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刘备邀盟
暴雨过处终有晴日。
肆虐多日的暴雨狂风终于止歇,隐藏在阴霾中的太阳探出头来。
狂暴的大海在吞噬了无数生命之后变的温顺。
海西灾民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几艘大船离开海港,驶入苍茫大海,搜寻失踪的人们。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什么,袁旭还是下令大船前去搜寻。
即便只是象征,也要做的像个样子……
海潮退去,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已残败不堪的家园。
没有一座完好的房屋,没有一棵活着的树木。
进入秋季,海潮退去之后,就连草叶儿也没能抽出嫩芽。
萧条、破败,比战争带来的损失有过之而无不及。
望着远处忙于重建家园的人们,袁旭脸上一片凝重……
“公子!”马飞来到他身后:“重建海西所须钱粮多已运至,医者纷纷来到海西,石灰撒上海西老城,瘟疫并未蔓延。”
“徐州久经战乱,人口本已不多,再死不得人了。”袁旭说道:“务必做好善后,调拨乡勇来此帮助重建,莫要让灾民流离失所。”
与马飞正说着话,海西县令匆匆赶了过来。
“启禀公子,一应之事井井有条,灾民并无不安。”
“死了这么多人,怎能毫无不安。”袁旭说道:“海西县城重建之地,远离旧址,以此次海潮退出之地为界限。此地增派司天官,若见天象异变,即刻疏散民众。”
“诺!”海西县令应了。
海西受灾,袁旭在沿海各地增设司天官,以防再有海啸不可提前预知。
没有先进的预测设施,汉末却有一群研究天象的人。
这些人善加利用,虽不一定能避免每一场灾难,却有可能减少灾难对民众造成的损害。
海西发生天灾。各地均得到消息。
刘备自新野调拨少量物资。
运送物资的,正是糜芳。
于赈灾营帐内接见了糜芳,袁旭问道:“刘使君安好?”
“蒙公子福荫,使君安好。”糜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递到袁旭面前:“使君令某送上书信,请公子过目。”
接过书信,袁旭展开浏览。
书信内容无非慰问海西灾民,请袁旭莫要过于操劳,宽心以待之类。
看完书信。袁旭说道:“有劳使君挂念。”
“使君还有一事,须与公子商议。”
“糜公请说。”
“海西受灾,公子于此逗留已有月余,谨防曹军进犯徐州。”
“曹操只欲夺取河北,并无心思与某周旋。”袁旭说道:“烦劳糜公转告使君,大可放心。”
糜芳应了,随后说道:“使君尚有一请,还望公子允准。”
刘备驻守新野,所得并非很多。
调拨物资来到徐州,袁旭已知他必是有事相请。
微微笑着。袁旭说道:“某与使君乃是故交,有事只须明言,何用请字?”
“荆州与徐州毗邻,曹军势大,使君欲与公子结成攻守同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刘使君坐镇新野,麾下兵马并非很多。”袁旭说道:“曹操即便进击徐州,只怕使君也是调拨不出多少兵马。”
糜芳脸颊一红说道:“公子所言甚是,使君麾下不过三千余人。然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天下之人当共讨之!”
“使君有心,某允了!”袁旭说道:“海西正值灾害,某也无暇照应糜公,多有怠慢。还望糜公莫怪!”
“公子太谦!”糜芳说道:“某来此处,一则奉使君之命,运送物资前来相助。二则是欲与公子结盟。公子眼下要事缠身,某也不便叨扰,今日便行回返,向使君回禀!”
“既是如此。某也不便强留!”袁旭起身说道:“烦请糜公告知使君,徐州之门随时为使君敞开!”
“告辞!”糜芳躬身一礼。
袁旭向马飞吩咐:“送糜公!”
送走糜芳,马飞回到帐内,对袁旭说道:“刘备差遣糜芳来此,莫非只为送上物资与公子结盟?”
“刘备在荆州并不好过。”袁旭微微一笑:“虽是盘踞新野,却寄人篱下。荆州一地,刘表虽为刺史,权势却是掌持在蔡氏、蒯氏手中。将之留下,刘表也是有着多重顾虑。”
看着袁旭,马飞满心疑惑却并未问出口。
“刘表部将黄祖,早年射杀孙坚。江东孙氏与之乃是宿敌。”袁旭说道:“刘备麾下有关羽、张飞、子龙等猛将,刘表怎肯他依附孙氏与己为敌?蔡氏、蒯氏势大,刘表难以节制,碍于情面又不得节制。刘备乃是世之枭雄,进驻新野,蔡氏与蒯氏则将对他心存忌惮。刘表也可过的顺畅些。”
“刘备早年曾投公孙瓒,后又投效陶谦。得了徐州,与吕布又曾和和杀杀。”马飞说道:“失了徐州,先投曹操后有相叛,公子接引进入河北投了袁家,也是没多久便率军叛离。如此往复之人,刘表怎敢用他?”
“过于自信!”袁旭说道:“皇家宗亲固有此疾,刘表当然不可免俗。他却不知,刘备只可客之,不可用之。使之长久逗留荆州,只怕早晚不再属刘表一脉。”
“公子既是看得通透,因何愿与刘备同盟?”马飞茫然问道。
“自刘备叛离曹操,曹操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袁旭说道:“中原,他是回不来了!某与刘备素无旧怨,且有共同之敌,因何不可同盟?刘备百般不好,却有一样好,正可利用!”
“不知他有什么好处!”马飞摇头说道:“此人我等也是曾有接触,看似敦厚,实则诡诈于心。”
“成大事者,诡诈并非缺点。”袁旭笑道:“刘备有个好处,此人过于注重名望,恨不能给天下留下敦厚长者印象。他若与你同盟,一旦你有难,他必来相助。虽是想要从中得到好处,只须提防一些,他又能如何?”
“公子说的是!”马飞拱手应了。
“海西已稳,再过两****等当可回返。”袁旭说道:“曹军虽是后撤,难说曹操可会趁着徐州有难,发兵讨伐。”(未完待续。)
第636章 不如引进来
海西灾情得到控制,袁旭决定回返徐州城。
许都城内,此时奔出了数十骑快马。
马背上的骑士都是一身劲装,领头的汉子更是魁伟非常。
许都,曹宅。
曹操与郭嘉坐在屋内,俩人正在对弈。
落下一子,曹操说道:“袁显歆身在海西赈灾,此时遣派刺客前往,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会落个落井下石之嫌。”
“曹公怎会有此顾忌?”郭嘉说道:“当初袁显歆不得河北,某曾以为他只欲以蓬莱为根基,策应河北。不想竟会趁着我军进击河北之时,趁势夺取徐州。如今徐州在他治下,经此次赈灾,更是人心所向。待到曹公夺取河北,再欲攻伐只怕难能!不如暗中遣派刺客,将之诛杀。袁显歆后人尚幼,无人掌持大局,一旦他殒命身死,蓬莱诸人便将如鸟兽散。中原唾手可得!”
“奉孝谋算也是不差。”曹操说道:“袁显歆麾下颇有能人,夜刺更是个个武艺精湛,刺杀他,怕是不易!”
“曹公放心。”郭嘉说道:“某已差人探查,袁显歆前往海西,身旁只有马飞一人。所部夜刺不过十余人,其余均为天海营。某差遣之人均为军中猛士,即便与夜刺一对一拼杀,也是不遑多让。何况领兵者乃是乐将军。心思缜密不似许褚莽撞,武勇也可威震三军。袁显歆此番不死,那便只能说是天意!”
“奉孝筹谋,某当放心。”曹操说道:“但愿此战,可一举击杀袁显歆!”
海西与徐州之间的官道上。
数百天海营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跟随。
鲜亮的衣甲和森寒的戈矛,足以彰显这支队伍的精悍。
袁旭策马走在队伍前面。
马飞伴在他身旁。
在袁旭四周,十多名夜刺警觉的观察着附近。
虽是徐州境内,乱世之中谁也说不清会不会发生变故。
队伍正走着,最前面的夜刺停了下来。
抬起手臂,他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其他夜刺也都按住剑柄,向四处扫视。
附近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才入秋。树木的枝叶很是繁茂,从官道看向树林,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发现。
夜刺的举动使得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紧张起来。
天海营将士环绕成圈,将袁旭护在中间。
马飞则请袁旭下马。将他护在身后。
“进树林看看!”朝身后的天海营军官招了下手,马飞吩咐。
军官应了一声,带着二三十名天海营兵士进入树林。
没过多会,他们折了回来。
“启禀公子,并未发现异常。”军官抱拳说道。
“是否太静了些?”袁旭小声对马飞说道:“兵士进入林中。竟连一只飞鸟也未惊起。”
“正是!”马飞压低声音说道:“静的太过古怪,更古怪的是虽是搜寻,却什么也没发现。”
等待了片刻,见无异常发生,马飞喊道:“诸军谨慎着些,护卫公子向前。”
队伍继续行进。
树林中,地面的树叶松动起来。
从数十个坑里爬书数十名精壮汉子。
他们个个身穿劲装,身后背着长剑。
爬到树林边缘,望着行进中的队伍,汉子们都朝领头汉子看了过去。
带领众人来到此处的。正是曹操麾下猛将乐进。
他体格魁梧,生着一张国字大脸。
凝望管道上行进的队伍,并未下令众人杀出。
护卫袁旭的足有数百人,其中还有十多名夜刺。
强行突破,凭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够!
“将军,方才若是强行杀出,或可诛杀袁显歆。”目送队伍走远,一个汉子小声说道。
“或可诛杀?”乐进冷然一笑:“袁显歆身旁护卫已有警觉,我等如何得手?”
众汉子都没言语。
数百人提起警觉,凭着数十人强攻。虽说他们个个武艺了得,成算也不是很大!
更何况袁旭身旁还有马飞和夜刺护持。
“跟随袁显歆,待到晚上再做计较!”乐进下令。
数十人借着林子的掩护,一路跟踪袁旭。
行进中。袁旭回头看了几次,小声对马飞说道:“林子里果真有人!”
看了一眼腾空飞起的鸟儿,马飞说道:“这些人行踪诡秘,我等须谨慎方可!”
“传令下去,晚间扎营多派岗哨,务必打起精神。”他向一旁的夜刺吩咐。
一名夜刺应声传达命令去了。
走了一天。夕阳消失在地平线尽头,夜色渐渐笼罩大地。
选了处开阔的地界,马飞喊道:“就地扎营!”
数百人纷纷动了起来。
兵士们从马车后抬出帐篷,一顶顶营帐拔地而起。
营地中点起篝火。
蹿腾的火苗将帐篷映的一片红亮。
距营地百步开外,乐进带着数十人蛰伏在暗影中。
望着点起篝火的营地,乐进小声说道:“袁显歆果真是常年领军之人,若他选择临近林子之处,我等便可悄然混入。他偏偏选了如此开阔地界,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敌营,只怕难为!”
随他来此的汉子们神色凝重,并无一人言语。
从见到袁旭的那一刻起,众人就知道,刺杀袁旭必非易事!
营地内,袁旭营帐。
马飞站在帐内,袁旭则坐在他对面。
“刺客就在附近,只是前往搜寻很是不易。”马飞说道:“此后还有数日路程,总不能静待刺客前来。”
“你可有谋算?”袁旭微微一笑问道。
“有倒是有,只是太过冒险,某不敢为之。”
“有何谋算?”
