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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旧月安好     蛰伏txt下载     蛰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3.农家生活

    之后那几天我和沈柏腾便都在这里修养着身体,我身体虽然没有受伤,可沈柏腾却不一样,他手虽然是轻微骨折,可脱掉衣服后,手腕处却肿了很高。而且还严重淤青。

    卓娜和我说了很多次,说沈柏腾的手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让我不要太过担心,我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不担心是假的。

    每天都会检查他的手一遍,当我看着他手终于有好转的倾向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沈柏腾的手臂完全好了起来后,我和沈柏腾自然是不能白吃白住的待在卓家。

    卓娜从小就没有爸爸,母女的花销全部都是来自于上集市卖草药,所以每天都要出门上山去采,采完后便拿去集市上的药店去卖,从采到卖这一个过程中是需要费很长时间的,所以,她们母女两白天都不在家,就只剩下我和沈柏腾。

    为了不给她们母女两增加负担。我会帮着做家务,沈柏腾这种大少爷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般我在打扫屋子时,他就拿一条椅子坐在院子内晒晒太阳,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那里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在重活。

    卓娜家里因为没有男人的缘故,东西坏了就全部堆放在哪里没有人修,也一直都没有用过。

    不过有一天沈柏腾见我无聊拿着那一台黑白电视机在那里折腾了老半天,本来在外面晒太阳的他走进来后,便问我在干什么。

    我用力的拍了那台电视两下,可无论我怎么拍,那台电视始终没有动静。我奇怪的说:“刚才还有点图像呢,怎么一下就没了。”

    沈柏腾望着我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忽然间就笑,我听到他笑声抬起脸看向他问:“你笑什么?电视机坏了有什么好笑?”

    沈柏腾问:“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觉得电视机坏了,拍两下就会好?”

    他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好像在我们女人眼中,电器之类的东西坏掉确实第一反应就是去拍它。

    我有些不高兴了,我说:“有些电视本来拍拍就会好,怎么叫我们女人是这样?难道你们男人不这样吗?”

    沈柏腾靠在门上说:“对于我来说,东西坏了我会修,如果你不修,无论你怎么拍,它也始终是坏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门上站直身体朝着我这方走来,他同我一起蹲在了地下,检查了一下那台电视机,发现确实没有图像了。便对我说:“把扳手起子这些工具拿过来。”

    我看了沈柏腾一眼问:“你会修?”

    沈柏腾撤掉电视机的插座,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便开始了拆电视机的准备。

    不过我还是按照他的话,屁颠屁颠的去房间内翻找工具,翻了好久才找齐沈柏腾要的东西。

    沈柏腾拆电视机的手法非常熟练,就好像拆过无数部一样,他查看了一眼电视机的内部零件,也不知道看出了一些什么问题,换掉了一根特别小的线后,他便重新将电视机给装好。

    一切完毕后,沈柏腾对蹲在一旁看得入迷的我说了一句:“把电源接上。”

    我反应过来,立马将电视机的电源接上电,在接上电的那一秒,电视机忽然发出一声响声,巨大的嘈杂声冒了出来,还吓了我一跳。

    沈柏腾电器机的按钮上按了几下,将音量调小了一点,抬眸看了我一眼说:“瞧你这点出息。”

    我说:“我这点出息怎么了?是你技术上的问题好不好?”

    沈柏腾懒得和我争辩,敷衍我说:“嗯,是我技术上的问题,吓到梁小姐了实在抱歉。”

    正在我们说话间,他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电视机忽然在他那双神奇的手上变好了,不仅可以看电视了,而且还可以收到不少的频道,还比较的清晰,虽然有雪花点。

    我没想到沈柏腾这么厉害,有些目瞪口呆的问:“你以前学过修电视?”

    沈柏腾抬手看了一眼,顺带着回了我一句:“没有。”发现手上全部都是灰尘,有轻微洁癖的他眉头轻微皱了一下。

    我有些崇拜了,我说:“你没学过,又怎么知道修的?”

    沈柏腾给了我四个字说:“无师自通。”围吗记亡。

    他转身要出门去洗手,我立马拉住了他手臂,他站住了脚步回头来看我,用眼神询问想干嘛。

    我笑着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你修。”我还不等他回答我,便立马转过身跑出了房间,抱了一个坏掉的电饭锅和风扇走了进来,我说:“我感觉柴火煮饭太麻烦了,昨天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但是用不了,既然你会修太好了,还有这个电风扇,很快就夏天了,到时候特别热卓娜和她妈妈都不是那种会花钱的人,让他们重新去卖可能舍不得,你顺道也帮忙修一下啦。”

    沈柏腾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他丝毫面子都不给我,直接说了一句:“不会。”转身就要出门,我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身说:“你就当时帮帮我,你不知道我每天煮饭都要被那烟熏得眼睛疼,我知道你会的。”

    沈柏腾警告我说:“梁笙,你别得寸进尺。”

    我说:“就要修这两个,就当是我求求你了,行吗?”

    我缠着他,不准他走,沈柏腾再次警告我说:“最后一次。”

    我立马重重点点头。

    沈柏腾最后一下午的时间就真的把那两个东西给修好,正好时间就掐在我快要煮饭的时候,那天夜晚我用了电饭煲煮了一顿晚饭。

    卓娜和她妈妈回来后,发现了这件事情,不断感谢沈柏腾。

    而沈柏腾并不说话,吃完饭后,说了一句你们慢用便回了房间。

    卓娜和他妈妈都是很随便的人,常常吃了饭,把碗往灶头上一扔,人便摸了嘴巴在桌边休息聊天。

    我平时也不太讲规矩,所以吃饭也很随便,可沈柏腾在用餐这反面一直都规规矩矩,大约是从小的修养问题,他虽然没觉得他这方面有任何问题,反而是卓娜好多次私下里和我吐槽沈柏腾,说他简直就像电视机面出来的那种人一般,吃个饭都规规矩矩,她连大口吃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到卓娜这样说,我只能笑着和她说,让他别顾及那么多,该干嘛就干嘛,他就是这样的人,会自身约束自己,但不会用自己的方式和生活习性去约束别人。

    卓娜对于我这样的解释自然是没怎么听进去,反而对我说,让我千万别学他那一套,故作姿态。

    卓娜一直不喜欢沈柏腾,大约是因为她每次和沈柏腾说话,沈柏腾都是简短的两个字回复她,所以她总有点怕他。

    自从沈柏腾将卓娜家的电饭煲修好了,隔壁邻居的老奶奶因为有个收音机坏了,便来拜托我让沈柏腾修一下,我看到那老奶奶大约八十多岁的年纪了,听说那个收音机还是她先生在她四十岁那年买个她的生日礼物,对她意义非凡,可自从前两年坏掉后,因为村庄离集市太远,她又腿脚不方便,所以便一直没有再听过,让找沈柏腾修理一下,是否还修得好。

    对于老奶奶的请求,我自然是没有推脱,这么大年纪了,我们这些年轻人能够帮的,自然帮帮也是好事,便爽快的答应了,还和老奶奶说让她放心,包在我身上。

    到达晚上的时候,沈柏腾已经洗完澡出来,正躺在床上翻着卓娜的医书看,我爬到床上后,将手上的收音机递到他面前,挡住他看书的视线。

    沈柏腾抬眸看了我一眼,并不睡话,换了一个姿势背对着我。

    我又换了一个姿势,面对着他,小声说:“这个收音机是隔壁那个老奶奶的,就是那个经常送果子给我们吃的老奶奶,你还记得吗?”

    沈柏腾看都不看我,翻着手上的书,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的回了我一句:“不知道。”

    我说:“怎么会不知道?他昨天还给了我们枣子吃,你不记得了。”

    沈柏腾翻了一页纸张说:“我只记得那她送过来的枣子,最后都被你和卓娜吃了,并没有送给我。”

    我拉住他拿书的手说:“不管是谁吃的,你就当是帮帮忙好吗?就当是为自己积德。”

    沈柏腾说:“我德已经很深了。”

    他又翻了一个身。

    很明显,他并不想帮我这个忙。

    我看着他背对着我的身体,又换到了另一边,我爬**抱住他说:“柏腾,你就当我求你了。”

    他凉凉的说:“你也没少求过我。”

    我还想要说什么,他已经伸出手将灯给关掉了,将被子从我们身上提了提,说:“睡。”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求下去,他都不会答应,便为没有再说什么,没有理他,独自睡了过去。

    为了证明他们男人无师自通的事实,我们女人也会,第二天我自己一个人将那收音机给拆了,可拆掉后,我才发现很多东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找不到问题所在,甚至还遇到了一个难题,拆掉后,我便不知道该怎么装上去了。

304.煎熬

    我一个人满头大汗的折腾下午,在外面晒完太阳进来的沈柏腾,似乎是觉得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我了,便走到房间内来看我,见我拿着一堆零件正手足无措的模样,他站在门口说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去看。发现沈柏腾进来了,只是一眼后,我立马收回了视线没有理他,继续着手上拼凑的动作。

    沈柏腾站在那里看了一会,他走过了过来,从我手上拿过放在手上查看了一眼。他又笑了,他说:“你再这么拆下去,是个好的都没救了。”

    我说,“你这是在嘲笑我。”

    沈柏腾将我转错的零件纠正,看向我说:“我这是在看不起你,难道没发现吗?”

    我不说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沈柏腾笑了笑,便花了两个小时将被我拆得零碎的复读机为我重新装上并且还修好了?

