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她喝醉了,说想他(3更)
“你和你的侄女感情真好。”
张铎说完,有人插嘴道,“现在的孩子都早熟的很,想法和我们那时候大有不同了。就像我儿子,虽说我也是从那个岁数过来的,可和他完全没有话题聊,他现在说的什么网游啊,我都完全不懂,咱那时候哪有这些?”
旁边的人拍拍他的肩膀,“这叫代沟,要想和你儿子有话聊,你就得迁就一下,去了解他的世界里的东西。”
男人们一人一嘴又围绕着这个话题聊开了,楼沁咬着橙汁的吸管,偷偷觑向凌聿风,他的神情很淡,并不多话,大多数都只是听着别人在聊天。
她把吸管咬成了瘪瘪的形状,收回目光。同凌聿风一样年纪的男人如果结婚早,孩子确实都能打酱油了,这是这个年纪的人普遍的生活状况,也不怪凌妈妈之前一直张罗给他安排相亲,他的同学朋友很多都已经安定下来了,只有他还是单身一个溲。
楼沁不太喜欢听这些人聊什么代沟,不同的世界什么的,这样好像让她和凌聿风之间的距离更遥远了。
凌聿风手机响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听。
楼沁自顾自地喝着杯子里的果汁,张铎坐在她身边,小声问,“刚刚你是不是在聚贤阁?恧”
她愣了下,然后点头,听张铎说,“我就说看着你眼熟,原来聿风刚才是找你去了,饭都没和我们吃。”
楼沁知道他们之前在聚贤阁用的餐,抱歉地对张铎笑了笑。随后又想到什么,楼沁也同样用着不引人注意的声音问,“张叔叔,你和凌叔是大学同学吗?”
“是啊,大学和研究生的同学。”
楼沁瞪大眼睛,“凌叔还是研究生?”
“呵呵,你不知道?”张铎说,“他学习挺好的,我们学校那一届保送去国外读研的名额就一个,就是聿风。我是又考了一年才过去,这么算,他还是我的学长。”
“怪不得他总是瞧不起我。”
听到楼沁小声嘟囔,张铎也诧异,“怎么,他还给你看功课?”
楼沁有一肚子的苦水要诉,点头,“偶尔吧。就是我考好的时候他从来不问我成绩,只有我考得特别烂的时候才关心。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班主任给他通风报信,每次都要对我冷嘲热讽一顿才罢休。”
其实凌聿风表现的也没她说的这么严重,不过每次看她成绩时他那冷笑的表情,都让她很想打人。
“哈哈,我觉得聿风不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风声,肯定是从你的一举一动里看出来你又考砸了。他这人眼睛尖,心思又细,有什么事你可别想瞒他,否则罪加一等。”张铎话锋一转,“不过他肯给别人看功课,倒是少见。”
楼沁干笑几声,他们这些高材生怎么会懂她的难处?
忽然,楼沁意识到话题有些扯远了,这根本就不是她一开始想知道的,于是又问,“张叔,那你知不知道凌叔以前女朋友的事?”
“女朋友?”张铎皱眉,纳闷地问,“哪个女朋友?”
“啊?他还有好几个啊?”楼沁一听,心里跟破了个大洞似的。
张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摆手,“别误会别误会,我意思是,他的哪个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
楼沁一颗心又落回肚子里,埋怨地看张铎一眼,真能吓唬人。
张铎不好意思的笑笑,眼神安抚她,像是在说,“你叔叔是个好人。”
“凌叔没交过女朋友吗?”楼沁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凌聿风这样的人,不可能还保留着初恋吧?
“应该是交过,不过带给我们认识的没有吧?追他的人挺多,不过我觉着他可能都看不上,眼界啊,”张铎用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太高。”
楼沁心里一时喜哀交加的,一边庆幸凌聿风没有太复杂的情史,一边又丧气他的条件这么高,肯定更看不上自己了。
凌聿风交代完公事回来的时候,就见楼沁垂头丧气的坐在那,他微蹙了一下眉头,还没坐过去,就听有人问,“谁把我刚点的特基拉日出给喝了?”
特基拉日出看起来和橙汁差不多,除了造型不同之外,里面还有些酒精。
凌聿风几乎第一时间便看向楼沁,果不其然,她小脸红扑扑的,头低低的垂着,露出也沾染了粉意的颈子。而她面前的橙汁,几乎还剩下大半。
凌聿风:“”
楼沁很快就有了点醉意,点特基拉日出的同学满含歉意,“真抱歉啊聿风,早知道我就点别的喝了。”
凌聿风知道怪不得别人,“没事,是我没把她看牢。”
一个没留神,就让她得逞了。
这么一来,凌聿风也呆不住了,牵着楼沁从镜台出来。她已经迷迷糊糊的,脚底下有些发软,幸好一只大手始终给她力量,暖烘烘的格外有力。
门童还没将车子开过来,凌聿风低头扫了她一眼,嘴微抿,动手把她的围巾裹紧了一些。
楼沁就靠在他的肩膀,倒是极为老实。
张铎送他们出来,看了看已经开始打起瞌睡的楼沁,笑望向凌聿风,“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这么大的侄女。”
“远房的。”凌聿风直视前方的目光坦然得不能再坦然。
张铎平时和他走得近,对他比较了解,对凌聿风这话没做什么评论,只是暧昧的说了句,“有多远?远到能结婚的那一种?”
凌聿风转头对上张铎的眼睛,恰好此时他的车也到了,语气不急不缓,“先走了,下次我请。”
张铎目送凌聿风的车驶远,嘴角挂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竟然,没反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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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喝多了之后还是挺乖巧的,自打上了车就一直靠在车窗睡觉,因为沾了醉意脸蛋也是红的,小嘴微微启着,一起一伏的呼吸着。
楼克齐最近出门一直没回来,楼沁这副样子又不能把她送回楼家,最终,凌聿风把车停在了自家院子。
打开副驾驶的门,楼沁还在睡,他试图叫醒她,没成功,她反而动了动,头没了依靠,直接靠在他的肩膀。
凌聿风大衣上带着寒气,她皱皱眉头,不大舒服的样子,辗转几下却还是没醒。
没办法,他只能把楼沁从副驾驶抱出来,感受到她在怀里的重量,凌聿风的眉头挑了一挑。
凌聿风把楼沁安置在隔壁的客房,帮她脱了外套和鞋子,见她睡得沉,才回房间洗澡。
然而不久,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凌聿风迅速冲了冲,裹了一件浴袍出来。
此刻,楼沁就站在他卧室的门口,怔怔的。察觉到他的视线,慢半拍地看向他,缓缓地用沙哑的声音说,“张妈,我恶心。”
一看她还不甚清醒的眼神,凌聿风就知道她的酒劲儿还没过,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这个小醉鬼,楼沁突然‘呕’了一声,用手捂住嘴吧。
凌聿风脸色立刻就变了,马上走过去,一面恶狠狠道,“你要是吐在我房里,我就把你扔出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语气吓到了她,楼沁当真忍着直到被他带到马桶边,才吐了出来。
她喝的并不多,吐也吐不出什么,只是干呕了几下。
凌聿风看她好了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盛着温水的杯子塞进她手里,命令道,“漱口。”
楼沁当真听话地喝了一口,没吐,给咽了,此刻,凌聿风眼角都有些微的抽搐。
把杯子从她手心里拿出来放在洗手台上,凌聿风刚准备带她回客房,楼沁忽然抱住他的腰,一头扎进他胸口。
他没动,不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
“张妈,我想凌叔了,你带我去找他吧。”
077 因为她早恋的问题勃然大怒
凌聿风的双手悬在半空中,一低头,就能看到楼沁黑漆漆的头顶,她的皮肤又白又软,抱在怀里就像是一团棉花。
他的浴袍敞开了一些,楼沁热乎乎的小脸就贴着他,呼吸吐在他的胸口,嘴里还糯糯地呢喃着,“我要找凌叔”
凌聿风把她带回客房,给她盖上被子,还听她说要找他。
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就在她面前么?还怎么找?
他想走,浴袍的一角却被她拉住,楼沁已经渐渐进入睡眠状态,却还是不甘心的拉着他不放手溲。
凌聿风无法,坐在床边又过了半个小时,等她睡熟,才轻轻掰开她细嫩的手指,把浴袍解放出来。
给她关了灯,又不放心等了片刻,见她没动静,才带上门离开。
凌聿风被她折腾的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来到客厅抽烟。把落地窗的窗户微微打开一条缝,抽出香烟放在嘴里,叮的一声点燃打火机恧。
沙发旁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浅浅的光晕,凌聿风目光低垂,看到茶几下面的隔层里,放着楼沁做了一半了课外书。
他随手拿起翻了翻,几何公式被她写的乱七八糟,解题过程也涂了又改,改了又涂,最后在答案那里,她自己打了一个问号上去。
几张卷子也是红彤彤一大片,成绩虽然比之前有所提高,但还是在危机边缘徘徊。
用她自己的话解释,她理科不好,脑子跟不上。
凌聿风摇摇头,看不下去了,把卷子和课外书收一收放在一边,然后又发现了她的铅笔盒、卡通书签、有一个粉兔子头的圆珠笔
最后,还在沙发垫子下面发现了一本她没藏严实的言情小说。
凌聿风眉角抽动,难怪她总是不及格
刚要弯腰把小说拿出来,凌聿风的手忽然一顿,目光扫过四周,光是客厅里,她的东西就占去了大部分地方。他爱整洁不喜欢乱堆乱放,她偏喜欢东藏西掖。
忽然间发现,他的领地已经被另一个人循序渐进的占有了。
不声不响地占有了。
第二天早上楼沁醒过来,头疼欲裂,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按摩了好一会儿头部,才好受一些。
环视了房间一眼,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卧室,只是格局一样而已。
是凌聿风的家!
她在凌叔的家住了一晚?
楼沁把这个消息消化后,马上去看了一眼时间,快八点了。
而且,凌叔呢?
不一会儿,窸窣的动静从凌聿风卧室门外响起。紧跟着,是门锁被人拧开的声音。
楼沁光着脚,蹑手蹑脚的走进凌聿风的卧室,浅色的窗帘连半点阳光都遮挡不住,室内明亮,她马上就看到了床上的隆起,凌聿风还在睡。
她小小得意了一下,就猜到他还在睡。
原本只是想给他送一杯温水,让他起床喝,可目光一落在熟睡的男人脸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凌聿风睡觉的时候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被子拉在胸口的位置,除了肩膀和锁骨,楼沁一点豆腐都吃不到。
目光细细地打量他,她还没从见到过凌聿风睡觉的样子,那一晚太疯狂了,她根本来不及欣赏,第二天又被莫奇紧急从酒店接走,还真是太遗憾了。
楼沁蹲在床前,第一次发现凌聿风的刘海那么长,散垂在额头,几乎要遮挡到眼睫毛。连平时凌厉的五官这时候也柔和不少,直挺的鼻梁下,是漂亮的唇线,薄薄的唇,真是让女人都羡慕。
“嘿嘿,花美男。”楼沁小声低语,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腹就要碰到他的唇角时,忽然微微一顿。
这样一定会吵醒他的。
她眼中有遗憾,收回了手,不过能这样欣赏睡着的他也不错。
直到蹲的腿有些麻,又怕凌聿风要醒过来,楼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黢黑的瞳仁清亮,沉默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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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梳洗完,就去厨房找材料准备做早餐,她的假期还有两天,不过凌聿风倒是该上班了。
先熬了一锅粥,然后炒了两个鸡蛋,煎培根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楼沁纳闷,“喂?张妈?”
“二小姐,你现在在哪呢?”张妈说,“楼先生回来了,现在再找你。”
“这么快,他不是要明天才回来?”
“可能是改了行程吧。你赶快回来吧,别让先生给你打电话就不好了。”
“哦好,我马上回去。”
楼沁还是把凌聿风的早餐准备好,关上火,才急急忙忙穿上外套回家。
不过楼克齐没在客厅,也没在他的书房,楼沁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准备先回房间换衣服。
一推门,没想到楼克齐站在她的书桌前面,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楼沁瞬间就认出那是她的日记本,脸色猛地一白,不敢冒然去抢,声音多了一份紧张地开了口,“爸,你回来了。”
楼克齐在她在房外找他的时候就知道她回来了,听她的声音转过身,面容紧绷,啪的一下合上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日记。”楼沁知道她该谴责楼克齐为什么要偷看她这么隐私的东西,但也清楚,现在她才是理亏的那一个。
都怪她疏忽大意,要是知道楼克齐今天回来,她一定会先把日记本锁好
“这里面写的这个男人是谁?”
楼沁低着头,沉默不语。
楼克齐声音又低了八度,“这个让你神魂颠倒的男人是谁!”
楼沁,“”
楼上又开始新的一番战争,张妈在楼下急的团团转,但又碍于身份没办法插手。
基本上都是楼克齐在喊,许久都没听到楼沁的声音,张妈疼在心里面,在客厅来回踱步,只盼着楼克齐赶快下楼,别再骂楼沁。
正担心着,忽然门铃一响,张妈略忧虑地望一眼楼上,才去开门。
门口站着黑衣黑裤的凌聿风,外面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两只手上还带着皮手套,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凌先生?”张妈奇怪这么早,凌聿风怎么会来。
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楼克齐的骂声,张妈一脸局促,颇为尴尬的看着凌聿风,心想着怎么二小姐挨骂的时候,次次能让这位赶上?