“撤去多半岗哨,引刺客前来。”马飞说道:“待到刺客进入营中,我等可将其一网打尽。只是如此一来,公子便将深陷险境!”
“行军多年,又非未尝面临险境。”袁旭说道:“既有谋算,只管为之。”
“公子……”
马飞还想再说,袁旭已是摆了摆手。
退出帐篷,马飞向一名夜刺吩咐:“安排俩人守在公子帐外,其余人等蛰伏起来,将岗哨多半撤去,只等刺客入营!”
蛰伏在远处的乐进带领数十条汉子,悄悄向营地靠近。
到了可见营内兵士的距离,他心中不免疑惑!
岗哨不多,如此部署,袁旭也太大意了些……(未完待续。)
第637章 被劫持了
营内点着篝火,营外却是一片黢黑。
蛰伏在黢黑的野地中,乐进带着数十名曹军,匍匐着悄悄向营地靠近。
值夜的天海营兵士眼睛一眨不眨的观望四周。
乐进等了好一会,也没找到进攻的时机。
袁旭的帐篷点着油灯。
从营地外,可清晰辨别营帐所在。
取出背在身后的长弓,乐进张弓搭弦。
趴伏在他身旁的曹军,个个屏住呼吸凝望袁旭帅帐。
距离已不是很远,隐约可见帐篷内一个人影来回晃动。
乐进的箭镞跟随黑影来回移动。
终于,黑影在帐篷中停了下来,好似正在翻找着什么。
扣着弓弦的手一松,箭矢飞了出去。
伴着一声帐篷被利器撕裂的声响,黑影陡然倒地。
“有刺客!”营地中顿时乱了起来。
马飞带着数名夜刺冲出营地,向乐进等人藏身的地方杀来。
数百名天海营将士,紧随其后。
眼看马飞等人杀上,乐进纵身蹿起,抽出长剑喊道:“杀!”
刺客现身,两拨人马杀作一团。
乐进带来的曹军毕竟人少,混战才开,立刻有数名曹军被砍杀当场。
袁旭营帐。
面前躺着个用竹竿挑起的麻包圆球,听着外面的厮杀,袁旭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明知刺客就在附近。
他怎可能还在帐内走来走去?
乐进看见的,不过套上袁旭衣衫的竹竿罢了。
营地外的厮杀还在继续,正等着马飞回报,袁旭听见帐外传来两声闷哼。
紧接着,帐帘掀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还没看清冲进来的是什么人,他的脖子已被勒住。
勒住他脖子的手臂纤柔,玉脂与肌肤摩擦,竟让他感到有些舒服。
“公孙姑娘,你来了?”瞬间明白冲进帐篷的是什么人。袁旭说道:“你还没放弃杀某?”
“哪来许多废话?”手臂稍稍用了些力气,公孙莺儿低喝道:“走!否则一剑割开你喉咙!”
胁迫着袁旭离开帐篷,公孙莺儿朝正厮杀的两拨人看了一眼,带着他从营地另一侧逃出。
乐进等人厮杀片刻。数十人只余下十数人。
眼见不敌,乐进喊道:“走!”
十数人跟随乐进边杀边退,由于袁旭还在营中,马飞等人也不敢恋战。
赶走乐进等人,马飞回道营地。
掀开袁旭帐帘喊道:“公子。贼人已……”
“赶走”俩字尚未出口,他便愕然止住话头。
帐内空空,哪里还有袁旭的身影?
“可有见到公子?”出了帐篷,马飞喊道:“守帐兵士何在?”
“将军!”马飞正找守帐兵士,一个天海营士兵指着帐篷背后喊道:“他们在此!”
飞快的跑到帐篷另一侧,马飞看见两名夜刺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揪住其中一人领口,左右开弓甩了几个耳光,那人悠悠醒转。
见是马飞,他吃了一惊。
“公子何在?”不等他完全清醒,马飞喝问道。
听闻袁旭不见了。醒来的夜刺更是大吃一惊。
“我二人正在帐外值守,被人偷袭,昏迷了过去……”
一把将他搡开,马飞阴沉着脸说道:“若公子有丝毫差池,某拿里你二人是问!”
醒来的夜刺一个翻身跪伏在地,向马飞说道:“我二人保护公子不利,请将军降罪!”
“公子定未走远,派出人手四处搜寻!”
回到营地不见袁旭,马飞想当然的认为,劫持袁旭之人定与先前同他们厮杀者有着牵连。
片刻之后。营地中冲出无数快马。
厮杀中落败的乐进等人逃到数里开外慢了下来。
远处亮起许多火把。
让乐进心存狐疑的是,火把竟朝着数个方向奔出。
“袁显歆若被射杀,营内定是乱作一团,怎会有人冲出?”乐进嘀咕道“莫非他没死?”
“若是没死。敌军因何出营?”一个身上带伤满脸鲜血的曹军问道。
乐进也是想不通透这一层,眉头锁着说道:“先寻个去处藏身,待到敌军消停,尾随其后,弄清因何而乱再做计较!”
数十人来此,只剩下十多人。曹军发自心底不太情愿。
乐进已经下令,他们又不敢多说,只得尾随其后钻进附近的林子。
马飞下令众人搜寻袁旭。
公孙莺儿胁迫袁旭,上了就近的一处山岗。
坐在山岗上,袁旭能看见四处搜寻他的火光。
“公孙姑娘劫某来此,有何打算?”望着山下的四处奔走的火光,袁旭问道。
持剑架在他脖子上,公孙莺儿并未应声。
“莫非姑娘还没想好,该如何杀某?”回头看着她,袁旭微微一笑。
“**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公孙莺儿咬着牙说道:“只是在想如何才可令你死的慢些。”
“**贼?”袁旭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的问道:“某怎成了**贼?”
“自家做的事,莫非已是忘了?”虽是咬着牙说话,公孙莺儿脸颊却是一片潮红,红的发烫!
“某好似没对姑娘怎样……”袁旭挠了挠脑袋。
“别动!否则将你手砍去!”
挠头的手停了下来,袁旭说道:“姑娘剑术高强,马飞尚且非你敌手,莫非还会怕某?”
“似你这等诡诈小人,谁知会做出甚事?”
“我说公孙姑娘!”袁旭干脆转了个身面朝公孙莺儿:“你屡次刺杀,某擒你也非一次,上次在城门口……”
说到这里,袁旭顿时想到公孙莺儿因何叫他“**贼!”
“还敢提城门口?”果然,公孙莺儿咬牙说道:“你若不提,我还可让你死的快些!”
“姑娘,此事我二人须说道说道!”公孙莺儿长剑一紧,袁旭赶忙说道:“若某说的无理,任由姑娘处置,即便碎尸万段,某也认了。若某说的有理,姑娘想杀还是可杀,只是切莫再叫**贼!”
“说!”俏脸含冰,公孙莺儿冷声说道。
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剑,袁旭说道:“既是谈话,须得对等。姑娘把剑架在某的颈子上,某即便有万千理由,心内紧张,说话不免磕巴。磕磕巴巴,如何可说服姑娘?”(未完待续。)
第638章 你我都只是棵草
长剑架在袁旭脖子上,公孙莺儿冷冷的轻声一哼。
“公孙姑娘,可以把剑拿开不?”手指搁在剑锋上,袁旭将它稍稍往外推了推:“阴冷冷的剑锋,让人怪怕的。”
“别动!”公孙莺儿将剑锋往他脖子上又顶了顶:“说这些话,没见你磕巴。少跟本姑娘耍花样!”
看着公孙莺儿,袁旭放下手。
望着远处四散奔走的火光,他淡淡的说道:“真可惜!”
“可惜什么?”公孙莺儿狐疑问道。
“徐州将稳,可惜又要动荡。不知多少无辜百姓,会死在动乱之中。”
“因为你死了?”
“因为某死了……”
“你死了,自会有人接管徐州。”公孙莺儿说道:“用不多久又将大安!”
“姑娘说的是,某无足轻重……”
“袁公子未免过谦。”公孙莺儿语调怪怪的说道:“天下何人不知袁家五公子?击破易京、平定太行,连曹操也惧五公子几分。怎可说是无足轻重?”
无论袁旭说什么,公孙莺儿都有话给他呛回来。
满头黑线,袁旭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莫要回头!”抵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又用了些力气。
“姑娘为何还不动手?”袁旭问道。
“不让你做出辩解,即便将你杀了,你死的也是心存怨气!”
“姑娘莫非怕鬼?”袁旭淡然一笑:“放心,人死如灯灭!灯灭了,什么都没了,何来冤魂一说?”
“你不怕死?”公孙莺儿诧异问道。
“怕!很怕!”袁旭说道:“我很怕死,我不知道死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当我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死后或许也是如此。我怕黑,怕凄冷,怕身边没有相熟相知的人,所以我怕死!”
“既是怕死。因何不做辩解?”
“辩解有用吗?”袁旭慢慢站了起来,面朝公孙莺儿:“姑娘若想杀某,无论某说什么,都将一剑划开某的喉咙。姑娘若不想杀某。无论某说不说,今日都是死不成!”
“**贼,人人得而诛之……”长剑搁在袁旭脖子上,公孙莺儿咬牙说道。
她的脸颊再度泛红,虽在夜晚也可看出红的犹如擦了胭脂水粉。
“姑娘说的。可是当日城门那一把?”
公孙莺儿越是羞于正面谈及此事,袁旭越是把话挑的明白。
怒目瞪着他,公孙莺儿并没言语,只是把长剑往她脖子上压了一下。
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袁旭问道:“姑娘当日被兵士拦住,若是强行出城,有几分成算?”
想了一下,公孙莺儿说道:“半成也无!”
“姑娘一身男儿装扮,兵士心存狐疑,可会搜身?”
公孙莺儿一愣。
当日若是兵士上前搜身。她必拼死一战!
结果只有一个……
“徐州乃某治下。”袁旭说道:“某若逗留城门,与兵士太多聒噪为姑娘解脱。若姑娘为守城兵士,可会心存疑虑?”
“莫非你是要……”
“放你走!”
“为何?”公孙莺儿面露诧异:“我屡次三番要杀你,因何将我放走?”
“没有杀你的理由!”袁旭说道:“姑娘屡次刺杀,无非为父兄复仇。可屡次都为杀成,却无意救过某数次。非但无仇反倒有恩,某因何杀你?”
公孙莺儿一愣,俏脸通红,长剑也松了些,低声喃喃说道:“谁要救你了……”
“姑娘无心之举。却成了救人之实。”袁旭说道:“某非屠夫,也非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实是对姑娘下不去手!”
“说的好听!”公孙莺儿语气陡然变冷,长剑再度贴回他的咽喉:“既无杀人之心。因何屠杀无辜百姓?”
“他们无辜?”袁旭微微一笑:“某屠了一个村子,却救下徐州无数百姓,姑娘莫非看不出?”
“杀人,竟还有如此诸多借口!”
“并非借口!”袁旭说道:“海西受灾,某亲临坐镇,调拨各地物资前来赈灾。只因百姓何辜,要受苍天如此诘难?然而当日某屠的村子,却是一帮得而不觉、贪得无厌之人!给了他们一,他们还会要二。若是要不到,便去伤害他人!倘若一二再再而三的退让,只会令他们更加嚣张。各地若都如此,不知将会乱成何等情状!杀一儆百,不过为长治久安!”
