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以身试爱(98):她回来多少天,就分房睡了多少天
回忆纵然痛苦,但夏明甄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夏明甄了。
在酒店里住了几天,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毕竟早晚都还要面对他的。
只不过刚收拾好东西,男主角就打来了电话。
夏明甄对着屏幕深呼吸,才接通了电话,“喂。逼”
“几点的飞机。”池景灏依旧是单刀直入的风格。
找回那些记忆之后,再度听到他的声音,夏明甄心里五味杂陈,整理了下心情,她用平常的口吻说,“下午两点钟的。”
“下飞机后在机场等我,我去接你。”
夏明甄愣了愣,“明天周三,你们股东不是有例会?”
池景灏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推迟了。好好在机场等我就是了。”
夏明甄努努嘴,真是暴君。挂断电话后,她继续收拾行李,忽然想起她曾经把池景灏送给她的首饰都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那天有时间应该要去看一看了。
第二天,夏明甄准时出现在机场的出口,一身风衣的男人因为过于高大,所以站在接机的人堆中格外醒目。
池景灏带着一副黑超墨镜,铁灰色的暗格风衣,搭配修饰腿型的黑色牛仔裤,脚上一双黑色矮靴,如同模特一般赏心悦目。
夏明甄走到他面前,微微仰着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池景灏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墨镜后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看到他放松的嘴角似乎划过一抹笑,他伸出手,将她的短发顺到耳后,“管我什么时候来的,只要接到你不就行了。”
夏明甄翻了个白眼,几天不见,这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噎死人。
池景灏瞧见她的表情,唇边的笑容扩大,他推着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攥住她的,“走吧,锦丞等你好久了。”
想到宁锦丞,夏明甄一肚子的疑问,她的儿子怎么会姓宁?而且,池景灏对这个孩子,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上了池景灏的宾利,夏明甄打开手机,手机中蹦出很多条信息,其中一条微信是傅甯笙发来的。
她点开,将手机贴在耳边,“明甄,你回来之后打个电话给我,我想和你谈谈。”
傅甯笙顿了顿,才道,“我已经准备和瑾如离婚。”
语音只有几秒钟,夏明甄却拿着手机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傅甯笙
“他怎么还在联系你?”
身边响起池景灏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夏明甄瞬间收回心神,将手机塞回包里,半开玩笑地道,“估计是要和我旧情复燃,怎么着,大总裁,你同不同意啊?”
池景灏哼了一声,倒是没上她的套,不屑地道,“你现在吃惯了大鱼大肉,傅甯笙那样的清粥小菜估计不和你胃口了。”
听懂他口中所谓的‘大鱼大肉’指的是谁,夏明甄脸一红,小声淬道,“流氓。”
池景灏带夏明甄去喝了海鲜粥,然后开车从她回别墅。
一进门,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即扑了过来——
“亲爱的,你怎么才回来?”小小的宁锦丞抱住她的大腿,可怜兮兮地道,“我想你想的心都要碎了,你知道吗?”
记起过去的种种,也觉得自己欠这个孩子颇多,夏明甄蹲下身子,柔软慈爱地看了他半晌,然后猛地将宁锦丞抱在怀里。
她的举动似乎吓到了孩子,被她死死地抱住,宁锦丞奇怪又不安地抬头看向眼前威猛如山的男人。
池景灏只是轻轻地敛了敛眸子,一抹精光从眼底倏地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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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明甄洗好澡,她从浴室里出来,男人已经穿着浴袍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英文书再看。
窗外的月光把他整个人描绘得清冷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修长的双腿几乎占据了半张床,即便在黑暗中,与身居来的存在感都让人无法忽视。
夏明甄咬唇,面对接下来的同床共枕,有些迟疑
“那个,你晚上要在这里睡吗?”
池景灏的注
tang意力从书上转移到她的脸上,狭长的眼睛扫过她的全身,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怎么?”
“我、我好几天没见到锦丞了,有点想他,晚上想和他一起睡。”夏明甄支支吾吾地道,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这么蹩脚的借口,池景灏不会感觉不到。
而他的反应只是略扬了扬俊逸的眉,嗓音浑厚低沉,“那你这么多天没见我了,就不想我?”
“”池景灏一向不是索要情话的人,所以这一刻,夏明甄被他问得措手不及。
她以为以池景灏的强势,他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可下一秒,他利落地合上书本,从床上走下来,“我让锦丞来这边陪你吧,飞了一天,就别和他窝在那张小床上。”
夏明甄下意识问,“那你呢?”
“你想我留下来吗?”他偏头,眼底迸射出的光芒,如同饮血之前的恶魔。
夏明甄被他的目光蛰了一下,随即躲开,他无声笑了笑,早就猜到她的答案。他将书夹在手臂之间,说,“我去客房睡。记住,别和那小子玩的太晚。”
池景灏嘱咐是嘱咐过了,但是夏明甄也不是那么听话的女人。
和宁锦丞几乎疯到半夜两点才消停,一大一小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以相同的睡姿,睡得地老天荒。
黑暗中,池景灏站在床边,借着昏暗看到床上的这一幕,苦笑着摇了摇头,某种却挂着满满的纵容。弯腰将早被踹掉的被子重新拉到两人的身上,他摸了摸宁锦丞的头,最后,目光停留在夏明甄毫无心机的睡颜上。
脑海中,她十几岁时的样子和现在重合,夏明甄没怎么变,看似精明实则没心没肺,有什么都体现在脸上。
想起下午的那条微信,池景灏神态紧绷。
之前放任她生命中出现个傅甯笙,是因为他真心希望她能快乐,哪怕那份快乐是别的男人带给她的。
可最终她还是被伤透了心,那人和夏瑾如偷腥、闪婚,带给她的打击可想而知。他至今还记得,在夏瑾如和傅甯笙的订婚宴上,她醉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也是那个时候他做了决定,决定还是要回到她身边,哪怕她一辈子不动心、或者一辈子都记不起来她,但至少,她夏明甄是他池景灏的,谁都夺不走。
拇指轻刮了刮她红艳艳的下唇,男人弯下腰,一个轻吻落在他方才抚摸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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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这几天,夏明甄还和从前一样,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带着宁锦丞到处玩,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对宁锦丞的态度更加热情,而对待池景灏却相反,有些冷淡。
她回去多少天,就和这个男人分房多少天。
只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池景灏对于这个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很尊重她的决定,屈尊在客房住了好几天。
周末,池景灏休息,他带着夏明甄和宁锦丞去打高尔夫。
宁锦丞是个小绅士,这种活动对在国外长大的他来说并不陌生,但是夏明甄就很讨厌打小球,只是碍于池景灏面子,才没有拒绝。
三个人换好POLO衫,池景灏和宁锦丞走在前面,夏明甄带好太阳帽,走在两人后面。
看着前方一大一小相同的走路方式,夏明甄忍俊不禁,原来这就是血缘,怪不得之前她带着宁锦丞去哪,别人都说他是她的私生子。
可不是么,这个小人精还真是她的儿子。
“阿甄。”
忽然,背后传来一到声音。
很熟悉,又很久远的声音。
夏明甄停了下来,转过身,就距离她不远的前方,站着一个笑意盈盈的秀气男人,她微怔,眼神与他相对,不自觉地开口叫出他的名字——
“萧然?”
【番】以身试爱(99):我知道你都想起来了
刚刚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夏明甄就后悔了。
‘现在’的夏明甄,是不应该认识萧然的。
不过显然的,另一个当事人并没有这种顾虑。萧然几步走到夏明甄面前,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几年没见了,长相没怎么变,不过你这头发倒是越来越短了。”
萧然的口吻,俨然是一个熟知的大哥哥的语气逼。
夏明甄不敢贸然开口了,只是敷衍地笑了笑。这时,原本走在前面的池景灏折回到她的身边,一手牵着宁锦丞,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揽过夏明甄的肩膀,她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
“你回来了。”对于萧然的出现,池景灏似乎并不吃惊。
而反应最大的人莫过于宁锦丞,他仰头看清来人是谁后,倏地挣脱了池景灏的手,热情的扑到萧然的怀里,“萧叔叔!”
夏明甄侧目过去,微微诧异。
萧然抱着宁锦丞,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很是亲密。然后,他又转头看向池景灏,“池总,晚上我订了一间包厢,您是不是得给我接风洗尘?”
相比起几年前的萧然,这时的他胆子大了不少,竟然还敢主动要求池景灏请客吃饭。
池景灏似乎不介意萧然的‘以下犯上’,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接着朝宁锦丞伸出手,宁锦丞乖乖的回到他身边。
池景灏将宁锦丞抱起来,然后用手攥住夏明甄的,“发什么呆?去打球了。”
夏明甄收回目光,“哦。”
因为昨天在韩剧中看到主人公打高尔夫,宁锦丞缠着夏明甄要打,于是他们今天就出现在了这里。
夏明甄坐在太阳伞下面,目光盯着远方的一大一小,若有所思。
池景灏今天穿了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裤线依旧笔直,上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POLO衫,外加一顶白色的帽子,整个人透着商业精英的贵气和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独有的成熟魅力,十分有范儿。
以他现在的身价和成就,夏明甄自觉自己其实根本配不上他。
亦或者该说,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少之又少。
所以,即便传说中的池总已经结婚,甚至花边新闻不断,但依旧还会有女人前仆后继,因为他这样的男人值得女人这么做,也吸引着她们爱上他。
“怎么不去打?”萧然端着一杯鸡尾酒,坐在了夏明甄的旁边。
她顿时收回游思,瞥了一眼萧然,“我对这种运动不感兴趣。”
“嗯,这倒是,安安静静的活动你向来不喜欢。赛个车或者打个架,倒是你的强项。”说完,萧然自己都笑了。
夏明甄没有吱声,怕暴露自己已经想起来的事实。
萧然这时缓缓收起笑,正经地望着她,“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我”
突然,夏明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低着头,帽檐的阴影将她的眼睛遮挡住,“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她离开场地来到室内,讲卫生间的门反锁,她坐在马桶上,摘下帽子,露出红彤彤的眼睛。
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
这句话,如同一根软刺扎在夏明甄的心上。
她从来没有这么茫然过,恢复记忆后,曾经的那些事她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她有愧疚、有疑惑,更多的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她的手机传来一个短信——
池景灏:在哪?
夏明甄擦擦濡湿的眼角,深呼吸,才回给了信息给他。
其实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她和池景灏,又该是什么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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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萧然,夏明甄今天变得格外沉默。
宁锦丞似乎也有所察觉,从高尔夫球场出来后一直紧紧地抓着夏明甄的手,几乎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着她。
萧然在市中心星级酒店订了一个开放式的包厢,趁他们还在点菜,夏明甄带着宁锦丞去洗手。
在卫生间里,宁锦丞站在一个矮台上,夏明甄
tang挤了些洗手液在他的手上,仔细地清理他指甲缝里的赃物。
“亲爱的,”宁锦丞看着她,小声问,“我和池叔玩了一下午,没有理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呀?”
夏明甄微怔,抬头,“我怎么会生锦丞的气?我只是在想公司的事,所以有点走神而已。”
宁锦丞大大的松口气,这时他的手也干净了,连忙钻进夏明甄的怀里,“亲爱的,我好怕你生气,身为男人是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生生气难过的。”
夏明甄想笑,但也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
她只希望等到所有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锦丞不会生她的气才好。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夏明甄便感觉有人一路跟着她,快走回包厢时,一个人影迅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她掀开眼睫,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殷贝琦。
“景灏是不是也在这里?”
殷贝琦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和几年前相比,夏明甄非但没有更憔悴,反而外表愈发的出众。本来就是一米七的大个子,再加上高挑,穿什么都格外的好看。今天夏明甄因为出去运动,没穿高跟鞋,一身浅粉色系的休闲装,把她平时刻意伪装起来的青春活力完全展现了出来。
她未施粉黛,却唇红齿白,皮肤如同煮熟的鸡蛋一戳就破似的,明眸锆齿,琥珀色的眼球在灯光下熠熠生光。
看着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又比自己受到池景灏宠爱的夏明甄,殷贝琦只能暗自咬碎了一口牙。
夏明甄的视线轻描淡写地从殷贝琦身上划过,轻笑了一声,“你找我老公有事吗?”
她刻意将那两个字说的很重,果不其然,殷贝琦脸色更难看了。
“我有事要找他。”一副趾高气扬的口吻。
宁锦丞似乎也很不喜欢殷贝琦,他拉了拉夏明甄的手,夏明甄不愿再搭理这个人,冷哼一声,就要从殷贝琦的身边离开。
“我怀孕了!”殷贝琦忽然低叫一声,她看到夏明甄僵立住的身子,如同胜利者一般,道,“是景灏的孩子。”
“”夏明甄不语,视线牢牢盯住前面的某一个地方。
殷贝琦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有一道微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怀孕了?”
听到那个声音,殷贝琦的脸色瞬间苍白,哆嗦着唇道,“景灏”
池景灏从前方走到夏明甄的面前,他先看了低着头的夏明甄,夏明甄却不肯抬头,也不肯和他眼神交汇。一抹失落从男人的眼底划过,之后他才将萧肃的眼眸转向殷贝琦,“我从来没做过能让你怀孕的事,几年前是,如今也是。”
夏明甄身体微震,掀眸看向池景灏。
却发现他一直都在凝视着她,就仿佛之前的那句话,是在同她解释。
“景灏,你在说什么呀?你忘了几年前的那次吗?你喝醉了,我”殷贝琦佯装震惊,干笑着说。
他冷声打断,“我从不喝醉,你不知道吗?”
殷贝琦没了声音,她其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混淆视听说些耐人寻味的假话。的确,池景灏从来没有喝醉过,所以到现在,她也没有得逞,和他能***一度过
听到这,夏明甄心里也有了大概,几年前那些误会,应该也是殷贝琦刻意表现给她看的。是她低估了池景灏,这人自制力强大,并且非常理智,哪怕是面对感情,所以,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碰他名义上的姑姑。
“锦丞,我们走。”夏明甄不想再看戏,因为知道的越多,就越说明自己蠢,竟然上了殷贝琦的当。
下一秒钟,有力粗糙的手掌紧紧攥住她纤细的手臂。
“我知道你都想起来了,几年前的事,我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
池景灏掷地有声,然而夏明甄全身的血液却在这一刻凝固。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番】以身试爱(100):你是我的亲姑姑
听池景灏要解释清楚,殷贝琦神情局促,之前一直想和池景灏见面,而这时却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池景灏似乎看清她的意图,“进包厢来,这些年的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而夏明甄和殷贝琦不同,她可用不着听池景灏的。这六年,她已经习惯和这男人对着干,阳奉阴违的事情她向来没少做绂。
只不过池景灏依旧先她一步,突然抱起一脸疑惑的宁锦丞,随后朝夏明甄挑起下颌,“儿子在我这,你还想去哪?”
“卑鄙。逼”
池景灏弯唇,好似她夸了他似的,自豪傲娇得可以。
几人回到萧然订的那间包厢,见到殷贝琦,萧然面露讶异,起身向她点了点头。
“坐。”池景灏抱着宁锦丞坐在原先的座位上,夏明甄找了距离很远的椅子,刚要坐下,一道目光火辣辣的盯着她,如芒刺在背,她抬头瞪了池景灏一眼,走几步坐在他的左手边,那道目光才变得温和起来。
“小姑,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也想让你和明甄澄清一下,我们几时发生过关系,我又是怎么会让你怀孕这件事的。”池景灏丝毫没有殷贝琦留脸面,当众戳穿她的谎言也就罢了,竟还让殷贝琦一一解释。
殷贝琦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心有不甘地瞪向池景灏,“你非要这么羞辱我吗?”