    他递给我说:“不给我找些无聊的事情做,你心里就不痛快。拿去。”

    我拿过复读机,听到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京剧声,便心情好转了不少。沈柏腾像是想起什么又叮嘱了一句:“我的专业并不是修电器,所以以后别给我招揽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你记住了。”

    这东西终于被修好了,并且还可以交差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听他的交代,敷衍的说了一句谢谢,便拿着复读机跑去找邻居的婆婆。

    可我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沈柏腾会修电器的事情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在短短几天内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从那以后,卓家上面的客人全部都是找沈柏腾修电器的。这个村庄内的村民都非常热情,自从知道卓家捡了两个滑坡昏倒的人回来后,在我们昏倒的那段时间,他们可是从各自家里搜刮了好些药材全部送来给卓娜来治疗我们两个人。

    不仅如此,我和沈柏腾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这里的村民都会非常热情送自家种的果子给我们吃,沈柏腾虽然不吃,但送给他的,他都拿给了我吃,吃到最后,全部变成了可怕的人情,沈柏腾就算再怎么不想修,可有人情这些东西在,他也根本不好拒绝。

    在他修电器的那段黑暗史里,沈柏腾每天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掐死。我也非常害怕,担心他心情稍不瞬,就真的把我给了结了。

    所以那段时间,我都小心翼翼的和他相处着,他要我向西我也绝对不会像东,这个村庄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认识的所有人里面,便搜罗着自家电器来给沈柏腾修,就光这些电器都够沈柏腾修一两个星期。

    果真他也真的没日没夜的修了两个星期,那些来接东西的邻居们,都笑呵呵的建议我们在这里去开个修电器店,生意会很好。

    每当听这样的言论我就感觉沈柏腾投过来的视线,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气。

    沈柏腾将最后一个电器修好的那一天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他洗完澡出来后,我便坐在床上等着他,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模样,还是有些良心不安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对不起啊,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连累到了你。”

    沈柏腾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以为他还在生气,便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后,继续道歉说:“要不我给你按摩就当做赔罪?”

    沈柏腾转过身看向我。

    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迟疑的问了一句:“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沈柏腾说:“没有。”然后他便躺在了床上,说了一句:“过来。”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走了过去,便坐在床上为他按摩,沈柏腾躺在床上享受着我服务,我按摩了好一会儿,按得我手臂都累了,见趴在那里的沈柏腾一直都没有再动过,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柏腾?”

    躺在床上的他没有回答,我又唤了一句:“柏腾,你睡着了吗?”

    他还是没有动,当我确认他已经睡着后,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将灯关掉后,便上了床躺在了他的身边。

    他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并且是背对着我,我想了想,便自己缩在了角落正准备入睡时,沈柏腾忽然翻了一个身,将一旁的我捞在了怀中。他又翻身直接将我压在了身下。

    我点傻了,躺在那里瞪着黑暗里的他。

    沈柏腾忽然伸出手解掉我的衣服,呼吸有点重,也不说话,便吻着我的身体。

    我躲了躲,沈柏腾的吻落在了我脖子上,我身体因为他的碰触,而一阵阵悸动。

    这段时间虽然我们两个人同床共枕,可两人一直都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就算相拥而眠,也从来没有过踏破最后一根防线。

    虽然有时候沈柏腾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他一般都不会强迫,也不会提出来,我以为我们会一直相敬如宾下去,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在今夜还是发生了。

    沈柏腾将我的衣服褪到胸口的位置,他的呼吸越来越粗了,我还是有点闪躲,沈柏腾忽然捧住我的脸说:“你躲什么。”

    我身体的温度有点高,和沈柏腾的身体贴合,那种奇妙的感觉越发上升,可我理智上是告诉自己不能的,就算身体如何渴求。

    我小声说了一句:“我结婚了。”

    他说:“那又怎样?”围吗亩才。

    我说:“你也结婚了。”

    沈柏腾说:“所以呢。”

    我说:“我们不能这样。”

    沈柏腾说:“是你不想还是不愿?”

    我没有说话,只是躺在他身下一动也不动。

    沈柏腾等了一会儿,他沉沉的声音在我耳边清晰传来,他说:“告诉我,你想要吗?”

    他手忽然从我腰上往下滑,经过我的敏感地带,我吓得立马一缩,可又不敢动,身体内的火越烧越旺,这对于我来说真是一种道德与精神上的煎熬。

    怎么会不想,只有他的身体才会让我如此着迷,就算和袁长明躺在一张床上,梦里都是他,可想又怎样,行吗?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305.离开

    我抿着嘴不说话。

    也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话要我该如何回答?我说我想要?分分秒秒想和他在一起吗?可现实吗?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我脑海内现在全都是袁长明的脸,我已经利用了他太多太多,我唯一能够给他的,只有婚姻内身体的干净,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

    沈柏腾将我的手拿开,他说:“你在想什么。”

    我想将手从他手掌心中抽离出来,可他太过用力了,我挣扎不出来,只能被动的看着黑夜里他在我上方的轮廓,我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说:“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是因为袁长明。”

    这个雨好像有要停的意思,雨声越来越大了,并且雷雨交加。

    有冷风穿梭在我们两人的周身,我感觉一阵凉风袭来,打了一个哆嗦。

    沈柏腾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他平静的说两个字:“睡。”

    然后他从我身上翻了下来,躺在了我身旁没在说话。呼吸渐渐恢复平稳。

    这一刻我突然很后悔,可又很庆幸,庆幸在最后一刻我们都冷静下来了,我们没有再次把早已经理得清清楚楚的关系给打乱。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沈柏腾已经不见了,我从床上下来,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发现沈柏腾确实不在这个院子,我正想着人生地不熟的他会去哪里时,卓娜从外面背了一箩筐白菜进来,她站在太阳底下满脸微笑的和我打招呼。

    我立马走了上去,问卓娜是否有看到沈柏腾。

    卓娜将后背的背篓给拿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指着院子外的一条小路说:“他刚才问我镇上的路怎么走,我告诉了他后。他一个人朝着那边方向走去了,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回答我。”

    我重复的问了一句:“镇上?”

    卓娜点点头说:“是啊,镇上。”

    卓娜见我表情发生了变化,她追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我说:“镇上是不是有车可以离开?”

    卓娜点头说:“去市里大约三个小时。”

    我问“有几班车。”

    卓娜想了想对我说:“每天只有一趟,早上八点出发的车。”

    问完后,我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房间。

    卓娜见我表情不对,便跟着我进了房间,问我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有些提不起劲的对卓娜说:“卓娜,我需要休息一下,行吗?”

    卓娜见我的脸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以为我是生病了便利用伸手来试探我的体温,发现是正常温度,她奇怪的问:“没感冒啊,你脸怎么突然间这么难看?”

    我不说话。爬到床上后便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

    卓娜站在那里等了等会,见我像是睡着了一般,便也没有打扰我,满脸不解的离开了我房间。

    躺在木床上的我并没有睡着,脑海内全部都是昨天夜晚的片段,我想,沈柏腾今天一早离开,一定是回了市区里,现在他身体完全好了,怎么还可能留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这里根本困不住他,也并不是他的世界,他走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何必难过。

    难道你梁笙还真想和他在这里过山村野夫的日子吗?就算你想,对方也不一定肯。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可多少还是有些难过,因为他将我抛在了这里,并且一声招呼都不肯打。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一粒米饭都没吃,一口水也没有喝,卓娜进来我房间好几次,见我躺在床上都没有反应,她也只能离开。

    到达晚上九点时,刚吃完饭的卓娜正坐在袁姿内和慕青聊天,两个人聊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会突然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母女俩聊了很久,都没有聊出一个所以然来。

    卓娜的母亲用家乡话问卓娜沈柏腾怎么还没有回来,她慕青这句话刚落音,院子外面便传来敲门声,卓娜第一个站了起来,朝院子外眺望了过去,发现门外是个人影,她立马走了过去,靠近后才看清楚是沈柏腾,他手上正提着一个袋子也不知道袋子内是什么东西,卓娜看到他后,便焦急的拉住他说:“你终于回来了,梁笙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刚起来的时候还好好地,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问题后,便回了自己房间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到现在都还是不吃不喝的状态。”

    卓娜也不管沈柏腾是否反应得过来,拉着他便我房间的方向走,我刚听到开门声,以为又是让我起来吃饭的卓娜,刚想回她一句让她别管我,她们自己吃,可谁知道,下一秒卓娜便大声说了一句:“梁笙,梁笙,你老公回来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要是不想和我们说,可你也一定要和他说啊,你要是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身体哪里难受,怎么帮你治疗?你快起来。”

    我听到卓娜的话时,躺在被窝内冰冷的身体顿时一僵,还没等我从卓娜咋咋呼呼的话内反应过来,盖住脑袋的被子便被人往下拉了拉,有一双手放在了我额头上试探着我体温。

    大约半分钟的事情,沈柏腾没有发现我体温有问题,但又见我萎靡不振的模样,他弯下身,声音温和又耐听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当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耳内,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错觉感,紧绷又僵硬的身体竟然神奇的放松下来,冰冷的手脚也渐渐恢复了温度。

    我缓缓睁开眼去看眼前的人,发现真的是他,他没有走,他回来了,这……不是一场梦。

    性子急躁的卓娜见我还是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急了,甩下一句:“她肯定是犯煞了,我还是赶紧去王道士家走一趟。”

    不过卓娜才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的沈柏腾说里一句不用,她转过身去看他。

    沈柏腾轻描淡写的说:“她没事,你们先出去。”

    卓娜还要说什么,沈柏腾已经没有再理他,继续看向躺在床上的我,卓娜的妈妈看明白连什么,立马走过去拦住卓娜,用家乡话对她说了几句话,便拉着她离开了这房间,还顺带的为我们将门给关上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柏腾两个人,他站在床边看向我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不远处的桌上给我倒了一杯睡过来,又将我从床上给抱了出来,将我放在床上坐好,他将那杯水递到我唇边说:“喝了。”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动了动自己僵硬了一天的手,捧住茶杯喝了几口,喝完后,沈柏腾将杯子从我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用手碰了碰我脖子,感觉温度还是正常体温,他才收回手说:“以为我走了是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我今天为何会这样的状况,难怪会这么果断的认为我没事,并且还无比肯定对卓娜说我没事。

    我不说话,只是靠在他胸口。

    沈柏腾见我不吭声,他看了一眼我干燥的唇,又说:“如果我今天没有回来,你是打算一直都这样下去是吗?”