同样的话,流苏曾对公孙莺儿说过。
眸中露出迟疑,她的长剑再次离袁旭脖子远了些。
看了一眼几乎只是搭在肩头的长剑,袁旭问道:“姑娘不打算杀了?”
“你话中虽是有理,可杀人终究不对。”实在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公孙莺儿说道:“将人命视为草芥,莫非便是你脱离袁家自成基业的根本?”
“草芥?”袁旭微微一笑:“敢问姑娘,你我是什么?”
被他问的一愣,公孙莺儿狐疑说道:“此话何意?”
“莫非姑娘以为,你我不是茫茫众生中的草芥?”
俏脸含霜,公孙莺儿说道:“有话直言,不必欲言又止!”
“并非欲言又止,只是想告诉姑娘,你我也是苍生中的一棵草,也是沧海中的一滴水。”
冷冷看着袁旭,公孙莺儿没有应声。
“姑娘家破人亡,却在乱世之中活了下来,还习得一身好武艺。”袁旭说道:“某生于袁家,陷于兄弟争斗,也是活了下来。我俩更像草芥,而非其他。”
冷然一笑,公孙莺儿还是没有言语,长剑却并未再向袁旭脖子靠近。
“苍天大树终有一死,死而复生者乃命数注定。园中花草更是娇嫩,热不得冷不得、旱不得涝不得,反倒是杂草,无论如何糟践它们。它们都会顽强的活下去!”
“你想活?”公孙莺儿突然问了一句。
“某当然想活!”袁旭说道:“还有许多事没做,怎肯轻易赴死?”
“我不愿欠他人人情。”收起长剑,公孙莺儿说道:“尤其是欠你的!”
“姑娘莫非是要放某走?”袁旭问道。
“杀你,机会太多,何必在意一时。”公孙莺儿冷冷的说道:“放你,不过还了上回人情,若再被我擒住只是一剑!”(未完待续。)
第639章 公孙莺儿被擒
袁旭失踪,营地乱成一团。
马飞坐镇,等候派出去的众人带回消息。
恨不能亲自前去找寻,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营地里来来回回的快步走着。
正满心焦躁,一个夜刺跑了回来。
“将军,公子……公子回来了!”夜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得知袁旭回来,马飞连忙问道:“公子何在?”
“正在返回!”夜刺说道:“我等于营外两里处遇见!”
“快!快去迎接公子!”等不得袁旭回返,马飞向众人吩咐。
出了营地没多远,袁旭在两名夜刺和书名天海营兵士的护送下出现在马飞视线中。
赶忙迎上,马飞问道:“公子何往?因何许久不见?”
“回营帐再说!”袁旭并未回答,摆了下手。
袁旭回到营中,众人松了口气。
直到这时,马飞才吩咐人手掩埋被诛杀的曹军和战斗中死去的两名天海营兵士。
回到帐篷,没等袁旭坐下,马飞开口问道:“公子究竟何处去了?”
“公孙莺儿来了。”袁旭说道:“不过她又将某放了!”
马飞一愣,后脊梁顿时渗出冷汗。
公孙莺儿叫嚣要杀袁旭并非一日!
只顾带人截杀意图闯入营地的刺客,并没提防公孙莺儿在后,回想起来,马飞感到一阵后怕。
半跪在地,他抱拳对袁旭说道:“某无能,未能防范营内,请公子降罪!”
“前有财狼后有猛虎。”袁旭微微一笑:“某只顾抵御财狼,却疏忽猛虎,你有何罪?”
“公孙莺儿屡次意图谋害公子,某定不饶她!”马飞起身,咬着牙说道。
“她并未杀某,也未伤某分毫,由他去吧。”袁旭在帐内坐下。对马飞说道:“你等辛苦半夜,也须早些歇下。明日一早,我等尚须赶路!”
“公子……”马飞并未离去,而是对袁旭说道:“公孙莺儿欲要谋害公子。断然不可对她有半点情义。”
“某对她并无情义,只是……”
“既无情义,公子因何不杀她?”马飞竟然打断了袁旭。
被问的一愣,袁旭也没能回答上来。
他始终认为公孙莺儿不该杀,却怎么都找不到可以说服他人的理由。
若非马飞相问。他甚至从未考虑出于什么原因不杀公孙莺儿。
看着马飞,袁旭半晌无言。
心知有些话不该他问,马飞躬身行礼,告了声退离开帐篷。
坐在帐内,袁旭也在寻思他为何不杀公孙莺儿?
想了许久,他都没能找到可说服自己的理由……
公孙莺儿放了袁旭,离开小山岗。
驻马远离营地的地方,她默默张望。
为何放走袁旭,她并不知道。
只知那一瞬间,她不想杀死眼前的男人。
她想要他活着……
至于为何要他活着。她也不知道原因……
向营地张望了许久,公孙莺儿掉转骏马,往徐州方向奔去。
才走没多远,骏马两只前蹄陡然一软,收不住前冲的势头,凌空摔了出去。
公孙莺儿毕竟剑术非凡。
发觉不妥,她双手朝马背上用力一按,腾空蹿起。
骏马翻滚甩出,发出轰然巨响。
双脚刚落到地面,公孙莺儿顿时觉着不好。
脚下一软。她整个人陷落下去。
待她反应过来,已是掉入一只深坑。
正要蹿起,坑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张大网兜头罩下。
“将她拽上来!”外面传出一个汉子的喊声。
公孙莺儿顿时知道。完了,她被人擒住了!
本以为擒住她的会是夜刺,被拖到洞口,她才发现围上来的竟是十多个身穿劲装的汉子。
夜刺执行潜入和刺杀任务,也会身穿劲装。
可这些汉子却是不同。
至少他们携带的长剑,与夜刺的制式长剑不同!
“你等何人?”被困在网中。公孙莺儿向汉子们问道。
带领汉子们将她擒住的正是乐进。
蹲到她身前,乐进冷声问道:“你方才与袁显歆在一处?”
并未回答,公孙莺儿怒目瞪着他:“你等何人?因何困住本姑娘?”
“某再问一遍,方才你与袁显歆在一处?”乐进语气已是有些不善。
心知问不出什么,公孙莺儿闭口不言。
“将军!”一个曹军凑到乐进耳边,小声说道:“袁显歆深夜出营与之相会,他二人会不会是……”
看了曹军一眼,乐进说道:“怎可能?袁显歆掌持徐州,要女人还须到营地外私会?”
“若次此女见不得光……”曹军兵士说道:“难说啊……”
“休要胡言!”乐进尚未回应,公孙莺儿怒道:“我与袁显歆并无瓜葛!”
她越是如此说,乐进越是心存狐疑。
朝兵士们一招手,乐进喊道:“将她带走!”
几名曹军抬起兜着公孙莺儿的大网,跟在乐进身后。
起初乐进还在担心她大声呼救。
走了一段,并未见她喊叫,也放心不少。
远离袁旭营地,乐进寻了处山坡歇下。
兵士们将公孙莺儿从网中捞出,以麻绳捆缚了,押到乐进面前。
将她细细打量了一遍,乐进问道:“你究竟何人?与袁显歆是何关系?”
“你等何人?因何擒我?”从乐进说话,公孙莺儿听出他并非袁旭麾下。
袁旭麾下,只会称呼他为“公子”,绝不会直呼名姓。
“我等擒了你,你却问某?”乐进冷然一笑:“姑娘胆气也是忒大了些!”
“你若不答,本姑娘自不会说!”公孙莺儿把脸一扭。
“我等乃是曹公麾下,奉命前来诛杀袁显歆。”
乐进的回答,不免令公孙莺儿觉着好笑。
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公孙莺儿不屑的说道:“阁下忒会说笑,袁显歆麾下能人众多,就凭你等……”
乐进脸色有些难看。
本打算射杀袁旭却没得手,损失多半人手再度折回,他们却发现公孙莺儿将袁旭送下山坡。
正打算动手,寻找袁旭的人却先到了近前。
眼看没了机会,乐进只得把目光转向公孙莺儿。
幸而她望了许久营地,否则陷阱难说有没有时间完成。
“你究竟何人?与袁显歆有何关联?”乐进冷声问道。(未完待续。)
第640章 告诉他擒了个女子
冷眼看着乐进,公孙莺儿说道:“我若说为杀袁显歆,你等信否?”
“欲要杀他,还将他送下山?”乐进冷然一哼:“姑娘莫非以为我等乃是傻的?”
“人是挟持出来,却没找到杀他的理由。”公孙莺儿淡然说道:“袁显歆头颅只在我手中,何时欲取何时可得,我急什么?”
“倒是阁下。”她话锋一转:“方才与袁显歆卫士厮杀者,可是你等?”
乐进并未回答,向公孙莺儿问道:“姑娘因何要杀袁显歆?”
“我的事,阁下有必要知道?”公孙莺儿淡然一笑。
“姑娘已遭我等擒获,若是不说,可知我等手段?”
“手段?”公孙莺儿笑容越发灿烂:“若是早些说,或许还有用处,此时只怕是晚了!”
此言出口,乐进顿觉不好!
猛然站起,他正要拔剑,公孙莺儿已纵身蹿上。
前冲之时,她顺势从一名曹军腰间抽出长剑。
没等乐进反应过来,锋利的长剑已架在他的颈子上。
“姑娘好快!”被公孙莺儿挟持,乐进问道:“敢问何时挣脱束缚?”
“绳索而已,果真可绑缚本姑娘?”公孙莺儿戏谑的说道:“早已解开,只是你等不知罢了。”
“将剑还我。”挟持着乐进,公孙莺儿向拿着她那柄长剑的曹军喝道。
曹军看向乐进。
乐进点了下头。
持着公孙莺儿的长剑,曹军凑了上去。
公孙莺儿一手持剑架在乐进脖子上,另一只手接曹军递上来的长剑。
趁她接剑的瞬间,乐进一拧身,打算将她扭住。
他还没抓到公孙莺儿,锋利的剑尖就顶在了他的咽喉上。
“姑娘好快的剑!”被剑指着,乐进略显尴尬的说道。
“若非剑快,岂不是着了将军的道儿?”公孙莺儿冷然说道:“我不欲杀人,将军若肯就此罢手,你我各自离去。若是不肯。说不得,唯有厮杀一场!”
几乎没看清公孙莺儿如何拔剑,咽喉就被剑锋指着,乐进深知。即便杀起来,他们也讨不到好去。
“姑娘若要离去,只管自便!”
收起架在乐进脖子上的长剑,公孙莺儿将另一柄剑丢给曹军,后退着离开。
待她上了骏马扬鞭而去。乐进等人也没追赶。
“将军,就这么放她走了?”一个曹军向乐进问道。
“如若不然又待如何?”乐进说道:“此女剑术了得,若她有心诛杀我等,只怕我等已是死人。”
“莫非将军信她乃为诛杀袁显歆?”曹军问道。
乐进摇了摇头。
他不相信公孙莺儿果真要杀袁旭!
放在任何人看来,也绝不会相信她真的有心杀死袁旭。
人已到手只须手起剑落,她却偏偏没有,反倒还把袁旭送下了山!
公孙莺儿的举动,由不得乐进不心生狐疑。
坐在土坡上,乐进许久没有言语。
十多个曹军站在一旁,并无一人敢吭上一声。
“来人!”乐进说道:“去袁显歆营中。告知他,我等擒了个女子,看他如何说法。”
天蒙蒙亮,营地中的天海营将士已起身烹煮早饭。
袁旭起了个大早,将马飞唤入帐中,吩咐吃了早饭即刻赶路。
马飞正要离开帐篷,一个天海营兵士在帐外说道:“启禀公子,有人求见!”