殷贝琦悲愤的话音一落,萧然这个局外人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迟疑了一下,推开椅子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包厢。
“羞辱你?”池景灏面色肃穆,狭长的眼眸里透着浓浓的失望,“小姑,在殷家那些年你对我的照顾,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对我来说,你是我在殷家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敬重你、关心你,可这份感情,并不是让你拿来去伤我女人的心的武器。”
殷贝琦眼眶一红,将脸扭开。
池景灏转过头,复杂的眼睛瞅向夏明甄,而夏明甄则是回避着他的视线,垂着长长的睫毛,低头拉着宁锦丞的小手,置身事外的模样。
池景灏无声地叹息,又对殷贝琦道,“我从没对你有过逾矩的举动,甚至不曾和你暧昧过。所以,我想不通我是如何让你怀孕的。”
殷贝琦:“”
此时,夏明甄也有些同情殷贝琦了。
她当年怎么没看出来,池景灏对她是没有丝毫男女之情的?
这男人一旦狠下心来,即便对方是自己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亲人,也不留丝毫的余地。
殷贝琦也有些委屈,终于抬眼对上池景灏的目光,哭诉,“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景灏,你之前的那些情人,全都是模仿我的打扮、我的妆容,你敢说你不是从她们身上在找我的影子?”
要不是场合和身份不对,夏明甄都想点头了。
感受到夏明甄的关注,池景灏这才松口气,至少知道对于他的事她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但夏明甄的确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如果我说,这一切只是我误以为我喜欢的女人是那些类型的呢?”池景灏凉凉的道。
殷贝琦大受打击,脸色白了一白,喃喃,“误以为?”
“是。”池景灏大方承认,“我以前以为那种女人很温顺,不会给我招惹麻烦、也不会让我头疼,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后来我才知道,对那些女人我也只是欣赏罢了,我会爱上的,却是完全相反的对立面。”
一个不懂何为温顺,经常给他招惹麻烦,令他头疼的夏明甄出现了。
池景灏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夏明甄的脸上,她躲闪未及,直直和他的目光相撞。
他说了爱,这个六年前她一直盼望在他口中听到的字眼。
迟到了六年,晚了那么久,她还想要吗?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包厢的空气在这一刹那变得窒息,夏明甄不想再待下去,也不想再知道他和殷贝琦的事。
“锦丞累了,我先带他回去睡觉。”她把宁锦丞抱起来,这一回,池景灏没有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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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儿子走到包厢门口,夏明甄险些撞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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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显臣目光浅淡的与她对望,然后目光慢慢的移向夏明甄的身上,殷贝琦看到这个人,双眸瞠圆,惊愕得后退了一步。
汤显臣越过夏明甄,在殷贝琦的面前站定,低头深深凝视,“几年不见了,你还是没变。”
殷贝琦咬唇,对汤显臣,明显弱势了许多,似有愧疚,根本不敢去看他。
萧然这时将包厢的门关上,阻拦了夏明甄离开的唯一一条路,她以眼神无声地抗议过去,萧然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留下来。
忽然这时,萧然上前一步,对池景灏道,“池总,我对不起你。几年前的误会,也有我的一份责任。”
池景灏蹙眉,就连夏明甄闻言都觉得奇怪,然后听到萧然说,“那年殷小姐找人***了您和阿甄的照片,扬言要登报,后来那些照片出现在唐先生的面前。之后,殷小姐又一次把照片拿给唐健,唐健对您和阿甄心存怨怼,便把照片给唐先生看,唐先生也是因为这才病危。”
之后的事情,池景灏再清楚不过。
唐允叙被迫迅速接受换心,换心手术虽然成功,但产生了排异反应,不久之后唐允叙就离开了人世。
夏明甄大受打击,再加上他从未对她出口说爱,加重她对唐允叙的内疚,她大着肚子离开他,整整六个月。
池景灏脸色未变,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势,却是让人不敢近身的,他寒着声音道,“当时怎么不说?”
萧然看了看夏明甄,才说,“当年即便是跟在您身边多年的我,也不确定您对殷小姐究竟是什么想法,我不敢贸然那这么严重的事情去说。再者,阿甄说,这件事殷小姐只是间接推手,而您又特别看重殷小姐,所以不让我说,给您增加困扰。”
池景灏几乎是低吼出声的,“你也知道这是非常严重的事?!”
萧然沉默了。
见此,夏明甄站出来,“你不用凶萧然,他也是听我的话才没对你说。池景灏,平心而论,那时候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说给你听,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我知道的是她是你非常疼爱的小姑,我怎么能在你面前说她坏话?我那时候想尽办法想留在你身边还来不及,根本没有勇气对挑战你的任何底线。所以,你要怪就怪我吧。”
池景灏望着夏明甄。
半晌后,他低低地叹气,“你现在也该知道,我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当初她的确战战兢兢,生怕他离开她。
但如今情势大变,是他怕她会抛弃她。
池景灏觉得无力,如果当年没有这些误会,而他又早一些看清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或许现在他和夏明甄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白白虚度了那么多年光阴,浪费了那么多可以相爱的大好时光。
“你们觉得,我会爱上自己的姑姑吗?”
夏明甄不置可否,在今晚以前,她的确是那么认为的。不光是他对殷贝琦格外的宽容和关照,还有他那些情人几乎都和殷贝琦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叫她如何不怀疑?
池景灏一看她表情便知道答案,无奈的叹息声更大了。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变/态?会爱上自己的亲姑姑?”
这一次,出声的不是夏明甄,而是殷贝琦。
“景灏,你在说什么?”殷贝琦大惊失色道,“我和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池景灏悲哀地望着她,“我从懂事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强调我是殷家的血脉,因为这不仅仅是我母亲告诉我的,也因为我看到过我母亲偷偷做的亲子鉴定书。只可惜,殷家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包括你,贝琦。”
殷贝琦猛地软了身子,幸好身后的汤显臣及时接住了她。
【番】以身试爱(101):现在只有你才能拦得住他
“在殷家,你是唯一愿意接纳我的人,这对年仅九岁的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将你视为最亲的人。”池景灏顿了顿,用毫无温度的语气又道,“但这不包括,让你去伤害我的女人。绂”
殷贝琦还沉浸在池景灏方才的那一番话中,不断地嘀咕,“我不相信、我不信你是殷家的人,你不是我大哥的孩子!”
真是好一笔糊涂的烂账!
夏明甄同情地看着受不住打击的殷贝琦,毕竟,谁能接受自己会爱上亲侄子的事实呢?
“贝琦,你冷静点!”汤显臣紧紧握住殷贝琦的双肩,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么多年,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即便你不是景灏的小姑,他也不会爱你?”
“不!你滚开!”殷贝琦如同被触到逆鳞,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啪的一声,伸手打偏了汤显臣的脸逼。
汤显臣仿佛被定格,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
他缓缓转过头,失望又悲凉的看着殷贝琦,“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你就从来只看得到景灏,看不到我?为了你,我可以抛弃妻子,什么都不要,哪怕被圈子里的人诟病,也只想和你在一起。可你呢,哪怕有一秒钟,爱过我吗?”
殷贝琦侧过脸,看都不看汤显臣。
汤显臣见此,发出低低的笑声,自嘲又讽刺。
“你怀了我的孩子,却硬要说是景灏的,你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就好像你这样认为,事实就会改变成你希望的样子。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才是孩子的父亲!”汤显臣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但依然,他近乎自残的举动,仍是没有得到殷贝琦的半分注目。
他终于明白了些什么,闭了闭潮热的眼,“为了你,为了能留住这个孩子,我什么都肯做。你说只要我帮你做一件事,你就不会打掉这个孩子,你躲在德国将近一年才让我知道,其实你根本无心生下我的孩子!”
池景灏阴阴的声音这时插了进来,“她让你做什么?”
汤显臣没有回答池景灏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夏明甄跟前,“明甄,你骂的对,我的确是个禽兽。这几年我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是因为我没脸见你。我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也害得你和自己的儿子分离了那么多年,我欠你一个抱歉,一个永远都没资格求得原谅的抱歉。”
夏明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悄悄地,收紧了拉着宁锦丞的那只手。
池景灏大步插/进他们中间,无法忽视的气势和身高,他一只手揪住汤显臣的衣领,仿佛从地狱走出的修罗一样,森寒着脸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汤显臣会说什么,夏明甄心知肚明。
是他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欺骗她池景灏会和殷贝琦结婚。他是池景灏加以信赖的朋友和伙伴,所以她毫无怀疑地相信了他。
这几年的生活,说到底,和殷贝琦、汤显臣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
可是,事情发展到此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吗?
夏明甄头疼,没打招呼,和宁锦丞离开了。
身后似乎传来砰砰巨响,马上就有很多保安似的人从她身边跑过,她也没有过多关注,脚步紊乱地走出酒店。
她没开车,酒店门童叫了一辆出租车,只是今天出租车格外的慢。
车子还没到,背后就响起匆匆跑来的脚步声,“阿甄!”
知道背后是谁,夏明甄没有回头。
萧然停在她的身侧,语气急躁,“池总在里面和汤总打起来了,现在也就只有你能制止他了。”
他没说的是,池景灏像是发了疯一样,他从没见过男人这么失仪过,而汤显臣也反常,不仅不还手,还躲也不躲。
夏明甄继续等着,看着远方,“汤显臣该打,池景灏也该为我出口气了。”
“可是池总这样闹,闹上明天的新闻,夏家和池家都不好看。”萧然焦急地道。
夏明甄嘴角一抿。
“而且,你现在走又算是怎么回事?你躲了六年,躲在自己的龟壳中,可是有什么用吗?如果逃避真的有用,那你就走吧,继续和池总这么拖下去,一直拖到你们都老死好了。”
夏明甄抿唇,萧然叹气,说,“今天
tang就趁着这个机会,和池总把话说清楚吧,我这个局外人都要看不下去了,荒废了六年还不够?要是相爱就好好的爱,不爱了就彼此祝福之后好好去找自己的另一半,这么拖着算什么?”
不等夏明甄反应,萧然把宁锦丞拉到自己的身边,这时出租车也到了。
“我带锦丞回去了,你放心,他在法国这几年经常是我去照顾他的。池总这幅样子时走不出酒店的,免得被有心人士看到闹到媒体上去,楼上有一间池总常年包下的总统套,你们直接上楼好了,晚上也不用回来了。”
然后,砰的一声,萧然带上了车门,带着完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宁锦丞绝尘而去。
夏明甄在门口站了很久,轻吁一口气,认命地转身回到酒店。
包厢门口站着许多人,酒店经理急的团团转,这时,他见夏明甄朝着不断传出噪音的包厢这边来,马上阻挡了她的去路,“不好意思,小姐,这边的房被人包了。”
“我是池总的太太。”
“”经理愣住,下一秒,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恨不得双手把夏明甄抬进去,“池太太,您快进去看一下吧,我们谁也拦不住池总,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夏明甄推门之前,叮嘱,“看着点儿,谁也不允许进来,还有,造成酒店多少损失我们赔。但只要这件事走漏一点风声,小心我起诉你。”
“是是是。”经理连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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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面尖叫声不绝于耳,夏明甄进去后,首先看到殷贝琦从身后死死抱住汤显臣,将他向后托,“不要打了,景灏,你不要打了!”
池景灏充耳不闻,他已经打红了眼睛,短发变得凌乱,手背关节红肿,而汤显臣的脸早就被打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在池景灏又挥去一拳的同时,一道轻微的拉力拽住了他另一只手臂的袖扣。
倏地,他停了下来。
汤显臣从地上吃力的爬起来,殷贝琦也失了声一般,她哀求那么久都没有用,都不及夏明甄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
汤显臣冷笑一声,更多是对自己的嘲弄。
殷贝琦看上去是抱着他,其实却困住他的行动,即便她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却更加让他心寒,在她的心里,他永远不及池景灏重要,哪怕现在她已经知道池景灏和她的关系。
夏明甄和池景灏对视,仿佛当那两个人不存在。
“你要是想打死他,我不管。在这之前,你先签字离婚,我可不想做杀人犯的妻子。”
池景灏收起了身上的戾气,声线温柔,与方才杀红了眼的样子大相径庭,“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等着给你送牢饭吗?”夏明甄也自觉语气太冲,看了看包厢内的另外两个人,犹豫了一下,对池景灏说,“萧然说你在这里有间套房?”
池景灏很快会意,点头,“嗯,我带你上去。”
也不再理会那两人,池景灏拎起椅背上的外套,一手拉着夏明甄离开。
酒店经理就守在门口,夏明甄进去后里面瞬间清净,他就知道自己没压错宝。很快,包厢门打开,造型有些不羁的池景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凌乱的魅力,而他手里牵着的那女人,齐耳乌黑的利落短发,一身休闲粉嫩的套装,桃花眼微挑,共同出现在门口的画面如同偶像剧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叫人把汤总送到医院。”池景灏交代。
夏明甄及时插了句,“顺便叫人送些药去池总的房间。”
酒店经理连连应是,忙去差人安排——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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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以身试爱(102):她和凌聿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酒店的客房服务生很快就把他们要的东西送上来,夏明甄把药箱放在茶几上,池景灏却迟迟不动,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瞧。
她叹口气,还是坐到他面前,开始给他上药。
房间内太安静了,夏明甄不喜欢这种安静,于是随口找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知道我都想起来的?绂”
“你出差回来的第二天。”池景灏答,眼神依旧没离开过她。
夏明甄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有什么破绽,到后来她干脆也不去琢磨了,反正这人的洞察力是寻常人比不了的逼。
“你就不想问我,是怎么想起来的?”
“这重要吗?”池景灏用手拨开她垂下的刘海,缓慢地道,“重要的是你现在还留在我身边。”
夏明甄的手一停,徐徐抬起眼睛,他那样专注而温柔的看着她,几年前都不曾如此过。她抿唇,老实的交代,“其实,我想过要离开的。”
“我知道。”他语气中夹杂了淡淡的无奈,“其实我不想承认,这几天对我来说,特别的不好过。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是个娃娃,那样我就可以把你藏起来,谁都看不到你了。但是,你如果变成娃娃,就不再是夏明甄了。”
夏明甄低眉顺目,认真的包扎他手上的伤口,好似不曾听到他的话。
池景灏等不到他想要听的话,用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六年前是我的错,没有及时看清自己的心。”
夏明甄终于肯直视他的眼睛,池景灏这才松口气,“我家的事你应该听说过,但你应该不知道,我父亲的女友伪造鉴定书,声称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他就真的相信了。在殷家,从来没有人相信我是殷家的血脉,我也从没当过一天真正意义上的殷家少爷。要不是碍于我外公的身份,我可能很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在那个称不上家的地方,只有殷贝琦对我好。”
听到那个让她厌恶的名字,夏明甄哼一声,把头转过去。
池景灏觉得好笑,都二十五六了,其实还是个孩子。
他没让她得逞,这一次,双手捧住她的脸,无比认真的望着她,“可我一直都将她当做亲人看待,你们说的,我之前喜欢的女人都是殷贝琦那种类型我是真的没有注意过,其实,与其说是我喜欢她那种类型,不如说,我真正想从她们身上找到的,是我母亲的影子。”
说罢,他苦笑,“只不过我母亲太懦弱,一直被殷家的人欺负到死。如果,她能有你一半的嚣张和不吃亏,可能她也不会去世那么早。”
池景灏极少提及他的母亲,所以这时夏明甄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当年她的确很介意自己被打扮成殷贝琦的模样,可能是池景灏内心里认为,女人就该像他母亲那样,所以才把她照着那个样子装扮。
只不过,阴错阳差,变成了天大的误会。
“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我对婚姻始终抱着消极的态度,在遇上你之前,我从不认为我会有踏入婚姻的那一天。明甄,六年前我迟迟没有给你承诺,是因为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经营好婚姻。不过现在想一想,你和我的身世家境差不多,但我却比你少很多勇气。”
夏明甄心平气和地听着他的解释,也许是因为沉淀了六年,又或者是因为她的气愤早就在汤显臣道歉的那一刻消散不少,所以现在,她能很平静的面对这个人。
但,正因为这些事情过去了六年,她不再是当年的夏明甄,而他们之间也不再是那么单纯的关系,现在他们有了宁锦丞,所以如何走这条路,她也没办法那么轻易地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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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和我哥原来并不只是契约婚姻那么简单?”
