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计议
李氏张王氏和张采云也都忙问张氏,为五郎准备成亲,需要他们帮忙做些什么。
别的都不用了,你们这都帮了好大的忙了。张氏就道。
张氏这句话说的不错,如今连蔓儿一家都在府城里,老宅这边正在盖房子,除了自家的管事料理,还多亏吴玉贵吴家兴父子两个,还有陆家父子几个帮忙照看料理。
李氏不必说,一直就住在老宅,帮着看家,料理些后宅的事务。张青山也曾带着张庆年和张延年兄弟两个过来帮工,那房舍所用的木料,也多亏张青山托旧日的好友帮着踅摸挑拣的。
一众亲戚们,都没少给出力,连蔓儿一家心里都有数。
这不日子都定了,腊月里,大家伙都没啥事,到时候都去。张氏就又笑着道。
都提前去,好多住几天,在府城好好逛逛。连蔓儿也笑着邀请道,府城那我们别的没有,空屋子足够,大家伙都去,也能住的挺宽裕。
我娘老早以前就开始天天跟我念叨了,要请大家伙去。就怕没个由头,大家伙舍不得家里的事,不乐意去。现在好了,有我哥这事的由头,就是家里有事,那也得放下两天,去我们那看看。
五郎这辈子的大事,我们肯定得去。吴王氏就道,你们选的这个日子好,正是没啥事的时候。就是有点事,还能有五郎的这个事重要
连枝儿就笑着没说话。府城那边她当然想去,只是自己不好开口。如今吴王氏开口,正和她的心意。
这就对了。你们一家子都去,家里找人看家。张氏就高兴地道。
嗯,我们都去。吴王氏也笑道,说实话,这府城里,我还没去过。我们家,就家兴和他爹去过。我和枝儿,我们娘儿俩都没去过。还有大宝,也带他去府城里见见世面。
张王氏和张采云自然也想去。不过,张王氏得听李氏的,至于张采云,就苦了脸。她这还坐着月子。就算掐着指头算。到腊月二十那天,她也就刚出月子,还是不能出远门。
咱要是早生下来几天,那咱娘儿俩个就也能去府城热闹热闹,早点看着你大舅妈。张采云指着拴住,幽幽地道。
你是不能去,就算你早生一个月两个月的,你也去不成。到时候让你婆婆。和你大嫂她们,有空都去。张氏就笑道。
张王氏那边是一脸的期待。只是等着李氏说话。
娘,到时候你和我爹,你们都来。还有他大舅老舅,你们也是一家子。提前找好人看家。到时候,你们都多在我那住些天。张氏就又对李氏道。
是都想去,李氏就慢慢地道,不过,家里咋地也得留个看家的。那俩小的,都还小,带着出远门太麻烦。
里说说那两个小的,自然不是指小龙和小虎。这两年,张王氏和胡氏妯娌两个又相继怀孕,各自生了一个儿子,如今都还未满周岁,比大宝还要小一些。
吴家几口人只带一个大宝还没什么,张家要是全家去,就要带上四个孩子,尤其是两个未满周岁的,却是很麻烦。张家现在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正如这次,虽然将张王氏脱了出来,但胡氏就得在家里,照料两个孩子。
张王氏是爱热闹的人,心里十分的盼望能去府城,但是也知道李氏说的是正理。
娘,那就我留下来吧,你们都去,让老二媳妇也去。张王氏就道,正好我和采云我们娘儿俩。往后肯定还有机会,到时候我们娘儿俩赶一起去。
前面那一句,是妯娌之间有谦让。后面这一句当着张氏和连蔓儿的面前说,却是极实诚不见外的话。
张氏本心想着这一次大家伙就都去,就又劝了两句,李氏执意不肯,张氏这才不再说什么。毕竟,两个极小的孩子,就是她这边另打发人帮着照顾,也怕不周到。再想想,如果换做是她,她也必是不肯去的。
往后那是有的是机会,那房子就在那,它也跑不了。也不用非得有什么事,你们啥时候乐意去,就啥时候去,住多久都没事。那就是咱另一个家。张氏就对张王氏和张采云道。
张王氏和张采云都点头。
往后,肯定得去逛逛,借我大姐大姑的光,也去开开眼。
李氏这边就定下了去府城的人选,留下张王氏照看两个小孩子,其他人都去。
到时候再从村里找两个本家媳妇帮着看家。等会我再问问你爹,看他咋安排。李氏最后道。
这是给张青山留作退步,显见张青山是一家之主的意思。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李氏既然这么定了,除非再有什么事,张青山那边肯定也是遵了李氏的主意。
这么说着话,陆家老太太和陆家大媳妇就又过来了,原来是饭菜都已经准备妥当,请大家入席。
大家伙就纷纷净手,然后入席。小龙和小虎两个也早被陆炳武接了来,跟着张青山身边。
陆家特意从镇上酒楼请了大厨来,安排的席面自然不错。一共坐了四席,上房东屋两席,坐的是男客,西屋两席,坐了两桌女客,陆家另外还给连家的从人们安排了席面,可以说是招待的极为周到。
就是家常的饭菜,大家伙凑合着吃。请大家入席的时候,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还一个劲地谦逊。
连蔓儿今天没什么胃口,略吃了一碗饭,就先退了席,抱着大宝就往张采云屋里来。
张采云自然不能坐席,席上的饭菜她也不能吃。陆家老太太和陆家大嫂另外给张采云准备了吃食,连蔓儿抱着大宝进屋的时候,张采云正抱着碗,皱着眉,恶狠狠地吃蹄髈。那蹄髈显然炖的很有些火候,稀烂稀烂的,离着老远,就能闻见香。只是张采云那个面相,似乎是跟碗里的蹄髈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连蔓儿就在炕上坐了,看着张采云忍笑。大宝虽不太明白,但察觉到连蔓儿的笑意,他就笑的比连蔓儿还欢。
敢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还忍心笑话我,也太狠心了。张采云呜呜地抱怨道。
我姥和我大舅妈都说你吃的好,你还有啥可抱怨的。连蔓儿就故意道。
大鱼大肉,看着是挺好。你尝尝就知道了。张采云翻了个白眼,就不说别的作料了,这里面盐都没有。就给放了姜,我奶和我娘她们都是一伙的,我都听见她们在外面商量,我大嫂还说,要不就少少地放点盐,稍微有个味就行,也不碍事。她们都不答应。说就给我放姜,别的啥也不放。
一顿两顿的还行,天天都这样。我为了这臭小子,我苦受大了我。张采云说着话,就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拴住,扭回头来,又恶狠狠地啃蹄髈喝汤。
连蔓儿看的清楚,那汤里的浮油足有一指厚,还没有盐调味。张采云表情虽然恨恨,但不用人催促,还是这么大口大口的吃。这就是张采云的另一个优点,不娇气,不矫情。
大宝,以后你长大了,可得好好孝敬你娘啊。你娘也是这么过来的。张采云就又向大宝道。
哦哦。大宝知道张采云是向他说话,就挥舞着小手,哦哦地叫,像是在应答似的。
好孩子,真乖。连蔓儿就在大宝胖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蔓儿,你咋吃这么快,吃饱了没,饭菜吃不惯是咋地张采云就问连蔓儿道。
你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蔓儿就道,刚才我出来,你婆婆和大嫂也都这么问我。我吃饱了,早上从县城里出来,我多吃了两块点心。刚才在你这,一边说话,我这没注意,又吃了不少果子,到现在都不咋饿。
今天这席面做的正经挺好,是头等的。连蔓儿还赞了一句道。
张采云听说连蔓儿吃饱了,也就放了心。
我娘她们这回来,还拿了不少果木来,我这嘴里没啥味,可想尝尝了。一个都不给我,说是凉。张采云就又抱怨道。
忍忍吧,过些日子你就啥都能吃了。连蔓儿因为不关痛痒,就道。
张采云见连蔓儿这样,嘴里嘟囔了两句,她也不抱怨了。等张采云吃完了,她也不收拾,就和连蔓儿说话,没一会的工夫,陆家大嫂就过来了,手脚利落地将饭桌收拾了下去。
等张氏她们也都吃完了饭,大家又一起坐着吃了一回茶,闲聊了半晌,这才告辞从陆家出来。张青山张庆年李氏吴家几口人也都出来,都往连蔓儿家来。
这几天,也只有张王氏在陆家一直陪着张采云,李氏等人晚间都是住在连蔓儿家的。
到了家里,男人们就都在前院说话,女眷们径直到后院,都往张氏的屋里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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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 新屋
家里面一直有李氏在帮忙打理照料,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几个丫头早回来一步,烧好了炕,拢了火盆,因此,进了屋子,就是暖暖的,一切应用之物都齐备。
大家都都在张氏屋内的炕上坐了,小丫头送上解腻的果子和热茶来。
连蔓儿和连枝儿坐在一起,逗大宝玩耍。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的是快。张氏在旁边看着,就感慨道。这眼见着,连枝儿的孩子都会爬了,张采云也生了孩子,接着,五郎就要成亲,在之后,还要操办连蔓儿出阁的事情。
好像就在昨天,她们几个还都是小孩子那。如今却都已经,或者即将要做母亲父亲,养育小孩子了。
可不是咋地,我这都做太姥姥了。李氏就笑道。
连枝儿的大宝,还有张采云的拴住都要叫李氏为太姥姥。
我家玉姐现在咋样,啥时候回来住几天,我姐信里头说,我家玉姐害喜害的挺厉害的,要紧不连蔓儿一边接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大宝,一边就扭头跟吴王氏问道。
是啊,家玉咋样了张氏也问道。
她都挺好,前些天镇上有人到她们那屯子办事,看见她了,给我捎了话,说是看着都挺好的。害喜这事没法,只能熬。熬过去了就好了。吴王氏就道,我是想让她家里来住些天,又怕路上给颠簸着。等她再稳稳吧。过年的时候看能不能回来。
吴王氏的话,是担心吴家玉过年的时候都不能回娘家。
双身子的人啥也讲不了了,她那不方便。你们有空就去看看。自家闺女,也不用拘着那些礼数。就这一个闺女。张氏就道,意思是说吴家玉身子沉重,就算过年不能来拜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是这个理。吴王氏就笑。
她和吴玉贵自然不会挑吴家玉的礼,吴家兴又是亲哥哥,唯有做嫂子的。或许会挑理。但是连枝儿却不是那样的人,何况还和吴家玉好。一家子一条心过日子,没有口舌。
说了一会吴家玉。大家又谈论起五郎的亲事以及府城的事情来。这话说着说着,就转到了连蔓儿身上。
五郎这事是定了,紧接着该操办蔓儿的事了。李氏就道,你们在府城住了这些日子。有人给蔓儿提亲没
是啊。这话在老陆家的时候我就想问了,那时候人多,没好问。蔓儿的事,有点眉目了没吴王氏就也关切地询问道,显然,大家对连蔓儿的亲事也极为关心。
连蔓儿见说到自己,就不好再继续坐下去了。
大宝有点困了,我送他上我那屋睡一会去。连蔓儿就抱了大宝下地。
张氏几个就只是笑。也不拦连蔓儿连枝儿笑呵呵地抱了大宝的小包袱,跟着连蔓儿就往西屋来了。
小丫头打起帘子来。姐俩进了西屋。西屋外间的炕上,铺着大红的毛毡,姐两个上炕坐了,又在炕头铺开大宝的小铺盖,就将大宝放进被窝里,拍哄着睡觉。
小家伙本来就有习惯午饭后玩一会就要睡的,今天人多,他也格外的活泼,比往常就多玩了会,现在确实也有些困了。连枝儿拍哄了一阵,大宝就睡着了。
看着大宝睡熟了,连枝儿就挥挥手,将屋里伺候的丫头打发了出去。
蔓儿,有人给你说亲事没,说的是啥样的人连枝儿就和连蔓儿并肩坐了,轻声地询问道。
连蔓儿一开始还不肯说,等连枝儿问的紧了,才慢慢地透露了一些消息。毕竟自家的亲姐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竟然是这样连枝儿出乎意料,又惊又喜。
两家口头里说定了,只是没公开。要等他从京城里回来,也得操办完了哥的亲事。连蔓儿就告诉连枝儿道,这事,现在也不好就对外人说,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我明白。连枝儿就点头,说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真是没想到的事,连枝儿感慨道,俗话说的,千里姻缘一线牵,看来真是不错。缘分天定,月老早就牵好了红线,自己是万万想不到的。
这门亲事也好,六爷是你认得的,他又肯这么放下身段来求亲娶你,显见是心里把你看的重。这两点,就比那媒人介绍来,素不相识的人强上许多了。素不相识,就是来求娶了,对你能知道多少。也多是看两家条件合适。
连蔓儿轻轻地点头,连枝儿所说的这两点好处,也正是她会答应沈六的求亲的主要原因。与其去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不知根底,嫁给沈六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她虽不说,心里对沈六的赞赏喜欢可不少。
连蔓儿的亲事有了着落,对方又是沈六,连枝儿很为连蔓儿高兴。
就是往后你怕是要常住府城了,咱们就离的远了。连枝儿想了想,就又道。
离的远怕什么,车马都有,路也好走,就算不能每天见面,什么时候想见了,那也是容易的事。就算我不能回来住,你们可以去府城住啊。空屋子有的是。再说,你们也在府城买所宅子,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不是连蔓儿就道。
连枝儿也就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姐,咱这房子盖的咋样了连蔓儿突然想起给五郎和小七另建房屋的事情,就问连枝儿道。
都盖的差不多了,连枝儿就道,村子里人都来帮工,咱们请的人也多,各样物料也都凑手,这边你姐夫他们天天看着,白天黑夜轮班,不停手,所以盖的快。先可着五郎那个院子盖的,到五郎成亲的时候,屋子院子肯定都收拾利落了,直接就能住人。
那我现在看看去。连蔓儿就道。
我陪你过去。连枝儿就道。
姐妹两个就都另穿了大衣裳,叫了两个丫头进来照看大宝,又去东屋里跟张氏李氏吴王氏说了。
张氏听说连蔓儿要去看房子,却正合了她的心意。她这次回来,其中一件大事也是想看看给五郎和小七的房子都盖的怎么样了。
我也跟你们一起看看去。张氏就道,也下地穿鞋。
吴王氏也下地穿鞋,要陪着一起去。
姥,你就别去了,外边冷。要不,你先躺会吧。连蔓儿见李氏面上有些倦容,就道。
李氏毕竟上了一些年纪,这些天又是高兴又是忙碌,吃过了晌午饭,屋子里暖和,她就有些困乏,听连蔓儿这样说,就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去了,那房子我天天都得看一回。你们去吧。李氏就道,大宝在蔓儿那屋吧,我也上那屋去,我带着大宝睡。
大家就先送了李氏去连蔓儿屋里歇了,这才出来,先往东跨院,看五郎的房子。从月亮门出来,就看见连守信五郎和小七爷三个并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俩正站在跨院里,上下打量已将竣工的新屋。
五郎和小七的跨院都是三间的结构,三间正房,正房下面又各有三间东西厢房。正房厢房间有抄手游廊连接,天井内种植花木。
这是两个院落的主要结构,另外,考虑到以后两人娶了媳妇,伺候的人怕是不少,前后又哥建了三间后罩房和三间倒座房。这样,五郎和小七的这两个院落就与张氏和连守信的主院不同,只要关起门来,就是各自独立的人家。
这也是为往后人家小夫妻生活方便考虑,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五郎这个院子里,房屋都已经建成,只剩下最后细布的雕琢上漆等。因图纸画的好,请的也都是一等的工匠,再加上监工得力肯用心,这屋子造的就十分的周正,处处看过去,都大方古雅,极为顺眼。
连蔓儿暗自点头,连守信张氏五郎和小七也都十分满意。
看过了五郎的东跨院,一家人又转到西跨院,看给小七准备的房舍。两处院子布置相同,只是五郎那边要赶着用,小七这边却不着急,因此工程落后了一步。
外头都弄好了,过年的时候就先歇工,等年后,屋子里头再细细地弄去。连守信就道。
大家都点头赞同。
看过了房舍,一家人就往回走。
我姥爷和我大舅那连蔓儿就问。
