧绷着。但也不敢往前一步,千年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当初的洛烟就是这样被人杀死的,他决不允许千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死也不要!

    “哎哟,这是受不住了是么?呵呵,好,很好。”夏瑾煜疯狂的笑着,一双阴鸷的眸子看着夏瑾寒,道,“我不动她,没问题,将你手中的兵符和虎符交出来。”

    夏瑾寒没有说话,爽快的从身上拿出了兵符以及虎符,这两个是召唤夏国绝大部分兵马的最重要的凭证,没有了它,就等于没有了兵权。

    但夏瑾寒却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那两张东西丢向了夏瑾煜。

    这一次跟刚刚一样,夏瑾煜身边的护卫及时的将那东西抓住,然后打开给夏瑾煜过目。

    夏瑾煜瞧了那两张符一眼,看到果然是兵符和虎符没错的时候,他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呵呵呵,果然是够爽快,没有了虎符和兵符,没有了太子的玉印,夏瑾寒,你今后便什么也不是了。”

    听到夏瑾煜的笑声,上官轻儿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怒气,忍不住骂道,“卑鄙无耻,自己没有本事,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夏瑾煜,你也不脸红?”

    夏瑾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危险的看着她,“上官轻儿,别试图用这些语言来激怒我、迷惑我,你的幻梦曲是很了得不错,可惜,你这东西对本王不起作用,你若是再多说两句,我不介意当着太子皇兄的面,以吻封缄……”

    上官轻儿被气得浑身颤抖,偏偏面对夏瑾煜这么无耻的话,她却无从反驳,只能将一口气堵在了心里。

    夏瑾寒上前两步,道,“夏瑾煜,本宫再说一次,有什么,冲着本宫来。”

    夏瑾煜抬起头,对夏瑾寒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你,呵呵。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的要求,那我就成全你。”

    夏瑾煜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丢给夏瑾寒,表情狰狞的看着夏瑾寒,道,“看到了么?这是涂了毒的匕首,你要是真的想证明你的诚意,就用它刺进你的胸口。嘿嘿,你也不必太狠,可不要一刀就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夏瑾煜说着,阴狠的咬着牙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不要,夏瑾寒。”听到夏瑾煜的话,上官轻儿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摇头,夏瑾煜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因为她的动作,不小心划破了她的脖子,点点鲜红深处,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在在漫天风雪的雪山中,那一抹鲜红,十分刺眼。

    但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想到夏瑾寒那个笨蛋可能真的会听夏瑾煜的话,她的心就难受不已。

    夏瑾寒看到上官轻儿脖子上的鲜血,心如刀绞,恨不得那伤口是在自己的身上。

    他愤怒的双眼泛红,弯腰捡起那一把匕首,再次对夏瑾煜道,“管好你手中的匕首,要是伤了她,本宫做鬼也不放过你。”

    “哈哈哈,放心吧,你还没死你,我怎么舍得让她先死了?”夏瑾煜随手拭去上官轻儿脖子上的血丝,在上官轻儿耳边道,“睁大眼睛看看,你深爱的男人,爱你到了什么程度?”

    上官轻儿再次啐了一口,骂道,“夏瑾煜,你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有本事就放开我,一对一的跟他比试。”

    夏瑾煜冷哼一声,“比试?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我可以用最快的办法绊倒他,为何要去做无聊的比试?”

    上官轻儿不去看夏瑾煜,反正说什么,也阻止不了他,这个人已经疯了。

    上官轻儿看着对面的夏瑾寒,痛苦的摇头,“夏瑾寒,你这个笨蛋,不要,不要听他的,听到没有,不要……”

    那是涂了剧毒的匕首,他要是刺进去,她不敢想象结果会如何……

    听到上官轻儿痛彻心扉的叫声,夏瑾寒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他看着上官轻儿,笑了笑,唯美的笑容在这雪夜中,宛如盛开的天山雪莲,光芒万丈。

    “轻儿,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好好活着,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夏瑾寒说着,看着手中的匕首,然后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用力的刺进了左边的胸口。

    “不,不要——”上官轻儿的瞳孔收缩,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雪山,那悲痛欲绝的声音,在雪山中回响着,震得山上不少冰雪都掉落了下来。

    “夏瑾寒,夏瑾寒……不要……”上官轻儿不顾一切的挣扎着,想要挣开夏瑾煜的束缚,想要阻止夏瑾寒的疯狂。

    她就知道夏瑾寒是个傻瓜,夏瑾煜已经疯了,为什么他也跟着疯?那一刀下去,他就是不死,也会中毒,谁知道夏瑾煜这个变态在匕首上涂了什么样的毒?

    上官轻儿咬着牙,不顾一切的挣扎着,就像是一头凶猛的猛兽。

    但夏瑾煜却没有松开分毫,他紧紧的将她困住,干脆将匕首拿开,双手落在她的肚子上,嘴角带着一抹邪恶阴冷的笑。

    感觉到肚子上传来的温度,上官轻儿只觉得浑身冰冷,立刻就停止了挣扎,整个人都僵住了。

    夏瑾煜居然想要毁了她的孩子……

    她肯定,只要她继续乱动,夏瑾煜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怎么能让孩子出事了,怎么能……

    而夏瑾寒,原本在来到漠北王宫之前,就受了内伤。如今这一刀下去,他有些支撑不住,身子颤抖了一下,却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宛如苍松一般。

    “哈哈哈,不错不错,太子皇兄果然是真男儿,够硬汉,够痴情。”夏瑾煜大声的笑着,一脸疯狂,从悬崖浮起的狂风,卷起了他的凌乱的长发,他一身黑色的长袍也迎风舞动,就如暗夜的魔鬼一般吓人。

    泪水不受控制的划破了眼眶,上官轻儿被绑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浑身凌厉的杀气伴随着怒气,几乎掩盖天地间的一切。

    夏瑾寒面无血色,一双狭长的凤眸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看到她双眼泛红,泪如雨下,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在极力隐忍的样子的时候,他微微一笑,“轻儿,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不痛……

    上官轻儿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此刻的痛苦和无助。

    他可知,他这一句不痛,让她觉得比自己被刺了好几刀还要痛苦?

    明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快要连站都站不住了,却还是固执的站在那里,还是在对她笑,告诉她,他不痛,让她不要担心。

    世界上为何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夏瑾寒,你这个傻瓜……”上官轻儿再也控制不住,大声的叫了出来,滚烫的泪水从脸上落下,湿了她身上厚厚的棉衣,也打湿了夏瑾煜落在她肚子上的手。

    她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这悬崖上回响着,让着漆黑的夜晚,变得越发的可怕,越发的苍凉起来。

    夏瑾煜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弯起嘴角,手温柔的抚摸着上官轻儿隆起的小肚子,声音也温柔的吓人,“嫂子,别激动,情绪波动太大了,对孩子不好。我的小侄子可还没出生呢,呵呵……”

    上官轻儿感觉肚子上传来一阵冰冷,深夜的寒风,呼呼的吹来,让她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生生的止住的哭泣。

    夏瑾煜似乎很满意上官轻儿的害怕和妥协,他靠在她的耳边,邪恶的笑着,“这就对了,哭多了对孩子不好。”夏瑾煜说着,伸手拭去上官轻儿脸上的泪痕,那动作,温柔的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上官轻儿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被夏瑾煜这样的玩弄和欺辱,让她的愤怒不断的攀升,几乎将她的理智淹没。

    对面的夏瑾寒本就伤痕累累,看到夏瑾煜的动作,更是气急,手捂着胸口,一直强忍着的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噗……”

    血红,雪白,暗夜之中,那一抹鲜红就像是盛开的彼岸花,妖娆,邪魅,刺眼,刺激着人们的视线……

    上官轻儿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看着那一朵盛开的红花,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牙关紧咬,心中的愤怒顷刻间倾泻而出,化成了一抹坚决,展现在她精致的小脸上。

    夏瑾煜自然感觉到了上官轻儿的怒气,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小刺猬,危险,却可爱的要命,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玩弄挑拨。

    一只被拔了刺的刺猬,在他看来,再愤怒也是无用的。

    于是,他继续笑着,提出了新的要求,“太子皇兄,看来你的女人很痛苦很难过呢,呵呵,但是我还想继续看,怎么办?嗯?”

    “夏瑾煜,你适可而止,他已经中毒,又将你要的都给了你,你还想怎么样?”上官轻儿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生生冰冷。

    夏瑾煜眯起了眼睛,低头咬着上官轻儿的耳垂,声音像是淬了毒一般阴森,“适可而止?呵呵,呵呵,你可知我当初又受了多少苦?只因为我不是父皇最满意的太子人选,我怎么努力,他都看不到我的好。反而因为我太积极,太想表现,他一次次的压制我,甚至不惜找人来算计我刺杀我。你知道吗?那是我的亲生父亲了,为了把他的江山交给你爱的那个男人,他在边疆跟你难分难舍的时候,我一次次的被打压陷害,两次入狱,两次出生入死,还连累了我的母妃,甚至我未出生的弟弟也被皇后一脚踢死在了母妃的肚子里,这笔账,我又跟谁算去?”

    “哈哈哈,我狠?我狠又如何?这一切都是被逼的,是夏瑾寒和我那好父皇给逼出来的。”夏瑾煜大声的说着,那猖狂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出的,每一声都嘶哑,每一声都歇斯底里。

    上官轻儿冷笑,对夏瑾煜没有丝毫同情,有的只是愤怒和怨恨,“是,你是无辜的,你是被陷害的,你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呵呵,你要是不争不抢,不六亲不认不择手段,谁会去针对你?你扪心自问,你做过多少陷害和算计夏瑾寒的事情?别把别人都当傻子,要不是对你失望透顶,你父皇又何必算计你?”

    “哈哈,是,我活该,我活该,夏瑾寒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是吗?”夏瑾煜被这么一刺激,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几乎陷入了疯狂。

    他的手掐住了上官轻儿的脖子,朝着夏瑾寒叫道,“夏瑾寒,你看看你的女人,哈哈,心痛吗?难受吗?当初我母亲被陷害,我心爱的女人死去的时候,你可知那是什么感受?”

    夏瑾寒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愤怒的道,“夏瑾煜,我再说一次,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动她。”

    “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废了你的武功,自己动手,要是迟了,别怪我不客气!”夏瑾煜发了疯似得命令。

    夏瑾寒一把将胸口的匕首拔出,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一身洁白的衣衫,也红了满地的白雪。他却面不改色……

    上官轻儿痛苦的看着夏瑾寒,见他真的要动手毁了自己的武功,毁了自己的身体,她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够了,真的够了。

    看到夏瑾寒为她一再的自残,她的心已经鲜血淋漓,如今还要亲眼看着她最爱的男人,看着那个一向高高在上,从不向任何人低头服软,宛如天神一样的男人一遍一遍的伤害自己,甚至最后跪倒在别人的脚下,为她哀求……她,做不到!

    所以,一切到此结束吧!她不允许自己成为她的累赘,永远……

    ------题外话------

    呜呜……我不会告诉你们,在太子对轻儿笑着说,“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的时候,我自己都哭出来了,啊啊啊,哭死我了~(>_<)~

    亲们,明天开始请假写结局,具体请假3天还是5天,暂时不确定。3天的话,大结局是5万字左右,5天的话,大结局是8万字左右。谢谢大家这大半年来的支持,大结局绝对精彩,不容错过,大家大结局再见,╭(╯3╰)╮

    另:推荐清溯新文《溺宠一品弃后》啦啦啦…疯狂求收藏!…还有写书评送大礼活动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欢迎大家踊跃发言哟,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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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大结局(上)

    夜深了。整个枫雪山都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寂静的吓人。

    深秋的漠北是寒冷的,阵阵狂风吹来,打在脸上,宛如刀割。

    站在漫天白雪的枫雪山半山腰,站在那万丈悬崖的边上。上官轻儿感觉全身都是寒冷的,尤其是肚子上那一只轻轻触摸的手,让她全身颤抖着。

    目光所及,除了漫天的雪白,就只有不远处那一抹刺眼的鲜红,很红很红……

    就像是暗夜里燃起的一把火,狠狠的灼烧着上官轻儿的心,让她痛不欲生。

    够了……

    这一切不该是他来承受的,他等了她十多年,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怎么忍心眼前看着他将自己毁掉呢?

    那是她最爱的,宛如神一般的男人啊……

    细细算来,她本就是从异世闯进他的世界的人,他爱她,疼她,宠她,已经足够了,她不要他为了自己死去,如果他死了,她这一缕幽魂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一无所有,只有三岁的她,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饿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除了他……

    是他将她将那一片原始森林中带了出去,是他用厚实的披风为他挡住了寒风,是他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从此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奇迹。

    他从来都是冷漠的,又唯独对她动了心,动了情。

    或许最初是觉得她一个奶娃娃,什么都不懂,天真浪漫,纯洁无邪,不会算计,没有心机,所以收留了她,所以对她好,所以将她带在了身边。

    但慢慢的,他们越是相处,她就越觉得,这个男人表面冰冷,内心却比谁都温热,他一旦认准了谁,就不顾一切,奋力争取,哪怕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不会放手。

    这十多年,她陪在他的身边,看过他哭,也看过他笑,看过他无助的时候,也看过他的辉煌。

    他的人生,自从有了她,就发生了变化。

    而她的人生,因为他,才能成立,才能继续。

    他本该是帝王,是夏国的战神,是天底下最年轻,最受尊敬的神,他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因为她人变成了废人,下半辈子都在床上度过。

    他该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是夏国新一任的帝王。

    他就该站在最高处,俯视群生,睥睨天下。他的结局,应该是完满的。

    她不要看他失去一切,不要看他被敌人逼得一步步后退,甚至让自己下半生都会毁掉。那样的话,他就不是他了。

    上官轻儿忽而想起了多年前奶奶曾经说过的话,“即便会害死他,你也还是要留在他身边吗?”

    她的回答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

    她从不后悔自己说过这句话,她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他很孤单,他需要她,哪怕只是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娶妻生子。

    但后来她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再也抽不出身来了。那种能毁天灭地的爱,让她彻底的燃烧了一次,绽放了一次。

    而如今,已经够了,真的够了,她得到的已经太过,足够温暖她这一生,甚至下辈子。

    她本就是一缕幽魂,穿越了千年,来到他身边,如今或许该离开了。若是真的跟奶奶说的那样,她留下来会害了他的话,那么,她走吧,许他一生华贵,她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上官轻儿突然笑了,看着夏瑾寒抬手运功,就要拍向自己的胸口,她温柔的笑道,“夏瑾寒,好好听着,不准做傻事!”

    夏瑾寒浑身一震,惊愕的看着上官轻儿,心狠狠的抽搐起来,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慌,瞬间侵袭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夏瑾煜微蹙,面无表情,感觉哪里不妥,些又说不出来。

    一直在边上站着,不曾出声过的白澜更是瞪大了双眼,手心突然开始发光,强烈的不安,让他的身体一阵猛烈的颤抖。

    “轻,不要……”白澜大叫一声,突然疯了似得朝着上官轻儿冲了过去,快如闪电。

    同时冲过去的,还有浑身被血染红了的夏瑾寒,他瞳孔猛烈的收缩,呼吸一滞,心脏也似乎停止了跳动。

    可上官轻儿却嘴角带着笑容,在他们来到她身边之前,已经用因为愤怒和累积起来的内力,一把挣开了手上的束缚,然后手中的金蚕丝从她的指尖飞射而出,直逼身后的夏瑾煜的胸口。

    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只要他们在一起,什么都会有的。但没有了他,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他。

    上官轻儿咬着牙,用尽全力发出的银丝,没有内力的支撑,几乎没有多大的威力。她这一击,也只能逼退夏瑾煜一步。

    随即,她飞快的从头顶上拔下一支发钗,转身不要命的刺进了夏瑾煜的胸口。

    她已经不顾一切,已经做好了夏瑾煜会毁掉她肚子里孩子的准备。夏瑾煜的手就在她的肚子上,只要她有任何动作,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毁掉她的肚子。

    但让上官轻儿意外的时候,夏瑾煜居然没有动手拍她的肚子,而是目光狰狞的看着不远处飞奔而来的夏瑾寒,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夏瑾寒,能看到你这么紧张的样子还真是难得,啧啧,整天都一副天塌下来都不为所动的样子,还真是看着叫人讨厌。”夏瑾煜说着,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胸口的疼痛,也看不到那汩汩流出的鲜血。

    他只是死死的抱住了上官轻儿的腰,不让她离开分毫。

    他低头,猖狂的笑着,“上官轻儿,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陪我一起死吧。你死了,比夏瑾寒死要有意义多了,哈哈哈,夏瑾寒,我要你痛苦一辈子,痛不欲生。”

    夏瑾煜说着,他身侧的两个护卫已经冲上去跟夏瑾寒和白澜打了起来。而他自己则是抱着上官轻儿,退后了好几步,然后奋力的跳进了悬崖中。

    夏瑾寒和白澜已经冲过来了,上官轻儿不怕死,他就算毁掉她的孩子,也没有意义了,毁了她的孩子,她和夏瑾寒还是会好好的活着,还不如拉着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的孩子给他陪葬。

    “不,轻儿……”夏瑾寒,夏瑾寒大呼一声,一掌拍飞身边阻拦着的不死药人,被血染红的长袍带着一股腥风,直扑悬崖。

    白澜也跟夏瑾寒一样,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了进去。

    倒是刚好赶来的慕容莲看着这一幕,心凉了半截,急忙冲过去,想要看看那几个人的情况,但等他来到悬崖前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团迷雾,迷雾中,似乎还有一阵打斗声。

    “该死!”慕容莲低咒一声,打算也跳下去看看,却被人拦住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了解他们的情况,去崖底。”风吹雪神色冰冷,目光凝重。

    慕容莲咬牙,道,“要是丫头和我干儿子有个什么意外,我让漠北和夏国都给她陪葬。”慕容莲咬牙切齿的说完就跟风吹雪一起开始寻找下去的路。

    他本是说好了要在大都城跟夏瑾寒接应的,没想到冷天睿突然使诈,上官轻儿又被夏瑾煜拐走了,他接到消息急忙赶来这里,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

    上官轻儿被夏瑾煜抱着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心中不由的一阵荒凉,但她没有害怕,在下落的过程中,她用手中的簪子,用力的刺向夏瑾煜抱住她的那双手。

    夏瑾煜吃痛,本能的松了手,上官轻儿咬着牙,用尽全力发出金蚕丝,圈在了悬崖壁上的一棵大树上,稳住了下落的身子。

    可谁知夏瑾煜居然反应很快,上官轻儿的身子刚稳住,他就已经抱住了上官轻儿的腿,嘴里还叫着,“说好了跟我一起死的,嫂子,嘿嘿嘿……”

    上官轻儿的金蚕丝没有内力,也只能支撑几秒的时间,如今被夏瑾煜这一拉,立刻就断裂了,两人的身体再次不住的下落。

    但,虽然他们只停留了两秒的时间,却足够用尽全力飞奔下来的夏瑾寒赶到上官轻儿面前。

    他一手抓着了那一棵峭壁上探出来的大树,一手趁着上官轻儿的身体还没落下去,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

    内伤外伤,加上方才着急,多次运功,让夏瑾寒身上的血像雨水般的流了出来,透过拉着上官轻儿的那只手,染红了上官轻儿的一身青衫。

    “寒……”上官轻儿只觉得下落的身子再一次停住,原本绝望的心似乎又看到了光亮,她抬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眼眶再次湿润了。

    “轻儿,拉紧我的手,不要松开。”夏瑾寒咬着牙,因为夏瑾煜在最下面拉住了上官轻儿的腿,他一个人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本身就重伤的他,难免有些支撑不住。

    但即便这样,他也不会松开上官轻儿的手,死也不会松开。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鲜红的血,一滴滴的从夏瑾寒的胸口滴落,打在了上官轻儿的脸上,衣服上,她咬着牙,只觉得心痛无比,夏瑾寒胸口滴落的血,每滴一滴,她的心也在不停的滴血。

    “好。”他在用自己的生命救她,上官轻儿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他动了动自己的脚,试图将夏瑾煜踹开,结果夏瑾煜知道了她的目的,奸笑着,非但没有松开上官轻儿的腿,反而抱得更紧,甚至不停的晃动着身子,增加夏瑾寒的负担。

    他说,“夏瑾寒,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跟我一起死吧,你们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那阴狠的声音,配合他阴鸷的双眼和疯狂的表情,直叫人感觉浑身冰冷,宛如魔鬼缠身一般恐怖吓人。

    只是,夏瑾煜的话音刚落,上官轻儿就感觉脚下一轻,一道白光闪过,他脚下的夏瑾煜已经被人砍掉了手,整个的掉了下去,同时,一起下去的还有那一道蓝色的身影。

    他叫着,“夏瑾煜,你敢动她和孩子,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白澜……”上官轻儿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想阻止白澜,眼前却哪里还有白澜的身影?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上官轻儿被夏瑾寒拉住了,夏瑾煜被白澜推了下去,上官轻儿甚至有些回不过神来。

    “轻儿,上来。”夏瑾寒也没想到白澜会这么猛,砍了夏瑾煜的手就算了,居然还……

    上官轻儿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泪水的看着夏瑾寒,“寒,白澜他……”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白澜本身就不是活人,他既然在这个时候选择跟夏瑾煜一起掉下去,就肯定不会有意外。

    上官轻儿也觉得自己担心太多了,白澜的本事她自然是相信的,她将另一只手递给夏瑾寒,让夏瑾寒拉着她,小心的爬到了那横出来的树干上。

    当她一屁股坐在了树干上的时候,上官轻儿只觉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慢慢回到了原位,她惊魂甫定的看着身边被鲜血染红了的夏瑾寒,泪眼抚摸的伸手拂过他白皙的脸,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轻儿。”夏瑾寒紧紧的将上官轻儿抱住,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怀里,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整日都为她提心吊胆了。

    多日来的不安和焦急,思念和害怕,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夏瑾寒觉得自己又再次活了过来。

    “寒,呜呜……”上官轻儿轻轻唤着夏瑾寒的名字,一出声,泪水就冲破了眼眶,一肚子的委屈喷涌而出。

    “轻儿,我好怕会就此失去你。”夏瑾寒闭上眼睛,双手不停的收紧,感觉到她有力的心跳,以及她颤抖的双手也在抱紧自己,他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她被夏瑾煜抱着跳下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

    那种仿佛要失去一切,天都塌下来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我们都会好好的,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上官轻儿低声的或者,因为哭泣,声音模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孩子怎么样了?”夏瑾寒松开上官轻儿小心的检查着上官轻儿的肚子,为她把脉,发现她的脉搏虽然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的时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轻轻吻着她的额头道,“孩子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说着说着,夏瑾寒的眼睛也湿润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今失而复得,他觉得自己像是死了几次,又重新活了过来,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后怕,让他颤抖,也让他越发的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们都没事……”上官轻儿脸上还挂着泪痕,如今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在看到夏瑾寒身上还在不停流出的鲜血的时候,彻底的僵住了。

    “寒,你怎么样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上官轻儿紧张的说着,慌慌张张的就想给夏瑾寒止血。

    结果因为她的动作比较大,他们此刻坐着的大树又是一棵已经枯死,长年累月的在这里接受风吹雨打日晒的老树,要承受他们两个的重量本就有些勉强,如今这一动……

    “吱呀……”的一声,树干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心中一惊,感觉到他们的身体在下降,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夏瑾寒一把将上官轻儿抱住,想要往前面的树头处移动,但已经来不及。

    “啪”树干在他身后的弯曲处断裂,然后离开了树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悬崖下掉了下去。

    夏瑾寒受了重伤,根本无法施展轻功,上官轻儿内力被封,两人都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紧紧的抱在一起,让身体不断坠落。

    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若是今日老天就要收了他们,让他们一架三口一起死去的话,那么,他们只能认命了。

    在悬崖中间的他们,原本只能依靠那一棵枯树,后面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如今枯树不堪重负,他们也只能接受这样无情的坠落了。

    夏瑾寒心中是愧疚的,但也是甜蜜的。

    对于上官轻儿,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想要表达,但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千言万语,也只有一句话……

    “轻儿,下辈子,我还爱你。”夏瑾寒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目光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慢是泪痕的脸,低头,轻轻吻着她有些苍白的嘴唇。

    这辈子,遇到她是他的幸运,如果还有下辈子,他希望能跟早遇到她,守护她,给她世上最美最好的一切。

    只是,要跟他们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说句对不起了,这辈子,他怕是没有这个福气做他的父亲了,只求来世,他可以做个普通人,跟她过最简单幸福的生活。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双手抱紧了夏瑾寒,无声的回应着他轻柔的吻。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她感觉不到身体在下坠,也感觉不到害怕,甚至连那呼啸着的崖底的风,似乎都停止了吹刮,整个世界都宁静了。

    枫雪山有五千多米高,半山腰也有两千多米,因为是夜晚,周围又有云雾缭绕,他们无法预测距离崖底到底还有多远,也不知道这么摔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他们只能珍惜这一刻,珍惜这一个瞬间,还活着的瞬间。

    或者,这一掉下去,他们就要死掉了。

    但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时候,心有余愿放不下。

    如今她能跟最爱的男人一起坠落万丈悬崖,一起死去,她并不觉得可怕。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的孩子没能来得及出生。他带着满腔的希望来到她的肚子里,希望她能将他生下来,给他一个美好的明天,她却没能活到他出生。

    不过,一家人能一起死,也是一种幸福一种恩赐。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有他陪伴,她不孤单。

    上官轻儿嘴角微微勾起,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轻柔的吻,感受他最诚挚的心,她再一次感叹老天对自己的恩赐。

    上一世,她活了二十几年,父母当她是累赘,只有奶奶心疼她。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在外面辛苦的打拼。

    做艺人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却比什么都黑暗,她吃过各种苦,受过各种累,每次痛了,都只能一个人独自流泪,默默的舔舐伤口。甚至最后在人生巅峰时刻,一命呜呼,一无所有了。

    她活了二十几年,连爱是何物都不知道。

    这一辈子,她是多么的幸运,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并且此后十二年的时间里,都尽可能的陪在他身边,陪他痴,陪他狂,陪他走遍天涯海角,踏遍地面八方。

    生活对谁都是公平的,有欢乐就有痛苦。

    遇到他,她才感叹时光流逝之快,日夜如梭,光阴似箭,一转眼就是十二年。她还来不及好好的爱他,陪他,还来不及看他走上人生的巅峰,却将他拖下了地狱。

    也许,非影说的没错,她的命虽然是凤格,但命中带煞,固执的留在夏瑾寒身边,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他。

    如今是应了非影的预言了么?

    可是,能跟他一起死,她觉得很幸福呢,怎么办?她居然不觉得自责和难受,反而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

    她很清楚,要是她死了,夏瑾寒肯定也会活不下去,就算活下去了,也是痛苦一辈子。而她自己,要是没有了夏瑾寒,也就失去了全世界,自然也不会苟活。

    既然不管谁死了,另一方都活不下去,那么,他们一起死,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上官轻儿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了从小到大的画面。

    第一次遇到夏瑾寒,他冷漠的像个冰块,说句话都能把人冻结。她为了赖上这个男人,使劲儿的使坏,几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生气的将她从他的头顶扯下来,气呼呼的拍她小屁股,结果抖掉了她一身的树叶,露出了她的真容。

    她其实一直想问他,当初她就是个小屁孩,又哭得一脸泪痕,丑丑的,他为何就没有抛弃她,而是将她带回了大营呢?