听完夏明甄的故事,楼沁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她趴在床上,双手支着鹅蛋脸,感慨道,“没想到你们的故事比我和凌叔还要像电视剧啊~”
夏明甄仰躺在楼沁的身边,两只手垫在脑后,模特一般的长腿不顾形象地翘成个二郎腿,幽幽地道,“我哪有你命好,至少,你从来没忘记过以前的事。记忆缺失掉最重要的一部分,真的挺难过的,尤其,我欠的最多的,还是我儿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起这件事。”
楼沁说,“要不然你让我哥去解决我小侄子的事呗?反正都是他惹出来的祸。”
闻言,
tang夏明甄扭头看向楼沁。
如今的楼沁经过爱情的滋润,原本的瓜子脸又圆润了不少,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依旧熠熠生光。
夏明甄很羡慕她,如今有子有女,还有一个不离不弃、恨不得将她宠上天的爱人在身边,又找到了自己的哥哥
她如今要是有楼沁一半的幸福,她宁愿再多吃一倍的苦也甘愿。
不知怎么想到唐允叙,夏明甄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原本的光芒也被晦暗所取代。
两个年级差不多的女生窝在卧室里叽叽喳喳,到后来不知是怎么了,开始传来尖叫声。
凌水凝在客厅听到后有点害怕,凌隽禹很周到地用手将夏水凝的耳朵堵起来,“水水别害怕,甄姨是和妈妈玩游戏呢。”
可不是呢,两人聊着聊着,楼沁就说道夏明甄以前对她吃豆腐的事,还说自从池景灏‘管教’过夏明甄之后,夏明甄就收敛许多,明摆着就是说夏明甄‘夫管严’。
夏明甄现在跟着池景灏久了,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哪听得了楼沁这么说自己,于是一言不合两人就动开了手。
楼沁不是夏明甄对手,刚开始还能应付应付,到后来干脆被夏明甄按在床上。
夏明甄坐在楼沁身上,居高临下露出自己尖细的指甲,淫/笑道,“想被我吃豆腐就早说,虽然有些生理构造我比不上凌聿风,但我手上功夫可不是盖的!”
说着,就开始对楼沁上下其手。
楼沁一边笑一边求饶,身上穿着凌聿风的大T恤,不一会儿就香肩半露,整个脸蛋因为运动弥漫起可爱的潮红。
夏明甄张牙舞爪,总算在第六回合的时候按住楼沁的双手手腕,此时她自己也是一身凌乱。
包身的连衣裙下摆早就从膝盖褪到腿根处,炫耀着一双修长白皙的纤纤**,她低着头,短发丝丝缕缕的垂着,涂着Channel口红的唇划开一抹邪笑。
“今晚,你还不是小爷的人?”
“啊!救命!”
眼看夏明甄低头就要亲她,楼沁认命的闭上眼睛——
只不过,楼沁预想中被嫂子性/***/扰的画面没有出现,一个黑影迅速从门口‘飘逸’了过来,速度快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就连夏明甄也没想到,她刚要下嘴,就被人从身后像是拎小鸡一样的从楼沁的身上给拎了下去。
“放开,姓凌的”夏明甄一睁眼,眼尾余光扫到站在门口双臂环胸的人,那不是凌聿风是谁?
那身后的这个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肯定是凌聿风透风报信的。
池景灏拎着夏明甄的衣领,丝毫没给她面子,好似她是做了坏事要被家长教育的小孩一样。
楼沁脱离‘魔爪’后,跳下床走到凌聿风面前,凌聿风笑着帮她整了整衣领,但那眼睛肿闪烁的精光分明是看好戏的神情。
被池景灏拎出凌家别墅的时候,凌聿风还凉凉地说了句,“好走,不送。”
夏明甄气得忍不住回头竖了个中指给他,她和凌聿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被池景灏塞上车,夏明甄还有点气呼呼的。尤其在凌聿风面前,池景灏让她很没面子。
“莫名其妙消失了两天,就是为了来调/戏我妹妹的?”池景灏一开口,声音阴冷得让夏明甄打了个寒颤。
她都快要忘了,楼沁可是他的宝贝妹妹,她可是被严令禁止过不许占他妹妹便宜的。
【番】以身试爱(103):一个女人在追求她
池景灏和夏明甄走后,凌聿风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对上楼沁的眼,“她亲你哪了?”
“没、没亲哪。我们是逗着玩呢。”楼沁知道凌聿风对着性向不明的嫂子很心存芥蒂,所以只能把事尽量盖过去。
凌聿风忽然伸手,楼沁愣了下,然后就感觉到他的粗糙的手指蹭了一下她的脖子,砰的一下,她的脸就红了绂。
凌聿风将指尖凑到她眼前,一脸风雨欲来的架势,“那这是什么?”
楼沁一看,脸色变了变,糟,是嫂子的口红逼。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楼沁只得坦白从宽,道,“凌叔,你别多想,我嫂子和我哥真的是一对儿,他们俩孩子都有了,所以我嫂子怎么可能喜欢女生?”
凌聿风挑眉,很快就消化了楼沁的话,不过眼底还是存着犹疑,“你哥那么变/态,长时间和他相处,难保姓夏的不会疯。总之,你以后少和她来往,再让我看到她碰你,我就”
眼见他要说什么发狠的话,楼沁干脆牙一咬,踮起脚尖猛地亲上凌聿风的唇。
男人只是愣了一秒,眉梢微挑,下一秒大手扣住她的脑后,迫使她和自己靠得更紧,唇齿进驻,搜刮她口中蜜/津,黢黑眼底愤怒的小火苗这才消灭了一丢丢,但很快,楼沁就发觉到,马上就有另一种火苗,迅速从他的眼神中窜起来
楼沁闭上眼,认命地伸出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被他抱上了身后的大床——
嫂子,我也算是为了你和我家凌叔的关系,鞠躬尽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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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夏明甄一直尽力将注意力放在窗外的景色上,但身边男人的沉默却总是让她没办法忽略。
她原本以为池景灏会开车回别墅,却没想到他将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路边。
显然,他有话要和自己说。
“你很喜欢小沁?”久久的,他终于开了口。
夏明甄想也不想地点头,“是啊。”
要不然,她能把她和池景灏的秘密都说给她听吗?
池景灏依旧看着前方,只不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很久之后,才略微发涩地开了口,“我妹已经有丈夫了,就算喜欢,也不能去介入别人的家庭,明白吗?”
夏明甄眨眨眼,半晌终于懂他的意思,他以为
“你真的会对女人有好感?”池景灏扭头问她,眉间紧蹙,似困扰又担心。
夏明甄嘴巴张了张,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或许让他这么误会也好,就不会逼她选择他了吧。
她没出声,反而低着头频繁的搅着手指,池景灏的目光从她的双手上掠过,低低地轻叹一声,“都是我不好”
几年前,因为他,她选择了遗忘记忆。
如今,也是因为他,导致她对男人死心。
“我没资格要求你去改变什么,明甄,我只希望你别躲着我。”
听到他的话,夏明甄心里轻颤,对于向来心高气傲的池景灏来说,这番话,已经近乎哀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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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夏明甄在隔壁市有个竞标要参加,正好,她也想借这个机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同样拉着行李的萧然出现在她身边,“怎么,又要去别的城市多清净去了?”
夏明甄撇撇唇,“胡说。”
“好好好,我胡说。”萧然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然后说,“池总把殷小姐送回德国了,而且,还用了些手段,给她找了一门拒绝不了的亲事。”
夏明甄不太感兴趣地应了一声,“哦。”
萧然瞥她一眼,“汤显臣和池总一起长大,这种好兄弟的情谊你们女人是不会明白的,不过,池总这次是真的动了肝火,出手搅黄了汤家的好几笔生意,汤显臣损失惨重”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夏明甄终于抵挡不住萧然的碎碎念,几年不见,他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了?
tang萧然正视她,说,“我意思是,池总能不顾多年亲情和兄弟情,都是为了你,这样你还能说他不爱你吗?”
夏明甄看着萧然一会儿,睫毛轻敛,又将视线放在自己手上那枚钻戒上,她小声说,“我不是介意他不爱我,而是,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爱他。”
萧然皱着眉,好像没有听懂。
夏明甄也不指望他能懂,爱情这东西,都是有时效性的。
她付出太多,能量耗光,如今,也不清楚自己还具不具有那种能力。
半小时后,空姐来提醒夏明甄登机的事,她拉起迷你行李箱,踩着高跟鞋走了几步,却不见萧然上来。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你不走?”
萧然摇头,挥了挥机票,“美国那边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和你不同路。”
夏明甄耸肩,对萧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候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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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市这边有个技术要竞拍,夏明甄其实意愿不大,主要是来放松几天。
白天参加完竞拍,筹划人安排了夏明甄等人去聚餐,聚餐的地点在一家星级酒店里举行。
因为江玉省的大牌企业就那么几个,夏明甄也算是风云人物,和几位大佬都曾有过几面之缘,一一寒暄过后,夏明甄端着酒杯,找到一处角落欣赏月色。
“就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
听到声音,夏明甄回过头,一名盛装打扮的年轻女人同样拿着一杯香槟,出现在她面前。
女人穿着金色亮片的V字领鱼尾裙,拖出高耸的胸/部,一条钻石项链在颈间不断散发出夺目璀璨的光芒,她一笑的时候,嘴角出现浅浅的梨涡,波浪长发漂亮又柔顺。
“黎董。”夏明甄微笑,冲来人举了举酒杯。
她和黎欣吃过几次饭,这女人成熟大方,理智多才,手上带出的企业在同行里有声有色,丝毫不比男人逊色多少。夏明甄很欣赏她,但她不再和这人联系的原因,是因为黎欣是个彻头彻尾的蕾丝,而她只是个假的。
在黎欣面前,夏明甄只能勉强算个雏儿。
“上次在皇冠见面之后,你就再也不出现了。”黎欣上前一步,亲昵地扬起手,独属于女人柔软的掌心轻蹭着夏明甄的侧颜,她凑得极近,唇几乎要贴上夏明甄的耳垂,“我还从没在我喜欢的人面前折过手,你倒是头一个。怎么,我哪里做的不好?”
黎欣身上散发着香水的味道,夏明甄向后退去,奈何身后是墙壁,她虽然比黎欣高一些,但此时却被黎欣逼迫在墙角里,动弹不得。
“黎董说这话真是抬举我了,黎董这么优秀还愁找不到朋友,我是怕自己高攀了。”夏明甄陪着干笑,毕竟是她自己做的孽,烂摊子也得她自己来收拾。
黎欣是聪明人,知道夏明甄的意思,但她太喜欢她了。
在江玉省乃至国内,她都极少能碰到这么极品、合她胃口的女人了。
黎欣欣赏着近在咫尺的夏明甄,短发被她高高吹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美人尖,比寻常女人还要白皙的肌肤几乎透明,即便经过淡妆妆点,但身上的英气丝毫不减,四肢瘦削,一双大长腿,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她的视线让她无法移开。
“如果我就要你呢,明甄?”黎欣对上夏明甄惊愕的目光,轻轻笑道,“别用这么勾人的眼光看着我,没人和你说过吗,被你这样看着,我都要冲动了呢。”
夏明甄一阵尴尬,连忙把视线收回来,两颊蕴上淡淡的粉红。没想到她自诩情场老手,在今天算是遇上大Boss了。
黎欣见此,又靠近她几分,想说些什么,这时,一道男声打断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
“明甄,我说怎么找你都找不到,原来你躲在这里和黎董说悄悄话。”
【番】以身试爱(104):黎欣吃你的豆腐
傅甯笙大步走到夏明甄的身边,以男伴的姿态向黎欣微笑。
黎欣以怀疑的目光在眼前一男一女的脸上游弋,看来并不是很相信夏明甄会突然改变性向喜欢上男人。
不过,双性恋的人也不是没有。
这时,夏明甄将手插/进了傅甯笙的臂弯,黎欣微挑眉,就连傅甯笙在这一瞬间,眼底闪过浓浓的诧异逼。
“看来夏总很忙,改天我再约你好了。”黎欣见好就收,点头向傅甯笙致意一下,便举步离开。
同一时间,夏明甄将手从傅甯笙的手臂中抽了回来,说了句,“你别误会。”
傅甯笙苦笑了一下,“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连碰我一下就恨不得及时抽身?”
夏明甄咬咬唇,说到底,她也算利用了他一下,翻脸不认人确实太无情,她问道,“你真的要和夏瑾如离婚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傅甯笙怔愣后点点头,“本来就不该开始,所以,想尽快结束。”
如果不是当初他喝醉,也不会和夏瑾如发生关系,这个婚姻本就是有目的性的,如今夏明甄再也不需要他了,他和夏瑾如还维持着不温不火的婚姻关系,还有什么用?
夏明甄看了看他。
傅甯笙是属于那种很亲切斯文的男人,他圆滑又善于为别人考虑,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也许,如果不是有她的因素在里面,他或许会有一桩非常美满的婚姻。
一切,都始于她的自私,冒充夏瑾如,让所有事情都脱了轨。
“对不起,甯笙。”夏明甄忽然轻声地说,“假如我没有冒充过瑾如,你可能会很顺利的和她结婚生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傅甯笙听到她的道歉,非但没有觉得好受一些,反而心头愈加的窒闷,“明甄,你还是不明白。不管你是否有冒充瑾如,我都会喜欢上你,你才是我的劫。”
夏明甄:“”
傅甯笙忽而低低一笑,“简淑芬逼我和夏瑾如结婚,而你又从没让我感觉到你是真的在乎我,或许有赌气的成分,我答应了结婚。可是没想到,却把我自己陷进了深渊。这五年,除了醉酒那一次,我再也没有碰过夏瑾如,因为她是你妹妹,她是你讨厌的人,我不会去碰你讨厌的人。而这五年,我受够了做你妹夫,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其实从婚后得知你和池景灏要结婚的消息时,我就已经后悔了”
“我从不同的女人身上去寻找你的影子,有的留着你的短发,有的有一双和你同样颜色的瞳仁,有的甚至和你完全不像,只是她是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傅甯笙疲惫的靠向背后的栏杆,抓了抓短发,“我都已经快不认识自己了。”
这个时候,夏明甄不知该说些什么,傅甯笙从别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而她又何尝不是在他的身上寻找池景灏的身影?
那时她亟待一个人来爱她,而傅甯笙以池景灏曾经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明甄,你有爱过我吗?”