凌聿风抬眸向里看了一眼,神色如常地问,“我在门口看到楼总的车,想着他应该回来了,过来打个招呼。”
“现在,可能不大方便。”
“是么。”凌聿风薄唇微抿,却没有动。
张妈忽然想到楼克齐很喜欢眼前这位,没准他出现能解救楼沁也说不定,马上语气一改,“凌总,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先生现在在气头上,二小姐又倔,我怕我想先生看见您应该就会消气。”
张妈其实也没把握凌聿风会帮她,毕竟谁也不会这么不开眼,非要在人家生气的时候掺一脚。
不过凌聿风的反应倒是出乎张妈的预料,他点头道,“那麻烦您帮我跟楼总说一声,我在这里等着。”
“挨!我马上去!”张妈都忘了迎凌聿风进门,转身跑上楼。
凌聿风原地未动,楼沁的房间对着他别墅的方向,楼克齐声音不小,他发火的原因凌聿风也听去了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楼沁早恋的问题。
凌聿风敛眸,耳边还能听到楼克齐的吼声,“你才多大?现在就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满脑子男人男人,他给你下迷魂药了是不是?你瞧瞧你,一副鬼迷心窍的样子,人家要是这么优秀能喜欢你吗?!你这点心眼,斗得过人家?真是疯了!”
078 他让她放手
楼克齐被叫走后,楼沁的日记本也一同被楼克齐收了起来。
她被罚跪在祠堂里,脑子里乱成一团。
张妈说凌聿风来了,他一定是听到了她爸骂她才过来的,她懊恼不已,早知道就把日记藏好或者干脆不写就好了,那上面,写的全是她对凌聿风的爱慕。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她没有把凌聿风的名字写上去,否则,还不知道楼克齐会被气成什么模样?
凌聿风载着楼克齐去附近的茶餐厅吃的早饭,楼克齐没拿他当外人,数落了好一会儿楼沁的不是,很是为这个女儿头疼溲。
凌聿风只是笑笑没说话,心里想的什么谁都不知道。
过了会儿,楼克齐也消了气,和凌聿风聊了一会儿近况,随即看到门口出现的老熟人。
“这不是林玉科技的林总么?”楼克齐盯着远方的人,对凌聿风说,“你知不知道,老林前段时间二婚了,老婆是电影学院的学生,现在还在上学。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娶了个相差二十多岁的老婆回来,这么年轻还跟孩子似的,能懂得照顾家吗?恧”
凌聿风稍抬了下眼睑,确实看到被服务生带去包厢的一男一女,男人啤酒肚略显老态,女人却青春正茂,一身裘皮大衣搭配十二寸高跟鞋,挽着林总的手,若不是两人互动太亲昵,看起来倒是像父女关系。
“老林三年前得了脑血栓,算是刚痊愈,他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又摊在床上,到时候,他老婆正是大好年华,会安心待在他身边才怪了。”楼克齐摇摇头,觉得这些人都是被美色给冲昏了头脑,很是不赞同他们的做法。
凌聿风缓缓收回目光,为楼克齐到了杯茶,楼克齐道了声谢,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私人问题怎么还不解决?”
“这事总归急不来。”凌聿风淡淡道。
“是急不来,但也不能不急。你父母也该着急了吧,家里就你这一个,恐怕想孙子都要想疯了。”楼克齐笑着说,“就像我们家楼钰,常年呆在国外我也不放心,过段时间就叫她回来,赶快给我找个男人嫁了,安定下来。”
“楼钰还年轻。”
“年轻什么,都快二十五了,再不找个好人家,都该捡人家剩下的了。”
凌聿风当是没听懂楼克齐的话,只是浅笑,“吃完饭,我送你一程吧。去公司还是回家?”
“不回家,回公司,想起那丫头我就来气,眼不见心不烦!”一想到楼沁,楼克齐脸色又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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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楼克齐回房休息,楼沁才得以解放。
双腿跪的发麻,想出去走一走,刚出别墅大门,就见雷克萨斯驶入旁边的院子。
她停住脚步,看到凌聿风打开车门,风尘仆仆的下了车。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凌聿风转过头,但也只是一秒,便面无表情的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举步就要进门。
“凌叔!”不知怎么,楼沁叫了他一声。
可能是他方才的眼神太冷静,太疏远,太不同寻常。
凌聿风沉沉的目光望着他,语气有着清冷,“有事?”
她一阵语塞,也不知说什么,“那个,你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的话我”
“吃过了,早点休息。”
看他又要进门,楼沁急切地出声,“凌叔,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昨天给你惹麻烦了?”
凌聿风脚步一顿,宽厚挺括的背影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有压迫感,他微抿起唇,又看向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神,楼沁心里开始打鼓,很久,才听到那道低沉的嗓音响起,“你该听你父亲的话,把精力用在学习上,而不是别处。有什么,都该等你大学毕业了之后再说。”
他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楼沁脸色微微一白,想到早上被他听到自己挨了骂,狼狈从眼里一闪而逝。
“你现在还小,该专心准备高考,做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他冷静的说。
“那,如果我好好考试,上大学。你愿意等我毕业吗?”她仰头,双目直直地看着他。
凌聿风只是抿唇,不发一语。
楼沁苦笑,“就知道,都是推诿之词。我如果现在放弃了,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凌聿风转过身,不再有交谈的意愿,离去前只留下一句,“回家吧。”
冷风还在吹着,楼沁收拢了外套的衣领抵御寒风。双腿软的没有一丝力气,独自坐在台阶上。
她不知道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他怎么就变了态度。似乎和她连接触都不想接触了一样。
眼圈被风刮得有些疼,楼沁把脸埋进膝盖。
可是,她真的不想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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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被楼克齐禁足了几天,直到开学才允许她出来。
这几天,她给凌聿风发过几通短信,但都石沉大海,就好像,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理会她了一样。
楼沁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朵拉看她这副模样已经维持了一天,也担心极了。
“凌聿风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对你说这些话?又或者,他是怕耽误你学习又被你爸骂?总之,你别把情况想得太坏,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呢?”
楼沁摇了摇头,“他的表情,他的语气,都在跟我说,不要再花心思在他身上了。”
朵拉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别这样,阿沁。之前对纪睿恒的时候,你就像是打不倒的小强一样。就算他对你很过分,你还是能自己振作起来。这一次,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她轻声叹息,就是因为有纪睿恒的前车之鉴,她才不敢冒然再去打扰凌聿风。
朵拉不愿再看她纠结痛苦,双手握住楼沁的肩膀,认真地望着她,“听我的,你再去见他一次,把话说明白了。如果真的不行,就放手,或者等你大学毕业,他再没有理由拒绝你的时候,再去追他。”
楼沁听从了朵拉的建议,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不行,她真的再不去打扰。
只是等她打车到凌氏的时候,莫奇却告诉他凌聿风一早就去隔壁市出差,并不在公司。
至于归期,还没有确定下来。
她不知道凌聿风是不是在躲她,甚至连回来的日子都没定。她觉得滑稽,自己应该还没有这般功力。如果有,能让凌聿风都躲着她,那她该有多讨厌?
接连三天,她还是没有凌聿风的消息。
楼沁还是等不了,求莫奇把凌聿风的地址告诉她,否则她就去隔壁市,一家酒店一家酒店的找。
最终莫奇还是拗不过她,不仅把地址给她,还亲自买车票送她上车。
两个小时的车程,楼沁到达隔壁市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她去前台问了凌聿风的房间,可他并不在。
她怕打电话凌聿风会避而不见,索性一个人在大堂里等着,寸步不离的等着。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熟悉的车子缓缓停在酒店门口,楼沁一眼就看到,猛地站起身想要迎上去。
门童打开了车门,车上走下来一个伟岸的身影,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个高挑纤细的女人。
蓦地,楼沁的身体就像被钉住一样,半步都挪动不了,只能瞬也不瞬的看着眼前相携走来的一对年轻男女。
凌聿风穿着依旧体面,手工剪裁的西装将他的身材优势展露无遗,眼神清冷,薄唇轻抿,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而他身边的女人,一身婉约红色长裙,搭配同色系的高跟鞋,高高挽起的发髻衬得愈发华贵,两人无论外形身高还是气质,都是那么的搭配。
楼沁认出那个女人,就是她曾经从GIGI手机看到的张家千金
而他们一同出现在酒店
楼沁不敢想,口干舌燥,连头都开始晕眩,只有一双眼睛黏在那个出众的男人身上。
这时,凌聿风像是有预感,不经意向她的方向一瞥,神情微变。
079 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放手
此时此刻,楼沁心里很乱,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一直妥妥保藏的珍宝忽然间属于别人了,而且又和那人万分搭配。
她被他们互挽的手臂刺到了眼睛,沮丧的垂下头,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奈何双脚又像扎了根,一步都挪动不了。
她几乎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凌聿风向张小姐低语几声,然后缓缓朝她走来时的声音。
稳健的步伐,稳重的男人溲。
一双棕色的绒皮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熨烫笔直的西装裤
她没勇气再抬起头。
“你自己过来的?恧”
头顶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几乎瞬间要逼出她的眼泪。
“你父亲知道吗?”
楼沁咬着唇,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一声轻叹在空中飘散,比什么都能把她的心揪疼,她又给他添麻烦了,又让他不高兴了么?
“算了,我先叫人给你开个房间,明天再送你回去。”说罢,他举步要走。
“不用!”她终于抬起头,忐忑地望向他的眼睛,幸好,并没有太明显的怒意,她抿抿唇,说,“我待会儿就走,我只想是知道”
原本一路上徘徊在胸口的问题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脑海里回荡的是张小姐和他的亲昵姿态。
“你和她在一起了,是吗?”
这里的‘她’,凌聿风心知肚明。
他的眉宇间微拧,下颌线条紧绷。彼此间静默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走吧,先休息,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楼沁摇头,忽然间就执拗起来,“我要回去,我不会留在这里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凌叔。”
“不要闹小孩子脾气,跟我上楼。”
“我不!”楼沁胸口起伏,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不想留在这里,看他和张小姐你侬我侬!
凌聿风几个大步便贴近她,猛地拉住她的手臂,楼沁被迫面对他,一对上略显疲惫的双眼,方才胸臆间的委屈和忿忿,顿时没了踪影。
“你这样回去是想让我担心死?”
楼沁知道她注定抵抗不了凌聿风,此时望着他,竟痛恨起自己来,为什么总要给心爱的人增添烦恼?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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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很安静,跟着凌聿风上楼,回到他的房间。
进入他的房间,楼沁变得很敏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房间内的摆设和气味,幸好,她没看到任何有关女人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她该高兴,至少这几天,他和张小姐并没有同房。
不过,也许他们只是没睡在这间房间里呢?
想着另一种可能,楼沁死死地咬着嘴唇。
凌聿风脱掉身上的大衣,迷你酒吧里有矿泉水,分别为她和自己拿了一瓶。
楼沁接过,“谢谢。”
“今晚你先住在这,明天我送你回去。”凌聿风沉沉的说。
“你不是要工作吗?”她抬首,带了一丝不确定的问。
“你也知道我来这里是要工作?”
他发问,楼沁一怔,随即脸开始有些红,又窘迫地低下了头,双手握着那瓶矿泉水,恨不得将它捏爆。
凌聿风的目光从她的双手上缓缓移开,最终落在她有些难看的脸上,叹气,“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你父亲会担心。而且而且,你特意跑这一趟,又有什么意义?”
她微垂得肩膀轻颤了一下,像是懂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不管她追来问多少遍,他都还是之前的想法。
“我们,真的不可能吗,凌叔?”她小声地,且小心的问,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空气中静默了片刻,凌聿风无波无澜地开了口,“我以为那天晚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你也理解我的意思,不是吗?”
“可能,只是不甘心吧。”她苦笑,这一次,真的没办法再装傻。
“楼沁,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不仅只是年龄,还有兴趣、品味、价值观、社交圈,统统都不一样。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是个傻里傻气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而我需要的,是女人。是能帮我打理一切、让我不会有后顾之忧的成熟女人。”
“就像张小姐吗?”她仰着头,红了一圈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
凌聿风眸光微沉,“是,她是我的结婚人选之一。而你不是。”
他说的这么明白,她再不懂,就真的很白痴了。
她眼中有水光一点一点地在聚集,只是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楼沁用手背拭去眼眶里的泪水,忽然笑了笑,“其实,你们很配的。就连我都要承认,如果你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才不会委屈了你。可是我呢,好像怎么样努力,也都配不上你。”
凌聿风有些烦躁,手伸进口袋,指腹摩挲着打火机上简单的纹路。
“虽然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努力过了。凌叔,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不再想这些东西。”她对着他扬起大大的小脸,如果,眼睛里不是那么多的眼泪,会显得更真实一些。
凌聿风避开她的眼睛,手中握紧了打火机。
猛地,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楼沁仰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楼沁看着他越走越远,就像从她的世界里越走越远一样。和这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这一刻,却好像是诀别一样,仿佛从今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他。
凌聿风走到门边,身后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腰就被人从后面死死抱住。
“凌叔,你真的不能喜欢我吗?”背后传出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娇弱可怜。
果真像她料想的,凌聿风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推开她,这已经叫她不那么难堪。
“凌叔,知道吗,我从纪睿恒身上唯一学会的,就是不勉强。我曾经看到过自己一心对他好,而他却很痛苦的样子。喜欢你、想对你好是我自己的事,可是,凌叔,我也不愿让你痛苦,不愿让你觉得烦恼。”
不愿到最后,他变成纪睿恒一样,那样恨她。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只是,凌叔,你对我那么好,是除了我家人对我最好的人,可能都没办法回报你了。张小姐很好,至少输给她那样的人,我还算不吃亏。”她收紧了抱着他的手,忍住哽咽,声音掺着笑意,“如果,我可以漂亮些,再优秀些,或者,能再大几岁,你可能就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像是在自我安慰,心里明知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凌聿风终于动了,欲打开她的手,楼沁不依,这个温暖的身体她还有眷恋。凌聿风比她更执拗,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没弄痛她,却让她更难受。因为连最后这一分钟的靠近,都不存在了。
凌聿风转过身,捧起楼沁的小脸。
泪眼婆娑,连脸蛋上的肌肤都湿哒哒的滴着眼泪,眼圈红得像只兔子,仿佛受了莫大的欺负。
凌聿风明知此刻该做的是要松手,但一对上她的眸,不自觉的低头,覆上她沾满泪渍的眼睛。感受手中的她猛地一僵,但还是坚持地一颗颗的吻去她的眼泪,到最后,薄唇覆上她的。
楼沁觉得这个吻没有想象中那样甜美,他的口中有自己的泪,味道好咸。凌聿风吻得并不凶,反而非常缓慢,舌进入她的口腔,搜刮过她的齿,缠上她的舌。
楼沁忘了哭,呼吸渐渐不稳,等他终于放开她,她的眼神迷茫,脸颊滚烫,小手抓着他衬衣领口,胸口一起一伏剧烈极了。
她看到他眼中情动的自己,也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懊恼。因为这个吻。
两人近得几乎要碰到彼此的额头,这是礼物?是最后的仁慈?