晌午高兴,多喝了几盅,先歇下了。连守信就道,见张氏也转过头来看他,就又道,安排小厮在跟前照看着,我们这才出来的。
张青山也有了年纪,晚辈们自然要小心地照顾。
你们这一路赶回来,也该先好好歇歇。我们就回去了。吴玉贵和吴王氏就也告辞道。
连守信和张氏自然挽留。
不在这一会,晚上我们再过来。吴家兴就道。
对,我从府城也带了好酒回来,到时候咱们爷几个再好好喝一顿。连守信就笑道。
这边送出吴玉贵一家,连守礼赵氏和连叶儿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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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章 为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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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家这边盖房子,也请了连守礼。连守礼这两个月就没再接别的活计了,都是在连蔓儿家这边,跟着盖房子的其他工匠一起,做木工活。赵氏和连叶儿两个,也时常来帮工。
刚才说到家里的事的时候,李氏就对张氏和连蔓儿说了,连守礼赵氏和连叶儿三个很是尽心。又因她在家里住着,赵氏和连叶儿母女两个每天都会过来,陪着她说说话。李氏也常留这娘儿俩在这吃饭。
娘儿三个这些日子处的相当好,张氏和连蔓儿听了,心里自然欢喜。
连守礼这是歇过了晌,提前来上工,又知道连蔓儿一家回来了,赵氏和连叶儿就过来看张氏和连蔓儿。
分别了些日子,大家见面都觉得格外亲密。连守礼就被连守信让到前院的客厅说话,赵氏和连叶儿就跟着张氏和连蔓儿到后院,径直到张氏的屋中坐了。
小丫头端上茶果来,赵氏和连叶儿就先向张氏道喜,又打听新娘子的模样家世等。张氏也没隐瞒,就都跟赵氏说了。连叶儿在旁边听着,也偷偷地问连蔓儿,秦若娟的模样如何。
连蔓儿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似乎小姑娘家说到新娘子这个话题,大都十分关切是否漂亮。
就好像是一眨眼的工夫,你都要做婆婆了,这人啊,怎么能不老说了半天话,赵氏就感慨道。
日子过的是快。总算熬出来了。张氏就道。
你看你这气色,多新鲜,你是有福气的人。赵氏看着张氏。就又道。
啥叫福气啊,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够吃够喝,就是最大的福气。张氏就道,我们这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咱们都从以前那个日子过来的,现在都算是在福窝里头。
他三伯有这个手艺。你又有叶儿这个闺女,你往后啊,那也是享福的命。操心的地方还少。
张氏和赵氏妯娌两个相处的一直都很好,赵氏老实,张氏仗义,两个人之间就没红过脸。这对于妯娌。尤其是曾经在一起生活过的妯娌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张氏也知道,赵氏很羡慕她,因此常常用话开解赵氏。
赵氏今天给张氏道完喜,又说出这些话来,也是真情流露。比起吴王氏和张王氏,赵氏言语中总会不经意地透露出悲观的意味。说白了,这还是因为赵氏的那块心病,没儿子。只生了一个闺女。因为这块心病,即便是最高兴的时候。赵氏的笑容里也比别人多了那么一丝的愁苦。
连蔓儿对此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种事,她自己想不开,别人能帮的都有限。
你看我这脸色好像还行,这是现在。每个月啊,总有病根是落下了张氏就和赵氏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连蔓儿在旁边略听见了几句,就猜到张氏在跟赵氏说什么了,也知道张氏接下来会说什么。果然,接下来,张氏就说到了闫道婆。
五郎成亲,我们打算在府城办。张氏就告诉赵氏道,到时候请大家伙都去,车辆啥的,都是我们这边准备。你们三口人到时候都去
到时候你就跟我住,我领你在府城逛逛。连蔓儿也对连叶儿道。
五郎成亲,作为亲伯父和伯娘,当然是要到场的。因此,连叶儿也并没虚客气,就点头答应。她一个小姑娘,也正是喜欢热闹新奇的时候,心里自然向往着去府城那样繁华的地方去见识见识。
你去了,就多住几天。府城里有好郎中,请了来,咱俩都看看。张氏那边又对赵氏道,我说的那个道婆,依我看着,挺有些道行的到时候看你的,咱也请她来看看。
连蔓儿在旁听着,心里明白,张氏对赵氏说的关于闫道婆的话,是碍于她在跟前,才会这么说。
连蔓儿想了想,就拉着连叶儿往炕梢坐了,离开张氏和赵氏。
叶儿,我跟你说连蔓儿就低声将闫道婆的事大略跟连叶儿说了,我娘挺信她的,我可不信。我就觉得她花言巧语的,就是卖假药骗钱的。吃她的药,没事还好,吃坏了怎么办要去找她,她就说是没缘法。
我也劝不转我娘,可这事也不能瞒着你。你到时候留点意,帮着我三伯娘拿拿主意。连蔓儿又低声对连蔓儿道,依着我,好郎中咱们尽管看,药也尽管吃。像闫道婆这样的,还是小心为好。
连叶儿就连连点头。
我记下了,蔓儿姐。其实,我跟你想的一样。
连叶儿说着话,就垂下头,半晌才抬起头来,朝赵氏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眼里面,也颇有些哀怨。
咱们上那屋说话去。连蔓儿就瞧出连叶儿有话不好在这说,就提议道。
姐妹两个起身,就往西屋来。
李氏这个时候已经睡醒了,刚刚洗过脸,正在炕上坐着,见连蔓儿和连叶儿来了,就很高兴。
啥时候来的,你娘来了没有李氏招呼连叶儿上炕坐,一边就问道。
刚来,我娘在那屋跟我四婶唠嗑那。连叶儿就笑着道。
连叶儿对李氏很亲,一来是李氏为人慈和,二来是连叶儿本身孤苦。赵氏娘家是不来往的,这边虽有周氏这个做亲奶的,却将孙女当贼和仇人一样看待。以前,连叶儿还曾说过,如果李氏也是她姥姥的就好了。现在大了,不说这话了,不过对李氏还是一样的亲近。
我娘让我三伯娘去府城连蔓儿就将张氏要帮赵氏的事告诉了李氏,也说到了闫道婆的事情。
李氏年老,见识的多,听了连蔓儿关于闫道婆的描述,就沉吟起来。
鬼神这些东西,是不能不信的,灵丹妙药,肯定也有,就是太难得了。沉吟过后,李氏就道,咱们大多数的人,花那个钱,也就是买个心安。
其实,连叶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爹和我娘的心,也比过去淡了。
连守礼和赵氏两口子分出来过之后,有了些钱,心也闲了,虽没有大张旗鼓地四处寻医问药,但是私底下却是没少用心。有那么一段时间,连蔓儿每次去连叶儿家里,都能闻到满屋子散不去的药味。
用赵氏对张氏的话来讲,是药水子也吃了好几大缸,其中有请正经的郎中给看脉抓的药,还有讨来的各种偏方,在神前求的灵药灵符什么的,应有尽有。自然,银钱也没少花。
一家子又都是俭省的性子,这方面钱花的多了,就要在吃穿用度上俭省出来。
然而,俗话说的好,有什么也不能有病,因为看病吃药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最花费钱财的。连守礼和赵氏虽然肯在这个上头花钱,但是几年下来,赵氏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钱就都跟打了水漂一样。
看连叶儿说话的意思,是连守礼和赵氏这两口子,终于灰心了。
这几年,钱花了不少,啥神医也看了不少,当也没少上。那天我听我爹跟我娘说,要不就认命算了。命里没有,咋强求也强求不来啥的。
这两年是调养的好了点,可我娘那身子骨,还有我爹,因为那年留下来的命根,一直也去不了。
蔓儿姐,有件事你不知道。连叶儿就对连蔓儿道,就在前几天,咱们西村有个杨俊媳妇,生孩子没生下来,就死了。
杨俊媳妇,我咋好像没听过连蔓儿想了想,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个人。
蔓儿姐,你当然不知道,我也是因为听见这件事,才知道的这个人。连叶儿就告诉连蔓儿道。杨俊是西村的一个老光棍儿,因为家里穷,四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去年娶了个媳妇,这媳妇是远处山里的,年轻时曾嫁过人,生下一个孩子,后来守了寡。
现如今,她那个孩子也长大了,娶了媳妇。谁承想,那个儿媳妇竟容不下这个守寡的婆婆。她那个儿子又懦弱,她被挤的存身不住,被迫改嫁,就嫁给了杨俊。
老光棍儿娶媳妇,自然指望着她传宗接代。结果这个媳妇就怀上了,杨家欢喜的什么似的。只是结果却可惜了。
是我们隔壁大婶过来说的,说是郎中去看了,也救不回来,说是那媳妇平常身子骨也还行,就是好多年不生育,年纪又大了连叶儿最后道。
连叶儿没有说的是,当时赵氏听了这些话,就吓的变了脸色。
连守礼和赵氏心灰,也是在这之后。
这事我这两天也听人说了。这个命苦的女人死了,她那儿子和儿媳妇还来了。大家伙还当他俩是还有点人心,来奔丧来了。谁知道,这俩东西到了,一滴眼泪都没有,就是拦着不让杨家下葬,他俩管那杨家人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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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 义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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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素来平和,连蔓儿几乎就没见她生过气。可是说到这件事,李氏的脸色就和往常不一样,语气也微微有些变了。
不说别的,就说能让李氏能如此生气,也就可见这件事情让人义愤填膺的程度。
竟然有这样的人连蔓儿也有些被这件事惊呆了。
千真万确的,这两天,咱这村里人说话打唠都不说别的,就说这件事。都说没见过这么丧良心,不要脸的人连叶儿就道。
打唠,是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常用的口头语,意思就是唠嗑闲聊。
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也就不算是人了。李氏道,在她,是难得说出口气这么重的话来的。那个儿媳妇不是个东西,那汉子也一样,说啥懦弱啥的,都是胡扯。他但凡还有点人心,他娘也不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还能来讹钱,这明摆着,和他那媳妇就是一路人。哎
那杨家给钱了吗连蔓儿就问。
他们是想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惜穷的没钱给,本来就穷,积攒俩钱,就娶了这个寡妇,再花钱请郎中救这寡妇,又花钱发送她,还哪有钱,听说,家里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了,连炕席都卷了卖了。李氏就道,人还拿到钱,还没走,在那闹那。
这样的人,真给他钱。也太便宜他了。虽说是人命关天,可也不是真有人害了那个女人。这个乡邻郎中都能作证。再说,他两个外乡的人。又是这样的人性,还能由着他们在咱们这撒野连蔓儿就道。
李氏和连叶儿听连蔓儿的口气,竟然是想管这件事似的,不由得都看向了连蔓儿。
蔓儿姐,你想管这件事啊连叶儿就忙问。
连蔓儿又点了点头。
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我知道了,要是不管。我这心里也不舒服。连蔓儿说着话,就将善喜叫了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让善喜去前头找五郎。
路不平有人踩,这事管管行,也算是做一件好事。李氏就很高兴。
善喜去了一会,很快就回来了。五郎也跟了来。五郎进屋。给李氏行礼,连叶儿也忙下地跟五郎见过了,连蔓儿就请五郎在椅子上坐了。
这个事我在前头也已经知道了。五郎就道。
原来,这件事传到三十里营子,家喻户晓,五郎回来,曲先生就把事情跟他说了。另外,西村也有佃着连蔓儿家的地的庄户人家。就有那年老有体面的央着了连蔓儿家的管事,到连守信和五郎跟前托人情。
我已经打发人去打听了。若是属实,这件事自然要管。那两个东西,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五郎就道。
李氏就连连点头,很欣慰地看着五郎。
杨家不是咱们的庄户,不过这事也特殊,我另外已经让人送了些钱过去,帮扶着他家把丧事办了,也是咱们乡邻的体面。五郎就又道。
连蔓儿家有规矩,自家的庄户如果有困难,或是家里有婚丧嫁娶之类的大事,都会按例从账房支取银钱帮扶。这几年间,这一项的支出也不算少。连蔓儿觉得,这项支出,比向各庙里去施舍更为实际,更能帮到那些有需要的人。
这样很好。连蔓儿就点头道。
五郎说完了正事,又和李氏说了一会话,就又往前头去了。
五郎现在说话办事,都是一个大人了。李氏就感慨道,等再娶了媳妇,这往后顶门立户,就都靠她。你娘下半辈子算是有靠了。
外孙好,那就是自家闺女的福气,李氏是由衷的高兴。
因为突然间出来这样一件事,倒把刚才的话头给茬了过去。连蔓儿见连叶儿情绪也好了,也知道连守礼和赵氏求子的心淡了下来,就觉得这样也很好,就不肯再提刚才那个话题。
李氏已经歇息好了,连蔓儿和连叶儿就陪着她往张氏这屋来。张氏和赵氏接着,大家又团团围坐,接着说话。
我再和叶儿她爹商量商量,这老些人,大车百辆的,大老远地,到那这吃的住的啥的,你们本来就忙,我们去了更添乱。再说,我们庄户人,土里土气的,让人笑话赵氏就接着前面的话头,跟张氏说道。
听赵氏这样说,显然是张氏又说了邀请他们一家去府城的话,赵氏有些犹豫。看来,连守礼和赵氏是早就商量好了,只打算让连叶儿去见识见识,他们两口子却并不打算去的。赵氏刚说的这几句,分明就是连守礼的口气。赵氏和连叶儿不会说这样的话。
这还是赵氏被张氏说动了,话里才有些活动,说要跟连守礼再商量。
你看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我们一家子就都去,就是麻烦他们,那他们也乐意的。李氏在旁就笑道。
那是。张氏也笑道,这大喜事,说啥添麻烦不添麻烦的,这话就外道了。也就他三伯,心细,爱讲究这些个。
要说庄户人,咱们都是庄户人。咱们出去,她谁敢笑话咱们。谁是喝风就能长的,谁不吃粮食咱们靠着自己个,凭自己力气本事吃饭。说起来,那也是顶天立地。谁笑话咱们,是她自己没知识,少见识,自家就是没出息的,所以才爱笑话人,好遮掩她自己没出息。连蔓儿也笑着道。
一屋子人都被连蔓儿说的笑了。
我蔓儿姐说的好,就是这个理。连叶儿更是深以为然,也笑着道。
那我再和她爹商量商量。咱这都是自家人,我也有啥说啥。叶儿她爹那人,也没咋出过远门。他是不大乐意出门的人。赵氏被众人说笑着,显然也开怀了许多,就道。
你们一定得去。张氏就又道。
赵氏和连叶儿看来都是想去的,只有连守礼那边似乎不想去。连蔓儿想,连守信一定会让连守礼去的。
娘,刚才连蔓儿这么想着,又将自家要管西村的那件事跟张氏说了。
刚才你三伯娘也跟我说了这事,我这心气的蹦蹦跳了半天。这事你们管的好,是该管。张氏就道,显然对连蔓儿和五郎的决定也极赞成。
又说了些闲话,张氏和连蔓儿难免就问起她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虽是有信来往,但有些琐碎的小事也不好都在信里提及,大家这么说话打唠,自然而然就提到了。