“”
傅甯笙收回目光,看向她紧攥着的钻戒,“我明白了。”
夏明甄张了张口,傅甯笙打断她,“我送你上去吧,免得又有肖想你的人***/扰你。”
说这话时,傅甯笙的语气带着些许的自嘲和打趣,自嘲的是自己其实也算是肖想她的那些人之一,打趣是因为没想到她的行情会这么好,不仅有女人喜欢她,就连大名鼎鼎的黎欣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被傅甯笙这样说,夏明甄尴尬地红了脸。
看着她走在前方的背影,傅甯笙脸上的神情用无奈取代了笑容,眼底柔软一片。
夏明甄的房间就被安排在酒店楼上,等电梯的过程中,她稍一撇头,余光扫到了傅甯笙的领带夹。
一枚很别致的小东西,碎钻低调不张扬,组成了一个小写的‘f’,玫瑰金的质地,和他淡灰色的领带结合得相得益彰。
“怎么了?”察觉到夏明甄的眼神,傅甯笙问。
“这个,挺漂亮的。”夏明甄扯出一抹笑,“我认识一个人,也很喜欢用玫瑰金做男士饰物。”
“那他很有品位,这款是著名的设计师XZ的作品,千金难求。
tang”
把夏明甄送到所在的楼层,傅甯笙没有出电梯,夏明甄离开前还是回头看了看他,傅甯笙站在电梯中的角落,背靠在光滑的镜面墙壁上,整个人透着颓然疲惫之意,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就算她回头,也不掩饰、不退缩。
夏明甄看了他很久,终究还是一句话没说。
现在说什么,或许都没有用。她和傅甯笙之间,究竟谁对谁错,已经说不清楚了。
夏明甄垂下眼睛,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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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身西装的池景灏就站在门边,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男性拎包。
“你什么时候到的?”
“在黎欣吃你豆腐的时候。”他声音刻板,似乎是在隐忍不悦。
“哦。”夏明甄明知故问地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先去休息了。”
夏明甄要开门进屋,池景灏的手臂忽的横在她和门板之间,她抬头,没想到池景灏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她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唇也险些蹭到他的脸。
她忙向后退了一步,来这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躲他,这男人怎么还追了过来?
池景灏不是没看到她的举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悠悠地问,“你和傅甯笙都说清楚了?”
记起刚刚,夏明甄敛眸,轻点了下头,“嗯。”
“那就好,他要离婚就离婚,这是他的选择,并不是你能左右的。”
夏明甄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像是茅塞顿开一样,池景灏的这番话其实是安慰,他太了解她,懂得她在想起一切后,对傅甯笙会有些抱歉,所以他在告诉她,傅甯笙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过了这么多年,她似乎才刚刚对这个男人有所了解。
“我知道了。而且,我现在要睡了,你也赶快回自己的房间吧。”
夏明甄的话并未起到作用,池景灏充耳不闻,拿走她手上的房卡刷开房门,“酒店房间满了,今天我在这睡。”
满了?骗鬼呢!
夏明甄莫名其妙地瞪着池景灏的背影,恨不得把这暴君的后背戳出两个窟窿来。
不过幸好,池景灏还算有分寸,大总裁屈尊在沙发上窝了一夜,两人相安无事。
转天一早,夏明甄很早就醒了,客厅里池景灏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和几分散落的文件,昨夜他办公一直到夜里,后来夏明甄也不知道几点,听着他在外面的动静便睡着了。
她朝玄关走去,要换鞋的时候许久没有动,片刻后轻叹一声,还是折回来从卧室拿了床被,轻轻搭在男人的身上。
池景灏睡得很熟,紧阖着眼睛,睫毛出乎意料的长,整个人呈现一种安详之态。
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夏明甄忽然想起曾经在月桂园的那些日子,她也是经常会在他睡觉的时候偷看他,因为怕那种幸福是短暂的,所以恨不得夜夜不睡,将他刻画在脑海里。
嘲弄地勾了下唇,夏明甄转身要走,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池景灏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里还带着沙哑,眼底也尽是血丝,谨慎又紧张地问她,“要去哪?”
他的样子,像是很怕她会离开。
而这样的担忧,六年前,她每天都在经历。
“只是去楼下吃早餐,你睡吧,待会儿我带上来给你。”
池景灏放松了下来。
好不容易安抚好男人,夏明甄下了楼,刚出电梯就碰上了这次竞标会的筹划人,对方将她叫住。
“夏总,正巧我要上去找你,傅总早上的飞机,离开的早,这是他要我交给你的。”
【番】以身试爱(105):几年不见,哥都不会叫了?
傅甯笙留给夏明甄一张名片,是他之前说的那位珠宝设计师的名片,上面除了XZ之外,只有一个邮箱作为联系方式。
夏明甄挑挑眉,将名片放进口袋里,艺术家的品味果然和别人不太一样。
用过早餐,夏明甄回到酒店套房,原本以为池景灏这个时候应该起身了,可她一进门却看到他还躺在沙发上,这可不是池景灏的一贯作风绂。
将带来的早餐放在茶几上,夏明甄走过去,池景灏躺在厚厚的被子下,眉头紧锁,脸色是少有的苍白。
她连忙用手心摸摸他的额头,有点烫—逼—
池景灏睫毛动了动,似乎被她的动作吵醒,眼睛睁开后,黢黑的瞳仁还有些混沌,整个人散发着肆意慵懒,他开口,声音比稍早前更沙哑了一些,“几点了?”
“快十点了。”夏明甄又说,“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是吗?”池景灏不太当回事的将手臂横在额头上,闭着眼睛道,“可能昨夜开窗开的时间太长,受了点凉。待会儿洗个澡应该就会好了。”
夏明甄却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不行,你现在还是赶快去床上睡,我打电话问问这边有没有医生可以上门,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
说罢,夏明甄就要收起他身上的被子,带他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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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在酒店楼下的超市买了退热贴,又喂了他一片退烧的药,可池景灏的病情仍不见好转。
到晚上的时候,反倒觉得他身上的温度更烫了。
这样烧下去很容易烧糊涂的,夏明甄死说活说才把池景灏忽悠到了医院,挂了急诊之后,他们又验血又照片子的,最后得出的诊断结果是因为池景灏得了病毒性的重感冒。
医生开了几种消炎退热的药,夏明甄陪着他在病房里输液。
一天的兵荒马乱在这一刻才算结束,她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瓶子里的液体发呆。
同时,池景灏清明许多的眼瞳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很久,男人忽而开了口,“你很怕我死,是不是?”
她眼神微闪,眼圈莫名的红了,“呸呸呸,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池景灏心下了然,轻轻碰了碰她放在床边上手背,见她没有反抗,才大着胆子把她的手攥在手掌心里面,“你说的,祸害遗千年,为了你这句话我也不能有事。”
夏明甄看了他一会儿,缓缓低下头。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她变得很软弱,她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
唐允叙的离开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池景灏在她的生命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她想她现在已经承受不起他有个什么万一。
“屋里太热了,你盯着点液,我出去换换空气。”
不想被池景灏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她依旧用强硬的外壳武装着自己,夏明甄不顾池景灏用力抓紧的手,甩开,迅速出了门。
在医院外的烟酒商店买了盒香烟,夏明甄点上刚要抽,忽然想起之前在他的车上,他说过,女孩子最好不要抽烟。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六年,他是凭着什么样的毅力对他们之前的事守口如瓶的?
如果不是那一次她酒后乱/性,也许他们现在还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
他就真像和尚一样修心养性整整六年?亦或是,这几年他在其他女人那里寻求过慰藉?
那些女明星,还有安小婉,等等等等,都是怎么回事?
然而可怕的是,她竟然没有勇气亲口问他。
想到这,她发出低低的笑声,又猛抽了一口烟,才算勉强将心口堵着的石块压下去。
夏明甄在外面多站了一会儿,然后在医院大堂的内侧等电梯。
“允叙哥,你等等我,走这么快干什么呀??”
“喂,知道你现在身体好,也不用这么显摆吧,我可是刚从十五楼爬下来的人啊!!!”
抱怨的女声,在吵杂的医院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听到那声称呼时,夏明甄如遭电击一般,脸色煞白。她急急得回过头,眼前掠过一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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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八几的身高,高颀的身板套着一件灰色大衣,虽然只是在她的眼前稍纵即逝,但这样的装扮在医院中显得那么突兀。
几乎来不及思考,夏明甄追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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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前人来人往,总是有人从夏明甄的面前经过,阻挡她的去路。
她几次就要把那人跟丢,但幸好,她今天穿的高跟鞋并不高,跑了几十米,就已经跑到那人身后
“哥——”
她伸出手碰到那人的肩膀,男人转过身,奇怪的望着她。
夏明甄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自己更可笑一些,明明她哥都已经
“对不起。”她向那人点头,男人没多为难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夏明甄就站在马路中央的位置,有些失魂落魄,直到背后的巷子开出一辆汽车,鸣笛示意,她才回过神。
看到那辆车马上就要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夏明甄却动也不动,好似就在等着车来撞一样。
司机眼见距离越来越短,快要靠近的时候才踩下刹车。
而夏明甄也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人从身后抱住,带向路边的花丛,双双跌倒。
司机开走前骂骂咧咧了几句,而夏明甄仿佛失聪,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了魂儿一般看着面前不该出现的这个人。
她只是赌了一把,赌老天会厚待她,才在看到来车时不闪不避。
但当她看到这个人时,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男人接触到她不敢置信的目光,敛了敛眸子,沉默的将她从花丛中拉起来,蹲下身,帮她排掉腿上的青草,见到她白嫩的膝盖上出现的些微擦伤,眼底还是闪现了一抹懊悔。
他起身,与她对视,轻轻地伸出手蹭了蹭她冰冷的脸颊,嗓音轻柔温润,他带笑问道,“几年没见,连哥都不会叫了?”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夏明甄喃喃,她想应该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该是她的病又回来找她了,否则,她怎么会看到唐允叙。
已经将长发剪短的唐允叙,没了之前的阴柔,身体似乎也壮了些,他剃了一个非常短的寸头,依旧是常年不晒太阳的皮肤透着不健康的白,但眼睛却囧囧有神。
夏明甄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被他吓到,只是一个劲儿的瞧着他。
良久,唐允叙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气声,伸出手臂将她牢牢圈进怀里,其实和她一样,他想念她,同样想念感受到活生生的她那时的感觉。
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唐允叙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我知道你也会怪我这么多年来都瞒着你,不来见你。但是现在,什么都别说,让我好好抱抱你。”
不一会儿,唐允叙就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肩膀向下流。
一串一串,像是永无止境一般。
唐允叙心疼不已,把她抱得更紧。
下一秒,夏明甄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双手捶打着他的背,在车流不息的马路上,她六年来第一次哭得毫无形象
夏明甄哭累了,唐允叙带着她找到最近一家7-11,买了包纸巾给她擦眼泪。
夏明甄僵直地站着,任他干什么,一双眼睛连眨眼都舍不得。
她生怕自己会再把唐允叙给弄丢。
“傻丫头,眼睛再瞪这么大,小心虫子飞进去。”唐允叙揉揉她的短发,触感依旧那么柔软,只是她似乎把头发剪得更短了。
夏明甄还觉得自己是在梦里,也不回答唐允叙的话,就连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都没发觉。
病房里,池景灏一遍遍拨打她的电话,第五次拨过去的时候,得到的是机械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番】以身试爱(106):我来接你回去
夏明甄来到唐允叙所住的酒店,屋内的一角摆着行李箱,不知他是刚来还是准备要走。
唐允叙去吧台到了杯水,递到夏明甄的手上,“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喜欢喝饮料?不过还是少喝点吧。”
夏明甄端过水杯,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他们好像都不那么了解彼此了绂。
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夏明甄看向坐在对面的唐允叙,“哥,你不是已经怎么会?逼”
唐允叙抿唇笑了一下,“当年我的确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听广仁说我的心跳曾经骤停过将近半分钟,只不过老天太讨厌我了,并不想收我,我就回来了。”
当年他和刘广仁约定好,如果没有那么大的把握救活他,就不要抢救了。浪费钱,也浪费感情。夏明甄这么多年都在惶恐中成长的,如果注定他还会死,那他想留给她一个平静的生活。
只不过没想到,不止是他和刘广仁有过约定,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和刘广仁私下里订好协议。
“池景灏安排了美国的病房和医生,等我情况稳定之后,用私人飞机将我带到美国。广仁全程陪同,直到我慢慢接受了这颗新的心脏,不再产生排异反应。”
夏明甄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所以,你们每个人都知道真相,只除了我?”
唐允叙避开她的视线,“对不起,明甄,我没把握自己能面对你的悲伤。我宁愿不再见你,宁愿长痛不如短痛,也不想看着你一次次因为我的病情受折磨。我想池景灏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唐允叙将这六年的点点滴滴如数说给她听,其实他的生活很单调,除了修养、复健、吃药,画图,他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色彩和波澜。
夏明甄安静地听着,像是从他的描绘中看到了他这六年来的孤独。至少她还有池景灏,可是他呢?
忍住不联系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陌生的国度,该有多痛苦?
“如果不是我今天无意间撞见,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不由得,夏明甄红了眼睛。
唐允叙沉默半晌,算是默认,“这颗心脏在我的身体里还有几年的选择余地,它如果犯脾气了,可能会随时随地停止跳动,所以我”
“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宁可再伤心一次,也不愿意和你分隔两地?这几年,我经常会做梦梦到你还活着,可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却要一次次接受你已经去世的事实。这种对我而言更是一种折磨啊。”
她的控诉,让唐允叙如遭重击,脸色也苍白起来,“对不起,明甄。”
的确,是他太自私了。
不想看到她在自己的眼前痛苦,但却忽略了这种痛苦并不会因为他‘看不见’而消失。
唐允叙心疼的把夏明甄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很快,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湿意,听到她说,“哥,这次无论你还能活多久,都不要再丢下我了,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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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到后半夜才睡,唐允叙坐在床边看着她,直到门铃响起,才为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起身。
“允叙哥,阿甄睡下了?”
唐允叙点点头,转身朝屋内走去。
岳萌把买来的生活用品和女士衣物放在沙发上,就去卧室看了一眼。
不一会儿,岳萌就出来了,“我也挺想她的,好多年没见了,明天我早点过来,和阿甄叙叙旧。”
这几年,岳萌一直跟在唐允叙的身边,做他的助理,为他料理琐事。
唐允叙除了对待夏明甄回有些人气之外,这些年,反倒愈发的冷漠孤僻,他依旧点头表示赞同,岳萌也早就习惯他这种态度。
走到门口时,岳萌忽然停了下来,差点把要紧的事忘了。
“允叙哥,萧助理刚才打电话到美国的别墅了,问我们在哪。”
唐允叙背对着岳萌,面对这落地窗外的景色,轻声道,“我知道了。”
岳萌离开后,唐允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纵然已经是夜里,但窗外依旧灯火辉煌。
贴在耳边的手机想了一声,电话就被
tang人接了起来。
对方连招呼都觉得是浪费,直接开门见山,“你在国内?”
“嗯。”唐允叙没想瞒着池景灏,以那个人的手腕,想查出他在哪只是时间问题。
对方沉默了片刻,道,“明甄在你那?”