她扬笑,“我很满足了,凌叔。所以,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放手了。”
不会再去纠缠,不会再去打扰。
080 好久不见
第二天,楼沁很早就从酒店离开,打车到了车站。
她没有等凌聿风,给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她也该履行承诺,从昨天开始就把这份感情断了。
车程不算远,但因为心情的缘故,总觉得这条路特别漫长。楼沁将头抵在车窗,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凌聿风。
她不懂,为什么当初和纪睿恒分开,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是因为他们最后分开的原因是对彼此失望死心,而是不会像她对凌聿风,明明还那样的喜欢着,却只能迫于现实放手。
她勾着唇角,苦笑了一下,至少让她不那么遗憾的,是她曾经得到过这个男人溲。
也许也该感谢纪睿恒,如果不是阴错阳差,她怎么会有机会和凌聿风这样遥不可及的男人有交集。
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唇,想到昨天临别的那个吻,她的眼神中逸出一丝柔情。
从车站下车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快要驶到家门口的时候,楼沁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门前停着一辆车恧。
“莫奇?”
听到楼沁的唤声,还向别墅里张望的莫奇立即回过头,一见是她,明显松口气。
“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打你电/话打不通呢?”
“手机没电了。”楼沁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其实是她关的手机,怕凌聿风找不到她会打电/话给她。
“你自己倒是回来了,把我和凌总的心都要吓出来了,凌总一早就打电/话叫我在这里守着,等你出现马上通知他。”莫奇埋怨地看她一眼,但一看她脸色不好,又不敢说太过分的话。
楼沁咬住唇,离开前她留字条给凌聿风了,叫他放心。不过他做事总是那么周全,叫莫奇来确认她安全回家也是正常的。至于担心的要死,应该是莫奇独特的夸张手法吧。
莫奇打了电/话给凌聿风,很快接通,他和那边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把手机递到楼沁面前,“凌总要听你说话。”
楼沁微微一怔,只是没想到凌聿风这么多疑,难道是怕她和莫奇联合起来骗他?不过也是,这次就是莫奇把他的地址供给她的。
她拿过手机,耳旁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她迟疑地,轻轻地喊了一声,“凌叔。”
许久,那边都没有声音,楼沁不知道他是否在生气,只能耐心的等着。
将近过了半分钟,才听男人略带沙哑的开了口,“把电/话给莫奇。”
他竟没有半句话想和她说?
楼沁把手机换给莫奇,他们还在说些什么,她却没有心情听,拎着自己的包包回到别墅,和莫奇道别都忘了。
第二天,楼沁以快要大考要去朵拉家复习为借口,趁凌聿风回来前搬出别墅。
不是怕见了面会尴尬,而是怕自己,见到他后就会忍不住想靠近。
朵拉知道楼沁失恋了,只是相对于上一次,这一回的她好像变了许多。嘴上不再提凌聿风,甚至连同学们的八卦都不再感兴趣,一心扑在学习上,有时候还会看书看到半夜一两点钟。
朵拉好奇怪,但又不能问,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也拜楼沁失恋所赐,两人在大考前的模拟考上,成绩都得到了小幅度的提高。
不知道这是否叫做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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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学生马上就要面临期末考试,下半学期就要迎来高考,最近海城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这些,有的媒体都会报道,接下来这几个月是考生们非常关键的时期。
课堂上,老师放弃了题海战术,时常给她们做心理疏导,让他们平静看待考试,不要有压力。
楼沁原本是没什么压力的,但一感受到教室里的氛围,也开始有点紧张。
周五提早放学,楼沁和朵拉一边聊天一边走出学校。聊到一半,朵拉忽然没了声音,拉住楼沁的手臂,指着对面,“那个,不是那谁的车吗?”
楼沁心里微震,沉吟了一下才看过去。对面马路上果然停着那辆熟悉的雷克萨斯,依旧被擦得像是刚出厂的新车。
她不知该不该过去打声招呼,但他来这里并不代表就是找她来的吧?
楼沁心里还在天人交战,这时,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下来的,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她松口气,然后发现自己竟然手心都在冒汗。
莫奇径直来到她面前,对她笑了笑,“不错,瘦了一点。”
她也回以笑容,“莫奇,别拿我开玩笑。”
“是真瘦了,不过也可能是我好久没见你的缘故。对了,什么时候考试?”
“下礼拜。”
“那还算来得及。”莫奇把怀里的东西拿给她,“我堂姐的女儿去年也是高考,买了这些书,现在也没用,正好我想到你也在准备高考,就拿过来了。挺好的书,你有空就多看看。”
楼沁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白白拿人东西,但莫奇似乎很坚持。
“谢谢。”她拿过沉甸甸的书,封皮都是崭新的,里面连一个字都没有,“这是新书?”
“是啊,她买来就放着了,看都没看过。”莫奇说。
楼沁没说什么,又道了声谢。朵拉还在一边等着,他的车也违规停在路边不好多呆。
不过,她还是很想问,“凌叔最近怎么样?”
莫奇似乎料到她会问,“挺好的,最近工作也不算忙,前一阵子出完差回来就没再折腾了。马上要年终,事都在公司里。”
“那他最近吃的东西呢?”
“你放心,现在凌夫人有时会让芳姐做好菜给凌总送过来,我也把之前那家酒店给换了,给他订了另外一家酒店的午餐,胃疼基本上都没再犯过。”
楼沁点点头,原来没有她,他的生活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心里有点异样感受,但终究也放心许多。
和朵拉回去的路上,朵拉翻了翻莫奇带来的书,‘咦’了一声,“这不是今年才出版的?怎么说他外甥女去年就买了的?”
楼沁把书拿了回来,不予置评。
因为纪妈妈的关系,她习惯关注一些最新上市的出版书。这个高考工具书的确是前不久才上市的,她刚才就知道了。
“啊!”朵拉诡异的一笑,“该不是某个人想把这个给你,特意找的托词吧。”
楼沁抿抿唇,她没往那个方向想,也不会去想。就当这是莫奇好心送给她这个朋友的,这样事情会简单许多。
一周后,楼沁结束了考试,也不能再赖在朵拉家不走。
楼克齐关心了一下她的学习情况,特意打电/话给学校找人提前问了楼沁的分数,得知她成绩还算理想,也不再成天扳着个脸孔。
晚饭的时候,楼克齐忽然提出,“你还记得你姑爷家的小姑吗?她在陵城一中当老师。昨天打电/话向我问你放假后有没有计划,如果没计划,可以去和她住一阵子,正好辅导你的功课,把高考这一关过了。”
“去陵城?”
“当初你姐考试的时候,也是让你小姑辅导的。你姐高考的成绩在学校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就算你没能考一所重点大学,但也不能和你姐差太多。”
楼沁敛下眼睛,“我考虑一下。”
饭后楼克齐去书房办公,楼沁一下子无所事事也有点适应不来,帮张妈刷了碗,主动又去倒垃圾。还没走到一半,没想到垃圾袋破了,晚饭摘下不要的菜叶全都掉在自家院子里。
楼沁懒得再回去拿扫帚,一路小跑先把袋子里的东西扔掉,然后回来蹲在地上开始用手捡。
身后隐隐传来引擎的声音,紧跟着车门被关上,楼沁身体缩了缩,索性路灯昏暗,她又蹲着,应该没人能发现她。
刻意捡了大约五分钟,她才站起来,两只手上都是烂菜叶和不要的包装袋,一回身,恰好对上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081 听你父亲说,你要去陵城?
时隔差不多半个月,再见到他,楼沁才发现,之前做过的心理建设在这一刹那,轰的一下全塌了。
眼睛贪恋地描绘着他的模样,不舍得移开。
凌聿风目光扫过她的双手,打破沉默,“考完试放假了?听说你考的还不错。”
楼沁点点头,然后又察觉到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这回考试的分数还没下来,等再开学的时候才会公布。楼克齐也是托人问了,才知道她的成绩溲。
“听你父亲说的。”凌聿风双手插袋,身上的黑色大衣把他衬得肃穆了一些。
楼沁不疑有他,徘徊在两人之间的沉默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笑了下,“凌叔,那我去倒垃圾了。”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恧。
楼沁把菜叶子扔了,头也不回的回到别墅,也没和凌聿风打招呼。洗过手后上了楼,像是有什么驱使着她,楼沁走到窗口门边,把窗帘掀开了一个缝隙。
凌聿风还站在隔壁的院子里,手里夹着一根香烟。一身的黑色仿佛要沉浸在夜色中,背影伟岸却也让人心疼。
在他发现自己前,楼沁拉好窗帘躺在床上。
虽然心会很痛,但她真的希望凌聿风的身边能有一个女人爱他。就像他所说,可以照顾他的一切,让他不再有后顾之忧。晚上他回到家,会有温暖的晚饭和热热的洗澡水,而不再是冷冰冰的房间。
楼沁闭上眼睛,手臂弓起搭在眼睑处。其实,她多想能为他做这些事。
转头楼沁起的晚,和朵拉打电话把楼克齐想让她去陵城的事情说了,朵拉赞成,觉得她去那边换个环境心情可能会好一点。不是有那句话,时间总能磨平世间的一切?可是如果她成天和凌聿风见面,估计想忘也忘不了。
朵拉说完这些话,楼沁是真的在考虑楼克齐的这个提议,或者去陵城是个不错的选择。等她再回来,可能建造凌聿风,就会很平静了。
下午的时候楼克齐就回来了,楼沁觉得反常,奇怪的问了一句。
楼克齐说,“聿风早上打电话来,说要请我们吃饭。”
“我们?”楼沁捕捉到那个字眼。
“你不是放假了?聿风让我带着你一起去,就是小聚一下,自从他搬来这里,我们也没正式的吃过一顿饭。他提出要请客,我也不能回绝。”楼克齐扫了心不在焉的楼沁一眼,道,“快去准备准备,蓬头垢面的像什么话。聿风可能在西餐厅订了一桌,你稍微打扮一下。”
楼沁动都没动,昨晚匆匆见他一面,直到现在她还没缓过神儿来。待会儿要是一起吃晚饭,她恐怕状况会更严重。
而且,在经历了女追男,然后又被拒绝之后,再见面,怎么都有点尴尬。
“爸,我有点不舒服,晚饭你们去吃吧。”楼沁无力地说。
“不舒服?怎么不舒服?”楼克齐打量她的脸色,“是有点苍白,感冒了?”
“可能是吧,加上晚上没怎么睡好,头疼还恶心。”说着,楼沁还咳嗽了两声。
“那算了,晚上你在家休息,我和聿风去。”
楼沁如释重负。
晚上,凌聿风来接楼克齐,只见他一人,便问,“楼沁呢?”
“在楼上躺着呢,说是感冒了不舒服,我就没让她跟着。反正我们两个大人吃饭,她小孩就不要掺和了。”楼克齐接过张妈递来的大衣穿好,交代给张妈,“张妈,一会儿你给她熬个粥,别让她吃太油腻的东西,她说有点反胃。”
一抬头,凌聿风垂眸若有所思,楼克齐出声提醒,“咱们现在出发?”
凌聿风当真订了一间西餐厅,楼克齐保守,喜欢中餐,不过这家店的口味确实不错,他吃着都喜欢。
“这国外的东西也不能说都不如咱们,别说,这小羊排还是挺好的。”楼克齐手中刀叉一刻未停。
“他家小羊排很出名,不提前预定不会有位置。”凌聿风回。
“是么?那改天一定得带楼沁来尝尝,这孩子最喜欢吃羊排,吃多少顿都不会腻。”楼克齐想起自打楼沁考试完,自己还没带她出来庆祝一下,便想着那天一定带她来吃一顿,念在她最近表现这么乖的份上。
凌聿风没出声,只是切着自己盘子里的小牛扒,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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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不是真不舒服,自己留在家里,却是真无聊。
随手拿起一本之前看过的小说,直接翻到高/潮部分再看一遍。按理说这么有意思的情节她肯定能看得下去,不过这一会儿脑子里乱哄哄的,耳朵一直竖着,等着楼下或者隔壁的动静。
九点来钟的时候,她终于听到引擎熄火的声音。楼沁忍住没去窗边,翻了一页的书,强迫自己读下去。
不过才刚看了两个字,就听楼下门铃响。
她爸没带钥匙吗?
楼沁穿了拖鞋,身上套着睡衣下了楼,拉开房门后,一阵惊讶。
门口站着两个人,画风完全不对的两个人。凌聿风身板笔直,楼克齐却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样,一只手搭在凌聿风的肩膀上,已经有点神志不清。
“我爸这是怎么了?”刚问完,一阵风起,她就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她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伸手要接过楼克齐,凌聿风却巧妙躲过,“你弄不动他。你父亲房间在哪?”