    被他看穿了,我也答不上来什么,也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恰当,只能低头看着自己指尖,小声反驳说:“没有,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

    沈柏腾见我找了这样的借口,也没在戳穿我什么,只是抱着我也不说话。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里的激动还是没有平息,我想了想,忽然翻过身回抱住他,脸埋在他颈脖里。

    我说:“我以为你走了,你不知道,我很害怕,虽然我知道你离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只要我想到这里剩下我一个人,我就害怕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柏腾感觉到我的身体在轻微发抖,他用手抚摸着我后脑勺,他说:“我不是在吗?我离开这里自然会一并把你带走,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我有点怨气说:“你昨天夜晚不是生气了吗?我以为你是一怒之下离开的。”

    沈柏腾听到我这句话,笑了,他说:“如果我才这点气量,以前的你还有活路吗?”

    他见我是真的害怕了,他将我往怀中抱紧了一点说:“我只是去集市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好了,没事了。”

    人一旦脱离了以前的环境,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变得脆弱可击,如果一个月的前的梁笙看到现在的梁笙,一定会哈哈大笑,然后冷声嘲讽。

    她竟然也会有如此无助软弱又依赖他的这一天。

    可现在,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意识已经自主性的依赖他,这是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围记讽圾。

    沈柏腾一直抱着我良久,直到我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没在发抖了,他才放开我,对我说:“我今天去集市上买了一些东西。”

    他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前随手拿了一个塑料袋子,塑料袋子是黑的,看不出来里面的东西,他再次坐在床边后,便伸手将我腿从被子内给拿出来,他看到我起冻疮的脚趾头,便从袋子内拿出一盒药膏,往我小脚趾上动作轻柔的擦拭着。

    当我感觉脚趾与脚趾之间黏黏糊糊的有点难受时,他又从袋子内拿出一双款式老套的毛袜,并且还是男士款,我的脚被他握住在手上,他将袜子套了上去说:“因为今天不是赶集的时间,所以买东西的人很少,只买到了两双男士袜子,先暂时穿着。”

    他为我穿好后,便又说了一句:“另一只脚。”

    我立马从被子内拿了出来,不知道是他的手掌太大还是我的脚太小,我整只脚都能够被他握住,他再次将另一只袜子套好在我脚上。

    我低头看才发现,那双灰不溜秋的老年男士袜将我脚衬托得无比硕大又笨重,我刚想用被子盖住,沈柏腾按住我的手说:“嗯,也挺好。”

    他明显说的是违心的话,我瞪了他一眼。

    他便笑了,朝我伸出手说:“病好了就该吃饭了,走。”

    我想了想还是从床上下来了,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带这我去厨房里吃饭时,正在洗碗的卓娜看到我精神很好的被沈柏腾牵着走了进来,当即就目瞪口呆了,她不顾手上的洗碗水冲上来便抓住我肩膀,在我脸上摸了摸,又在我身上摸了摸,觉得无比神奇的说:“天啊,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法术,竟然说好就好,你之前不都是病到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吗?怎么现在又能下床了?”过了半晌她又叹了一口气说:“哎,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是连医生都治不好的。”她点着我心口,念出两个字:“心病。”

    她说完又瞟了一旁的沈柏腾一眼说:“还好,你这药引子回来了,人也就好了。”

    我觉得卓娜的话有点过分了,擦掉脸上的水,嫌弃的看向她说:“一直都是你在咋咋忽忽说我病了,我并没有说我不舒服,只是觉得累想休息一下而已,你别夸大其词。”

    卓娜见我还能反驳她了,她想到上一秒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我,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好,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真是受不了你们夫妻两,都老夫老妻了,都感情还这么好。”

    我刚想解释什么,卓娜已经摆了摆手手去锅内洗碗。

    我想了想,刚想说什么,牵着我手的沈柏腾提醒了一句:“该吃饭了。”便拉着我朝餐桌边走去,我解释的话又只能硬生生的吞进肚子内,只能叹一口气的想,算了,反正在这个村庄内的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我和沈柏腾是夫妻关系这件事情了,再解释别人也不会相信啊,这都同床共枕了这么久,说不是夫妻他们都不会相信,反而说太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306.篝火晚会

    之后那段时间,我和沈柏腾待在乡下谁都没说过要离开,也谁都没有提起过要离开,两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把,从来不去聊那些敏感的话和敏感的事情,就像失忆一般。没有以前也没有现在。

    虽然日子清苦也辛苦,可我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这种轻松就好像无论你身体再辛苦,你的心灵却每天像是被清水灌溉,永远都保持放松无重担的状态。

    我和沈柏腾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一般,在乡下安静的生活着。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我和沈柏腾俨然被这里的村名当成了这里的一分子,无论谁家做了好吃的,都要往我们送一份。

    这里的特小吃特别多,在这样的环境下,以前还挺瘦的我,体重瞬间往上涨了不少,好多人都说我比来这里胖了不少,我起先还不行。自我认为还蛮好,可当有一天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借用了卓娜的镜子照了一眼,这才发现我何止是胖了,简直胖成一头猪了,当时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有些不好了。

    将镜子还和卓娜后,便小跑的冲到了房间,沈柏腾已经在床上躺下了,见我一脸郁闷的模样,便问我谁惹我了。

    我爬到床上后,便用沈柏腾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问:“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吗?”围围肝号。

    沈柏腾看了我三秒,问:“什么不同。”

    我再次用他的手摸了一下我的脸。说:“你难道真没发现什么问题?”

    沈柏腾认真的看了我两眼,说了一句:“胖了。”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他的手给放了,便唉声叹气的在他身边躺下,他见我这番模样,便笑着说:“胖点健康。”

    他这话并没有让我高兴,反而让我更难过了。

    沈柏腾从后面抱住我他手在的小腹上用力的抱了一下,他吻了吻我的脸颊说:“抱起来爱以前的感觉要好。”

    我想起一个问题,立马转过身回抱住他,问:“如果有一天我胖得都走不动了,你嫌弃我吗?”

    沈柏腾挑眉问:“走不动?”

    我说:“对,胖得走不动了。”

    沈柏腾思考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答我,我见他犹豫,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干嘛问他这个问题,就算我胖成了这样,他也不会有任何资格嫌弃我,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在他面前顾及自己的形象。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无趣了。

    便赶紧打断沈柏腾的考虑说:“好了,不用回答了,就算我胖成了一头猪都和你没关系。”

    我又翻身侧对着他,沈柏腾见我这样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时间大约是觉得不早了,便伸出手将灯关掉,也没来抱我。

    他向来都不会怎么哄了女人,而且还像我这种无理取闹,他更加也不会来哄我活着纵容,我们两个人竟然就一人躺一边,睡到大半夜后,没有贴着他,我身体有些发冷,但还是没有翻身去抱他。

    我还在生着闷气,可自己到底在气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

    我以为我们将这样莫名其妙的睡一夜过去,可到达大半夜沈柏腾却伸出手将一旁的我搂进他怀中,他我刚想动,他把我抱在胸口,手放在我的后背,他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如果胖得走不动,我就背你。我也会督促你减肥,因为人一旦肥胖,身体的健康指标就容易失去平衡,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胖成那地步。”

    他拍了拍我脑袋说:“好了,别乱想了,很晚了,安心睡。”

    听到沈柏腾这句话,我心情才好转了一些,我脸趴在他温暖的胸口,我说:“柏腾。”

    他嗯了一声。

    我说:“假如我们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怎么样?”

    我这句话刚问出来,沈柏腾拍着我后脑勺的手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动作的迟疑,尽量克制住自己不露出半分异样,尽量催眠着自己,让自己快快入睡,这才好将这个本不该开头的话题给彻底的自然结束掉。

    沈柏腾的手停顿了好几秒后,他又改为抚摸我脑袋,低头一看时,发现我已经在他怀中熟睡了,他也没有再回答什么,用被子将我们两人的身体盖严实后,他换了一只手枕在我的脑后勺,并且吻了我的额头一下,这个话题便终于在这沉默中结束完成,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开始过一般。

    之后那几天日子还是这样平静的过着,这个小村庄仍然保持一种世外桃源一般的自由自在。

    也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可又过了两天,这个村庄内有一户人家娶媳妇,不仅请了卓家的人去喝喜酒,也包括了让我和沈柏腾去参加。

    沈柏腾对于这方面的热闹向来不爱沾,可那天他看我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一脸想去的模样,到也是同意一起去看看。

    于是早上我们吃完早饭后,便去了村庄李婆婆家参加婚礼,那里早已经鞭炮升天,新娘子在一片彩带中,被一堆老人拥抱着走了出来,新郎站在不远处一棵桃花树下,穿着一身新郎服看着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美丽新郎。

    那一刻,两个人的眼里只有对方,尽管现场的喧哗如何庞大,人们的声音有多沸腾,都揉不进他们眼里任何一分。

    婚礼现场虽然没有香槟和精致的西施糕点,也没有奢华的布置和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可这粗糙的一切,却比豪华的婚礼差不了多上,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和沈柏腾坐在帐篷搭建的宴席上看着,看了好久,直到新娘和新郎进入了大厅去拜堂,所有人才收回视线。

    这场婚礼一直热闹到晚上十二点,因为还有篝火晚宴,所以我们必须要吃完夜宵才能走。

    这里有个习惯的习俗,那便是都会相互的敬酒,不管对方能不能喝在这样的场面中,都要喝一点。

    敬我们酒的人非常多,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是外来的人,为了表现他们的欢迎之意。

    我和沈柏腾的酒量都不错,可在他们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下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喝到后面沈柏腾见我已经有了醉意,并且脸颊通红,便为我挡了几杯,挡到后面大约都是他在喝,一杯接着一杯,我都有些担心了,很多次都靠在耳边问他是否还好,他都是面不改的看了我一眼,回复我一句:“没事。”