荒郊野外,竟也有人求见!
袁旭和马飞相互看了一眼。
“唤他入内说话。”袁旭吩咐。
兵士掀开帐帘,一个劲装汉子进入帐内。
见了汉子。马飞当即上前半步,将长剑抽出剑鞘一半,眸中露出警觉。
虽不认得汉子,他却认得这身劲装。
从汉子装束。他一眼便可看出是头天晚上与他们厮杀之人。
“阁下有何贵干?”袁旭问道。
拱了拱手,汉子说道:“敢问五公子,可认得一女子?”
“女子?”
“昨晚送公子下山之人!”
袁旭一愣,他当即猜出汉子说的正是公孙莺儿。
“敢问那位姑娘样貌如何?可通武艺?”袁旭问道。
“若论样貌,可谓是美艳至极。”汉子说道:“武艺也是十分了得!”
“阁下与之交过手?”
“并未交手,我等半道伏击将之擒获!”
“昨晚某确是见过这位姑娘。”袁旭说道:“与她并非素识。汝等将之擒了,与某何干?”
“本以为是公子故人,还欲卖个人情。”汉子说道:“公子既是不识,我等只得……”
“随意处置,与某无干!”袁旭说道:“送客!”
马飞跨步上前,向汉子比划个请。
不敢多做耽搁,汉子拱手退出。
“他们擒住的应是公孙莺儿。”送走汉子,马飞对袁旭说道:“若是果真杀了……”
“此人话中太多毛病。”袁旭说道:“即便擒了,公孙莺儿应是也已逃脱。”
“公子从何得知?”
“知公孙莺儿武艺了得,却未交手。将之擒获也是暗中下手。”袁旭笑道:“倘若果真如此,他们如何容得公孙莺儿还手?昨夜你与他们也曾交手,与公孙莺儿相比,孰弱孰强?”
“倒是有一人颇为勇武。”马飞说道:“若上马背,他定是勇将。倘若步战,只怕并非公孙莺儿敌手!”
“那便是了!”袁旭说道:“吩咐下去,吃罢早饭我等上路!”
“刺客尚未剿灭,公子莫非不欲将之铲除?”
“他们不敢跟到徐州。”袁旭说道:“再往前走上半日,便有风影出没。但凡被风影盯上,他们行踪随时都在我等掌握之中。你方才也说,领队者乃是武将,又怎会不知孤军深入必将全军覆没?”
“公子看得通透!”马飞应了,随后告退离开帐篷。
早饭之后,马飞带同队伍,护送袁旭返回徐州。
派人前去见了袁旭,乐进原地等待回报。
从汉子口中得知袁旭并不关心公孙莺儿死活,乐进越发迷茫。
他更加看不通透俩人之间的关系。
“走!回许都!”沉默半晌,乐进向众人吩咐。
“不杀袁显歆?”一个曹军问道。
“越是靠近徐州,我等越是难以成事。”乐进说道:“先回许都,向曹公禀报!”(未完待续。)
第641章 真是招人嫉恨
乐进等人刺杀未遂,反倒折损不少人手。
数日之后,许都曹宅。
曹操坐在书房,乐进低头立于对面。
除他二人之外,屋内还坐着郭嘉、荀攸。
“袁显歆诡诈,未能得手,也怨不得你等。”听完乐进回禀,曹操说道:“文谦无须愧疚,辛劳多日,好生歇息去吧。”
“诺!”乐进应声退下。
待他离去,曹操向郭嘉、荀攸问道:“你二人觉着,袁显歆与那女子可否相识?”
“此事颇为蹊跷。”郭嘉说道:“若非有仇,女子因何劫他?若非相识,女子因何又要放他?”
“某正是想不通其中缘由。”曹操说道:“先抓后放,可见仇怨不深。”
“难说!”郭嘉说道:“若是以某看来,其中必是多有纠缠。”
“奉孝请直言。”
“潜入营中劫持袁显歆,将他带至山岗,此女与他必然有仇!”郭嘉说道:“上了山岗,袁显歆身旁并无一名卫士,她却不动手诛杀,或是心内不忍。”
“奉孝是说……”
“此女对袁显歆已有情义,只是仇怨太深,又不得不杀。临到可杀之时,却有难以下手!”郭嘉说道:“男女之事,某也看不通透!”
“已是十分通透。”荀攸接过话头,对曹操说道:“曹公可差人前往探查,或许此女有用!”
“利用女子,诛杀袁显歆?”曹操问道:“此举可会招得天下人耻笑?”
“自古以来成者王侯败者寇。”郭嘉说道:“当日王允诛杀董卓,不也是用了女子?”
“言之有理!”曹操向屋外喊道:“来人!”
乐进无意间抓住公孙莺儿,虽是让她走脱,却引得曹操留意。
袁旭此时也回到了徐州。
台风对整个徐州都有影响,只是其他地方没有海西受灾那般严重。
徐州城内,街道被风吹的干干净净。
大风虽是止住数日,青石路上灰尘却不是很多。
进入徐州城,袁旭正往官府走,迎面过来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
见到女子。袁旭对马飞说道:“你家夫人来了!”
马飞被他说的脸颊一红,尴尬应道:“公子说笑,某与流苏尚未完婚……”
“婚事在徐州办,还是回蓬莱办?”
“听凭公子吩咐!”马飞应道。
“回蓬莱尚不知何时。”袁旭说道:“若你心焦。便在徐州办了!”
“某不心焦!”
“你不心焦,流苏姑娘可等不得。”
说着话,已快到了流苏近前,袁旭说道:“去吧,此处无须你照应。”
“公子身旁并无他人……”马飞说道:“某先护送公子回返住处。”
袁旭正要说话。流苏已是迎上。
双手叉腰,她瞟了马飞一眼,随后向袁旭喊道:“公子回城,我与马飞一同护送!”
“胡闹!”马飞瞪了她一眼:“还不退到一旁……”
冲他撇了下嘴,流苏只管看着袁旭。
袁旭拱手说道:“既是如此,有劳姑娘!”
一名兵士让出战马,流苏跳身上马背,走在袁旭侧旁。
自从上马,流苏就没再言语,一双杏眼却左顾右盼。好似在提防什么。
见她如此,马飞也不敢放松警觉。
将袁旭送回官府,俩人告退。
回家的路上,马飞问道:“你因何护送公子?”
“有人要杀他,莫非大叔不知?”流苏神色凝重的说道。
“路上倒是遇见两拨刺客。”马飞说道:“其中一拨是你师姐。”
“师姐伤不得你家公子。”流苏说道:“另一拨人大叔也是有法子应对,我提防的却不是他们。”
“哦?”马飞一愣:“莫非还有他人?”
“是啊!”俏皮的一笑,流苏说道:“师姐生的俏丽,不乏有人欢喜。要杀你家公子者,正是对师姐有情义之人。”
“莫非也是鬼谷门人?”马飞脸色有些难看。
“三师兄。”流苏说道:“他姓童名振,剑术虽比不得师姐。大叔却斗不过他!”
“他因何对公子下手?”
“大叔!”面对马飞追问,流苏小嘴一撅,没好气的说道:“是否跟着你家公子日子久了,连男女间的那点事都迟钝了?”
马飞被他说的眼睛直眨巴。
“师姐对你家公子有意。你家公子对她也无恶感。俩人整日吵嚷着打打杀杀,何曾真的下手?”
以往流苏如此说,马飞心中还存有狐疑。
近来看袁旭的做法,以及公孙莺儿明明将他掳走又给放了回来,由不得马飞不信!
“他二人闹他二人的,与那童振何干?”马飞问道。
“三师兄对师姐早已有意。只是师姐不喜欢他。”流苏说道:“此次下山,应是见师姐太久不曾回返,心中焦躁。又看到你家公子与师姐如此纠缠不休,他怎会心中无有妒忌?”
“用情颇深!”捻着下巴,马飞说道:“如此男子,公孙莺儿因何不肯委身?”
“男女之事谁又说的清。”流苏老气横秋的说道:“若在认得大叔之前,我也没想过,会找个比我老许多的男人!”
满头黑线的瞪了她一眼,马飞没有言语。
“好啦!好啦!”见马飞面露不快,流苏说道:“三师兄样貌丑陋,为人也是粗鄙、专横,行事常常不顾后果。与你家公子相比,犹如瓦片比白玉,师姐怎会垂青于他?”
马飞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他虽比我家大叔小了三四岁,看样貌却要老了十多岁。”甜甜一笑,流苏说道:“我家大叔都比他强上不知多少……”
“有这么差?”流苏形容的夸张,马飞说道:“某不太相信!”
“大叔若是不信,日后见了便知。”
“你如何知晓他将对我家公子不利?”马飞问道。
“他来找过我。”流苏说道:“问了师姐行踪,又问了你家公子所在。这两日不知何处去了。”
“公子果真招人嫉恨。”马飞说道:“平白无故,又多了个要杀他的人。”
“谁要他生的好看又有能耐?”流苏撇了撇小嘴:“他若活着,不知多少男人心存嫉恨!”(未完待续。)
第642章 天下人凭甚耻笑
徐州最南部,江都聚凤岛。
江流汇聚滩涂平静。
沙滩上,成群的白鹭与野鸭正在觅食。
一声声白鹭鸣叫,给平静带来了几分生机。
距滩涂不远,坐落着两间小屋。
房间里,一个女子正在缝补衣衫。
她缝补的,是件男人穿的深衣。
深衣已有了许多补丁,却浆洗的很是干净。
深蓝的衣衫,由于浆洗次数太多,有些地方已是泛白。
女子穿的一群也是补丁摞着补丁,从她缝补衣衫时嘴角带的笑容,却可看出她对生活的满足。
房门轻轻推开,一股风儿灌入屋内。
女子连忙起身,满面笑容的招呼道:“夫君回来了……”
正要上前迎接,她却吃惊的止住脚步。
门外站着的是个背剑的俊朗少年。
少年衣袂飘然,一身英气,却并非他的夫君!
“尊驾是……”愕然看着少年,女子问道。
“在下童振,敢问姜俊可是住在此处?”
“夫君一早便出了门,此时尚未回返。”女子问道:“敢问尊驾寻他,所为何事?”
“原来是嫂夫人,失敬!”拱了拱手,童振说道:“师兄既是住在此处,某便等他!”
童振称呼姜俊为师兄,女子这才放心,连忙说道:“请入屋内宽座。”
谢了坐,童振进入屋内。
正与女子谈论着姜俊,房门再度被人推开。
一个衣衫满是补丁的青年出现在门口。
他提着两只大鱼,欣喜的向屋内喊道:“绣娘,你看……”
看向屋内,视线落在童振脸上,他愣住了。
绣娘起身迎了上来,接过大鱼说道:“夫君今日打了好大的鱼!”
“绣娘。”将她揽到身后,姜俊说道:“你去隔壁房间,我不叫你。切记不可出来!”
发觉情形不对,绣娘担忧的看了一眼屋内的童振。
“二师兄别来无恙。”待到绣娘离去,童振起身向姜俊行礼说道:“师弟有礼了。”
“不敢当!”拱手回礼,姜俊问道:“你来作甚?”