楼沁因为他的直视而心跳漏了一拍,后知后觉的指向一楼的某一个房间。
凌聿风没再看她,架着楼克齐往房间走,等楼沁跟上的时候,凌聿风已经将楼克齐放在床上,楼克齐醉得不轻,口中还在喃喃道,“再来一杯,今天我真高兴,喝”
楼沁嘴角扯了扯,回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床厚一点的杯子,给楼克齐盖上。
一切弄妥后,才忽然记起凌聿风还没走。
站在她的身后,男人的存在感十分强烈,身上的酒气没楼克齐那么重,混杂着烟草味,却是楼沁许久没有闻到过的熟悉的味道。
她没转身,也没回头,眼睛盯着楼克齐的一举一动,心思却一直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这一刻,她竟然很想让他离开这里,别在这里总是扰乱她的心神。
“你家有茶吗?”悠悠的,男人沉沉的声音掺杂了一些低哑。
楼沁没多想,点头,等醒悟过来要改口的时候,又听凌聿风说,“帮我倒一杯,谢谢。”
说完,凌聿风走出楼克齐的房间,楼沁叹气,带上房门,自己走向厨房。
他喜欢喝绿茶,楼克齐还珍藏了点,楼沁没客气,抓了一大把,然后用水冲泡。等弄好时,差不多又过了十来分钟。
她回到客厅,凌聿风坐在那里,靠着椅背,大衣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他穿着深蓝色衬衫,领口解开了几颗纽扣。手指间夹了一支香烟,还在冒着白雾。
楼沁忍着要帮他把烟掐灭的冲动,反而把餐桌上的烟灰缸放在他的手边。刚要收回手,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抓住了手腕。
她微微一震,仍是低着头。
凌聿风沉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她露出细白的颈子,几缕长发贴着她的脸颊和耳根,睫毛从侧面看,长得令人发指。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她除了眼睛好看,睫毛也漂亮的像是外国那些婴儿。
“凌、凌叔?”不确定的声音响起,楼沁不安的视线对上他。
这个姿势太怪异了,而且被他握着的地方,仿佛被火烧着。
凌聿风像是突然回过神,松开她,另一只手把香烟送入口中,抽了一口。
一时间,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站在客厅中间,反倒像个客人,而本该是客人的男人,神态悠哉闲适,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的样子。
静默间,听到他问,“听你父亲说,你要去陵城住一段时间?”
082 当断则断
静默间,听到他问,“听你父亲说,你要去陵城住一段时间?”
楼沁怔了片刻,没想到楼克齐什么都跟他说,她点点头,“去我小姑家复习,专心准备高考。”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这句话楼沁忍住了,没说出口。
凌聿风沉默的抽着烟,楼沁站了一会儿双~腿发麻,干脆坐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之前从未觉得和他在一起会是一种折磨,那时候,恨不得时刻粘着他,看着他。可现在,流转在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诡异,很难适应。
直到一根烟抽到了尽头,凌聿风才将烟头扔在烟灰缸里,抬眸徐徐望向他,很深很黑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情绪溲。
“感冒已经好了?”
楼沁被问得一阵窘迫,她是否说谎他一定能看得出,而且她刚才根本就忘了这码子事儿,装都忘了装,他如果不知道这是她不愿意去吃饭的借口,就真的不是凌聿风了。
她没回答,偷瞄他一眼,见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的脸颊微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恧。
彼此间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凌聿风这时从沙发上起身,拿起大衣穿在身上,“我走了。你父亲这里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他的电~话,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拨通过了。
楼沁轻轻颔首。
把凌聿风送走,楼沁浑身虚弱,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她还没有凌聿风的阅历和从容,还不懂在面对他的时候该以何种方式平静。捂着心脏的位置转身回房,这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经过客厅,楼沁忽然瞥到茶几上的一样东西,金属质地,特属于那个男人的朴素花纹。
凌聿风的打火机。
楼沁拿着它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给他送过去,但这么晚了,而且,她也很怕再面对他。
最终,楼沁上楼找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
楼沁:‘凌叔,你的打火机落在我们家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凌聿风的回信。
凌聿风:‘嗯。明天你给我拿过来。’
送过去给他,不还是要见面。她哪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他?
楼沁犹豫了很久,才回:‘不好意思,凌叔,我明天一早要和朵拉出去玩。我把打火机交给张妈,你上班前来一趟,找张妈要就行了。’
她自以为安排得很好,可显然凌聿风不这么认为。她等到直到瞌睡,都不见凌聿风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楼沁很早就出了门。其实她哪里是和朵拉约好,不过是怕凌聿风来的时候碰见自己。
转悠了差不多一天,楼沁才回来,刚进门张妈就交给她一样东西,“凌先生没过来,估计是不要了吧。你先放你那屋,我怕我这脑子不好乱放,哪天凌先生再来要找不到就不好了。”
楼沁又拿着打火机上楼,把它放进抽屉里。过一会儿,她又打开抽屉把打火机拿了出来。
手指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脑海里浮现出凌聿风平时拿着它在手里把~玩的画面,他的手指修长又干净,拿着这东西的时候显得小巧灵活。还有他点烟的姿态,像是老上海电影里的那些世家公子,赏心悦目。
一时间,楼沁忽然不想把这个东西还给他,就当是留个念想,做个纪念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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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考虑,楼沁决定去陵城找小姑。朵拉说得对,当她脑子里被补习所填满的时候,也许就没有时间来思念凌聿风。
决定了马上就去做,楼沁把想法和楼克齐说了,楼克齐当然赞成。给小姑那边打了通电~话,马上安排楼沁去陵城的事。
小姑家是普通工薪家庭,住的三室一厅,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和楼沁差不多大,一个才八岁。
楼沁去住可能房间不够,楼克齐就在隔壁的小区给楼沁租了一间精装修的一室一厅,六十多平方左右。
楼沁很早就羡慕朵拉有自己的公寓,自己住做什么都方便很多,这一次倒是如了她的愿。
一周后,她渐渐适应了一个人生活,晚上和朵拉视频聊天时,还很开心的把房间向朵拉展示了一遍,得意洋洋的。
“除了小一点,条件都不错。不过陵城房价就是便宜,比海城可低多了。”朵拉现在租的公寓地点不错,单是一个月房租就三千多。
“小城市嘛,物价当然不会很高。”楼沁举着手机仰躺在床~上,“在这里住了这些天,马上就喜欢上这里了,将来如果可能的话,我就来这边生活,生活节奏慢,压力也不大,治安还好,跟天堂一样。”
朵拉嗤了声,觉得她在异想天开,“你以后住在哪,在哪生活,完全取决于你和谁结婚。堂堂楼家小姐难道还能嫁到陵城去?我看你爹第一个不同意。”
楼沁耸肩,反正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不过提到结婚,朵拉想到一人,“最近,你有没有想起过凌大叔?”
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楼沁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哪有什么时间胡思乱想,小姑给我布置的功课就够我忙的。”最后,她说。
“切,你就骗我吧,那你干什么咬嘴唇,这是你紧张和说谎时的小动作,别以为我不了解你。”朵拉不留情面的拆穿楼沁,又说,“对了,前几天我跟我爸去参加林家的晚宴,看到凌聿风了,你猜他身边跟着谁。”
经朵拉一问,楼沁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个人——张家小姐。
他都带着她公然的出双入对了?
朵拉看着手机里的人,眉头紧锁,眼睛里都是哀怨,活生生的一个小怨妇,还说没想过那男人!
“告诉你吧,谁也没有,还不就是那个叫莫什么奇的。”朵拉看楼沁黑了脸,哈哈大笑,“阿沁,我看你有戏,那天我看到好多女人都往他身上贴呢,他都没给什么好脸色。对你就不一样,之前还让那个莫奇送你上学,又把家里钥匙给你的。”
“那还不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女人,而是一个朋友的孩子,所以我才没像那些女人一样被他拒绝。你看我现在,不也和那些女人一样的下场。而且,他怎么也不会喜欢上我的吧。”
“别妄自菲薄了,在我看你比那些.......”见楼沁猛地坐起来,朵拉停下口,问,“你干什么,诈尸似的。”
楼沁说,“坏了,我忘了把他家里的钥匙还给他了。”
第二天从小姑那出来,楼沁去了趟邮局。
凌聿风家里的钥匙她一直拴在钥匙扣上,和自己的钥匙放在一起,好久不用,都忘了还给他,还是昨天朵拉提醒,她才想起这事。
既然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不,是以前也不是那种关系,当断则断,留着一个男人家里的钥匙也不是回事。
她索性把钥匙装进信封,写好凌聿风家里的地址,把钥匙邮寄了出去。
从邮局里出来,她看着其实并没多大变化的钥匙扣,觉得心里就像是空了,也少了点什么一样。她无精打采的往租处走,走着走着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
楼沁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到那人时一脸的意外。
“学长?”
曾毅手里拎着从超市采购出来的大包小包,来到楼沁面前,也很意外,“你怎么在陵城?”
“我小姑在这里当老师,我来找她补习。学长你呢?”
“我家是这里的啊。这不放假了,我爸妈正好去旅游,寝室里的那几个回家前都来我这玩。看我苦命的,晚上还得给那几只狼做饭。”曾毅举起手里的袋子,不仅有啤酒之类的,还有好多蔬菜,甚至连鲜鱼都有。
楼沁笑了一声,“你会做么?”
“凑合吃还是可以的。对了,我听说你很会做菜,晚上给我们做一顿吧,让我脱离苦海,拜托!”曾毅可怜巴巴地望着楼沁,叫她拒绝都不好意思——
题外话——</p>***
快和好了,也快没存稿了,好慌张~~QAQ
083 你和阿衡,真的没戏了?
曾毅以前对楼沁颇为照顾,只不过去做一顿饭,楼沁便没拒绝。
陵城不大,曾毅的家不远,两人步行来到他家的小区,乘电梯上楼时,曾毅说,“果丽也在,前几天还跟我念叨你,没想到这么巧,待会儿就能见到了。”
楼沁对曾毅这个女朋友印象很好,虽然他们宿舍那几个人她都见过,但有个女孩子能陪她说说话也不错。
到门口时,曾毅把一袋子东西放在地上,掏出钥匙刚插/进钥匙孔,锁吧嗒一声就开了。
“不就是买个酒,你怎么这么”熟悉的声音一顿,惊诧的视线落在楼沁的脸上溲。
楼沁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纪睿恒。她以为以曾毅的为人,肯定不会明知纪睿恒还在这里,还让她过来。
曾毅没事人一般,把地上的袋子塞到纪睿恒的怀里,“你又不是不知道超市有多少人,让你们来个人跟我去还不去,现在倒嫌我慢了。”
曾毅往屋里走,纪睿恒还看着楼沁,却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楼沁跟在曾毅身后,这个时候要说走也太刻意了恧。
“果丽,你看我带谁来了!”曾毅往屋子里喊。
正在和曾毅室友李想抢电脑的果丽闻言八卦兮兮的跑出来,一见到楼沁,又惊又喜,“楼沁,你怎么在陵城?”
果丽热情的拥抱正巧缓解了楼沁的困窘,她笑着说,“我小姑是陵城人,我来这里跟她住几天。”
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看向大门口,而这时候,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楼沁和曾毅的另外两个室友打过招呼,便尽职尽责的跑去厨房烧菜,先挑出一些准备下锅的食材进行清理。果丽很快过来帮忙,见楼沁熟练的手法满心羡慕,“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做饭倒是有一手。之前阿衡带来你拿给他的盒饭,其实都让曾毅吃了,曾毅总是夸你饭做的香,老嫌弃我”
都快说完了,果丽才意识到自己嘴太快,把以前曾毅替纪睿恒吃饭的事情说了出来。
小心翼翼端详楼沁的表情,看她低头认真的洗着菜,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又有些奇怪。
果丽忍了忍,没忍住,问,“你和阿衡真的没戏了?”
楼沁偏过头看着果丽,知道她是关心没有恶意,点点头,“之前都是我一头热,没戏也是情理之中。”
果丽惋惜,叹气道,“我觉得还是你好,比江可璇适合他。这回来曾毅家本来是没有阿衡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江可璇吵架,才赌气跑这边待两天。江可璇不像你,事事让着他,宠着他。现在阿衡的角色和以前完全对调过来,不过就是这样,江可璇还不满足,成天出幺蛾子,我们曾毅看着都堵心。”
楼沁没说话,自己和纪睿恒已经没关系了,现在也没有资格评判他下一段恋情。
“你们俩的事我总听曾毅说起,感情这事,真是没个理字。要不然,和阿衡在一起的,怎么也不会轮到江可璇。”果丽纯粹也是为她鸣不平。
楼沁笑了一声,“强扭的瓜不甜,万事全凭他乐意。只要睿恒心里愿意就行了,之前是我太委屈他,总强迫他,让他不高兴。现在他心甘情愿选择江可璇,就算是吵架,他心里也是甜的。”
果丽着实为楼沁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而惊讶,才几个月不见,觉得这小姑娘似乎成熟了很多。
几乎立即的,果丽就明白过来,试探地问,“楼沁,你可别瞒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楼沁怔了一下,喜欢的人?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不过,仍旧是她强求。
楼沁还没出声,余光被果丽身后的人吸走,果丽也有所察觉,一回头,是一身衬衣牛仔裤的纪睿恒,站在厨房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果丽看看纪睿恒,又转眼看了看楼沁,说,“添了副碗筷,我去问曾毅还有什么要买的没有。”
不等楼沁回答,果丽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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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纪睿恒是来拿东西的,拿完就离开,没想到他反而站在她身后,问,“需要帮忙吗?”
她都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纪睿恒心平气和的说话是什么时候了,不过这一回见到他,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虽然听到果丽说他经常和江可璇吵架,还是会心疼他,但这和以前的感情完全不同了。
“不用了,这些对我来说是小意思,你洗好手等着开饭就行了。”楼沁继续手里的活,头也没抬的说。
背后沉默了几秒,纪睿恒才动,不过不是离开,却是站在她身边,拿起一撮香菜开始摘。
楼沁偏过头缓缓看向他,抿抿唇,没轰他离开。
“那件事,已经解决好了吗?”许久,传来纪睿恒清润的声音。
楼沁没懂,“什么事?”
纪睿恒手中一顿,看向她的眼睛,表情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楼沁猛地明白过来,脸颊一红,低下头,“哦,那事啊。已经没什么,再说过去那么久了。”
那件事发生之后,凌聿风虽然没说会负责之类的话,但她能体会到他在不动声色的补偿。而且那晚她是清醒的,如果她不乐意凌聿风也不可能勉强她,所以,她没把这事赖到凌聿风身上,也赖不着。
转天忿忿地去找纪睿恒,当时她也还不太清醒。
其实还是那句话,她不乐意,这事也发生不了,所以她谁也不怪。
纪睿恒没在那个话题上纠缠,忽然说,“我妈那里还有很多你拿来的书,我看有的是从图书馆借的,是不是需要还回去?”