唐允叙答非所问地说,“今晚她先住我这,明天她是否回去,我都不会干涉。”
那边似乎有叹息声传来,池景灏冷静的‘嗯’了一声,“我明天去接她。”
池景灏的控制欲不是一般的强,尤其面对夏明甄的时候,唐允叙摇摇头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
卧室里夏明甄睡得很熟,短发散在枕头上,露出小巧的耳垂,她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长裙,纤细高瘦的身材显露无疑,此时她沉睡着,犹如那几年在唐家,他也总会像这样在夜里悄悄去看她有没有踹被子。
夏明甄睡相不好,唐允叙轻柔的将被子重新搭在她的肩膀,拨开她颊边的短发。
然后,就这样在她身边坐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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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明甄是在一阵香味中醒来的。
她起身的时候看到床边放着还挂着吊牌的女士衣物,想必是唐允叙叫人买来的。
夏明甄先打理好自己,将衣服换好才走出卧室,套房的开放式厨房里站着一个男人,他手里端着平底锅,正在把煎蛋倒入碟子中。
她勾勾唇,真怕昨天又是一个梦。
“阿甄,你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明甄循声望去,岳萌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面前摆着空盘子,手里拿着刀叉,对着她傻笑。
六年前,她单方面和池景灏分手,就离开了那座城市,自此也再没有和岳萌联系过。
这时和岳萌四目相对,她又开心又内疚。
“怎么,不认识啦?”岳萌咬着叉子,说,“想当初我们可是同分一张床,盖同一个被子的人啊,你这负心汉,不会真把我忘光了吧?”
岳萌还和以前一样,说话不过脑子,夏明甄忍住笑。
唐允叙将放着煎蛋的那盘子递给岳萌,换走了她的空盘子,淡淡地说,“快点吃,把嘴堵上。”
温衍,岳萌冲唐允叙皱皱鼻子。
唐允叙权当看不到,面对夏明甄说,“给你烤了面包,草莓果酱还是黄油?”
夏明甄自觉地坐到岳萌身边,“黄油。”
唐允叙转身又去捣鼓吃的,岳萌偷偷地凑到夏明甄身边,极小的声音说,“你有没有又回到我们上大学的那时候?我经常去你们家蹭饭,也是允叙哥做给我吃,因为你是个厨房白痴。”
一句话,勾起夏明甄很多回忆。
岳萌煎蛋也不吃了,咬着叉子望天道,“那时候可真好啊,跟着你打架,到处耀武扬威的,没有人敢招惹咱们不过,现在也挺好的,听说你是夏氏的总经理了,没想到啊,你还能做这么大的官。不像我,这一辈子就注定给你哥服务了,跟前跟后做个小跟班。”
岳萌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夏明甄深深望着岳萌毫无心机的笑脸,撇撇唇,或许曾经没注意过,但现在她多少能明白一些,一个女人如果可以这样任劳任怨地跟在一个男人身边许多年,那,她一定很喜欢他。
吃完早餐,岳萌就闪人了,说是有什么展销会的活动需要安排。
夏明甄帮着唐允叙收拾餐盘,手刚沾上洗洁精,门铃就响了。
唐允叙把她手里的盘子拿过来,“去开门吧,我来洗。”
夏明甄知道他怎么想的,是怕她这个厨房大Boss把盘子砸碎吧。
她擦了擦手,打开了套房的大门,池景灏就站在门外,一只手撑着墙壁,似乎勉强能维持站立一样。
“你怎么来了?”
池景灏用那双黢黑的眸坚定的望着她,道,“我来接你回去。”
【番】以身试爱(107):他和情人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夏明甄怔了怔,背后响起唐允叙的声音,“明甄,是谁?”
“没谁,是岳萌回来了,和我说电话。”她抻着脖子向屋内喊道,随即拉着池景灏来到走廊,顺便带上房门。
此时,夏明甄已经顾不上池景灏会不会因此不高兴,她哥刚回来,身体复原情况她也不清楚,她怕自己和池景灏在一起被唐允叙看到,会弄巧成拙绂。
一米九出头的男人顺从的被她拉到楼梯间,夏明甄有些很难开口,“你先回去吧,我想,陪我哥几天。”
说完,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逼。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想离婚?”
夏明甄愣了一愣,她好像没提过这个字眼吧。
只是被池景灏这样一提醒,离婚这两个字就在她的脑海里打转,其实,她也搞不懂她现在要什么,尤其唐允叙忽然‘死而复生’,她唯一确定的是自己不想重蹈覆辙,再把唐允叙给气死。
那年她那么极力想要争取的爱情,其实到头来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她老实的道,“我只是知道自己的心态和几年前已经不同了,之前我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同吃同睡,分分刻都不想和你分开。但现在,我也不是不爱你了,也没有厌倦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懂得了,爱有很多种方式,我应该找出最舒服。最不伤人的那种方式来。”
话音一落,楼梯间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沉默。
“抬起头来看着我。”池景灏开口,等她依言照做,一声低叹从他的喉间传出,“明甄,我不明白你所谓最舒服的方式,也不懂怎么才能挽留你,这六年面对你,就像演了一场没有女主角的默剧,时间没有停驻,你也没有带我走,只是一想到你平安快落的活着,也不枉费这六年我一个人对着寂寞下酒。”
“在这方面我天生残缺,直到现在我依旧参不透,该怎样对你好。是你不嫌弃我的愚钝,曾经那样努力地爱着我。如今,你如果想要分开我也不会再委屈你。”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会尽一切能力给你。”他忽而一笑,“因为这个世上能欺负池先生的,只有池太太。”
夏明甄恨自己不争气,眼泪几乎要顺着他的话流下来。
太卑鄙了,他何时把情话说的那么溜嘴?
他弯了弯唇,拇指蹭去她眼角的一滴泪珠,“你哥的事,你不怪我瞒着你吧?”
她强迫自己不要贪恋他的温暖,摇了摇头,“我哥都告诉我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应该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哥活了下来。”
池景灏不以为然,“事实上我没有那么高尚,帮他也只是因为他是你哥。”
他的出发点,夏明甄心知肚明。
两人皆沉默了一会儿,夏明甄看到时间不早了,便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在医院里输液。有事打电话给我,实在不行,让齐昊来一趟。”
池景灏点头。
夏明甄转过身,刚走出一步,手腕就被身后的人轻轻抓住,“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去学会如何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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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唐允叙给她开了门,“这么快就聊好了?”
“嗯,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夏明甄心不在焉地回,却没有发现唐允叙征用一种十分深远的目光盯着她看。
这时,夏明甄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迅速接了起来,“锦丞?”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我好想你。”宁锦丞可怜巴巴的声音自听筒传来,夏明甄几乎能够想象到他此时的表情。
知道他是自己的亲骨肉之后,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又深了许多,她不自觉放柔声音,“锦丞乖,我再呆两天就回去了,你忍一忍,回去之后我给你带好吃的。”
宁锦丞委曲求全地道,“那好吧,不过我不要好吃的,我只要亲爱的能来到我身边,拥着我睡一晚就好了。”
他说话还有淡淡的口音,撩妹技能却是满分,夏明甄哭笑不得。
又和宁锦丞说了几句,夏明甄才挂上电话,唐允叙一直没离开,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等她挂上电话,才问,“是谁打来的?听起来像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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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一阵语塞,不知该从何谈起,说她和池景灏已经有了个快六岁大的儿子。
她想了想,还是说,“哥,过两天你跟我回去吧,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想要介绍你认识。”
唐允叙挑眉,感兴趣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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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把之前那间酒店的房间退了,搬到了唐允叙的隔壁,唐允叙如今是个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白天的时间他大多都用在画设计图上面。
夏明甄怕耽误唐允叙进度,一个人下楼去咖啡厅消磨时间。
她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刷新闻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池太太。”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夏明甄过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在叫自己。
缓缓将眼睛抬起来,对面站着的年轻女孩带着一副黑超墨镜,遮挡了大半部分的脸,但夏明甄还是把她认了出来,扯开完美优雅的微笑,“安小姐。”
安小婉看了一眼她身边,问,“方便我坐一会儿吗?”
夏明甄眯起眼睛,须臾,做出‘请’的姿势。
安小婉道了声谢,点了一杯摩卡,喝的时候嘴角沾了一圈奶油,显得又调皮又可爱,“让您看笑话了,对这种甜的东西,我毫无抵抗力。”
夏明甄虚虚地勾了下唇,她还摸不清安小婉的动机,索性也不先开口说话。
安小婉把冰摩卡喝掉大半杯,才用纸巾擦了擦嘴,同样打量的目光落在夏明甄身上。
然后,露出崇拜的目光来,“其实我一直想变成池太太这种人,走到哪都自带一种让人不禁尊敬的气场,在某个行业里做个精英,然后下面许多人都要听从指挥,真的太帅了。也怪不得,池先生的心,我怎么努力都带不走。”
夏明甄半垂着眉眼,不动声色,指腹在杯口有节奏地画着圈圈。
安小婉也看向她修长干净的指尖,“我知道您一定很讨厌我,其实,我也一直在找机会和您说声对不起。池先生对我很好,我不该觊觎池太太的位置,尤其,在知道池先生这么爱您之后。”
蓦地,夏明甄原本摩挲着杯口的手停了下来。
“表面上池先生包/养了我,但事实是他只拿我当朋友,不,或者该说,他只拿我当一个倾诉者。”安小婉苦笑,“池先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找我,那时候我就会把时间空出来,无论有什么通告都会推掉,因为我很想见他。但池先生见到我之后,只会谈论一个人的事,那就是池太太您。”
这时,安小婉一笑,她知道夏明甄在听。
“池先生心情不好的原因,通常都和您有关,几乎都是在您又调/戏了哪个小姑娘之后,他才去找我。而他和我说的,也全都是您。”
夏明甄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她一直好奇池景灏的那些情人,却没想到,他和她们会是这种关系。
“有时候,我觉得池先生是把我和您混淆了,他看我的眼神有时会那么专注,可我等我靠近的时候,他又会和我拉开距离。我知道,他一定是在通过我,寻找池太太的影子。”
这话,夏明甄不知该不该信。
她和安小婉从头到脚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她是高个子美女,而安小婉则是江南小镇上的姑娘,秀气有余,英气不足。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其实我也好奇池先生怎么会挑上我的。”安小婉笑了笑,“前一阵子池先生和我提出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问了他这个问题”
【番】以身试爱(108):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安小婉拿出自己的手机,食指在上面点来点去,半晌后将手机地给夏明甄。
“这是我的第一部戏,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名气,所以鲜少有人知道。池先生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我的这部戏。”
夏明甄看向安小婉的手机,里面是一个摆着剪刀手姿势的年轻女孩,十七八上下,蓄着利落的短发,一缕粉色的头发在黑发中若隐若现,她穿着修身的皮衣,画着烟熏妆绂。
照片里的女孩完全看不出是安小婉,反而,又另一个人的影子逼。
安小婉把手机拿回去,“其实,我真的很喜欢池先生能喜欢上我。不过,想要他那样的人动心很难,让他变心就更难了,我可能还没有那种能力。上个月我得罪了公司高层,公司想要封杀我,多亏了池先生,让我现在还能有戏拍,所以,我特意来找您,就是报恩。”
安小婉走后,夏明甄一个人又坐了好久。
距离在红楼和他重逢那次,时间已经很久远了,但她依旧记得当时的心情,那样不顾一切,哪怕只和他有露水姻缘都是好的。到后来,她越来越贪心,想要的越来越多,乃至他的一辈子,都想要。
池景灏说,能欺负池先生的,只有池太太,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能让夏明甄如此失去理智,又如此矛盾举足不前的人,同样也只有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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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唐允叙跟夏明甄回去了。
夏明甄特意让秘书将宁锦丞从别墅里接出来,看到宁锦丞的一刹那,唐允叙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震惊、疑惑,不敢置信,统统在他的脸上上演个遍。
唐允叙是聪明人,别人能看出来,他也一样能猜到宁锦丞和夏明甄的关系。
夏明甄牵着宁锦丞,相同的眉眼和小动作,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锦丞,叫舅舅。”
宁锦丞虽然不知道唐允叙是谁,但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
唐允叙收起复杂的表情,蹲下身与宁锦丞同高,摘下手上的一个玫瑰金的收敛,系在宁锦丞的手腕上,“第一次见面,舅舅没准备什么,这个,你别嫌弃。”
著名珠宝设计师ZX的东西,怎们能差?
宁锦丞看向夏明甄,夏明甄笑着对他点头,“收下吧,说谢谢。”
“谢谢舅舅。”
唐允叙揉了揉宁锦丞的头,心里的滋味,却有些说不清。
眼前的这个,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是他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吃完饭,唐允叙送他们回池家的别墅。
宁锦丞先进了屋,这会儿两人才得空面对面,唐允叙望着宁锦丞消失的方向,幽幽地开口,“这些年,一直是池景灏养着孩子?”
夏明甄点头。
唐允叙很久,才缓缓露出一抹苦笑,“原先,只想着我能活下来就好,后来,就想着能支撑着再见你一面。直到再见到你,我又开始不满足了,我想和你”
“哥!”夏明甄大端唐允叙,别有深意的望着他的眼睛,“即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唐允叙半垂着眼,声音轻不可闻,“很晚了,进去吧。”
夏明甄走了几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唐允叙还站在原地,原本就消瘦的身形在昏暗路灯的衬托下,诠释着萧索和孤独。
“哥。”夏明甄远远地喊他,“别再离开我了,我需要你,锦丞也需要你这个舅舅。”
闻言,唐允叙身体似乎轻颤了一下,他徐徐抬头,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夏明甄的眼睛。
然后,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这个字对他来说有多艰难,但就算是她自私吧,她想留住唐允叙,不想让他一个人又孤零零的回到美国,守着一间空屋渡过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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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打电话给夏明甄的时候,夏明甄正在给宁锦丞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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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打电话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和她说一下夏瑾如和傅甯笙要离婚的事情。
傅甯笙已经正式提出离婚的事,夏瑾如在家里哭了好几天,简淑芬得知女儿要失婚,也急得上房,跟夏振东闹了几天,偏让夏振东去找傅甯笙说和说和。
夏振东向来要面子,让他去向个小辈求情比要他命还困难。
夏老也为这事愁得上火,心脏疼了好几天。不管对夏振东三口有多大意义见,夏明甄还是心疼她爷爷的。
下午,她回夏家之前,把宁锦丞托付给唐允叙,一来唐允叙做事缜密,宁锦丞交给他不会有安全问题。二来,她也想让这舅甥俩培养培养感情。
唐允叙对这世上多一份留恋,他就会更加注意保护自己,调理好自己的身体。
回到夏家,夏明甄还没见到夏老,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运气的夏振东。
“爸。”夏明甄叫完一声,就要上楼。
“放肆!几天不回来也不去上班,这也就算了,看到我就这一声爸,也不知道关心长辈一下!”
夏明甄凉凉地看向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夏振东最新气儿不顺,简淑芬给他气受,他不去找自己老婆撒,反而她这送上门的沙包变成了最佳出气筒。
他何时需要过她的关心了?
“我听说了瑾如要离婚的事,不过,也没什么发愁的,瑾如年纪还小,傅甯笙不行就再找别人,以她的长相和咱家的实力,还愁没有女婿上门么?”
夏明甄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完夏振东更气了,他站起来指着夏明甄道,“瑾如是你妹妹,你就这么说风凉话?什么年轻什么找别人,离婚好听吗?小小年纪就搞离婚,将来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夏家的女儿?!”
“您可别捎带上我,我的婚姻幸福着呢。”夏明甄强调道。
“你”
“这下你如意了是不是!”夏瑾如站在二楼楼梯上,显然听到了夏明甄的话,她气红了眼睛,一口气从楼上走到夏明甄面前,“你在跟我炫耀吗?炫耀池景灏多么疼你,而我老公心里装的又都是你,我搞到离婚,你满意了吧!”