“两年不见。甚是想念。”来到姜俊面前,童振说道:“某至徐州找寻师妹,未有见着她,得知师兄在此,特来拜望。”
“流苏下山了?”姜俊问道。
“某非寻她。”童振说道:“是另一个师妹。”
“师父只收一个女弟子。何来另一个师妹?”
“师兄离开已有两年,不知也是无怪。”打量着姜俊,童振说道:“看来师兄过的甚是清苦,身怀绝技,却困于此处,莫非不觉着窝囊?”
姜俊淡然一笑:“我已习惯了此处……”
“莫非是为那女子?”童振怪怪一笑:“她若不在,师兄应可出山。”
“你若敢动绣娘半根头发,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师兄不必发狠。”童振笑道:“既是嫂嫂,某怎肯害她?只是……”
“有话快说,某这里无有空房。师弟不便留宿。”
姜俊显然不太欢迎童振。
童振也不气恼,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师兄若肯与某比试一场,某便告辞!”
“我已许久不再使剑。”姜俊说道:“只怕师弟要失望了!”
“鬼谷剑宗门人,却不使剑。”童振冷然一笑:“传扬出去,岂非令天下人耻笑?”
“天下人?”姜俊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天下人耻笑又待如何?天下人不耻笑又待如何?我虽习剑,却厌烦了剑尖饮血的日子。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度完此生,与绣娘生几个孩子,每日去江边打鱼。我不欲涉足天下,天下人凭甚耻笑于我?”
“既是如此,告辞!”童振并不纠缠。拱了拱手,走出房门。
他的举动令姜俊很是费解。
做了多年师兄弟,姜俊很了解童振。
不达目的,童振绝不会罢休!
而且他达到目的的手段。往往会是常人难以接受!
“你究竟打算如何?”童振出了房门,姜俊冷冷问道。
“不打算如何。”童振微微一笑:“某本欲请师兄一同前去投效曹公,不想师兄已是无心仗剑天下,也只得如此。”
“我只欲暗度此生。”姜俊说道:“在此预祝师弟成就功业!”
“多谢!”童振再次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姜俊松了口气。
以童振脾性。提出与他比试,若不达目的必将纠缠不休!
此时却轻易离去,令姜俊有些始料未及。
“夫君!“童振离去,绣娘从另一间屋跑了出来。
将她搂住,姜俊并未言语,目光却投降已经走远的童振。
“夫君好似与师弟并非十分亲近。”
“当然不会十分亲近。”姜俊说道:“他为人阴毒,行事毒辣。我等师兄弟,只怕无人与他亲近!”
依偎在姜俊怀中,绣娘有些后怕的问道:“他来找寻夫君,可会对夫君不利?”
把绣娘搂的更紧些,姜俊说道:“若论剑术,他在我之下。有我在此,晾他也是不敢!”
脸颊贴着姜俊手臂,绣娘突然红了脸说道:“夫君,奴家已是两月未有身子。”
姜俊一愣,盯着绣娘看了好一会。
脸颊越发红艳,绣娘把头低了下去,嘴唇也紧紧的抿着。
“莫非……”姜俊迟疑着问道。
绣娘重重的点了下头。
心头陡然一喜,姜俊将她一把抱起,飞快的跑向不远处的滩涂:“我要做父亲了!”
“夫君!”被他抱着飞奔,绣娘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莫要伤了孩子!”
“哦!对!对!”赶忙止住奔跑,姜俊傻呵呵的笑着说道:“一时欣喜,竟是唐突了。”
搂着姜俊的颈子,绣娘小脸通红,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宽厚的胸膛和在胸腔中跳动的心脏,令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数日之后许都郭嘉住处来了一位客人。
得知有人求见,郭嘉向传报的卫士问道:“可有问清此人何来?”
“说是鬼谷门下,特来求见郭公。”卫士应道。
“鬼谷门下?某从未听闻此人,想必是剑宗!”郭嘉说道:“请他入内说话!”
卫士应声离去,没过多会带着童振来到门外:“启禀郭公,人带来了!”(未完待续。)
第643章 逼他出山
自顾自的倒了盏茶,郭嘉看也没看童振,淡淡的问道:“阁下是鬼谷门人?”
“正是!”童振行礼说道:“鬼谷剑宗,童振!”
“原来是剑宗,难怪未有见过。”郭嘉说道:“你我都是鬼谷,虽是术剑有别,却也算得同门。坐!”
“多谢郭公!”不敢与郭嘉攀交情,童振坐下后说道:“求见郭公,只为在曹公麾下谋个差使。”
“鬼谷门人,谋个差使又有何难?”郭嘉微微一笑:“敢问阁下,欲谋何差使?”
“郭公以为,某可谋何差使?”
“若论出身,可谋个校尉。若阁下果真有本事,做个将军又有何妨?”
“如何方可显出本事?”
“阁下以为如何方可?”郭嘉并未正面回答,反倒向童振问道。
“取回袁显歆人头,可否?”
郭嘉一愣。
他本以为童振会提出与人比试,没想到竟说出要取袁旭人头。
“果真取回袁显歆人头,做个将军只怕也是小了些?”郭嘉说道:“尊驾只管行事,若可提得袁显歆人头,某自将为曹公引荐。”
“袁显歆身旁能人诸多,某一人行事只怕难成。”童振说道:“某有一师兄,如今身在江都,他若肯相助……”
“既是师兄,阁下当可前往求助。”郭嘉说道:“剑宗与术宗不同,术宗门人出山之后,各为其主行杀伐之事,毫无同门情义可言。阁下若去相求,定可应允!”
“郭公有所不知。”童振说道:“某家师兄已有妻室,不欲过问天下之事,若要他出手,必使得他对袁显歆恨之入骨方可!”
“阁下有何打算?”
“无了后路,纵使他有心归隐,怕也难能!”
郭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问道:“阁下如此,就不怕他知道真相?”
“那又怎样?”童振说道:“袁显歆已杀,寻某报仇某也不惧!何况还有郭公依托!”
“你打算如何行事?”
“请郭公调拨十名兵士,某自有计较!”
“兵士可给。此事若是败了,却与某无关。”郭嘉说道:“阁下请回,明日一早兵士自去馆舍寻你!”
童振起身告退。
第二天一早,十名百姓装扮的精壮曹军来到馆舍,向他告知是郭嘉遣派。
带领十人离开许都。童振一路赶往江都。
距童振拜访,转眼已过去多半个月,始终不见他回返,姜俊放心不少。
绣娘有了身孕,姜俊即将身为人父,他当然发自心底的欢喜。
每日一早出门,前往江湾打鱼。
鱼若是打的多了,还要带往集市,与人换些柴米油盐以及生活所需。
日子过的虽是清贫,有绣娘的日子。他便觉着十分满足。
两年前来到江都,若不是遇见绣娘,他早已死在江边。
再不想仗剑天下,再不想过剑尖饮血的日子!
他只希望安稳的活着,即便是清贫,只要有绣娘和孩子在,他便再无其他所求!
近来运气还算不错,江水上涨,许多打鱼来到浅滩。
连日打到打鱼,姜俊攒了几个铜钱。
江都集市距他住的地方不近。好在他脚力非常人可比,只须两个多时辰便可走个来回。
在集市上扯了几尺麻布,他打算带回去,让绣娘为她做身合体的衣衫。
怀有身孕。总不能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旧衣……
回到聚凤岛,已是日落时分。
离家门尚与二三十步,姜俊停了下来。
警觉的往四处望了几眼,在鬼谷山培养出的敏锐直觉,让他隐隐觉着危险就在附近。
小心翼翼的走向住处,他并没发现附近有人。
推开房门的瞬间。姜俊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绣娘!”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他大叫一声冲进屋内。
绣娘倒在房间的角落,她身上衣衫凌乱却并未被人剥去。
胸前的伤口已止住流血,惨白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紧闭的双眼再不可能向姜俊投来情意绵绵的一瞥。
姜俊头皮一麻,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一把将死去的绣娘搂在怀中,他仰起脸发出凄厉的咆哮。
房门被人猛的踹开,几名身穿天海营铠甲的兵士冲了进来。
“竟然还有个男人!”看到将军,一个手臂缠裹麻布的兵士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娘儿刚烈的很,若不挣扎,要我等好生快活也便罢了。竟敢将我咬伤,既是她家男人回来,药费便向他讨要!”
身后有人说话,从话语中听出正是他们杀的绣娘,姜俊慢慢站了起来。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眉宇间透着犹如来自地狱的黑气。
“你家娘儿咬伤了我,此事如何计较?”手臂受伤的兵士并没在意他满脸的愤怒,上前两步就要来揪姜俊的领口!
一把拨开他的手,姜俊双手按在兵士的脸颊上,猛然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兵士软软的倒了下去。
见他动手杀人,另几个兵士才知道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物。
提盾持槊,一个兵士颤巍巍的喊道:“你莫过来!”
并未理会他的喊叫,将军一步步朝前逼近。
“他只有一个人,宰了他!”眼看无路可退,后面的一个兵士发出一声怪叫,向姜俊扑了上来。
长槊即将刺到他胸口的瞬间,姜俊猛一闪身,一把扯住槊杆用力一扯。
兵士被他拽的踉跄前冲。
与他错身的一刹,姜俊手臂往他脸上一箍,用力一扭。
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兵士倒地。
抄过兵士手中的长槊,面目狰狞的姜俊发出一声暴吼,纵身冲了出去。
不过两三个呼吸。
房间内外多了十具尸体……
最后死的兵士距房屋足有十多步。
他打算逃走,跑出没多远就被姜俊投出的长槊贯穿后心。
回到屋中,抱起死去的绣娘。
在屋后挖了个坑,用他扯来的麻布将绣娘的尸身裹了。
掩埋起绣娘,姜俊取出尘封两年的长剑,站在屋后小小的坟包前,半句话也没多说。
天海营兵士杀了绣娘。
带领他们夺取徐州的那个人,必须付出代价!
杀他之后,姜俊会回到这里与绣娘团聚,直至终老……(未完待续。)
第644章 就凭你们?
徐州城。
街道上,往来人群熙熙攘攘。
姜俊背着长剑进入城内。
自从绣娘死后,他没与任何人说过话。
每当有巡逻的天海营从身旁走过,他的眸中都会闪过一抹寒意。
天海营人数太多,凭他一人根本无法杀尽。
进入徐州,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杀死袁旭!
天下大乱,各地都有游侠往来。
袁旭占据徐州,也没禁止游侠入城。
相反,城内酒馆、女闾、馆舍都有袁康手下观察入城游侠。
天下大乱,人才是制胜的关键。
会馆之中时常有文士高谈阔论。
倘若论调精妙,便会被袁旭招募。
军营附近开辟比武场,游侠可自行上台比试。
早有武艺精湛者被选入军中。
袁旭麾下,待遇远远好过包括曹操在内的任何豪雄。
愿来投效者也是络绎不绝。
正因如此,姜俊带剑入城,并未遭到盘问。
寻了处馆舍,姜俊进入之时,发现前厅坐着不少人。
其中多半是外来商贾,也有少数文士。
几个目光带着敌意的,是与他同样带剑的游侠。
“可有空房?”进了馆舍,姜俊向迎上来的年轻人问道。
“有!有!阁下是要上房,还是要柴房?”
姜俊所穿衣衫补丁摞着补丁,年轻人不免对他有几分轻视。
“上房如何?柴房又如何?”