都没啥事,赵氏就道,老太太那头也都挺好。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每天骂人,劲头还挺足。
她还骂人二当家的都搬走了,她还骂谁张氏就诧异道,总不能骂人家左邻右舍吧
要是这样,那可太不像话了。周氏这个人做事,还是很能分得清家里外头的。骂人撒泼,一般都是对自家的儿女,并不啰唣别人。
倒是没骂外人赵氏就忙道。
就骂大当家的连叶儿嘴快,接着就道。
骂大当家的了张氏惊道。
这件事,也怪不得张氏惊奇。实在是,连守仁以及他那一股人在连家,尤其是在周氏和已故的连老爷子的眼睛里,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周氏平常以骂人为业,无故就要骂人,但却几乎没骂过连守仁。
连家连守信兄弟几个,在周氏跟前,只有连守仁是个有脸面的。
现在,周氏这是没有别人可骂,所以只能骂连守仁了吗连守仁在周氏面前,竟然也成了没有脸面的了,这可真是
一直被骂着的也就算了,这从来没被骂过的,竟然落到这个地步,真是情何以堪
当然,是连守仁情何以堪。
那不是芽儿她爹娘搬走了吗,那时候你们也还在这,刚开始那几天,都挺乐呵,老太太就消停了那几天,没咋骂人。后来你们走了,她这估计是忍不住了,就又开始骂。连叶儿就告诉张氏和连蔓儿道。
一开始还没使劲骂,后来一天天的厉害,现在是天天骂。不骂别人,就骂大当家的一个人。那天我过去看见了,把他骂的都抬不起头来。连叶儿又道。
叶儿她爹也碰上两回,村里听见的也不少。说是啥磕碜骂啥,啥刺心骂啥。赵氏也说道,一点不如意就骂,没有不如意,她故意挑刺,也能骂上半天。
看来,她还是那个脾气,这辈子是不能指望她改了。张氏听了,就说道。
那还骂你们不连蔓儿就问连叶儿道。
我们不往跟前去,她骂啥啊。她想骂,也抓不着我们。连叶儿就道,我娘是让她给治的怕怕的了,不敢往她跟前去。我不怕她,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她拿我没法。也就是我爹去,她抓住就骂。我爹也让她骂怕了,不大敢去。
我们不去,她也骂。说我们没良心啥的,当她死了,不去看她。坐那没事,想起来就骂。连叶儿又道,这都是别人告诉我们的。她骂她的吧,我们也不能去堵她的嘴,反正我们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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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二章 一物降一物
连叶儿说完,嘻嘻地笑了两声。
对于周氏这样的人,这样的应对方式不得不说是极为明智的。周氏再怎么骂,也不能把别人骂坏。周氏只能累着自己,在大家伙面前不停地展示她自己的丑和恶。
只不过,周氏与别人不同,她从不嫌骂人累。骂人对于周氏来说,简直就是生活必需品。不骂人,毋宁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就有周氏这样人。
不是我说,这样性格的人真是少见。李氏就道。李氏是极含蓄,有教养的女人,她极少说周氏的不是。即便是说,话也相当的婉转。若是换做另一个人,只怕要往死里贬斥周氏。
就她现在的日子,那真是啥也不用操心,就享清福就行了。换一般的人,天天都只有乐的,没一点气生,请她骂人她都不会骂。这个呀,就是天性,天性这样的人。太少见了,不知道是啥因果。
她是得了骂人的病了,不骂人嘴巴痒,会死。连叶儿就道。
这话自然是气话玩笑话。
真是病,那就不会挑人骂了。应该连继祖哥他们一起都骂。连蔓儿就道,她心里明明白白的,谁能骂,谁不能骂。
周氏在连守仁那,腰板是非常硬的。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将人都给得罪了。所以,她一直给连继祖和蒋氏留着脸,只骂连守仁。不得不说,周氏在自家炕头上。在自家院子这一亩三分地里,是相当任性,但同时也相当有谋算。
老太太骂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回嘴不张氏就问道。
没见他回过嘴。
没听人说他回嘴。
赵氏和连叶儿就都道。
老连家要讲究拌嘴骂人,也就二当家的,别的人,咱两股这都不用说了,大当家的那一股也不擅长这个。张氏就道。
张氏这话说的是实情,连家,只有连守义得了周氏的真传。其他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至于连守礼和连守信这两股人,更是以这种事情为耻。
除了老太太骂人。那边别的还都行吧连蔓儿就问连叶儿道。
嗯,就没别的事了。现在天冷了,他们也没啥活,也就天天在家里头。都不大出门。就大嫂子有时候带大妞妞出来串个门,说说话啥的。日子过的挺消停的。连叶儿就道,老太太骂人这事,好多还是大嫂子跟我们说的。
老太太让继祖媳妇出来串门了张氏就问。
总不能连大门也不让人家出吧。连叶儿就道,还是管,出来得跟她说,她点头了,才能出来。每次出来。都有时限的。过了时限,她就让连芽儿出来找。
周氏还是以前的规矩。将一家人,尤其是媳妇,控制的紧紧的。
继祖媳妇不敢超过时限,老太太现在还下不来脸骂她,可她要是出来的时辰长了,回去老太太耷拉着脸,那也够她受的。赵氏就道。
全村做婆婆的也不少,别说全村,就是全镇,咱整个县里头,像她这么做婆婆的也少。张氏想到过去的日子,就感慨地道。
都拿咱当贼管。赵氏点头,低声附和了一句。
哎,妯娌俩齐齐的叹气,然后又舒了一口气,总算熬出头来了。
周氏的存在,以及连守仁那一股的日子,总是能够让张氏和赵氏想起过去,然后再看看现在,就觉得现在的日子真是舒心。
有这个比较,就觉得什么事情都淡了。现在就是有福的日子,过一天,就是享一天的福。
二当家的那两口子咋样张氏就又问道。
这才叫一物降一物那。李氏在旁边,就先笑了。
赵氏和连叶儿也都笑了起来。
连枝儿曾经在信中提过一句,说是连守义如今不再赌钱了。家里的管事到府城去,也曾禀报过,说是连守义和何氏两口子在罗家村过的还算消停,没再惹事。
而这些,据说都是罗小燕的功劳。
连守义和何氏在罗家村的房子盖好了之后,两口子就从罗小燕家搬了出来,住进了新房子里。新房子与罗小燕家隔壁,中间共用一堵墙。这堵墙上头,还依着连守义和何氏的要求,开了一道门,方便两下来往。
连守义和何氏的意思,自然是方便罗小燕去伺候他们。他们如今也要当老太爷,享儿子和儿媳妇的福。
二郎媳妇也算是个好样的,说是每天三顿饭,她婆婆都不做,就等着她过去给做。李氏就道。显然在连蔓儿家住着,她没少听人说连守义和何氏那边的事情。
连守义和何氏要罗小燕伺候三顿饭,罗小燕并没推辞。当然,她推辞了,连守义和何氏那边也有后招。墙上那道门,他们走过来,就能到罗小燕家这屋里来吃饭。
她家有啥,穷的叮当响,有啥那也是借我们四老爷的光,是我们二郎给挣回来的。我们吃,那是应当的。我们可不是吃的她罗家的饭。这是当初提出让罗小燕伺候时,何氏自己在人前说的话。
连守义和何氏是何等样人,能这么说,就能这么做。
罗小燕对此,也有应对。他没跟连守义和何氏争辩,也没去人前表白,只是将两家的饭合在了一处。
罗小燕每天依旧在自家做饭,不过带上了连守义和何氏的份,到饭时了,就请这两口子过去,跟她一家子一起吃。一桌子吃饭,自然是同样的饭菜。而连守义和何氏那边不开火,只是到了冬天,另外烧柴禾暖炕。
人家二郎媳妇也有话说,她公公婆婆没跟她爹娘外道,那反正都要吃饭,干啥非要分开两样。一样的饭菜待她爹娘和公公婆婆,谁也挑不出啥来。但凡有点好饭菜,还都让着她公公婆婆。李氏就道。
若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罗小燕另外还有话说。
既然饭都在这边吃,连守义和何氏那边并不开火,那么粮食菜蔬之类的,自然也不用再特意搬到那边去了。这样,每个月应当他们给连守义和何氏的粮食,就在这每天的三顿饭内了。
毕竟,连守义和何氏要粮食,也是为了吃饭对不对
至于原本连守义和何氏要的布匹什么的,罗小燕也不给了。从开始在罗小燕那边吃饭,连守义和何氏就常抱怨饭菜寡淡,吃的不好。罗小燕也就给添些荤腥。然后,就告诉连守义和何氏说,他们另外要的供养,都添在这菜上头了。
罗小燕还说,每年都会给连守义和何氏做衣裳。
这样,连守义和何氏完全被二郎和罗小燕养了起来,自然就不用另外再给什么供养了。这也是庄户人家普遍实行,也被普遍认可的养老方式。
这样好,那些东西给了他们,他们也是卖了换钱,再胡花乱费了。不让钱物到他俩手里,这做的对。张氏就道。
他俩手里应该还有从老太太那得的钱。连蔓儿就道。
这个钱,罗小燕就没办法了。连守义攥的紧,罗小燕总不能去强夺。而罗小燕对此的应对是,有钱也让他们花不出去。
罗小燕爹娘身子都不大好,每天只在家里,还有罗小燕的妹子,也不大出门。三口人就专门负责看着连守义和何氏,不让他们出门。
当然,也有拦不住的时候。这种时候,罗小燕的爹就会跟定连守义,看着不让他去耍钱。罗小燕的娘就看着何氏。然后,罗小燕的妹子去送信儿给罗小燕。
何氏出门,也就是串串门,说说闲话,这事还可通融。最要看紧的,是连守义。
罗家村上,大都是连蔓儿家的庄户,都是得了连家的吩咐的,谁敢招揽连守义赌钱。不仅不敢,看见连守义要跟人赌钱了,他们还都得想法子拦着,或是给罗小燕通风报信。
罗小燕得大家伙相助,自然事半功倍。不过,还是有两回,连守义甩脱了众人,跑去外村耍钱了。
二郎媳妇就找去了。那个赌窝子,能是啥好地方,能有啥好样的人。这要换个腼腆的媳妇,到了门口,也不好进去。二郎媳妇不讲那个,直接就进去了。她也不吵也不嚷,就是站在那,让人不能耍钱。
能收留连守义耍钱的,都是些小无赖。这些人,并不敢对罗小燕怎么样。毕竟大家伙都知道,在禁止连守义耍钱这件事上,罗小燕背后站着的是御赐牌楼连守信这一股人。
别人不敢将罗小燕怎么样,只能不跟连守义赌。连守义有一回就急了,翻了混。
他对二郎媳妇动了手了,李氏就道。
啊张氏大惊,二当家的这么混这也太不像话了
也不是说打啥的,就是伸手去推了。赵氏在旁就说道,估计是手里有俩钱,赌瘾犯了,急眼了,恨二郎媳妇把他管的紧,不让他耍钱。
那后来那连蔓儿就问。
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那。连叶儿就笑了,叶儿她爹推二嫂子,没推动二嫂子,反让二嫂子把他摔了个大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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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三章 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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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事连蔓儿也有些惊讶地道。
哎呦张氏则是哎呦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闭上了嘴,什么都没说。
连守义对罗小燕动手,反而被罗小燕给摔了。这件事在礼教传统的眼光看来,不管哪方面,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张氏才会对此缄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连叶儿对此颇为喜闻乐见,李氏和赵氏也不见有什么反感。至于连蔓儿,她也觉得没什么。是连守义行的不正在先,要制住连守义这样脾气性情的人,使出些不寻常的手段来,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罗小燕又不是主动动手打的连守义,她要是被连守义推倒了,不敢还手,连蔓儿才觉得她不济事那。
千真万确的。连叶儿就道,这事现在大家伙都当个笑话来看,传的人人都知道了。
有些传的也不像话了。李氏就道,二郎媳妇过来还特意上我这来了一趟,跟我说了当天的事。就是他公公伸手推她,她因为怕她公公又跟人耍上钱,心里也着急,就回手推了一把。她公公没站住,就摔在那了。
怎么传的不像话了连蔓儿就问。
传到最后,就有人说,是二郎媳妇把她公公当着人面,给暴打了一顿,打的她公公下不来炕,在炕上趴了好几天李氏就告诉连蔓儿道。
二当家的。真下不来炕了张氏听到这,就忙问道。
我们都说他是装的。连叶儿就道。
赵氏也在旁边点头,显然是赞同连叶儿的话。
出了这个事。说是二当家的回家去就趴炕上起不来了,说摔坏了。要找郎中看伤吃药啥的。我们知道了,叶儿她爹就上罗家村去看了他一回。赵氏就说道,叶儿她爹回来跟我们说,说二当家的躺炕上,又是哼哼又是叫唤的,请了郎中去。也看不出啥来,二当家的就说哪哪都疼,让二郎媳妇花钱给买膏药。还说伤筋动骨了,要吃鸡,要吃连骨肉
最开始说二郎媳妇把她公公打坏了的,就是你们二当家的两口子。那跟着传说的。要不就是离的远,不知道细里,要不就也不是啥正经人。人家有当时看见的,说的跟二郎媳妇一模一样。李氏就道。
为这事,可没少闹腾,二当家的还让人把二郎给找回来了,说是二郎媳妇打了他,还闹着让二郎休了二郎媳妇来着。赵氏有道。
李氏赵氏和连叶儿都对这件事很了解。你一句我一句地告诉张氏和连蔓儿,连蔓儿因此也很快地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连守义被罗小燕监管的耍钱不成。想推罗小燕反被摔翻,面子和里子都丢了个精光。当时在那赌窝子就存身不住了,回了罗家村。
然而,连守义那个脾气,也不会是能就此甘休的,他干脆就躺炕上,开始装被罗小燕打了,受了很重的伤。一方面,要奈何罗小燕花钱给他看伤买膏药,又要花钱给他买好吃的。另一方面,则是要二郎因此休了罗小燕。
媳妇打公公哎,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忤逆不孝,这样的媳妇,当然是要休的。
连守义的这种种举动,也算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实在是到罗家村之后,被罗小燕拘管的烦了,在此一并爆发了出来。想当初,他兴冲冲地搬到罗家村居住,可想的是从此过上有人奉养有人伺候,自由自在想干啥干啥的日子。
可现实却让他大失所望,虽然是有人奉养和伺候了。但和他想要的吃香的喝辣的生活却是天壤之别。另一方面,不仅没人奉承他,他还失去了自由。简直比原来在三十里营子,在周氏眼皮子底下生活的时候,更加拘束了。
连守义不甘心这样,就算罗小燕这次没有摔翻了他,他迟早也要找茬子大闹一场的。
只是,连守义这样闹,结果却并不太如意。
这个二郎媳妇挺能忍李氏就告诉张氏和连蔓儿道。
连守义要看郎中,罗小燕就真的请了郎中来,连守义要买药,也买了来给他。只是郎中看的连守义并没有什么伤,也不好给开什么药方。是罗小燕跟郎中说了,只要开些便宜的无害的苦药汤子,膏药也捡那价钱不贵,能活血化瘀的膏药来买。
毕竟,连守义是真的摔在那了。
这些东西买回家来,罗小燕亲自熬药,在旁看着,必要连守义喝下去。至于膏药,则请出罗家老爹来,亲手给连守义贴上。这是罗小燕明知道连守义装病,只不过孝道上面,她还是退了一步。
至于连守义要吃鸡吃肉,罗小燕那边就无法满足了。大家都知道,罗小燕存了钱,是要给她弟弟娶媳妇的,而且,一家人总要过日子。罗小燕在过日子上面,颇为精细,看郎中吃药是不得已,吃鸡吃肉罗小燕是舍不得的。毕竟,连守义的伤也是装出来的。
罗小燕不肯给连守义鸡鸭鱼肉的吃,连守义当然不干了,躺在炕上大骂罗小燕,还句句说着罗小燕手里有钱,只是顾娘家,要给她兄弟娶媳妇,所以克扣公公婆婆。
当然,连守义的脾气,自然还添出不少话来歪派罗小燕,比如说罗小燕偷着给她亲爹娘吃好吃的了等等。
以前还没觉得,这两年一看啊,二当家的脾气,跟老太太那是一样一样的。赵氏叹气道。
连守义不仅越来越表现出和周氏一样的性情,还将周氏的那些拿捏儿子媳妇的手段也学了个十足十。比如这装伤病的一节,曾经就是周氏的拿手绝招。