“嗯。”楼沁想把地址告诉他,不过一想许多书都是她绕了很多地方在小店里租到的,告诉他也太麻烦,索性说道,“纪妈妈要是不看了,你交给我就行,我去还。”
“不会太麻烦吧?”
“没事。”楼沁大大咧咧一笑,其实也是想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纪睿恒摘完香菜,也不知还要做什么。他不会做饭,楼沁是知道的,而且他堵在这里她什么都做不好,于是跟他说,“我看酱油好像没有了,你问问学长刚才买回来了没有?”
纪睿恒‘嗯’了一声就出去了,果丽后脚跟进来,问,“他跟你说什么没有?”
楼沁早就看穿她,直言不讳,“果丽姐,你不用给我们制造相处的机会,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果丽被拆穿,嘟囔着说,“我这还不是心疼你,又心疼纪睿恒么。”
楼沁做了四个菜,一端上桌就把李想他们给馋坏了,可能是这几天被曾毅的厨艺给虐待惨了,李想筷子都来不及拿,用手捏了一块糖醋小排骨就扔进嘴里,“香!太香了!比我妈做得都好吃,楼沁,将来谁娶了你谁真是有福气。”
楼沁羞涩的笑笑,果丽开玩笑说,“比你妈做得好吃,那你干脆认楼沁当干妈得了。”
曾毅等人一阵哄笑,谁知李想脸皮特别厚,“我是没问题啊,不过我怕楼沁嫌弃有我这么老的干儿子。”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他们早就没脸没皮惯了,喜欢的菜拼命往碗里夹,曾毅倒是还记挂着果丽,自己吃的同时还给果丽夹几块。不过,一桌人里唯一的异类就是纪睿恒,很安静,显得和这一屋子的人有些格格不入,楼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的关系。
眼见一盘小排骨要被李想吃光,楼沁赶紧夹了一块,然后放到纪睿恒的碗里。
纪睿恒猛地抬眼看她。
李想吹了声口哨,曾毅笑道,“哎,谁对谁好,这不明摆着呢。”
楼沁有些后悔自己没事多什么手,埋头吃饭,不理会他们的打趣。
大家酒足饭饱,楼沁也准备告辞,和果丽交换了电/话号码,一个人等电梯。
电梯门打开,楼沁进去按了一层的按钮,刚要关门,一只手忽然挡在两扇门之间,露出纪睿恒的脸。
“我送你回去。”他说。
084 你家那位出车祸了!
两人一同下了楼,纪睿恒走在前面,身长挺括,穿着一个米色的风衣,衬得人高高的。
“其实我家很近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纪睿恒看都没看她,双手插在口袋里,“就当是消化一下吧,反正他们在打游戏,我也不喜欢玩。”
是啊,你就喜欢学习。楼沁瘪瘪嘴巴,只好跟上去。
从曾毅家到楼沁租房的地方,步行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纪睿恒本就不是多话的人,楼沁又不想开口,两人就一直沉默着溲。
快到小区的时候,纪睿恒指了指前方,“是这里吗?”
“嗯。”然后,又是一阵寂静。楼沁有些受不了,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出国?”
纪睿恒看她一眼,“等下半学期开学之后,交了论文就可以等通知书了。恧”
楼沁知道纪睿恒一向有自己的规划,心里默算了一下他出国的时间,那应该没几个月,海城她租的那间房子差不多也可以筹划退租的事了。
“你呢?高考有把握吗?”
楼沁苦笑,“能蹭个三本我就满足了,我爸说实在不行,找个学校给我上,反正不愁没学上。”
“我忘了,你父亲有人脉又有钱。”
“”楼沁偷瞄他的侧颜一眼,虽然回到凌家,但纪睿恒仇富的心态却没怎么改变。怕再撞枪口上,楼沁也没再开口了。
到楼沁家的楼下,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朵拉?”
朵拉招呼也没打,便说,“重磅消息!阿沁,你家那位出车祸了?”
“什么啊?”楼沁纳闷,什么她家那位,一时间还以为朵拉说的是哪个明星。
“哎呀,就是凌聿风!我爸刚回家跟我说的,凌聿风今天本来要去出差,在机场的路上遇到连环车祸,他的车也受到波及。新闻上都有报道,就是高速上那个五车相撞的事!”
楼沁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炸开了锅,手机都险些拿不住,凌聿风出车祸了?
“那他情况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楼沁眼圈一红,尤其一想到他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浑身都冰冷起来。
“不知道。阿沁,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去问问我爸,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朵拉也知道这会儿楼沁肯定心急。
“不行,我现在还是回去一趟。朵拉,你帮我问下叔叔,他在哪个医院,我得马上看到他。”如果确定不了他没事,她怎么能安心。
迅速挂掉电/话,楼沁一抬头,才发现身边还跟着纪睿恒。现在,她也顾不上他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谢谢你送我回来。”说完,拿着手机就要走。
纪睿恒一把把她拉回来,眉头拧着,“你要回海城?”
从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有朵拉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纪睿恒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第一次,在她面前,楼沁眼里心里的都是别的男人,甚至连他在眼前都忘了。
楼沁点头,“嗯。”
“你要怎么回去,这么晚了,动车肯定没有了。”纪睿恒扫视她现在的模样,六神无主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那我打车,反正我现在必须回去。”楼沁挣脱掉手臂上的那只手,此刻在她心里,纪睿恒不重要,谁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确定凌聿风安好。
楼沁小跑着来到小区门口,幸好恰巧有辆出租车肯载她。
路上,她打电/话给莫奇询问情况。
莫奇那边也正焦头烂额,“我刚才在别的公司开会,也是刚开机,目前情况还不太清楚。不过你别担心,凌总那边出不了什么事。”
楼沁没问出个所以然,又怕莫奇是想瞒着她才找借口敷衍,不断催促司机开快点,心早就飞奔到凌聿风所在的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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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陵城开车到海城,走高速的话足足要开两个半小时。
司机打开了收音机,里面也有对车祸的报道,什么三重伤四轻伤,听得楼沁心都要揪在一起。
终于出租车停在莫奇告诉楼沁的医院大门前,她把八百块的车费给司机,下了车就往导诊处跑。
“我是下午机场附近车祸伤者的家属,我想问一下在哪里手术?”
到诊的护士看着楼沁,满头大汗,一脸焦急,丝毫不像刚才那些被拒之门外的记者。
“重伤的患者都在十三楼外科病房,两个人还在抢救。轻伤的患者在十四楼做检查。”
楼沁道谢后,先去了抢救室,抢救室门前坐着两拨人,应该分别是伤者的家属,没见到熟悉的人,楼沁松了口气。接着她又乘电梯来到十三楼,一间一间病房的找,最后来到十四楼,一眼就见到走廊中,正和医生交谈的莫奇。
“莫奇!”
莫奇闻声一转头,见到她的时候很惊讶,“楼沁?你不是还在陵城?”
因为刚才太着急了,楼沁呼吸还不稳,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腰,已经顾不得形象。等好不容易能说出话来,第一句便问,“莫奇,凌叔怎么样了?伤在哪?严重吗?”
“刚才我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不过没打通。”
楼沁知道,她刚才让司机开的很快,应该是手机没什么信号。
“放心吧,凌总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轻伤,肩膀和胸口的地方磕了一下,医生已经给照过片子,也没有骨折。不过保险起见,决定在医院观察两天。”莫奇掏出一张纸巾给楼沁擦汗,“你给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在陵城?不会是马上就赶过来了吧?你怎么来的?火车还是长途?”
“打车来的。”楼沁轻描淡写道,“凌叔在病房里吗?”
“嗯,你去看看他吧。凌夫人夫妻俩也在路上,这会儿功夫还不乱,你先陪凌总说说话。”
楼沁有些犹豫,她确实想看他一眼,确认他没什么大碍。
她来到莫奇指给他的病房前,从细长的玻璃里面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前,似乎正在询问凌聿风的情况。她深呼吸,刚要开门,又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是莫奇的手机,背后传来莫奇接电/话的声音。
“喂?张小姐?啊,凌总没事,您放心对,已经做过检查了,没有大碍”
楼沁背影微微一僵。
莫奇接完张家小姐的电/话,回过身,没想到楼沁站在他身后,脸色有点苍白。
“你已经出来了?”他奇怪的问。
楼沁摇头,“没有。医生好像在给凌叔做检查,我先不进去打扰了。知道凌叔没事就好,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他。”
说完,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莫奇隐约觉得不对,几个大步跟上去,“那你现在回哪?我叫人送你。”
“不用了,我爸不知道我回来。我刚才从陵城打车的司机还在门口等我,我现在直接回陵城。”
莫奇还是想安排人送她,毕竟一个小女生这么晚,还回隔壁市,太不安全。不过手头上都是其他公司负责人还有记者打来的询问电/话,等他接完电/话,楼沁已经没影儿了。
楼沁来到医院门口,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如果不是莫奇接到张小姐的电/话,她可能都要忘了自己对凌聿风的承诺,也忘了现在有资格可以光明正大关心他的人、能进到病房看望他的人,早就不是她了。
不过,知道他没事,楼沁还是松口气。
这边等医生做完检查,莫奇才推门走进病房,凌聿风身上还穿着进医院之前的那件黑色衬衣,不过沾了点灰尘。肩膀涂了些去淤青的药,满屋子都是刺鼻的味道。
“凌总,出差的事我安排刘总去了,记者那边我明天再给消息。张小姐也打电/话来询问,凌先生夫妻俩还有十几分钟就会到医院。”莫奇说完这些后,看了一眼似乎要坐起身的凌聿风,沉吟了下,说,“还有,刚才楼沁来了,从陵城打车过来的。”
闻言,凌聿风要起身的动作一顿——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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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跟着他回芳草园
“刚才楼沁来了,从陵城打车过来的。”
闻言,凌聿风要起身的动作一顿,“她人呢?”
“一开始是说要进来看看你,不过后来又说不用了。说是司机等着她,还得坐车回陵城。”在凌聿风愈发冷然的目光下,莫奇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吧,连个小丫头都没看住,是他不对。
凌聿风将枕头放在自己的腰后,坐起身,肩膀扯到受伤的地方,眉头轻蹙,问,“我手机呢?溲”
“啊,好像在外套口袋里,我去拿。”
莫奇从沙发上拿起凌聿风的外套,刚要找,又听男人说,“不用了,把你的电话给我。”
彼时,楼沁刚走出几百米远,手机铃铃作响,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莫奇打来的,心又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恧。
“莫奇?”听筒那边很安静,楼沁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凌叔不舒服了?还是有什么情况?”
幽幽地,那边传来一道低哑充满磁感的嗓音,“你现在在哪?”
“凌叔?”楼沁怔得停下了脚步,忽然听到他熟悉的声音,鼻子一酸,“凌叔,你没事吧?伤口疼不疼?”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还没听到他的答案,她自己却先哭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耳边传来她的哽咽声,随后慢慢变成了抽泣,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个人在电话那头压抑的哭着。
可见,是真的把她吓坏了。
吓得这个孩子,从陵城一路打车过来。
可为什么连见都不见,就又走了?
莫奇始终端详凌聿风的表情,他也听到了楼沁的哭声,凌聿风当时的表情
莫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无奈又无能为力,还带了点心疼的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在凌聿风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凌聿风沉默着,等她哭得差不多,情绪平静时,才再度开口,“你上车了?”
楼沁想让他放心,随口撒了个谎,“嗯。”
不知是不是老天和她作对,刚应完这一声,一个蹬三轮卖盒饭的小贩从她身边经过,吆喝声好大,还好巧不巧地在楼沁跟前停下来,问,“小姐,去看病人?我这有粥有面条,热乎刚出锅的!”
楼沁的脸烧的火红,刚要解释,就听凌聿风不容分说道,“在原地等着。”
“不用了,凌叔!我真的马上就走了。”她把手放进口袋,忽然,又想起什么,犹犹豫豫地对着电话说,“不过,您能让莫奇给我送点钱来吗?我钱都花光了”
刚才打车,把她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都给花了。
耳边飘来一声低低的叹气,很轻很轻,这回男人开口的声音带了一丝柔和,“别动,在原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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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没走多远,就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公交站,找了个座位等着。
没等太久,莫奇那辆小轿车徐徐停在她的面前。楼沁刚从椅子上站起身,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凌聿风深邃略带疲惫的脸孔出现在她的眼中。
楼沁僵住了,动也不动。
“上车。”直到凌聿风发号施令。
她回神,马上拉开车门钻进后座。小心翼翼的坐在最靠着车门的地方,眼睛盯着眼前的座椅。
莫奇把车启动,车内一片寂静。她还以为,他会叫莫奇送钱来,他怎么会亲自出现,而且他现在还伤着
想到凌聿风的伤,楼沁偷偷用余光瞄向凌聿风的肩膀。
他只穿着一件衬衣,有点脏,看来还来不及换衣服。此刻,他身上的药味几乎掩盖了烟味。
沉默间,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叮’的一声——
不用猜也知道他要做什么,这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这么不懂照顾自己的身体?
楼沁有点火气,凌聿风刚要把烟送进嘴里,猛地却被人抽走。他一挑眉,目光转向还红着一双眼睛的楼沁。
“医生没告诉过你不要抽烟吗?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听话?”
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人,竟然叫他听话,而且,现在顶着一张委屈兮兮却硬装作义正言辞的模样,倒是
凌聿风嘴角轻轻地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几不可查。黢黑的眼里渗进一点点的光,灿灿盈盈的光。
“眼睛都哭肿了,真难看。”男人低声说。
楼沁心里哼一声,瞪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低低的笑声从凌聿风的口中逸出,短暂清浅的笑声,像是钢琴低音键跳跃出的音符。
莫奇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从后面的笑声也能听出,凌总的心情似乎很好。
这会儿,他才敢开口问,“凌总,咱现在去哪?”
凌聿风看楼沁一眼后,一手把玩打火机,道,“先去陵城吧。”
他这副样子,要送她去陵城?