    到达后面,好在敬酒的人少了,沈柏腾面虽然没有变化,可他轻微皱起的眉头还是透露出一丝难受,他喝了一杯茶,然后便坐在那里都没有动过,而是看向在跳篝火舞的我们。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牵着卓娜的手在一片火光中回头去看他,他目光专注的看向我,只是看向我。

    忽然有一刹那,我看到他眼睛内的失神,我看到了他眼睛内的我,他嘴角的淡笑。

    我突然觉得,让这一刻停止在这里也好,永永远远,我们彼此的眼中都看到对方,有些感情再也不需要去隐藏去遮掩。

    我们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对方的心在想什么,再也不用在一层迷雾中去猜测对方什么。

    不远不近的距离,真好,抬眼就能够看到他在我身后的感觉真好。

    可以时间从来都是奔跑向前的,从来不会因为谁的快乐和悲伤而停下自己忙碌的脚步,有些事情会有尽头,也会有改变的时候。

    在我随着队伍转了一圈,再次随着队伍转到沈柏腾所坐的方向时,有一个人走到沈柏腾的身后,在望着我出神的沈柏腾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看向我这边的沈柏腾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身旁的人,两个人交谈了什么,沈柏腾没有再看我,起身便随着那个男人离开,我被前面的人拖着手围着火堆越走越远,我像看清楚沈柏腾去哪里了,可根本来不及了,等我再次在一片音乐生中转了一圈后,沈柏腾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舞还是没有跳完,他们还要围着火堆转,可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将卓娜的手从我的手上拉开,我朝着沈柏腾消失的地方找了过去,可外面黑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他的去向。

    我忽然有些茫然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们迟早都要回去的,我能够留住他吗?

    我们真的甘心留在这小山村一辈子吗?他是个男人,他有他的天地需要开拓,他有他的家庭,他有他的事业,他怎么会甘心让自己变成一个凡夫俗子,他的教育,他的身份根本不容他成为这样的人。

    而我,我呢?我死命挣扎,挣扎现在,徐姐的死,我所付出的一切,难道我真要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所有的目标吗?

    就算他肯陪我在这里过一辈子,我真能够为了那些儿女情长而放弃徐姐的死吗?

    当初她为了找解药,为了让我离开江南会所,她为我付出了一切,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和肚子内的孩子,她牺牲了自己,而我却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温暖,自私的想要违背她的叮嘱。

    梁笙啊,梁笙,你还可以自私一点。

    想到这里,我心里以前茫然,站立在那里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转过身回到了人群中,随着所有人在这热闹中狂欢着。

    当我们全部都跳累了陆续散场时,沈柏腾已经回了,正坐在那里喝着茶和身边的一位老人聊着什么,我走过去后,那老人便用竹子做成的烟筒指着我问沈柏腾:“这是不是你媳妇?”

    沈柏腾看着满头大汗的我,但也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那老人自顾自的说:“哎呦,老漂亮了。”

    沈柏腾笑了笑,没有说话。

    放我坐在他身边后,那老人将给自己的烟筒内换着烟草灰,他视力似乎是不好,所以换得时候动作特别的慢。

    我看了老人一眼,便坐在沈柏腾身边问:“你们再聊什么?”

    沈柏腾给我倒了一杯水说:“随便聊了聊。”

    我接过,放在手上喝了一口,喝完后,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对了,你刚去哪里了?”

    我问到这个问题上来,沈柏腾看向我,他说:“什么时候。”

    我说:“就在不久前。”我又说了一个具体的时间说:“就是半个小时前?”

    沈柏腾回答说:“隔壁的村民请我过去帮了一下忙。”

    沈柏腾抬手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看你疯的。”

    我笑了笑说:“挺好玩的,等下还有一批跳舞的,你来不来?”

    沈柏腾将我额头上擦干净后,便放下纸巾说:“你知道,对于这方面我都没有兴趣,一旁围观就好。”

    我说:“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沈柏腾看向我问:“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我咧嘴一笑说:“我还想玩玩。”

    沈柏腾说:“嗯,我等你。”

    听到他这样说,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什么。

    他也继续看向不远处的歌舞,那老人便在一旁一旁抽着手上的旱烟。

    抽着抽着他就望着篝火处跳动的身影,咿咿呀呀唱着什么,反正我一句话也听不懂,便坐在那里也不再说话。

    这场婚礼终于在夜晚一点散场,宾主尽欢。

    我是被沈柏腾给抱回去的,因为跳完舞的卓娜还端着酒杯开找我喝酒,沈柏腾挡也挡不住,我们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卓娜的酒量高于我之上,所以最后我醉了,她却还清醒的知道怎么回家,回家的时候还不忘拿上自己的围巾牵着她妈妈。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是被外面的人声给吵醒的,我昏头昏脑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外面的白光照射在纸糊的窗户上,还暂且有些不知年月。

    直到卓娜从外面冲了进来,走到我面前后,便死死捏住我的手问:“梁笙,梁笙,你的家人来寻你了。”

    她那句话便让我坐在那里一直发着愣,根本回不过神来。

    卓娜又再次说:“你不要走好不好?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这段时间我们过的这么快乐,难道你真舍得离开吗?城市里有什么好的?农村生活不快乐吗?”

307.我不相信

    卓娜说完那一句话忽然将我紧紧的抱住,她声音内满是不舍说:“梁笙,我舍不得你。”

    隔了好久,我脑袋内的疼痛才缓慢的散去,我忽然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件我早就猜到的事情,很冷静的拍着卓娜的肩膀说:“没关系。以后你可以来看我,我也会来这里看你的,反正也不远,几个小时的路程。”

    卓娜把我抱得更紧了,她说:“在这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我很孤独,好不容易你来了,你陪着我,可现在你要走了,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了,我真的很舍不得。”

    卓娜的感情我自然是明白,其实对于她的话我也身同感受,这段时间以来,是我这一辈子当中最快乐的时光。比我的童年还要快乐。

    我只能拍着她肩膀一遍一遍和她保证说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看她的,安慰了好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站在门口没有再靠近,只是安静的在那里等待着。

    等我安慰好卓娜后,我回过头去看门口的他,朱文对我说了一句:“夫人,我们该走了。”

    所有的梦忽然在一刻,仿佛被一把尖刀给划破。

    我望着朱文的那张脸,最终还是松开了卓娜的手,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抚摸着说:“好了,我该走了。”我想起一件事情。便看向站在门口的朱文,他明白我的眼睛内的意思。便走了过来,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拿在手上,放在卓娜的手上说:“这里的钱够你和你妈妈重新搭一所好的楼房,别为了钱每天克扣自己了,虽然赚钱不容易,可以不能每天只有素菜而没有肉类啊,这样身体哪里吃得消啊,而且,卓阿姨年纪也大了,你还年轻耐得住缺乏营养,可卓阿姨不行,还有一些钱呢,你就用来给家里做伙食费,吃好点。”

    我又看向她身上那件早已经洗得变的棉袄说:“还有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该为自己置办一件像模像样的衣服了。毕竟青春不等人啊,等十几年一过,老了,再想穿好看的衣服那可不行了,所以,现在赶紧抓紧机会找个男朋友生一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孝顺你妈妈。”

    卓娜听到我说这些话,眼泪忽然一瞬间长流,她小声的说了一句:“梁笙,你不要走……”

    她不肯收我的钱,我直接把钱塞到她手上为了防止她再次纠缠不休,转身便朝着门外迅速走去,朱文立马挡在卓娜的面前,她在我后面还在大声的喊着梁笙。

    我并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我出了门口,便看到不远处停了许多黑的车,也没有多想,朝着一辆离我最近的车走了过去,刚想拉开门弯身坐进去,我动作忽然一瞬间顿了顿,侧过脸看向左侧的车,沈柏腾早已经坐在了车内,他换掉了身上的衣服,他再次变回了那个仪表堂堂的沈氏总裁。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车内,从半开的窗户口看向我这方,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只是一眼,我们都读懂了对方眼神内的意思,我没有再有任何留恋,将车门拉开后,便弯身坐了进去。

    两方的车互不相扰的朝着小路开了出去,一前一后带着一地的灰尘,我看了一眼反光镜内的卓家小院,卓娜和她的母亲站在高高的阶级上一路目送着我们离开。

    也许,这将是我和沈柏腾相处得最愉快的一段时间。

    在这里,没有沈氏集团沈总,没有星辉老板潘笙,有的,只是平凡生活在一起的夫妻两。

    其实这座小山村离市里并不远,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到了,如果我们当初醒来第一时间想回去的话,只需要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市里联系人让他们来接我们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我们都没有,都默契的选择沉默失忆装笨。

    可该清醒的时候还是需要清醒,一个多月后,我们还是需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唱那些还没唱完的戏,你的目标和任务没有完成,这样的生活多一天就算是偷来的。

    偷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被折寿的。

    我们的车到达这座城市的市中心后,便各自的兵分两路往机场行驶去,我们最终还是坐上了各自的车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们的飞机是下午一点到达了本市的机场,车子朝着酒店的方向行去,我对朱文说了一句:“不,先去公司。”

    朱文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便吩咐司机开去公司,那司机按照朱文的话,将车调了一个头开往星辉,到达公司后,肖景华早已经在我的办公室门口等着我,她看见我从电梯内出来后,便迅速朝我走了过来唤了一句:“潘总。”

    朱文知道我现在没有心情处理这些事情,便拦住了肖景华说:“肖姐,不好意思,潘总现在没有时间听工作,请将一切往后推,明天她会正式上班。”

    肖景华被挡在了门外,我径直走入了办公室,没多久,朱文也跟着走了进来,他第一时间就是将门给关上,对坐在办公椅上的我说:“您没事?”

    我靠在椅子上看向他问:“你觉得我像是有事吗?”

    朱文被我隐约带了火气的语气问的沉默了,他看了我良久。

    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压住心内那无名的火气,问了朱文正事说:“宋南生呢?”

    朱文说:“宋南生已经被救出来了。”

    我说:“他人呢?”

    朱文说:“现在还在本市。”

    我听到他这句话,立马从椅子上支起腰来,问:“什么?你怎么还没有把他带走?”