只不过,连守义没那么好的运气,他的儿子没那么愚孝,他的儿媳妇也并不软弱。而且,在这两个人身后,还有支持他们的长辈。
二郎媳妇这一点好,她公公那么骂,那么歪派她,她也没跟她公公吵吵。就是背地里头,没少憋屈,掉眼泪。李氏就道。
上这来了两回,当着大娘,还有我们的面,都哭了。赵氏也道。
她还说,她也没法子,她爹娘生养她一回,她家又是那样,她能忍心不管吗。就算落个骂名,她也得管。连叶儿也道。
一辈子的短儿,让人骂了也不能还嘴。赵氏又叹息道,眼神又有些黯然了。譬如罗小燕的顾娘家,譬如赵氏的无子,在这个年代,都是被礼教习俗所不容的。赵氏这又是从罗小燕身上,想到了她自己,因此伤心。
连蔓儿在旁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暗自叹息。譬如罗小燕的不回嘴,譬如赵氏每每如此自伤,说到底,都是老实人。若换做二郎原来的媳妇赵秀娥,就是另一番应对了。
芽儿她爹手里应该还有钱,连蔓儿就道,那是从周氏那得的,后来在罗家村盖房子,并没怎么花用。之后,连守义被罗小燕给看住了,也没机会耍钱,所以那些钱应该还在。不过,他肯定是攥着,不会拿出来花在这个上头了。
这是当然的,连守义想的是奈何罗小燕,怎么会自己拿出钱来花。
为了这个,也闹了一回。李氏就道。
怎么闹的张氏就问。
罗小燕不肯拿出她攒的钱来,看连守义吵骂不休,就想把连守义手里的钱给弄出来。用罗小燕的话说,用在买药买吃的上头,总比耍钱输给别人强。反正他们也没想从连守义和何氏手里擎受那些钱,借这个机会花用了,以后连守义没钱去赌,也是一件好事。
罗小燕就跟连守义和何氏说,她没钱,让两人将手里的钱拿出来。连守义和何氏自然不肯。最后,就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罗小燕早就探查明白,那些钱藏在哪里,就去拿。只是连守义将这钱看的也重,在家时是藏起来,出门就要带在身上。巧取不成,罗小燕就叫上了她爹,还有村里的两个人帮忙,来要这个钱。
也是给逼的吧,李氏就道,要不一开始她就能这么做了。是你们二当家的两口子先往外嚷嚷,说她打了公公。再后来,又那么闹腾。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把人给骂伤了。
应该是罗小燕觉得连守义闹的太过分,更加害怕他以后用手里这个钱去闯祸,索性趁着这一次就把祸根给拔了。
很好连蔓儿心里想。
那那些钱,她要到手了连蔓儿就问,和李氏一样,连蔓儿也回避了那个抢字,只说要。
到手了。连叶儿就抢着道。
那二当家的还不得跳脚张氏就道。
跳了,咋没跳那,闹腾的要死要活的。赵氏就道,我光听着,我那心就蹦蹦的跳,手脚都冰凉了。
他原来不是说伤的重,下不了炕吗,那天,也不用吃药,也不用贴膏药,他就跟个好人一样了,上蹿下跳的。连叶儿就道,不过,二嫂拿了个钱,始终没给他。
连蔓儿听着,只是想笑,连守义这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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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章 衣钵
三更,求粉红。
张氏赵氏和连叶儿也都笑,李氏在旁也是笑着,又摇头叹气。大家虽然没能亲眼看见,却也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尤其是张氏赵氏连蔓儿和连叶儿这四个人,只听人说了,就如同是在眼前一样。
其中的缘故也极简单,连守义这样,活脱脱就是周氏,而她们都曾不止一次看见周氏这么闹过。连守义真真是继承了周氏的衣钵呀。想来周氏若是知道她的绝技后继有人,心里也会感到安慰吧。从此斯人不再寂寞已
想到这,连蔓儿不由得扑哧一声,自己就又笑了起来。屋里众人以为她还是在笑连守义这件事,因此谁也没有在意。只有连蔓儿自己知道,她此刻笑的是什么。
周氏知道连守义学了她的绝技,绝对不会心里觉得安慰。要不然,当初周氏也不会宁肯低声下气吃闷亏,也要将连守义从村子里赶走了。
看到对方,就如同看见了他们自己。而对方的种种手段,他们也都看的分明,因此根就不会奏效。这样的两个人,真是不能共存于一个屋檐下,就是在一个院子里,都相互不能容纳。
周氏和连守义之间,是不会惺惺相惜的,他们之间,只适用那一句同行是冤家。
大家暂且就撂下了连守义是怎么和罗闹的这个话题,比较起连守义和周氏这两个人来。
他有比老太太强的地方。老太太一辈子就在那个院子里头,就守着她那个炕头。他走街串巷的,哪都能去,原先还念过几年的书。连蔓儿就道。
也正因为这样,连守义的危害更甚于周氏。周氏惹祸,也只限于自家宅院那一亩三分地。而连守义能惹的祸就多了。比如原先在三十里营子时候因为偷酿葡萄酒惹出来的官司。还有之后去太仓。惹出了那场杀身大祸。
即便是现在,如果由着连守义在外面胡混,耍钱输光了家底,弄得妻离子散还算是轻的,谁知道他还能惹出什么别的祸患来那。
不过,他也有不如老太太的地方。连蔓儿见大家都听她说话,就又继续说道,一来,他头上身边没有给他撑腰的人。二来,他控制拿捏孩子们的手段,比老太太那是差的远了。三来吧,这也最重要的,他没有老太太那样的好运气。
何谓好运气
周氏的儿子媳妇们都愚孝。被她拿捏惯了的。但是连守义的儿子媳妇们,却并不愚孝。尤其是,连守义的儿媳妇们。
三郎媳妇不必说,人家是让三郎入赘了,和连守义何氏两不相干,根就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而二郎先娶的赵秀娥,后娶的罗都不是软弱愚孝的女人。
这两个女人不仅不软弱。更是女人群中难得的英杰。即便不是这个年代,在连蔓儿那个相对对女xg更为宽容的年代,这两个女人,也都不是寻常的女子。
连守义遇到了这样的儿媳妇。纵然他学到了周氏百分百的手段,最后也只能碰一鼻子的灰。
这样的人啊,就得让她碰上茬口。哎,我们啊。就是太老实了,也太傻张氏就道。
赵氏也点头。
两个曾经共过患难的妯娌此刻的想法和感受是一样的。
二嫂拿了钱之后那。又怎么了连蔓儿又将话题转回到刚才的事情上。
可不就是在这个之后,二当家的就闹腾,找人往县城里给二郎送信儿,说他要死了,让二郎回来。李氏就道。
等二郎回来,连守义就将所有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跟二郎说了,末尾,就让二郎休了罗。
二郎哥肯定是没答应呗。连蔓儿就笑道。
让你猜着了。李氏也笑着道。
二郎或许跟他的几个叔叔一样老实,但他对连守义和何氏却并不愚孝。尤其是在媳妇这件事上,二郎是很有主意的,而且主意还越来越正。
二郎不肯听连守义的话休罗,而且,在整件事上,他都没有站在连守义那一边去。二郎不善言辞,也没跟连守义怎么分辨,不过行动上,却旗帜鲜明地站在了罗那一边。
说不动二郎,连守义就只能继续自己闹。但是,罗一家都看着他,罗家村里那么多连家的庄户也都看着他,四顾无援,他再怎么闹,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这不都天了吗,还躺炕上不下地,天天地嚎,天天地骂。赵氏就道。
这件事,现在还没完张氏就问。
二当家的吃了这么大的亏,哪能就那么就完了。他啥时候吃过亏啊。赵氏就道。
娘,看来咱们这次回来,怕是消停不了。连蔓儿想了想,就对张氏道。
蔓儿,你是说,二当家的会上咱家闹来张氏就问。
他闹的着咱们吗连蔓儿就冷笑,再者,到了现在,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咱们闹。
当然了,要是连守信又犯抽抽,让连守义看出便宜来,那怕还是有些搅扰。不过,这个可能xg已经非常小了。
他这眼看着就败下来了,怕是要上门,让我爹给他主持公道。连蔓儿就道,二嫂子那边,怕也得来。
连守义和罗两个知道他们回来了,只怕都会想着要过来,寻求支持。而他们如何说,如何做,将最终决定这两个人之间的较量,到底谁输谁赢。
娘,这事你怎么看连蔓儿就问张氏道。
啥我怎么看张氏有些不解道。
就是你是支持哪一边。连蔓儿就解释了一句。
哦,这个呀,张氏并没多想,就说道,肯定是二郎和二郎媳妇啊,这还用说吗。
娘,你能这么想就省事了,就是不知道,我爹是不是也这么想。连蔓儿就道。
你爹那头,肯定张氏话说了一半,又有些犹豫起来,半晌才说道,二郎媳妇那么做,那也是不得已的。你爹应该能明白,说到底,能看住他,不让他到处去耍钱去,这来就不容易。
是这个道理。连蔓儿就道,希望我爹也能这么想。
连蔓儿有些担心,因为她了解连守信。以连守信对待周氏的态度,怕他对罗对待连守义的一些举动看不惯。
现在人还没来,咱得先劝劝我爹。连蔓儿就说道。
是连守义拿捏住罗,还是罗制住连守义,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候。连守信如果执着于孝道而不肯变通,那就是助了连守义,往后再要管起连守义来,就更难了。
连蔓儿说要劝连守信,赵氏和连叶儿就起身告辞。张氏和连蔓儿自然挽留。
来了半天了,你们今天刚回来,大老远的,肯定累,还是早点歇着。我们明天再来。赵氏和连叶儿就都说道。
听赵氏和连叶儿娘儿两个这么说,张氏也就没有深留。
你们现在回去也行,记得晚上过来,大家伙一块吃饭。别说不来。一家人,那样就外道了。我们走了这些天,大家伙没见着面,饭都是小事,就是大家伙聚一聚,说说话啥的。
如此这般,送了赵氏和连叶儿出去,连蔓儿就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去前头请连守信。
连守信很快就来了,跟随一起来的,还有五郎。小七没五郎这么自在,因为见着了曲先生,曲先生将他留在书房,要考问他的功课。
一家人进了屋里,连守信和五郎向李氏问候了,大家这才都坐下。
你姥爷他们还睡着那李氏就问五郎道。
我姥爷和我大舅刚起来,上东院看着人干活去了。五郎就道。
哦,那就好。李氏笑着点头,就下炕往西屋去了,我还有点乏,再去躺一会。
大家都没阻拦,张氏和连蔓儿都知道,李氏知道她们要和连守信谈连守义的事,李氏要避开,免得连守信不自在。
他三伯跟你们一直在前头说话来着张氏就问连守信。
嗯,连守信就点头,三哥也是刚往东院去了。
那,罗家村二当家那档子事,你和五郎也都听说了吧张氏就问。
连守礼在前头跟连守信说了这半天的话,那么肯定会提到连守义的事。
嗯。连守信又点头,脸sè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蔓儿刚才就说,他们知道咱们回来了,肯定得找过来,就这个事,让咱们给他们分辨分辨。张氏就道,孩子他爹,你是咋看的
还能咋看,丢人现眼连守信就道。
这有啥法子,他是那样的人。张氏就叹气道。连守义比周氏的危害大,也在于他丢脸可以丢到外边去,而周氏则局限在自家的屋子里头。
爹,等会他们来了,要咱们帮着分辨,咱们得先自家商量出个一定来。爹,你是赞成哪边连蔓儿就问连守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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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五章 一鼓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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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爹,你别听外面人传说,二郎媳妇并没打她公公。后来的事,二郎媳妇也是被逼的,那钱留在她公公手里,也用不到正地方。再一时没看住,谁知道惹出啥祸来。二当家的两口子手里没钱,还能消停些。还没等连守信说话,张氏就道。
经过方才大家那一番闲聊,张氏是完全站在了罗小燕的那一边。她怕连守信听了连守礼的话,有什么误会,才忙着这么解释。
这个哎,好说不好听的。连守信没有立刻就说他赞成谁,只是又皱眉叹气道。
连守信的这种态度,正是连蔓儿所担心的。看连守信怎样对周氏,就知道他对孝道是多么执着了。即便现在,连守信已经改了很多,但是骨子里,他还是一个愚孝的男人。因此,他难免也会用相同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而另一方面,连守信还有些护短,大男子主义。不说别的,只从他在自家人面前透露出来的对罗小燕的某些看法,就能看出来了。
连守信对二郎和罗小燕这门婚事,对罗小燕以及罗家一直就都不大满意。
如此种种,连守信在这次这件事上会是怎样的态度,还真是难说。所以,连蔓儿才会想着要请连守信过来,大家好好劝说劝说。
爹,我知道你咋想的。你想着,二嫂子要是像咱们似的。多忍着点,多让着点,就算不得不做点啥。那也得温和着点,给芽儿她爹留脸啥的,是吧连蔓儿就问连守信道。
连守信没说话,不过从他的神色上看,连蔓儿就知道,她说对了。
连守信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要向着二当家的说话,他确实得有人管。连守信想了一会。才开口道,可是,这这二郎这个媳妇。也是有点离谱。你们说实话,一般人家的闺女媳妇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不性子太刚硬,心硬手黑的。再者,她心里还是只有娘家人。公公婆婆。还包括二郎,这些都得靠后。
屋里只有自家几口,连守信也不遮掩,就将他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连守信的几句话里,完全暴露了他对女人的审美观点。连守信喜欢温婉贤淑,忍辱负重,以夫家为天的女人。
连蔓儿就忍不住看了张氏一眼。连守信是幸运的,他娶到了完全符合他审美的女人。这也是这夫妻俩为什么会如此恩爱的根本原因之一。
爹。你咋不想想,要是二嫂子真跟咱们对我奶似的。她能看得住芽儿她爹不管咋说,我奶就天天在家里,她不出门,她不会去耍钱,她不会到处去惹事。芽儿她爹可不一样。连蔓儿只得又道,爹,你也说他丢人现眼了,那要不那么管制,往后丢人现眼的事情还多那。
丢人现眼还是一桩,五郎也道,真要像以前偷酿葡萄酒,要不就像在太仓那样,惹出什么祸来,那就是收拾不了的大事。
可不是。张氏也道,现在咱家是有点体面了,可二当家的要真惹祸犯法,咱也帮他兜不住。到时候,他遭罪,后悔就晚了。
爹,你还记得我跟我爷说过的溺杀的话不五郎就对连守信道,咱们现在要是想着他,那不是帮他,是害了他。
连守信半晌不语,他当然知道妻儿们说的都是正经有道理的话。只是,这件事,他作为一个男人,作为连守义的兄弟,脸上总有些下不来。
我不是说不该管他。连守信就忙道,是二郎媳妇这手法,要纵着她,这以后也不是个事。
连蔓儿暗自叹气,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连守信也觉得连守义该管,该治,但还是想敲打敲打罗小燕。若是别的时候,连蔓儿也就不管了。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人连守信这么做。
爹,你忘了那句话了,治重病还得下猛药。连蔓儿缓缓地道,芽儿她爹是啥样的人,药下轻了,能治得了他的病吗
连守义就是滚刀肉,要治他谈何容易那。
以周氏为例,为什么她能一直那么霸道,被压服了一次之后立刻就能反弹,那就是因为连守信一直拦着不许人给下猛药。即便连蔓儿这边下了猛药,他随后就能又送去解药,所以周氏的病根才始终除不掉。
现在,周氏就困在炕头上,也除了骂骂人,也惹不出什么事来了。但是连守义不同,对于连守义,必须下猛药。
但凡咱们口风稍微有一点放松,他就能拿虎皮扯大旗,往后就更没得治了。最后,连蔓儿又道。
蔓儿说的没错,五郎就点头道,这回要是不能管制住他,往后肯定更难管了。等他惹了祸,就啥都晚了。