“上房每日十个大钱,有酒肉供应,柴房一个大钱,饭食自家去寻。”
“柴房!”从怀中摸出个布包,姜俊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枚大钱递给年轻人。
接过大钱掂了掂,年轻人哝了下嘴:“随我来吧!”
跟随年轻人前往柴房,姜俊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没钱还来徐州,五公子岂是什么人都要?”一个汉子不无奚落的说道。
听见奚落。姜俊并未理会。
见他进了柴房,前厅众人又发出一阵带着嘲讽的哄笑。
领着姜俊进了柴房,年轻人说道:“此处堆着干柴,晚间不可点灯。”
姜俊未有应声。走到一堆干草前坐了下去。
外面还有许多客人,年轻人也不愿与他多做耽搁,又交代了几句不许做的事情,离开了柴房。
房门关上,屋内一片黢黑。
抽出背在身后的长剑。姜俊仔细的擦拭着。
这柄剑追随他多年,遇见绣娘,他本打算将剑永久尘封。
世事弄人,最终他还是没能逃过生为剑客的宿命!
天色越来越晚,徐州官府。
袁旭坐在屋内,他面前堆满了各地送来的书信。
书信多是各地官员述职,也有少部分是风影传回的讯息。
将风影传回的讯息与官员自述对比,他更容易掌握各地政事。
曹操收拢大军,徐州暂无战事,海西海啸也已妥当处置。压到袁旭头上的事情,却并未减少。
各地官员都想从他手中讨要更多的财帛、粮草,以便吸引外来流民入住,增加人口。
徐州地界虽是不小,却历经多次战争。
先是曹操讨伐陶谦,尔后吕布、刘备相争,再后来曹操夺取徐州,刘备再度回返。
待到袁旭夺取徐州,此地已是历经五次大战!
整个徐州十室九空,男丁更是稀少。
袁旭所做的。只是大量投入财帛粮草,吸引各地流民。
然而来到徐州的流民,大多是妇人、老人和孩子,极少正处壮年的男丁!
若不是发展蓬莱。令董正开辟商路,积攒了不少家业,夺取徐州对他来说完全是拖后腿的鸡肋!
信件不少,袁旭要从这些回执中分辨出需要投入的数目。
已是数日未能安睡,回执却只处置了少半。
拆开一封信,正在浏览。屋内的油灯突然抖动了几下。
“什么人?”正在疑惑,外面传来一声爆喝。
紧接着,许多脚步声朝他的住处涌来。
才要起身,窗口蹿进一条黑影。
黑影手持长剑,直取袁旭心口。
眼看避无可避,另一个窗口也蹿入一人。
后蹿入者双脚尚未落地,手中长剑已在袁旭身前划出一道弧光。
两柄长剑相交,发出清脆的交鸣。
一击未能得手,先入室那人蹿回窗前,一纵身跳了出去。
后入室之人并未离去,而是转身面朝袁旭。
看清她的面目,袁旭吃惊问道:“公孙姑娘,怎会是你?”
“若不是我,你已死了!”公孙莺儿冷冰冰的说道:“方才那人,只怕你的卫士根本无力阻止。”
说话时,房门被人撞开,数名夜刺涌了进来。
纷纷抽出长剑指向公孙莺儿,领头夜刺喝道:“离公子远些!”
“不得无礼!”袁旭喝道:“若非公孙姑娘,某已遭人谋算!”
闯入屋内的夜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将剑收起。
“收剑!”见他们还在迟疑,袁旭再度喝道。
夜刺纷纷还剑入鞘,却并未离开,还警觉的看着公孙莺儿。
“敢问姑娘因何搭救?”袁旭拱了下手,向公孙莺儿问道。
“不想别人杀你而已。”公孙莺儿淡淡说道:“你的人头,我早晚来取。”
“放肆!”公孙莺儿话音才落,一个夜刺喝道:“我等在此,怎容你伤得公子?”
“你等?”瞥了夜刺一眼,公孙莺儿说道:“若是指望你等,只怕你家公子早已身首异处!我要杀他,你等可能拦住?”
被她呛了一句,夜刺竟无言以对。
除了马飞,数百夜刺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可与公孙莺儿过招之人!
“人头寄在颈上,我日后来取!”丢下一句,公孙莺儿走向门口。
守卫官府的夜刺和天海营,明知她意图对袁旭不利,袁旭不许下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公孙莺儿走后不久,马飞带着流苏匆匆赶来。
几乎是撞进袁旭屋内,马飞说道:“公子遇刺,某保护不力,还请降罪!”
“你虽统领夜刺,终究也须有些私事,并不在某身旁,何罪之有?”袁旭说道:“方才幸而有公孙姑娘仗义相助,否则某已遭人刺杀。”
听了袁旭这番话,马飞只觉着后脊梁一阵发寒。
一旁的流苏说道:“师姐必定也是得了消息,潜伏在此。近来公子须多加小心才是!”(未完待续。)
第645章 没有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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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正要拔剑,童振的声音传进他耳中:“这边走!”
夜刺已纷纷蹿上房顶,附近巡夜的天海营也被惊动,已是无路可走,姜俊只得跟着童振钻进小巷。
街道上,夜刺和天海营搜寻着姜俊。
跟随童振进了小巷,七绕八绕钻过了数条巷子,二人来到一户民宅外。
打开房门进入屋内,童振压低声音问道:“师兄因何招惹夜刺?”
“某去官府刺杀袁旭未果,却惊动了卫士。”
“袁显歆身旁能者如云,除夜刺之外。近来又招募不少游侠。”童振说道:“师兄贸然刺杀,着实不智!”
“卫士倒是寻常。”姜俊说道:“某几乎得手,斜刺里却杀出一人。”
“何人?”
“此人并不高大,剑招轻灵倒像是个女子。”姜俊说道:“看剑招。好似与你我同宗!”
“她正是师兄未曾见过的师妹。”童振说道:“她复姓公孙,乃是公孙瓒将军之女。袁家击破易京,捡了条性命。来到徐州本为刺杀袁旭,不知因何却屡次保他!”
姜俊一愣:“何时入门?某离开鬼谷山已有两年,因何从未见她?”
“师兄离开之前便已入门。只是师父将她收做关门弟子,我等也是后来得见。”
“入门之时应是年岁不小,竟有如此精妙剑术,着实令人钦叹。再习练几年,大师兄怕是也非她的敌手!”
“师妹剑术精妙,生的也是俊俏。”童振说道:“明明与袁旭有仇,却不知因何屡屡不见下手!”
童振话中带着怪怪的意味。
姜俊却没心思管他!
来到徐州,他只有一件事想做,也唯有一件事可勾起他的兴趣。
就是诛杀袁旭,将他的人头放在坟前祭奠绣娘!
袁旭遇刺。马飞当夜不敢与流苏回到住处。
几名夜刺护送流苏返回,他则陪在袁旭身旁。
“公子是说,遇刺之时公孙莺儿出手相助?”屋内再无他人,马飞说道:“此事倒是蹊跷,她欲杀公子,却是屡屡出手相助,某已是糊涂了!”
“你若是懂女人心思,但凡想要,世间女子有几个可逃脱你的魔掌?“袁旭微微一笑:”女人心,海底针。莫要去猜。莫要去想。她们行事,从来都是出人意表。”
“公孙莺儿剑术如此,公子莫非毫不担心?”
“若是担心有用,某便学着惶惶不可终日。”轻轻拍了下马飞的肩膀。袁旭说道:“刺客不会再来,放心睡吧!”
退出袁旭房间,马飞向夜刺吩咐:“派出人手于城内探查,一旦发现刺客当即格杀!另请风影协同,探查刺客,他们比我等强了许多。”
夜刺应声离去。
夜晚的徐州城。闹腾了没多久又平静下来。
表面的平静下,潜伏着的是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
城内到处都是夜刺、风影,整座徐州城都处于严密监控中。
再次救了袁旭,公孙莺儿心情极度复杂的回到住处。
才进房门,她就发觉屋内有人。
抽出长剑,她低喝了一声:“谁?”
“师姐!”流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来作甚?”公孙莺儿没好气的问道。
“听说师姐方才又救了袁显歆。”
“与你何干?”公孙莺儿语气依旧不是十分和善。
“师姐杀不了他。”流苏说道:“放弃吧!”
“若他与你有杀父之仇杀兄之恨,你可会放弃?”
“果真如此,他已经死了……”
“你既会做,我却因何要放弃?”
“因为我不是师姐,师姐也不是我。”
流苏的回答,令公孙莺儿一愣。
“明知杀不得,何苦纠缠不休?”流苏说道:“他与师姐有仇,如此纠缠不过一场孽缘。师姐还是早些回到鬼谷山……”
“住口!”打断流苏,公孙莺儿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已是有人欲替师姐诛杀袁显歆,师姐何苦深陷其中?”
“何人?”公孙莺儿问道。
“三师兄!”流苏说道:“他垂涎师姐已久,莫非师姐毫无察觉?”
“他生的虽是俊俏,为人却太过阴毒,我并不喜欢。”公孙莺儿说道:“诛杀袁显歆也用不着他动手。今日晚间与我交手之人,虽使的是鬼谷剑法,却非是他!”
“今晚动手之人是二师兄。”流苏说道:“师姐认得其他师兄弟时,二师兄已是离开鬼谷山。两年来,他从未回到鬼谷山,也未与师兄弟相见,不知因何会出现在徐州。”
“你又如何得知?”公孙莺儿狐疑问道。
流苏不屑的撇了下嘴:“徐州就这么大,我想知道的,还能不知?”
公孙莺儿无言以对。
流苏身法奇特,比剑她不行,探查他人动向,整个鬼谷剑宗,她若称是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师姐好生斟酌,我先走了!”不再多说,流苏走向窗口。(未完待续。)
第646章 他心事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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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旭遇刺,马飞没再离开官府。
睡到后半夜,他隐约听见有阵轻轻的脚步正在靠近。
猛然抽出长剑,马飞纵身蹿起。
“大叔!是我!”黑暗中,传来了流苏的声音。
“鬼鬼祟祟,若是伤了你怎办?”收起剑,马飞没好气的说道:“有门不走,走什么窗子?”
流苏点起油灯,扑倒马飞身旁,挽起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说道:“人家习惯了嘛。”
“以后要学会走门。”马飞说道:“姑娘家,整日翻墙越户,像个什么样子?”
“大叔嫌弃我了?”歪头看着马飞,流苏小嘴一撅:“还没成亲就嫌弃,若是真嫁给你,还能有好日子过?”
眼见她又要胡搅蛮缠,马飞赶紧说道:“没!可不要往某身上栽赃……”
松开马飞手臂,流苏眉头一拧,做出恼怒的样子瞪着他:“大叔,你得说清楚,我何曾往你身上栽赃?”
深知流苏脾性,马飞知道此时话是越说越多。
他干脆闭嘴,把脸偏到一旁。
“果然是讨厌我了!”小嘴撅起,流苏委屈的说道:“说我栽赃也倒罢了,竟连看也懒得看我一眼!”
“别闹了!”拉起她的手,马飞说道:“公子遇刺,不知刺客何人,某正烦闷……”
“问我呀!”眨巴两下眼睛,流苏换上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我肯定知道!”
“究竟何人,速速告知于某?”
“就不告诉你!”冲他皱了皱小鼻子,流苏说道:“谁要你欺负我?”