    但,或许她再也没有机会问了,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如果死了,她希望他们一起,不要喝孟婆汤,不要忘记彼此,下辈子,再继续他们的爱。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来到他的身边,他给她准备了热水让她洗澡,甚至因为她一句话,差点亲自为她清洗。结果她洗好了,却不会穿衣服,搞了半天,打翻了脸盆,弄了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水,还把衣服也给弄湿了。

    他虽然一脸不悦,很生气的拍着她的屁股骂她逞强,但看到她清澈无辜的双眼的时候,又无奈的为她穿好了衣服。

    第一次见到梨花的时候,她还使坏,从帐篷里逃了出去。夕阳下,她回忆着前世的一切,差点从小栏杆上摔下去,是他接住了她,将她带回了帐篷。也是因为她的小错误,他惩罚了梨花和青然。她为此跟他求情,希望他不要跟那些无辜的人过不去,他却厉声呵斥她。于是,她也跟他赌气,几天没跟他说话。但最后还是被他的美吸引,不由自主的就妥协了。

    从沙城回京城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刺客,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要杀她的人就是她所谓的亲生母亲,只知道她脱险后,落入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跳是那么动听,她不安的心,立刻就安定了下来。

    回京后,她跟着他住到了皇宫,因为得宠,也因为身份不明,她处处被人欺负,先是夏瑾轩,然后是夏雨琳,夏瑾元,夏瑾煜……每次都是他在无声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对她的好久越明显,直到他不得不迎战漠北离开京城,她才深刻意识到,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已经超过了一切。

    虽然她那个时候还小,虽然他们的年纪差距很大,但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认定了他,这一辈子,她都会跟着他。

    在普崖山的四年,她每日都在渴望他的回来,而他回来的时候,她却因为调皮,跑去了后山,最后遇到了各种危险。

    也是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发生了变化。

    金蚕蛊闯进了她的身体,认了她这个主人,五六十年的强大内力,几乎将她的筋脉和内脏都震碎。也是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将她解救出来。

    他宁愿自己忍受强大内力的折磨,也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亲吻自己时,她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跟夏瑾寒吵架的场景。

    她因为夏瑾寒处罚了青然,就责怪他狠心,却不知他在转身回到房间后就吐了血,险些丧命。接下来两天,她都在跟他赌气,却不知他一直在跟死神作斗争。

    她为他弹了一天的凤求凰,手指都弹破了,他却一直没有出现,那个时候她的心是凄凉的。她很怕,要是他真的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那种仿佛要失去一切的恐慌,让她选择了逃避,她弹断了琴弦,失魂落魄的离开,身后赶来的他,依然在说着狠话,她以为他是真的心狠,不料他根本就是强撑着重伤的身体。

    后来,她为了救她,悄悄的计划,打算一个人去给他找翠玉雪花,去漠北,去飞雪国。那个男人看透了一切,将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跟她说,默默的付出,并且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那一次,她因为慕容雪云,也跟现在一样,掉下了悬崖,她记得那个时候的他,也是义无反顾的跟了下来,那样决绝,那样不顾一切。

    她第一次说爱他,第一次感叹时间过的太快,她还来不及好好爱他。

    老天怜悯,那个时候她没事,他也活着,他们很快就再次拥抱在了一起。

    他们一起去了飞雪国,经历了重重的磨难,去到了雾谷,最后得知她居然就是雾谷的谷主。

    也许冥冥中早就注定了她会去雾谷,因为那里一直有个人在等她的到来。

    白澜的痴情,让她感动,也让她心痛,但她心里,永远只有一个夏瑾寒。

    兜兜转转,他们历尽了风雪,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成亲,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如今却还是免不了一死。

    也罢,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有几人能一起?能死在一起,她知足了。

    上官轻儿紧闭着双眼,脑海中的每一个画面,都拼凑成了幸福,在她的心里,脑海里蔓延着。

    她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笑容,靠在夏瑾寒的怀里,轻声道,“好,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千言万语,也不比这一句更叫人动心……

    有人说,一个人临死前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他们这一刻,已经对死亡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是对来生的期待。

    也许说来生有些可笑,但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也看透了,只要还能在一起,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不重要。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都没有发现,他们在许下诺言的那一刻,上官轻儿手腕上传一直带着的红宝石手链,发出了一道刺眼的红光。

    那是多年前奶奶送给她的,奶奶说,将来有一天或许会救她一命,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忘记奶奶的那句话,也没有想过一条手链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只是因为那是奶奶送的东西,所以一直留着。

    不想,这手链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红光慢慢的从她的手腕上传出,不停蔓延,将他们两个的身子团团的包裹在了一起。

    原本在疯狂下降的身体,因为这一到光的包围,竟减慢了速度。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沉醉在最后的幸福上,两人纷纷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来不及回过神来,就感觉意识一阵混乱,然后两人都昏迷了过去。

    刺眼的红光,将这昏暗的山谷照亮,被包裹在中间的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幸福的亲吻着,表情安静祥和,完全没有一点要死亡的惊恐和不安。红光护送着两人,徐徐落下,最后轻轻的将他们放在了一片草地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黎明破晓时分,东边泛起的鱼肚白,将山谷照亮。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紧紧的依靠在一起,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昏迷不醒。

    迷糊中,上官轻儿似乎感觉有人在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脸,她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熟悉而又陌生的苍老的脸。

    上官轻儿一阵恍惚,不敢相信的叫道,“奶奶,你,你……”

    她死了吗?还是又回到现代了?为何会看见奶奶?

    “轻儿,傻孩子。”奶奶温柔的笑着,将她耳边的长发拂到一边,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幸福的笑道,“你总算是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夏瑾寒是个好男人,将你交给他,奶奶也放心了。”

    上官轻儿有些不解的看着奶奶,心中有些不安,“奶奶,你说什么呢?”

    “傻丫头,奶奶今后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了,哎,这么多年了,奶奶也老了,今后有他陪着你,一定要过的很幸福,要是他辜负了你,奶奶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奶奶说着,笑了笑,“好了,奶奶这些年透过你手中的手链,一直关注着你的情况,今日知道你有危险,便赶来了,可惜奶奶年幼的时候没有好好修炼,如今这把身子骨已经吃不消了。你也别难怪,奶奶都百岁的人了,也该去了。只是有些遗憾,不能看着我的曾孙出生。”

    奶奶轻轻抚摸她鼓鼓的肚子,嘴角带着慈祥的笑容。

    上官轻儿摇摇头,泪流满面的看着奶奶,“奶奶,你是不是为了救我,才,才……”

    “奶奶强撑着一口气活到今天,就是为了给你渡劫,如今你们都没事了,奶奶也满足了,这辈子没啥遗憾了,你哭什么呢?我老婆子都一百多岁了,再活下去就变人精了。”奶奶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强悍。

    “奶奶,呜呜,都是轻儿不好……”要是她知道自己和夏瑾寒活下来的代价,就是耗尽奶奶所有的力气,她当初也许就不会固执的选择留在夏瑾寒身边了。

    “别哭了,哭啥?奶奶老了,该去了。你爷爷已经在下面等了我很多年了,哎,那个傻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天要亮了,我该走了,答应奶奶,今后一定要好好的。”奶奶说着,不舍的抚摸着上官轻儿的脸,随着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洒在她们身上,奶奶的身体也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空气里。

    上官轻儿伸手想要挽留,却感觉自己的手也慢慢变得透明了起来,最后失去了意识。

    ……

    上官轻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虽然,此刻的他,脸上脏兮兮的,沾了不少鲜血,黑眼圈很重,胡子也有些刺人了。

    他正嘴角含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看得那么痴,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她清澈的大眼睛轻轻的眨了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夏瑾寒则是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容,“轻儿,你醒了。”

    他的声音是干涩沙哑的,虚弱的,听起来有气无力。但却是真实的存在着,她甚至能感受他说话的时候,胸口轻微的起伏,以及他有些不规律跳动的心脏。

    上官轻儿有些恍惚,傻傻的伸手抚摸他微凉的脸颊,“我们,还活着吗?”

    “嗯,还活着。”夏瑾寒笑着,宽大的手掌,轻轻拂去她颊边的青丝,声音轻柔动听,“是奶奶救了我们。”

    奶奶……

    上官轻儿的眼眶微微湿润,想起那似梦似真的画面,心中一阵难受。

    然而此时,夏瑾寒有些无奈的声音,让上官轻儿立刻停止了难受,他说,“轻儿,你再这么压着我,我怕是要撑不住,先你一步去陪奶奶了。”

    他们虽然因为奶奶留下的手链,没有摔死在悬崖下,但他身上的伤却是真实的存在的,并没有因为突然的获救而愈合。

    在崖顶的时候,为了拖延时间,等慕容莲带着弓箭过来,夏瑾寒不得不跟夏瑾煜周旋,为了稳住夏瑾煜,不让上官轻儿受到伤害,他用匕首刺进胸口的时候,可没有半分作假。

    当然,在他拿到匕首之前,就已经吃过解药了,所以匕首上的毒才没有要了他的命。要不然,就算那一刀不会直接取他性命,那剧毒也会让他死去。

    只是,夏瑾煜实在太狠,上官轻儿也太激动了,他们根本等不到慕容莲过来,就不得不应对变化,几人一起跳下了悬崖。

    本来,慕容莲手中那精准无比,堪比狙击枪的弓箭要是拿来了,趁着夏瑾寒跟夏瑾煜周旋的时候,慕容莲一箭将夏瑾煜射死,一切就没事了,可惜,老天不让他们如愿,狠狠的耍了他们一把。如今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上官轻儿闻言,慌忙起身,紧张的看着夏瑾寒,发现他依然穿着那一身血衣,胸口上是凝固了的血迹,将他的伤口和衣服都黏在了一起,触目惊心。

    上官轻儿慌忙伸手给他把脉,发现他的脉搏十分虚弱,气息混乱,分明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没有调养,又强自运功,导致五脏六腑都严重受损了。

    上官轻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夏瑾寒目光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帮她把脉,然后笑着告诉她,“孩子很健康,果然是个命大的,将来一定是个小魔头。”

    上官轻儿压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咬着牙,问,“你为何会受这么重的内伤?在来漠北之前,你去了哪儿?又发生了什么事?”

    夏瑾寒微微一愣,云淡风轻的笑道,“我发现你被抓了之后,找了你一夜,没有找到人,就意识到你是被人带走了。刚好这个时候,雾谷传来消息,说有一群恶人去了雾谷,开始疯狂的烧杀掠夺,我知你心中在乎雾谷,便让人前去雾谷支援。后来,我在军营里发现了一处密道,猜到你应该是从那里被人带走的,就跟了过去,没想到那密道是陷阱,我被困在了里面,为了破阵,受了些伤。”

    上官轻儿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解释,只觉得浑身冰凉。要真的只是他说的这么简单的话,他会弄成现在这样?

    不是她盲目信任崇拜他,而是这个男人的本事,绝对是世人少有的,这世上能伤了他的人,少之又少,他会受伤,定然是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事情。

    上官轻儿没有时间追问这些,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他处理伤口,“你先想清楚一会子要怎么跟我说这件事,我才不信这几天会跟你说的这么简单。”

    上官轻儿说着,从草地上站起来,他们是半夜掉下来的,如今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说明他们方才昏迷了好一会。身体得到了休息,上官轻儿也感觉舒服了许多,内力在慢慢的恢复,那种充实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打坐调息起来。

    她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夏瑾寒伤的很重,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恢复全部的力气,只能先保证自己不会在接下来需要照顾夏瑾寒的时候倒下就足够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上官轻儿感觉舒服了许多,她起身看着身侧依然目光温柔看着自己的夏瑾寒,瞪了他一眼,道,“你好好躺着别动,我听到附近有溪流声,去弄点水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夏瑾寒对于上官轻儿那哀怨的眼神表示很无奈,他知道她是在责怪自己不爱惜身体,弄的伤痕累累的。但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没得选择,因为那个人是她,他没办法不着急,没办法不乱。

    山上白雪皑皑的,山谷里却没有多少积雪,总体来说,这里四面都是高耸的山峰和山崖,风雪进不来,并不会跟山上那样冰冷。

    上官轻儿内力恢复了三成,身体也不再那么畏寒。提起有些碍事的裙摆,她跟着溪流声,在周围寻找起来。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

    她有些脏的小脸露出了一抹干净的笑容,快步来到河边,洗了一把脸,又喝了好几口水,才感觉舒服一些。

    溪流不大,周围是乱糟糟的石头和杂草,比人头还高的野草,铺天盖地的,将她小小的身子整个隐藏在了里面。

    她从身上撕下一大块布条,湿了水,将布条泡湿,又在边上找到一株野生芭蕉,她费力的摘了两片叶子,从溪流中装了一些水,然后笑嘻嘻的回到了夏瑾寒躺的那一片相对干净的草地上,见夏瑾寒正睁着一双眼睛等她回来,她笑了。

    纯洁干净的笑容,在这荒山之中,看起来尤为闪亮,让夏瑾寒看着就不由的有些痴了。

    “来,先喝点水。”上官轻儿小心的扶夏瑾寒起来,喂他喝了一些水,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河边,拿起湿了的布条,回到夏瑾寒的身边,为他洗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昨晚这些,也是时候该给夏瑾寒清理伤口了。官轻儿小心的解开夏瑾寒的上衣,看到那左边胸口上的衣服已经黏在了伤口上,她就一阵心疼。那伤口,血肉模糊,血肉翻出,深可见骨,光是看着,上官轻儿的手就开始颤抖了。

    他这一刀,到底是有多狠啊?

    要不是没有对着心脏,他怕是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上官轻儿眼眶有些湿润,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呀来,她低声的说了一句,“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

    “嗯。”夏瑾寒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隐忍的样子,也有些心疼起来。

    上官轻儿用水微微沾湿夏瑾寒的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扯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小心翼翼的,但那伤口太深,衣服又粘得太紧,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终于将那衣服撕开。

    只是,她的动作轻柔,还是免不得扯到了夏瑾寒的伤口。

    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轻轻的被扯了一下,鲜血就立刻流了出来。

    上官轻儿有些慌乱的将自己藏在身上的创伤药拿出来,点了夏瑾寒的穴道,稍微止住不停流出的鲜血。她拿来湿布,小心翼翼的青离夏瑾寒的伤口,将血迹擦干净,用简单的消炎水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在伤口处涂上一层翠玉雪花膏,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在布条上撒了一层创伤药,这才给夏瑾寒包扎上。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小心,表情认真,眼中含着泪光,却越发的显得她娇媚动人。

    至始至终,夏瑾寒都没有叫过疼,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就一直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目光含情,最痛最难受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皱眉,然后一声不吭的忍着。

    帮夏瑾寒包扎完,夏瑾寒没有叫痛,上官轻儿自己却是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是疼了叫出来还好,她可以再轻点,慢点。她知道,他不出声是不想让她担心,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就已经够难受了,他要是再叫疼,她该是什么心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一声不吭的,上官轻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没有弄疼他,只能更加小心,更加紧张。

    包扎好,上官轻儿疲惫的跌坐在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疲惫的看着夏瑾寒,“疼不疼?”

    夏瑾寒摇头,“不疼。”

    “不老实,骗人!”上官轻儿咬着嘴唇,伸出的手,想要打他,看到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却是怎么都下不了手。

    夏瑾寒有些无力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将她扯到身边,让她靠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再疼,能有你这么认真的为我包扎,也是甜蜜的。”

    上官轻儿顿时无语的看着他,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调情?

    看到上官轻儿的表情,夏瑾寒扯了扯嘴角,笑道,“你若是再给我一剂猛药,我估计就真的不疼了。”

    “嗯?”上官轻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夏瑾寒嘴角勾起,将自己的最凑到她身边,“轻儿,让我分分神,麻醉一下。”

    上官轻儿的脸顿时一阵通红,气呼呼的骂道,“有你这样的么?”都什么时候了,他就不能正经点儿?脑子里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有,快吻我,好疼,好疼……轻儿……”夏瑾寒一脸难受的看着上官轻儿,紧皱着的眉头,成了一个川字。

    上官轻儿本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但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心。

    “很疼吗?我看看。”说着,她就要去看他的伤口,却被夏瑾寒一口咬住了小嘴。

    “唔……”上官轻儿低呼一声,想要挣开他,又怕触到了他的伤口,让他难受,只能无出声反抗,“寒,不要闹了,唔……”

    她一张嘴,夏瑾寒就趁虚而入,双手抱着她的小脑袋,深深的亲吻起来。

    他樱色的红唇,带着特有的清香,一如既往的嫩滑,让她痴迷,让她欲罢不能。

    想要推开她的手慢慢变得无力,最后也知道是怎么抱住他的脖子的,上官轻儿只觉得之间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这些日子的分别和不安,在这个轻柔的亲吻中慢慢得到了缓解和释放。她有些意乱情迷的跟他拥吻着,从完全被动,到最后的主动,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忘记了他们方才的经历。

    柔和的阳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让历尽了艰辛终于苦尽甘来的两人越发的忘情,越发的不可自拔。

    炽热的双唇和激烈跳动的心脏碰撞在一起,注定是火花四溅,情难自禁。

    但夏瑾寒如今浑身都是伤,实在不适合跟上官轻儿做这么亲密的事情,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后果就是……

    “嗯……”上官轻儿一个不留神,压在了夏瑾寒的身上,刚好碰到了夏瑾寒的伤口,夏瑾寒的脸色一变,原本还沉醉在幸福中的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yin。

    听到这声音,上官轻儿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种场合下,也被夏瑾寒给迷乱了心神,跟着他胡闹,顿时一阵面红耳赤,慌忙支起身子,低声骂道,“叫你不要胡来,你就是不听,碰到伤口了吧?”

    夏瑾寒哭笑不得,方才她不也很投入么?他就不信,她不想跟他亲热?

    这一别就是十多天,他的思念早已经泛滥成灾,如今见面,他如何能忍得住?即便是触到伤口,也值得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告诉她的,否则倒霉的是他。

    看到夏瑾寒无奈的表情,上官轻儿看了看天色,道,“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如今你受了重伤,我内力也没恢复,我们两个怕是走不出去。”

    “我方才已经发出了信号,若影他们看到的话,会立刻赶来。”夏瑾寒低声回答。

    上官轻儿点头,叹口气道,“真没想到,我们会变成如今这般摸样。”说着,她自嘲的笑了笑,“从前我总觉得非影是在胡言乱语,我不相信我会害死你,如今看来,神棍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可信性的。”

    夏瑾寒的脸色微变,拉着她的手道,“这不是你的错,轻儿,说到底,我能活下来,还是你的功劳,若不是奶奶,我怕是已经死了。”

    “可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掉下来啊?”上官轻儿叹口气,心中多少有些自责。

    夏瑾寒捏了捏她白皙的小脸,“傻丫头,胡说什么呢?要怪,就怪我太爱你了。”

    上官轻儿噗嗤一笑,“你就知道哄我开心。”说着,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不知道白澜现在怎么样了。”

    夏瑾寒低垂着眼眸,“别担心,他功力深厚,应该不会有事的。”

    “嗯。”上官轻儿知道现在担心没用,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去担心别人,实在没什么意义。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中午了,累了一天一夜,如今肚子早就饿了,她起身道,“若影他们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这里,你好好休息会儿,我刚刚看到河里有鱼,去抓两条过来烤着吃。”

    “好。”夏瑾寒点头,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能跟她一起落难,也是一种幸福。

    上官轻儿起身正要离开,目光触及夏瑾寒身上那站满了鲜血的衣服,眉头紧皱,道,“现在有太阳,没那么冷,你这衣服太脏了,我帮你洗洗烘干,要是晚上他们还不能找到我们,穿着干净的衣服也不会这么冷。”

    夏瑾寒点头,很乖的躺在那里,任由上官轻儿折腾。

    上官轻儿到河边将夏瑾寒的血衣洗干净,又用数支叉了三四条小鱼,用芭蕉叶包着,回到了夏瑾寒身边,就在他脚边生了火,将洗干净的衣服晾在一边,然后手脚麻利的清理好抓来的小鱼,用树枝串号,放到火堆上,一边转一边烤。

    “你身上有没有带什么香料?”上官轻儿扭头问夏瑾寒。

    她身上也就只有一盒隐藏隐秘的翠玉雪花膏和离开漠北王宫的时候偷偷拿的创伤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夏瑾寒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道,“怕是只有盐,没有别的。”

    “有盐就足够了。”上官轻儿笑着,用夏瑾寒身上的小刀,在鱼儿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小心的将盐洒上,然后继续烤着。

    不多时,夏瑾寒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饿了好多天的他,立刻就被那味道吸引,肚子开始不听话的抗议起来。

    上官轻儿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夏瑾寒的肚子,念了一句,“乖乖的,马上就有吃了。”

    夏瑾寒无奈的笑着,目光落在了她鼓起的小腹上,也伸手轻轻抚摸,低声道,“宝宝可听话?这些天有没有累着你?”

    上官轻儿笑着摇头,“宝宝很听话,比你听话多了。”

    夏瑾寒再次无语,他感觉,要是他不将这几日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一遍,这个丫头怕是会一直记恨着,总是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可受不了。

    大约两刻钟后,鱼儿烤好了,上官轻儿拿下来,吹了吹,递了一条给夏瑾寒,道,“有些烫,你慢点吃,这鱼儿很多刺,可要小心些。”

    夏瑾寒幸福的笑着,点点头,将头枕在上官轻儿的大腿上,然后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即便落难,落魄至此,夏瑾寒的动作依然斯文,不紧不慢,吃相一如既往的优雅。

    相比之下,上官轻儿的吃相就难看太多了。因为饿的慌,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鱼刺剃掉,弄得满嘴都是油渍。

    夏瑾寒看到上官轻儿的吃相,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心想,今后孩子一定不能被她带坏了,还是他亲自带着比较好。

    想起孩子,夏瑾寒好看的眉毛笑得弯了起来,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她?会不会跟上官轻儿小时候一样可爱,一样调皮呢?

    一人吃了两条鱼,才总算勉强填饱了肚子。上官轻儿将鱼刺丢到一边,清理干净他们周围的环境,躺在他身边,认真的看着他道,“说吧,我不在那几天,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雾谷又发生了什么?”

    直觉告诉她,夏瑾寒会受这么重的伤,绝对是遇到了大麻烦,而吴洛这个时候叛变,也绝对不会是偶然,这期间,根本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漠北王宫,她昏迷了这么多天,醒来后被封闭的消息,很多事情她根本无从得知。

    夏瑾寒知道避免不了,有些话,也是要跟她交代清楚的,她有权利知道。

    夏瑾寒叹口气,道,“那天有几个不死药人跑来庆功宴上闹事,我开始并不知他们的身份,他们装扮成士兵的样子,说要跟我切磋,当时的气氛很好,不允许我拒绝。一比试我才知道,那是个局。那人根本就是不死之人,功力也不低,目的是将我困住,不让我去找你。”

    梨花被上官轻儿叫去陪青云了,他们两个正在热恋中,自然有些悄悄话什么的要说,很快离开了夏瑾寒的身边。那些人又想办法将青然支开,然后派了一个武功高强的药人来引开白澜,让白澜顾着跟那人打架,忘记了上官轻儿可能会有危险。

    于是,几个没有呼吸,宛如隐形人一样隐藏在暗夜中的黑衣人,潜进了上官轻儿的帐篷,将帐篷割破,再从他们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密道里偷偷的离开。

    上官轻儿被带到了夏瑾煜藏身的一处山谷中,让她吃了封住内力的药物,并绑住了她的手脚,关在一个房间里,并没有伤害她和孩子。

    夏瑾煜的目的是夏瑾寒,是夏国的江山,所以他将上官轻儿抓去的目的是威胁夏瑾寒。上官轻儿本就是夏瑾寒心中的宝,她一个,就足够对付夏瑾寒了。如今上官轻儿还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这对夏瑾煜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

    所以,如今的上官轻儿对夏瑾煜来说,杀了会激怒夏瑾寒,得不偿失,但要是留着来威胁夏瑾寒,却能一举两得。届时,他毁了夏瑾寒的一切,上官轻儿没有了依靠,还不是一样任他处置?

    只是,夏瑾煜怎么也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将上官轻儿抓来,将一切都算计好了,最后却被夏雨琳坏了好事。

    夏雨琳心中对上官轻儿怨恨万分,一心想要杀了她,尤其是看到上官轻儿微微隆起的肚子时,她嫉恨不已。她过的这么辛苦,整天躲躲藏藏的,每一天安稳日子,凭什么上官轻儿就能得到太子哥哥的宠爱,凭什么她就可以怀上太子哥哥唯一的孩子?

    从小,上官轻儿这个野丫头就比她得宠,从小就让她嫉妒。分明她才是金枝玉叶,她才是正牌的郡主,但自从上官轻儿出现了之后,京城里的人一提到郡主,大家想到的都是上官轻儿,有几个人能想起她夏雨琳?

    从小累积的缘分,不断的升华,到了现在已经爆发了出来。

    夏雨琳被怨恨淹没,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呢?当天晚上就偷偷的潜进关着上官轻儿的那个房间,勾引了两个侍卫一起,帮着她将上官轻儿抬出了房间,趁着夜色,将上官轻儿丢进了附近的一个山崖中。

    夏雨琳并不知道这么做会坏了夏瑾煜的好事,她只觉得非常解气,看到上官轻儿一尸两命,她开怀的大笑着,开心不已。

    她回去住处之后,又贼喊捉贼的在那里大喊大叫,说上官轻儿跑了,试图干扰夏瑾煜的视线,再想办法脱身。

    夏瑾煜怎么会看不出夏雨琳的心思呢?当即将她抓起来,关在了柴房里。他千辛万苦的将上官轻儿抓来,如今却被这个贱人弄丢了,夏瑾煜如何能不生气?