楼沁准备拒绝,手机又响了,今晚,手机倒是挺忙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纪睿恒会打电话给她。
“你现在在哪?刚到海城,还是已经回陵城了?”纪睿恒不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在车内回荡。
“现在在路上了。怎么?”话音一落,楼沁猛地想到一种可能,问,“你不会还在我家门口没走吧?”
“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电话也不接,我能走的了吗?”纪睿恒口气不善,应该是生气了。
楼沁一阵语塞,确实,就算是普通同学遇上她这种情况,都可能会担心。
“那你现在回去吧,我已经安全了。”末了,她又补充一句,“真不好意思,让你等我到这么晚。”
纪睿恒应声都没应,就挂了电话。
楼沁把手机收回口袋,叹声气,真是兵荒马乱的一个晚上。
车内又恢复寂静,前方不远处就到了高速,眼看莫奇要将车驶入高速入口的取卡处。
“回芳草园。”后座传来凌聿风漫不经心地声音。
吱——
莫奇的回应是一个紧急刹车。
楼沁也被吓了一跳,但是第一个反应却是转身伸出手护住凌聿风,免得这人又因为坐车造成二次伤害。
不过显然的,凌聿风早有准备,一只手早就固定好自己。待一切恢复平静后,凉凉的眼风瞥向楼沁,她正以一个非常滑稽的姿势,如同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双手阻隔在他的胸口与前方的椅背之中。
她的眼中还残存着惊魂未定,而这个举动是完全出于下意识的。
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是要保护他。
于是,男人的眼眸逐渐加深。
楼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收回手,揉着自己反倒磕痛的肩膀,忿忿地道,“你干嘛无缘无故改变路线啊?”
莫奇也透过后视镜从前方看过来,不确定地问,“凌总,那我们现在,回芳草园吗?”
“嗯。开车吧。”凌聿风又靠回椅背,闭目,今天折腾这一天,他也有点倦意。
楼沁看他在休息,也没再出声。
十点多的时候,莫奇把车停在芳草园的楼下。莫奇绕到后座给凌聿风开了门,楼沁把车窗降下来,看凌聿风向公寓走了几步,然后回过身,皱眉问她,“还不下车?”
楼沁‘啊’了一声,指着自己,“你说我?”
凌聿风眉宇间的折痕加深,似乎再骂她白痴。
她眼底浮现疑惑,难道不是莫奇先把他送回家,然后再送她回陵城么?
楼沁从凌聿风那里得不到答案,于是看向莫奇。莫奇却比她聪明多了,一下就能明白Boss的意图。
莫奇对楼沁说,“快跟凌总进去吧。凌总刚受了伤,吹不了风。”
这话一说,她哪还能安心坐在车里,被莫奇变相赶下了车,楼沁都不知道凌聿风要做什么,满脸的迷茫。
从莫奇身边经过时,莫奇很小声地带笑道,“估计凌总是怕那边有人等着,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楼沁没听懂,皱着眉头,莫名其妙的看向莫奇。
莫奇冲她眨眨眼,下一秒就被冷厉的男声打断,“还磨蹭什么!”
莫奇身板一挺,马上灰溜溜的开车走人。只剩下楼沁,忐忑不安的跟着凌聿风回了家。
086 小小年纪倒是狠心,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是楼沁第二次来到凌聿风的公寓,与上一次比起来,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只是时间,还有心态,都和那时候的自己不同了。
楼沁没心思欣赏房内摆设,亦步亦趋的跟在凌聿风的身后,因为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安排自己。而且,他不用回医院的吗?
眼见凌聿风就要往卧房走去,楼沁急忙出声叫住他,“凌叔,我怎么办?”
凌聿风停下脚步,看她一眼,理所当然道,“难道现在还要我开车送你回陵城?溲”
“啊?”楼沁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真把他的话当真,忙不迭的摆手,“不用,真不用。你刚出车祸,怎么还能再碰车?那不然,我叫朵拉来接我好了,我先去她家凑合一夜。”
她掏出手机准备找出朵拉的号码,突然,手机不见了。一抬头,凌聿风正脸色不善的看着她,“她开车到这里多久?半小时?一个小时?我还要等她,再把你们送走。然后还需要确认你安心到朵拉家才能休息。你准备看我明天被抬进救护车吗?”
楼沁当然没这意思,只是觉得不该留在这里打扰他恧。
万一凌妈妈来看他呢?万一
那个张小姐来看他呢?
他们现在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能留在他家过夜。
她之前明明保证过不会再来打扰他的,这下又食言了。
“今天你先住客房,明天我让莫奇送你回去。”凌聿风下了命令,不容其他人置喙。
楼沁点点头,只能先依着他了,毕竟她真不想看到他明天又上社会版新闻头条,说他堂堂凌氏负责人,累瘫在自家公寓中。
楼沁没对他的客房报太大希望,进门后还笑了一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虽然房间内的基础家具和生活设施一用俱全,但确实像酒店房间一样,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儿。和他的办公室一个样,真是的,布置一下又能怎么样?
楼沁也累了,在房内附设的浴室里冲完澡,便躺到床上。被子雪白雪白的,还有被阳光晒过的味道,舒服得让她在床上打了个几个滚。等她消停了,气喘吁吁的仰躺着,小脸因为运动泛着点红润,胸口微微起伏,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出神。
此时,凌叔就睡在隔壁的房间。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奇怪,也很陌生。
楼沁竖着耳朵倾听门外的动静,他似乎也还没有睡,她偶尔会听到走动的声音,还有手机铃声。
他在和谁打电/话呢?
想到某一种可能性,楼沁叹了声气,把脸埋进枕头。果然还是不见面的好,虽然会想他,至少,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伤心。
尤其,是想到他现在属于另一个女人。
半个小时候后,可能是凌聿风家的客房太舒适,楼沁开始打瞌睡。刚要进入深度睡眠,只听‘咚’的一声,她一个惊吓就坐起来了。
是不是凌叔出事了?
大脑一闪过这个念头,她就什么都顾不上。捡起地上的浴袍穿在身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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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在客厅里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药膏味,循着声音,看到凌聿风坐在沙发上,赤/裸着精健的上半身,腰部以下松垮地穿着全棉的运动休闲裤,腰间系了一根抽绳。察觉到有人出现,他抬起头,刚洗完澡的短发随之轻扬,多了一丝慵懒不羁的随性。
此时的这个尺度可比之前看到他只是解开胸口的几个扣子来得震撼多了,不过这时候楼沁早就顾不上害羞,目光盯着他从胸膛开始一直及到肩膀的大片淤青,心扣不禁隐隐传来钝痛。
他应该是在给自己上药,眼前摆着的药水撒了一大半,所以屋子里的味道还会那么浓重。
凌聿风的姿势很别扭,看他肩膀伤城这样,看来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但上药的话就有点吃力了。
“凌叔,需要帮忙吗?”她小声地问道。
凌聿风的眸子抓住她,片刻后,点点头,“帮我用药把淤青揉开。”
楼沁接过他递来剩下的小半瓶药水,跪坐在他面前。因为距离近了,所以他的伤势看得就更清楚了。
毕竟是个男人,并不会像女人皮肤似的那么白那么娇嫩,但他偏麦芽色的肌肤上,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青紫和瘀血的地方,可见伤的时候有多痛。
楼沁倒了一点药水在手心上,当时脑子里根本没想着什么男女的事,掌心一碰到他的伤处,自己反倒先红着一双眼睛,好像疼得人是她。
她不敢用力,手心下面的肌肉微微紧绷,充满力量。她动作小心又轻柔,生怕揉疼了他,一面,还哽咽着忍着眼泪。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你这样子,指定是做不了医生。”
凌聿风不是没看到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她低垂着头,他再一次看到她漂亮的睫毛,睫毛下面凝着水珠,摇摇欲坠的。
楼沁松开紧咬的唇,小声嘟囔,“我才不要做医生,每天要面对生啊死的,还要看那些可怕的伤口,我肯定会吓哭的。”
凌聿风听她略带孩子气的话,轻轻笑出声,忽然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这点小伤还不至于哭成这样,快把眼泪收一收。”
温热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指触碰着她的眼睑,她微微一怔,想到自己总哭他一定觉得烦,本就出事挺丧气的了,她还给他添堵。
想着,楼沁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
凌聿风收回手的时候,楼沁的情绪已经平稳许多,只不过下手还是战战兢兢的。
“用点力。”他出声提醒。
“那会不会很疼?”她仰着脑袋问。
“不用力瘀血怎么会散?”
楼沁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垂下视线盯着他的伤处片刻,咬咬牙,像是下了某一种决心,“凌叔,你忍着点。”
看她似乎真要下力气,凌聿风当真憋住气,不过她的小手一碰到他的身体,瞬间又软绵绵的。
凌聿风:“”
楼沁哭丧着脸,“凌叔,我下不去手。”
凌聿风没再为难她,其实在医院护士已经帮他上过一次药。他大半夜拎着药水跑客厅来,还失手把药水碰倒,安的什么心他自己知道。
他穿好衬衣,看楼沁从厨房拿了抹布擦桌子,她的头发还半湿着,弯腰的时候几缕从肩膀滑落到耳边,她不似在意的用手指把头发勾回了耳后,露出那一张细白的脸。
“刚刚在医院,为什么不进去?”他突然出声发问。
楼沁手下动作一停,闷闷的说,“当时看医生在你房间里,就没进去打扰。”
说完,她拿着抹布要走。
没想到被凌聿风忽然攥住了手腕,一个回力,楼沁毫无防备地跌到沙发上,手腕还在他在掌控之中,被他握住的地方像是着火一样,楼沁愣住了。
凌聿风目光沉沉,深邃的五官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立体而分明,“小小年纪,倒是狠心。说不打扰,就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是不是?”
楼沁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睛,两片唇微微开启着,显然没听懂他的话。
“真是傻。”凌聿风简明扼要的总结她现在的状态。
听他又说自己,楼沁才回过神,语调里满是委屈,“我是傻,所以一听到你有可能受伤,就一个人不管不顾地从陵城跑过来,只希望看你一眼。等到了这里才发现,你有人关心就行了,哪还轮的上我这个外人来操这个心。”
凌聿风前半段听得眉目舒展,眼神也比刚才柔和许多,渗进丝丝笑意。不过听到后面一句,男人眉头轻轻扬起。
“我有谁关心了?”
楼沁死死咬着唇,就是不说,殊不知这幅表情在凌聿风看来,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妒妇。
087 被捉奸?
“你脑子里的那个人是谁?”见她还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凌聿风语气硬了起来,“说!”
果然,楼沁立马软了,“就、就是那个张小姐嘛!我听到她给莫奇打电/话了,问你的事。”
“所以,你以为我和她在一起?”凌聿风拧着眉头。
“难道不是么?你总和她吃饭,莫奇说你从没和相亲对象吃过第二次饭。”
“吃饭不代表就是在一起了。溲”
“那上次呢?你出差还带着她,还住同一家酒店!”
“碰巧在宴会上遇到了,就请她做我的女伴,我总不能让莫奇和我跳舞吧?”凌聿风觉得自己这辈子做什么事,还从没向谁解释过。不过这孩子脑子里净装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清理干净,就又得钻牛角尖。
“可是你向我承认了啊。恧”
“我承认什么了?”
“你说她是你的结婚人选之一,你喜欢这种成熟的女人。”楼沁瞪着他,眼神充满控诉。
凌聿风:“”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伤口不怎么疼,反倒是头一阵阵的疼,轻叹一声,他用淡淡的口吻说,“我现在改变计划,两年之内,应该都不会考虑结婚。”
“哼!”楼沁别扭的转过头,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当然也没仔细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自己说一句,这人就回一句,句句都是他的理儿,可当初不是他红唇白牙的告诉她,让她少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他找也是找个像张家小姐那样的人结婚,她没戏。
“反正,轮到谁也轮不到我,我心里知道。”最后,她呐呐地道。
凌聿风用一双狭长的黑眸盯着她负气得小脸,浅浅的光晕在他的眼底铺展开来,嘴角翘起一个十分浅薄的弧度,“这话我可没说过。”
“没这么说,不代表心里没这么想。”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跟他拗上了。
凌聿风倒也没动气,仍旧不温不火的说,“我想的什么,你又知道了。那你给我说说,我想找什么样的当老婆?”
“我不说,耍赖我耍不过你,到最后还不都是你对?”而且,他这不是故意戳她伤口么?找什么样的也不会找她这样的,她有数。
凌聿风扯了扯薄唇,“看来我将来就得找个不会耍赖的,好摆弄。”
楼沁气鼓鼓的看着他,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明知她不爱听这些。
“你爱找谁找谁,我要去睡了。”完事,把抹布往茶几上一扔,雄壮壮地就往客房走。
凌聿风眉眼中带了点其它情绪,听到房门砰的一声,他低笑一声,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来,点了一支。
心思单纯有心思单纯的好,也有不好,比如什么话都听不懂,只明白表面那层意思,而且还动不动发脾气,哭鼻子,一点都不懂掩藏情绪。
凌聿风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一支烟很快就燃到尽头。
楼沁在床/上生闷气,生那个男人的气。不过气得并不太久,抱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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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就响了。
凌聿风昨天睡得晚,加上精神不济,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睡裤就去开了门。
门外凌母一见到儿子,鼻子一酸,“天啊,怎么撞得这么严重?不说就点擦碰么?有没有内伤?”
凌母一阵阵惊呼,凌聿风头疼,转身回到厨房,倒了杯水仰头往嘴里灌。
凌母跟了过来,“刘太太家有祖传的红花油配方,待会儿我就找人给你要过来,再雇个按摩师每天给你推拿,淤青应该很快就会散哎,怎么好端端的遇上这种事,改天我一定得去庙里求求,保佑我儿子平平安安。”
凌聿风刚要说不用,就听客房的门开了。
凌母起先没听到动静,不过倒是注意到儿子脸上的表情有了丝波动,回过头,然后看到从房间里走出一个女孩,头发乱糟糟的,穿着宽大的浴袍,虽然里面还套着一身卡通保暖衣,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刚睡醒呢。
楼沁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外走,刚才好像听到门铃响,把她吵醒了。
走了没几步,就察觉到两道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一道平静无波,一道像是要把她活活生吞了
她一抬眼,看到走廊里站着的人,眨眨眼睛,也愣了。
凌母还没回过神,上下打量一遍楼沁,询问的眼神又看向凌聿风,凌聿风倒是沉着淡定,回身把杯子拿到盥洗池去清洗,完全不理会这边的两个人脑袋里闪过几个大写加粗的字——
‘捉奸’!