“小姑奶奶,某何尝敢欺负你?”马飞苦着脸说道:“公子遇刺,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玩闹!”
“大叔不是好人,你家公子人却是不差。”流苏歪着脑袋说道:“也罢,我就告诉你。”
马飞几乎屏着呼吸等她说话。
与他在一起时,流苏古灵精怪,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她给惹的恼了。
“大叔怎么不说话?”果然。他不吭声也招惹到了流苏。
“等你说!”马飞挤出不自然的笑容。
“今晚动手的,是我家二师兄!”小下巴一仰,流苏说道:“他已离开鬼谷山两年,不知你家公子如何得罪了他。”
马飞脸色有些难看。
鬼谷山下来的人。仅仅公孙莺儿,已令夜刺应顾不暇。
好在流苏与他亲近,并不帮衬公孙莺儿,否则保护袁旭,他真没几分把握!
如今又来个鬼谷门人。袁旭便是更加危险。
“放心!”见马飞脸色惨白,流苏说道:“若论剑术,整个鬼谷山,除非大师兄来了,无人是师姐敌手!”
马飞一怔:“公孙莺儿剑法如此了得?”
“还不是拜你家公子所赐?”翻了他个白眼,流苏说道:“幸而她杀不得你家公子,否则……哼哼……”
早是满头冷汗,马飞搓着手,像热锅马义似得在屋内来回走着。
“大叔!”看着他走了一会,流苏喊道:“你来回走啊走的。晃得人眼晕!”
“公子究竟做了什么,居然惹得鬼谷剑宗又有人前来行刺。”马飞说道:“莫非要某领着夜刺杀上鬼谷山?”
流苏撇了撇嘴:“杀上鬼谷山?莫说夜刺不行,就算整个蓬莱兵马全都动用,只怕也是难成。”
“如何是好?”上前扶着流苏肩头,马飞说道:“你是鬼谷门人,应知如何应对!”
“又非整个鬼谷剑宗都与你家公子作对。”流苏说道:“二师兄避世许久,出现在徐州,我总觉着和三师兄有关!”
早先她已告诉马飞,因公孙莺儿,童振有心刺杀袁旭。
二师兄已是防不胜防。再来个三师兄……
马飞越发焦躁,向门外喊道:“来人!”
房门推开,一个卫士进入屋内。
“传令夜刺,多派人手保护公子!”
卫士离去。流苏说道:“他二人若是联手,大叔将夜刺全都派去,怕是也无用处!”
扭头看着她,马飞说道:“罢了,某在公子屋外住下!”
“大叔认为可凭一人之力,对付两位鬼谷门人?”
被流苏问的不知如何应对。马飞脸色越发难看。
“我总觉着蹊跷。”眨巴了两下水灵灵的大眼睛,流苏说道:“先是三师兄来了徐州,因你家公子与师姐不在,才暂且离去。离去的这些日子,他做了什么?为何二师兄在他离去之后不久,竟会来到徐州……”
“你是说……”
流苏点了点头:“二师兄早有避世之心,若非外人蛊惑,他绝不至刺杀你家公子。”
“可会是有人给了诸多好处……”
“以二师兄的本事,投奔何处不可谋个将军之职?”流苏说道:“他若看重这些,也不会避开尘世。”
“既是如此,蛊惑他的应是你家三师兄。”
“大叔猜测与我不谋而合。”流苏说道:“定是三师兄从中做了什么。他行事向来阴毒,若可找出缘由,或许二师兄可为你家公子所用。”
流苏平日与马飞胡闹,关键时刻却是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马飞不由心中一阵感动,对流苏说道:“待到天明,某便面见公子,向他呈禀此事。”
“你家公子定是没睡。”走到窗口朝袁旭房间望了一眼,虽然没看见灯光,流苏还是说道:“大叔若是求见,也算不得叨扰。”
“屋内无有灯光。”走到他身旁,看向已经黑黢黢的袁旭住处,马飞说道:“公子怎会没睡?”
朝自己太阳穴点了点,流苏莞儿一笑:“他心事太重!心事重的人,往往彻夜难眠!”
半信半疑的看着流苏,马飞并未出门。
“此事宜早不宜迟,大叔还愣着所甚?”将他推向门口,流苏说道:“莫非你认为耽搁的起?”
狐疑的看着流苏,马飞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门。
到了袁旭门外,两名卫士拦住马飞,其中一人说道:“马将军,公子已然歇下。”
马飞还没说话,屋内传出袁旭的声音:“某尚未睡下,让他入内说话!”
卫士应了一声,让到两旁。
马飞上前推开房门,进入屋内。(未完待续。)
第647章 袁谭嫁女
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
昏暗的光线投射在袁旭和马飞的脸上,俩人神色都是一片凝重。
公孙莺儿剑法了得,他们已是有所了解。
如今又出现两个鬼谷剑宗门人。
倘若俩人一同下手,即便公孙莺儿再度出手,怕是也难阻止。
“来人!”袁旭向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卫士进入屋内。
袁旭说道:“将马义唤来!”
卫士离去,马飞说道:“此人避世已久,只怕派出风影也是难寻。”
“风影直接出城,当然难寻。”袁旭说道:“先寻见此人,莫要打草惊蛇,尔后一路探查,必可查出缘由。”
“寻到此人,公子莫非不欲将其诛杀?”
“将其诛杀,不过少了个刺客而已。”袁旭说道:“你何时可如你家媳妇一般聪慧!她已是看出,此人背后有着推力,你却因何没能看出?”
“某已看出……”马飞有些尴尬的说道:“只是留着刺客,总觉心中不安……”
“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袁旭说道:“若非连根拔除,怎可高枕无忧!”
俩人说了会话,马义来到。
向他吩咐派出风影探查,袁旭令二人退下。
出了房间。
马义向马飞问道:“公子今晚遭了刺客,因何我等不知?”
“若非夜刺禀报,某也不知。”马飞说道:“公子应是不愿过于招摇,且依公子意图行事。”
“刺客就在城内,莫非眼看他们意图对公子不利?”
“公子方才说了,拔出萝卜带出泥!”马飞说道:“若非将贼人一网打尽,即便擒了刺客,我等日后也是不得安生。”
马义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向马飞问道:“何为萝卜?”
马飞被他问的一愣,朝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公子所识之物。岂是你我二人尽数了然?”
揉了揉被打疼的脑袋,马义嘀咕道:“不知就是不知,还打人……”
“你说什么?”马飞一瞪眼。
“没……没说什么!”马义赶忙陪着笑说道:“叔父英明神武,区区萝卜自是不屑认得。侄儿唐突……”
“滚!”抬脚朝他屁股上踹了过去,马飞说道:“自打做了将军就没个正行!”
“叔父教训的是,侄儿这便滚了!”
马义尚在襁褓,就由马飞将他带大。
对马飞,他是出自骨子里的敬重和惧怕。
虽是做了风影统领。又怎敢在马飞面前托大,被踹了一脚,灰溜溜的跑了。
目送他走远,马飞心里也在嘀咕:萝卜乃是何物?
他和马义都不知道,袁旭只是用了个他们从未听闻的说法。
倘若袁旭说是拔出萝菔带出泥,二人定会知道何物。
当天夜里,马飞下令撤回分布在城内的夜刺。
夜刺撤走,徐州城却被风影监视的滴水不漏。
城内一间民房。
姜俊坐在屋中,用沾了油的麻布擦拭着长剑。
房门被人推开,童振闪身进入。
“怎样?”看了他一眼。姜俊问道。
“没见夜刺,更没有天海营搜查。”
“如此说来,今夜某可再刺袁显歆?”
“师兄莫急。”在他对面坐了,童振说道:“袁显歆住处卫士众多,每处门窗都在夜刺视线之内。贸然闯入难以成事,还须从长计较。”
“如何计较?”
从怀中摸出一块丝帛,在矮桌上铺开。
展现在姜俊眼前的,是一副地图。
地图标注的是一座宅子。
宅子分为两进,有些地方用朱砂点了红色印记。
“红色是夜刺藏身之处。”童振说道:“某虽经数次探查,却是未能摸清。师兄莫要急躁。待查看清楚再做计较。”
“既是无人搜寻,某今晚与你同往。”姜俊说道:“或可顺手杀了袁显歆。”
“万万不可!”童振说道:“虽无夜刺,天海营也未搜寻,又怎知风影毫无举措?”
比姜俊早来徐州数日。童振已将袁旭麾下编制摸了个清楚。
他真正担心的并不是夜刺和天海营。
夜刺虽然强悍,围剿他与姜俊,还是稍显力量单薄。
天海营人数众多,也只能封锁城池四处搜寻。
真正让他担心的,恰恰是蓬莱军中看似最弱的风影!
风影从不潜伏、刺杀,更不会上阵与敌迎面冲杀。
他们做的。只是刺探情报。
偶尔会有风影与人厮杀,也是迫于无奈为求自保!
几乎所有训练都针对刺探情报,风影当然是行踪诡秘,令人防不胜防!
姜俊来到徐州刺杀袁旭未果。
此时的青州平原,袁谭却得到个好消息。
孙观率领两万青州军,自泰山出发,直捣刘洵老巢。
麾下兵马虽是多于孙观,却因兵士多是乌合之众,刘洵力战不敌,被孙观一刀斩于马下。
青州叛乱平定,各地重归袁谭治下。
平原城内。
袁谭叉腰站在府宅门外。
在他面前有着一支百余人的队伍。
百余名衣甲鲜亮的将士,簇拥着一辆漆刷成墨色的马车。
车帘垂下,看不清里面是何人。
站在袁谭身旁的,除了辛评、郭图等人,还有自许都赶来的贾诩。
“显思公子与曹公结亲,自此曹袁便是一家,将士再不用受征伐之苦。”贾诩拱手说道:“公子大义,某甚拜服!”
“有劳贾公远道而来。”袁谭回礼说道:“小女路途之上,还望贾公照应!”
“显思公子放心。令爱乃是曹公儿媳,路途之上怎敢轻慢?”贾诩说道:“时辰不早,某当告辞!”
“恕不远送!”抱着双拳,袁谭目送贾诩走向队伍。
上了兵士牵来的骏马,贾诩一招手:“走!”
百余人的队伍向城南门行进。
车轮才动,车帘便被人掀开,露出一个少女的娇俏面容。
少女正是袁谭长女。
她嘴巴微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目送女儿的马车越走越远,袁谭轻轻叹了一声。
“长公子。”辛评小声说道:“与曹操结亲乃是权宜之计,小姐此举当属大义!”