    最重要的是,上官轻儿要是死了也就罢了,要是活着,绝对是个祸害。

    夏瑾煜很快就得知哪天冷天睿在附近山崖下经过的消息,心知上官轻儿可能被救走了,于是又开始执行他早就准备好的第二手准备。

    夏瑾煜早就知道吴洛是雾谷的人,之所以一直留着他,是因为他还有很大的作用。而如今,作用来了。

    吴洛在夏瑾煜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把柄在夏瑾煜手里,但夏瑾煜对他的了解却不少,尤其知道吴洛的为人和弱点。于是,夏瑾煜趁着吴洛专心研究不死药人的时候,设计抓了吴长老,又利用吴长老身边的两个下人,由那两个人带路,让他的人潜进了雾谷。

    早在当初明夜好和非影去雾谷的时候,夏瑾煜的人就已经在雾谷待命了。吴长老被抓之后,夏瑾煜用吴长老威胁吴洛,让他将马上就要完成的那些药人,变成他的人,从此效忠于他。

    吴洛深刻知道这些药人对上官轻儿和雾谷有多重要,自然是宁死不屈的,但是这个时候,夏瑾煜又拿雾谷全体百姓的性命威胁。吴洛怎么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乡亲父老就此死在夏瑾煜的手上,那可是好几百条人命啊……

    迫于无奈,吴洛只好服从夏瑾煜,将那些药人给了他,等五煞将上官轻儿给的东西带回来给吴洛的时候,吴洛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让那几个药人,彻底效忠夏瑾煜。也就是说,上官轻儿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吴洛这些年的研究成果,都给了夏瑾煜。

    不过吴洛也还算有点良心,在夏瑾煜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之后,悄悄的用上官轻儿叫五煞带回来的东西处理妥当,完成了他悄悄藏起来的一个药人,让那个药人从此服务于上官轻儿,效忠雾谷。

    后来,吴洛被夏瑾煜带走,吴洛心知夏瑾煜不安好心,想要自杀,宁死不肯服从。谁知夏瑾煜这个丧心病狂的,居然下令让人开始屠杀雾谷的百姓。当吴洛看到一只熟悉的手被夏瑾煜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彻底的失控了,明知道夏瑾煜带着他离开没好事,明知道夏瑾煜是要他去对付上官轻儿,他还是妥协了。

    他不要看到雾谷的雾谷百姓死于非命,夏瑾煜太过猖狂,尤其是有了那几个不死药人之人,就越发的癫狂,这种丧心病狂,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不能冒险……

    所以吴洛再一次妥协,跟着夏瑾煜离开,去了漠北。

    这期间,夏瑾寒的经历也很丰富。

    他得知雾谷暴乱之后,就立刻派了青云和梨花,带着十二影卫中的一半人数去处理雾谷的事情,他自己则是带了青离和青然,以及十二影卫剩下的六个人,找到了夏瑾煜带走上官轻儿的那条密道。

    因为心急,夏瑾寒根本顾不得去思考着密道是否有陷阱,就急急忙忙的进去了。

    谁知,密道里居然全是迷幻阵。

    夏瑾寒熟知天文地理,对阵法也有研究,但因为他心中担心上官轻儿,挂记着上官轻儿和孩子的安危,进了迷幻阵之后,没多久就被里面的幻境困住了。

    幻境里的上官轻儿抱着一个孩子,就像真实的一样,她对着他笑,告诉他,他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一个月了,让他过来看看。

    他心中一直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听到这话,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走了过去。

    他看到那个孩子,有一双跟上官轻儿很像的眼睛,一张跟他自己很像的脸和五官,顿时就笑开了怀。他跟幻境中的上官轻儿一起,两人逗着孩子,就跟自己曾经千百次想象过的一样,那么幸福,那么和谐,无忧无虑。

    但就是那样的无忧无虑,让夏瑾寒感到太虚假。他当时问了一句,“轻儿,你说我们今后每天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一起带孩子,过简单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这样的问题他跟上官轻儿说过很多次,每一次上官轻儿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因为她太了解他,深知他有自己的抱负和使命。她曾说过,她会跟他一起走向人生的顶峰,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他注定是王者,她不会贪图安逸就将他拐走。

    可幻境里的女子却抱着他,笑容温柔的几乎能溢出水来,她说,“好,今后有你,有孩子,我只愿永远跟你生活在山林,用不问世事。”

    听到这句话,夏瑾寒就醒了,他痛苦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明白这是幻境,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和孩子,他就能出去,可他看着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以及那可爱的孩子的笑脸,却怎么下不了手。

    只因为他有一瞬间的犹豫,那女子却已经化身恶鬼,朝着他温柔的扑过来。

    夏瑾寒最终还是一掌将那个女人和孩子杀了,但也因为那一瞬的犹豫,受了内伤。

    那个时候他的内伤并不算严重,但出了那个幻境之后,又迎来了新的迷幻阵,虽然后面的迷阵已经不能迷惑他,他一直保持清醒,但要破阵,还是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加剧了他身上的内伤。

    离开了密道,夏瑾寒根本没有时间去调理内伤,因为心中着急,他马不停蹄的跑去了夏瑾煜之前待过的山谷,发现上官轻儿已经不在那里,夏瑾煜也带着夏雨琳离开了,人去楼空。却又留下了一系列的陷阱。

    这一次夏瑾寒理智了许多,知道越急越乱的道理,他没有再中夏瑾煜的埋伏,但终究是因为那些埋伏,加重了内伤。

    也是在那里,夏瑾寒遇到了白澜,并且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两人第一次结伴而行。

    得知上官轻儿在漠北王宫的消息,夏瑾寒便再次动身赶路。

    那个时候,慕容莲已经早早的出发去了漠北,所以后来非影才会跟上官轻儿说慕容莲到了,但是夏瑾寒还没到。

    夏瑾寒几乎是不休不眠,一路赶来漠北王宫的。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阻碍,都是夏瑾煜埋下的埋伏。幸好有白澜在,不然夏瑾寒再动手跟那些不死药人较量的话,怕是内伤会更严重。

    即便是不休不眠,夏瑾寒赶来漠北王宫时也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而他的内伤也在这不停歇的赶路上越发的严重起来。

    听完夏瑾寒的话,上官轻儿的心高高的揪了起来,她低着头,心跳的很快很快,他知道,夏瑾寒一直都在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讲述,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为他担心难过。甚至夏瑾寒还故意将一些惊险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但上官轻儿还是能感受到夏瑾寒所经历的惊心动魄场面是何等的惊人。

    这个男人,分明绝顶聪明,无人能及,却总因为她的事情乱了分寸,乱了阵脚。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赶来漠北的时候,刚好就是你被夏瑾煜挟持的那天。”夏瑾寒轻笑着,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不让她难过。

    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的怀里,眼中满是心疼,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也用手抚摸他消瘦的脸。

    清晰的轮廓,完美的线条,他永远都这么美好。一疲惫的眼睛,眼睛布满了血丝,眼中的神情却是温柔无比,高挺的鼻子,依然帅气,紧抿的双唇,色彩诱人。

    上官轻儿抚摸他脸的轮廓,即便努力控制,声音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傻瓜,夏瑾寒,你还是夏国的战神太子殿下呢,怎么我只看到一个笨蛋?夏瑾煜的目的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还跟别的女人在幻境里逗孩子,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了。”

    夏瑾寒的脸色有些泛红,确实,他自己都觉得很丢人,他怎么会被那样简单的幻境给迷住了呢?只怪他那个时候一心都是孩子和上官轻儿,关心则乱,跟她有关的事情,他哪里能不乱?

    他伸手抱着她的腰,手掌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肚子,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笑容,“我知道,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会好好的,绝不会再做傻事了。”

    感受那只温暖的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温暖从他的指尖传进了身体,蔓延至全身,直达心底。

    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右边的怀抱,手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抱住他的精腰,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道,“孩子和我都会好好的,我们一家人,都会幸福的。”

    “嗯,只要你和孩子没事,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夏瑾寒笑着,亲了亲上官轻儿的额头,那双充血的眼睛,因为将近十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已经是疲惫万分。像这样抱着她,懒懒的晒着太阳,抚摸着那未出生的孩子,感受他几不可见的胎动,夏瑾寒只觉得惬意无比,恹恹欲睡。

    上官轻儿抬眸,抗议道,“不许再说什么都愿意,我不是孩子了,我都要做母亲了,我能保护好自己,所以你不管任何时候都要好好的,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危,知道吗?”

    夏瑾寒眯着眼睛,笑着点头,“知道了老婆,我会好好的。”

    听出夏瑾寒声音里的疲惫,上官轻儿心疼的没有再出声,而是靠在他的肩膀上,好一会才低声道,“趁着现在有太阳,睡会吧,晚些若影他们应该就能到了。”

    “嗯,陪我睡会。”夏瑾寒说完,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上官轻儿安静的靠在他怀里,他坚实的胸膛和强有力的心跳,让她感到安心和温暖。只是,当看到他堪比熊猫的黑眼圈的时候,她心中的幸福又被心疼冲淡了。

    她被抓的这些时间里,这个傻瓜肯定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吧?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合过眼,只一直的在四处奔波,到处寻找她的下落。

    说他傻,他还不承认,这个笨蛋。

    心中有些酸楚,有些甜蜜,上官轻儿深呼吸,叹了一口气,吻了吻他的红唇,然后安静的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温暖的阳光从天空中洒下,正是下午,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冷,让他们可以睡得更加安稳。

    野外虫子的叫声伴随着悦耳的小溪流水声,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摇篮曲,阵阵花香和青草香,让他们感到安详。

    ……

    在上官轻儿和夏瑾寒从悬崖上摔下来,还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另一边的白澜,还在为上官轻儿报仇。

    他一袭蓝色的长袍,目光冰冷,清幽,一路施展轻功从悬崖上下来,亲眼看着夏瑾煜重重的摔下,他却出手,用金蚕蛊稳住了夏瑾煜的身子,没有让他直接摔死。

    夏瑾煜在悬崖上被白澜砍断了一只手,失血过多,加上下落时受到强大的气流侵袭,已经昏迷了过去。

    其实昏迷不昏迷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差别,因为他要是直接摔下来,必死无疑。

    可白澜怎么能让这个人这么轻易的死去了?他一而再的陷害上官轻儿,接二连三的刺杀上官轻儿,甚至还多次绑架,拿她和孩子的性命来威胁别人。

    这样的人,早已经被白澜列入了黑名单,不让他生不如死,白澜怎么能解心头之恨?

    要说,为何白澜会这么痛恨夏瑾煜的行为?自然是跟千年前有关。

    千年前,他就是这样,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人挟持,最后洛烟为了不让他受制于人,跟刚刚的上官轻儿一样,奋起反击,最后一命呜呼。

    那是他心中永远的殇,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痛。

    没有人知道,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爱最在乎的女人,就这么倒在自己的面前,浑身都是鲜血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那种痛,深入骨髓,让他至今想起,依然清晰,依然深刻。

    所以,这一次在看到夏瑾煜用同样的方式威胁上官轻儿的时候,白澜就已经失控了。

    当看到上官轻儿被夏瑾煜抱着坠入悬崖的时候,白澜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疯掉了。那种深入骨血的痛,让他彻底激发了身体的魔性。

    是的,魔性。

    白澜早已经不是活人,他之所以还能活着,不是因为雾谷的药物有多好多厉害,就算再好的药,再神奇的秘方,最多也只能保存他的身体。那样的话,就算他某天能醒来,能再次站起来,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怎么可能会有思想有意识?

    他之所以还能跟现在这样活着,还能陪在上官轻儿的身边,还能为上官轻儿报仇,是因为他早在千年前洛烟死去前,就已经堕落成魔,跟魔鬼做了一个交易。

    将他的灵魂献给魔界,直到他等的人回来为止……

    这一千年来,白澜早已经成为了魔,只是,因为上官轻儿的缘故,他才能保持纯洁干净,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上官轻儿体内的灵魂属于洛烟,也就是让白澜心甘情愿将自己献给魔鬼的原因所在,是白澜的心结。这也是为什么除了上官轻儿,没有人能唤醒白澜的原因所在。

    说白了,上官轻儿是白澜之所以能维持正常人的样子生活的关键。

    总之一句话,白澜早已经不是人,而夏瑾煜方才在悬崖上对上官轻儿做的一切,彻底的激起了白澜的愤怒,释放出了他的魔性。

    千年前的画面,跟眼前的这一幕重合,让白澜死去的心脏狠狠的抽痛着,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感,让他不顾一切的从悬崖上跳了下来,甚至顾不得上官轻儿的安危,直接将夏瑾煜的手砍掉,将他丢了下来。

    夏瑾煜对上官轻儿做的一切,在白澜看来,是不可原谅的,已经不是一个死字就能解决的。

    所以,如今夏瑾煜想死怕是都难了,他绝对不会让他轻易的死去。

    白澜冷冷的看着躺在杂乱的草地上,不省人事的夏瑾煜,琥珀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十分吓人。

    白色的长发,没有风也能漂浮起来,他的身周似乎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宛如魔鬼一般不真实。

    白澜抬手,十指射出的银丝,将夏瑾煜死死的固定在了地面上,不让他动弹分毫。

    随后,他割破了手指,朝着夏瑾煜弹去了一滴通红的血液,目光冰冷的看着夏瑾煜,道,“你很快就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说罢,他又笑了,那笑容十分的冰冷吓人,“但,后悔已经迟了。”

    白澜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支很奇怪的血红色笛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那笛子长得很怪异,吹出来的声音更怪异,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乍听之下,只觉得十分刺耳,简直就是魔咒。

    随着白澜的笛声,昏迷这的夏瑾煜慢慢的恢复了意识,睁开迷蒙的双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边不停吹着一支古怪的笛子的白澜。

    夏瑾煜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心中很惊讶不已。

    他记得自己跟上官轻儿坠落了悬崖,然后夏瑾寒追了上来,拉住了上官轻儿,再然后,他也抓住了上官轻儿的腿,但后来被一把锋利的剑砍断了手,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既然他掉下来了,为何还活着?

    还是他和白澜都已经死了?

    “啊……”夏瑾煜来不及多想,一恢复知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便从身体的内部袭来。

    “好痛……”被砍断的手的疼痛,早已经麻木,因为,那刺耳的笛声,简直就跟一把把无形的利剑,在一寸一寸的撕裂他的内脏,割破他的血肉。

    不,是不是利剑,那东西根本就像是活的,游走在他的血液里,随着音乐不停的啃食他的身体,由内到外,一点一滴的啃咬着,侵袭着,叫他无处闪躲。

    夏瑾煜确实完全没有地方可以闪躲,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没定住了,甚至想要痛苦的挣扎,都变成了奢侈,他只能就那样的躺在那里,任由身体里的某个诡异的东西,一点一滴的吞噬他的血液,吃掉他的血肉。

    “啊——好痛……”夏瑾煜的声音沙哑,阴鸷的双眼中写满了恐慌和痛苦。

    但白澜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然微微眯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安静的吹着嘴边的笛子。

    随着白澜吹出的音乐节奏的起伏,夏瑾煜觉得他身体里那鲜活的东西也不停的扭动着,动作时而激烈,时而平缓。

    激烈的时候,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要被刺穿了,平缓的时候又觉得全身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咬,每一口,都带着鲜血,让他由内到外的疼痛着。

    诡异的音符在不断的演奏着,夏瑾煜的嘴角慢慢的有鲜血流了出来,他动弹不得,只能不停的扯着嗓子叫喊。

    “啊,什么东西,白澜,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

    “好痛,啊,啊……”

    凄厉的叫声,在山谷里回响着,白澜却似乎什么都听不见,继续吹着,完全美意要停下的意思。

    夏瑾煜并非是怕痛之人,他受过的伤并不比别人少,甚至当年被兆晋帝算计入狱的时候,那被烧红的烙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都不曾发出一声叫喊。

    但如今这种诡异的疼痛和无法预知恐慌,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叫喊声。

    这已经不是痛字可以形容的了,夏瑾煜觉得,哪怕是凌迟都会比现在好受。甚至,这一刻他觉得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生不如死,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感觉吗?

    夏瑾煜大声的叫着,沙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鬼哭狼嚎也不过如此。

    但,要是夏瑾煜以为这就是生不如死,那就大错特错了。

    就在白澜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收起笛子的时候,夏瑾煜松了一口气,那种剧烈诡异的疼痛,虽然还在蔓延,但身体里那诡异的活物却没有再乱窜了,这让他感觉好受了许多。

    但,他还没有喘过气来,就听到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在靠近。

    白澜宛如仙人的站在一边,雪白的长发飞舞着,一双火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比魔鬼还要吓人。

    夏瑾煜痛苦的恨不得死去,但也不知道白澜对他做了什么,他的意识竟十分的清晰,无论如何都无法死去,甚至不能昏迷。

    耳边听到了一阵可怕的沙沙声,因为天还没亮,他看不清周围的东西,而且,就算看得清,这一刻他也不想去看,因为他知道,那绝对不什么好东西。

    果然,夏瑾煜听着那声音不断的逼近,最后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他感觉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爬到了他的手上,身上,脸上,甚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夏瑾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在看到那是一群迷迷糊糊的毒蝎子的时候,瞳孔剧烈的收缩,无法言喻的惊恐占据了他的心脏,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晕过去。

    但没有,他依然清醒着,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带着剧毒的蝎子爬到他的手腕上,在他的手腕,在他的肚子,在他的脸上狠狠扎下的时候,那种深深入骨髓的痛。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山谷,断断续续的,几乎没有停歇的一直到天亮。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已经醒来了,但夏瑾煜还在痛苦之中,始终不能解脱。

    他由一开始的哀嚎,痛苦大叫,求饶,到后来的放声大喊,泣不成声的咒骂,低声的哀求杀了他,到最后的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过程,持续一个时辰,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的感官始终敏感,他几乎能感觉到那些毒物扎破了他的皮肤,在他的身体里不停的释放毒汁……

    整个过程,白澜始终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脸上没有表情,通红的双眼却带着一抹兴奋。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是这个人害死了他的烟儿,又差点毁了他的上官轻儿,不可原谅,不管怎么虐待,白澜都觉得不够。

    他微笑着,看到夏瑾煜全身上下被千百只毒蝎子包围,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样子,白澜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红唇,诡异的笑道,“夏瑾煜?痛吗?是不是想死……”

    “呵呵,呵呵……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夏瑾煜的脸都已经被咬的不成形了,但依然能说话,虽然声音很虚弱。

    白澜闻言,摇头,“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永远活在这个世界,活在这个地方,永世不得超生!”

    夏瑾煜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永世不得超生吗?你说的,是你自己和上官轻儿吧?”

    听到上官轻儿的名字,白澜的眼眸微微收缩,通红的双手,释放出了一旦寒光,手中的银光闪过,银丝就穿破了夏瑾煜残破的身体,落在了他胸口那几乎能跳出来,却依然鲜红的心脏中。

    洁白的银丝,将那颗鲜红的心脏困住,白澜诡异的笑着,“你别试图转移我的注意里,我说过,伤害她,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夏瑾煜,好戏才开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你,你不是人,白澜,你这个魔鬼……”夏瑾煜惊恐的大叫着,声音却虚弱无比,没有任何威力。

    “人?我早就不是人了。”白澜闭上眼睛,心中多少有些感伤。

    就因为他不是人了,所以他连争取幸福的资格都没有了,他给不了上官轻儿幸福,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人幸福。

    说不痛是骗人的,只是他不让自己变成那种讨厌的配角,所以一直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告诉自己,他给不了上官轻儿幸福,永远都给不了,所以只要她幸福就好了,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能给她幸福,他就满足了。而他,会一直守护着她,陪着她,看着她慢慢的成长,慢慢老去……

    “魔鬼……哈哈,白澜,要是上官轻儿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恶魔,你以为,她还会留你在身边吗?哈哈……就算她愿意,夏瑾寒也一定会将你除去的,你这么拼命地为她报仇,最后也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夏瑾煜不甘心的叫着,即便全身都痛苦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了,他还是不放弃诋毁别人的机会。

    白澜果然被他激怒了,因为那是他最害怕的,要是上官轻儿真的嫌弃他的身份,嫌弃他是个魔鬼,嫌弃他可怕,他该怎么办?

    要是,连陪在她身边都变成了奢侈,他还有什么必要活下去呢?

    “你找死!”白澜咬着牙,一挥手,一瓶药水就洒向了夏瑾煜。

    “嗤……”药水下去,夏瑾煜的身体立刻被大面积的焚毁,发出了一道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啊——啊——!”夏瑾煜忍不住大声的叫着,骨头都被腐蚀了的滋味,简直太销魂了,他原本就残破的,痛到了麻木的身体,再次发出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但没有,他没有晕倒,也没有死,甚至还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传来的每一处疼痛。

    夏瑾煜从来没有想过,活着居然会比死了更痛苦,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他突然好想立刻死去,那样的话,就不用再承受这些痛苦了。

    他很后悔自己不该招惹上官轻儿,不该激怒白澜。白澜就是个魔鬼……

    白澜似乎很享受夏瑾煜的痛苦叫声,听着他一声声的大叫着,他安静的站在一边,嘴角是嗜血的笑容。

    他说,“我说过,后悔已经迟了。想知道我要怎么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么?”

    夏瑾煜惊恐的看着白澜,他那可怕的笑容,简直就是梦魇一般的存在,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了。

    透过手中的长线,白澜感受到了夏瑾煜心脏跳动的频率,当即笑了,“怕了么?呵呵,你也会怕啊?”

    “你要做什么……”夏瑾煜的声音,已经不能称之为声音了,太沙哑,几乎听不清。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白澜说着,一挥手,夏瑾煜身上密密麻麻的毒蝎子像是接收到了某种命令一般,飞快的扭动着腿,“沙沙沙”的爬走了……

    不多时,夏瑾煜被咬的体无完肤,血肉模糊的身体就展现在了白澜面前。

    白澜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他的手指轻轻的弹了弹绑着夏瑾煜心脏的那根线,锋利的银丝,割破了他的手指,鲜红的血,顺着他那银色的线,一点一滴慢慢的流出,很快就流到了夏瑾煜的心脏里,跟他的心脏融为了一体。

    夏瑾煜只有一只眼睛能勉强看清东西,他惊恐的看着白澜,一种莫名的惊恐,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永世不得超生?这个恶魔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感觉到痛楚,只觉得有点点鲜血渗进了他的身体,夏瑾煜惊恐的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他以为,白澜是要吓唬他,装神弄鬼的,他已经伤痕累累,死不了也活不成了,他真想不到白澜还能对他如何。

    直到……

    “以吾之血,将此恶灵永久封印于此……”白澜嘴里念着什么,然后,一道红光闪过,直逼夏瑾煜的身体。

    “啊——!”夏瑾煜大叫一声,只觉得天地间一片黑暗,身体的痛苦消失了,但他却什么都看不到了,意识依然存在,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所在,就像是被关在了不见天日的地牢中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

    他怎么了?他死了吗?

    不,他能感觉到周围一切事物的存在,甚至能透过黑暗,感受到白澜的存在,周围的山和水,野草,藤蔓,他都能清晰的看到,唯一感觉不到,看不到的,是他自己的身体……

    夏瑾煜慌了,彻底的慌了,莫非他的灵魂真的被封印,永世不得超生了么?

    白澜收回手的时候,脸色变得苍白,咳嗽了一声之后,吐出一口黑色的血。然后,他在原地盘膝坐下,看着眼前已经化成了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的夏瑾煜,带着血丝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夏瑾煜,为了再多陪她几年,我免你永世不得超生,百年后,若是有人愿意用鲜血为你解开封印,而你又能改过自新的话,便可再次转世投胎。是否还有这个机会,就看你的运气了。”

    这个地方,鬼影都没有一个,夏瑾煜能否遇到一个愿意为他解开封印的人,还真的很难说。

    百年后,上官轻儿和夏瑾寒也已经不在了,就算夏瑾煜再次投胎,也不会影响他们。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将夏瑾煜彻底的封印了。

    抬起手,看着自己几乎被灼伤的手心,白澜垂眸,“魔物果然就是魔物,伤人伤己……”

    说罢他端坐在原地,安静的调息,直到天黑,才起身慢慢的在周围漫无目的的走着。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是在半崖处停下的,不知道如今在何处了?

    他下来之后,似乎有听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他们是否还安好?心中担心上官轻儿,白澜快步的在杂草丛生,怪石嶙峋的谷底寻找起来,那双红色的眼睛,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只是他身上浓烈的煞气,让他看起来依然可怕。

    他一身蓝色的长袍,在夜晚中穿梭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如鬼魅一般。

    惟独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俊美无双,宛如天神。

    白澜走了很久,然后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又走了一刻钟,突然看到前面突然传出一阵火光,他心中一喜,猜测是上官轻儿他们在那边,便快步的朝着那边走去。

    但因为身体消耗的太厉害,他走了两步就感觉眼前一黑,只觉得浑身无力,然后双眼一闭,无声的倒在了小溪边。

    只差一步之遥就能找到她了,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走,强大的消耗,让他浑身虚空,迫切的需要补充能量……

    而,唯一能让他补充能量的东西就是——血!

    ------题外话------

    嗷嗷嗷……妞们,哥回来更文了,累死了,艾玛。

    大结局上半部分先送上,明天继续后半部分,字数会更多哟,(*^__^*)嘻嘻……希望亲们会满意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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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大结局(下)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睡了一个下午,太阳落山后,她就被冷醒了。

    只是,夏瑾寒可能真的太累,还在沉睡着。

    上官轻儿心疼他,也没有吵醒他,看着漆黑的夜色,她找了些柴火,将火堆再次点燃,以免让夏瑾寒冻着了。

    同时,若影他们也差不多该到了,有火的话,容易找一些。

    生了火,上官轻儿发现肚子又饿了,迫不得已,只能再次起来,去附近的小溪边抓鱼。

    天黑了,鱼儿不好抓,抓了半天,她没抓到鱼,倒是看到了一块熟悉的手帕随着溪水慢慢的漂了下来。

    上官轻儿看到那手帕,当即眼前一亮,也不抓鱼了,一把捡起那手帕,激动四处张望着,然后的看着溪流的上游,朝着上面走去……

    认真看的话会发现那白色的手帕上,绣着一个有些奇怪的轻字……那是上官轻儿在学习刺绣的时候亲自绣的,一共就三条。其中一条最丑的早就被夏瑾寒拿走了,这个则是后来给了……

    “白澜……”上官轻儿往前走了一公里的样子,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倒在了溪边,激动的大叫出声,快步冲了过去……

    山谷的夜晚,一片黑暗,遮天蔽日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夜晚的寒风呼呼的吹着,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在这寒冷的冬天,再小的风也能让人觉得刺骨。

    周围的比人的个头还要高的野草,薄薄的绣花鞋,踏在溪流边上的石头上,烙得脚掌有些疼。

    但上官轻儿却顾不得这么多,飞快的往前奔跑着。

    很快就来到了白澜身边,上官轻儿有些紧张的扶起白澜,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苍白的双唇,以及紧紧皱着的眉头,心中一阵难受。

    “白澜,白澜,你怎么样了?醒醒……”

    上官轻儿费力的将他扶到岸边,本能的伸手去探他的呼吸,却想起他本来就没有呼吸的,当即紧张的检查着他的身体,结果也是没有发现任何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心的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上官轻儿伸手小心的拂去他脸上凌乱的头发,看着那张千年不变的俊美的脸,心中充满了感动,同时也满是自责。

    “白澜,你为何总是这么傻呢?”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抚摸他白皙的脸颊,冰冷的温度,让上官轻儿的手有些颤抖。

    对于白澜,她有太多太多的愧疚。但,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才好。

    只看到白澜一个人,没看到夏瑾煜,上官轻儿心中明白,夏瑾煜怕是凶多吉少了,那种人,死有余辜,她不会同情他。

    自己千年前就是被人挟持的时候死掉的,那种挟持,让白澜心中有些阴影。白澜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夏瑾煜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夏瑾煜没死,但却远远的不如死了痛快。

    此刻的上官轻儿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白澜怎么样了。

    犹豫了一下,上官轻儿到底还是担心夏瑾寒一个人在那里睡觉不安全。这里是山谷没错,但在这么高的悬崖底下,这里也是有很多野兽出没的,她可不能让夏瑾寒出意外。

    这么想着,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白澜的唇边。

    白澜一定是耗费了太多的力气,累到了吧?他不吃不喝的,只吸血,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更快的叫醒他。

    上官轻儿现在没有力气将他带到夏瑾寒身边,又不能将他丢下,除了唤醒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果然,鲜血滴在白澜唇边的时候,他苍白的双唇动了动,然后本能的一把抓着了上官轻儿的手腕,红唇轻启的含住她的手,冰冷的舌头扫过她的伤口,开始贪婪的吮吸起来。

    上官轻儿看到白澜的反应,不由的笑了,另一只手轻轻拖住他的头,低声道,“别着急,我在……”

    听到上官轻儿的话,白澜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紧闭着双眼,继续吮吸着。

    鲜红的血液,一点一滴的从上官轻儿的手腕中流出,流进了白澜的嘴里,上官轻儿的脸色慢慢的变得苍白,却没有推开白澜。

    白澜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的,她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她很高兴。

    她知道白澜不需要她的回报,但要什么都不能为他做的话,她心中会很愧疚。千年前的感情,她无法回应他,千年后,她依然不能给他任何承诺,白澜是个苦命人,为她做了这么多,这点血,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身体里的鲜血不停的流逝,让上官轻儿感觉有些疲惫,有些无力,原本就没有恢复的她的身体,很快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

    “上官轻儿!你疯了——”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上官轻儿猛地回过神来,随即,一个强大的力道将白澜推开,上官轻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寒……”上官轻儿有些迷茫的转身看着身后那个连走路都与偶写不稳的男人,心中有些愧疚。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夏瑾寒咬着牙,因为着急,因为愤怒,也因为害怕,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她用力的捏着上官轻儿手腕,为她止住不停流出的血,沉痛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上官轻儿咬着嘴唇不敢去看夏瑾寒的双眼,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知不知道,他要是继续吸下去,你和孩子都会死,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夏瑾寒愤怒的叫着,因为激动,他胸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字啊此裂开,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衫。

    “寒,我不会有事的,白澜只吸了一点,是我身体比较弱。”上官轻儿微笑着,抬眸看着夏瑾寒,在看到他胸口上被染红的衣衫的时候,她心中一惊,慌忙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不好了,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我看看,我看看。”

    看到上官轻儿面无血色,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查看伤口的样子,夏瑾寒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有力的双手用力收紧,一把将上官轻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也不去管还在流血的伤口,把头靠在她的肩膀,“轻儿,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一觉醒来,身边没有她,夏瑾寒顿时就着急了。

    看到身边的火堆,火都已经快要灭了,知道她离开有一会了,他费力的站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周围找了起来。

    没想到他找了半天,找到她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么一幕,那一刻,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真的不敢想象,要是他来迟一点,她会不会被白澜吸干了血,永远的消失在他的视线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她会离开。他已经不敢想象,没有她,他要怎么活下去了。

    习惯了依靠她,在她面前脆弱,在她面前无理取闹,要是失去她,他今后是不是要从前变回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活着?还是陪她一起死去算了?