    朱文说:“他一直在等您和他见一面。”

    我说:“宋南生要见我?”

    朱文说:“对,他已经等了您一个多月了。”

    朱问特地提醒了我时间,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我想这句话的提醒一定不会是好的意思。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我没有在公司多待,便又随着朱文去见宋南生。

    朱文将宋南生放在了一家酒店,我们进去时,他正坐在床上发愣的看着电视,他听到开门声后脚步声,侧脸看了过来,看到我和朱文后,宋南生立马从床上起来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有些激动的唤了一句:“梁笙。”

    我提着手上的一个包裹开门见山的说:“什么话都不用说太多,这个包裹里面是二十万现金,无论去哪里,都不要再来这一座城市,而且我希望你走得越远越好。”

    我将手中的包裹塞到宋南生的手上,警告说:“我只救你这一次,下一次如果你再做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南生,我告诉你,就别怪我没有救你,请你好自为之。”

    我说完,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可他忽然反抓住我的手腕说:“我之所以会在这里等你这么久是想问你一句话。”

    我看向他,宋南生说:“你是否还记得徐良当时临死前对你说的话。”

    我甩掉他手,提高音量说:“我当然记得!她的话我无时无刻不再记着。”

    宋南生对我说:“你记得就好,这辈子,我已经算是对得起徐良了,可我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去为她报仇,只有你,我希望你别食言你对徐良的承诺,她死的时候,肚子内还有一个孩子,而且袁家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她对你这么好,你绝对不能为了荣华富贵而忘记她对你说过的话。”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被人道德绑架,我答应了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也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去提醒,特别是一个与我毫无相关人警钟式的提醒。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宋南生说:“你是最没资格来对我说这些话的人。”

    宋南生说:“我知道,可我还是不得不说,毕竟现在你是袁家的太太,我怕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徐良的死,所以来提醒你。”

    我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宋南生看向我面无表情的脸,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门外走去,他刚出了门,我怕他还会发生什么不测,便对朱文说:“找个人跟着他,最好是送他出了这座城市。”

    朱文做事情向来有规划和滴水不漏,他看向我说:“我已经派人跟在了他身后,您请放心。”

    听到他这样说,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便也转身出里这间房。

    到达楼下后的车内后,朱文坐了进来,车子开动,我侧脸看向窗户外的风景,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我盯着外面往后滑的房屋不动,而是在车内开口说了一句:“你应该知道我和沈柏腾随车摔下山坡的事情。”

    朱文在我身边说了一句:“知道。”

    我说:“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朱文说:“我怀疑是袁江东想置你们于死地。”

    我说:“我不要我怀疑,我必须要确切的证据。”

    朱文说:“目前还在调查当中。”

    我说:“就是还没结果了?”

    朱文听到我相当冲的语气,他无表情的问:“那么,夫人今天对我这样的态度,是因为我打搅到您的好事,还是因为您怀疑这件事情是我所做?”

    我说:“如果我说我都有呢?”

    朱文说:“万分抱歉,打搅到您的好生活是我做下属的确实不应该,而至于您和沈柏腾一起摔车的事情,我用我的生命像您保证与我无关,而且当时这确实是我布下的局确实没错,所以在这场局内,我不可能会反而画蛇添足的来安排上这一出。”

    我说:“是,如果我和沈柏腾活着回来,对于你来说肯定是画蛇添足的一笔,可如果我和沈柏腾没有安全归来,对于你来,这是完美的一计,一下死了两个人,两个重要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要的什么,你要做什么,但我想,我和沈柏腾一死,对你必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这句话刚说完,朱文的脸忽然风云变幻,他伸出手将我往车门上用力一推,拔高音量情绪失控的大喊出一句:“夫人!”围围巨巴。

    他这句话,足够震耳,而且还是在这狭小的车内,我被他突然一推,身体被撞在了车门上,我感觉到后颈椎传来一阵疼痛,朱文脸特别可怕,他抓住我肩膀的手非常用力,指头仿佛要掐入我肩膀的骨头里。

    他说:“我可以允许您骂我,我也可以允许您的猜疑不信任,可我不允许您对我做无凭据的推测,第一,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我希望您拿出证据,第二,您应该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从您出事的那几天起,您就完全有时间和我联系,我甚至打过几个电话去找您,可您非但没有接,还直接把手机给故意扔掉,我想问,您这是打算做什么?是打算和他在乡下过一辈子吗?还是说这一切您都不想要了,你要放弃?

    如果你要放弃,请和我说,我不会为难您一定要走这一条路,而且也不是我要走这一条路,如果您只是想老老实实在他身边当一个女人,我不会阻止您,甚至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可我希望,在您身上承担起这些责任起,最起码也要为我们这些人想想,我们虽然是您的下属,可也是人,并不是时刻随着您围绕转着。

    这段时间您一撒手,便在乡下生活了这么久,您是否想过星辉,想过我该怎么处理这些棘手的问题?您是以为我是神仙吗?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处理好?

    是我对您太好了,所以您总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我打掉他的手说:“对!你完全可以不要为我做这些事情,我对你说过很多次,我非常感谢你对我帮助,可我非常不认同你的做事方法,你知道吗?你一团谜的来历,和一团谜的目的,都让我觉得你很危险,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为我做这一切,不是存在别的什么目的?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不求回报帮我的人吗?”

    我说:“我不相信,所以我更不相信你。”

308.怪异

    朱文听到我这句话,他激动的表情在那一刻被定格,他嘴角弯起一丝不像忧伤但也不算开心的的笑,他说:“原来这是这样啊……”

    他说:“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对吗?”

    我说:“是,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从一开始。”

    朱文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说:“所以你利用我,让我爱上你,让我离不开你,无法背叛你,到现在用命在拼搏为你办事,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不相信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你让我怎么办?您是感觉到危险了,所以想踢开我了吗?”

    我说:“对,我从来不否认我对你的动机,我知道我先前的手段是很卑鄙,可朱文,我想问,从一开始你帮我。难道不也是想操控我吗?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这样的心吗?”我冷笑一声说:“人都是这样自私,他们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去帮助一个人,在帮助一个人的情况下总会有一个理由在支撑着,就像我将你放在我身边时,我的目的就是让你为我卖命,而你心甘情愿帮助我时,你也绝对在进行着自己的目的,所以我们两个人谁都不比谁好。”

    朱文的手缓缓从我的双肩落下,他眼神哀伤的看向我说:“原来,是这样……”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后,便没在开口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我身边。这种感觉特别折磨人,可却轻松。因为已经把心内想说的话全都通通说了出来,从我将他锁在身边那一刻时,便知道我亲手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现如今,我自然必须在他自动爆炸时,又亲手将他挖出来解除扔掉。

    这只是暂时性的权谋手段,我并不觉得这有多过分,我也从来没有一分的内疚。

    之后我们到达公司,朱文还是老老实实在公司上班处理着事情,晚上八点的左右,朱文来到了我办公室,当时我正翻看着公司最近的一些文件。

    他静静地站在我的办公桌前,等我看完手上那一份文件后,他才开口说:“目前这段时间公司的状况很稳定,有两个大项目都进行的很顺利,其中公司首次制作的电影。选角的任务基本上也已经完成,拍摄景点也已经彻底确定好了,而影院那边我也事先和他们去谈了排片的问题,有几大影院都表示会将我们的电影尽量往前排。剧本目前还在修改,大约还要一个月内才会有完整版的故事结构出来,到时候拿到剧本,如果您觉得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找导演商量,导演会和编剧进行详细的交谈和。

    秀美那边的广告拍摄也接近到了尾声,对方有意和我们合作第二次的产品广告,第二次的产品广告他们起初很满意曲敏敏,可因为曲敏敏出了那件事情后,公关团队虽然竭尽全力在为她洗白,可还是没有挽救起她的人气,她自己现在情绪也有了很大的问题,暂时性不适合接通告和出现在电视机前,您可以让她休息一年后,再复出也不是没有任何机会。

    肖景华目前对公司的意见很大,大约是因为曲敏敏的问题,工作上不是和配合,表现得也不是很好,身为老板,虽然项目和经营很重要,可员工的工作状态更重要,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希望您能够注意到这个问题。

    其余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交接给了各部门的经理,如果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让他们来见您。”

    说到这里,朱文又将手所拿的文件全部放在我办公桌前,他说:“这是几份加急的文件需要您批阅一下。”他又指着下面的一叠文件说:“这些是因为您不在我代替您处理的,如果您不放心可以亲自过目。”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目光平和的落在了我身上,他郑重的朝我鞠了一躬,说:“很抱歉,夫人,我的工作也许只能进行到此了,这段时间以来,我很遗憾,没有做到让你满意,我希望今后您和星辉能够发展得更好,我们都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也同时希望您心内所期盼的一切都能够心想事成。”

    他说完这些话,并没有立即直起腰,而是保持鞠躬的姿势差不多有五秒之久,他才缓缓抬起脸看向。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我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坐姿端正又从容的面对着他的视线,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朱文没有动,我看离开过去,开口问了一句:“谁。”

    门外传来贾云的声音,她说:“是我。”

    我看一眼朱文,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口,便也料到会是怎么一回事,我说了一句:“进来。”

    贾云手上拿着一份信封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朱文身边,她看向朱文,又看向我,最终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手上的信封放在了我的桌上,她说:“很遗憾,梁小姐,我恐怕也不能再为您工作下去,请接受我的请辞。”

    我在他们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将贾云的信封拿在手上问:“你们这是商量好的?”