爹,我知道你担心啥。连蔓儿看了一眼连守信,见他已经有些被说动,就又继续劝解道,你不就是担心有这几回事,二嫂子成了习惯,往后不好好看待芽儿她爹娘两个吗
她对她自己的爹娘孝顺,对公公婆婆那可就不一定。她不是那么顾规矩礼法的人。连守信就点头,连蔓儿的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正有这种担心,才想着要弹压弹压罗小燕。
连守信的这句话,同时也表露出他虽然也厌恶连守义和何氏的某些行为,但感情上,还是眷顾着自家的兄弟的。而对于罗小燕,连守信则始终是不认同的。
连守信的护短,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家人知道,亲戚们也都知道。比如李氏,刚才之所以要回避出去,也是因为知道连守信的这个脾气。
爹,这个事,你就放宽心吧。连蔓儿就笑道,且不说现下还远不到虑着这个的时候,而且,我看二嫂子也不是那样的人。就算真有什么要虑的,有咱们在,不用咱们说什么,她也不敢离谱。
二当家的两口子都是壮年人,也都没病没灾的,看看村里像他们俩那个年纪的,谁不是吃苦耐劳,上养活老的,下拉扯小的。他们就真到了啥都让人伺候的地步了像他们现在这个样,人不说他们那是有福,有儿子儿媳妇伺候,都在讲究他们俩懒,没正行,不是过日子的人。张氏就道。
他们俩口人这一手是不经讲究。连守信知道张氏说的有理,对连守义和何氏这样的行为,他也很是看不上眼。
往后真到了要人孝敬伺候的时候,到时候爹你再教导教导他们,那也不晚。五郎也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管住老的,把他的脾气给扳过来。
对,这得一鼓作气,中间不能泄了气。连蔓儿忙又笑着接了一句。
行,你们都说的有道理,就照你们说的办吧。连守信最后就道。
一家人商量定了,就等连守义等人上门来。一边眼看着天色将晚,连蔓儿和张氏就忙叫了人来,吩咐安排晚饭的事情。
因为府城那边的事情多,一家人这次回来不能多住,因此有许多事情要抓紧了张罗。晌午是在陆家吃的席,而明天,张青山和张庆年就要回烧锅屯去,所以,只有今天晚上人最齐。大家正好聚一聚,热闹热闹。
连蔓儿很快就将晚上酒席的席面跟厨房管事的韩忠媳妇安排好了,将韩忠媳妇打发了下去。
晌午的时候,陆家老爷子跟我说,让咱们晚上还是过去吃。我就跟他说了,晚上咱们家请,都上咱家吃来。这会,还是得打发人再请一请。连守信就道。
这个自然。连蔓儿点头,还有我姐他们那,还有我三伯一家,都再打发人正式的请一请。
这么说着,就安排了人各处去下请帖。
这些日子,学堂里的事,多亏了曲先生。五郎就道。
这不用说了,晚上这席上,曲先生必定是上座的人。连守信就道。
还有王举人那里,听说咱们回来,刚递了帖子来,五郎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我想,一会亲自登门,请他们父子晚上也来聚一聚。
连守信张氏和连蔓儿都点头。
还该请谁,咱们都想想,别漏了谁。连守信就道。
大家都想了想,并没别的人了,五郎就起身要去王家。五郎还没出门,外面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连守义和何氏来了,在外头吵吵嚷嚷的要见连守信。
就他们俩,还有谁连守信就问。
除了二老爷和二太太,还有罗家村上的二爷两口子,二爷的小舅也来了。那下人就回道,这几位一路过来,吵吵嚷嚷的,争抢着要进门。二老爷和二太太说是要找老爷给做主,二爷那几口说是来给老爷和太太磕头请安的。
还真来了。张氏就道。
来的还挺快。连蔓儿晒道,二郎和罗小鹰也随同前来,这两人应该正在县里做工,想必也是特意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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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 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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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来了,那咱就都见见连守信就道。
那就都见见吧。张氏点了点头,就看五郎和连蔓儿。
一家人商量了两句,张氏和连蔓儿就先往西屋,跟李氏说了。随后,一家四口就都往前院来。刚走出穿堂,就看见了连守义何氏二郎罗小燕和罗小鹰几个,正被管事的从门外引了进来。
连守信看见这几个人,就皱起了眉头,脚步也是微微一顿。
张氏连蔓儿和五郎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进来的这几个人,走在最前头的是连守义。就见他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袄子,上面打着几块大补丁,又有两处破了没缝,棉絮都钻了出来。下面一条裤子也是灰扑扑的,腰间只用麻绳扎了两圈。
便是从前刚从太仓回来,最艰难狼狈的时候,连守义也不曾做过如此的打扮。而这还不算,再看连守义的头上,却是密密匝匝包了几圈的纱布,那纱布已经看不出本色,只是红一块黑一块的。再看连守义的额头腮边,还贴了两块黑漆漆的膏药。
连守义这通身的打扮,显示遭了大罪,挨了胖揍的模样。
连守义的身后,紧跟着的是何氏。比起连守义的打扮来,何氏穿的就体面多了,不过也是一件已经辨不出本色的破旧夹袄,下身一条灰扑扑的裤子,也没系裙子。头发也乱蓬蓬的,没有任何的装饰。这么看去,比起原来住在三十里营子的时候。是大大的不如了。
就这两口子这副模样,根本就不用开口说话,就是活生生一副落在忤逆不孝的儿子媳妇的管制下,受罪遭殃的公婆画像。
这也就怨不得连守信一家人会皱眉了。
二郎罗小燕和罗小鹰三口是落在了连守义和何氏两口人的后头,这三口人穿的倒都利落。二郎和罗小鹰都是一式的灰蓝布的褂子,青色的裤子和棉鞋。这是两人在大车店做活的打扮。显然,这两人是刚到家。还来不及换上家常的衣裳,就来了。
罗小燕穿的是一套七八成新的靛蓝袄裙,头上的发髻梳的极利落。斜插着一只银簪。只是从罗家村走路过来,走的急了些,又被风吹了,鬓发略有些散乱。
那只银簪。连蔓儿却认得。是张氏送给罗小燕的。
这几个人进门来,脸上表情各异,不过看得出,都有些不大自在。连守义在第一个,抬头一眼看见了连守信。本来他是迈着大步晃着走的,一看见连守信,他的步伐就变了。
连四老爷,老四啊。我的亲兄弟,连守义一手扶着大腿。一手向前伸着,一瘸一拐地朝连守信奔来,一边嘴里嚎啕,可见着你了,想死二哥了。老四啊,二哥我受罪了,就差一点,就见不着你了
何氏跟在后头,也跟着嚎了起来。
连守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眉间明显积攒着怒气。
连蔓儿走在后头,先被连守义那一身打扮给惊着了。她虽看不见连守信的脸色如何,却可以猜到此刻连守信的心情。
如果不是提前已经知道了内情,连守义这么猛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真可能认为连守义是遭了罪。
连守义这身打扮这套苦肉计,是真的下了本钱,豁出去了。只是他这一路走来,又不知给乡间增添了多少的谈资
赶紧扶着二老爷五郎就吩咐院子里伺候的小厮道。
就有两个小厮过来,一左一右扶住了连守义。连守义被扶住了,离着连守信还有三四步远。
都进屋吧,有啥话屋子里头说。连守信就道,对来的这几个人,都没给什么好脸色。
对于连守信的冷脸,连守义和何氏面上竟有些得色,二郎罗小燕和罗小鹰则是相互看看,脸上心中都有些惴惴的。
大家进屋,相互见礼,二郎罗小燕和罗小鹰给连守信和张氏见的都是大礼,旁边人过来,才将他们扶了起来,大家落座。
连守义和何氏就坐了,二郎罗小燕和罗小鹰都没敢坐,只在旁边站着。
连守义坐了,见罗小燕几个不敢坐,脸上得色更甚。他两只大眼珠子转了转,就也站起身来,又拖着腿走到连守信跟前。没等连守信反应过来,连守义就半跪半坐在他脚跟前,两只手抱定了连守信的大腿,又干嚎了起来,一口一个兄弟地叫着。
兄弟,连守义先叫连守信,又扭头叫五郎,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我是遭了大罪,摊着这样忤逆不孝的,狠心的娘儿们,把二郎也给糊弄住了。
连守义就指着罗小燕。
你们在的时候,还人模人样的,装的啥似的。你们一走啊,她就变了脸。不孝敬我不说,还处处虐待我,吃没的吃,穿没的穿,要喝一口水,还得央告半天,喝的都是她爹娘剩下的。我就出去见见朋友,说两句话,她追着我两条街,那么打我,刀枪棍棒全上了,打的我一身的伤,你们看,你们看。
连守义又指着自己的头脸和腿,让连守信张氏五郎和连蔓儿看他的伤。
弟媳妇和侄女在这,不好给你们看,我这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连守义又添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又哭嚎起来,一面还假意抹眼泪。
差点就去见阎王。后来,看我没死透。她又想出了更歹毒的计策来,不知道从哪找了那么一群的奸夫来,抢了我的钱,好拿去给她一家子用,又把我给打了一顿。看我命大,还没死透,她还要在吃食里下毒,毒死我
连守义这么说着,嘴里还胡乱喊什么青天大老爷,何氏也跟着说,跟着喊。连蔓儿在一边看着听着,只觉得哭笑不得。
冤枉啊,俺没有。都是没有的事。俺不敢说公爹啥,俺就说俺自己个。四叔四婶,俺敢发誓,日头还在天上那,俺要是真有那些,就让俺天打雷劈罗小燕几次想要开口,只是看了连守信的脸色一直没敢,直等着连守义喘气,她慌忙又双膝跪下。一跪下来就指天发誓,直喊冤枉。
二郎和罗小鹰也跟着跪了下来。
四叔,孩子她娘不是那样的人。四叔和四婶别听人乱说。二郎涨红着脸说道。
我姐没打大伯,家里吃的都是一锅里煮的罗小鹰也跟着替罗小燕辩解道。
除了罗小燕的发的重誓,二郎和罗小鹰的辩解与连守义的一番做作比较,就显得苍白失色了。
连守义的脸上更添了得色,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又换上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这个婆娘,一定要休了她。当初定她,我就不赞成。老四,你得给咱老连家的人做主了。光休了她还不行,就她这个德行,得让她游街蹲大狱,连她一家子都在内,没一个好东西
罗小燕跪在一边,脸色也涨的通红,她看了张氏一眼,就想开口说话,可又看见连守信脸色不善,话到了嘴边又不敢出口,只偷偷地给身边的二郎使眼色,让二郎说话。
四叔,真不是那么回事。就是孩子她娘不让我爹耍钱,二郎还想要说下去,连守信就冲他摆了摆手,不让他说。
赶紧扶二老爷起来。连蔓儿这时就向屋里伺候的人吩咐道。
对,你起来说话,现在像个啥样。连守信也道。
过来两个小厮,将连守义扶了起来。连守义并没有怎么挣扎,就被扶着在一边坐了下来。他这是眼见着自己的一番做派显了成效,也乐得舒服坐着了。毕竟,虽然这屋子里暖和,可大冬天的,他穿的又不厚实,那么坐在地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连守信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又沉吟起来。
张氏就让人也扶二郎罗小燕和罗小鹰三个起来。二郎和罗小鹰都站起来,唯有罗小燕说什么都不肯起,还是跪着。
连蔓儿就和五郎交换了一个眼色。
二嫂,你快先起来。连蔓儿就向罗小燕道,我们虽是刚回来,这件事,也听说了个大概。
罗小燕听了连蔓儿这话,眼睛就有些发亮,不像刚才那么晦暗了。当事发的时候,虽张氏等人都不在家,她还是及时地过来,将事情都讲给了李氏和赵氏两个人听,也是打算着风声传到张氏等人的耳朵里时,连守信和张氏能了解内情,明白她的苦衷。
现在,连守信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张氏和连蔓儿看她却还和过去一样。而且,又有连蔓儿的这一句话,罗小燕的心就有些定了。
这个事,我爹和我们也正想要过问。这样吧,你先起来,跟我二郎哥上村子里去一趟,看看老太太。替我们在老太太跟前磕头,跟老太太说,正要去看她老人家,就有事绊住了脚。问她老人家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过去请安。连蔓儿就对罗小燕道。
罗小燕起初愣了一会,接着就忙不迭地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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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 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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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们现在就过去,我们现在就去。罗小燕起身后,就忙着说道,一边就叫二郎和罗小鹰都跟她走。
二郎和罗小鹰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都想着,他们在这里,连守义还能编造出这样的话来污蔑他们。若是他们走了,还不知道连守义会说出些什么来。他们在这,还能分辨,走了,就分辨不了。
他们一进院子,连守信看到连守义的样子,脸色就不好看,他们都看在眼里。这半天,连守信也都阴沉着脸,没怎么说话。这就更让他们惴惴不安,生怕连守信会听信了连守义的话。
二郎和罗小鹰两个人心里也都明白,连守义到底是连守信的兄弟,而罗小燕却只是侄媳妇。而这个侄媳妇,还不大得连守信待见的。两厢对比,他们更怕连守信听信了连守义的话,会做出什么不利于罗小燕的决定来。
因此,两个人都不大乐意离开。
咱先去替四叔四婶,还有五郎兄弟和蔓儿妹子给咱奶磕头,待会再回来。快着点罗小燕见两个人呆愣着不动,就又忙对两个人使眼色,一边催促道。
这个二郎还是愣愣的,就想要开口再替罗小燕分辨几句。
罗小燕忙就上前,一手拉了二郎,另一只手拉了罗小鹰,又陪笑跟连守信张氏五郎和连蔓儿告辞,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连蔓儿见罗小燕带走了二郎和罗小鹰。就知道她是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心中略松了松,这才看了连守信一眼。
连守信之所以一直不开口。一方面是看连守义这个打扮和行事,他被气着了,另一方面,却还是顾忌着连守义的面子,不大肯在二郎罗小燕姐弟面前说连守义的不是。
当然,这也并不是完全顾忌连守义的面皮。在连守信的心里,这种时候。连守义的面皮某种程度上也是连家的面皮。
就算要训斥连守义,也要在晚辈们面前给连守义留些脸,好让他们以后能继续一起过日子。罗小燕和罗家人不至于就从此看低了连守义和何氏。
所以,连蔓儿才先将罗小燕几个支开去。罗小燕一开始听了她的话,也误会是不待见自己,后来想明白了。才高高兴兴地去了。
再看连守信这边。见罗小燕几个走了,就更板起了脸。
二哥,你就这样从罗家村一直走来的连守信开口不问别的,只问了这么一句。
是啊。连守义见罗小燕他们走了,连守信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而且一开口不问他的伤和委屈,而是问了这么一句。语气中还颇有些质问的意思,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不过。他还是答应道。