夏明甄眼底的轻松消失不见,板起了面孔,“你离婚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吗?”
“你说什么!”夏瑾如拔高了声音。
“需要让我说的很清楚吗?当年,你明知道傅甯笙不爱你,还用手段和他上床,更出动你母亲逼他和你结婚。现在他受够了你们母女俩,难道是我的错?六年的时间,你都没有让一个男人爱上你,夏瑾如,你真是太失败了。”
夏瑾如白了脸,因为夏明甄字字诛心。
夏明甄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直到一阵风刮过,狠狠的巴掌落在夏明甄的脸上。
褪下慈母外衣的简淑芬,面目狰狞的瞪着她,“你个狐狸精,你就跟你母亲一样,只会搞三捻四,就连你的妹夫都不放过,你还要不要脸!”
夏明甄最讨厌简淑芬提起她的母亲,而且这巴掌,最不该打她的人就是简淑芬了。
她扬起手,只不过手在半空中被夏振东拦下,“怎么?你还想打你继母?目无尊长!”
蓦地,夏明甄看向夏振东,眼前这三人站在一排,用相同的目光看着她这个‘敌人’。简淑芬如何她不介意,只是夏振东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心凉,他从来都没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
“爸,我想知道,哪怕有一秒钟,你心疼过我吗?”
看夏振东怔住,夏明甄咧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轻声问,“你为了这个小三,轰走我和母亲,不管我们死活,你有想过我吗?我同样也是你的女儿,每天面对的却是唐健的打骂和虐待。你和你的新妻子、小女儿过得醉生梦死的时候,我却在最卑微肮脏的地方奢望能活着。我身体里也流着你的血啊,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番】以身试爱(109):大结局[上]
夏振东如何对待夏明甄的,他自己心里也有数。
听到夏明甄的话,夏振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简淑芬见此眯起眼睛,她让夏振东冷落这个大女儿十几年,不能在这种时刻勾起他的愧疚。
简淑芬站在夏振东与夏明甄之间,“你想让你爸心疼你?那你这些年有当过一天称职的女儿吗?你爸生日你参加过吗?他生病你又照顾过吗?还不如我和瑾如日日夜夜守着你爸?和瑾如比,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闻言,夏振东方才眼底流露出的内疚,立刻转变为了理直气壮渤。
夏明甄只觉得可笑,夏振东生病他们从不会通知她,夏振东生日,也只是那一家三口出国度假庆祝,何曾有她插足的余地?
她不想再反驳什么,因为她的父亲从心里就不喜欢她,所以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会夺得他的欢心。
夏明甄心灰意冷的转身,巨大的阴影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笼罩。
一身铁灰西装的池景灏站在楼梯第五阶的位置上,居高临下,面容严肃如同雕塑,然而眼神很冷。
“我不知道夏太太还有打人的习惯,而且对方还是您的继女。这种事,夏太太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诟病?”
池景灏迈开长腿,一梯一梯的行至夏明甄的身前,不易察觉的将她护在自己的后头。
简淑芬见到池景灏也很惊讶,应该也不知道他竟然会在夏家。
对这个人,简淑芬还是不敢得罪的,于是收敛了几分气焰,嘴上道,“就算传出去,我也不怕,我一直把明甄当做自己的女儿,所以我是在教自己的女儿,不能做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是么。”池景灏微微笑道,“那您怎么不知道要教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要做第三者呢?哦,不对,这种事应该是遗传,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是吗?”
简淑芬当年就是第三者,搅黄了夏明甄父母的婚姻,还在婚前就生下了夏瑾如。
被池景灏这样一说,简淑芬被气得浑身发抖
夏明甄站在后面,盯着眼前这个宽厚的肩膀,她最不想被池景灏看到自己这无助的样子。
之前失去记忆的时候,她根本不在乎夏家这些的事是否会被池景灏知道,可是现在,她很在乎,她恨不得将所有的苦和肮脏都藏起来,不被他知道。
池景灏面对她,用温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意外温柔的声音说,“走吧,上楼看爷爷去。”
夏明甄被动的被他牵着上了楼,期间他什么也没说,夏明甄也没有出声。
夏老躺在三楼卧室的床上,楼下的动静不小,难免被他老人家听去一些。听到房门声,夏老望过来,目光落在夏明甄微肿的脸上时,重重地叹气。
“振东就是太不懂事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着淑芬闹。”夏老拍拍床边,心疼的道,“过来让爷爷看看。”
夏明甄老实的坐在床边,夏老看到她的脸颊都被简淑芬打出了血痕,更是生气,“教不好自己的女儿,拴不住男人的心,就来拿别人出气,她也是能耐了。”
“爷爷,我没事。”夏老心脏本就不好,夏明甄不想让他再操心弄坏了身体。
夏老没理会,直接对站在门口的池景灏说,“景灏,打电话给老林,我要改遗嘱。”
夏明甄吃了一惊,和池景灏对望一眼,他向她安抚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打电话去了。
夏老摸摸孙女的头,轻声道,“从小到大,爷爷知道你委屈。爷爷没能帮你什么,是爷爷的不对。现在你和景灏在一起,我就放心多了,景灏这孩子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爷爷”听到夏老先是说道遗嘱,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夏明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夏老拍拍她的手,微笑说,“一开始爷爷还担心你和景灏不合适,毕竟你们两个的性格天差地别,而且,景灏在外面的那些传闻我也听过,其实,爷爷是不愿意让你再受委屈的。不过现在,我觉得我没看错,景灏对你是真的好,这样我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爷爷,景灏他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他没跟你说?”夏老说,“他准备过渡一些池氏的股权给你,让你成为池氏的大股东,这一趟他来,说是想
tang问我意见,不过我觉得他应该都想清楚了,只是过来知会我这个长辈一声。”
好端端的,他干嘛要过渡股权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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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别墅的路上,车内很安静。
夏明甄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贴着一块胶布,是输液后贴上封住针孔的。
宾利缓缓停在别墅前,池景灏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夏明甄忍不住问,“你不进去吗?”
“不了,待会儿还要回公司。”他不想逼她。
“那你这几天,都住在哪?”
“酒店,有时候在公司。”
夏明甄沉默了几秒,才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说想要考虑一下,也不是说你就要躲着我。”
池景灏笑着摇摇头,黢黑的眼睛看着她,然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是我怕自己失控,不会放你走。”
所以,只能理智的远离。
听他这么说,夏明甄心里像被什么揪住那样的疼。
“明甄。”忽然,他叫了她一声。
夏明甄收拾起复杂的心情,琥珀色的眼睛瞅着他,“嗯?”
“你如果想离婚的话”池景灏深呼吸,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很困难,“那纸婚前协议,表明你要是想离婚的话,就要先生个孩子的那一条,其实,完全可以视为不存在。你给我生了锦丞,所以,你随时都可以提出离婚。”
夏明甄微微一怔,这件事如果他不提,她都要忘了。
有这纸婚前协议的时候,锦丞已经出生了,所以这一条条款,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讲,毫无意义。
“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全部想起来,同时又不希望你想起来。用那条条款困住你,是想困住没恢复记忆的你,因为如果我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可以重新开始。而如果你恢复记忆,那条如同废纸,我想让你凭你的真心去决定去留,而不是被我勉强。”
夏明甄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睛盯着这个男人,喉头像是被一块粗粝的石子哽住。
“池景灏,你别对我这么好了,要不然我会得寸进尺的。女人都是不能太惯着的,你不知道吗?”
“是吗?反正也只惯着你这一个,你再无法无天,我都能由着你,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他弯了弯唇,露出魅力无限的笑容,而夏明甄却笑不出来。
宁锦丞和唐允叙相处的很好,她回到别墅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厨房里研究菜谱。
“亲爱的,你回来啦!”宁锦丞见到夏明甄,马上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笑容也明亮许多,在小围裙上擦了擦手,跑过来拉住夏明甄的手往厨房里带,“看我和舅舅做了好多种口味的披萨,味道是不是很香?就像你一样香!”
夏明甄揉揉儿子的短发,对他点点头。
唐允叙将披萨放进烤箱,精明的眼神扫向她的脸,“他送你回来的?”
夏明甄肩膀一僵,随即点点头,“嗯。”
唐允叙没说什么,继续将手里进行到一半的工序完成,夏明甄是厨房杀手,在这里也没事可做,刚要回卧室换衣服,就听到唐允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如果爱他,那就拿出当年的勇气,不顾我的反对,不计算未来,好好的和他相爱。如果不爱,那就痛痛快快的放手。这一切,都得你自己来决定。”
夏明甄有些吃惊的回过头,唐允叙正在饼皮上刷着酱料,旁若无人一样,似乎方才那一番话不是出自他之口。
良久,她点点头,“谢谢哥。”
夏明甄带着宁锦丞回房洗澡,唐允叙这才缓缓掀开低垂着的眼皮,盯着前方的某一点发呆。
捏着油刷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六年,改变的不只有她和池景灏,就连他,也不得不接受在她的生命中,自己占据着的,只有哥哥这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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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向公司请了几天假,特地在家陪唐允叙和宁锦丞。
宁锦丞对唐允叙丝毫不怕生,反而两人经常会
窃窃私语研究点什么,把她这个正牌介绍人放在一边,不过夏明甄对此倒是很乐见其成的。
趁宁锦丞不在的时候,唐允叙走到夏明甄身边,悄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锦丞他的身世?”
夏明甄脸上的笑都不见了,其实,她很怕告诉锦丞这些,告诉他他是被她和池景灏抛弃,丢在法国不闻不问的,告诉他当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把他送人
这些,她都说不出口。
唐允叙一见她表情便知道她的想法,摇摇头,“早晚都要说的,而且,我觉得锦丞会很高兴你变成他母亲的。”
夏明甄也明白,只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夏明甄把手机拿起来,漂亮的玫瑰金吊坠在光下缤纷多彩。
“华姐,怎么了什么?我爷爷怎么会住院?!”
挂上电话,夏明甄匆匆拿起车钥匙,唐允叙急忙拦住她,“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
夏明甄看一眼还在那边玩的宁锦丞,拒绝道,“锦丞去医院不方便,哥,你帮我看着他,我尽量早回来。”
唐允叙松开手,“先看看你爷爷那边情况吧,锦丞跟着我,你别担心。”
夏明甄点头,拎着包就走了。
很快,宝马X6停在医院门前。
一身黑色吊带裙的夏明甄踩着银色八寸高跟鞋下了车,枚红色的手包拿在手里,去医院的一路上得到了很多人的瞩目,但她现在也顾不上那些。
手包里的手机玲玲作响,夏明甄以为又是华姐打来的,不过一看来电显示,却是池景灏的名字。
“你现在去医院了?”
“嗯,已经到了。”夏明甄问,“是华姐告诉你的?”
池景灏没否认,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医生,爷爷的事情不用担心,有突发情况也会迅速得到妥善的救治。你等我一下,我也马上到了。”
听到池景灏的声音,不知怎么,夏明甄觉得安心不少。
问清了夏老病房的位置,夏明甄直奔过去,一进门,里面夏振东夫妻俩和夏瑾如夫妻俩,双双看了过来。
华姐走上前,“大小姐,你总算来了。”
夏明甄看了一眼华姐,然后走到床边,“爷爷,你怎么样?”
夏老脸色不好,唇都是白的,一双眼睛已经凹了进去,没有神采,但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强打起精神,“没事,就是华姐太大惊小怪了,还让你跑一趟。”
“您这说的什么话”夏明甄扫一眼右侧的那几个人,“不过,怎么好端端进医院了?”
夏老抿唇很沉默,华姐似乎看不过去替夏老说,“大小姐,这事您就可要问太太了。老太爷找林律师过来,太太似乎很感兴趣,今天一直逼问老太爷,这不,把老太爷气得心脏病犯了。”
简淑芬马上道,“华姐,你不要信口雌黄!”
夏明甄立刻瞪眼过去,简淑芬不知是理亏还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敢发作,即便接收到夏明甄的眼神,也难得没了声音。
夏振东这时也呵斥道,“华姐,话不能乱说,淑芬怎么可能对爸这么没规矩?淑芬一直是把爸当成自己亲父亲对待的”
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不是出自于别人,而是躺在病床上的夏老。
夏振东脸色立刻就变了。
同时,病房外穿来脚步声,三声敲门声后,风尘仆仆的池景灏走了进来,他迅速扫了一眼病房内,很快看清了形势,然后,同夏明甄站在一侧。
夏老看到池景灏到场,这才对夏振东说,“你可爱的太太的确是我这次发病的诱因。”
接着,夏老看向简淑芬,说,“我叫林律师过来,也的确是想要修改遗嘱。现在趁你们都在场,我公布一下遗嘱的内容,省得我一时不察万一被有心人给气死,到时候你们不承认遗嘱就麻烦了。”
“华姐,打电话给林律师,叫他马上过来。”
“是。”
夏振东清楚简淑芬这次是真闯
了祸,严厉的眼神抛过去,简淑芬眼圈一红。身旁的夏瑾如见此,马上站到简淑芬身边,用手揽住母亲的肩膀。
夏明甄还在看着那边上演的画面,池景灏这时凑到她耳边,在她的耳廓周围呼出热气,“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夏明甄回神,点点头。
池景灏离开后,她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一直紧跟着她,猛地抬头看过去,原本面无表情的傅甯笙,在撞到她的眼神后,划出一丝苦笑。
夏瑾如扭头恰好捕捉到这一幕,看看傅甯笙,又看看夏明甄,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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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林律师来到了病房。病房内气氛僵凝,想必他也感觉到了,只和夏老一个人打了招呼。
“小林,你来的正好。”夏老摆手指了指面前的几人,说,“趁我的儿子媳妇都在,你把我的遗嘱公布一下吧。”
林律师早已准备好文件,跳过前面冗长的条纹,直切主题,“夏老去世后,他在夏氏百分之十八的股份由其子夏振东先生、其孙夏明甄小姐和夏瑾如小姐各继承百分之六,夏振东先生认命为夏氏最高领导人,夏明甄小姐为副总裁。”
每个人都屏息听着。
“夏老的几处不动产,总共三处,美国的别墅由夏瑾如小姐继承,其余国内两处房产,由夏明甄小姐继承”
突然,简淑芬高声打断,“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们瑾如继承美国的房子?我们瑾如又不在美国居住,而且那边的房子哪有国内的值钱?爸,你分明是偏心!”
夏老没理会她,看向夏振东,夏振东马上拉住简淑芬,“还嫌不够丢人?你先闭会儿嘴吧!”