    贾云申明说:“您别误会,我之所以会选择今天来和您请辞和朱助理并没有关系,我这个想法已经存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之所以没有去行动,是因为朱助理在,所以我也才继续勉强自己待在这里,可现在他走了,自然我也就需要离开了,朱助理并没有对我说过他会离开的事情,我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

    我听到贾云的回答,没有太大的反应,虽然她的词用的很不礼貌,也让人难以接受。

    勉强?还真是勉强啊。

    我保持着微笑说:“我一直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朱助理请辞虽然让我意外,可你的请辞并不让我惊讶,就像你所说,你是为了他才勉强在星辉为我办事的,现在朱助理要离开了,你自然也该随着他离开,所以我不会乱猜,我接受你们两个人的请辞,公司会追加你们三个月的薪水,当做是这几年里你们为公司劳心劳力的补偿。”

    贾云听到我这个回答后,便开口对我说了两个字谢谢,非常的没有诚意,但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她能够对我有诚意,能够说出两个谢谢已经算是不容易了,难道还期盼她感恩戴德吗?

    我又看向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的朱文,问了一句:“你呢?”

    朱文说:“对于您的补偿我非常感谢。”

    我说:“既然都已经他谈妥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希望你们两个人离开星辉后,去一个更适合你们的地方展现你们的能力,在我这里,也确实委屈到你们了,而且还有些大材小用的嫌疑。”

    贾云是第一个准备离开我的办公室,可她走到门口后,发现朱文没有跟上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朱文对我说了一句:“虽然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我和您坠车这件事情无关,可夫人,我最后提醒您一次,你似乎已经踩入了对方的圈套,他成功的离间了我们两个人,我说这句话并不是想提醒,我对您有多重要,而是让您清楚,很多事情深入去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朱文说了这样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他说完后,也转身朝着办公室门外走了出去,办公室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

    我望着空荡荡的前方,嘴角勾起一丝笑,虽然不知道朱文在暗示我什么,但对方在削弱我的势力我不是不知道,可现在的危机,应该是扔掉身边的炸弹,我这才有机会继续前行,对方会对我做什么,到时候兵来将挡,谁来土掩,最终谁输谁赢,暂时还说不定。

    处理完这件事情后,我满身疲惫的回了酒店,一路上我都在想,该怎么和袁长明解释这一切,毕竟我消失了一个月,他身为我的丈夫,对于我的不知踪影,必定会着急。

    在我抬手敲门那一刻,我还在想袁长明见我后,他会是怎样的反应,紧接着我放在公司备用的手机收到一条简讯,是朱文发送过来的,我点开看了一眼,朱文说:“因为怕影响袁长明在袁氏工作的表现,我已经暂时并没有将您的事情告诉他,而是和他说您最近都在出差,他之所以没有怀疑,是因为我安排了人,一直在用您的手机和他进行短信联系,希望您之后一切都顺利。”

    我看了三秒,刚想将手机关闭,紧闭的门忽然在我的毫无防备中被人打开了,袁长明便出现在门口,他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杯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他站在门口,有些错愕的看了我一眼,隔了半晌,他忽然很平静的对我微笑说:“你回来了呀。”

    这平静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可至于奇怪在哪个地方我又说不出来。

    袁长明见我站在门口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看向他,他也看了我很久,忽然意识到什么,竟然将手上的保温杯往身后一藏,立即伸出手握住我,语气仍旧还是有高兴的说了一句:“你回来怎么没有给我短讯?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他表情看上去虽然是高兴,可眼睛内却少了一分激动,这和以前的他有很大不同。

    我觉得有些地方怪怪地,便也笑着说:“因为我怕你在公司忙,所以没有让你来接我。”

    袁长明反应过来,笑得有些不自然说:“现在公司不忙,没什么事情的。”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隔得太久了,再次见到我的袁长明竟然奇迹般的沉默了下来,似乎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

    而我们两个人已经面对面的站在门口有一段时间了,他似乎并未发觉,还在尴尬的想说找些什么来和我说话。

    我看向他放在背后的手,便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围扑私才。

    当我提到这件事情上,袁长明眼睛内忽然有一些慌张,虽然他极力在遮掩着什么,可我非常了解他,毕竟生活了这么久,自然还是能够看出他的不对劲。

    他语速很快的笑着解释说:“哦,是这样,爸爸住院了,我想给他送点汤过去。”

    我说:“我袁家不是有阿姨吗?”

    袁长明愣了一下,对于我这个简单的问题似乎有些语塞,他愣了很久,才有些心虚的回了一句:“我今天正好有空,所以就在厨房忙了一段时间。”

    虽然袁长明的异常和不正常的反应都非常明显,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对他微笑说:“我们先进去,我坐了一天的飞机,特别累了。”

    袁长明反应过来,便立马拖着我进去说:“走,想必你应该很累了,我去给你准备晚饭,你先去洗个热水澡。”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便换掉了脚上的鞋子第一时间去浴室内洗澡,在里面洗了很久,我穿着出来,正想去厨房内看袁长明在做什么时,客厅内忽然传来手机铃声,我站在卧室门口朝客厅内左右观察了好一会儿,视线最终落在了茶几上。

    我对厨房内正望着炒菜的袁长明说了一句:“长明,你电话。”

    他似乎是没有听到,因为里面的抽烟机声音非常大,我只能走到茶几边去拿桌上的手机,来电提醒上的号码显示陌生,我皱了皱眉头,刚想按接听键,那通电话忽然在我准备要接的那一瞬间被人挂断了。

    我愣了几秒,最后趁袁长明出来之前,记住了这通号码,把手机再次放在了桌上,便回了卧室吹头发。

    听到袁长明在我外面喊我出来吃饭时,我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手上端着炒好的菜,站在餐桌边对我说:“我煮了几个你爱吃的菜,这端时间,你出差肯定很累,没有好好吃饭。”

    我笑着说:“谢谢。”

    他将手中的菜放在桌上后,眼睛忽然瞄到桌边的手机,他手竟然当着我的面大幅度的抖了抖,那盘菜差点从他手间掉落,不过他竭力稳住后,慌乱的抬起眼看了我一眼,便立马抓住桌上的手机,对我笑着说:“哦,刚才手滑了一下。”

309.自杀

    我并没有拆穿他什么,叮嘱他:“小心点。”

    袁长明趁我转身去关门时,立马将手机往口袋内塞了进去,在我转过身来后,又假装冷静的去给我盛汤。

    我也坐了下来,拿起勺子像往常一般吃着饭。

    夜晚我和袁长明躺一张床上。不知道是太晚的缘故还是怎样,平时都会跟我喋喋不休的袁长明竟然不服往日的热情,问了我几句出差的事情后,便打了几声哈欠,自顾自的睡了过去,没有再管身边的我。

    种种异样表明。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这问题出在哪里了,我暂时还没有猜透,我也有些累了,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我和袁长明都是不咸不淡的相处着,他对于我的归来没有太大的高兴,朱文走了,公司内所有的事情自然全都落了我身上,我忙得直打转。袁长明似乎在袁江东的公司适应的很好,他也很忙,并没有太多时间和我沟通什么。

    一天下来,竟然只有在晚上时才会通一通电话,问对方是否会回家吃饭,都没空回家后,有各自挂断了。

    这样的疑惑存在我心里整整三天,肖景华忽然怒气冲冲冲到我办公室,我以为她又在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故意和我争执着什么的时候,我肖景华张嘴便对我说:“曲敏敏自杀了!”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狠狠的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了我面前,让我暂时性的傻了一下。等我反应过来后,自然是不敢停留。便立马随着肖景华去医院,到达那里时,曲敏敏正在抢救室抢救,长廊那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哭,我们和肖景华走了过去询问,那中年妇女满脸眼泪看向我们,警惕的问了一句我们是谁。

    肖景华立马开口说:“我是敏敏的经纪人。”

    那中年妇女是给曲敏敏打扫屋子的保姆,她似乎是看见过肖景华,这才不擦了擦眼泪和我们说曲敏敏的情况。

    她说,自从几个月前曲敏敏从警察局出来后,情绪便一直很低落,保姆说当时她也没有觉得什么,可这么长时间后,她突然发现以前爱笑的曲敏敏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郁郁寡欢,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去看网上那些对她不好的评价。从开始到崩溃大哭,到后面的不发一言,有的时候,甚至还酗酒,因为不用工作了,公司也没有人注意她的情况,久而久之她情绪也越来越极端,状态也越来越差,竟然就在昨天趁保姆回家后,将房间内的煤气打开,等保姆发现她时,她已经被熏了大半夜,被送入医院后,现在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和肖景华听了,都半晌没说话,大约这段时间公司这么忙她也没有关注到曲敏敏情绪,而我,也更加没有时间去管她。

    曾经的曲敏敏是何等的我威风,可一次吸毒便将她打入深渊,从这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她自然接受不了。

    那保姆还在哭,她对肖景华说:“你们开公司的,不能这么残忍,她有用的时候,就将她捧在手上,她没用的时候,就管都不再管她,你们这样也太残忍了,她还这么年轻,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你们让她以后该怎么办?”

    公司内从来就没有过不管曲敏敏的想法,只是现在太忙了,更多的也是希望她自己冷静一下,去消化这样的过程,可我们都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肖景华望着那保姆许久,看了我一眼后,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从我身边离开。

    只有我站在那里,自然只能由我来安慰那保姆,并且和那保姆保证不会不管曲敏敏的,让她当心。

    我说完这些后,便朝着肖景华走了过去,她本来背对着我,可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她转过身便满是怒气对我说:“你看到了吗?如果当初能够在第一时间救她出来,她现在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肖景华还在为那件事情抱怨我,可事到如今,我也无法再说什么反驳的话,便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

    肖景华说:“我希望您能够吸取这次的教训,艺人的压力本来就比平常人大,她才这么年轻,怎么承受得起这么大的落差,估计不出这样的事情,您是想都想不起曲敏敏这号人。”

    我说也有点火大了,我说:“你凭什么来埋怨我?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公司这几个月内,你除了忙着和我置气,你有想过曲敏敏吗?如果你稍微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到她身上,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我只是老板,只负责管理公司的事情,艺人是归你负责,这件事情并不单单是谁的责任,而是我们全公司的责任。”

    肖景华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便各自站在那里全都没说话。

    隔了良久,我说:“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上次那件事情确实是我的失责,可肖姐,我根本没有办法来选择,公司和艺人我根本无法选择,如果那个时候你是我,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情,我是个老板,我不可能为了一个艺人,就拿整个公司去赔。”

    肖景华听到我这些话后,从站着改为坐着。

    她想了想,总结了一下,说:“那次确实是我没站在你的位置想过,曲敏敏这件事情我确实也有责任,我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对公司的事情经常要管不管的,所以才会疏忽掉曲敏敏,让她以公司已经放弃了她,才导致她走上了一条这么极端的路。”

    她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一点,我站在那里看了她良久,便随着她坐在了长椅上,我仰着脑袋盯着头顶微弱的光。

    这时,公司内又打来电话给我,说是有件文件急需我来签,我想到曲敏敏还生死未卜,当时就很大的火气说:“这点事情都还需要我来处理吗?!去找朱文!”