    总之这一刻,夏瑾寒真的很怕,很恐慌。

    上官轻儿感觉肩膀有些湿湿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伸手抱着夏瑾寒,拍着他的肩膀,道,“对不起,寒,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让你担心了。”

    她有些惊慌的抱着他,咬着嘴唇,道,“我欠他太多太多,我不能眼铮铮的看着他死去。就算他已经不是活人,我也做不到。所以,我……”

    夏瑾寒抱紧她,声音沙哑的道,“那你就忍心丢下我吗?轻儿,是你说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能伤害自己,你却为了别人,差点丢了性命,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闻言,上官轻儿内心一阵感动和愧疚,她眼眶微微泛红,推开夏瑾寒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流了好多血……”

    她也有些后悔了,看到白澜倒在那里,了无生机的样子,她真的很怕白澜会就此离开。她欠了白澜太多,所以一不小心就……

    如今想想,要是夏瑾寒不来,白澜又还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或许真的很可能会被吸干了血。

    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上官轻儿一阵后怕。

    “我没事,傻瓜。”看到上官轻儿眼中流下的泪,夏瑾寒一阵心疼,温暖的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头轻轻吻着她的脸,呼吸有些重,让上官轻儿一阵面红耳赤。

    但下一刻,她却惊呼出声,“寒,寒……”

    夏瑾寒亲吻她的动作突然停下,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上官轻儿紧张的扶住他,手覆上他的额头,才发现夏瑾寒的额头很烫很烫,显然是发高烧了。

    一定是因为伤口美好,睡觉的时候可能又着了凉,接着他一醒来,又不顾自己的身体就跑来找她,他的身体已经这么虚弱,怎么承受的住呢?

    “寒,你醒醒,你醒醒。”上官轻儿的泪水像断了的线一般不停落下,小心翼翼的将夏瑾寒放在一边的草地上,解开他的衣服,含着泪,小心翼翼的重新将他的伤口处理好。

    做完这些,上官轻儿正要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夏瑾寒保暖,身后有人递上了一件衣服。

    上官轻儿惊讶的扭头,见白澜正愧疚的看着她,“用我的。”

    上官轻儿见白澜已经醒来了,对他虚弱的笑了笑,道,“你没事就好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没事,对不起,轻……”白澜低着头,不敢去看上官轻儿含笑的双眼。

    他方才虽然是昏迷的,但嘴里的腥甜却告诉他方才发生过什么。除了上官轻儿的血,怕是没有人能这么快将他唤醒了。

    他为了封印夏瑾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本想尽快找到上官轻儿,看到她没事,他就离开的,没想到还没找到他就承受不住晕倒了。

    兜兜转转,他为她报了仇,却差点害她为他流干了血,白澜心中自然自责。上官轻儿如今有了孩子,身子本就虚弱,哪里能流这么多血?要是可以,他真的恨不得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见到她。

    哪怕是死在这里,也不要让她喂他鲜血……

    “不要道歉,就算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上官轻儿说着,接过白澜递来的衣服,给夏瑾寒盖上。本想起身去河边将布条打湿覆在夏瑾寒额头的,但上官轻儿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体怕是会撑不住,于是对白澜道,“你能站起来吗?”

    白澜刚刚吸了很多血,如今浑身都是能量,他点头,紧张的问,“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

    上官轻儿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递给白澜道,“你去帮我泡湿了吧。”

    白澜点头,手脚麻利的来到河边,将布条打湿,又递给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将布条覆在夏瑾寒的额头,又从身上拿出翠玉雪花膏涂在了他的额头上,帮助他退烧,然后终于疲惫的靠在夏瑾寒的身边,对白澜道,“白澜,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要不是为了撑住最后一口气给夏瑾寒处理伤口,上官轻儿怕是早就倒下了。

    失血过多,加上她本身虚弱,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轻……”白澜看到上官轻儿没有血色的脸,心中说不出的自责。

    他们两个从上面摔下来还能好好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吸了上官轻儿这么多血,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此刻,白澜看着她跟那个男人躺在一起的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刺眼了。他虽然也为上官轻儿做了很多,但比起夏瑾寒,他还是差了一些。他明白,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夏瑾寒对上官轻儿更好了。

    也许,夏瑾寒的好有些霸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夏瑾寒时刻都在为上官轻儿着想。那种着想,跟白澜的唯命是从不一样,却能更好的保护她。

    白澜深深的看着他们,最后叹口气,伸手小心的抱起上官轻儿,回到了他们先前生了火的地方,然后又回到溪边将夏瑾寒也抱了过去,让他们躺在一起。

    路上,夏瑾寒昏迷中的夏瑾寒突然说了一句,“你记住,她再不欠你什么,从来都不欠你……”

    白澜低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自责,“我知道,他不欠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她没有关系。”

    “你留在她身边,只会让她自责。”低沉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但白澜却听到了,听得很清楚。他明白,夏瑾寒不允许他留在上官轻儿身边,不仅是因为他跟上官轻儿曾经的纠葛,也因为他随时都会给上官轻儿带去伤害。

    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白澜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却很清晰,“我知道,我会走,但不是现在。”

    白澜说完,就将夏瑾寒放在上官轻儿身边,然后给火堆加了些柴,让火燃得更大些,不会冻着正在沉睡的两人。

    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唯一能看到的是,他的双眼始终落在上官轻儿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

    上官轻儿醒来,已经是七天后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原本身上的寒冷已经被驱逐,只剩下无边的温暖。

    身体有些僵硬,似乎是睡了很久很久。

    上官轻儿迷蒙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熟悉脸颊。他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盖在那张好看的脸上,让他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有些透明,美得很不真实。

    上官轻儿痴痴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嘴角带着一抹轻轻的笑,伸手有些僵硬的手,触上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轻轻的抚摸着,似乎要将他的轮廓铭记在心底。

    “嗯?”她的触碰,很容易就将沉睡的人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那双狭长的凤眸,由最初的迷茫,慢慢的云雾散去,绽放出了万丈光芒。

    “轻儿……”夏瑾寒欣喜的叫着,有些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嘴角的笑容不断放大,“轻儿,你醒了?”

    上官轻儿笑着点点头,“嗯,醒了,我睡了很久了吗。”

    不然,为何他会这个表情?

    夏瑾寒俯身,一把抱紧上官轻儿,声音沙哑的道,“你醒来就好了,你都睡了七天了,傻丫头。”

    七天?怎么会这么久?上官轻儿惊讶的张着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好好的,怎么会睡这么久?”说罢,她感觉自己似乎在马车上,有些轻微的颠簸。想起之前掉落悬崖,又被白澜吸了血的事情,上官轻儿的脸色微变,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这句话了。

    果然,夏瑾寒听了之后,脸立刻就黑了。

    “好好的?哼,你真以为是你神仙?你身上的血太多了是不是?”夏瑾寒松开她,脸色难看的数落着。

    上官轻儿干咳两声,道,“我知道错了,寒,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知道错又有什么用?看到别人受伤,你还不是不顾自己和孩子的安危就让人吸你的血?你可知你身子本就虚弱?被人吸了这么多血,睡七天已经是好的了,要不是若影他们来的及时,你和孩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夏瑾寒的语气有些酸酸的,脸色冰冷难看,让上官轻儿有些无从应对。

    她知道,她是不该因为愧疚就纵容白澜,让他吸了她这么多血的,但是,那个时候她真的没想太多。

    “没有下次了,真的……”上官轻儿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夏瑾寒,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像是要糖吃的孩子一般。

    要是往常,夏瑾寒最是对她这样的表情无奈,但如今他还在气头上,“你还敢说下次?上官轻儿,你不想活了,孩子还要活呢,他还没出生,要是有个意外,你对得起他么?”

    上官轻儿彻底的无语的了,低着头,心中无奈的感叹着,果然,遇到感情的事,冰块也会变得婆婆妈妈的,如今的夏瑾寒,根本就比老妈子还要啰嗦叨念啊。

    “亲爱的,我渴了,也饿了……能不能等我吃饱了,再继续说啊?”上官轻儿见夏瑾寒大有只要她不转移话题,他就骂道第二天的样子,慌忙一脸委屈的转移话题。

    果然,看到上官轻儿露出很饥饿的表情,夏瑾寒立刻就停了下来,起身对外面道,“青云太子妃醒了,拿些水和食物过来。”

    “太子妃醒了?”

    “太好了,水,快去拿水……”

    “啊,马上来,马上来……”

    “太子妃终于醒来,太好了。”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认真听的话,会发现是青云和梨花以及青然若影等人……

    这些日子她一直昏迷不醒,让这些人担心了吧?

    “轻……”马车停下,白澜掀开帘子,有些激动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对他笑了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我没事了白澜,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白澜看到上官轻儿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没事。”

    “大家都没事就好了。”上官轻儿笑着,看着白澜愧疚的样子,道,“傻瓜,别觉得愧疚,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相比之下,我这点,真的不算什么。”

    说完,上官轻儿感觉夏瑾寒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她赶紧伸手去拉夏瑾寒的手,有些紧张的问,“寒,你的伤怎么样了?”

    必须转移话题,否则夏瑾寒怕是又要爆发了。

    夏瑾寒闻言,握着她的手,低头吻了吻,道,“已经没事了,只要你醒来,一切都没事了。”

    上官轻儿笑着,顺势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道,“是我不好,总让你担心。”

    “知道我会担心,以后就不要再这么傻了,知道么?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叫我怎么办呢?”夏瑾寒搂着她,瞥了一眼自觉离开了的白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上官轻儿蹭了蹭他的肩膀,抬起头问,“我们这是在哪儿了?”

    夏瑾寒道,“已经到漠北边境的克尔斯城了,明日就能到沙城,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上官轻儿才知道,那天她和夏瑾寒都累坏了,夏瑾寒高烧,她失血过多,要不是那天夜里若影他们及时赶来找到了他们,他们怕是都会活不下去了。

    山谷里没有药,白澜根本不懂得如何帮助他们,即便再着急,也只能安静的在一边守着。

    那天深夜,若影找到了他们,得知夏瑾寒发烧,而上官轻儿失血过多,立刻就开始给他们吃了药,然后连夜将他们带出了山谷。

    出了山谷,他们在枫雪山的山脚下客栈里住了两天,夏瑾寒第二天高烧退了之后就醒来了,但上官轻儿却一直昏迷不醒。

    他们在客栈里休息了两天,待夏瑾寒的身体好些,上官轻儿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之后,就开始启程赶路了。

    夏国战胜,收复了赵国之后,夏瑾寒就该回京复命的,战争可是大事,岂能马虎?但因为上官轻儿被抓,夏瑾寒直接丢下了将近百万的大军,离开了军队,到处去寻找她,这可是要治罪的。

    虽然夏瑾寒交代了夏瑾元和赵倾他们提前回京去将这一次的事情跟兆晋帝说清楚,但夏瑾煜手下的那些人却早早就开始抨击夏瑾寒,说他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国家的安危,丢下了大军独自离开,这是死罪。

    夏瑾煜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部署好了京城的一切,他这一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要是失败了,那可就不是丢性命这么简单,他的整个势力都会被连根拔起。所以,夏瑾煜当初是做了好几手准备的。

    一方面亲自去抓上官轻儿对付夏瑾寒,一方面又抓住了吴洛的弱点,对雾谷出手,转移夏瑾寒和上官轻儿的注意里,再一方面在安排了他手下的支持者们,在必要的时候,给夏瑾寒狠狠的一击。

    如今夏瑾煜虽然死了,但京城里的人却并不知情,那些谣言和弹劾夏瑾寒的奏折,依然每天滚雪球一般的滚进了兆晋帝的御书房,让兆晋帝也为夏瑾寒愁白了头,只能催促夏瑾寒尽快回京,否则,事情怕是会越来越严重。

    上官轻儿一边喝水吃东西,一边听着夏瑾寒优雅动听的声音,只觉得心中也有些沉重。

    “寒,对不起……”是她太不小心,让夏瑾煜找到机会将她拐走了,不然,他们怕是早就回了京城,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呢?

    夏瑾寒叹口气,指尖温柔的拭去上官轻儿嘴角的油渍,摇摇头,“说了不是你的错,只要你和孩子没事,我就满足了,别的都不重要。”

    如今京城虽然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只要他们回去,谣言也就不攻自破。再者,上官轻儿如今可是怀了他的孩子的,他可不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丢下军队,还为他子嗣。

    这些年,他的名声在民间早已经传开,他有自信,他回京后,那些抨击他的流言,会变成赞美。

    看到夏瑾寒嘴角自信的笑容,上官轻儿叹了一口气,抱着他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满足了……

    夏瑾寒轻笑着,揉着她的发,将她搂在怀里,心中也是满满的甜蜜。

    人一辈子,要得到一个能时刻相依偎的人不容易,他会好好珍惜她,珍惜他们拥有的每一天。

    这世上,只有一个上官轻儿,也就只有一个她能让他深爱,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丢下她。换一句话说,若是非得要他在她和江山之间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

    江山是他的责任,是他身上的担子,他不想承担,却不得不承担。而她,却是他的生命,是他活着的意义,没有了她,他要为何而活?更不用谈什么未来了。

    吃饱喝足,上官轻儿靠在夏瑾寒的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上官轻儿已经舒服了许多,他们也顺利抵达了沙城。

    沙城,如今还有二十万大军驻守,沙城的百姓们见到夏瑾寒等人回来,纷纷激动的出来迎接。

    还没进城,门外就传来了百姓们热情的欢呼声和热烈的叫喊声。

    上官轻儿从夏瑾寒怀里爬起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顿时就被那场面给吓到了。

    只见沙城的城门外,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拿着篮子和鲜花的百姓,他们脸上带着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挥舞着手,大声的说着“太子殿下万岁,太子妃万岁”之类的话,然后热情的将他们手中篮子里的鸡蛋或是蔬菜送给了护送的护卫们,说是给太子妃补身子的。

    百姓们排列的很整齐,密密麻麻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人争先恐后,一边有护卫在维持着秩序,让这一幕看起来就像是排练过的一般。

    “欢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城……”

    “提前恭祝太子殿下早日得贵子……”

    “太子妃,一定要好好注意身子,早日给殿下生个小皇子……”

    “这位爷,麻烦您将这些鸡蛋交给太子妃好好补身子,我听说她身子不好,怀孕的时候一定要多多注意身子,才能生个健康漂亮的胖宝宝……”

    ……

    各种关怀的话语,从那些最质朴且跟上官轻儿素未谋面的百姓们嘴里传出,让上官轻儿心中一阵感动。

    一定又是夏瑾寒说了什么吧?不然这些百姓怎么会这么热情?

    她扭头看着夏瑾寒,问,“你到底传出了什么消息?”

    夏瑾寒挑眉,笑道,“我不过是说我太子妃身子不好,我送你去漠北求医了……”

    求医……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她分明是被抓走的好么?他倒是会搬弄是非。

    不过,说是去求医,总好过说是被抓走了,不然,她丢人,也给他丢了人。

    上官轻儿笑着,靠回夏瑾寒的怀里,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亲,“太子殿下这么疼太子妃和孩子,也难怪京城里的那些老顽固又开始排挤你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怕是要变成妖姬,变成红颜祸水了……

    夏瑾寒挑眉,看到上官轻儿可爱的样子,笑道,“你本来就是祸水。”

    上官轻儿嘟起小嘴不满的抗议,“我怎么就是祸水了?论美貌我不及你,论魅力也远远比不上你,怎么看都你才是祸水好不好?”

    夏瑾寒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都是祸水好了。你是我的祸水,我也是你的祸水……”

    噗……

    这人……

    上官轻儿无语的看着夏瑾寒,甜蜜在两人的身边流转着,哪怕什么都不说,一个笑容,一个眼神,都是那样的温馨幸福。

    马车在人们的拥护中,缓缓开进了城,城主早已经在人群中,迎接着夏瑾寒的回来,将他们迎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已经收拾了一个干净舒适的院落,夏瑾寒他们一回来,就可以好好休息。

    刚下马车,上官轻儿就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朝着她跑来。

    “丫头,你怎么样了?”慕容莲快步冲到她面前,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九哥哥?你也在啊?”看到慕容莲,上官轻儿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想到慕容莲也在这里。

    慕容莲闻言,一张妖孽般的脸顿时就变得黑如锅底。什么叫他也在?他一直都在好吗?当初还是他把她从山谷里抱出去的,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慕容莲咬着牙,狭长的狐狸眼睛哀怨的看着上官轻儿,“丫头,你问我为何会在这里?你可知我一直都在队伍里跟你一起回来的?嗯?”

    看到慕容莲炸毛,上官轻儿干咳两声,“那个,九哥哥,你一路上都没出声,我哪知道你在啊?”

    其实最重要的是,她一路上都没有离开过马车,夏瑾寒将她看得紧紧的,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除了夏瑾寒和白澜,她没见过任何人,怎么会知道慕容莲也在呢?

    “你这么说,你不知道我在,都是因为我的错了?”慕容莲咬着牙,阴阳怪气的看着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汗颜,干笑道,“九哥哥,是我的错好不好?别生气嘛,生气很容易老的……”

    “摄政王最近是太闲了吧?都有空来管本宫的太子妃了,看来飞雪国最近很安宁。”夏瑾寒不等慕容莲出声就将上官轻儿拉进怀里,然后将她抱起来,很是帅气的走进了屋里。只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太闲?慕容莲的脸色由黑转红,由红转绿,一脸愤怒的瞪着夏瑾寒,要是眼神能杀人,夏瑾寒怕是早就化成灰烬了。

    要不是为了上官轻儿,他至于现在还在夏国晃悠么?飞雪国皇宫里的那些老顽固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找人来催他回去了,老皇帝卧病在床,已经奄奄一息,就吊着一口气儿了。飞雪国皇宫里没有慕容莲在,简直就像是无头苍蝇似得,整个朝廷都乱了。

    慕容莲早就该回去的,只是,他始终不放心上官轻儿,所以一路跟着来到了沙城。

    最可恶的是,上官轻儿昨天就醒了,夏瑾寒那个混蛋却死都不让他去看看她,他早就一肚子气了,如今还要被夏瑾寒讽刺,脸色能好看才怪。

    白澜一身蓝色的袍子,从慕容莲身边经过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道,“看来你真的是太闲了。”

    慕容莲奈何不得夏瑾寒,还不能对白澜动手么?

    听到白澜这话,他顿时就将怒气都发泄在了白澜的身上,“是啊,是闲着没事呢,怎么,你也皮痒了,要跟本王过招了是么?”

    白澜从来都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说白了,他只在上官轻儿一个人面前没脾气,至于其他人……

    “嗯?你就是这么跟祖师爷我说话的?欺师灭祖的东西,今儿我就替雾谷好好收拾你。”慕容莲见不到上官轻儿,没办法靠近上官轻儿,白澜又何尝不是?

    他一路上还要为上官轻儿的事情自责,心里本就纳闷至极了,慕容莲这个时候还来招惹他,根本就是找死。

    于是,一言不合,这两个人当场就大打出手打了起来。

    “哎,这,摄政王……这位公子,快别打了,哎哟……”城主是个四十多岁的憨厚中年男子,看到白澜和慕容莲在院子里打架,慌忙出言劝说,但那两个人都火气大的很,怎么会听他的?

    两人越打越激烈,很快就飞上了树枝,窜上了屋顶,打落了满地的瓦片和树枝,树叶漫天飞舞。

    上官轻儿好在夏瑾寒的怀里,刚回到屋子,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她早就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会,谁知那两个不识好歹的,打架打着就打到了上官轻儿的院子前。

    “砰……”

    “啪……”

    “哗啦啦……”

    上官轻儿才刚坐下,就看到屋顶的瓦片被掀了,当即脸色一沉,眯起眼睛,声音灌注了内力,对着已经打到了她屋顶上的那两个人叫道,“再打就都丢出去!”

    “砰……”

    两人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打着,很快就又有瓦片掉了下来,在上官轻儿的床前砸了个稀巴烂。

    上官轻儿怒了,内力已经恢复了的她,一伸手,万千银丝就从指尖飞出,准确的朝着屋顶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袭击而去。

    “啊……”

    “哎哟……”

    正打得起劲儿的两人,突然被银丝困住了,当即发出一声叫喊,然后来不及反应,就被上官轻儿从屋顶上生生的扯了下来。掉在了她的床前。

    “我看你们很适合这身装扮,就这么捆着好了。”上官轻儿看了一眼依然怒气冲冲的两人,凉凉的说了一句,对夏瑾寒道,“找个人把屋顶修好吧,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天,就差点把人家的城主府给拆了,这可不好。”

    夏瑾寒俯身抱起了上官轻儿,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谁弄破的谁去修补好了。他们喜欢这个房间,这里就让给他们,咱们换一间。”

    夏瑾寒说着,抱着上官轻儿,径自走出了房间,完全无视那两个被绑成了蝉蛹的男人。

    “轻……”

    “丫头……”慕容莲和白澜异口同声的叫着,目光有些哀怨的看着上官轻儿,似乎在哀求她帮他们解开身上的束缚。

    慕容莲的本事是挣不开上官轻儿的束缚的,而白澜则是不敢挣开,因为那是声她捆上的,没有她的许可挣开了,她一个不高兴,他怕是今后都别想见她了。这种会让夏瑾寒得意的事情,他死也不会做的。

    所以,两人愣愣的站在房间里,身上捆着几乎透明的银丝,向蚕蛹一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大眼瞪小眼。但即便不服气,却不敢在动手,或者说,也动不了手了……

    在沙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就继续赶路回京城,慕容莲也不得不跟他们分道扬镳回飞雪国。

    飞雪国内部本身就因为太子造反和皇帝病倒的缘故一直不太稳定,在慕容莲的治理下,好不容易基本稳定了下来,又因为上官轻儿的缘故,慕容莲在关键时刻离开皇宫,如今飞雪国变得一团糟了,他再不回去,怕是今后都不用回去了。

    “丫头,等我干儿子出生的时候,我再去看你。”慕容莲趁着夏瑾寒不注意,偷偷的抱了抱上官轻儿,然后见夏瑾寒过来,又一个飞身上了马,对上官轻儿露出了妖娆的笑容,“届时我会送你和干儿子一份大礼。”

    上官轻儿无奈的笑着点头,“好,你快回去吧,再不走,你的皇位就要不保了,我儿子还等着做你飞雪国的小皇子呢……”

    慕容莲得意的笑着,妖孽般的笑容,在冬日的阳光下,变得闪亮无比,“等着吧,在他出生之前,我一定拿下那张椅子。”

    说罢,慕容莲挥起马鞭,动作潇洒的带着黑龙离开了。

    马蹄扬起阵阵沙尘,在阳光下,闪发着闪亮的光芒,一如那离去的人一般,光芒万丈。

    “我儿子什么时候变飞雪国的小皇子了?”上官轻儿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酸溜溜的声音,上官轻儿的脸色微变,扭头抱着夏瑾寒的手臂道,“我这不是为了让他快些滚蛋么?咱们的孩子可没这个福气做飞雪国的小皇子。”

    “他将来是我大夏国的太子。”夏瑾寒弯腰抱起上官轻儿,直接上了马车,那一句狂妄的话语,让在场的人无不赞叹不已。

    他的儿子是未来太子,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自己是皇帝了么?虽然夏瑾寒如今已经是太子,迟早都会是皇帝,但他现在毕竟还不少皇帝,这么狂妄切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说出来的。

    上官轻儿无奈的笑着,靠在夏瑾寒怀里,道,“你说,九哥哥这次回去会不会成亲?”

    她昨日醒来的时候就得到消息了,飞雪国动乱,慕容莲身为摄政王,将来很可能是新一任的皇帝。

    飞雪国太子造反,老皇帝病倒,除了慕容莲之外,十三皇子不成器,十六皇子年纪尚小,都不能担起重任,所以,那张椅子还真的就只有慕容莲能坐了。

    一旦成为皇帝,他身边怎么能没有个女人呢?

    慕容莲这都二十一了,马上就是春节,春节后就是二十二,做王爷的时候他可以不娶妻,但做了皇帝可就由不得他了。

    冷天睿当初不就是这样么?

    夏瑾寒挑眉,嘴角带着一抹深沉的笑,道,“他很快就会成亲的,就算不成亲,也会有个女人缠着他。”

    上官轻儿眨了眨眼睛,看着夏瑾寒那得意的样子,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肩膀,问,“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夏瑾寒低头咬着上官轻儿的小耳朵,在她耳边呢喃道,“我能做什么呢?那些觊觎你的人,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总不能让他过的太清闲,没事就跑来烦着你吧?”

    “噗……”上官轻儿笑喷了,这男人,分明是在算计别人,还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真心是服了他了。

    上官轻儿叹口气,想起慕容莲那火爆的脾气和妖孽的模样,在心里道了一句,“九哥哥,你得罪了夏瑾寒,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夏瑾寒看到上官轻儿走神,有些不悦的轻咬着她的脖子,声音有些沙哑,“轻儿,在想什么?”

    上官轻儿感觉有些痒,缩了缩脖子,道,“别闹啦,困着呢。”

    “昨晚你都好好睡了一晚上了,还累么?”夏瑾寒不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落在她肚子上的手反而不安分的开始移动着。

    “累,当然累。”上官轻儿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乖,让我休息会儿。”

    “说好了今天补偿我的。”夏瑾寒轻声的说着,炽热的樱色双唇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和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夏瑾寒,再胡闹就滚出去骑马。”上官轻儿有些恼怒的瞪着夏瑾寒,五六个月的孩子是安全稳定了没错,但是这里是马车里啊?他就不能忍忍,等回去了再那个啥吗?