老四,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咋过来的。连守义接着,就又苦着脸诉道,那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吃没的吃,喝没的喝,穿没的穿。你再不回来,我就让那罗小燕一家子给害死了
你们在的时候他们还有个人样,你们一走,他们就变样了连守义又噼里啪啦添油加醋地说罗小燕一家如何苛待他,如何打他,抢了他的钱财等,老四啊,你得给我做主。我这还没到走不动爬不动的,我这有房有地,手里还有钱,也用不着他们啥,就这么待我了。那等我们两口子到老了,他们得成啥样
还养活我们那都不可能,早把我们都丢阳沟里了,不活埋了我们那就算不错地了。
老四,二郎这个媳妇娶的那还不如头前老赵家那个那。那个不管咋说,人家带来不少嫁妆,嘴上不让人,也没跟我们动过手啊。这个倒好,吃咱的喝咱的,克扣咱们去养活她的一家子。她这样,还不把咱们当人看。
她这么地打我,苛待我,那就是连你,你们这么大的门楼她都没放在眼睛里。这个婆娘,那真是心狠手黑。咱老连家不能容这样的人。
老四,我跟二郎说话他不听。你跟他说,他不敢不听。现在就把姓罗的的休了,凭咱二郎,再找个大姑娘那都不算个啥。连守义说的兴起,张开两只大手,还胡乱比划了几下。
连守信盯着连守义看,还是黑着脸。
连守信有个脾气,就是每当气急了,有时候就说不出话来。
二伯,我问你。连蔓儿面无表情地听着连守义把话说完了,见连守信这样,就先正色向连守义问道,我二嫂子带人把你手里的现钱都抢走了,她还抢了别的吗你们搬家的时候大家伙都在,这才过了多少天,那些衣裳尺头都没了
连守义见连守信模样吓人,又听是连蔓儿发问,本来顺嘴想说都没了,就含在了嘴里,没说出来。
人要脸,树要皮。人家出门,都捡着好的衣裳穿,你有好的不穿,你特意穿成这个样。你给谁看,你还嫌脸丢的不够,还嫌不够磕碜啊连守信终于爆发出来,他一边说,就往连守义面前砸了一拳。
这是连守信第一生气的地方,现在说出来也带了一股子的火气。
连守义吓的不由自主地就往后缩了一缩。
我再问你,连蔓儿就又接着问连守义道,你说你出去找朋友说话,我二嫂子因为这个追着打你。你找的是什么朋友,哪个村子,姓什么叫什么
哦连守义嘎巴着嘴,眼珠子转着。他那几个耍钱的朋友,在这十里八村也颇为有名。真说出名姓来,即便连蔓儿不清楚,连守信却一定清楚那是什么样的人。
你找的那几个朋友,可是耍钱的朋友连蔓儿嗤笑了一声,我爹也说过,不让你再耍钱。二嫂子追去,拦着你耍钱,那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们家好。
你说二嫂子打了你,怎么我们听说的却不是那么回事。人家都说,是你要打二嫂子,没打着她,自己晃了一跤。
连蔓儿几句话,就将连守义的底都给揭了开来。连守义脸上本就装扮的丑怪,这下变颜变色的,就更不能看了。
你是又去耍钱了,人家找过去,拦着你不让你耍钱。你也是做爷爷的人了,就不能学点好也给儿孙们做个样子,让人也能心里敬重你连守信指着连守义,颇为痛心疾首,人家拦着不让你耍钱,你还犯浑,要打人家你像话吗,正经老人谁像你这样。
你这脸就丢的够大发了的,回去悄没声地过去也就算了。你还不消停,你还装起病来了,闹的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你那是本事了,你那是丢脸你知道不连守信高声训斥连守义。
真被打了,还是没被打。现请了郎中来看过,立刻就清楚了。五郎见连守义转着眼珠子还要说话,就抢先说道。
对,找郎中来好好给你看看。连守信就点头道,真伤假伤,一看就清楚。省得你再说我不念跟你是兄弟,看你让人打了,我也不管你啥的。
连守义听了他们这么说,眼珠子也不转了,头也耷拉下来了。他是摔了一下,不过却是连油皮都没蹭破,要不然,也不会当时就回罗小村去了。装病的主意,还是回到罗小村家里才想出来的。
他想打扮的狼狈些,让连守信向着他说话。但是,在自己身上弄出真伤来,这个他可没想过。即便是想,他也绝舍不得那么做。
本质上来说,连守义并不是一个狠人,尤其是对自己,他是绝对下不了手的。
咋样,要请郎中不连守信见了连守义这副模样,心里就明镜儿似的,知道连守义都是装出来的了。反正脸也丢了,再丢一回也不算啥,到底把事情给弄清楚了。
连守义只是不吭声。
咋地,没有想说的了半晌,连守信就又问连守义道。
老四,那什么连守义又抬起头,腆着脸道,就算这些都不,那她忤逆不孝那不是假的吧。
谁家不是公公婆婆管着儿子媳妇,她倒好,给反过来了,管着我们两口子,就跟管她儿子似的,管的我大门都不能出了。我那是享儿孙的福吗,我那就跟蹲大狱似的。这么说着,连守义似乎又有些理直气壮起来。
二郎媳妇因为啥管着你,那还不是因为你一出去就去耍钱连守信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连守义一眼,说道,你让人把你当老人敬重你,那你就做点符合老人身份的事。
老人在这里并不是指老年人,而是指代长辈。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常常这么说。
他耍钱,那俺可不耍钱啊。一直没咋太开口的何氏这个时候就忙道,咋也那样看着俺,比老太太看的俺都紧。
连守义就回身瞪了何氏一眼,怪何氏不长脑子,当着人面,就这样卖了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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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八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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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罗小燕对何氏的看管远没有对连守义的严格。
何氏搬去了罗家村,她的爱好并没有变,依旧是喜欢上别人家去串门,而且屁股特别沉,坐在人家的炕头上,她就不想动。初到罗家村,跟人家根本就不熟,何氏却哪个门都敢进,而且依旧屁股沉。
有的时候,直待到人家摆上饭桌吃饭了,或是家里有什么事,并不方便她在场的时候,她还不走。罗家村的人虽风闻何氏的为人,毕竟没有真正见识过。有那脸皮薄,特别讲究老礼节的人家就不好赶何氏走,到了饭时,还有留何氏吃饭。
人家不赶,何氏就不走。当然,就算是人家赶了,她恐怕还是不走。人家虚留她吃饭,她也真的就留下来上桌子吃饭。
这样,没多久,罗家村的人就知道何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背地里,少不得就有人议论。
罗小燕知道了,就和她娘还有她妹子一起,对何氏也看的严了起来,不让她在别人家里久待。那有的讨厌何氏的人家,罗小燕就不让何氏去。
何氏因此也觉得她的自由受到了限制,甚至比在周氏眼皮子底下的时候还要难受。毕竟,周氏骂是骂她,但却从来不会去别人家里将她给扯出来。
不能够随心所欲地串门,不能够在别人家里吃饭,何氏觉得非常的难受。因此,她听见了机会。就马上说了出来,心里指望着连守信也好,张氏也好。能替她说一句话,从此不让罗小燕再禁管着她了。
说连守义耍钱的话,就是随口带出来的。连守信连蔓儿说连守义耍钱,连守义没敢反驳,可也没有开口承认。不过,何氏这么说,俨然就是铁证。连守义当然不高兴。
你少说两句,啥话你就瞎咧咧你不说话,也没让把你当哑巴卖了。连守义就低声对何氏斥道。
俺咋瞎咧咧了。俺说的都是实话。何氏还不明白连守义为什么生气,犹自辩解道,二郎媳妇那真是没大没小,俺当婆婆的。串个门子她都管东管西的。
何氏没有连守义心思多。只当大家伙都知道了连守义耍钱,连守义自己也默认了,她再说上那么一句,也没什么关系。
连守义见何氏这么迷糊,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不敢跟连守信等人争执,对何氏却是没什么顾忌的。
你还瞎咧咧都不拿我当回事,你也要反了天连守义这么说着,还扬起了手。作势要打何氏。其实他也不是真要打何氏,不过借此出一出心里的邪火。
你干啥那。这不是在你家,你老实点连守信就喝道。
连守义诧异地看了连守信一眼,缓缓地收回了手。
老四啊,连四老爷,你这脾气见大了。这可威风了连守义咕哝着道。
他二伯娘,不是我说你,你那屁股沉的毛病也该改改。有那个工夫,你也做点活计。就这几年,你那几个孩子,谁穿过你的一针一线了你还是当娘的那,还指望孩子们往后孝敬你你自己个也得先做出个样来。张氏忍不住,就说了何氏一句。
何氏嘴里就也咕咕哝哝地,将头扭了开去。
连守义连番诉苦告状,都被连蔓儿几个给驳斥了回去,又让何氏这么一打岔,他来时的那股子气势早就没了大半。不过,就这么回去,他还是不甘心。
老四,咱不说别的,二郎媳妇抢了我的钱,这事可是千真万确的。她那是良家妇女吗,那就是入室的强盗啊。老四,这个事你可不能不管。你要是不管,纵着她,往后她能骑到咱老连家爷们的头上来。不说往后了,她那早都骑到二郎的头上了,这一回,也要往我头上骑。连守义想了想,就又对连守信道。
不管咋地,这个钱,老四你该帮我要回来吧。咱家的钱,都让她拿去填给她们家了。这也太欺负人了是不
不说别的,就她这抢钱这一回事,就休了她就不屈。
连守义的话归结到两点,要从罗小燕手里要回被拿走的钱,然后就是要休了罗小燕。
再找个,就算是缺胳膊缺腿的,也比她强。这就是个母夜叉,让咱们一家给她们家扛长工的。连守义最后又说道。
你那个钱连守信想了一想,就说道,你拿着拿钱干啥,平时过日子你也不花,你就想着拿那个做本钱去耍钱。财去人安乐,你手里没钱,你还能消停点儿。
啥,老四,你咋净向着外人那。不说别的,这个事,她不在理啊,到哪去说,她都不在理。连守礼见在这件事上连守信也不向着他,就有些着急。
这样吧,那个钱,就先让二嫂子拿着。你们要用,就跟她说,让她给你们跑腿。连蔓儿就道。
对,连守信立刻点头,觉得连蔓儿的这个主意极好。就这样。她也昧不下你的钱,你也别想拿那个钱去胡花乱费。
你放心,这个话我一会让他四婶跟她说,她不敢不答应。连守信又看着连守义说道。
这不还是把我当个孩子管,我长这么大了,都当爷爷了,就这么不把我当人连守义瞪圆了眼睛道。
你要是自己个争气,不走下道,能到这个地步连守信也气,你自己也知道你一大把年纪,都当爷爷了。想让人把你当人看,敬着你,你就做出个样来
那你肯定也不答应休她了连守义就问。
连守义这话问的生气极为不好,连蔓儿和五郎就都沉下了脸。
二郎的媳妇,休不休,凭二郎。连守信就道,就因为儿媳妇看着你,不让你耍钱,你就要儿子休了儿媳妇。这话说出去,你不怕人耻笑,我们还怕人笑话
两姓旁人,还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你们当老人的,这话就那么容易说的。张氏在旁边也说道。
连守信这几口人态度很强硬,都站在了罗小燕的那一边。
到此时,连守义是完全泄了气。
老四啊,我老大个人啊,还是长辈,不管咋说,这么地,我这脸上下不去啊,以后,还让我咋抬头在那做人啊。还不如让她害死我得了。连守义呆了一会,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说那有的没的了。连守信见连守义这样,语气就也缓和了下来,不过嘴上还是说这训斥连守义的话。
这话说完,连守信确实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了五郎和连蔓儿。
五郎和连蔓儿都深知连守信的性情,见他这样,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兄妹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又低低的声音商量了两句,就都对连守信点了点头。
那就连守信琢磨着,慢慢地说道。
连蔓儿就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天晚了,你们俩先回去吧。连守信就会意,抬手对连守义和何氏道,回去把衣裳换了,脸也洗洗,别再折腾了。我让二郎他们给你个台阶下
你可别错解了我的意思,就是给你个台阶,让你以后好做人。你那些坏毛病,趁早都改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是啥也不管。你自己个不想好好做人,让人敬重你,那能怪谁
回去吧。连守信让人送客。
连守义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站了起来,何氏也跟着起身。
你派辆车,把人送回去。连守信一眼就又瞧见连守义和何氏两个人的打扮,皱了皱眉,就叫了管事韩忠过来,吩咐他让人用车将连守义和何氏送回罗家村。
这边打发了连守义和何氏离开,连守信坐回到座位上,长叹了一口气。
不让人省心啊连守信叹道。
一物降一物,我看二郎媳妇能制住他两口子,这也挺好。张氏就道,孩子他爹,你说那
总比让他们在外头闯祸,丢人现眼强。连守信应道。
连蔓儿在旁边,就笑了笑,连守信能这么想,就是好事。
回头二郎和他媳妇来了,我跟二郎说,你们也跟二郎媳妇说说。连守信想了想,就对张氏和连蔓儿道,是让她看着点她公公婆婆,可她也得有点分寸,在心里得敬着长辈。
肯定得跟她说。张氏就忙答应道,语气中带了些安抚,自然是安抚连守信的情绪。
再有,让她们回去以后,嗯跟她公公婆婆陪个不是,做小辈的,伏低做小那是应该的。得给她公公婆婆一个台阶下,也不能太逞着她了。连守信就又道。
行,这个我也跟她说。张氏就又点头。
不过是个形式,给连守义一个台阶,收拾了这件事,也让连守信心里能舒服一点,并不是说支持连守义。连蔓儿因此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想着,这件事大可不必,只交给罗小燕,凭她去做,只要不让连守义和何氏再闹就行了,倒不必真如连守信要求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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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 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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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儿把二郎他们打发去了村里,现在也该回来了。连守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说道。
是该回来了。张氏也道,要不就打发人叫他们来蔓儿把他们打发过去,打发的对。要不他们在这块,跟二当家的两口子对口,吵吵闹闹的,更不像话。
连蔓儿点头,她之所以将二郎和罗小燕他们支开,当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这么说这话,外面就进来人禀报,是二郎罗小燕并罗小鹰三个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连守信就道。
小厮出去,就领了二郎三个人进来。三个人进了屋,又给连守信和张氏见礼。
你奶挺好的吧张氏就问,你们去了,她说啥了
俺奶挺好,跟以前一样硬实。俺们去了,给她老人家磕头,说了蔓儿妹子交代的话。罗小燕就忙答道,俺奶说今天天头晚了,说四叔四婶要过去,等明天白天再过去。
连蔓儿听了,也没说什么。她猜周氏说话只怕未必会如此平和,然而罗小燕知道修饰,并不照直复述周氏的话,也算是聪明得体。
这也好,老年人觉多。老太太从来睡的就早。张氏就说了一句。