    电话内的秘书被我吼得沉默了良久,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提醒了我一句:“潘总,朱助理已经离职了。”

    我这才想起这件事情,当即愣在那里半晌,隔了好久,才揉了揉眉头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我立马就回来。”

    肖景华见也将我这通电猜出了个大概,她问我:“公司内来的电话?”

    我无比心烦的说了一句:“嗯,有文件需要我去签。”

    肖景华说:“公司这边有我守着,你去。”

    我看了一眼抢救室的门,犹豫了一会儿说:“也只能这样。”我叮嘱她说:“如果曲敏敏出来了,你就立马给我电话。”

    肖景华点点头。

    我没有多停留,立马从医院赶会公司,可刚走到楼下,医院的大厅门口正好停了一辆有些眼熟的车,我当时第一反应便是躲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大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医院的大厅外。

    那辆车内下来一个人,那个人是手提保温杯的袁长明,他看都没看四周,下车后便立马往医院的大厅走,我怕他发现我,只能收回脑袋躲在柱子后面,他似乎也没有心情四处张望,因为他走到等电梯的地方后,目光便一直专注的盯着电梯的数字键位处。

    差不多一分钟,电梯应声而开,他提着保温杯快速的走了进去。

    等他进去,我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我以为他是看袁江东的,可想了想,似乎不是,袁江东并没有住到这件间病房。

    那么他提着保温杯又是会来看谁呢?

    我正疑惑不已时,脑海内突然跳出一个名字,单颖。

    这一个月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袁长明和单颖的关系竟然发展得如此快速,可不对,袁长明根本不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可自从我从外面回来后,他态度明显对我冷淡了很多,这和以前有很大不同。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朱文那天对我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仔细思考,就在我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我之前所布下的局和棋子竟然遭人一点在化解,袁长明对我的疏远和冷淡,朱文和我请辞,我唯一相信的人,肖景华竟然因为一个曲敏敏而和闹得不可开交。

    我身边的所有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离开的离开,误会的误会。

    朱文虽然是故意让他离开,可现在仔细想想,又有什么地方不对,朱文虽然明面上是我气走的,可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沈柏腾同时坠车这件事情激化,我一个月以前根本没想过和他闹僵。

    而且就算朱文一直都在强调,坠车的事情和他无关,可我还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凶手就是他,虽然我并没有什么证据,可我的第一主观意识就认为是他。

    为什么会这样?我对朱文的信任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的这么弱了?

    以前并不是这样,这到底是从什么开始?

    到现在,我这才猛然发觉,自己身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最明显的问题在于,我这次车祸竟然非常成功的挑拨了我和朱文的感情,又让袁长明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对我的感情转淡。

    难道说单颖也叛变了?想到这里,我背脊忽然一凉,一股透凉的冷意竟然直窜头顶。

    我的人竟然在短时间被他折损殆尽,而且还是在我没有发觉中,这也太可怕了,在后面主导这一切的人是谁?制造这场车祸的人又到底是谁?

    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和朱文无关的话,那么嫌疑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袁江东,另一个是沈柏腾……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不对,袁江东现在卧病在床,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么多,他怎么能够算得如此巧妙?可曲敏敏的事情的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因为他污蔑曲敏敏吸毒,肖景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和我闹矛盾。

    这次车祸,我和沈柏腾同时遇险,我和袁长明的感情转淡,挑拨我和朱文之间的关系,这每一件事情都指向他,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虽然看着是袁江东得利,可现在的他根本早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再去计划这一切了。

    他卧床在医院,哪里还有这么个精力去布这么大个局。

    如果不是袁江东的话,难道是沈柏腾?

    可又不对,他是和我同时坠车的人,他只能被归为受害者,根本不可能是嫌疑人,整件事情看起来和他最没关系了。

    那制造我那场车祸的人到底是谁?

    我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但能够确定一件事情,那便是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很不利,一旦袁长明对我失去了感情失去了信任,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全部付诸东流。

    我没有继续站在这里纠结,目前只能迅速回公司。

    这背后的人我一定要揪出来,只要把他揪出来,一切就会清楚了。

    我出了医院后,上了一辆出租车便往医院赶,不过,在赶去公司的时候,我给袁长明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袁长明在电话内迟钝了一会儿,不过立马对我说,他在公司开会,他电话内传递过来的环境非常安静,说是在开会也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自然前提是,我没有在医院看到他。

    一个男人一旦对你撒谎,就代表他已经开始在背叛你。

    我在心里冷笑连连,不过,还是在表面上笑着说:“你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袁长明见我这样问,又问了我一句:“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我还不一定。”

    袁长明想了想,似乎在算时间,隔了半晌,他说:“今天晚上我可能要晚点回来,公司内还有一个会议呢。”围扑贞划。

    我刚想说没关系,让他安心上班,可袁长明又在电话内问我:“你打电话来找我有事吗?”

    我到达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我笑着问了一句:“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吗?”

    袁长明立马在电话内解释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找我有事。”

    我笑着说:“没事,你放心上班,回去后,我会给你电话。”

    袁长明在电话内说了一个好,便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以前袁长明从来都是等我先挂电话,他才会接着放电话,可今天的他明显的心不在焉,而且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通电话。

    我望着显示通话已经结束的屏幕,心情无比的凝重。

    我到公司处理了一个小时工作,肖景华打来电话给我,我知道她是来和我报告曲敏敏的情况,刚喂了一声,以为是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直到肖景华在电话内和我无比简洁,又冰冷的说了一句:“曲敏敏死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拿笔的手立马握紧,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肖景华又在电话内说:“刚才宣布的抢救无效。”

    我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竟然在那一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肖景华似乎是没有太多话想对我说,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这时,门外的秘书给我端了一杯咖啡走了进来,她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见我满脸苍白的坐在哪里,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潘总,您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我傻愣的看着秘书那张脸,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秘书见我情况不对,还想说什么,可她见到我面无表情的脸,又一句话都不敢说,从口袋内掏出几粒感冒药放在了桌上,她小声的说:“最近流感非常严重,这段时间我也感冒了,您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吃一颗。”

    秘书说完,便一刻都不敢停留,迅速出了办公室,剩我一个人傻坐在那里,根本就无法起身,也无法去思考什么,因为此时我的脑海内就好像经过一场大战,里面硝烟四起,一片狼藉,死尸遍地。

    我在那里坐整整二十分钟,身体上的力气恢复了一点,我才试图从椅子上一点一点站了去来,我几乎是虚软着双脚出了办公室,然后走到电梯门口。

    再次到达医院后,肖景华满身颓废的坐在那里,她目光麻木的盯着某一处角落的光影,脸上没有半丝表情,此时的她,就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走近一些看,才发现她眼睛内布满了红血丝,又那么一刻,我竟然没有任何勇气走上去。

    我站在那里良久,最后还是用自己没有力气的脚步挪到了她身边,又坐在了她身边。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曲敏敏呢,比如,你是不是在骗我,又比如,你千万别骗我了,怎么会这样那?不是在抢救吗?人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开什么玩笑呢。

    可这逃避似的想法,最终因为肖景华的一句话击得粉碎。

    她说:“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我说,她说肖姐,我没有吸毒,你别抛弃我。”

    她这句话,就像一个千斤重的从锤子,从我脑袋砸到腿上,让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本来坐在我身边一直面无表情的肖景华,忽然间竟然用手捂住自己的了脸大哭了出来,她说:“那一刻我无比后悔,我真的无比后悔,我后悔为什么要将她从学校内挑选出来,我为什么要对她说,和我走,我让你成名。

    她那个时候还是小女孩,她什么都不懂,她只是想红而已,想成为一个顶尖的艺人而已,她对我充满了信心,她以为我真的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她以为我真的能够捧红她,她毫无条件的相信我,可最后,我却把她捧上了一条死路,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你知道她当时对我说这句话,我是什么感受吗?