    “我要你……不要马。”夏瑾寒说着,手已经扯开她的衣衫,炽热的双唇堵住她的红唇。

    上官轻儿见状,想要大声的抗议,但夏瑾寒沙哑的声音,带着让人沉迷的魅惑力,让她无从反抗,“嘘,别叫,不然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怕别人听到你还闹?”上官轻儿郁闷的瞪着夏瑾寒,眼中满是哀怨。

    某人的回答却是,“我是不怕,但是你怕不是么?轻儿……好想你……”

    听到这话,上官轻儿原本有些郁闷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固然他很无耻很无理取闹,但一句想她,却彻底激发出了内心对他的想念。

    他想她,她也同样想念他啊。只是……

    “回去了再要,好不好?”之前没怀孕的时候也就算了,外面的人听到什么也不敢吱声,但是如今她可是孕妇啊……

    但……夏瑾寒彻底堵住她的声音,空气里只剩下了五个字,“我等不及了……”

    气氛越发的暧昧起来,略微颠簸,轻微摇晃的马车里,不适传出了一阵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让正在马车外面的青云和梨花羞红了脸。

    青云眼中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情绪,低头靠在梨花耳边道,“梨花,回京后,我就让殿下给我们赐婚好不好?”

    梨花的脸色微红,扭开了头,声音有些不自在,“殿下回去这么忙,咱们就不能不要掺和了么?”

    “那我去让太子妃做主,她一定很乐意看到咱们修成正果的。”青云笑着,趁机在梨花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看着梨花面红耳赤的样子,他幸福的笑着,连驾马车似乎也变得有趣起来了。

    一路上都很平静,没有再遇到埋伏什么的,因为上官轻儿有身孕的缘故,他们固然急着赶路,也没有太过着急,八天后才抵达京城。

    一如每一次夏瑾寒回京的时候一样,他们抵达京城的时候,城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在迎接。

    为首的那人还是韩熙然,他嘴角带着温润的笑容,目光温柔的看着那辆缓缓靠近的马车,心跳似乎也随着那马车的靠近,慢慢的加快了。

    “轻儿……大师兄……”站在夏瑾轩身边的慕瑶看到马车里掀开了帘子正在往外面看的上官轻儿,立刻大声的叫着,飞快的扑了过去。

    “瑶儿……”看到一身鹅黄色襦裙的慕瑶朝着他们飞奔过来,上官轻儿也笑开了怀。

    “轻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慕瑶一下子跳上了马车,就要过去抱上官轻儿,却有一只手挡在了她面前。

    “毛毛躁躁的,别伤着孩子了。”夏瑾寒凉凉的说着,很自然的挡在了慕瑶的面前。

    “孩子?”慕瑶眨了眨眼睛,一低头才看见,坐在软榻上的上官轻儿,已经挺了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当即整个人都傻掉了。

    愣愣的蹲在马车上,慕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半响才咽了一口口水,指着上官轻儿的肚子,道,“轻儿,你,你,你也跟九公主一样,怀孕了?”

    上官轻儿有些好笑的看着慕瑶,点头道,“嗯。”

    “这,这是大师兄的孩子?”慕瑶再次傻乎乎的问。

    上官轻儿白了她一眼,小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骂道,“不然还能是谁的?”

    慕瑶吃痛的摸了摸头顶,有些郁闷的看着上官轻儿,“你这么暴力做什么?我不就是被吓到了么?你去了一趟边疆,突然就带了个孩子回来,我哪知道是不是大师兄的……”

    闻言,夏瑾寒浑身都释放出了冰冷的气息,眯起眼睛看着慕瑶问,“不是本宫的,还可能是谁的?嗯?”

    慕瑶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咽了一口口水,干笑着跳下马车,道,“那个,孩子肯定是大师兄你的,轻儿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呢?嘿嘿,那个,我去看看二师兄,先走了……”

    “噗……”看到慕瑶落荒而逃,上官轻儿捂着嘴偷笑起来,拉着夏瑾寒的手道,“瞧瞧你,把人都吓跑了。”

    夏瑾寒一把将上官轻儿捞进怀里,有些不悦的道,“整日里胡说八道,没送她一程就不错了。”

    上官轻儿无奈的笑着,听到外面传来了韩熙然和夏瑾轩的声音,她推了推夏瑾寒,道,“人家这么多人来接你,你就不出去看看?”

    夏瑾寒抱着她,不舍的道,“不想去,我陪你。”

    “还记得第一次跟你回京的时候,你骑在马背上的样子,可帅气了,如今却只会躲在马车里了。”上官轻儿叹口气,一脸遗憾的说着。

    夏瑾寒的脸色一变,当即干咳两声,“我出去一会儿,你乖乖躺着别乱动。”

    “嗯。”上官轻儿看着夏瑾寒飞身出去的样子,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果然,夏瑾寒还是很在乎他在她心里的形象的,一句话就将他赶出去了,哈哈……真可爱。

    上官轻儿掀开帘子,看着坐在马背上,一身白衣,比当年第一次会京的时候,更加高大帅气,魁梧霸气。

    时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让当初年少轻狂的少年长成了如今的成熟男人,若说当年的他坐在马背上的时候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魅力不可挡的,那如今就是成熟稳重,光芒万丈,宛如打磨得十分光滑圆润的璞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就是天上的太阳,也挡不住他身上的魅力。

    上官轻儿痴痴的看着马背上英俊潇洒的男人,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是幸福无比的笑容。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夏瑾寒骑着马,走在人群的最前方,突然扭头朝着她看来,当看到她眼中的痴迷和幸福的时候,他的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光芒万丈,直让上官轻儿一阵心跳加速。

    她笑着,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宝宝,看到了么,那就是你的父亲。他是世界上最帅,最酷,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若是男子,将来就要跟他一样顶天立地,你若是女子,就找一个跟他那样的男子,为你撑起一片蓝天……”

    ……

    那一天,夏国太子夏瑾寒和太子妃上官轻儿回京,京城的百姓们纷纷从屋子里出来,已经得知上官轻儿有孕的百姓们一个个兴奋的叫着太子妃万岁之类的口号,可谓是万人空巷,比之曾经的任何一次,都要热闹,都要壮观。

    夏瑾寒一马当先,高高的坐在马背上,迎接着人们目光的洗礼。

    上官轻儿坐在马车里,嘴角含笑的看着对着外面热情的百姓挥手,清澈的大眼睛,明媚的小脸,让她看起来十分的大方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叫人们惊呼。

    马车跟随着数千万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城,直直的朝着太子府而去。

    离开四个多月,上官轻儿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很强烈的怀念感,尤其是当她在梨花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站在太子府大门前的时候,只觉得一阵热泪盈眶。

    离开四个月,经历了各种磨难之后再回到这里,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不管她曾经去了哪里,今后又会去何处,都始终会回来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归宿。

    夏瑾寒从前方过来,从梨花身边接过上官轻儿,看到她感动的样子,笑道,“想家了吗?”

    “是啊,可算是回来了。”上官轻儿抬起头对夏瑾寒一笑,两人慢慢走进了大门。

    大门口,流花和太子府的下人们早就等在了那里,看到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回来,一个个的都红了眼眶,激动的迎上来。

    上官轻儿看到太子府上熟悉的景物和人们,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在众人的拥护下,回到了房间里,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她的身子多少有些吃不消,一回来就迫切的让人准备了热水给她沐浴。

    夏瑾寒也没有立刻进宫,已经是傍晚了,兆晋帝虽然让韩熙然等人来接他立刻进宫,但他不放心上官轻儿,所以跟着回了太子府,等上官轻儿沐浴完,又陪她吃了一些东西,看她疲惫的躺下休息了,才不舍的跟着韩熙然和夏瑾轩等人进宫复命。

    夏瑾寒进宫,兆晋帝早已经召集了满朝文武,在御书房里候着里,只等夏瑾寒一回来,就开始询问他具体的事宜,尤其是让夏瑾寒解释庆功宴后那十多天去了哪里。

    夏瑾寒一身白色的长袍,衣衫未换却依然神采飞扬,霸气外泄。

    他淡然的看着兆晋帝,单膝跪下,道,“回父皇,儿臣确实是因为太子妃的缘故,离开了队伍前去漠北求医了。”

    兆晋帝的脸色一沉,道,“哦?太子妃患了什么病,我大夏国就无人能治她的病么?非要你在那个时候离开?”

    夏瑾寒低着头,声音平缓,不紧不慢的道,“非也,实在是儿臣照顾不周,轻儿当时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因为战事,她跟着儿臣四处奔波,使得身体越来越差,以至于战胜后,胎儿出现了不稳的情况。儿臣听说漠北神医世家非家的长子非影,即漠北国师神医盖世,为了儿臣未出生的孩子,儿臣不得已只能只身带着轻儿前去漠北求医。”

    兆晋帝听了之后,眼前一亮,激动的站了起来,道,“你,你说轻丫头有孕了?”

    夏瑾寒似乎早料到了兆晋帝会是这样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道,“是的,父皇,如今已经快六个月了。”

    “这,这……你怎么不早说?”兆晋帝一脸责备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笑道,“父皇也知道,当初儿臣和轻儿都在边疆,战争无情,轻儿怀孕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一旦被敌人利用,不但轻儿和孩子会有危险,甚至会牵连战争,后果不堪设想,故而,儿臣便隐瞒了消息,还望父皇责罚。”

    “你说的也是。”兆晋帝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坐回椅子上,叹口气,满脸喜气的道,“太好了,朕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朕的皇长孙,哈哈哈……太子你做的很好,太子妃的比不上军队重要,但朕的皇长孙可比什么都重要。”

    夏瑾寒是太子,是兆晋帝的嫡长子,所以,即便夏瑾元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也只有夏瑾寒的儿子才是皇长孙。

    听到兆晋帝的话,夏瑾寒宠辱不惊的回答,“儿臣替轻儿和孩子多谢父皇厚爱。”

    “哈哈哈……快起来吧,这些年你走南闯北,四处应战,实在是辛苦了,轻丫头有了身孕,你还能以大局为重,成功将夏国收入了我大夏的版图,可是一等大功。”兆晋帝说着,看了看满朝文武,沉声道,“众卿可还有谁觉得太子丢下军队给六王爷带太子妃去漠北是大罪?”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跪下,齐声高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长孙尊贵无比,太子殿下守护了大夏江山,极力护住皇长孙,乃是大功。”

    兆晋帝这才满意的笑着,道,“哈哈……不错,太子妃为朕孕育了皇长孙,也算是大功一等,来人啊,传朕的旨意,立刻给太子府送去两名太医,以及各种安胎滋补的良药,让她好好养胎,早日产下皇长孙。”

    “儿臣谢父皇赏赐。”夏瑾寒单膝跪地,恭敬的谢恩。

    “哈哈,太子大败赵国,为夏国扩张了版图,也是一等大功。小刘子,将国库里的千年灵芝和天山雪莲也一起给太子妃送去,另,再赏黄金万两。”

    “是,皇上。”刘公公恭敬的低着头应下。

    “太子,你为夏国立下了大功,不知你要什么赏赐?”兆晋帝龙心大悦,目光慈祥的看着夏瑾寒。

    夏瑾寒抬眸,对着兆晋帝道,“儿臣别无所求,只愿父皇身体健康长寿。”

    “哈哈,你这孩子就是孝顺啊,起来吧。”兆晋帝满意的笑着,让夏瑾寒起来,而后扶着额头道道,“时候不早了,众卿家也都累了,退下吧,有事明日早朝再议。太子留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告退。”大臣们低着头,高呼万岁,然后愤愤低着头离开了御书房。

    整个御书房都变得宁静起来,书房里,除了夏瑾寒就只有兆晋帝和刘公公。

    兆晋帝起身来到夏瑾寒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寒儿,不愧是朕的太子,好样的,父皇以你为荣。”

    夏瑾寒低头,“父皇过奖了,儿臣惶恐。”

    “哈哈哈……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客气了,坐下吧。”兆晋帝让夏瑾寒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的对面,叹口气道,“朕老了,这天下迟早都是你们的,你可做好准备了?”

    夏瑾寒惊讶的看着兆晋帝,心中自然明白他说的准备是什么,低着头,有些沉重的道,“父皇您正当壮年,儿臣还年轻……”

    “你也不必跟朕推脱了,之前你不曾娶妻,也没有子嗣,还能跟朕推辞,如今轻丫头很快就要为你剩下子嗣了,朕也该休息一下,安度晚年了。”兆晋帝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语重心长道,“朕知道你想跟轻丫头多玩两年,这样吧,朕再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你必须回来接替朕的位子。不能再推了。”

    夏瑾寒低着头,算了算,一年后,孩子也才半岁大,那个时候让他接替皇位,也不是不行,只是……

    他看了看正值壮年,才五十岁的兆晋帝,讨价还价道,“两年吧,父皇您还年轻,儿臣答应,两年后,一定回来接替您的位子。”

    兆晋帝叹口气,无奈的笑道,“你这孩子,唉,别人都争着抢着要这把椅子,你倒好,朕三番两次的要求你坐,你都不愿意。”

    夏瑾寒笑了笑,“那是父皇信得过儿臣,看的起儿臣。”

    “好了,咱们父子两,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最多两年,朕坐这个位子也够久了,是时候该让位了。”兆晋帝说着,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问,“你三弟他如何了?”

    提到夏瑾煜,夏瑾寒的脸色立刻变得寒冷起来,他抿着嘴,半响后将关于在漠北那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跟兆晋帝都说了一遍,看到兆晋帝难看的脸色,夏瑾寒道,“他被白澜拉下悬崖之后,到底如何了儿臣也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就算活着,也是个废人了。”

    其实夏瑾寒想说的是,就算夏瑾煜还活着,他也会亲自结束了他的性命,当然,他不会让他死的那么痛快,他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兆晋帝一拍桌子,生气的骂道,“孽畜,当真是死有余辜,朕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幸而你和朕的皇长孙都没事,要不然,朕可拿什么脸去见我大夏的列主列宗啊?”

    夏瑾寒低头不语。

    兆晋帝又将夏瑾煜骂了一遍,这才夏瑾寒回去,并且告诉夏瑾寒,让他回去休息两天,两天后会在宫里给他和上官轻儿举行宴会。

    夏瑾寒应下了之后,就离开皇宫回到了太子府。

    夏瑾寒回来的时候,上官轻儿已经睡下了。

    天色尚早,夏瑾寒随意的吃了一点东西,又去浴池里净了身,这才来到床榻前,看着闭着眼睛安静沉睡的上官轻儿,嘴角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他小心的在她身边躺下,将缩成一团的小女人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小脸,笑容灿烂。

    上官轻儿被他这一动,一股子寒气袭来,也醒了三分,声音含糊的呢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跟父皇聊了会天,所以回来的迟了,吵醒你了?”夏瑾寒的声音宛如佳酿一般香醇,让上官轻儿听着听着就醉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蹭了蹭,慵懒的像只猫儿,“嗯,好困,睡吧。”

    夏瑾寒笑着点点头,宽大的首长轻轻的抚摸她的大肚子,笑道,“嗯,睡了。”

    一夜无梦,奔波劳累了好几个月的两人,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夏瑾寒没有去早朝,跟上官轻儿一起睡到了天大亮。

    起身后,吃过早膳,夏瑾寒就陪着上官轻儿在院子里散步,两人携手漫步的样子,就像神仙眷侣一般,让太子府上下的宫女和家丁们看着,无不羡慕不已。

    当天下午,兆晋帝赏赐的东西就被一大群人抬进了太子府。

    看得出来,兆晋帝是真的很高兴,赏赐的药材和金银财宝,几乎将太子府的库房都给堆满了。

    傍晚,韩熙然和挺着大肚子的夏静曦来到太子府看望上官轻儿。

    夏静曦已经是九个多月的身孕,再过十多天就是预产期了,听到上官轻儿怀孕了的消息,怎么也坐不住,一直吵着让韩熙然带她来太子府跟上官轻儿聊聊。韩熙然拗不过她,只得丢下了工作,亲自陪她过来了。

    当两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到一起的时候,几乎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个准妈妈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那两个帅气逼人的男人则是在一边安静的陪着,两人的眼中都带着温柔的笑容,实在是羡煞旁人。

    夏静曦和韩熙然在太子府用了晚餐之后,夏瑾寒就下了逐客令,说上官轻儿累了,需要休息。

    夏静曦跟上官轻儿聊得起劲儿,干脆说不回去了,今晚留下来陪上官轻儿说话。

    夏瑾寒和韩熙然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没有娇妻在身边,他们可睡不着。

    于是,两个男人一个抱了一个,一个往房间去,一个往门外走,场面有些滑稽,却也十分的感人,让这寒冷的冬日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第二天的夜里,兆晋帝在皇宫里设了宴会,宴请了满朝文武及其家眷,当众宣布了夏瑾寒的功劳,并且公布上官轻儿怀孕的消息。

    这一晚,夏瑾寒和上官轻儿依然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人们的祝贺声,不绝于耳,大臣们都纷纷端着酒杯前来对夏瑾寒道贺,一个个的都笑得跟朵花儿似得。

    赵倾作为降服国的太子,也是如今附属国赵国的王爷,自然也在宴会之中。

    看到上官轻儿和夏瑾寒脸上幸福的笑容,他突然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低着头,没有起身去敬酒,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

    想起跟上官轻儿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他觉得老天真的是很会抓弄人。他们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个女人的自私,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从前不知道为何上官轻儿会这么讨厌他,为何夏瑾寒总是防着他,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上官轻儿的替身。当真是可笑……

    说起来,他小时候跟上官轻儿真的长得有些像,尤其是那双眼睛。或许,这就是他会被瑶贵妃选中的原因吧。

    他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她的可爱,她的调皮,她的古灵精怪,他一直以为,夏瑾寒跟上官轻儿的年纪相差这么多,只要他努力,她总会是自己的。但后来他发现,爱情是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不是谁付出的多了就能拥有的。

    就算是,他的付出也远远比不上夏瑾寒。对于夏瑾寒,他是心服口服,但每次看到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对视的时候那种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样子,他心中还是有些泛堵。

    不知不觉,赵倾已经喝了一大壶酒,他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殿,本是要去茅厕的,结果走着走着居然走错了地方,直到听到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他才回过神来。

    “啊——你是什么人?居然闯进本公主的寝宫。”那女子尖声叫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赵倾。

    赵倾有些恍惚的看着那个女子,迷蒙间,眼前这张脸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重合在了一起。他跌跌撞撞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那女子,叫道,“我就是来找你的,怎么,我难道要见你都不可以了么?”

    “你你你你……”女子被吓得结巴了,费力的想要推开赵倾,结果却发现浑身酒味的赵倾抱着她,睡了过去,他重重的身子,压得她有些承受不住,慌忙叫傻掉了的侍女过来将他拉开。然后,一脸怒气的对着那张清秀俊美的脸,狠狠的揍了一顿,直将他打成了猪头,才解气的拍拍手,道,“叫你在本公主面前耍流氓,打死你。”

    ……

    十天后,上官轻儿来到了韩熙然的左相府,跟夏静曦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裹着狐裘,在房间里聊天。

    聊着聊着,天空突然飘起看白花花的雪花。

    上官轻儿和夏静曦都欣喜的笑着,来到门口,伸手接着那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叹道,“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好迟呢。”

    “是啊,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呢。”夏静曦叹口气,一脸笑容的看着白花花的雪花。

    突然,她捂着肚子,脸色有些难看的道,“好痛……”

    上官轻儿心底一惊,慌忙扶住夏静曦,道,“曦儿,你怎么了?”

    夏静曦有些痛苦的看着上官轻儿,抿着嘴道,“轻儿,我肚子痛,好痛。”

    “啊,这是要生了吗?似乎这几天就是预产期了。”上官轻儿激动的说着,慌忙对周围夏静曦的侍女道,“来人,快,快扶公主回房去,梨花,你去清产婆和御医,快啊……”

    “是太子妃。”周围的侍女们立刻紧张的扶着夏静曦回了房间,梨花则是施展轻功,几个来回到了附近的一个院子,将左相府上的产婆和御医都拉了过来。

    上官轻儿焦急地守在夏静曦的床前,紧张的问,“曦儿,很疼吗?”

    “轻儿,呜呜……好痛。”

    上官轻儿在床前坐下,握住她的手,道,“没事没事,这是要生了,你忍一忍。”说完,忽而想起了什么,对门外叫道,“青云,快去宫里请左相回来,就说公主要生了。”

    自从青云和梨花好了之后,青云就被夏瑾寒调来保护上官轻儿了,而青然则是留在了夏瑾寒的身边。这么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自然是为了让青云和梨花培养感情。

    但上官轻儿如今可是整个夏国最重要的孕妇,所以,为了避免青云和梨花两人整日顾着谈情说爱的忘了照顾上官轻儿的安危,夏瑾寒干脆让十二影卫也守在上官轻儿的身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轮换着守着。

    青云立刻领命去了皇宫,梨花很快将产婆和御医找来,最终证明,夏静曦果然是要生了。

    于是,产婆们立刻紧张的吩咐丫鬟们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料什么的。然后跟上官轻儿一起守在床前,给夏静曦打气。

    夏静曦咬着牙,痛苦的在床上挣扎着,那样子,看得上官轻儿心中也有些害怕起来。

    一刻钟后,韩熙然十万火急的赶回来了,他不顾周围人的反对直接进了产房,来到夏静曦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曦儿,曦儿,我回来了……”

    “呜呜……熙然,好痛,好痛……”夏静曦痛苦的叫着,紧紧地抓住了韩熙然的手。

    “不怕不怕,我在,我陪你。”韩熙然心疼的伸手拭去夏静曦额头上的汗水,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梨花上前在上官轻儿耳边道,“太子妃,殿下让您出去,他在外边着您。”

    韩熙然闻言,也抬眸对上官轻儿笑道,“轻儿,你去外边陪着殿下吧,你也是孕妇,不能见血。”

    上官轻儿也有些害怕,万一自己看过了夏静曦生孩子的过程之后,今后自己生的时候害怕了怎么办。点点头,道,“嗯,熙哥哥,你好好陪着曦儿,我先出去。”

    “去吧。”韩熙然对上官轻儿笑着,那明媚的笑容,依然温润如玉。

    上官轻儿出了房间后,果然就看到了一身狐裘站在风雪中的夏瑾寒,她快步走过去,抱着他道,“寒,你也出来了。”

    “嗯。”夏瑾寒用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她整个的裹在怀里,揉着她白皙的小脸道,“我来陪着你,免得你被吓着了。”

    上官轻儿好笑的看着他,“你还真是未卜先知了……”

    “据说生孩子很痛,我怕你听到曦儿的叫声,会害怕嘛。”夏瑾寒说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道,“走吧,咱们先回府上等着,产婆说,最快也要晚上才能生出来,我们晚上再过来,嗯?”

    上官轻儿这些日子也在恶补生孩子有关的知识,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了避免自己听到那痛苦的叫声,真的害怕了,她点点头,跟着夏瑾寒一起回了太子府。

    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很快就铺盖了薄薄的一层。雪白雪白的,整个世界都披上了银色的新衣,美不胜收。

    上官轻儿坐在房间里,夏瑾寒也没有去忙公事,安静的陪在她身边,跟她聊着天,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不时感受到她肚子里轻微的胎动,他就会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低下头去听。

    “轻儿,这个调皮的小家伙踢我了,哈哈……”夏瑾寒开心的笑着,蹲在上官轻儿身前,脸贴着她的肚子,狭长的凤眸中满是幸福的笑意。

    上官轻儿无奈的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长发,就像是在摸一个孩子的脑袋一般,“太子殿下,你就不能正常点儿么?都是个要做爹的人了……”

    夏瑾寒听到这话,总会一脸不悦的抗议,“我这叫童心未泯。”

    他的童年太过凄凉,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童年,没有欢乐,没有纯真,只有学习和拼命,只有努力和奋斗……如今他要做爹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再不童真一会的话,等孩子出生,他就更加不能这般纯真了吧?

    ……

    夏静曦真的到了晚上才将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刚生下来的时候,小脸皱巴巴的,可韩熙然却开心的抱着身子在屋里大声的叫喊着,激动的不像样。

    这些年来,左相府的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韩熙然露出这么多欣喜的表情。往日里,他总是一脸公式化的笑容,给人感觉温润如玉,却也淡漠梳理,这一刻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因为这天刚好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所以韩熙然给孩子起名叫凝雪,韩凝雪……一听就是个美人的名字。

    那天夜里,上官轻儿和夏瑾轩也来到了左相府,两人都像个孩子一般的抢着抱孩子。

    韩熙然见孩子有人抢着抱,便回到了房间里,看到气息奄奄,十分虚弱的夏静曦,感激的抱着她,亲吻着她满是汗水的脸,低声的跟她说感激的话。

    在大家都围着孩子转的时候,只有他,想起了孩子的母亲,只有他始终陪在夏静曦的身边,不离不弃,时刻不忘。

    这一份关怀,让夏静曦感动不已,也让旁观者的慕瑶和上官轻儿以及夏瑾轩等人感动。

    韩熙然曾经或许不是个好丈夫,因为不明白夏静曦的心意,他冷落了夏静曦整整两年。但他后来得知了夏静曦的心意之后,立刻就开始做出补偿了,相信他今后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上官轻儿挺着大肚子,抱着那个可爱的小东西,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笑的跟朵花儿似得,“小凝雪,你出来的真是时候呢,真可爱。”

    “是啊,真是可爱,没想到刚出生的孩子,居然这么小。”夏瑾轩站在上官轻儿身边,一脸欣喜的看着那个小不点。

    上官轻儿笑着,扭头对夏瑾轩道,“我说小八,你这都十九了,曦儿比你小都有孩子了,你啥时候才娶我家瑶儿呢?”

    夏瑾轩和慕瑶闻言,脸色一变,都有些尴尬,道,“轻儿你胡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他了?”

    上官轻儿偷笑着道,“你就不要狡辩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好不好?”

    夏瑾轩则是低着头,半饷才道,“或许也是该成亲了。”

    “你想通了就好,我听说这段时间淑妃娘娘一直在为你的婚事操劳,可要好好选自己喜欢的才是。”上官轻儿说着,又对慕瑶道,“瑶儿你可别不稀罕,小八是个好男人,不但懂事还会体贴人,你不嫁可是有大把的千金小姐想着要嫁呢。”

    慕瑶的脸色一变,固执的仰起头道,“谁要嫁谁嫁娶,老娘才不稀罕,不过是个木头呆瓜,有什么好的?”

    好男人吗?听到上官轻儿的话,夏瑾轩心中一阵欣喜,但慕瑶的话又让他的脸沉了下去。

    木头?夏瑾轩一脸不悦的看着慕瑶,“死丫头,你说我是木头?我又怎么招惹你了?你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母妃给我挑可都是世家千金,哪个都比你好。”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小八还真是木头,慕瑶的态度其实都很明显了啊……她叹口气,心想,莫非自己天生是做媒婆的命?