简淑芬忿忿地哼了一声。
林律师继续念手中的文件,“夏老的股票与期货,风投所得到的收益,夏振东先生继承百分之五十,其余由两个孙女分别继承。”
林林总总又念了一些,遗嘱中夏振东得到的东西最多,夏明甄其次,夏瑾如继承到的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也只有夏明甄得到的一半。
“不过,夏振东先生如果想要继承上述遗产,还有一个先决条件——简淑芬夫人要在夏振东先生死后,放弃所有继承权,夏老的这些东西,才能给夏振东先生。否则,夏振东先生的那份,如数由夏明甄小姐继承。”
夏振东和简淑芬都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夏老的遗嘱摆明了是给简淑芬一条死路,不管是夏老去世,还是夏振东去世,简淑芬都得不到一毛钱。
“振东,你看看爸!我跟了你二十几年,是你的合法太太,也叫了你爸二十几年的爸,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简淑芬不敢直面夏老,于是对着夏振东哭哭啼啼。
夏振东一面安抚老婆,一面难为地对夏老说,“爸,您设的这个条款未免过分了一些。淑芬对咱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退一万步讲,她还给我生了瑾如,把瑾如一年年的拉扯大。”
“哼,你还说?看你老婆教的好女儿!去抢别人的男朋友,逼婚,还有什么事是他们母女俩做不出来的?我就是看在瑾如流着夏家血脉的份上,给了瑾如这些,足够让她衣食无忧,你要是还不满足,就连这些也没有。”
简淑芬不甘心,拉了拉夏振东的衣袖,夏振东犹豫一下,道,“爸,淑芬也有做错的地方,毕竟人无完人,但她也不曾做过大奸大恶的事,你这样也太严厉了一些。”
夏老还没说话,一直安静的池景灏忽然笑了起来。
简淑芬和夏瑾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夏振东也表露出很不高兴的姿态,就连夏明甄,也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池景灏笑了足足半分钟才停下,他笑够了,这时才像是意识到他已经引得所有人的注意,这才手握空拳抵在下唇边,咳了一声,“抱歉,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失礼了。”
夏振东有火气没地方出,这回找到了由头,厉声厉色地说,“池总也三十好几了,长辈在说事,不能随意打断这种规矩池总难道不懂?”
心高气傲的池景灏被夏振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竟然一丝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夏明甄也奇怪,就听他笑着说,“这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是觉得爸您说的话太好笑,才忍不住笑出
来。”
夏振东已经在发怒的边缘,“我哪句话这么好笑,值得池总如此失态!”
“您说简姨不曾做过大奸大恶的事这话,您和简姨证实过吗?”池景灏缓缓收起笑容,正经起来的他格外让人惧怕。
夏振东皱眉,不解地看向简淑芬,简淑芬也懵住了,无辜地对着夏振东摇头。
夏老是聪明人,意识到池景灏话中有话,叫华姐把他从床上扶起来坐好,问道,“景灏,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今天,咱们有什么都说出来,谁也别冤枉谁,有什么咱们当面对质。”
“这事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如我把他叫进来,让他和您说?”
夏老挥挥手。
夏明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他要走出病房前拉住了他,池景灏低头凝视她,微笑,眼底闪动着温柔,“没事的,放心。”
夏明甄看着他,渐渐松开了手。
病房外,被齐晟一手拎着的人,任夏明甄如何想都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人和夏家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齐晟接到池景灏的旨意,将唐健从外面推了进来,与上次夏明甄见到的唐健相比,他又瘦了许多,形如枯槁,双腮凹陷,面色晦暗,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外,臂弯处多了很多针孔一样的血孔。
“这位不用我介绍,大家也应该认识吧?明甄的母亲和爸离婚后,就是和他再婚的——唐健。”
夏明甄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夏振东也是如此,问,“我知道他是谁,你把他带到你爷爷的病房做什么?晦气!”
“爸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明甄母女俩在唐健这里吃了不少苦,除了没有钱过活之外,还要无时无刻面对着这个人带给她们的家庭暴力,从十一岁开始,明甄几乎每周都要进医院一次,直到后来我认识她,身上也时不时地新添很多的伤口”
想到那些过往,夏明甄眼神黯然。
与众人相隔一段距离的傅甯笙,眉头蹙出了许多折痕。
夏振东底气不足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唐健想告诉你一些你之前并不知道的事。”池景灏把唐健轻轻一推,唐健站在了病房中央,所有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
他神情恍惚,显然是吸了太多粉的缘故,他问池景灏,“你说的,我要是说出真相,就给我钱买面儿?”
池景灏还来不及点头,简淑芬这时死死抓着夏振东的手臂,“老公,我有点不舒服,咱们回去吧。”
这时候,简淑芬眼神闪烁,夏振东也察觉出什么,夏老抢在前面发话,“都不许给我走,什么时候事情说清楚了,你们才可以踏出这个房门。否则,谁先出去,就没有任何继承权!”
听到这话,夏振东心里的那一点犹豫也消失不见了。
“不舒服就叫医生进来,这里是医院,不会出事的。”
夏振东留意已决,简淑芬低着头,如同霜打的茄子。
“说罢,唐先生。”池景灏出生提醒。
唐健看看简淑芬,又把眼神移向夏明甄,最后幽幽地说,“明甄,以前的事你也别恨我。其实,是你妈心不在我这,我才气不过的我吸粉需要很多钱,很多庄家也不断地找我逼债,所以”
唐健的视线,缓缓瞄向藏在夏振东身后的简淑芬身上,“夏太太经常会给我一笔钱,虽然不多,单页够我吸几次的。”
夏振东纳闷,“我老婆怎么会无端给你钱?!”
简淑芬整个人都像是脱力一样,这时候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还是身后的夏瑾如手快把她扶住,接着就停唐健语出惊人地说,“夏太太说不想让着母女俩好过,所以,让我怎么狠怎么来。她就想看到夏明甄母女俩痛苦,我只要虐待她们,留下一点证据,夏太太就会给我汇来一笔钱,让我支持一阵子”
夏明甄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事,满满的震惊写在她的脸上,而夏振东和夏瑾如的反应也和她差不多。
【番】以身试爱(110):大结局[下]
“夏太太说不想让着母女俩好过,所以,让我怎么狠怎么来。她就想看到夏明甄母女俩痛苦,我只要虐待她们,留下一点证据,夏太太就会给我汇来一笔钱,让我支持一阵子刀”
夏明甄冷着的声音射/向简淑芬,“我和我妈经常被打,是因为你?”
简淑芬回避着夏明甄的眼神。
夏瑾如也白了脸,直摇头,“不、不可能的,我母亲不会做这样的事。都是你——夏明甄,都是你找人无赖我妈!你给了姓唐的多少钱,让他撒这样的谎?!”
夏明甄恶狠狠看过去,傅甯笙寒声道,“瑾如,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夏振东冲傅甯笙说,“这里才轮不到你说话!还有,池总,你这样诬陷我老婆,我可以告你诽谤!恍”
池景灏优雅从容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到夏振东面前,“您好好看看,这上面都是简姨汇款给唐健账户的证据——想要做恶事就得把屁/股收拾干净,傻到用自己的账户转账,在这世上也是白痴到绝无仅有了的。”
夏振东已经不用去证实唐健的话,池景灏这样的人不屑于诬赖人,而简淑芬的表现也让夏振东的心沉到了谷底。
唐健像是怕自己没做好,池景灏不给钱似的,马上又补充,“夏太太,你帮帮我啊,你告诉他们我没说谎!是你之前说的,只要我能让她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就会一直给我钱!你还说、还说让我糟蹋了夏明甄,让她嫁不出去,你会给我更多的钱,只要我能毁了她!”
病房内一片死寂,唐健的话如同匕首,撕破了简淑芬虚假的面具。
夏瑾如哭都不哭了,眼泪应该是已经流不出来。
夏振东一脸的震惊,他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一向端庄大方的简淑芬,一向让他倍感窝心的温柔的老婆,私下里,藏着的祸心竟是如此的不堪。
唐健仿佛看不到众人的表情,继续说,“不过我没这样做,夏明甄太野了,她大了之后我就再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她是我儿子看上的女人,我还没变/态到这种地步”
“够了!”夏老一声厉呵,“景灏,让他出去吧。”
池景灏将口中不断嚷嚷着要钱的唐健扔了出去,夏老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道,“给他一笔钱,让他把嘴封死了。这种事传出去我就算死了都会被气得睁着眼睛的。”
夏振东一直没表态,夏老问他,“怎么,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要替她说好话?振东,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竟然看不透一个跟你睡了二十几年的人?而且还把她当成什么宝贝似的!只是可怜了明甄母女,被你这丢了心的男人这样对待!”
夏振东无言以对,他是要了一辈子面子的人,此时,在两个小辈面前,他被自己的老婆搞得抬不起头来。
夏老说,“这事你得给明甄一个交代,她也是你的女儿,不能白白的受了这样的委屈你什么时候把事情解决,再来见我吧。”
夏振东恭恭敬敬的跟夏老道了别,看都没看简淑芬一眼走出病房,简淑芬耷拉着脑袋,被夏瑾如搀扶着跟在后面。
傅甯笙向夏老点点头,走到夏明甄身边时,脚步微停了停,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夏老挥挥手,让华姐也出去,随后把夏明甄招呼到床边,“明甄,这么些年,你受苦了。”
夏明甄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爷爷,那些事我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暴力和灰暗充斥了整个童年,这样的事谁能忘得掉?明明知道这是谎话,但夏老闻言心里还是得到少许安慰,“忘了就好,怨只怨你那被猪油蒙了心的爹不懂事,不过没事,以后有爷爷给你撑腰,就算是景灏,要是想欺负你,也得想想我这个老头子。”
一边站着的池景灏躺了枪,看到夏明甄看向自己,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之后几天,夏明甄不是陪宁锦丞,就是来看望夏老。
唐健的事情,对唐允叙,夏明甄只字不提,后来她从夏老那里得知,在第二天,夏振东就给了简淑芬一笔钱,和简淑芬离婚了。
夏明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太特别的感受,毕竟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就像夏老说的,其实这些不怨简淑芬,是夏振东识人不清,把坏人当成了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带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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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夏振东有了外心,她和母亲也不必受那些苦。
看望过夏老,夏明甄从医院里出来,走到地下停车场刚要掏出钥匙开车,皮包里的手机反而先响了。
“喂。”夏明甄把电话夹在颈窝,继续在包里找车钥匙。
“明甄,你现在在哪?”池景灏的语气和往日不同,多了一分严肃。
夏明甄不禁皱眉,回道,“在医院,怎么了?”
“唐健跑了。”池景灏低声说。
“跑了,你不是给他钱”
“我怎么能给他钱?”池景灏声线很冷地说,“他那么伤害你,我还给他钱吸/毒?我肚量没那么大,那天就让齐晟把唐健带到偏僻的地方不过,唐健太狡猾了。”
夏明甄窒了窒,没问池景灏把唐健带到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后来听他又郑重其事的说,“你现在在夏老的病房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没找到他的这段时间,我派人保护你。”
唐健知道夏明甄对池景灏的重要性,这次唐健是狗急跳墙,难免会对夏明甄下手。
夏明甄也知道这个道理,没做反驳就挂了电话。
重新将车门锁上,夏明甄准备按照池景灏吩咐的做,只不过在她下车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个带着刺鼻气味的手帕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
夏明甄唔唔两声,尖细的指甲去抓那人的手臂,只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她就挣扎不动了。
皮包和手机掉在了地上,钥匙从皮包里调出来滚到一边,眼前的光线消失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唐健狰狞瘦削的脸,如同恶鬼一样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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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灏到达医院后,并没有在夏老的病房看到夏明甄的身影,当下他就觉得不对劲,夏明甄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尤其在这个节骨眼。
从停车场上来的齐晟悄悄走到池景灏的耳边,嘀咕几声,瞬间,池景灏的表情变幻莫测,眼神凌厉如刀。
“这事先别声张,把保安队队长叫过来。”
“是。”
池景灏若无其事地和夏老道别,只有他才清楚此刻的自己有多害怕,齐晟说夏明甄的车就在停车场,他在车底找到了夏明甄的皮包和车钥匙。
回到自己的车上,池景灏卸掉了面具,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发颤的双手,随后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唐健要的,无非只有钱。
冷静过后,池景灏打电话给萧然,“准备一千万现金,家里的珠宝金货也都统计一下。”
萧然应下来,问,“池总,放心吧,明甄那丫头野着呢,不会有事的。”
池景灏淡淡的嗯了一声,挂掉电话,这种时刻,只要没看到她完好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不允许自己这么乐观。
夏明甄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货车上,双手被绑着。唐健似乎怕她会逃跑,绳子勒得很紧,像是嵌进了肉里。
嘴里弥漫着涩苦的化学品味道,头也很痛。
货车此时还在飞快的奔驰着,每一次颠簸都让夏明甄更加难受,难受到想吐。
她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自己所处的困境,坐在驾驶室的唐健还没发现她已经醒了,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拨着电话。
很快,电话通了,唐健嘿嘿地笑,“池总,现在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听到我的声音呢?”
听到池景灏的名字,夏明甄已经明白唐健要做什么,立刻将眼睛闭紧,被困在背后的手却开始在自己的裙边摸索着。
电话那头的池景灏已经到酒店,刚和安保队长开了会,制定了几套方案,安保队长还没走出房间大门,唐健就打来了。
池景灏用食指抵住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他走到窗口前,望着楼下的景色,平铺直叙的声音,说,“她在你那?”
“是啊!”唐健向后时间瞄了一眼,不见什么异常,阴笑道,“睡得正香呢。不过,待会儿她还能不能清醒,就要看池总的了。”
池景灏不想和他多废话,道,“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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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价,五千万。”
一声低笑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唐健皱眉,“你笑什么?”
“你以为银行是我开的?突然拿出这么多钱,银行也不会批的。你换一个我比较能实现的愿望吧。”
池景灏始终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口吻,不焦躁也不急进。
这种时刻是玩心理的时刻,他一旦让唐健占取上风,钱不是问题,只怕唐健会一时有恃无恐,对夏明甄做出什么让池景灏后悔的事情来。
可他又不能惹怒唐健,以免鱼死网破。
其实,他现在没说一个字,心都像是被剜去一块肉一样。
因为夏明甄就是他的心头肉。
唐健捏不准池景灏的意思,又看了一眼后视镜,“你不想让她死的话,就给我钱,三千万,不能再少了!”
三千万也足够他挥霍一阵子。
“好。”池景灏不敢逼得太紧,“让明甄跟我说话。”
“她睡着呢,放心,我还不想杀人。”唐健在结束通话前,说,“这次别再跟我耍花样,你要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愤愤将电话扔到副驾驶,幽幽地,后面传出沙哑的声音——
“三千万?我就值这点钱?”
唐健一惊,回头看过去,夏明甄冷着眼神凝视着他。
自从夏明甄大了,唐健也曾吃了不少她的亏,尤其她这种眼神,更令他底气不足。
“你确实是比三千万还要之前,所以我打算,即便池景灏给了我钱,我也不会放了你。把你放了就如同放弃了一部提款机,况且,放虎归山,难免池景灏不会追杀我。”
夏明甄笑笑,“你倒是想得明白。”
她看向窗外,“你往哪开?”
“江玉省是池景灏的地盘,我不和他斗,等出了江玉省,人海茫茫,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找到你!”
说着,唐健便得意地笑了。
夏明甄也跟着笑,甚至笑得声音比他还大。
唐健收起笑,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大白天就开始做梦,这钱,能不能拿到手,还是一回事呢。”
几乎瞬间,唐健就起了戒心,但也为时已晚,夏明甄看准时机,忽然从后座扑了上来,原本束缚着的双手得到了自由,抓住唐健的手臂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口——
“啊——”唐健疼得尖叫,手里也松了劲儿。
车子开在临山的高速公路上,唐健这一松手,货车就开始打滑,向悬崖边上冲过去。
“你这个疯子!!!”唐健也顾不得疼了,还是保命重要,狠狠扇了夏明甄一巴掌,马上把方向盘赚回来。
唐健也是惜命,还系着安全带,夏明甄是豁出去了,又冲上去和唐健抢夺方向盘。
她力气没有唐健的大,但也无所谓了,她要的只是把货车开向山崖,就可以了。
马上,眼前就是一个大的转弯路口。
“夏明甄,你不怕死吗!!”唐健的硬气在下一秒就已经没了,五十几岁的大男人在这一刻竟然被吓哭了,“我求你了,明甄,看在允叙的份上,别这样!!!”