周氏喜欢早早地吃了晚饭,早早地歇下。从前连老爷子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到了下晚就不喜人到她家里。如今,连老爷子没了,周氏自然越发的任性。通常晚饭都比平常人家早吃一个时辰左右。天刚擦黑,她就要睡下。
没了连老爷子,连守仁等人谁也不敢和她争执,也争执不过她,只能随着她。
大家也都知道周氏的这个怪癖,谁也不肯去招惹她。
四叔,我爹我娘。他们二郎就问连守信。
他们俩人回罗家村了。连守信就告诉二郎道。
四叔,我爹我娘,他俩的脾气你都知道。他们的话。不能信。二郎担心连守信误会,虽然刚才去村里的路上,已经被罗小燕说知了连蔓儿的用意,可他还是不能完全安心。因此一回来。就忙着跟连守信解释。
我都知道。连守信就淡淡地道。
二郎媳妇,走,咱上后院说话去。张氏就站起身,叫了罗小燕往后院来。连蔓儿自然也跟着,就留连守信五郎和二郎罗小鹰在前头说话。
罗小燕跟着张氏和连蔓儿到了后院张氏的屋里,李氏这时已经从西屋过来,正坐在炕上做针线。罗小燕忙就跪下给李氏磕头,张氏和连蔓儿又很让了一番。她才敢坐下了。
你爹你娘身子都还行吧张氏吩咐小丫头送上茶果来,一边就和罗小燕闲话家常。
俺爹娘这成子都挺好。往年冬天都犯病,今年就没有。俺们一家都挺高兴,说是托四叔四婶的福气。罗小燕就陪笑道。
罗小燕这话说的颇有些不伦不类,神态语气中都透着急于讨好的意思。
张氏和连蔓儿也都不在意。罗家这两年条件好了,吃穿用度和从前都不一样,罗家老爹老娘自然将养的好了起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俩孩子都在家咋没带过来张氏又问道。
二妞妞和罗小燕前夫撇下的闺女招弟如今都有三岁了,已经能说话能走路。从前罗小燕每次过来,都不带招弟,但必定会带上二妞妞。
都在家,俺娘跟俺妹子带着。来的急,没带她们来。俺公公婆婆吵吵嚷嚷的,俺也怕吓着她俩。罗小燕就解释道。
连蔓儿暗暗点头,罗小燕每次来必带二妞妞是为了什么,她们都清楚。而这一次,罗小燕能够考虑到不能吓着二妞妞而不带她来,才像一个做母亲的。
张氏也是关心两个孩子,才这么问。如果罗小燕真的这个时候带了孩子来,张氏第一个就会不高兴。
四婶,今天这个事,让你老笑话了。都是俺没能耐,闹成这样,俺都没脸来。罗小燕犹豫了一下,就对张氏道,是俺公公婆婆知道四叔四婶一家从城里头回来了,特意地那么穿戴来。俺在家使劲儿拦着,也没拦住。没法子,就跟来了。
这不年不节的,二郎和你兄弟,都是你捎信儿让回来的张氏点了点头,突然问罗小燕道。
嗯。罗小燕飞快地看了张氏一眼,是俺捎信儿让他们回来的。耽误做工的工夫是不对,俺也不乐意。耽误工夫,就耽误工钱。是听说四叔四婶回来了,得让他们来给四叔四婶磕个头,见一面。
还有,俺公公这个事,俺看出来了,俺公公不放过俺,背后里跟俺婆婆说,要叫四叔做主,休了俺,还要让官府打俺啥的。俺也着急害怕。
连蔓儿在旁忍不住笑了笑,罗小燕听张氏那么问她,是误会张氏有责怪的意思,所以才有这一番的解释。其实大可不必,张氏从来就不是多心的人,也不会揣着心机,话里有话地跟人说话。
你就放心吧,刚才我们都劝了你公公婆婆。张氏忙就安抚道,什么休不休的,老连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二嫂子,只要你行得正坐得正,做事有根有据,我爹娘就给你做主。连蔓儿就道,这是再次给罗小燕一颗定心丸吃。
凡事都越不过一个理字去,谁对谁错,大家伙眼睛都看着。你占理,就不用怕。我们都知道,你也是为了家里头好,正经过日子。张氏又道。
罗小燕坐在那,就掏出一块蓝色的布帕子来,摸了摸眼泪。
四婶,俺有一肚子的话,也没人说,就能跟四婶唠唠。罗小燕擦了泪,这才说道,自打俺公公婆婆搬到我们隔壁住,俺这一天天啥都伺候到跟前,俺婆婆水瓢不摸饭瓢不碰的。俺一点怨言也没有,不就那么点活计,干活累不死人。就是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啥时候没看住,老两口耍钱啥的惹出祸来。
为了看住他们,俺们一家子没一天消停。俺公公还骂鸡打狗的,俺们都忍着,没人跟他回嘴
罗小燕絮絮地说了一番她们一家的苦楚。
这些我没看见,想也能想的到。张氏就道,难为你们了,等把他们两口子这个脾气给扳过来,就好了。
俺并没打俺公公,是他来推俺,俺躲了,他才摔的。罗小燕又再次辩白并没有打连守义的事,她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即便是有拦着连守义耍钱这个大题目,这也是不应当做的事情。
公公婆婆要享福,要喝水也是俺伺候到跟前,俺不敢偷懒。有时候不在跟前,俺公公婆婆也不带自己动一动,俺答对的稍微慢点,就数落俺。这却是对着连守义和何氏在连守信跟前告状,说她待的不好,一口水都要央告了,才肯给喝。
这里没外人,是你们应当孝顺公公婆婆。可他们两口子这个年岁,也没病没痛的,干啥就啥啥都得递到手里张氏就道。
对于连守义和何氏现在就完全要罗小燕伺候,自己不肯做活这件事,张氏是不赞同的。张氏是个勤快的人,虽然现在家里仆佣成群,但是她能自己做的事情,还是喜欢自己做,并不喜欢时时让人服侍。
人和人啊,就是不一样。将自己和何氏比了比,张氏感慨道。
多干点活也累不死人,俺也不在乎这个。俺婆婆拿俺当丫头使唤,俺也认了。就要他们老两口好好过日子,别总往外头去串,俺情愿啥都伺候他们。就就当是替二郎的。罗小燕就道。
罗家人都不爱串门,因此对何氏那么爱串门的习惯都有些看不惯。而那句就当是替二郎的,则反映出,私底下,罗小燕也知道一家人如今的生活是多亏了二郎,自觉亏欠了二郎。
对于连守义和何氏的懒惰,张氏看不惯,但也无奈。他们能支持罗小燕管连守义耍钱的事,但是要让罗小燕监管着连守义和何氏干活,这话却不好说出口。因此,刚才在前头,张氏也只是劝何氏。
还有一件事,四婶,俺跟你老实说。从俺公公那拿来的钱,俺那也是没办法。俺公公说俺要昧下那钱,给俺爹娘和兄弟使。罗小燕就又对张氏道,俺发个誓,俺没这个心思。那个钱,俺一文都没动。俺就是替拿着,省得俺公公婆婆拿去耍钱,花在不应当的地方。
看来罗小燕对于连守义的心结都很清楚,因此特意在张氏跟前一一的表白。
这个话我们都对你公公婆婆说了。张氏听罗小燕这么说,就点了点头,你公公要这个钱,你四叔没答应他。你四叔也说了,这个钱,就放你和二郎手里,往后,他们老两口子有啥用钱的地方,就跟你说,你替他们跑腿办事。
这个行。罗小燕立刻就答应了,四婶,俺也是这么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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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 有心VS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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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张氏点头,二郎媳妇,那个家啊,就都交给你了。二郎肯干,人老实,嘴上也不大会说。你就是个当家的人。那个家,是好是赖,就都看你了。
四婶,你和四叔,你们都看得起俺,俺还有啥可说的。罗小燕就道,俺的家,俺也巴望着能好过。
不过啊,居家过日子,该敬着还是得敬着点。礼数规矩啥的,不能差了大篇。张氏想了想,就又道。
这却是连守信嘱咐她要对罗小燕说的话。
俺肯定好好伺候二郎,孝顺伺候俺公公婆婆。二妞妞,俺当她比亲生的还亲。罗小燕就忙道。
嗯,张氏点头,人的名,树的影,做好做赖,大家伙都有评说。
该管的还要管。连蔓儿这个时候就道,就比如说这次,能拦住了没让他去耍钱,这就是大好事。那点闲钱拿在手里,绝了以后闹事的根子,是第二件大好事。往后,要是还遇上类似的事,只管这么着。
张氏看了连蔓儿一眼,连蔓儿就向张氏笑了笑。
这话也对,张氏想起跟连蔓儿商量好的话来,就又说道,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把你公公婆婆的那些脾气给扳过来。然后再说别的。
二嫂子,你尽管放手去管。我们不是那偏听偏信的人,只要你管的正当。管的对,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连蔓儿就又道。
罗小燕到此时当然已经明白,连蔓儿一家这次完全站在她这一边。就也十分高兴。
这我心里就有主心骨啊,再遇上啥事,我也不慌。罗小燕就笑道。
不管咋说,也是长辈。张氏顿了顿,就又道,刚才你公公婆婆在这,我和你四叔没少说他们俩。待会你们回去了。看着差不多就给你公公个台阶下,你们做小辈的,伏低做小。那都不算丢人。
娘,这个事,咱就别管了。等我二嫂子回去了,自己看。看咋地能平息了。别再闹腾,就咋办。连蔓儿就道。她说这句话,是将处理事情的权力都交给了罗小燕。罗小燕乐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结果符合她们的要求。
连蔓儿相信,罗小燕有制连守义的法子。制住了连守义,何氏那边却不用太担心。何氏闹不起来。
那也是。我们已经劝服了,你们回去看着办吧。张氏就道。
四婶,蔓儿妹子。你们就放心吧。我公公婆婆到这买闹起来,四叔四婶都不偏帮他。回去后,就没事了。罗小燕道。
今天这样的事,以后可别再有了。连蔓儿就笑着看罗小燕道。
保证没有了,这第一次,俺俺心里不太又准谱。要是俺知道,那俺说啥,也给,往后肯定再没这样的事。罗小燕明白,连蔓儿指的是让连守义和何氏穿戴成那样找上门来这件事,因此忙就回道。
连蔓儿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她也明白,罗小燕是担心连守信向着连守义,因此今天不敢用什么非常的手段阻拦连守义。而有了这一回,看到了连守信一家的态度,以后罗小燕就不会再有这种担心。当然,也就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说完了正事,罗小燕并没有告辞离开,而是又跟张氏李氏唠起了家常。
俺听说,采云妹子生了个大胖小子。罗小燕笑着向李氏和张氏道喜,俺就想去看,给采云妹子下奶。就这两天,有这回事,家里走不开。采云妹子都挺好的呗
劳你惦记着,她们母子平安。你忙你家里的事,啥时候有空再去。咱都是实在的亲戚,不讲究那些虚礼。李氏就笑道。
俺兄弟今天也叫了他回来,县城东十里村俺一个表姨,给俺兄弟说了一头亲事。罗小燕又闲话了两句,突然就笑着道。
李氏和张氏就都笑了。
这可又是一件喜事。李氏就道。
姑娘是哪的,多大年纪,家里都有啥人张氏则是一连串地询问道。
罗小鹰的年纪,正该说亲。而且,张氏当然也不会忘记,等给罗小鹰娶了媳妇,罗小燕就要一心一意地顾着跟二郎的日子,将罗家都交给罗小鹰夫妻。因此,张氏对罗小鹰说亲的事,就分外的关切。
连蔓儿也有些好奇,不知道罗小鹰这次说的是怎样的亲事。这两年,罗家的生活日渐好了,而且,大家也看到他们与连守信这边来往的极密,因此也有媒人上门,给罗小鹰说亲的。
只是说了三四个,却都没成。张氏打听着,才知道,原来是罗小鹰的眼界有些高,喜欢长相漂亮的姑娘。而作为以后罗家唯一的媳妇,罗家的老爹老娘对未来儿媳妇也颇多期待。
至于罗小燕,她虽未明说,但是言谈话语中表露出来的,也是将罗小鹰看的极高,想要个各方面都般配的。
姑娘就是俺表姨一个村的,说是姓王,闺名儿叫做雪梅,今年赶年就十六了。家里有爹娘,还有哥嫂。说是有两三亩地,平常就往县城里做个小买卖,日子过的还行。罗小燕就道,说是这个姑娘好,心灵手巧的,挺能干。
姑娘能干,是正经人家,这个就好。张氏听了,就又问道,二郎媳妇,你去相看了没有
上个月,俺带俺娘上了一回城里,遇上俺那表姨,就上她家坐了半天。就看见那姑娘了,模样说话啥的,都是头牌人。俺那表姨后来打听俺兄弟还没说亲,就给提了她。俺表姨从小跟俺娘最好,她和那姑娘就住前后门,啥事都知道,也算知根知底。罗小燕就道,俺兄弟年纪也不小了,俺爹娘也着急,这回把俺兄弟也叫回来,就想趁这几天,把亲给定了。
你和你娘都看见过那姑娘,那后来没再相看相看你兄弟跟姑娘见过面没李氏就问道。
嗯前些天,俺兄弟路过十里村,去看俺表姨,顺便看了。罗小燕就道。
你兄弟也中意不张氏就问。
俺兄弟也点头了。罗小燕道。
这是罗小鹰自己也相中了,所以才要定下这门亲事来。连蔓儿听到这,不由得仔细地看了罗小燕一眼。刚才罗小燕说她和她娘见过了王家姑娘,却不提罗小鹰自己也相看过了,李氏问起,她才说。不知道她是忘了说,还是想隐瞒。
这是好事,看着不错,就赶紧定亲。给你兄弟娶了媳妇,往后你爹娘跟前也有个人伺候,你爹娘也完了一件心事。张氏就道。
虽然也是关切,但毕竟不是自家子侄,张氏自也不好对这头亲事评说什么。
俺们也想早点定下来。俺娘给俺兄弟算过命,说是婚姻事上有些艰难。那不是先头说了几头亲事,都没成,那就是命。这回好不容易,大家伙都看着合适,怕错过了这一头亲事,往后更难找。那姑娘哪都好,这门亲事,她们也挺乐意。就只一样罗小燕说到这,停了下来,一边叹气,一边小心地看了张氏和连蔓儿一眼。
是还有啥事没说妥张氏就问。
俺兄弟在城里大车店里做伙计,那姑娘家有点不乐意,还有,这离家也远,有时候,还得夜里头当班啥的罗小燕就答道。
连蔓儿看着罗小燕,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些事,一开始提亲事的时候,她们不知道张氏就问道。
哦罗小燕正要回答,就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说是吴玉贵一家到了。
眼见着天色将晚,宾客们是该到了,吴家因为与连家特别亲近,所以来的最早。
二嫂,天色不早了,有啥事,明天咱再说。你和我二郎哥,你们都在这吃饭吧。连蔓儿就道。
罗小燕也知道,吴家来,必定要留下吃晚饭,而眼看着就到了饭时。连蔓儿虽然留她,她却没有留下来的道理。不说别的,连守义和何氏已经先回了罗家村,她和二郎也该回去,而不是留下吃饭。
四婶,那俺就回去了。家里还没做饭,俺公公婆婆那,俺也得赶紧回去照看照看。罗小燕就站起身来,跟张氏告辞道。
有你公公婆婆,今天就不强留你了。你明天有空过来,咱好好唠唠。张氏就道。
这边罗小燕刚站起身,吴王氏和连枝儿已经到了院子里了,张氏先就听见了大宝的声音。
二郎媳妇,你跟二郎,也该要个孩子了张氏的目光落在罗小燕的腰腹间,下意识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罗小燕顿时就有些慌张,含糊应了一句,就忙走了出去。
二郎媳妇,咋变颜变色的。张氏自言自语了一句,就看见小丫头打起帘子,吴王氏和连枝儿带着大宝进来了,张氏便将别的都忘去九霄云外了。
娘啊,你今天可厉害了。连蔓儿也起身迎接吴王氏和连枝儿,一边悄悄在张氏耳边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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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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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见了连蔓儿这句话,不过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看了连蔓儿一眼。不过也就是看了一眼,随即,张氏就扭过头去,接过大宝抱在了怀里。
胖胖软软的外孙一抱在怀里,张氏哪里再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只顾着逗外孙了。
连蔓儿忙就和张氏一起招呼着吴王氏和连枝儿上炕坐。她也想去抱大宝,可是这个时候,却只能跟在张氏身后,逗逗大宝。在抱大宝这件事上,谁都不能跟张氏抢,就是连蔓儿和小七,都得让着张氏些。