    笑了笑,道,“你们两个就少说一句吧,都这个时候了还闹脾气,我可告诉你们了,你们要是继续这么傲娇下去,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上官轻儿说完,抱着孩子回到了夏静曦的房间,看到正在床前闻言细语的两人,偷笑道,“看来熙哥哥是没空照顾孩子了,我要不干脆抱回太子府去算了。”

    韩熙然笑着起身道,“你要抱回去帮我带着也不是不行,就怕殿下会觉得碍事。”

    说着,韩熙然从上官轻儿的怀里接过孩子看着那小不点,他心中一阵甜蜜。记得,小时候他妹妹刚出生,也是这个样子的,小小的一个,那样小巧,那样可爱,让他爱不释手。

    从左相府回去之后,上官轻儿没见着夏瑾寒,便自己洗洗睡了。

    而此刻的夏瑾寒,正站在太子府的地下水牢里,冷眼看着那个被铁链绑在水牢中,已经奄奄一息,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头,却依然喘息着没有端起的人。

    他的眼中没有同情,也没有可怜,有的只是冰冷,甚至是怨恨。

    就是这个女人,一而再的欺负他的轻儿,甚至最后还差点杀了他的妻儿,这种人,不可原谅!

    “来人,把她给本宫弄醒。”夏瑾寒冷冷的看着水牢下那个长发披散,已经不成人形的人,沉声命令。

    水牢里的狱卒听到夏瑾寒的命令,立刻笑着,屁颠屁颠的对着半个身子都已经泡在水里的女子泼了一盆冷水,然后很不客气的叫着,“醒来,贱人,快醒醒。”

    夏雨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多希望她死了,死了就不用再醒来,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可她一直没死,怎么都死不了,逃不了,也死不了,每天在这里饱受折磨,她已经快疯掉了。

    一盆冷水下来,夏雨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抬起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的头,看着站在水牢边上那个一身白衣,宛如天神一样的男人。

    他总是如此,任何时候都穿着一身白衣,只要随便的往那里一站,就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他是王者,从来都这般居高临下。他也曾经是她心中的神,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她崇拜他,尊敬他,爱慕他,哪怕他从不多看自己一眼。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崇敬和爱慕,慢慢变质了呢?

    对了,是上官轻儿来到夏国皇宫开始的,自从那个野丫头出现了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威严严重受到了挑战,分明她才是正牌的郡主,却没有机会靠近这个神一般的男人,为什么那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就可以?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那个时候的她,只有五岁,但从小在宫里长大,她比一般人家的孩子都要早熟,她知道什么是怨恨,什么是嫉妒,她也知道怎么去算计一个人。

    她恨上官轻儿,就是因为上官轻儿的出现,让原本就极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和关注,彻底的转移到了上官轻儿身上。分明是个野丫头,为什么就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和爱护?为什么能得到那个神一般的男人的疼爱?

    她才是金枝玉叶,她才是该备受关注的存在。

    所以,她恨了,她嫉妒了,她算计了,甚至后来上官轻儿离开了这么多年再回来,她还是无法释怀。于是,一错再错,她一次次的算计设计陷害,一次次的被识破,捞不到一点好处,甚至还被眼前这个男人讨厌了。

    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算计上官轻儿的目的,如今想想,她这一生,真是可笑的很啊。

    杀了自己的姨母,只为了离开冷宫,一次次算计上官轻儿,却换来了一次次的失败和被厌恶,然后她就带着怨恨生活着。直到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最后却因为自己那该死的嫉妒心,让他厌恶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夏雨琳突然疯了似得笑着,一脸狰狞的用那几乎要掉下来的眼珠子看着夏瑾寒。

    “太子哥哥,看到我这样,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她的声音是沙哑的,就像是干涸的地底下发出来的一般吓人。

    但站在边上的男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淡的道,“高兴么?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你从不曾伤害过她,我也不必今日这般对你。”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她对上官轻儿做的一切,已经多得数不清,多到不可原谅了。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尤其是面对伤害他爱人的人……

    “哈哈哈,太子哥哥,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后悔我曾经做过的一切,上官轻儿本来就该死,她该死。”夏雨琳的声音有些激动,手舞足蹈的,牵动了锁住她手脚的铁链,发出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铁链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水花声,在这寂静的水牢中,十分阴森刺耳。

    夏瑾寒闻言,冷笑,抬手,数枚银针从他的手里射出,闪着寒光,直直的刺进了夏雨琳身体的几个穴位。

    “啊——”夏雨琳痛苦的大叫一声,一脸狰狞的看着夏瑾寒,疯狂的叫道,“太子哥哥,你好狠,你好狠……”

    这一刻,这个男人一身白色的长袍,却不再是天神,而是恶魔,让夏雨琳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恶魔。

    “本来你要是知道错,能忏悔认错,本宫倒是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看来,这十多天在水牢里,你还没吃够苦头。”夏瑾寒说着,对身边的狱卒道,“林郡主一个人在里面太寂寞了,找些小伙伴陪陪她。”

    那狱卒闻言,愣了愣,而后阴冷的看了夏雨琳一眼,低着头笑着领命下去了。

    夏雨琳感觉全身都酥酥麻麻的,也不知道夏瑾寒方才那些银针是作用是什么,只觉得全身开始瘙痒。

    夏雨琳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十多天了,夏瑾寒他们从漠北回来的时候,她就被人抓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处置她。直到回到了夏国太子府,她就被关在这里。

    水牢,顾名思义,身下是泡到了腰部的水,水是黑色的,脏兮兮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一进来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她刚开始还吐了好久。

    但她越吐,这水就越脏,她到了后面,她也没什么可吐的了。

    每天,那些狱卒都会来给她送吃的喝的,但是水是馊的,饭也是变味了的。她本想着饿死了算了,打死也不吃那些东西。

    可是她想饿死,却有人跑来给她喂药,让她只能痛苦,想死都死不了。

    每天有人喂药,然后有人拿着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她,夏雨琳觉得自己全身都痛到没有知觉了,却还是死不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如今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夏雨琳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岸边的夏瑾寒,声音有些虚弱,“太子哥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夏瑾寒冷哼,“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说罢,夏瑾寒不再看已经不成人形的夏雨琳,目光落在了边上,道,“你放心,你短时间内都不会死,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欧阳云飞的大婚,我想你应该很想看到他幸福的样子。”

    夏雨琳一愣,不停的挣扎着,叫道,“他要成亲了?谁,他要娶的人是谁?”

    “哗啦啦……”的水花声和铁链碰撞声响起,配着夏雨琳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惊人。

    夏瑾寒挑眉,道,“那个人你应该认识,赵倾的妹妹的,原来赵国的八公主,下个月就及笄了。”

    夏雨琳疯狂的挣扎着,大声的叫着,“贱人,贱人!她也配?赵如燕那个贱人,贱人!”

    夏雨琳曾经在赵国待过一段时间,如果对赵国人,尤其是八公主赵如燕有很深的印象,不为别的,就因为八公主是个狂傲的女子,最看不惯夏雨琳这样的。他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不过短短一个月,却因为各种原因,多次结仇。所以,夏雨琳是很讨厌赵如燕的,如今赵如燕就要嫁给她曾爱过的男人,她不气死才怪。

    “贱人?谁能比你贱?”夏瑾寒冷笑着,道,“你说说看,这里看守过的狱卒,谁没有碰过你的?嗯?你以为你勾引他们,就能离开了?”

    夏雨琳的脸色变,凸出来的双眼有些不安的看着夏瑾寒,“你什么都知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太子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呜呜……上官轻儿那个贱人哪里好了?哪里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瑾寒看到夏雨琳的样子,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也罢,他有的是法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时候,奉命下去的狱卒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回来,看到夏瑾寒,谄媚的笑着,“殿下,您要的东西小的拿来了。”

    夏瑾寒看也不看那盒子,点头道,“放进去吧。”

    “是,殿下。”那狱卒狰狞的笑着,打开了那个盒子,将里面正在翻滚着扭动着的黑色物体放进了水牢中。

    夏雨琳看到那东西,顿时整个人都傻了,她不停的后退,想要离开水面,但是脚下也被手指粗的铁链锁住了,她根本无从闪躲。

    夏雨琳身上到处都是鞭伤,旧伤口因为泡水的缘故一直没有愈合,都腐烂了,散发着恶臭。有些比较新的伤口还在流血,那鲜血的味道,像是磁铁一般,很快就将那些被放进了水里的东西吸引了过来。

    那些东西呈黑色,长长的,软软的,扭曲着,会吸血,甚至会钻进人的身体里。它的名字叫——水蛭,也叫蚂蟥。

    这种东西多数生存在水里,尤其热爱鲜血,几乎是以吸血为生。

    闻到鲜血的味道,数十条水蛭飞快的游到夏雨琳的身边,对着她的伤口就钻了进去。

    “啊——啊——滚开,滚开,不要碰我,啊……”夏雨琳小时候看到毛毛虫都会晕倒,如今被这么多恶心的东西包围着,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本因为夏瑾寒的银针,她的身子还全身瘙痒的,如今那些被鲜血吸引过来的水蛭钻进了她的身体,疯狂的吮吸着她的血液,让她的身体一阵痉挛,又痛又痒的感觉,让她不停的挣扎,甩得手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她的手腕也因此伤痕累累。

    夏瑾寒站在岸边,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一抹冰冷的笑容,直到夏雨琳承受不住晕倒了过去,他才转身,对狱卒道,“好好看着,别弄死了。”

    “是,殿下,殿下慢走。”那狱卒低着头,谄媚的笑着送夏瑾寒离开了水牢。

    离开水牢后,夏瑾寒直接回了房间,将身上的衣服丢开,泡了一个舒服的澡,穿着一身干净的睡袍,才来到床前,结果发现上官轻儿已经熟睡了。

    这个小丫头,怀孕之后就越来越嗜睡了,每次都是早早的上床,睡到天大亮才起来。

    胸口的衣衫微微敞开,夏瑾寒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沐浴液清香,性感撩人。他温暖的手落在上官轻儿的脸上,让上官轻儿不由自主的蹭了蹭,转身抱着床前的他的腰,含糊的道,“回来了。”

    “嗯,看到宝宝了?”夏瑾寒宽大的首长轻轻揉着她小脑袋,看着她睡得像个孩子一般可爱,他的心就有些痒痒的。

    “嗯,看到了,好可爱。”上官轻儿睁开迷蒙的睡眼,在夏瑾寒怀里蹭了蹭,道,“是个小女孩,叫凝雪。”

    夏瑾寒点头,顺势坐到床上,让她舒服的靠在他怀里,道,“那我们就生个儿子,将来一定更可爱。”

    上官轻儿笑,迷蒙的大眼睛看着他,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夏瑾寒吻了吻她的脸,笑道,“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最棒的。”

    上官轻儿咯咯的笑着,“不带你这么自恋的。”

    “我要是自恋,就该说孩子他爹这么厉害,孩子肯定也很厉害。”夏瑾寒挑眉,笑着回答。

    上官轻儿笑着更欢了,抱着他的腰,靠在他宽广的怀抱里,有些无语的回答,“得了吧你,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孩子他娘这么厉害,孩子一定更厉害。”夏瑾寒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上官轻儿脑袋,声音磁性动听,宛如陈酿,叫人沉醉。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懒得继续跟他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到,“你说,咱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呢?”

    夏瑾寒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道,“要是男孩就叫夏凌,女的叫夏翎。”

    “为何要叫凌这个读音?”上官轻儿蹙眉,不解的问。

    “男孩是我未来的太子,自然是要睥睨天下的。女子是公主,咱们要捧在手心里。”夏瑾寒笑着,看到上官轻儿白皙的脸,忍不住躺下去,吻着她的小嘴,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上官轻儿顿时明白了,凌——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

    翎则是羽毛的意思,意味着要轻轻的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

    她笑着点头,“好名字。”

    一说话才发现,某个色狼居然又趁机占她便宜了。

    她无奈的推他,“我困了,亲爱的,睡吧。”

    夏瑾寒声音沙哑,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响起,“可是我不困,轻儿,我们很久没有……”

    上官轻儿瞪着他,骂道,“我是孕妇,你就不能节制点儿?小心孩子。”

    “孩子都六个多月了,不会有事的,我会很温柔,嗯?”夏瑾寒翻身,小心的压在她身上,深深的亲吻她殷红的小嘴,觉得心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将她吃下去。

    上官轻儿想想,也是好些天了,虽然还有些困,但也不忍心老是让夏瑾寒忍着,便讨价还价了一番后,乖乖的从了夏瑾寒。

    夏瑾寒得到上官轻儿的许可,当即更加卖力的亲吻着,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她隆起的大肚子,不时低声跟孩子说一句,“宝宝要听话,爹娘要办正事了,乖乖的。”

    “噗……”上官轻儿忍俊不禁,直笑夏瑾寒可爱。跟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说这些,也就他才做的出来。

    在这飘着大雪的夜晚,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缠缠绵绵,极尽温柔,极尽甜蜜,让寒冷的雪夜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

    转眼就到了新年,这是上官轻儿这七八年来第一次在京城过年。

    在铺满大雪的银装束裹的皇宫里,兆晋帝设宴,宴请了满朝文武和皇室的所有成员。

    皇后和太后有些日子没看到上官轻儿,因为夏瑾寒紧张上官轻儿,上官轻儿又怕冷,都很久没有进宫了,这一会宴会看到上官轻儿,两人都拉着上官轻儿手开始嘘寒问暖。

    上官轻儿觉得自从她怀孕了之后,她就成国宝了,尤其是夏瑾寒和太后以及皇后她们,总是紧张兮兮的,每次见了都要问她很多关于身体的问题。一有什么不适就立刻叫御医,感觉有些大惊小怪的。

    不仅是她们,梨花和青云他们也总是紧张个不停,每次出个门都要左右搀扶着,生怕她会摔倒了似得。

    没有了那些碍事的人在,年夜饭吃的很顺利,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让这冬日的雪夜也温暖了许多。

    在回去的路上,上官轻儿坐在马车里,靠着夏瑾寒问,“你可知,夏瑾煜和夏雨琳怎么样了?”

    其实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都忘记了,今晚的年夜饭,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公主和皇子王爷,上官轻儿不由的想起了小时候,也就很自然的想起了夏雨琳和夏瑾煜。

    夏瑾寒眼中的冰冷一闪而过,“夏瑾煜是白澜下的手,据说是永世不得超生,到底如何了,我也不知道。至于夏雨琳,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了的。”

    他说完,低头看着上官轻儿,眼中的冰冷一扫而空,温柔的笑着,“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这些日子只需要好好养胎,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了,可要仔细身子。”

    上官轻儿哭笑不得的看着夏瑾寒,“拜托,你们总是这么紧张,我整日里门都不出了,你看看,身上长了好多肥肉。”

    回京之后,她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感觉都快变成猪了。继续这么下去,她生完孩子,怕是身材也彻底的毁了。上官轻儿沮丧不已。

    夏瑾寒却捏着她长肉的小脸,“肥一点好,抱起来有肉。”

    “你自己都这么瘦。”上官轻儿瞪着夏瑾寒,眼中满是不悦。

    “我这不叫瘦,我是强壮。”夏瑾寒笑着,手落在她的肚子上,道,“轻儿,我好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闻言,上官轻儿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手叠在他的手上,“是啊,我也很期待……”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不知道他们今后还会不会再要孩子,还能再要几个,这个孩子都是他们最期待,最重要的,他象征着新的希望。

    上官轻儿没有更多的奢望,只愿孩子能顺顺利利的生下来,再健健康康的长大。或许,这是每一个心疼孩子的父母心中最大的期望。

    因为过年,兆晋帝给满朝文武放了七天假,这七天,夏瑾寒不用去早朝,每天都陪在上官轻儿身边。

    孩子的月份大了,夏瑾寒也安分了许多,不再整夜的缠着上官轻儿。每天都很乖的抱着上官轻儿入睡,规规矩矩的。

    白天,他们睡到自然醒,然后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偶尔的去左相府看夏静曦,看张开了许多,显得越发可爱的小凝雪。

    许是因为马上就要做母亲的缘故,上官轻儿那个孩子有很大的兴趣,每次抱着都舍不得放开,惹得夏静曦一阵数落,说今后她生了可要好好带着,别丢给夏瑾寒。

    上官轻儿想起自己很快就要生孩子了,很快就会有个孩子整日的缠着她,心中感到幸福的同时,也有些郁闷,道,“你说的也对,这孩子是你的我才这么有兴趣,我自己的生下来了,我还真想丢给夏瑾寒。”

    夏静曦躺在床上,捂嘴偷笑,“得了吧你,太子哥哥如今已经是辅政,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公务,哪有时间给你带孩子?”

    上官轻儿吐了吐舌头道,“总会有时间的,总之不能我一个人累。”

    夏静曦无奈的笑着,道,“轻儿你可真幸福,有太子哥哥这么宠着你,今后你的孩子也一定会很幸福的。”

    上官轻儿撇撇嘴,“曦儿你就不能不说这个吗?说的好像熙哥哥不疼你似得。”

    夏静曦一阵脸红,“我跟他不一样,我们……”

    她想说,他们本就是两情相悦,只是因为某些东西,影响了他们的感情,最后才会让感情变得这么曲折。但夏瑾寒跟韩熙然不一样,他那样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爱上谁的。

    但想了想,她却说不出来,因为,夏瑾寒和上官轻儿可是在一起十二年才走到一起的啊……十二年的等待和守护,也就只有夏瑾寒那样的男人能做得到,也同样只有上官轻儿只有的女子才配被等待被守候。

    这些东西,她嫉妒不来,也不需要嫉妒,因为她自己其实也很幸福。这一辈子能得到韩熙然的疼爱,能为他生儿育女,她已经满足了。

    元宵节这天,太子府和镇国将军府同时举办了一场婚礼。

    镇国将军府上的是少将军欧阳云飞,他娶了附属国赵国的小公主赵如燕,两人可谓是一见钟情,情深意重,所以很快就定了婚事,并在这个美丽的日子里举办了婚礼。

    太子府上的自然就是青云和梨花了。

    其实刚回京的时候,上官轻儿就和青云开始秘密的准备这个婚礼了,她知道梨花心中有事,虽然放开了,但他们两个一天不成亲,上官轻儿和青云都不太放心,于是就急急忙忙的准备了起来。

    元宵节是情人节,选在这个日子成亲,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一时间,沉寂了许久的京城被这两场婚礼闹的热闹不凡。

    镇国将军府的欧阳易的侄子欧阳云飞少将军的婚礼和太子府一个护卫的婚礼,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选在了这么一个日子,就变得喜庆了起来。

    太子府婚礼上,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坐在高堂,接受着那两个新人的礼仪,看着他们携手走进洞房,心中感到欣慰无比。

    从上官轻儿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青云和梨花就陪在她身边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依然还在守护着他们,他们的年纪都跟夏瑾寒差不多,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早就成亲,都儿女满堂了。

    他们两个却因为守护她和夏瑾寒,一直没有机会走到一起,这一点上官轻儿一直在愧疚,如今见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简直就跟母亲嫁女儿了一般,心中又是开心又是不舍。

    天空又下起了雪,初春的雪,纷纷扬扬的,很美,也很冷。

    傍晚时分,上官轻儿站子啊太子府的院子里,看着前面那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梅出神。

    梅花小小的花瓣,在风雪中绽放,娇艳似火,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只为这短短数日的美丽。花开花败,就如人生的开始和结束,只要曾经绽放,曾经灿烂,就不会有遗憾。

    上官轻儿曾经觉得,这辈子能遇到夏瑾寒,她的人生就已经完美了。

    但如今又觉得,还能拥有一两个孩子陪伴,那才是真证的完美。

    幸福有时候很简单,哪怕是爱人的一句关心和问候,都能让人感到温暖,感到幸福。

    一件白色的狐裘盖在了上官轻儿的背后,轻微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高大的身影,将她的身影笼罩着,身后却没有任何气息。即便不回头,上官轻儿也知道他是谁。

    多日不见,上官轻儿发现,白澜似乎变得有些忧伤,她扭头看着他,问,“有心事吗?”

    白澜低头看着身边这个挺着大肚子的美丽女子,她曾是他不顾一切也要守护的女人,如今她的身边已经换了人,他似乎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但,面对她的问话,他却道不出离别,或者说,他其实不想离开。

    摇摇头,低头为她将披风系紧,随意的回答,“没有,就是好些天没见着你,有些想你了。”

    上官轻儿笑了笑,道,“是呢,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我怀孕之后就忽略了很多事情,都很久没有去看你了。”

    听到她的话,白澜笑道,“我没什么事情做,这些日子给孩子做了两双鞋子,想看看吗?”

    鞋子?上官轻儿惊讶的眨了眨眼睛,道,“你还会做鞋子?”

    白澜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本来不会的,但是想起你的孩子快出生了,我又闲得慌,就让你身边的流花教我了。”

    “噗……白澜,你真厉害。”上官轻儿惊讶的笑着,拉着他的衣服道,“走,去给我看看。”

    看到上官轻儿明媚的笑容和她眼中的赞许,白澜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了,本想拉着她的手,想起她怕冷,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让她拉着自己的衣袖,两人并排回到了白澜住的西厢院。

    西厢院里,积雪已经被扫去,虽然有些冷清,却也干净整洁。

    上官轻儿来到白澜的房间里,白澜立刻准备了好几个暖炉放在她身边,然后给她拿来了他亲手做的毛绒小鞋。

    上官轻儿伸手接过白澜拿来的小鞋子,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对白澜竖起大拇指,道,“白澜,你简直是神人啊,这鞋子真小巧,真可爱,宝宝一定很喜欢。”

    那小鞋子是用狐裘做成的,软软的,暖暖的,就跟袜子一般,孩子穿着它,就算不在被子里也不会被冻着,当真是可爱的紧,上官轻儿一拿到就爱不释手,真恨不得立刻就把孩子生下来,好让那个孩子试试。

    白澜没想到上官轻儿会这么喜欢那鞋子,看到她幸福的笑容,他也笑着,心中是满满的不舍。

    他知道,他们很快就会离别,即便不舍,他也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的。只是,他还想看看她的孩子……

    ……

    一个月后,上个轻儿的预产期到了。

    为了生孩子的时候能保持体力,这些日子上官轻儿每天起来后都会跟夏瑾寒出去走动,有时候夏瑾寒没空,她就拉着白澜陪着。

    院子里,下人们时常能看到一身狐裘的太子妃跟两个不同的高大帅气男子散步的情形。但大家都知道上官轻儿跟白澜的关系,没有任何人多嘴说闲话。气氛很是和谐。

    上官轻儿抚摸着肚子里那沉甸甸的肉球,就算她之前曾经不停的训练,身体比常人都要好许多,但怀孕后就没有好好锻炼过的她,还是走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夏瑾寒总是笑她说,再不把孩子生下来,估计她就真的要变小肥猪,从前的那些功夫都白练了。

    上官轻儿每次听到夏瑾寒这么说,都会反驳,“那也是你的错,要不你儿子跑我肚子里,我至于这么辛苦么?你当我挺着一个大肉球十个月,很容易么?”

    而每一次,听到上官轻儿这么说,夏瑾寒的眼里就会写满心疼,他自然知道她辛苦,他也恨不得能代替她辛苦,但那根本不现实,所以也只能加倍的对她好。不过,听到她的话,他的语气却丝毫不退让,“你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的,所以不能全怪我。”

    日子如流水般流逝,温馨美好的日子,太过安逸,总会让人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潜在的危机。

    这天,上官轻儿起身后,夏瑾寒已经下朝回来了,因为知道上官轻儿快生了,夏瑾寒将很多的工作都丢给了夏瑾轩和兆晋帝,自己则是抽出更多时间陪上官轻儿。

    夏瑾寒揽着上官轻儿的肩膀,两人在太子府的院子里散步。

    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耀着,冰雪已经融化,草地上冒出了一根根绿芽,生机勃勃的。

    两人来到凉亭里,上官轻儿突然想起很久没有听夏瑾寒弹琴了,就让他坐在亭子里给她弹好听的曲子,还说,多给肚子里的宝宝弹琴,还能提高宝宝的音乐细胞,美其名曰——胎教。

    夏瑾寒觉得有道理,于是就坐在凉亭里,修长的十指落在琴弦上,一遍一遍的为上官轻儿演奏起来。

    熟悉的音符,欢快的节奏,每一个节拍都在上官轻儿的心头跳跃着,让她感到幸福无比。

    还记得多年前,她也曾坐在这里,为他一遍一遍的弹着这一首凤求凰……

    这是他教她的曲子,亦是她学会的第一首曲子,也许,那个时候起,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开始升华了吧?

    上官轻儿靠在软榻上,安静的听着夏瑾寒欢快的节奏,不由的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这样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让她总觉得不真实。

    而,就在上官轻儿睡得有些迷糊的时候,“啪”的一声,琴弦突然断裂,强烈的杀气,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上官轻儿的方向袭来。

    上官轻儿睡的有些沉,因为怀孕,她的身手也迟钝了许多,当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她猛地睁开眼睛,想要闪躲,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凌厉的利箭和长剑同时朝着她刺来,速度快的惊人。

    “轻儿……”夏瑾寒惊呼一声,手中的长剑出鞘,“砰”的一声,将那带着凌厉气息的利箭砍断,然后又飞快迎上了另一柄长剑。

    他的动作迅速,很快就跟一个黑衣人对上。对方不是夏瑾寒的对手,除了轻功好些,容易隐藏气息之外,根本没有多少功力,不过数秒钟的时间,那人就被夏瑾寒一剑砍伤,倒在地上在无法反抗。

    但,就在夏瑾寒跟那黑衣人对抗的这几秒钟时间内,黑衣人的帮手已经再次射出利箭,朝着上官轻儿飞射了过去。

    上官轻儿已经起身,扭头看着利箭射来的方向,随手一挥,无数银丝对着利箭射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带着强劲力道的利箭,被上官轻儿的银丝缠住,然后悄无声息的断成了两截,完全没了杀伤力,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不远处偷袭的那人,显然没想到上官轻儿一个孕妇还这么厉害,他们只知道上官轻儿本事了得,但他们显然不太了解金蚕蛊,所以才会觉得一个孕妇不足为惧。

    如今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吓傻了。

    上官轻儿另一只挥出,手中的银丝还没发出去,墙头上的那人就已经倒下了。青云和梨花站在墙头,凉风中,高大而又帅气。

    这一切来的太快,也结束的太快,从利箭射出到敌人全部倒下,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夏瑾寒收回剑,快步来到上官轻儿跟前,“轻儿,有没有吓着?”

    上官轻儿摇摇头,笑道,“没事,我胆子还没这么小呢。”

    夏瑾寒坐下,轻轻抱着她道,“可我胆子小,我被吓到了。”

    听到夏瑾寒的话,上官轻儿心中一阵感动,靠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道,“我没事,傻瓜,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夏瑾寒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脸色依然有些担忧,“你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出任何差错,我自然要小心翼翼的。”

    “殿下。”青然和青离同时出现,他们一人抓着一个黑衣人,站在夏瑾寒的身后,似乎在等待她发话。

    “看看是什么人。”夏瑾寒一手揽着上官轻儿的肩膀,一手护着她的肚子,一脸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人。

    方才夏瑾寒刻意手下留情,没有要了他们的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来惹事,简直是不想活了。

    青然一把扯开那两人脸上黑色的蒙面布,看到那两人的脸,有些惊讶的道,“是前赵国九皇子和前赵国冥衣楼楼主。”

    闻言,上官轻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九皇子,不就是赵倾的弟弟,也就是……慕容雪云的儿子,赵霖。而前冥衣楼楼主则是瑶贵妃的父亲,也就是战天的师父。

    这么说,这两个人,一个是来给母亲报仇,一个是来给女儿报仇的么?