夏明甄只有一秒钟的犹豫,再抬起头时,那眼神让唐健心惊胆寒。
方向盘根本用不着转得多厉害,只要维持着直行的方向,他们两个就能被摔得粉身碎骨。只不过,夏明甄在车子掉下山崖的前一刻,突然放开了手,转而拉开车门的锁和把手,在极为凶险的时刻,纵身跳了出去。
她在被粗粝的柏油马路上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一辆轿车这时由远及近,看车速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夏明甄。她被摔得浑身如同散了架一样的疼,胳膊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
在轿车要撞过来之际,夏明甄向一旁打了个滚,后腰撞上山壁,闷哼了一声,才算保住了一条命。
夏明甄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是唐健可能连命都没了,她瘸着一只脚,吃力地走到悬崖边,低头只看到从下面冒出滚滚黑烟。
一直以来,从这条
路经过的人并不多,夏明甄走了很久,才拦到一辆车,找司机借了电话,打给池景灏。
池景灏在家里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唐健的电话,但等了许久,手机都没有动静。
这几乎是池景灏这一生中,最难捱的几个小时。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刹,他麻木的身体才勉强有血液开始流动。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要听到她”
“池先生。”
被熟悉的声音打断,池景灏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抖着声音问,“明甄,你现在在哪?”
夏明甄被唐健弄怕了,她决定还是在原地等着池景灏最安全。
她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池景灏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破了,左脸颊蹭掉了皮,手肘和膝盖处都有伤,但最重要的是她还活着!
“明甄!”
池景灏从车上下来,无暇顾及两侧是否有车通行,直直朝着夏明甄所在的地方走,他这样不管不顾地,看得齐晟背脊发凉。
夏明甄还看不清池景灏的表情,就被他狠狠揉进了怀里,闻到熟悉的气味,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她原本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她揪着池景灏的衣领,无助又可怜的说,“唐健掉下去了,他掉下去了”
池景灏用唇不断地亲吻她的头顶,他多庆幸掉下去的是唐健,而不是她。
“都结束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夏明甄知道这个人不会糊弄她,在他怀里,安稳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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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身上的伤口被医生包扎得一层又一层,因为有个修罗似的黑面人在一旁盯着,医生不禁多为她上了好几回的药。
她刚醒来的时候,池景灏就是这样,面无表情地和齐晟说着什么,齐晟头垂得都要贴到胸口了,表情和刚才那些医生倒是很像。
夏明甄试图动动自己的手腕,被池景灏一把按住。
与方才不同,池景灏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别乱动,刚包好,你要留下伤疤吗?”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没有。”与之前相比,她现在反而不那么在意皮肤是否有瑕疵了,因为她懂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池景灏,眼底有一抹涩然划过,他苦笑,“每次都是我害你,几年前,你肚子上那道长疤也是因为我”
一米九几的男人在她面前低头认错,尤其还是池景灏,她真不喜欢他这样。
“喂。”她叫道,“反正都没事了,不是应该开心吗?”
池景灏抬眼看着她,瞬也不瞬地,不肯移开目光,夏明甄都要被他看得害羞了。
这时,他勾勾唇,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嗓音低醇,“嗯,是有一件事值得开心。”
夏明甄一头雾水,池景灏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小腹,用夏明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眼神,深深、深深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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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住院第三天,凌聿风带着楼沁来看望。
看到楼沁带来她在微信里嘱咐过的冰淇淋和鸭脖,夏明甄只差高兴得从病床上跳起来。
自动忽略表情不佳的凌聿风,夏明甄就要抱住楼沁,“亲爱的,你果然是我的大宝贝,我真是爱死你了!”
在抱上的前一刻,楼沁被凌聿风拎到了身后,从始至终,凌聿风都没有任何表情。
楼沁抱歉地对夏明甄笑笑,说,“嫂子,你受伤了,吃这些能行吗?”
“只是擦伤而已,是你哥大惊小怪的,非要我留在医院里观察,还不能吃这吃那的我是跳车,又不是生孩子。”夏明甄边说着,边打开冰淇淋桶的盖子,一阵清新的凉气扑面而来,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别提多满足。
看她这幅馋样,楼沁分外同情,心软地说,“嫂子,你还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带过来?”
闻言,夏明甄的眼
睛都绿了,“真的?那我要”
凌聿风打断她,“你不是说就只看她这一次,再也不来了?”
夏明甄眨眨眼,奇怪地看向楼沁。
楼沁尴尬地干咳一声,拽着凌聿风的衣袖把他拽到一旁,“凌叔,你别这样,嫂子她都被绑架了,而且还受了伤,我哥又管得这么严,我不来她就太可怜了”
说着,楼沁看向病床。
夏明甄怔跪在那,对着楼沁猛点头,做出一副可怜相。
楼沁愈发地难受了,觉得她这嫂子真是命苦。
凌聿风眉头皱地都要打结了,“她命苦?你哥这么惯着她,连女人都调/戏了,她还命苦?而且,你哥不让她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就不明白什么意思?”
楼沁懵懵怔怔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不谙世事的大眼睛,问,“什么意思?”
一看她这样子,凌聿风就想把她关在家里,哪都不要去,谁也不能看。
也干咳一声,凌聿风忙把不该产生的冲动压下去。
适时,夏明甄关心的开口,“你们两个怎么都咳嗽?要不要去楼下呼吸道科看一下?”
凌聿风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夏明甄在楼沁没看到的角度,挑衅地向他样样下巴。
小样,果然是人面兽心,看到我们水心就随时随地发情!
两人目光在空中无声地较量时,病房的门毫无预警地被人推开,夏明甄连把那些东西藏起来就来不及,就被池景灏看到她拿着勺子挖冰淇淋的样子。
天知道,她还没吃一口呢!
立刻,池景灏变了脸色,几步上前把夏明甄怀抱里的冰淇淋桶抱过来,转头看到楼沁两口子,便猜到怎么回事,冷冷的说,“水心,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看她什么都不要带,你怎么回事?”
楼沁愣住,“我”
凌聿风皱眉,将楼沁揽到自己怀里,“自己的女人看好一点,别让她到处求人给带吃的,丢人。”
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楼沁走了。
池景灏没说什么,心里也明白始作俑者是谁。夏明甄被凌聿风这番话说得跳脚,眼看就要追上去,“姓凌的,你给我站住!”
“你才给我站住!”池景灏道。
夏明甄背脊发冷,几秒钟后,嘿嘿地转过去面对男人,“天气太热了,你还不让护士开空调,我吃个冰淇淋也有错吗?”
她咬着唇,做出一副受了虐待的模样来。
池景灏看着她半晌,叹了一口气,口吻也软了下来,“你现在身体不能吃生冷的东西,需要好好休养。”
“为什么啊!”夏明甄哀嚎,“我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啊!你看看,腿脚好着呢,根本就没受伤。”
像是怕他不相信,夏明甄还要跳一跳强调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池景灏被她这个动作吓得半死,随手就把冰淇淋扔了,急忙拦住她,“别动!给我上床上老实待着!”
夏明甄被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给吓到,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好半天,才哭诉,“冰淇淋找你惹你了!让你这么对待!好歹也是花钱买来的,就这么扔了呜呜呜呜”
池景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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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出院之后,池景灏也跟着回了别墅。
这里是他的房子,夏明甄也没资格轰他走,而且经过这件事,不可否认的,在面临最危险的时刻,她脑子里、心里想着的,都是这个人。
宁锦丞看到夏明甄受伤,抱着她哭了好一阵,后来夏明甄劝不好他,就非常不负责人的将他丢给池景灏去解决,不到两分钟,宁锦丞就平静地从池景灏的房间里走出来。
夏明甄都要好奇死池景灏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把她和宁锦丞都吃的死死的。
唐允叙来别墅看她,和池景灏无可避免的见了面。
两人在书房里密谈了一个小时,至于内容,夏明甄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听到池景
灏的话,唐允叙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然后才缓缓地说,“或许死亡,对我爸、还是我活着明甄,都是最好的结局。”
他对唐健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那份亲情在这些年岁中,被唐健一次次出卖和背叛消磨光了。
“明甄总是觉得欠我很多,其实,抱歉的人是我,为我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而对不起她。”唐允叙苦笑,说,“现在,只要她觉得幸福,我也不会去阻拦什么。纵然我勉强了她不和你在一起,你在她心里的位置依旧不会动摇,只是会让她更不快乐一些罢了。”
池景灏说,“六年了,我知道你会想通的。她也一直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亲人,没有你的祝福,她也不会真正幸福。”
唐允叙默了默,深呼吸道,“她选择忘掉过去,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所以,好好对她,否则,我还是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的。”
池景灏的回应是淡淡一笑,也是极有自信的一笑。
自信的让唐允叙第一次想动手打人。
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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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明甄哄宁锦丞睡觉,小家伙知道她刚从医院里出来,不吵不闹特别的乖。
她读了两个故事,他都还醒着,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毫无睡意。
“亲爱的。”
“嗯?”
“你说,我妈妈如果在世的话,会喜欢我吗?”
顿时,夏明甄的心骤然一停。
“池叔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提起我爸妈,问我想不想他们。亲爱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都没见过他们,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想他们。”宁锦丞团着小脸,似乎很困扰。
这时候,夏明甄鼻子一酸。
她犹豫了很久,才忐忑地问道,“锦丞,如果我和池叔做你的爸妈,你会喜欢吗?”
这个问题对宁锦丞来说好像太难了,他想了想说,“也不错,不过,我还是更想等将来长大了,把亲爱的娶回家!”
平日里,夏明甄总旁敲侧击地表明想做宁锦丞的妈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来。
池景灏从不帮忙,好像特别喜欢看到她急得团团转的样子。
夏明甄还没想到怎么和宁锦丞说出真相的时候,宁锦丞在学校打架的消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和池景灏匆匆赶到老师的办公室,宁锦丞和另一个同样高的男孩站在办公桌前,耷拉着脑袋。
夏明甄是个宠孩子的人,一进门就先把宁锦丞从头到脚检查一番,还不放心的问,“怎么样,伤着没有?”
宁锦丞看到她,委屈地摇摇头,“没有。”
夏明甄松口气,池景灏走了过来,与生俱来的领导气质那么不容忽视,沉声问老师,“怎么回事?”
老师看了一眼另一位同学的家长,那位家长先开了口,“对不起啊池总,是我们孩子不对,不该说那些话,打架就更不对了。不是您家宝贝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池景灏听不出重点,眉头一蹙,不过,倒是认出了面前这个人,方氏创商家的老总。
他扫那人一眼,并不把他当回事,问老师,“究竟为什么打架?”
老师,“呃,是”
那孩子忽然大声说,“我又没说错,他就是没有爸爸妈妈啊,和我还有班上其他的同学不一样!”
听完,就连夏明甄都不由得生气了。
宁锦丞这时候气呼呼的面对那个男声,拉着夏明甄的手说,“谁说我没有爸爸妈妈!她就是我妈妈!!!”
那小孩还不信,上下打量夏明甄和宁锦丞。或许是他们两个长得太像,他才闷闷将头扭到一边。
夏明甄被宁锦丞这番话惊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男生的父亲还要和池景灏道歉,被池景灏一个冷眼给堵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夏明甄盯着宁锦丞看,宁锦丞被她看得发毛,弱弱地问,“亲爱的,你要是生我气的话,你就打我吧。你看得我好不自在”
夏
明甄马上收起‘如狼似虎’的眼神,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锦丞,你刚刚和同学说,说我是妈妈,你是真的想让我做妈妈吗?”
宁锦丞眨巴眨巴眼睛,瞄了一眼前方正在开车的池景灏的后脑勺,说,“我知道和池叔争你的话,我是争不过他的。那还不如让你做妈妈,我觉得你好像特别想做我妈妈。所以呢,只要亲爱的能永远陪着我,我就答应喊你妈妈!”
夏明甄激动的都要喊出来了,这些日子的暗示工作真的没白做。
她马上说,“锦丞,其实我真的是你的”
大大的手掌忽然覆盖住她放在腿上的那只手,夏明甄闭上嘴巴,看向池景灏。
池景灏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小声说,“一步一步来,别着急。”
夏明甄顿了顿,这才发现自己太操之过急。反正锦丞现在已经承认她,那些事等她大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锦丞。”
“啊?”
“做你妈妈,我太幸福了。”夏明甄笑得格外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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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夏明甄想剁了池景灏!
非常想!
夏明甄拿着验孕棒猛地推开池景灏书房的大门,将验孕棒扔在他的桌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近几天一到早上醒来就很想吐,后来算算例假也好久没来了,才去买了验孕棒,得到的结果果然是有了。夏明甄和池景灏很久没有同房,更确切的说,自从从医院回来,池景灏虽然睡在她身边,但是一直没有碰过她。
夏明甄还以为他也改变性取向了。
现在一结合这段时间他的举动,夏明甄猜到他一定是很早就知道了!
池景灏表情淡淡的,非常诚实,“是。”
夏明甄忍住火气,“什么时候?”
“你住院的时候。”
她算了算,住院到现在也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你为什么不说?”她问。
他理所当然道,“因为不想让你知道。”
“可我早晚都会知道的。”
“晚一天我就觉得踏实一天。”
夏明甄愈发不懂他的意思,总之,她就是很生气,“今天你住书房!明天、后天、大后天,天天住书房!哼!”
转身就要走,池景灏从椅子上站起来,方才的淡定消失不见,一把将她拉住,“明甄!”
她火气还没有消,转头恶狠狠地瞪他。
池景灏松了手里的力道,“或许你不理解,其实我自己也不理解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怕。怕你不想要他,怕你又想那年一样躲起来让我找不到。明甄,在这之前我没有软肋,可现在,你和孩子统统是我的致命弱点。”
“所以,我想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到你再也没办法打掉他那是最好不过。不过,这样的想法的确很自私,但我控制不住。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样放手了。”
因为得到过,失去过、所以才那么怕会把她再弄丢一次。
那样的滋味,有生之年,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池景灏很少示弱,但每一次都和她有关,夏明甄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就像很多年前刚的自己,越爱越痛,终于,这种感受他也体会到了。
“如果我留在你身边,你会永远宠着我吗?”
池景灏点头,很坚定的语气,“会。”
“就算我做错事。惹了祸,也不会生我气?”
他温柔一笑,“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除非我”
夏明甄伸出两指,堵住他的嘴,“别说,让我难受不开心的话都不要说。”
就算只是说说,她都不要。池景灏唇边蓄着的笑容加深,眼底像是有光闪动着,“明甄,这些年来,你不知道我多少次庆幸在那个夜晚、在红楼,一身皮衣加烟熏妆的你,敲开了我的房门”
多少次庆幸她那么勇敢、那么坚持、那么令人心疼。
她就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整个人生。
是你慷慨,予我岁月如歌;是你美好,令我爱而情深——题外话——
萌宝这篇文章终于结局了,写这个文的过程中,我也经历了人生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而现在,也因为这件‘大事’而感到非常幸福。
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这是我坚持写文最大的动力。
至于新坑,有四个主人公,代嫁小媳妇VS伪军官真霸道总裁,大美人熊孩子VS黑道监护人!
存稿十章就开始更新,链接在本文简介中,咱们新文见~~O(∩_∩)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