“击破曹操之前,但愿曹操之子可善待于她。”眺望远去的队伍,袁谭幽幽冒出一句。(未完待续。)
第648章 为了升官发财
袁谭投效曹操,忙于嫁女。
撤军回到邺城的袁尚也在整饬兵马,等待日后将要到来的大战。
袁尚住处。
房间里只有他和审配二人。
“长兄近日将女儿送往许都,与曹操走的甚近。”袁尚说道:“刘洵又遭孙观击破,青州眼见平稳。用不多久,他必会挥兵西进,企图夺取邺城。”
“邺城城高池深,曹操两度围城尚且未破,何况长公子?”审配说道:“公子不必担忧。以某之见,不如差人前往平原,与长公子修好……”
“修好?”袁尚冷然一笑:“某愿修好,只怕长兄不肯。”
审配没再言语。
与袁谭的争斗中,袁尚占着上风。
明眼人却都能看出,真正占有上风的,却是袁谭。
袁旭作用徐州,与曹操对峙,却和袁谭相善。
一旦青州危急,曹军若不阻拦蓬莱大军,难保袁旭不会发兵驰援。
袁旭还在河北之时,袁尚就非他的敌手。
河北僚属,更是不知有多少与他暗中有着往来。
待到袁旭起兵驰援袁谭,只怕根本不用天海营攻破邺城,袁尚的人头已被河北僚属斩下。
“审公,你去趟徐州。”沉默片刻,袁尚说道:“听闻海西遭了海啸,给显歆送些粮草,代某与他叙叙兄弟情义。”
“公子是要……”
“自显歆离开邺城,某与他从未反目。”袁尚说道:“曹操欲得河北,长兄即便助他,日后必定也是只可坐守青州。以长兄脾性,如何受得?待他与曹操反目,某先将之击破,再行讨伐曹操,或有成算。若论变数,唯有显歆。审公昔日与之相善,前往送粮。且探探口风!”
自打与逢纪合谋谋算张郃,审配就觉着无颜与袁旭相见。
袁尚令他前往徐州,他露出一抹迟疑说道:“既是公子相托,某便走上一遭。”
姜俊刺杀袁旭。转眼过了数日。
刺客再没动静,官府内的夜刺却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袁旭住处,表面看来并无异常,附近的树丛、房屋,却蛰伏着不知多少夜刺!
如此严密的布防。刺客只要敢来,就躲不过夜刺的眼睛!
战事暂止,袁旭所要处置的事务却比战时更为繁杂。
以往他还有些时间看书和查看地图。
近些日子,仅仅各地呈递的讯息,已令他忙的连睡觉都成了奢侈。
正批复海西县令赠送粮草的请求,门外传来卫士的声音:“启禀公子,马将军求见。”
“哪位马将军!”袁旭头也没抬,向屋外问道。
“公子,是某!”外面传来的是马义的声音。
“入内说话!”
马义推门进入,向袁旭行礼说道:“刺客住处已然打探翔实。据风影查探,他自南方而来。”
“南方?”袁旭抬头看着马义:“可有查明究竟何处?”
“尚未查明,某已派出风影沿路探查,用不多久应可回报。”
望向窗口,袁旭说道:“无须走的太远,告知风影,只在徐州境内便可。”
“公子怎知只在徐州境内?”马义问道。
“流苏曾告知马飞,刺客乃是鬼谷剑宗二弟子。此人两年前离开鬼谷山,自此归隐。”袁旭说道:“既是有心隐匿,又怎肯轻易得罪于某?他必是遇到变故。至于是何变故,还须风影前往探查。”
还是没明白袁旭话中深意,马义茫然看着他。
“刺杀于某,必是心生恨意。”袁旭说道:“人因何有恨?无非国恨家仇。隐居之人。早将家国大事置之度外,天下如何混乱也是与他无干。你等探查之时,只须查问,可有人家遭天海营或夜刺屠戮。”
“从未有过天海营、夜刺欺凌百姓之举。”马义说道:“公子令风影如此查问,只怕不妥!”
“天海营、夜刺不会欺凌百姓,难保无有他人冒充!”
马义一愣:“公子是说……”
“此人剑术不俗。定是有人妄图利用。”袁旭说道:“若可查出其中原委,我等何须费力烦心擒拿刺客?”
“公子是要为我所用?”
袁旭点了点头,对马义说道:“你且去吧!”
马义拱手退出。
徐州城内,姜俊入住的民宅。
连着数日他都不曾出门。
每日都是童振给他带来饭食。
连续数日呆在狭小的屋内,姜俊心境却是一片平静。
来到徐州,他只有一个念头——刺杀袁旭!
倘若不幸身亡,只当是前去找寻绣娘。
若是活了下来,他将会返回江都,守着绣娘与她尚未出生便已夭折的孩儿度完残生。
自从绣娘死去,他已生无可恋,当然不会在意被困在狭小的房间。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童振进入屋内。
他手中提着一个包袱。
进屋之后,蹲在姜俊面前把包袱打开。
里面是两只盛放着饭食的陶罐。
取出陶罐,童振在姜俊面前摆了双箸:“师兄吃些吧。”
“外面怎样?”取过箸,姜俊从一只陶罐中夹起一块肉捏在手中,向童振问道:“可否动手?”
“昨晚某前往探查,布防严密,只怕难以成事。”童振小声说道:“近来袁显歆不曾外出,只怕难有机会!”
“莫非还要等他外出?”姜俊脸色有些难看。
在徐州多等一日,他便多受一日煎熬。
倒不是被关在小屋令他觉着煎熬,他的煎熬源自于袁旭就在身旁,却没有机会诛杀!
袁旭多活一日,绣娘母子就要多一日含冤九泉。
脸色铁青,姜俊问道:“可知袁显歆何时外出?”
“占据徐州,怎能坐于官府处置事务?”童振说道:“师兄莫急,用不几日,必有机会!”
“以你我二人之力强攻官府,并非全无胜算。”姜俊说道:“如此等下去,何日才是个头?”
“倘若只有夜刺,我二人强攻官府并非全无胜算。”童振说道:“只不知师妹可会帮衬袁显歆。若她出手,只怕此事难成!”
“某杀袁显歆,乃为绣娘报仇,你欲杀他,却是有何好处?”姜俊突然问道。
“升官发财!”童振说道:“某与郭奉孝有约,若可诛杀袁显歆,他至少为某谋个将军!”(未完待续。)
第649章 得卿如此我必不弃
江都聚凤岛。△頂點小說,
姜俊曾经住过的小屋。
房间里有着数条汉子。
其中一人蹲在墙角,仔细查看每个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有人曾在此处被杀。”指着血渍,汉子说道:“血渍向两侧喷溅,可见是一剑贯穿。”
他接着说道:“墙面土坯剥落却并非很多,死者不甚沉重,多半是个女子。”
“屋内多处血渍,地上有拖拽痕迹。”另一个汉子说道:“此处曾有打斗,尸体被人拖到外面。”
“走!”领头汉子起身说道:“去外面看看!”
来到聚凤岛的,正是奉命探查姜俊来处的风影。
出了房间,数人分散,搜寻可找到的每一条有用线索。
“屋后有座坟。”一个风影喊道:“泥土新鲜,应是新起不久。”
另两个风影到了近前,看着低矮的坟包都没言语。
发现坟包没多会,远处传来一声喊:“尸体在此!”
听到喊声,坟前的风影赶忙飞奔过去。
距房屋不远有个土坑。
土坑内摞着十具身穿天海营衣甲的尸体。
从怀中掏出麻布系在口鼻上,一个风影跳进坑内。
人死了十多天,已经开始腐烂。
风影小心翼翼的撕下其中一具尸体左臂的衣衫。
检查了下左臂,他仰脸朝坑外的数人摇了摇头。
“多看两具。”带队的风影见状,向他吩咐。
又撕开另两具尸体左臂衣衫,坑内的风影跳了上来。
“左臂无有纹身。并非天海营兄弟。”
“好似能说通了。”领头风影说道:“屋后坟包必是姜俊亲眷,遭假扮天海营贼人杀害。恰遇姜俊回返。杀死仇敌,他犹觉难解心头之恨。因天海营隶属公子。才对公子下手。”
“假扮之人又是何来?”一个风影说道:“是否继续查究?”
“不用!”领头风影说道:“公子要我等探查的,只是缘由。至于其他,待到回返徐州由公子计较!”
“速回徐州!”领头风影招呼众人走向战马。
风影离开江都当晚,徐州官府马飞住处。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进入屋内。
正要走向里间,马飞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几日去了何处?”
油灯点亮,马飞冷着脸出现在屋内。
进屋的正是流苏。
见了马飞,她露齿一笑问道:“大叔怎知是我回来了?”
“莫名不见,可知某会担心?”马飞冷着脸:“一走就是数日。某知你去了何处?”
心知犯了过错,流苏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大叔……”
端着油灯,马飞胳膊被晃,灯油险些洒了出来。
“别闹!”将油灯摆起,马飞说道:“你不觉着应该跟某说说,这几日做了什么?”
“去了趟江都。”流苏再次挽起马飞胳膊:“大叔别这样,我错了……”
“去江都做甚?”马飞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家公子。”流苏说道:“走了老远路程,大叔没说给倒碗水,还像审犯人似得……”
“为了公子?”得知流苏是为袁旭去的江都。马飞赶紧问道:“因何前往江都?彼处有甚?”
“过几天风影回来不就知道了?”流苏并没回答,而是嘟着嘴对马飞说道:“我渴了!”
给她倒了碗水,马飞问道:“有甚发现?”
“大叔不等风影?”喝了一口水,流苏歪头说道:“若是求我。我才说。若是不求,那就等几天……”
“别闹!”打断流苏,马飞说道:“关乎公子安危。万不可胡闹!”
皱着鼻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流苏背过身说道:“整日就知公子。我才不要说!”
上前扶着她的香肩,马飞说道:“公子为我二人婚事。也是****许多心思。前些日子还说,要为我二人在徐州操办。”
“谁要嫁你了?”俏脸一红,流苏撒娇的扭了扭身。
“不是你要嫁,是某要娶。”马飞说道:“若非是你,某不知此生可还有愿娶的女子……”
“只许对我好。”返身抱住马飞熊腰,流苏脸颊贴在他胸口,轻声说道:“即便是纳了妾,只能让她们给你生孩子,不许对她们像对我一样好!”
把她搂在怀里,马飞说道:“你尚未过门,提及纳妾岂非太早?”
“我怕大叔对我不好。”紧紧抱着他,流苏说道:“我从小就没了双亲,是师父将我养大。大叔若不疼我,世间再无他人会对我好……”
“当然会对你好!”捧起流苏的小脸,马飞低头去吻她红润的嘴唇。
俩人嘴唇才碰到一起,流苏突然将他推开,小脸通红说道:“尚未成婚,大叔屡次亲我,成个什么样子?”
“好!不亲!”马飞笑着上前,趁流苏不备一把将她抱起,原地转了一圈说道:“先由得你,待到成亲之日,看某如何罚你!”
“登徒子,好色之徒!”蜷在他怀里,流苏轻轻捶了两下他的胸口。
“日后不许再说登徒子好色。”马飞笑道:“要说大叔好色之徒。”
“你还承认了!”朝马飞胳膊上拧了一下,流苏说道:“让你好色!”
“某只对你好色。”将流苏抱在怀里,马飞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此生只对你。”
“大叔!”被亲了一下,流苏没再躲开,而是搂住马飞的脖子,仰脸凝视着他:“我要的不只此生,若有一天我死了,一定会在九泉下等着你,来世还要在一起。”
“别胡说。”阻止了流苏,马飞说道:“得卿如此,我必不弃!”
“我去了江都,发现是有人假冒天海营杀了二师兄妻室。”流苏说道:“或因如此,二师兄才会来到徐州。”
“假冒?”马飞一愣,将流苏放下问道:“你怎知是假冒?”
“天海营将士,左臂都有海鸥纹身,我在彼处发现的尸体却没有。”流苏说道:“我还知夜刺纹身是狼头,风影是雄鹰……”
马飞愕然。
为将士们纹身,是袁旭当初想出的主意。
天海营将士只知海鸥,并不知狼头和雄鹰。
流苏竟知道这些,实是出乎马飞意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