‘儿媳妇’!
楼沁被凌母的眼神看得发毛,这幅情景放在言情小说里就是一个‘捉奸’,当然,区别是没在床/上。
而凌母在经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心情立刻雀跃起来。她不怕凌聿风把楼沁办了,就怕还没成事,这到嘴里的儿媳妇,她可不能让她跑了。
“哎呀,这大清早的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是不是照顾聿风照顾的很晚?累不累啊,沁沁?”凌母拉着楼沁的手,就往客厅里拉。
楼沁被这句‘沁沁’给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求救的眼神不断地抛给凌聿风,男人像是没察觉,离开前丢了一句,“我先去洗个澡。”
等他洗完澡再出来,就见楼沁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表情,男人不易察觉地隐去嘴角的一抹笑,凌母不知怎么折磨她了。
莫奇接到凌聿风的电/话,过来接楼沁回陵城。
离开前,凌母那叫一个依依不舍,嘱咐她好几遍,要她常回海城,好像她真搬走了一样。
等送走楼沁,凌母马上换了副面孔,跟着凌聿风回到卧室,看他换衣服也丝毫不避讳,问,“你和阿沁到哪个地步了?生米熟了没有?”
凌聿风穿上灰色的衬衫,正在系袖口的扣子,一对儿精致的贝壳袖口。
他扫一眼凌母,“她还小,您别乱说话。”
“别跟我来这套,我还不了解你,这芳草园除了我,你还让谁进来过。”
凌聿风认真琢磨了一下,回,“莫奇。”
“我不管,除非你突然爱上男人,否则把阿沁给我搞定。马上就过年了,把她带回来,正好给你爸也瞧瞧。”
生怕凌聿风说个‘不’字,凌母拎着包就闪人了。
凌聿风公司还有事,去之前先回了趟别墅,拿一些文件。他将车子驶入别墅的院子,刚下车,门前恰好停了一辆绿色的面包车。
“你是这家房主吗?”邮局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问里面的凌聿风。
他点头,报上自己的名字。
“那就对了。这是给你的邮件,请签收。”
凌聿风签好字,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很轻。回到书房,用拆信刀拆了,从里面掉出来一把钥匙。
他别墅的钥匙。
谁寄来的,看都不用看。
凌聿风抿着唇,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得到的回应是关机。他挂断,又打给莫奇。
莫奇那边刚说了一个‘凌总’,他便开口,“让楼沁接电/话。”
很快,电/话里想起楼沁略带疑惑的声音,温温浅浅的,“凌叔?”
“你是不是从邮局寄了一件东西给我?”
“是啊,你这么快就收到了?”
“刚才邮局打来致歉电/话,说把邮件弄丢了,问我值钱不值钱。”凌聿风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钥匙在手里把/玩。
“啊,不会吧!”楼沁惊讶又奇怪,“海城和陵城之间这么近,怎么会寄丢了?邮局也太不靠谱了吧。”
凌聿风心情有所好转,一个停手,把钥匙收进口袋,“有第三方经手过的东西都没办法确保万无一失,更何况邮局?以后有什么东西,你亲自给我。”
“哦。”
“还有,别到处乱跑。这几天等我手头没事,就去陵城一趟。”
“哦。”
楼沁心不在焉地应着,脑子里想的是把凌聿风别墅的钥匙弄丢了,是不是该去邮局挂个失?
088 深夜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人
回到陵城,楼沁又开始枯燥乏味的补习生活。小姑得到了楼克齐的嘱托,可谓是尽心尽力,差点没把她补得脱一层皮。
而且前几天,小姑的小儿子非要拿楼沁的手机玩,玩着玩着不知怎么,把她手机玩到马桶里去了。手机进水后,开机都开不了,楼沁送去手机店修,因为到了年底这边又都是小店,至少需要一个礼拜手机才能修好。
于是,楼沁就过上了没有完全娱乐放松的生活,也只能学习。
晚上,从小姑家吃完饭,小姑的大儿子肖展送楼沁回家。
两人年纪差不多,今年都是高考考生,再加上小姑给两人一起辅导功课,又算是同门师兄妹,自然比较有话题聊溲。
快走到公寓楼下,说到一半肖展忽然安静了一下,问她,“你有朋友来找你吗?”
楼沁被问得一头雾水,“没啊,怎么了?”
“哦,可能是我多想了。我看那个男人一直看着你,还以为是认识的。”肖展朝着某一个方向,挑着下巴说道恧。
楼沁好奇地视线望过去,她公寓楼下停着一辆车,银灰色的雷克萨斯,车头前面此时靠着一个人,穿着件翻毛的驼色大衣,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两根手指夹着一支香烟,浅光的路灯恰好在他的脸上描绘出一层朦胧的轮廓,不过眼神很犀利。
楼沁心里漏了一拍,迅速回过头,下意识干笑几声,“不认识的。”
肖展不以为意,到了楼下,非要送楼沁上楼。楼沁推辞不掉,只好想着赶紧上了楼完事。
谁知肖展说从没来过她租的这间公寓,又要参观一下,楼沁心里百般不愿,还是得硬着头皮接待他。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楼沁心不在焉,肖展没留太久就告辞了。
等肖展走后,楼沁又等了两分钟,马上披着外套,还穿着拖鞋就往楼下跑,生怕楼下那个人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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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楼道,第一眼就瞧见那辆崭新的雷克萨斯,她不如朵拉懂车,但也觉得这车身看着特别漂亮。
男人还在抽烟,她走近后才发现他的脚边都是抽完的烟头,也不知等了多久。
“凌叔,你怎么来了?”楼沁小声地喊,不知怎么就有点心虚。
凌聿风闻言,斜睨她一眼,眼神深沉,掐灭手中最后一支烟,掸了掸大衣上的烟灰,站直了身体,走到驾驶室处就要打开车门坐进去。
楼沁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发懵,一个焦急就伸手拽住他的一角,无辜的睁着大眼看着他,“凌叔,你要去哪?”
凌聿风垂下眼睛,目光扫过她紧拉着自己的小手,随后落在她脸上,波澜不惊的开口,“不是不认识么?”
楼沁微微一滞,随即脸颊有点热,小声给自己辩解,“我是怕肖展会问东问西才这么说的,而且他如果回去告诉小姑,小姑肯定也要问我你是谁。”
“那我是谁?”凌聿风回身面对她,挑眉等着她的答案。
“就是、就是一个叔叔啊。”刚说完,楼沁就察觉到他的眼神一冷一沉,看得她发毛。
然后,凌聿风不再搭理她,作势又要钻进车里,楼沁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要干嘛?
但她明白凌聿风是来找她的,抽了这么多烟也能猜到等了多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事在别扭,总也不能这么就让他走了。
她慌慌张张的伸出手去,原本是想要拉住他的大衣,谁知却误伤,一把攥住了凌聿风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刚才用来拿烟的手指倒是有些冰凉,和他一比,她的手简直像是未发育完全的孩子的手。
凌聿风终于不动了,盯着她的眼神更浓了几分,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楼沁尴尬极了,想要放开手,不想他却反过来回握住她,掌心整个把她的手都给包裹住了,微微使力。
“”
楼沁几乎不敢去瞧他的眼睛,双颊燥热,连耳根都染红了。
“你的房子在几楼?”
“402”
凌聿风没说话,带着她往楼道里走,上楼的时候也没松开手,握得牢牢地。楼沁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在他宽厚的背影上,然后又去瞧两人牵着的手,脑子里乱得更是一团浆糊,直到进了门,也不懂凌聿风究竟要干什么。
她租的地方不大,一个小姑娘住倒也足够。玄关摆着一双粉色兔子头的拖鞋,旁边是一双普通的黑色棉拖,似乎刚被人穿过。
凌聿风眼底划过一抹厌恶,不打算换鞋,自顾自走进房间开始参观。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楼沁如梦初醒,用两只手拍拍脸蛋,想清醒清醒。
可刚被凌聿风牵着的那只手上,沾了他的味道,还有烟草味,一飘入鼻端,楼沁又开始脸红。
“你手机呢?”
冷静的声音传入耳朵,楼沁连忙收回手掩饰自己的窘样,呆呆地回问,“什么手机?”
凌聿风还穿着大衣,站在她的房间中央,顿时房内显得狭小许多。他双手插进西裤口袋,有些质问的语气,“打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楼沁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说,“手机被小姑的儿子玩坏了,正在修。”
“就没人找你?手机坏了也不知道通知别人一声?”
“该通知的我都通知了啊,忘记电/话号码的我也在网上告诉他们了,有什么事他们就会留言给我了。”她哪是办事那么不周到的人嘛。
凌聿风原本只是随口说一句,几天联系不上她,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她一个人在这边住,就算陵城治安好,也是危险的。可谁想到听完她的话,心里就有火蹭蹭往上窜。
“所以,你没通知的人就只有我?”
“”
楼沁觉得自己真是脑子里缺点什么,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我是怕打扰你休养”
望着凌聿风愈发凌厉的眉眼,楼沁声音越来越小,索性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凌聿风知道她没通知他的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像她不知道凌聿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还有刚才,他为什么会牵她的手?
其实,和他拉开距离,不再纠缠,不是他想要的么?
“凌叔,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事?”楼沁没再躲避他的眼神,很坦然的和他对视,脸上带了些迷茫。
凌聿风深深看她一眼,脱了身上的大衣和西装,只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他把领带也解了,然后是袖子
望着他手腕处和穿衣搭配风格完全不符的贝壳袖扣,楼沁有些出神,隐隐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下,开始荡起涟漪。
好像自从那天他出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和之前不太一样。楼沁没有他那么聪明,也没他那么多心眼,猜不透他,更玩不转他。
她一向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喜欢了就追,决定放手也不拖泥带水。
如果他另有结婚人选,她也不会去破坏,而他,也不该来招惹她。
楼沁心里五味杂陈,摸不清他想做什么,这种感觉让她很挫败。
她决定先发制人,在心里打了腹稿,平静地说,“凌叔,你之前在酒店里和我说的话,我仔细的想过了。你说得对,无论是在年龄还是兴趣那些方面,我们都不一样,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也都根本是两个等级的人,完全没有任何交汇。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能再玩个十年我爸都不会催我结婚,可你不一样。”
楼沁没听到他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之前我没为你考虑过,但现在我想通了,就算我拼命努力成为了能够配的上你的人,可我还是不能叫你等我,那样真的太自私了,对你来说,变数也太大了。”——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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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这就同居了?
作为一个商人,他有他的精打细算。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也有他的理智。
之前楼沁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刚才顺口说出来后,她忽然间有些理解这个男人的苦衷。就算她努力了,让他喜欢上了自己,那他等得起她吗?
先不说她现在还小,两人之间的差异有多大。到她的法定结婚年龄还有整整两年,那时候他都三十二三了,这两年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让他用感情和时间去堵一个未知数,太自私。
她还年轻,所以冲动,但却为难了他溲。
想一想那时候她虽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可无形中也是在逼他。不过凌聿风却从没有像纪睿恒那样,对她说过半句重话,甚至还总是在她有需要时伸出援手。
想到这些,她内心的歉意更深,愧疚的低下头,轻声说,“现在觉得,凌叔你没喜欢上我也是一件好事。我爸总说我不懂事,就会给人添麻烦,好像真的是这样。我可能永远都做做不了你心目中的完美女人,与其拖累你,还不如安安心心退回到朋友的位置,看你幸福就好了”
然后她的声音哽住,再也说不下去恧。
凌聿风始终没有开口,沉默的注视着她低垂的小脸,明明这话题是她挑起来的,说着说着,反而她自己倒红了一双眼睛。
男人深沉如墨的目光一下软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将她耳畔的发捋到耳后,轻声开口,“明知道会难过,就不要说那些违心的话。”
楼沁在他的手伸过来,碰到自己耳朵的时候一颤,好半天才低声说,“我是真心的。”
“那我明天就去向张家小姐求婚,看你会不会哭鼻子。”他带了点赌气的成分开了口。
楼沁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他,“那你去啊。今天找我来又是做什么?送喜帖吗?”