见大宝来了,李氏也是笑逐颜开。本就是极亲近的一大家子,自然也不见外,大家就都上炕坐了。
路上过来冷不冷张氏就问吴王氏和连枝儿,一边摸着大宝的小手,用脸贴大宝的小脸。大宝的手是热的,脸蛋也是暖的,张氏这才放了心。
这下晚没啥风了,外头不咋冷。吴王氏就道。
娘,我们都是坐车来的,车里还拢了炭炉,一点都不冷。不敢冻着你外孙。连枝儿就道。
一屋子的人就都笑了。连枝儿如今说话也活泼了,显见是日子过的松泛,公公婆婆丈夫待她都好。
大宝先在张氏怀里,然后又被李氏抱了去,连蔓儿只能先看着,一边就招呼小丫头撤下刚才招待罗小燕的茶果,另端上好的新鲜茶果来。
刚在院子里,碰见二郎媳妇了。吴王氏就道。
你们这个时候来。要是早来一会,还能碰见我们二当家的两口子,哎张氏说着话。就叹了一口气。
你们二当家的两口子也来了,这是有啥事吴王氏就道,她是聪明人,说着话也就想到了缘故,是他家那桩事,闹到你们跟前来了
罗小燕拦着不让连守义耍钱,两人争闹起来的事情。几乎已经家喻户晓,吴家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可不是,二当家的两口子让我们给撑腰。要休了二郎媳妇。张氏就道,你们是没看见,那两口人来的时候打扮的那个样
张氏就将刚才的事情跟吴王氏连枝儿大概说了一遍。
我们没向着他说,他耍钱那就是一等不对的事。还有编排二郎媳妇的那些话。都是水分。没几句是实在的。先打发他们回去了,让二郎媳妇往后该咋管,还是咋管。最后,张氏说道。
这个事,一开始我们就知道。这两天,知道你们要回来。我们在家里核计着,就猜他们非得来上这一出不可。吴王氏就道。
连枝儿在旁边跟着点头。
二当家的两口子,还不跟以前了。磕碜不磕碜的,人家是一点都不讲究了。张氏就又叹气道。我就听着他们是咋闹腾的,我听的都心烦。不是我说不当的话,这二当家那些个做派,跟我们老太太那真是一模一样。
还别说,这二当家的还真是跟二姨最像。他还跟二姨对不对付。吴王氏就道。
从吴玉贵那边,跟着吴玉昌来论,吴王氏要管周氏叫二姨。不对付,则是三十里营子的乡间土语,意思大致相当于合不来,不待见。
这两天还是消停下来了,估计就是等着你们回来,要见真章。开始那几天,闹腾的可厉害。吴王氏又道,也多亏是二郎媳妇这样的,换一个,都压不住,也管不住。
这话确是实情。换一个稍微软弱点的,或者更顾及面子脸皮薄的,或者又是身子骨没那么高大结实的,这件事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连守义不落下风,也就无需来找他们做主了。
其实,连守义这么闹上门来,从根本上来说,就已经表明,他不是罗小燕的对手。
真是那句话,一物降一物。连枝儿在旁也说道。
姻缘这个事情,还真就是命定的。能进一家门里头,都是前世的因果。李氏就道。
连蔓儿这个时候才将大宝从李氏怀里接过来。大宝现在,已经没那么容易抱了。圆滚滚的小身子已经颇有些分量,胖藕似的胳膊腿也颇有些力气。他见了这么多人,都喜欢他,他也高兴,在连蔓儿怀里就不肯老实待着,就要蹦跳。
连蔓儿颇花了些力气,才能抱稳这个胖小子。
这个胖小子两只胖爪子还往连蔓儿的脸上按,连蔓儿也没躲。大宝的指甲被连枝儿剪的很短,不用担心会抓伤人。而且,大宝也是和自家小姨亲,并不是调皮要抓人。
好肥的猪蹄,连蔓儿故意逗大宝,就张嘴含住大宝胖乎乎的手腕,作势要咬,大宝把猪蹄给姨啃吧。
大宝咯咯地笑,挣扎着收回自己的两只胖爪,护在胸前。
连蔓儿也被逗乐了,就势上前,在大宝胖嘟嘟的腮上亲了一口。大宝笑的更欢,两脚使劲往上跳,连蔓儿只得更使劲地抱住他。
姐,你现在带他,挺累的吧。连蔓儿看见连枝儿看过来,就笑着低声问。
可不是。连枝儿就笑,也就睡着了,能安静会。睁开眼睛,旁边就得有人看着。除非累了,要不抱着他,他也总这么蹦蹦跳跳的。
大宝这么大,正是已经能满炕爬,而且急着要走路的年纪,自然也是大人们最操心最累的时候。
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小丫头还好点儿,小小子是最累人。李氏就道。
大家又说了一会大宝,话题就又回到罗小燕的身上来。
她兄弟有说了一门亲事,你们都知道不张氏就问吴王氏道。
她跟你说了吴王氏就道,我们都知道了。
二郎媳妇说媒人是她的一个表姨,我以前咋没听说她家有这门亲戚那。张氏就道。
她那个表姨,不是啥亲戚。连枝儿就道,是她娘原来一个村的,跟她娘年纪晃上晃下,因为这个,叫的姨。
哦。是这么回事。张氏点头,就明白了,然后又问,那户人家咋样
你问的是哪户,是说她那个姨,还是那姑娘家吴王氏就道,也不等张氏再问,就已经解释了起来,她那个姨,也是一般的小户人家,家里的地不多,因为住的离城里进,男人就往城里去做点小买卖。说的那姑娘家里头,也差不多。
一般人家也就行,谁是啥不一般的。再说,娶媳妇也不用看她家里穷富。张氏就道,依我看,也算是门当户对。
吴王氏和连枝儿都没说话。
二郎媳妇跟我说,他们先看过了,后来她兄弟上那个村去,也看见了。他们一家心都挺甜,想快点把亲事定下来。就是女方那边,有点张氏就又将罗小燕说的罗小鹰亲事的那些话,又都跟吴王氏和连枝儿说了。
二郎媳妇跟你说,是她和她娘先看见的那姑娘吴王氏就问。
是啊。张氏点头。
那她没说实话。吴王氏就摆了摆手,说道,不是她说的那么回事。这个事,我都知道。
吴玉贵和吴家兴在乡里做牙侩,没什么消息能瞒得过他们的耳目。
这有啥可不说实话的。张氏就诧异道,实际上,是咋回事
是她兄弟罗小鹰先看上的这王雪梅。吴王氏就道,二郎媳妇告诉你的那个,把她和她娘换成她兄弟,就八九不离十了。
听了吴王氏的话,连蔓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罗小鹰有一回路过十里村,被她娘原来村里的姐妹看见,叫了他家里去,因此上见到了来串门的王雪梅。两人看对了眼,罗小鹰回家跟她爹娘和罗小燕说了,罗小燕因为她兄弟难得有看的上眼的人,就陪着她娘往十里村去了一趟,也看中了。
她娘那个村里的姐妹,也是多年没来往了。就是今年年中,有一次赶集碰上了,这才又有了联系。吴王氏又告诉张氏和连蔓儿道。
二郎媳妇我看着她挺老实,原来也有说话不实的时候。张氏就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个事也没啥好遮掩的,她照直说,还能咋地。
罗小燕自然有罗小燕的顾忌,人说实话可以没有原因,但是说谎,却必定都有个缘故。
婶,那个王雪梅咋样,你知道不连蔓儿就问吴王氏道。
这个,我正要说。吴王氏说着,就又往前凑了凑,语声也压低了些,这个王雪梅,我还真见着过一回。
真的看着咋样张氏也忙问。
人样子是没啥说的,大眼睛,长的挺白净,个不高,身条挺顺溜。吴王氏就道。
张氏和连蔓儿就都点头,有这几样好处,就是个漂亮的姑娘。
打扮的好,描眉画鬓的,一身的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走路袅袅婷婷的,跟咱庄户人家的姑娘不一样。吴王氏就道,又看连枝儿,这个话,我跟枝儿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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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 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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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着那。连枝儿就笑道,说是眉毛画的特别长,眼睛也画的和别人不一样,妖妖娆娆的。看人不是撂了眼皮子从底下往上看,就是从侧边看。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头跟有小勾子似的,跟咱一般人都不一样。
哎呦,这姑娘要是这个做派,我咋看着有点浮。张氏就哎呦了一声道,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养得住的那。
屋里的人又都笑了。大家都知道,张氏这是厚道,王雪梅是没出阁的姑娘家,因此,她将话就说的圆融了许多。如果让张氏直说出心里的话,她肯定会说,王雪梅这幅模样,不像好人家的女孩。
她家的门风咋样果然,张氏紧接着,就又问了这么一句。
也就是爱俏,不大踏实,不像一般的庄户人家那样本分。屋里并没有外人,又是张氏问她,因此吴王氏也就实说道,听说,那姑娘的爹倒是个老实的人,吃苦耐劳的,做小生意虽不比种地,那早出晚归,人前陪着小心,也不是容易的事。
这姑娘的娘年轻时也爱俏,到现在,脾气都没改,也有孙子孙女了,也照样是描眉画鬓的爱打扮。家里的活计,也大都是这姑娘的爹在做。
我打听着,这姑娘原本是要攀高,往城里头嫁的。可惜,她们家又不认得什么好门路。倒有肯说她的,也不过小富之家,却是要她去做小。说他的也年纪老大。这家人这个见识倒有,知道姑娘娇惯,怕去做小要受人气。
从打虚岁十三上头,就开始四处托人给说亲,到如今,还没说下。眼看着过年就十七了,家里也有点着急。她哥新娶的嫂子,也和她有点叽叽咯咯的。
估计是相互看对了眼,罗小鹰年岁相当。有个大好的前程在那里。吴王氏最后说道。
罗小鹰又有什么大好的前程那,这句话就能够让人深思的了。
对了,给罗家说之前,这姑娘家是一心要说给老金家的老儿子喜宝。吴王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二郎媳妇说的那个她叫姨的媒人,好像就咱们这边来过,就是为了帮着说和亲事的。
那肯定是没说成了。张氏就道。
是没说成。喜宝就没看上那姑娘,说是长的好看,一多半是打扮出来的。老金家那耳目也多,一打听的细了,人家也都不乐意。人家老金家说了,也不在对方家里咋样。只要姑娘本身好。模样长的好是一方面,人家要性格爽利点儿的。吴王氏就道。
那老金和他媳妇是什么来历。人家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看那姑娘的样,心里就厌了。我听人说是老金媳妇的话,说是要说王雪梅,那还不如随便说个五大三粗的庄户姑娘那。
这姑娘这样,老金家倒养的起,就是人家不乐意。张氏就道。
听着说起了喜宝,连蔓儿就将蹦跳不休的大宝递给了连枝儿。
姐,喜宝还没说定亲事那连蔓儿就低声问了连枝儿一句道。
听说是还没定。连枝儿就道。
老金家给说亲的媒婆这两年都快踢平门槛子了,头前几个媳妇都定的痛快,就是喜宝这个,他们也挺挑。吴王氏听见了她姐两个说话,就笑着道,我昨天听孩子他爹说,是有眉目了。说是前几天,老金带着喜宝出远门,碰见了他们原来的一个老哥们。那家有个姑娘,当儿子养大的,年纪相当。怕这头亲事,就在那了。
这还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谁都不知道孩子们的姻缘会在哪。张氏就感慨道,老金的老哥们,那怕也是
胡子出身四个字,张氏却没有说出口。
肯定早就不干了,跟老金似的。老金那个人,我们家他们爷俩时常说起来,那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精明着那。吴王氏就道。
原本我们老爷子在的时候,不让跟他家来往。如今这几年,我们都是按朋友交情来往的,人家的规矩礼数都不差。张氏就道。
三十里营子包括左近的几个村庄,就这么几个大户,相互之间来往的都极好,一来是乡风淳朴,而来,大家乡里乡亲,也有个守望相助的意思。
这要是能说得来,脾气相投,当朋友那还是没差的。吴王氏就道。
啥时候喜宝那边亲事定下来了,该随礼了,我们要是城里,就给我们捎个信儿。连蔓儿就对连枝儿道。
那肯定得告诉你们。连枝儿就道,我们到时候也得去。
连家吴家都和金家有来往,对方有事,自然都要去随礼贺喜。
五郎娶亲,那是不用说,那热闹是没得比了。就是你们要在府城里办。之后啊,差不多就是喜宝。老金这些年,交往的也多,又最疼这个小儿子,到时候肯定得大办,肯定热闹。吴王氏就道。
要我是老罗家的人,听说这姑娘给老金家说过,这头亲事肯定就不能说了。张氏又将话题转到罗家身上来,说道,不是别的,看人家姑娘说的啥样的人家,就该知道,他们养不住。咱这周围十里八村,能有几户比得上老金家的。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吴王氏也点头,对张氏的话深以为然。
不是我说,自打二郎说了这个媳妇,我看老罗家就跟一般的庄户人家不大一样。张氏就道。
所以啊,才能跟这个王家看对眼。连蔓儿就笑着接了一句道。
大家又都笑了。大宝这个时候却老实了,乖乖地坐在连枝儿的腿上,身子软软地靠在连枝儿胸前,一双大眼睛这个人这看看,那个人那瞧瞧,似乎是在专心听人说话。他当然听不明白大家在说什么,不过见大家伙都笑了,他也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连枝儿一手揽着大宝,略微低头,用下巴在大宝的脑瓜顶蹭了蹭。大宝就又仰起那那张可爱的包子脸,冲着连枝儿笑。
这不是隔了一层,这是隔了好几层了,咱看着不好,也不能深说。人家一家子都相中了张氏就道。
张氏是个最容易说话的人,可这几年,跟罗家的老娘却并没什么来往。归根结底,就因为不是一路人,随便聊聊还行,说多了,就说不到一起去。
娘,你还记得我二嫂子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不连蔓儿就问。
咋不记得,刚才我不还跟你婶子和你姐说了张氏就道,随即就有些明白了,二郎媳妇这回来,不光是因为她公公的事啊。她那个意思是想要要咱帮着给她兄弟找个更好的事由
我刚才听你说,我就犯琢磨了。吴王氏就笑道,在这些问题上,吴王氏的反应可比张氏快了不只数倍,听着她那话里的意思,是要找个离家近更体面,挣钱更多的事由吧。
张氏就有一会没有说话。
蔓儿,刚才你婶子和你姐进来,你在耳朵边跟我说,说我今天厉害了,是啥意思来着张氏沉吟了一会,竟向连蔓儿问道。
娘,你想想,我二嫂子临出门的时候,你说了一句啥连蔓儿不答反问道。
我说啥了哦,我就说了一句,说她该跟二郎生个孩子了。张氏略想了想,就道,我那不是听见大宝在外头了吗,还有你采云姐也刚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一下子就想起她来了,她先头一个丫头,还有二妞妞一个,她和二郎成亲后,还没生养那。
娘,我就说你这句话厉害。连蔓儿就道。
这句话厉害啥,我那也是关心她。张氏就道。
你是关心她,为她好。可她今天是有事来求你帮忙,你那么说,恐怕她当你是敲打她那。吴王氏在旁就替张氏解惑道。
哦张氏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又有些不以为然,我就没那么多心思。二郎媳妇,我也当她是个实诚的人来着。
也是不得已的吧。吴王氏就随口说了一句,这倒不是为罗小燕说话,而是为了劝解张氏。
这些年来能够支撑起那个家,先招赘了一个男人上门,后来又找了二郎,罗小燕哪里会是个没有心眼和心计的人。
没有心眼和心计,也就管制不住连守义和何氏了。
当然,以连蔓儿这几年对罗小燕的了解,她也不认为罗小燕是一个特别狡狯的人。罗小燕有小心机小计较,不过还都比较浅白,能够让人一目了然。
娘,所以我说你厉害。你这一句话,你自己不打紧,我二嫂子肯定吃心了,回去啊,她得好好琢磨琢磨。连蔓儿就笑道。
这样却很好。在对待连守义和何氏的事情上,他们是完全把支持给了罗小燕。但是,也得让罗小燕知道,凡事都有个界限,他们是不会任她予取予求的。
而张氏好意的一句话,就如同是神来之笔,正敲打的稳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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