    上官轻儿冷笑,只觉得说出的可笑。

    慕容雪云,要不是看到赵霖,她都已经不记得那号人物了。居然还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出来蹦跶,当真是无语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上官轻儿的头顶上传来,“啧啧,我说小外甥,你还真是不争气,学了这么久的武艺,你一招就被拿下了。”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轻儿的嘴角抽了抽,夏瑾寒的脸色则是变得十分难看。

    扭头,看着那一身红衣,脸上带着妖孽笑容的男子一步步走来,上官轻儿道,“九哥哥,敢情你这外甥是来帮你报仇的?”

    “报仇?我要报仇,会来找你么?我报仇也是找你男人啊。”慕容莲懒懒的来到上官轻儿身边,看着她的大肚子,笑道,“数月不见,没想到这肚子都这么大了,朕可是等不及想要见到干儿子了。”

    慕容莲在年后就将老皇帝解决掉了,然后众望所归,他顺利的登上了皇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转眼间,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眉宇间多了几分威严和霸气,但一身红衣的他,依旧风流倜傥,美艳无双。

    “那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上官轻儿挑眉,不满的瞪着慕容莲,这个死妖孽,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按常理出牌。

    “我要是不来,岂不是看不到我小外甥的表现了?”慕容莲妖娆的笑着,来到上官轻儿身边,想要去摸上官轻儿的肚子。

    夏瑾寒一把将上官轻儿抱进怀里,警惕的看着慕容莲,“飞雪国皇帝陛下最近是没事做了么?”

    慕容莲听到夏瑾寒的声音,惺惺的缩回了手,“朕是来等待朕的干儿子出生的,太子殿下不会这都不让吧?”

    “本宫说不让,飞雪国皇帝陛下就会收拾东西滚蛋么?”夏瑾寒眯起眼睛,寒光外泄。

    “朕既然来了,就不会随意离开。朕可是给夏国皇帝陛下,也就是你的父皇提交了帖子的。”言外之意就是,夏瑾寒也不能随便赶他走,他可是光明正大来夏国拜访的。

    “九哥哥,这夏国你可以不走,但别忘了,这里是太子府。”上官轻儿挑眉,笑的很是灿烂。

    慕容莲怎么会不知道上官轻儿的意思呢?夏瑾寒不能赶他离开夏国,但是要赶出这太子府就太容易了。

    为了不被扫地出门,慕容莲干咳两声,道,“丫头,还是先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个人吧。”

    上官轻儿这才再次将视线落在了那两人的身上,一个是战天也是就是她所谓的亲生父亲的师父,或者说,是她的外公,另一个是赵倾的弟弟,这两人还是真是不要命了。

    “说说你们的目的吧,九皇子是来为你母亲报仇的,还是为你赵国伸张正义的?”上官轻儿淡淡的笑着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孩。

    男孩嘴角沾着血丝,胸口被青云刺了一剑,还在流血,却一脸固执的不肯开口。

    上官轻儿对于这些人,也实在没什么好审问的,不说就没有再问,扭头看向一边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那么,你呢?前楼主,或者……我该叫你一声外公?”

    这一声外公,让老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刚才持剑冲过来,身上被夏瑾寒刺了两剑,如今看起来很是狼狈,但那一张老脸却很是顽固,“孽畜,你不配这么叫我。”

    上官轻儿笑了,笑的很是灿烂,“你说错了,外公,都说血浓于水,我是你女儿生下来的,自然就是你的外甥女,不是么?”

    说着,她的脸色一变,起身神色冰冷的看着老人,手中的银丝射出,将老人消瘦的身体捆住,“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我看有其母也必有其女,你说是不是?你自己不分是非,六亲不认了,你女儿也是如此,如今,我这个外甥女,是不是该跟你们学学?”

    闻言,老人的脸色大变,但来不及说话,上官轻儿的手指动了动,老人就感觉全身一阵刺痛,那些细细的银丝线,割破了他的肌肤,疼痛感从全身传来,让他一身痉挛抽搐。

    “孽畜,你这个孽畜,你杀了你的母亲,如今连外公也要杀了是不是?”老人痛苦的叫着,面目狰狞。

    上官轻儿低头笑了,“母亲?她配吗?外公?你是吗?别以为身上流着类似的血,你就能做我的亲人。我说过,我没有母亲,自然也不会有外公。前楼主,你要不要说说看,你今天想怎么死?”

    看到上官轻儿轻柔的笑容和含笑的清澈双眸,老人一阵颤抖,“你,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

    上官轻儿摇摇头,“我不会杀你,外公,你应该知道,你女儿也不是我杀的,那是她自食恶果。你放心,到底是你生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又生了我,我会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说罢,上官轻儿甚至没有给那个赵霖说话的机会,她给过他机会说话,他不说,那就不用再说了。她摆手道,“青然,青离,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什么叫折磨,不用急,待我将宝宝生下来了,再让他们死。”

    青然和青离点头,“是,太子妃。”

    赵霖本以为自己不说话,上官轻儿就会先留着他,至少会慢慢逼问吧?那样的话,他或许还有机会离开。没想到上官轻儿竟不再追问,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生死,当即激动的叫着,“上官轻儿,你不得好死,你杀了我母妃,又毁了我的国家,我死也不会放过……”

    赵霖的话还没说完,夏瑾寒一挥手,一把利剑就刺在了他的胸口,彻底堵住了他的嘴。

    赵霖倒下的时候,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夏瑾寒站在上官轻儿身侧,一身白色的长袍,冷眼睥睨着赵霖,道,“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去死吧。”

    或许,慢慢折磨,会让人更有报复的快感,但夏瑾寒已经厌恶了折磨,有些人一心求死,他就给他一个痛快,也省的他听着那些话心里不好受。

    看到赵霖就这么死了,那被抓住的老人脸上一片死灰,那可是他的关门弟子,虽然学艺不精,但他一直很疼爱,没想到……

    “噗……”老人悲痛万分,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上官轻儿看着恶心,干脆挥手道,“带走吧,死了之后记得丢去乱葬岗,别脏了我们的土地。”

    老人听到这话,更是气得不行,最后双眼一闭,就晕倒了过去。

    上官轻儿嘴角抽了抽,慕容莲就懒懒的道,“这两人也太没用了,啧啧,这点本事也敢来刺杀,简直是送死。”

    “九哥哥可是替他们惋惜了?”上官轻儿挑眉,有些邪恶的看着慕容莲。

    慕容莲妖娆的一笑,“我怎么会惋惜?要是他们敢动你和我干儿子一根毫毛,我会第一个解决了他们。”

    “你不会有做第一个的机会。”夏瑾寒说着,拉着上官轻儿就往门外走。

    结果,才走了两步,上官轻儿突然停下,手捂着肚子,有些难受的道,“寒,我,肚子疼。”

    夏瑾寒心中一惊,慌忙扶住她,问,“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

    慕容和青云以及梨花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们围在上官轻儿身边,一个个都紧张的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好痛。”上官轻儿的小脸痛苦的皱成一团,手紧紧的握着夏瑾寒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是不是要生了?”梨花惊讶的叫着,眼中闪着闪亮的光芒。

    夏瑾寒心中一喜,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是,这几天就是预产期了,应该是要生了。”说着,他手忙脚乱的抱起上官轻儿,对梨花和青云道,“快,去请产婆过来,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纱布。”

    梨花欣喜的点头,立刻就转身离开了。

    夏瑾寒则是紧张的抱着上官轻儿,急急忙忙的回到了房间,慕容莲和闻讯赶来的白澜紧随其后,却在大门口被堵住了。

    青云拦在门口,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两人,“两位请在外面等候。”

    白澜心中着急,看到里面的上官轻儿痛苦的样子,道,“让我进去看看她,一会就出来。”

    青云眉头紧皱,声音依然冰冷,“抱歉,产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请白公子自重。”

    白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慕容莲拉住了,“祖师爷,进去了也是给自己添堵,在外边等着吧。”

    白澜的手紧紧的握了握,最后低着头,没有再坚持。慕容莲说的没错,进去了他们也帮不上忙,看到上官轻儿痛苦,他们只会更难受。想起上官轻儿是为夏瑾寒生孩子才受的苦,他们会恨不得杀了夏瑾寒。

    两人都不再坚持,只是留在了大门外,安静的等待着。

    很快,三个身材丰满的产婆就急急忙忙的被请来了,她们已经在太子府上住了一个多月,就是为了在上官轻儿临盆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房间里,夏瑾寒坐在上官轻儿的床前,看着床上的上官轻儿因为疼痛而皱成团的小脸,他的心也揪了起来。

    “轻儿,不怕,有我在。”他紧紧的握着上官轻儿的手,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只恨不得能代替她痛苦。

    上官轻儿也握着夏瑾寒的手,纤细的小手,紧紧握着他的,让夏瑾寒骨节分明的手也变得苍白起来。

    “好痛,呜呜……”虽然知道生孩子会很痛很难受,但真正经历的时候,上官轻儿才发现,这种痛根本是无法想象的。虽然,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夏静曦是早上就开始肚子疼,一直疼到了晚上才把孩子生下来,甚至有些人可能会更久一点,她并非是怕痛之人,但是这种阵痛因为持续的时间很长,就显得非常的折磨人。

    “乖,痛就叫出来,抓着我的手,别怕,我的轻儿最勇敢了……”夏瑾寒这一刻是真的手足无措了。上官轻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脆弱过,这样的脆弱,让他心慌,也让他害怕。

    上官轻儿抬眸看着夏瑾寒,见他脸色苍白,双手颤抖,那样子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不由的笑了,似乎肚子也没那么痛了,“你好像,比我还怕。”

    夏瑾寒亲吻着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看到你这么痛苦,我能不害怕吗?”

    上官轻儿的声音很小,有些虚弱,“你现在知道生孩子有多可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要我生。”

    夏瑾寒也笑了笑,道,“你不想生,今后咱们就不生了。有一个就够了。”

    上官轻儿不过是随口说说,夏瑾寒将来是帝王,只娶她一个人就已经是排除万难,来之不易了,今后要是只有一个孩子,怕是皇后他们不介意,夏国的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的啊。

    叹口气,上官轻儿闭上眼睛,道,“好啦,你出去吧,这里不是男人适合待的地方。”

    候在一边的产婆听到上官轻儿的话,也慌忙笑着道,“是啊,殿下,太子妃说的是,太子妃马上就要生了,您是男子,不适合留在这里。”

    夏瑾寒却丝毫不在意,目光温柔的看着上官轻儿,“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他的语气坚决,完全是没得商量的地步。上官轻儿肚子痛的不行,也没有力气再跟夏瑾寒计较这个,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他说着话。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让上官轻儿听着听着,就感觉舒服了许多,肚子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上官轻儿身上的痛楚也在增加,即便夏瑾寒努力的在一边给她打气,并不时给她传输真气,还是不能完全缓解上官轻儿的痛苦。

    从傍晚时分,一直到第二天黎明破晓,守在门外的白澜和慕容莲,听着屋里痛苦的叫喊声,心都揪起来了。一整晚,在那声音的折磨下,两人感觉比上战场还要难受,那声音,像是魔咒似得,让他们听着就觉得痛苦不堪。

    一夜下来,两人的脸上都挂上了大大的黑眼圈。

    同样在门外守候的青云,青然,梨花,青离,以及以及将产房包围住了的十二影卫也不比他们两个好多少,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精神高度紧张,盼星盼月亮的等待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外面的只能听到声音的人尚如此痛苦,屋子里一直陪伴上官轻儿的夏瑾寒,就更不用说了。看着上官轻儿痛苦的小脸,听着她的叫喊声,他简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寸一寸的凌迟他们的心脏一般,那感觉比自己生孩子还要痛苦难受,要是生孩子也可以取代,他真的会甘愿替她受苦。

    白皙漂亮的大手,已经被上官轻儿抓破,但夏瑾寒却感觉不到疼痛。他握紧了她的手,无声的给她传递能量,时刻的守在她身边,告诉她,他一直都在,一直陪着她。

    为了避免上官轻儿咬伤了嘴唇,夏瑾寒还主动将自己的手送过去给上官轻儿咬着。上官轻儿起初还能控制自己,但是到了后面,叫喊声越来越响,以至于她终于忍不住咬住了夏瑾寒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她的痛苦。

    一夜下来,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一直陪在一边的产婆,听到上官轻儿越来越响亮的叫声,欣喜的叫道,“快生了,太子妃,加油啊,用力……很快就要生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上官轻儿似乎看到了希望,她一手握着夏瑾寒的手,一手抓着床单,听着产婆的口令,开始不断的用力……

    长发已经湿透,手心也已经抓破,撕裂般的疼痛侵袭而来,上官轻儿大叫了一声,将今夜的紧张气氛推向了最高点。

    “生了,生了,太子妃,用力,再用点力,马上就好了。”产婆站在床尾,不停的说着鼓励的话,让上官轻儿鼓足力气,一鼓作气的将孩子生下来。

    夏瑾寒听到产婆的话,心也是悬的高高的,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又是心疼。百感交集的他,只能紧握着上官轻儿的手,不停的说着,“轻儿,加油,轻儿……”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天地间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哇……”一声清脆悦耳的婴儿哭喊声响起,伴随着黎明破晓的曙光,穿破大地,整个世界的黑暗都被驱逐一空,明亮的光芒,照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生了……”白澜喃喃的叫着,站起身来,一脸激动的看着那个大门紧闭的房间。

    “真的生了。”慕容莲妖孽般的脸上带着一抹欣喜和兴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睛闪亮无比。

    “终于生了……”不知何时赶来的风吹雪,冷天娇,以及慕瑶和夏瑾轩都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下来。

    “是个男孩,恭喜殿下,恭喜太子妃。”产婆将孩子抱出来,处理好了后续的工作之后,用一块干净的锦布包裹着,送到了夏瑾寒的面前。

    “哇,哇哇……”夏瑾寒双手有些颤抖的结果那个皱巴巴的小不点,凤眸中闪过了一抹明亮的光,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个仗着小嘴大哭的婴儿,欣喜的道,“小东西,你可算是出来了,你可知,你把你娘给折磨的多辛苦?”

    “噗……”躺在床上,汗流浃背,粗喘着气的上官轻儿听到这话,不由的笑喷了。

    这个男人还能再逗一点儿吗?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听到上官轻儿的笑,夏瑾寒坐在床上,将孩子送到她面前,道,“轻儿,快看看,咱们的孩子。”

    上官轻儿抬眸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笑道,“真小,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哈哈……”夏瑾寒大声的笑着,双手抱着那孩子,道,“过几天长开了就好看了,我的儿子,怎么会难看。”

    夏瑾寒说着,看着身边那几个产婆,将孩子交给了她们,道,“去将孩子洗个澡。”说罢又道,“给本宫小心些,好好照看孩子,做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听到重重有赏几个字,周围的人无不眼前一亮,立刻笑眯眯的抱着孩子,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夏瑾寒坐在床边,待产婆将上官轻儿的身子也清理干净了之后,才抱着她,低头吻着她的脸,激动的道,“轻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上官轻儿伸手拂去夏瑾寒额头上的发丝,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笑道,“傻瓜,孩子是我们的,你谢什么呢?”

    谢什么?

    或许别人不能理解她为何要道谢,但,没有人知道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最终孤独终老,或是随便找个人娶了,糊里糊涂的过一生的他,有多么感谢她的出现,多么感激她的到来,又是对这个孩子的诞生带了多大的期盼。

    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是他的希望,也是他的未来……

    “轻儿,我爱你……”夏瑾寒轻轻吻着她的红唇,漂亮的眼中闪着感激的泪水。

    上官轻儿嘴角勾起,轻轻的抱着他,道,“我也爱你……”

    能为他生孩子,她觉得很幸福,就像他想的那样,他们爱情的结晶,绝对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期待,这个孩子,不仅仅是一个孩子,更是他们感情的升华,有了孩子,就意味着真正的有了家。

    “累坏了吧?我让人熬了粥,先喝点,再好好睡一觉。”夏瑾寒用手帕拭去她额头上的孩子,动作轻柔,目光温柔。

    “嗯。”上官轻儿点头,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夏瑾寒的温柔,感觉这一夜来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想起了什么,上官轻儿伸手握住夏瑾寒的手,感觉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蹙眉,抓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看着那留下了一排排深深浅浅的月牙形痕迹的手腕,心中一阵难受。

    “对不起,寒……”她疼的厉害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抓着的是夏瑾寒的手,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力道,如今看到夏瑾寒那伤痕累累的手腕,她才感觉道愧疚。

    她痛苦的时候,竟是让他也跟着痛苦了。

    夏瑾寒却是笑了,收回自己的手道,“不疼,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光让你一个人难受了啊。”

    上官轻儿听到这话,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夏瑾寒总是如此,总让她感动的不行,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爱他爱的这么深,全世界都无法取代一个他。

    刚好这个时候,梨花端着一锅粥进来,听到夏瑾寒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感动,太子妃真的好幸福,能有殿下这么好的男人陪着,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梨花想起青云,脸上飘过一抹红晕,曾经,他也曾跟她说过类似的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那个时候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如今想来,这句话,不仅适合用在好朋友和知己之间,更适合用在情人之间。

    这一刻在梨花看来,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就是他们的楷模,甚至是天下所有人的楷模。她从未看过哪一对情侣,将爱情演绎的这么精彩,这么轰轰烈烈。

    夏瑾寒随意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开始喂上官轻儿喝粥,直到见上官轻儿吃饱喝足,疲惫的睡去了,夏瑾寒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哇哇……呜呜……”门外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夏瑾寒起身,动作优雅自然的走出门口,就看到隔壁的大殿里,慕容莲和白澜夏瑾轩几个人正抢着抱孩子,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孩子,笑得好不灿烂。

    这一刻,夏瑾寒竟不觉得刺眼,他们能这么疼他和她的孩子,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般,他嘴角带着一抹笑容,见孩子被他们抱来抱去的,都哭个不停了,才蹙眉上前将孩子抢过来,道,“孩子累了,需要休息,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说罢,无视那些人一脸不悦的表情,抱着孩子直接回了房间。

    第二天,太子妃为太子生下皇长孙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不过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全国各地,甚至远在飞雪国的雾谷都收到了消息。

    整个雾谷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沸腾了,大家欢呼着,当天就举行了宴会,庆祝他们的谷主生下了小主人。

    同时,夏国也是举国欢庆,人们都在说着太子和太子妃的事迹,一夜间,他们从小到大的故事似乎都被人们重温了一遍。

    皇宫里,兆晋帝龙心大悦,得知皇长孙是黎明破晓时刻出声的,便赐了他字昕,象征光明和希望。

    数日后,各国纷纷派出了使者前来祝贺夏国太子殿下喜得贵子。赵倾作为附属国的王,也带着大礼前来,同时来的,还有冷天睿和明夜,以及非影。

    慕容莲早就在太子府住下了,赵倾和冷天睿等人来了之后,也死皮赖脸的要住在太子府。上官轻儿刚生完孩子不过数日,身子还没恢复,夏瑾寒整天都带着孩子,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那几个强盗般住进他们家的人,所以冷天睿等人可谓是光明正大的住进了白澜和慕容莲正住着的西厢院。

    夏瑾寒得知后,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那些人不会再伤害上官轻儿,但,那也不代表他就能接受那些光明正大的觊觎他女人。

    所以,冷天睿他们来了之后,几乎是上官轻儿的影子都见不到,倒是孩子不时会被白澜抱去,还能见上几次。

    一个月后,孩子满月,夏瑾寒大摆宴席,宴请了满朝文武和各国使者,还包括了雾谷中的上官轻儿的家人。

    雾谷里的那些人早在上官轻儿生了之后就出发来夏国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赶到,早早的在上官轻儿的上官府住下了,就等着这一天。

    在床上休息了这么久,上官轻儿的身子已经恢复了许多,每天被夏瑾寒逼着吃各种名贵的补品,上官轻儿原本消瘦的身子,已经肥了一小圈,整个人看起来都圆润了许多,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了母性的魅力。

    孩子满月这天,上官轻儿也没有再躺着,而是在梨花和流花的伺候下,起身梳洗了一番,然后来到大殿里陪着客人们闲聊。

    难得看到上官轻儿出来,赵倾立刻就冲到上官轻儿面前,笑着道,“轻儿,恭喜。”

    上官轻儿抬眸,看着比之前成熟稳重了许多的赵倾,笑了笑,“多谢。”

    赵倾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个蓝色的身影朝着他走来一脸嘲讽的笑道,“哟,我说是谁呢,赵王一看到我嫂嫂就这么激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嫂嫂图谋不轨呢。”

    上官轻儿闻声扭头,见那是一个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女子,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很是水灵。这个人,她也认识,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名字还是知道的,淑妃的亲生女儿,夏瑾轩的亲妹妹夏静莹,也就是兆晋帝的第十三个女儿,十三公主。

    “嫂嫂,莹莹想去看看小侄子,可以吗?”十三公主挽着上官轻儿的手,一脸调皮的看着她。

    上官轻儿对这个十三公主的印象不错,她没记错的话,夏静莹是上官轻儿四岁那年去了普崖山之后才出生的,如今也就十二岁,因为淑妃一直很疼爱这个女儿,将她保护的很好,上官轻儿不经常见到,但每次见着她都会笑嘻嘻的跑过来,礼貌的跟上官轻儿打个招呼,然后缠着夏瑾轩。

    只是,不知道赵倾哪里招惹了这个小公主?小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就用这种眼神看着赵倾呢?

    “当然可以。”上官轻儿笑着点头,抬眸看了一眼一边满脸不悦的赵倾,道,“赵王,本宫先失陪了。”

    赵倾不服的跟上去,“我也要去看宝宝。”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看什么宝宝啊?别跟着我们。”夏静莹瞪了赵倾一眼,拉着上官轻儿就走。

    赵倾咬着牙,看着上官轻儿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明夜站在人群中,看着一身华贵长裙,雍容大方,高贵大气的上官轻儿,突然就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让他过去说什么?求她原谅么?

    算了吧,他不配……

    明夜这么想着,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不停的喝着杯子里的酒,似乎只有喝醉了,才能忘记那些过往,才能回到最纯真的小时候……

    满月酒结束了之后,夏瑾寒忙了一天,却还是不得不回到书房里继续忙碌。这段时间,因为上官轻儿生孩子,他很多事情都不放心别人做,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所以工作拉下了很多。如今上官轻儿的身子好些了,他可不能继续偷懒。

    上官轻儿心情不错,也不想这么早休息,干脆就抱着孩子来到了凉亭里吹风。

    初夏的风,凉凉的,像是母亲的手轻轻的拂过脸颊,温柔无比。

    上官轻儿坐在凉亭中,看着怀里睁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正对着自己笑的孩子,伸手轻轻的逗着他,道,“宝宝,今儿跟娘睡好不好?”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还是整天都跟着上官轻儿睡的,但是就在几天前,突然就被夏瑾寒丢去给奶娘了,说孩子已经长大,不能老跟着他们睡。

    上官轻儿哭笑不得,这孩子才一个月大呢,这也叫长大了?

    让上官轻儿惊讶的是,这孩子不喜欢跟着奶娘睡,却老是跟着白澜,所以这些天他都是在白澜那边睡的。

    白澜虽然没有体温,但如今的天气也不冷,他将被子都盖在了孩子身上,也不会冻着孩子。

    别看白澜看起来有些木讷,对这孩子却是十分上心,尤其是他亲手做的鞋子,穿在宝宝的身上,那叫一个时髦。也难怪孩子都这么喜欢跟着他。他对孩子极好,不对废话,总是将孩子抱在怀里逗着玩,孩子能不喜欢他才怪。

    看到白澜这么讨孩子喜欢,可就把慕容莲给气坏了,于是,这些日子慕容莲总是一有机会就跑来逗孩子,给孩子送各种各样的东西。

    “呀呀呀……咿咿……”小东西挥舞着小手,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感觉很欢快的样子,让上官轻儿也感觉到了快乐。

    这个时候,她身后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上官轻儿以为是慕容莲又来了,也没有回头,只是懒懒的摇着孩子,道,“九哥哥,我说你都来了一个月了,飞雪国的人都不着急你吗?”

    闻言,身后的人似乎愣了愣,空气顿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上官轻儿感觉到了不对劲,扭头,却发现来人不是慕容莲,而是……

    “四师兄……”上官轻儿看着依然一身黑衣的明夜,目光不由的有些呆愣。

    大半年没有见过明夜了,他似乎瘦了许多,给人的感觉也更成熟了,那双深紫色的眸子,闪着一抹愧疚和尴尬,让上官轻儿想起了那些过往,心中却再没有了放出的怨恨。

    她曾经恨过明夜,但,那其实也不怪他。怪只怪他太过固执了……

    “小师妹。”明夜深深的看着上官轻儿,而后别开视线,有些不自在的道,“刚好看到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了。”

    上官轻儿低着头轻笑,“好久不见了,我听说你来了夏国,却一直没有见着你,还以为是消息有误呢。”

    明夜似乎没想到上官轻儿会这么淡然的跟自己说话,有些回不过神来。

    却听上官轻儿低头逗着孩子,笑道,“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怪你了,所以你也不用紧张。”

    明夜的喉结滚动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呼吸急促的看着上官轻儿,“你,你真的不怪我了?我,我曾经……”

    “你都说了是曾经,都过去了,你也别记着了,放下,会快乐些。”上官轻儿认真的看着他,语气认真。

    明夜闻言,突然笑了,明媚的笑容,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的阻隔照射下来的一般,明艳动人。

    上官轻儿也笑了,两人对视着,在这个安静的黄昏中,一笑泯恩仇……

    ……

    上官轻儿生孩子给京城带来的震撼,很快就平息了。一切又回到了平静,人们还是一样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人们空余时间又多了一个议论的对象,那就是皇长孙。

    有人说,皇长孙出生的时候带了吉兆,是夏国的福星。

    也有人说,皇长孙虽然还是个婴儿,却长得极其俊美,将来一定是和美男子。

    还有人说,飞雪国的皇帝陛下认了皇长孙做干儿子,不日就会去飞雪国给这位小皇子举行仪式什么的。

    一夜间,那个刚出生不就的小不点,就成为了人们的热烈议论的对象。

    只是,人们不知道是,此刻,他们议论的对象,正在被嫌弃中。

    “啊——夏凌,你个臭小子,又尿了我一身!”慕瑶一把将那个小不点丢给了上官轻儿,看着自己被弄湿的裙子,气得鼻子都歪了。

    为什么呢?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小东西似乎很不喜欢她,每次慕瑶抱他,准会尿她一身,惹得慕瑶嫌弃不已。

    上官轻儿无奈的笑着,让奶娘将孩子抱下去换衣服,对慕瑶道,“你的人品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啊……连个孩子都不喜欢你,唉,你说,你要是再不把自己嫁出去,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慕瑶的脸色一边,仰着头道,“你少来了,我还没那么老呢,不急着嫁。我看是你做媒婆做上瘾了,少打我主意。”

    慕瑶说着,转身就下去换衣服了,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惆怅。

    她其实也不是不想嫁人,只是……

    这么多年了,那个木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心意,她觉得自己都要等不下去了。继续这么下去,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太固执了,都不肯先低头,所以才会这样的吧?叹口气,慕瑶打开啊房门,便开始换衣服。谁知衣服换了一半,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她的房间里,正用那双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慕瑶扭头,身上只穿了一个肚兜的她,在看清那个人的脸的时候,脸一阵通红,慌忙拿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扯着嗓子叫道,“啊——夏瑾轩个流氓,你什么时候跑进我房间来的?快给我滚出去!”