一会儿可怜兮兮,一会儿又张牙舞爪,凌聿风按了按眉心。好吧,喜怒无常是女人的特权,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楼沁还在瞪着他,忽然却见到他眼底浮现起淡淡的笑意。凌聿风上前一步,一手锢住她的腰,楼沁还还不及反应,脸结结实实的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他只穿着一件很薄的衬衣,灼热的温度从薄薄的布料透过来,烫着她的脸。
“你听到了吗?”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
“什么?”楼沁大脑一片呆滞,下意识回问道。
“你心脏跳的很快。”男声隐带笑意。
楼沁微怔,果然,她心脏砰砰地乱跳就像是打鼓一样。脸蓦地一臊,手搭在他的胸膛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凌聿风却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扳过她的脸,低下头,毫无预警地,温温的唇覆上她。
刹那,楼沁睁大了眼睛。
这是凌聿风在清醒的状态下第二次吻她,唇上的力道不轻,呼吸彼此交错,她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被迫仰着头,维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楼沁跟一个愣头青似的呆呆地望着他。男人沉静的眼中掺杂了更浓重情绪,对上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吞噬了一样。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笑。下一秒,原本箍着她手腕的手轻轻盖住她的双眼。
缺少一种感官意识,触感变得更加明显。
他撬开她微启的唇,有力的深入,轻轻舔舐过她的牙龈,最后寻到她的小舌,像是嬉闹一般的卷起松开,又卷起
楼沁在这方面还很生疏,只是出于本能的回应,舌头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性的探入他的口腔,顿时却像是点燃了火信,凌聿风禁锢她腰部的手开始用力,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吻也开始变得急切又激烈,两人的气息都搅在了一起。
如此安静的房间,凸显着愈发粗重的呼吸,意乱情迷。
楼沁再度回到凌聿风怀抱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只能靠着他的力量支撑着自己。也顾不得害羞还是什么,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让空气回到肺部,还有亟待平稳的心跳。火热的脸颊依旧贴着他的胸膛,这一次却因为没有力气,两只手环着男人精窄的腰,牢牢地攥着他衬衣的下摆。
“你回家前吃了什么?”男人的唇在她的发顶,亲了亲,声音带了沙哑。
她喘了一会儿,才说,“草莓。”
“怪不得是甜的。”
楼沁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埋头在他怀里扎得更深,过了会儿闷闷的说,“你的是苦的,都是烟味不过后来,也是甜的。”
因为沾染了她的味道。
低沉好听的笑声配合着胸膛的震荡,传进楼沁的耳中。
“小孩子。”他顺着她的长发,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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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个不明不白的吻,楼沁也没有勇气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虽然凌聿风嘴上没说,但她多少懂了点他的意思。
在浴室里,楼沁刚洗过澡,用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里面的女孩脸颊红红,两片唇也有些肿。她和镜子里的自己四目相对,缓缓地,嘴角甜蜜地翘了起来。
凌聿风说要在这里住下,幸好小姑之前给她准备出多余的被子,正好能给他用。
凌聿风从楼沁手里接过被子和枕头,一抬头,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皱眉,“去吹干。”
“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再吹对发质不好。”
凌聿风眉梢一扬,接触到他的眼神,楼沁瘪唇,“知道了,马上就去吹。”
真是的,才刚到哪儿啊,就开始管她了。
楼沁站在原地,看凌聿风弯腰将被子和枕头铺在沙发上,他一米八多,她的沙发才一米五,想到他躺在上面一定不舒服,便关心的问,“凌叔,你这样睡明天会不会腰疼?”
楼沁是真的没想太多,等看到凌聿风回过神徐徐望着她的眼神暧昧,带着些许兴味,才恍然自己这不是在变相邀请他么?
“那、那个,我去吹头发”
她逃命一样的钻进卧室,房门砰的一声合得很紧。
凌聿风摇了摇头,收回视线,坐在铺满被子的沙发上,抽出一支烟抽了起来。不一会儿,客厅里弥漫起淡淡的烟味,白雾间,男人的目光被茶几上的一串钥匙吸引。
是楼沁家里的钥匙,钥匙扣是一只卡通人物,凌聿风难得在这方面知识匮乏,没有认出是个什么人物。
想到她的书包、拖鞋,甚至连保暖衣都是这种卡通风格,他勾了勾唇。
手掏进西裤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取过她的钥匙串,把手里的这把慢慢穿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楼沁家就来了客人。
凌聿风生物钟稳定,门铃响起的时候恰好刚洗漱完毕。
果丽和曾毅他们今天要出发去市郊玩几天,怕无聊,向楼沁借了几本小说,约好过来取。
房门打开的时候,果丽刚要道歉这么早吵醒她,但一抬眼,立即就愣了。
凌聿风已经换了件衬衣,下面穿了一件抽绳的休闲裤,身高腿长几乎把整个门框都给堵得死死地。男人眼眸深邃,短发还有凌乱,带着些晨间刚醒来的慵懒。
“您、您好,我是来找楼沁的。”果丽认识这个人,之前纪睿恒过生日的时候她和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知道他是纪睿恒的表哥。
不过相较于果丽的震惊,凌聿风却显得平静无波,他向后退了一步。
“她还在睡。请进。”
这句话停在果丽的耳朵里,又被震撼到了,太暧昧了啊!
楼沁租处的客厅很小,玻璃茶几很醒目,上面摆着许多文件,还有一个烟灰缸,男人的衣物搭在沙发上。却不见什么被子枕头之类的,难道,楼沁已经和这个男人同居了?
果丽小心地观察着,觉得人生观都要崩塌了!
“你稍等,我去叫她。”
“哦,好。”果丽尽量佯作镇定,等凌聿风转身后才敢朝他的背影张望过去。
凌聿风走到一间类似卧室的房门外,连门都没敲,拧开门把就走了进去。此刻,果丽脑海中已经开始上演两人你侬我侬腻腻歪歪的的画面了,想到凌聿风的颜值,凌聿风的身材,果丽暗自感慨,楼沁你真是撞大运了啊!
房间里,楼沁还睡得沉,迷糊间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脸,但昨晚她因为某个人睡得太晚,这一会儿怎么都不想起。
她挥手想把那人挥退,谁知却被抓住了手腕,感觉有一只手钻进被子抚上她的腰,柔软湿热的东西落在她的唇角
楼沁几乎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的,两只大眼睛惊讶过度似的瞪着床前好整以暇的男人,十分戒备地捂着自己的嘴。
她还没有刷牙啊!
凌聿风眼里迅速隐去一抹恶劣的光,双手插/进口袋,“你朋友在客厅等你。”
楼沁被凌聿风这么一闹,一点睡意都没了,等他离开,第一件事就是狂奔进卫生间照镜子,看自己也不是太邋遢,脸上也没有口水印什么的,才算松口气。
果丽来借书的事她差点就忘了,当然,这还要怪凌聿风。
楼沁把准备好的书给果丽装好袋拿了出去,送果丽出去时,果丽迅速向房里瞄了一眼,然后把楼沁拉到角落里,神秘兮兮地问,“你之前说有喜欢的人,是不是这位?”
楼沁本想否认,可又觉得果丽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于是,红着脸点点头。
“哇塞,你都把他搞定了?我可是听说凌聿风超级难搞的,多少女人前仆后继都死不瞑目来着。”果丽看着楼沁的眼神,顿时充满崇拜。
“你别瞎说,他只是路过这里,借住一晚而已。”他们还没把名分定了,楼沁不想到处宣扬。
“好了好了,姐懂你。不过据我所知,凌聿风在作风方面没什么问题,不像那些富二代公子哥。楼沁同学,遇上个好男人不容易,总之一定要抓住了。”
曾毅他们还在楼下等着,果丽也没多呆,下楼钻进车里,果丽还沉浸在方才无意间得知的八卦之中,曾毅看她不对劲,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上去一趟,怎么魂不守舍的?”
果丽呵呵一笑想敷衍过去,眼神掠过后视镜时捕捉到纪睿恒的脸,心思一动,忽然说,“你猜,我在楼沁家里看到谁了?”
这车里没有别人,李想他们也都回老家去了,只有纪睿恒还赖在他们中间当电灯泡。
果丽心里一直为楼沁抱打不平,说完这话,一直关注纪睿恒的表情。果然见他望着窗外的眼神一滞,这才满意。
“你看见谁了?”这时,曾毅兴致缺的问。
090 当众牵住了她的手
果丽对曾毅的回应很不满意,用手臂撞了一下他,“你怎么都不好奇的?”
“这个时间能有谁啊?也就是朵拉吧。”
果丽哼笑一声,刻意卖了个关子,“朵拉是同性,看到她我会这么激动吗?”
曾毅脑子转的慢,过很久才讶异地转头问果丽,“难不成,你在楼沁家里还看到异性了?不会是她爸吧?”
果丽翻了个白眼,后视镜里的纪睿恒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她勾起唇角,说,“其实也不是外人,是阿衡的那个表哥。溲”
曾毅这会儿反应快了些,瞪着眼睛,“你说凌聿风?”
“对啊,就是他。上次阿衡过生日的时候他不还来接过楼沁?没想到这俩人竟然会成。我刚才进去找楼沁,楼沁还在睡觉,凌聿风一点都不避讳,门也不敲就进去了。我猜啊,这俩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同居应该有一段日子了。”
纪睿恒闷声不语,果丽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直接将矛头指向他,“阿衡,你是凌聿风的表弟,而且和楼沁又熟,他们的事情你知道吗?恧”
曾毅也瞅了眼纪睿恒,纪睿恒表面上没什么,但他了解他。私下拉了拉果丽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说了,果丽接收到男朋友的眼神,这才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纪睿恒一路都很沉默,曾毅开车路过火车站的时候,他突然出声,“曾毅,在这停一下。”
曾毅依言停下车,看纪睿恒拿起包要下车,立即拦住他,“你要干什么?还没倒市郊呢。”
纪睿恒抬头看向他,“我不去了,回海城。”
最后曾毅拗不过他,看他背着个包走进车站,回头埋怨果丽,“都是你非要说那些。”
果丽心里也有点内疚,没想到纪睿恒会反应这么大,不过嘴上还是硬气,“谁叫他有好的不懂得珍惜?千挑万选找个江可璇,还捧在手里当个宝贝。我是替阿衡鸣不平,他要是早点能醒悟,知道楼沁的好,和楼沁在一起不是更好么?”
曾毅摇头,“你不了解这里面的事,也不了解阿衡这个脾气。他就算是后悔,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主儿,你让他回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红袖添香独家原创------------
凌聿风就这么在楼沁的租处住下了,至于以什么身份,还是不清不楚的。
楼沁直到现在也没弄懂他究竟什么想法,后来索性也不管了,毕竟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陪在身边的感觉。
临近年关,凌聿风并不太忙,白天就看看股票,接几通电/话,晚上喝喝茶看看新闻,楼沁觉得他现在像是在提前体验退休生活。有一天晚上看到楼沁玩一款新出的手机游戏,他有点兴趣问了几句,楼沁连忙给他介绍,想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后来的结果是,人家玩了两天就通关,而她还卡在174关,死活都过不去。
凌聿风对她这个年龄段流行的东西大失所望,一句话评论:侮辱智商。
楼沁:
转天是周末,小姑有事要外出,给楼沁放了两天假。这之前她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姑家补习,突然时间充裕了,高兴却也纠结。
她的房间这么小,每次和凌聿风独处的时候她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现在空出两天来,还真不知道要做什么。
晚上,楼沁任劳任怨地给某张刁嘴做完晚餐,坐在餐桌前,叼着筷子有点心不在焉。
走神间,只听‘啪’的一声,楼沁手背轻痛,她莫名其妙的看向凌聿风。
“干什么打我?”
“饭桌上不许咬筷子。”男人若无其事的吃着碗里的东西,优雅得跟什么似的。
规矩真多。楼沁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心里美滋滋地。她喜欢他,所以愿意让他管。
一道灼热的视线在身上徘徊不去,任谁都没办法好好吃饭,凌聿风叹气,放下碗筷,“你有什么话要说?”
见他这么识时务开了头,楼沁笑盈盈地,“凌叔,明天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闻言,凌聿风眼底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楼沁被看得耳根发烫,支支吾吾,“是朵拉说最近上映的片子特别好看,推荐我去看的”
我可不是在约你。她咬着嘴唇,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别处,做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
凌聿风轻轻一笑,知道她间接性的脸皮薄,咳了一声把笑声掩盖过去,伸出手拍了下她的头顶,像对女儿一样的语气,“明天下午去,不那么冷。”
几乎马上,楼沁抬起亮灿灿的眼睛,“真的?”
“现在好好吃饭。”
第二天,楼沁从早上就开始心神不宁,期盼下午快点到来,毕竟,这可是她和凌聿风第一次约会啊!
将近三点钟,男人不但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反而十分沉着淡定的看报纸,似乎早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约会本就是她提起的,现在再催的话,好像太主动了。她坐在他身边,偷瞄他手里的报纸,都是财经新闻,哪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值得看这么久的?
她几度张口欲言,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到最后,小脸忿忿地,暗自闹起了小别扭。
终于,凌聿风合上报纸,拨开手腕上的袖口,看一眼手表,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去穿衣服。”
她把头瞥到一边去,明知故问,“穿衣服干嘛?”
“不去看电影了?”
楼沁哼一声,你也知道还要看电影。
男人轻促地笑了一声,忽然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楼沁一下子没站稳,凌聿风的大手贴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
软绵绵的触感,像是抱着一团棉花。
“电影四点四十才开场,现在开车过去再买票,时间刚好。”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楼沁差点被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和近在咫尺的性/感薄唇给迷惑住,心里告诫自己要把持住,眼睛却盯着他的唇不放,问,“你怎么四点四十开场?你查过了?”
他忽略她的问题,扬眉问,“你闹什么别扭呢?”
他精锐的眼神像是洞穿一切,她的那点小心思在这个三十岁的男人眼里根本如同透明的一样。她被他问得心虚,脸越来越红,“谁让你都不吭声的。”
凌聿风拍拍她的脸蛋,“这下能穿衣服了吧?再磨蹭,就取消行程。”
“霸道。”楼沁怕得罪他出去不成,只得小声抱怨,男人摇摇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凌聿风似乎对这边的路况很熟悉,几乎没绕什么弯路就到了电影院,楼沁想问他是不是常来,后来一想,他连电影院几点放映那部电影都知道,肯定也是提前看好了路线。
一想到对这个约会上心的人并不只有自己,楼沁心里像是掺了蜜一样的甜。
今天是周末,排队买票的人特别多,楼沁站在凌聿风的身后,向前望了望,四周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就像他们一样。不过,楼沁却没找到比凌聿风还要出色的男人。
他今天没有穿西装,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衬衫,平时总穿的西裤今天也换成了牛仔裤,搭配脚下一双英伦风格的棕色翻毛皮鞋,人又端庄挺直,风度和韵味摆在那里,时不时还有几个女孩子往他这边张望。
楼沁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不过又觉得吃亏,她的凌叔被那么多人吃眼睛豆腐。
想宣告主权,楼沁朝着他垂在裤线一侧的手缓缓伸了过去,不过快碰到他的时候,又不敢了。这大庭广众的,要是被他甩开就好笑了。
楼沁犹豫间,忽然听到熟系的声音。
“聿风?”
声音在她旁边,楼沁最先回过头,是凌聿风的同学张铎。她眼底浮现出惊讶,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还能见到熟人。
一阵心虚,楼沁立即要收回手。
可下一秒,她的手,突然被人牢牢攥住——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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