    不远处的上官轻儿听到这个声音,捂着嘴偷笑着,对怀里的小不点道,“宝贝,你说,瑶儿姑姑能不能嫁出去?嘿嘿……”

    “呀呀呀……”小东西笑着,叫着,欢快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下朝回来的夏瑾寒,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温柔的上前,将妻儿搂在怀里,低头吻着上官轻儿的脸,明媚的笑容,将整个屋子都点亮了。

    幸福,其实就这么简单,有你有我,有他,有家……

    ……

    一年后。

    雾谷。

    “太子妃,太子妃,不好了,小公子又去圣殿找祖师爷了。”金璃殿门口,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上官轻儿蹙眉,嘴角抽了抽,道,“梨花,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性子越发的急躁了呢?他不是跟九哥哥在一块儿么?怎么又跑去圣殿了?”

    其实,上官轻儿想问的是,那小不点都才一岁大,都还不会走路,他是怎么去圣殿的?

    梨花的脸红了红,低着头道,“是飞雪国皇帝陛下带着小公子去的。”

    “九哥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让他们去吧,九哥哥有分寸的。”上官轻儿叹口气,一边吃着手里的葡萄,一边道,“殿下可说了什么时候会过来?”

    梨花低着头道,“殿下方才来信,说是不日就到了,让您不用担心。”

    上官轻儿点头,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不远处,露出了一抹思念。

    半年前,夏瑾寒就跟兆晋帝告了假,带着上官轻儿来到了雾谷,雾谷人杰地灵,适合修身养性,也适合孩子的成长,所以上官轻儿在这里一住就是半年。

    夏凌那小东西很喜欢白澜,来到这里之后,就整日跟着白澜,白澜很疼他,跟慕容莲抢着带他,倒是让上官轻儿省了不少心。

    夏瑾寒也是乐得其所,没有了那个碍事的小不点,他就可以好好的跟上官轻儿亲热,肆无忌惮的恩爱了。

    所以,这半年下来,上个轻儿整日吃饱了就跟夏瑾寒恩爱,两人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在房里恩爱,她好不容易瘦下来的身子,又长肥了。

    只是,这样的清闲的日子来之不易,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被打破了。

    一个月前,夏瑾寒接到了兆晋帝的信,说是夏国朝政出了写问题,需要夏瑾寒立刻回宫。迫不得已,夏瑾寒就快马加鞭的回去了。

    好不容易享受了几个月神仙眷侣生活的上官轻儿和夏瑾寒,又不得不分开了。

    没有夏瑾寒在,上官轻儿也越发的慵懒了起来,每天吃饱就睡,睡饱了接着吃。夏凌有白澜和慕容莲陪着,她也不需要操心。

    不过,让上官轻儿有些担心的是白澜。

    回到雾谷之后,白澜的身体就有些不好了,经常会昏迷。夏瑾寒给白澜看过,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说只有白澜知道问题的所在。

    上官轻儿问过白澜好几次,他也不肯说怎么回事,每次都回答,“我没事,身体活的太久了,总是要出问题的,不会有事的。”

    幸好还有明夜和非影的血,可以维持白澜的正常生活,但上官轻儿还是觉得很不安,总感觉一切不会这么简单。

    但白澜不说,她也不能强迫他什么。

    是夜,上官轻儿躺在房间里,看着天花板,没有熟悉的温暖怀抱,她总有些难以入睡。

    辗转反侧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上官轻儿扭头看去,警惕的想要看清楚什么,却感觉眼前一暗,随即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上官轻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不规律起来,她有些惊讶的睁着眼睛,靠在那人的怀里,感受那人急促的呼吸和不断收紧的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轻儿,我想死你了。”夏瑾寒低着头,一身白衣的他,即便风尘仆仆,也依然是那样的风度翩翩,宛如天神,美得不可方物。

    “寒,真的是你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官轻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瑾寒,眼中写满看惊讶。

    夏瑾寒在床前坐下,双手捧着上官轻儿的小脸,笑道,“太想你了,再不回来,我估计会活不下去了。”

    上官轻儿失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脸,“油嘴滑舌的。”

    “我说的是真的,轻儿,好想你……”夏瑾寒说着,温热的呼吸就打在上官轻儿的身上,然后低头,温柔的吻住她的小嘴,开始疯狂的亲吻起来。

    “嗯……”上官轻儿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感受他的痴狂,也不由的痴了。

    “我也想你……”她低声呢喃着,两人双双坠入了纱帐之中,开始一阵忘我的抵死纠缠。

    昏暗的房间里,很快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地面上就多了一堆衣服。床幔晃动着,床板发出了一阵咯吱声,伴随着一声声的粗喘和低吟,声声撩情。

    夜深了,雾谷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床前,将床上那两人的身影照得若隐若现的,唯美动人。

    夏瑾寒来到雾谷的第三天就带着上官轻儿和夏凌离开了雾谷,只因为,他答应兆晋帝的时间,快到了。

    如今已经是夏季,夏瑾寒上次回去,兆晋帝就已经给他定下了时间,只等秋季到来,他就要接替那个位子了。

    夏瑾寒有些不舍这些日子的逍遥自在,但那是他的使命,是他的责任,他不能推脱,也推脱不来。

    上官轻儿明白夏瑾寒,也知道他没有选择,所以也没有怨言,能在雾谷里跟他度过一段美好清闲的日子,她心中已经满足。

    今后,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风和日丽,她都会陪着他一起面对。

    她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迎着夏日的阳光,他们把酒当歌,一路观赏着美丽的风景,将大好山河都尽收眼底,一路朝着他们人生的最高点,奔驰而去。

    ……

    兆晋三十一年,秋。

    兆晋帝在位三十一年,业绩惊人,却在这个时候提出退位,禅位于太子夏瑾寒。

    太子夏瑾寒在夏国的名声响亮,十多年前就有战胜的称号,曾为夏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故而,太子将于一个月后继位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举国欢庆,人们高呼着太子的名字,笑容灿烂无比。

    太子殿下爱民如子,为了守护夏国的领土和保护夏国百姓不受侵害,将自己的大好青春都搭在了战场上。即便他的光荣事迹已经过去多年,但放眼天下,没有人不知道夏瑾寒的名声。

    他继位,似乎是预料中的,也是众望所归,没有人抗议,也没有反对,人们万众一心,齐声高呼太子殿下万岁,场面十分壮观。

    接下来的一个月,就是新皇继位前的各项准备,因为兆晋帝早在好几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所以也不显得匆忙,一切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兆晋帝三十一年秋,八月十五日,乃中秋佳节团圆日。

    太子夏瑾寒的继位加冕仪式,就悬在这一天举行。

    先皇登基当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无云,乃大吉之兆。

    新皇身穿明黄色的龙袍,牵着一身凤袍的皇后上官轻儿,徐徐的走在了人群中间,朝着那神圣的高台走去。

    加冕仪式选在富源山和福缘寺附件,那里有一处祭天的天坛,刚好可以进行仪式。

    当日,富源山上,人满为患,来自全国各地的百姓们,全都是一个月前就开始赶路来京城的,京城的客栈,这几天可谓是爆满,不少人找到住的地方,干脆借住普通民宅,或者住到了福缘寺,更甚者实在无处可去的,干脆在野外搭营露宿,只为在心慌继位当天,能一睹战神的风采。

    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将整座富源山都给踏平了,有些人看不到的,还跑到了附近的山头上去,远远的看着这一场空前盛大,声势浩大的登基仪式。

    人群中,上官轻儿挽着夏瑾寒的手,两人走在铺了红地毯的地面上。

    他一身明黄的龙袍,依旧帅气逼人,时间似乎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依旧年轻,依旧耀眼,像神一般圣洁,也像光一样灿烂。

    她穿着明黄色的凤袍,与他十指紧扣,步伐一致。白皙娇嫩的小脸,在这一身威严气派的衣衫映衬之下,显得愈发的雍容贵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摄人的魅力,让不少人都看得痴了。

    这一天,不仅是新皇夏瑾寒继位,也是上官轻儿成为皇后的日子,更是他们的儿子夏凌被封为太子的时刻。

    漠北国师非影和夏瑾寒的师父,亲自为他们主持的仪式,由太上皇兆晋帝亲自为夏瑾寒加冕,国师非影颂读新皇的光荣事迹最后是新皇和皇后宣誓。

    站在高台上,夏瑾寒依旧牵着上个轻儿的手,他们并肩而立,看着台下成千上万,甚至书都数不清的,前来观礼的百姓们,一字一句的宣读了他们的誓言,誓死守卫这个国家,带领夏国走向繁荣昌盛的誓言。

    那一刻,全场静谧,每一个人都竖着耳朵,认真的聆听那神圣的话语,注视着这神圣的一幕。它将被记入史册,成为了一个新的传奇,人人传颂,流传千古。

    礼成后,现场爆发出了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和叫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的口号,响彻了整个富源山,似乎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

    上官轻儿和夏瑾寒站在高台上,看着跪了一地的满朝文武和平明百姓,脸上不由的都露出了一抹自豪的笑容。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自己的身侧,将彼此的样子都看在了眼底,记在了心底。

    夏瑾寒樱色的红唇轻启,灿烂的阳光下,他白皙俊美的脸,美得有些梦幻,宛如幻境般不真实。

    他说,“轻儿,我曾说过,将来有一天,定会与你携手,一起并肩看天地浩大。如今,你看到了么?这片美丽的山河,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上官轻儿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抿嘴笑着,重重的点头,“看到了,这是你用生命守护的土地,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跟你一起守护它,直到生命的尽头。”

    夏瑾寒摇摇头,捧着她的小脸,目光深情的看着她,“不,我不需要你来守护它,既然是送你的礼物,就该是最完美的,我会一步步的完善它,直到我们完成使命,然后将这一片山河交给我们的孩子,让他去守护就好了。届时,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了。”

    上官轻儿笑着点头,轻轻的一个字,却比千金还要重,她说,“好。”

    他要守护江山,她陪他,他要浪迹天涯,她也陪他。

    夏瑾寒嘴角勾起,低头,当着数以万计的百姓面前,低头,轻轻吻着上官轻儿的红唇,声音宛如陈年佳酿一般,动人心弦。

    “轻儿,我要守护的,始终都只有你和我们的家。”

    上官轻儿闭上眼睛,嘴角勾起,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你要守护的,也就是我要守护的,天荒地老,沧海桑田,此心不改。”

    在一片祝福声和欢呼声中,高台上的两人,忘我的拥抱在一起,在阳光下,像是一道发光体,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牵引着人们的视线,成为今日继位仪式上,最动人的风景。

    ——全文完——

    ------题外话------

    嗷呜,终于完结了,也许这个结局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啊,哈哈哈哈……亲们放心,正文中不完美的东西,番外会尽量完善的。我觉得,文文写到这里完结,刚刚好,不拖沓,也不仓促,希望亲们也能满意。这个大结局,真的写累了,~(>_<)~人家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番外过几天再更新。

    欢迎大家移驾去看清溯的新文《溺宠一品弃后》,宠文,腹黑,恶搞,宅斗,男女主角的对手戏很精彩哟,且看我们的腹黑国师,怎么将调皮的女主收入怀中,展开一段不一样的旷世恋情吧。(*^__^*)嘻嘻……新文疯狂求收藏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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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篇】01章:千年之恋(1)

    春日的中午,凉风习习,清风带着阵阵青草香,沁人心碑。

    城郊的一处破旧小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家家户户都从田地里回来,正开始准备午餐。

    这是一个封闭的小村庄,里城镇很远,往常村里的人都只有在必须的时候才会走两个时辰的路,去镇上赶集。没事很少有人会离开这里,也没什么人会来打扰。

    这里安静,祥和,没有纷争,人们过着最简单淳朴的生活。

    中午的阳光,温和的照耀着,将这美丽的落后的村庄笼着在里面,给人温暖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踏踏踏”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踏破了这一处的宁静。那响亮的声音,在这许久没有外人踏入过的村庄,显得十分的清晰、震撼。

    那人身形高大,坐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蓝白相间的长袍飞扬,俊美的脸棱角分明,在灿烂的阳光下,散发着摄人的气息,宛如从天而降的神仙一般帅气逼人。

    他淡漠的脸上没有表情,紧抿着的薄唇,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用玉簪固定,更显得他丰神俊朗,与这贫穷落后的村庄,格格不入。但他走在这里,却十分和谐,一点都不违和。

    有一种人,他不管身在何处,都是人们眼中的焦点,但不管如何的突出,都不会违和。

    他,就属于这一种人。

    他独自骑着马,走在那乡间的小道上,不时的停下来,在某个屋子的门口询问着什么。

    在这乡下的小村庄里,人们穿的是粗麻衣,条件好的头上也就插两支簪子,身上从来都没有更多首饰装扮,因为整日都要去田地里干活,所以年轻的女子们也不会刻意的去打扮自己。

    这里的人们,一直过着简单的生活,很少跟外人接触。所以,当有这么一个锦衣华丽的帅气男子前来问路的时候,男女老幼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本能的给他指了路,然后痴痴的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走远。

    男子骑着马儿,沿着小道一直往前,看着周围那些破旧的建筑,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心中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来这里。

    但他永远不会忘记去年的那一个夜晚,那个女子救了他,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她发生了关系。

    那是个漂亮善良的女子,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但他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要了她,不管如何,他总是要负起这个责任的。

    所以,他在离开前给她留下了一张字条和一个小巧的口哨,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那哨子被吹响,他都能找到她。

    这一年来,他一直在为自己的事业打拼,枪打出头鸟,他之前风头过盛,导致前途坎坷。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找到了一处很隐秘的山谷,开始尝试发展神秘的势力,然后,总有一天,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想要的一切,揽入怀中。

    或许他是贪心的,但男人,哪个不是胸怀天下的?

    没错,他就是白澜。

    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志存高远的雾谷创始人——白澜。

    他带着忐忑的心,来到了这个落后的村庄,是为了责任,同时,也抱着一丝期望,期望自己可能会爱上那个善良的女人,或者,她愿意的话,就将她带走。

    他从未想过,他的到来,会让他未来的人生完全脱离了他预定的轨道,让他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终于,马儿来到了一座简单的小屋子前,他下了马,牵着马儿慢慢的靠近屋子。

    近了……那边传来了一个女子的笑声。

    “宝宝真乖,来,笑一个,呵呵……”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宛如山涧的小溪流水声,叫人听着感觉很舒服。

    伴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的,是一个稚嫩的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啊,呀呀呀……”

    “哈哈,宝宝你又调皮了,又抓小姨的头发。”

    白澜听着女子和小孩的声音,不知为何,心情就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他快步的走过去,终于看清了那个坐在大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正低着头逗弄孩子的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烟紫色的长裙,很粗糙的材质,质朴的款式,却将她的身子衬得玲珑有致,娇媚动人。

    她低着头,正在亲吻孩子的脸,清脆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也感染了白澜,让他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女子一开始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只低着头逗着孩子,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奶瓶,正在给孩子喂奶。

    白澜一步步靠近,终于在她面前两米的地方停下,目光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那个女子。阳光下,她灿烂的笑脸,让他感到了一丝温暖。

    好一会,女子似乎发现了他,微微抬眸,看向了他。

    白澜一愣,清楚的在对方清澈见底的双眼中,看到了惊艳,看到了惊愕。

    那一刻,他有些紧张,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在看到那孩子脖子上用红色绳子穿着的口哨的时候,眉头微蹙,也突然找到了话题,道,“是你吹的哨子?”

    女子一愣,显然没回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看着白澜,一脸茫然。

    白澜眨了眨眼睛,改口道,“请问,这里是洛兰姑娘的家吗?”

    穿着烟紫色长裙的女子愣了许久,那张白皙的小脸上,飘上了一抹绯红,一双清澈的眸子,闪着一抹激动,抱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对白澜道,“是,是的,你,你是……”

    是的,她就是我们的女主角,洛烟。

    那个时候的她才十三岁,长得小巧玲珑的,即便是在乡下,经常下地干活,她的皮肤也依然白皙娇嫩,虽不像城里人的那样吹弹可破,却也清秀动人,她浑身散发着活力,朝气蓬勃,都是城里人所没有的。

    白澜看一眼就对这个女孩有了好感,只是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又觉得有些奇怪,这女孩这么小,就有孩子了么?

    但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对她笑道,“我是洛兰姑娘的一位故人,不知可否方便,让她出来一下?”

    白澜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仓促了,补上了一句,“是这样的,我前几天得知,有人吹响了孩子脖子上的哨子,那是当初我留在洛兰姑娘身边的,我想洛兰姑娘是不是有事找我,所以就过来了。”

    听到这里,洛烟才想起姐姐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双眼瞪得大大的,激动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心中除了震惊,就只有一个声音:难怪姐姐会这么痴迷于他,甘愿毁了自己的清白也要得到他,原来他竟是这么出众的一个人,怕是不管哪个女子见了,都无法不心动吧?

    就在洛烟抱着孩子,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烟儿,该吃午膳了,快进来吧,宝宝还小,不能总是吹……”

    “砰……”

    屋里走出来的女子,穿着一身蓝色的裙子,跟洛烟身上的衣服一样的布料,却洗的干净、整洁,让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娇气,韵味十足。

    她是洛烟的姐姐洛兰,也就是白澜此行,要来寻找的人。

    她的手上,原本是拿着一个盛满了粥的碗的,却在看到站在门口那个男人的时候,手一震,小碗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而她整个人,也彻底的愣在了那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深深的看着门外那个高大的男人,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她,这是在做梦吗?

    不,做梦都很久没有梦见他了。

    自从一年多之前,跟他在城里的客栈一别,她就再没有见过他,但他的样子,依旧深刻在她心里,从没淡去。刚开始,他还会时常的闯进她梦里,后来慢慢的,他就消失了……

    如今再次看到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洛兰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一动不动,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听到洛兰的声音,洛烟已经回过神来,扭头看着傻掉了的姐姐,洛烟咬着嘴唇,心中明白自己的猜想没有错,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宝宝的父亲,是姐姐日思夜想,深深爱恋的男子。

    只是,洛烟低着头,心中有些忧伤,只是这样的男子,真的会喜欢姐姐吗?要不是前几天宝宝不小心吹到了口哨,他怕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吧?

    洛烟深呼吸,而后微笑着,抱着孩子来到洛兰身边,“姐姐,这位公子是来找你的,还愣着做什么?”

    白澜将姐妹两人的表情和对话看在眼里,目光落在洛兰脸上的时候,眼中有着一抹不自在。

    那天,他并非有意要侵犯她,只是,他入睡了之后,突然感觉身子有些不对劲,正准备让身边的护卫去找大夫的时候,她就出现了。后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都赤果着躺在那张床上,榻上的床单皱巴巴的,上面还残留着一抹艳红,让他顿时明白了昨夜的一切。

    他本就打算一早起来离开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向来是个果决的人,对于洛兰,他心存感激,不管她是为何跟自己发生关系的,他明白,自己必须对她负责。所以,他将哨子留给了她,并且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他是个闯天下的男人,不可能为感情牵绊,跟何况,他对这个只认识了几天的女子,并没有什么感情,至少当时他觉得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他必须走。

    这一年,他闯了很多地方,几次出生入死,显然已经忘记那个曾经救了他,又献身于他的女子,直到不久前,他养着的那只老鹰飞过来,给他传递了信号,他想起那个哨子,想起那个女子。

    她跟记忆中一样,还是那样的娇柔美丽,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面对千兵万马的时候,他能面不改色,但面对女人,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会,白澜才上前一步,不自在的道,“洛兰姑娘,好久不见了,最近过的可好?”

    洛兰也回过神来,因为紧张,手紧紧的揪着衣服,眼中写满了惊喜和震惊,她上前一步,激动的道,“白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听到洛兰的话,白澜微微蹙眉,而后想起那哨子是在孩子脖子上的,或许,洛兰并没有吹响哨子,而是那个孩子和小丫头不小心吹的吧?

    这么想着,白澜淡然的道,“我前些日子听到……”

    “姐姐,姐夫是刚好路过咱们这边的小镇,所以就来这里看你了。”洛烟似乎明白白澜要说的话,慌忙抢着开口,将白澜的话,堵了回去。

    姐姐这些年一直在等这个男子,她明白,姐姐一直没忘记他,不然就不会顶着败坏风俗的名声,将孩子生下来了。要是男子说他是听到了哨子声才过来的,姐姐该多伤心啊。

    白澜扭头看向洛烟,却见她正一脸调皮的朝自己挤眉弄眼,似乎在警告他,要是敢说别的,她就要教训他似得。

    白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分明就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却机灵聪明,活脱可爱。但,那一句“姐夫”,让她感觉有些别扭,他从未娶妻,如何就变成她姐夫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顺着洛烟的话,改了口,道,“正是。”

    洛兰心中一喜,那张娇柔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却又害怕被人看穿了似得,低着头不敢看白澜,手指紧紧的抓着裙子,似乎要把那布料都给抓破,“没想到公子还记得我,我……”

    白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确实不记得这个女子了……他扭头,看向了一边抱着孩子的洛烟。

    洛烟则是陪着笑,来到洛兰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姐姐,姐夫自然是记得你的。还愣着做什么呢,快请姐夫进去啊。”

    洛兰才回过神来,慌忙红着脸,对白澜道,“公子,寒舍简陋,你要是不介意,就进来坐坐吧。”

    白澜蹙眉,看向洛烟,“我不是你姐夫……”

    洛兰的脸色一变,脸上的绯红,瞬间被苍白取代了。

    洛烟则是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白澜,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他就算不知道姐姐日夜思念他,也不能这么一句话就将人打入地狱了啊。

    洛烟正要说,姐姐孩子都为他生了,不是她姐夫是什么?

    但洛兰却扭头瞪着洛烟,一脸严肃的道,“烟儿,不得无礼,这位是白公子,岂能乱叫?”

    洛烟不服气,正要反驳,却见洛兰眼中闪着一抹伤痛,顿时就住了口。

    她说再多,白澜要是不理解,那也是白搭,反而会让姐姐更尴尬,更难过。所以,洛烟闭上了嘴,低着头,安静的站在那里。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有些尴尬。

    “哇,呀呀呀……”婴孩的叫喊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尴尬。

    洛烟慌忙低头看着怀里娇嫩的小东西,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宝宝,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咿……咿……呀……”小东西挥舞着一双白白胖胖的小手,脸上露出了笑容,正对着洛烟笑。

    洛烟看着地上打翻的那个碗,再看看依然呆呆站在那里的两个人,笑了笑,道,“白公子,姐姐,该吃午饭了,都快进去吧,我去给宝宝再熬一碗粥。”

    说着,洛烟将孩子塞到洛兰的怀里,就飞快的跑进了屋子。

    白澜有些尴尬的看着洛兰,再看看她怀里的孩子,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莫非,难道……

    洛兰抱着孩子,低头有些不安的道,“公子,快请进来吧。”

    白澜没有出声,安静的点点头,跟在了洛兰身后。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洛兰怀里还抱了一个孩子,看起来倒是十分的般配。

    洛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羡慕姐姐,同时也真心的祝福,希望姐姐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幸福的在一起。

    白澜突然的到来,让洛兰和洛烟的父母都惊讶了一把,本来还想着,要是被他们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霸占了他们的女儿,又逃之夭夭的,他们一定好好教训那个男人。

    可,当看到风华无双的白澜走进来的时候,他们却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责备的话呢?

    当然,说不出责任,审问还是要的。

    于是,餐桌上,白澜被洛烟的父母逼问了一番,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且看白澜的态度也很诚恳之后,两位老人脸上才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和村子里,他们的两个女儿都是村花,村里人总是夸他们生了一对好女儿,漂亮的跟天仙似得。但自从洛兰未婚先孕之后,一切就变了,洛兰成了伤风败俗的代表,人们看他们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所以,一直以来,洛家的父母都很怨恨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婿”,如今看到白澜这么帅气的样子,他们顿时就觉得脸上有了光。

    白澜交代完了一切之后,还是还明白那孩子是他的。直到……

    洛烟笑眯眯的看着白澜,“姐夫,宝宝出生三个月了,一直没起名字呢,你既然来了,快给孩子起个名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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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亲们着急,想看白澜后面的故事,但是也请允许人家先将白澜的过去简单的交代一遍。

    大家放心,白澜篇主要写白澜未来的故事,千年前的会尽量一笔带过,之所以要交这些,是为了更好的树立白澜这个人的形象,也是为了还原一个真实的白澜。谢谢大家的支持,╭(╯3╰)╮么么哒!

    推荐好友新文《狂拽酷炫太子妃》文/王小兮,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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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萌宠,天降妖妃介绍:
那天,她“从天而降”不慎砸在他头顶上,因而被他领回家,养了起来。
而他,素有仙人之姿,聪明绝顶,年仅十六岁就带兵亲临战场,威慑天下。他不苟言笑,手段狠绝,却在战场上收留了一个三岁小孩。
他是夏国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据说,太子不但收养了那孩子,还对她视若珍宝,百般疼爱,甚至为了她,拒绝纳妃。
而事实上……
“谁要再说太子宠我,我就灭了他。”因为犯错而被惩罚的某女孩忍不住怒骂。
想她原是金牌影后,竟穿越成小女娃,还被这腹黑的男人吃的死死的,太丢人了。
话音刚落,头顶就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哦?你的意思是本宫还不够疼你?”
某女闻言,立刻蹭着太子的衣衫,口是心非,“谁说的?我灭了他,瑾哥哥最疼轻儿了。”
片段一:
某日,正在书房看书的夏瑾寒见下人带着鼻青脸肿的小丫头进来,脸色立刻变得铁青,问,“怎么回事?”
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答,“回殿下,轻儿小姐跟琳郡主打架了。”
“输了还是赢了?”
“赢了,嘻嘻。”小丫头抬起头,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闻言,前一刻还满脸冰冷的男人一把将那小东西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很好,没给本宫丢人,这是奖励。”
片段二:
某日,宫宴上皇后光明正大的将几名不错的千金小姐送到太子面前,让他选一个适合的回去做太子妃。
某女孩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娇小的身影往人群中一站,道,“皇后娘娘,轻儿觉得这位姐姐不错,温婉贤淑,大方得体,长得又漂亮……”
话没说完,某太子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将她带离现场,而后狠狠的瞪着她,“你再说一次?”
某女得意的一笑,“轻儿说,那姐姐真的很不错,可以送去给三殿下暖床……”
太子邪恶一笑百媚生,“那谁给本宫暖床呢?”
“啊?”某女孩来不及抗议,就被太子揪着直接丢会了太子府的大床上。
太子还美其名曰:她寄人篱下,总是要为他做点什么的,暖床就是最适合她的工作。
片段三:
夜风起,太子寝殿的红帐内,娇柔的身影若隐若现。
帐内之人搔首弄姿,抛媚眼勾引,“殿下,妾身等你已久。”
“哦?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吗?”某太子咬牙,白衣飞扬,瞬间扑到帐内,一把捞起那娇小的身子,笑道,“刚好本宫也等太久了……”
某女急了,“禽兽,你要做什么?人家还小。”
“十五岁,不小了,刚好可以吃掉。”太子殿下奸笑,化狼猛扑。
太子萌宠,天降妖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太子萌宠,天降妖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太子萌宠,天降妖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