    我恨不得死在那张手术台上的人是我。”

    肖景华在我身边嚎啕大哭,这每一句哭声都像是破碎的玻璃一般,直往我心口砸。

    肖景华哭很久很久,她声音沙哑说:“她才二十二岁,这么年轻,我怎么和她父母交代啊。”

    我小声的问了一句:“她现在在哪里。”

    肖景华说:“在病房放着。”

    我说:“我想去看看她。”

    肖景华没有回答我,依旧捂着脸在那里毫不克制自己情绪大哭着,我又从她身边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310.安详

    我找了好久,才找曲敏敏的病房,当时的她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体就盖了一块薄薄的白布遮住了的脸,我看不见现在的她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勇气去揭开那张白布。我怕看到她脸上的痛苦,我站在那里深呼吸了好久,用手压住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我试探性的伸出手,当手碰触到那层薄薄的纱布时。我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将那块白布从曲敏敏的脸上一点一点拉扯了下来。

    她那张乌紫没有血的脸。瞬间暴露在我面前,我以为自己会看到她狰狞又痛苦的表情,可想象中的那张脸并没有出现,病床上的曲敏敏反而很安详,她双目轻轻闭上,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轻松。

    看上去,好像没有受到一点痛苦,可这一瞬间,我才发现有一种难过和悲伤是连眼泪都无法表达的。它让你哭不出来,让你说不了话,让你嘶喊发泄不了。

    它只会抓住你的心脏,一点一点握紧,压迫,死命从两方用力挤压,让你难受得不知道该怎么好。

    你脸上虽然是无表情,可心里伤痛早已经胜过往你身上戳上十几个血窟窿。

    真是疼得人直不起腰来了。

    我忽然不知道做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门外有几个人走了进来,都是一些医生,他们再次来为曲敏敏做了最后的检查。发现确实已经死亡,便打算抬去殡仪馆。并不能长时间放在病房。

    我就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他们抬走她的尸体出了病房,差不多几分种过去,我看向那张空荡荡的床,发现上面有一条项链,一条男士项链。

    我拿了起来,放在手上检查了一下,发现是一条银项链,并不怎么昂贵,可项链的吊坠上刻了一个q的字母,这一条项链我记得在哪里看过,想了好久,这才记起来,原来是以前朱文给我的,是曲敏敏男朋友身上的东西。

    她男朋友入狱后,这东西便一直都是曲敏敏拿着。

    原来她到死都放在身上啊。

    我在医院同肖景华都待到半夜两点。袁长明打来一个电话,我没有接听,响了一声后,对方也就没有再打过来。

    我和肖景华什么都没做,便在长廊上一呆坐,坐了两三个小时,

    肖景华看到我拿着手机发呆,便开口说:“你回去。”

    我说:“你呢?”

    肖景华说:“现在只等着通知曲敏敏的家人了,医院内也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我说:“我开了车,我送你。”

    肖景华倒是也没有拒绝,大约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外面打车了,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无力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司机将肖景华送到小区楼下后,她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唤住了肖景华,她回头看向我,我说:“如果他父母赶来了这里,就帮我照顾好她们,我就不去了,拜托了。”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再帮我拿一笔款给他们,顺带……”我的话停了停,隔了半晌说:“顺带帮我说句对不起。”

    肖景华自然是明白我没有勇气去见曲敏敏的父母,她也没有回答没有看我一眼,便朝着小区楼道内走去。

    我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良久,才对司机说了一句:“送我回酒店。”

    司机说了一声是。

    我到达家里后,袁长明已经在家了,他刚洗完澡出来,见我回来了,便笑着说了一句:“打你电话没有接,我正想去你们公司接你呢。”

    我没有回答他,也并不想回答他什么,自顾自弯下腰脱着鞋子,袁长明见我情绪不对,立马走了上来问了一句:“梁笙你怎么了?”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什么。

    可袁长明一直不是一个会看脸行事的人,他见我不回答便一直跟在我身后,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脸会这么差。

    他在问出这句话时,语气内还带着一丝底气不足,我不断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和不耐烦,正想去卧室内避一避,可谁知道袁长明还是跟了进来,他抓住了我肩膀说:“梁笙,你怎么不说话?是我有哪些地方让你不高兴了吗?你怎么了?”

    他这些话,终于让我的脾气压抑到了一个顶点,我竟然冲动的将袁长明的手狠狠一甩,并且有些失控大喊了一句:“别碰我!”

    袁长明的手被我的力道甩了很远,我甚至还听到他骨头咔哒的响了一声,他一脸被吓到的模样呆滞的看向我。围扑木划。

    我也看向他。

    我眼睛内的愤怒,他眼睛内的呆滞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房间的气氛陷入一片僵硬的死寂,袁长明许久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了我很久很久,直到客厅外面传来一阵门铃声,袁长明反应过来,一句话都没说,脸有些难看的走了出去。

    等他再次回来后,手上提着一盒夜宵,他放在床头柜上,看向我问:“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平息好了自己的情绪,便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抬手脱掉身上的衣服,不想说太多,便简短的说:“我有点累了,都早点休息。”

    我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一句话都不说躺了床上。

    袁长明站在那里看了我良久,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竟然只是对我说:“我怕你饿,所以点了宵夜,如果觉得身体好一点了的话,就起来吃点。”

    我没有回答他什么。

    他从床上抱了一床被子,对我说:“我去外面睡,你早点休息。”

    我也没有开口挽留,他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这一夜,就算我很累,可还是三番五次被噩梦惊醒,梦见曲敏敏在我梦里哭,她哭着问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救她,为什么要放弃她,她满脸眼泪问我,是不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我就抛弃掉她。

    我不断一遍一遍和她解释说,我没有要抛弃她,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抛弃她,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救她,那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按照利弊分析,你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可我,我不能让星辉有事,星辉是我博弈的资本,我不能失去他。

    我反反复复和她解释着,可到最后,曲敏敏的哭声还是在,并且越来越大,大到我无处可躲。

    这样的梦反反复复做下来后,天已经大亮了,袁长明似乎是知道我心情不好,第二天并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在家里陪着我。

    可短短的时间,我竟然发现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以前在一起时,袁长明就是一个话唠,大约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一个月过去,我们之间竟然是这样的状况,他为了改善这样的状况,好几次都没话找话,可找到后面,他竟然已经到了连话题都找不出来。

    我们两个人便这样沉默的坐着。

    很多次他欲言又止的想开口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吞了下去,眼睛内竟然有了内疚。

    就这样,我们对坐到下午,我觉得不能让袁长明将一些话有机会说出口,现在这场局还没结束,单颖是否叛变,谁都不知道,只要她没有叛变,这场局我就一定还有机会。

    我就不相信短短一个月,我的苦心经营就会付诸流水。

    我必须要死死抓住袁长明,只要抓住了他,一切都还有机回头,他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怎样抓住一个对我变心的男人呢?

    我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内疚和眼泪,这是男人最致命的地方。

    只要他对女人有愧疚,那么所有一切事情都很好办了。

    就在我们相互沉默呆坐的时候,袁长明忽然看到我一脸的眼泪,他当即就被吓到了,因为我从来都没在他面前哭过。

311.挽救

    袁长明傻了一下,他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哭出来了,便有些慌张的问我哭什么。

    我背对他,面对窗户的方向擦了擦眼泪,摇着头,小声的说了一句:“没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我手机也响了。我从沙发上起身去客厅拿电话,可我才走两步便被袁长明给拉住了,我侧脸看向他,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拭干净,眼圈也泛红。袁长明说:“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然你为什么会哭?”

    我说:“长明。你还在乎我会为什么哭吗?”

    他愣了一下,大约没想到我会问他这句话,他以为我是知道了什么,立即从沙发站起来想解释什么,我开口问:“长明,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袁长明听到我问这句话,他那些解的话到了嘴边有立马的打住,他说:“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

    我不顾袁长明的问话,自顾自的说:“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我都改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你对我那么冷淡,你不知道,刚才我和你坐在这里一下午,我一直在想,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这一个月出差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短短的时间竟然让我们两无话可说了。”

    说到这里,我眼泪流得更凶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脆弱,便捂着脸蹲在他面前小声说:“长明,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你别这么对我好吗?我是你的妻子啊。我们说好一起过一辈子的。难道都忘记了吗?”

    袁长明见我这脆弱又害怕的模样,他虽然被吓得手足无措,可也立马同我蹲了下来,他一把抱住了我,他着急的说:“梁笙,你别这样,你没有错,错的一直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你不需要改变什么,是我混蛋,是我禽兽。”

    他说到这里,竟然用手狠狠打着自己的耳光说:“我不该对不起你,我说过不能让你受委屈的,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

    他每打自己一耳光,便更用力一分,仿佛这一巴掌下去,就会让他得到了惩罚一般,我立马死死握住他的手,哭着问:“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要自己打自己?难道不疼吗?你不疼我疼啊!”

    袁长明忽然反握住我的手,语气快速的说,他说:“梁笙,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也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袁长明这辈子就不得好死。”他将我的手越握越紧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要因为外面的任何事情影响到我们了好吗?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他似乎非常害怕我的回答,竟然不给我任何机会,伸出手直接将我往怀中一搂,搂得力度特别紧,都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要将我揉进骨头里。

    语气说他是害怕什么,其实他是在愧疚什么?

    我知道他现在的心里一定比我难过,还要不知所措,他大约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太过炙热的爱上一个人,过早的承诺,过早的天崩地裂海誓山盟,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如一场熊熊烈火一般,烧得旺,却灰烬了。

    他控制不住,我也控制不住。

    我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可时局所迫,根本无法让我多说什么,他这么明显的话,我也没有去拆穿,而是继续装傻说:“好,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害怕你离开我,如果你离开了我怎么办?长明,我活不下去的,我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我在说出这句话时,袁长明的身体猛然一震,震得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也说不出任何话,我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袁长明的身体放松下来,再次抱紧无助的我,他像是下定决心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梁笙,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们两个人便蹲在那里,相互紧抱了二十点多分钟,直到各自腿都麻了,才相互放开了对方,袁长明牵着我手说:“我们今天还没吃晚餐呢,走,我带你去一个餐厅,那里的菜系特别符合你的口味,走。”

    我破涕而笑,用手摸了摸眼泪,对他微笑说:“好,正好我们好久没去看过电影了,吃完饭,你带我去看电影好吗?”

    袁长明笑着说:“好啊,正好最近有大片上映。”

    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一点,便换掉了衣服下楼去外面吃饭,袁长明开的车,不过在他开车之前,他手机内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还是那通陌生电话,当时他想都没想,便直接按了挂断键,见我在一旁看着,他便对我笑着解释说:“一些垃圾电话而已,每次接听了,电话费就没了,这种电话真是太可恶了。”

    我笑着说:“要不换张卡?”

    他犹豫了一下,不过,过了半晌,他又说:“好啊,顺带着换一部手机。”

    我们两个人便没在说话,袁长明发动车子,我安静的坐在他身边。

    我们两个人吃完饭后,便去看了一场电影,看完电影后,又去了商场逛街,袁长明买了一部手机,我为他买了几件衣服,之后便回了家。

    当然他那部手机和卡并没有带回家,而是扔在了商场的垃圾桶内。

    之后那段时间我和袁长明的感情都非常的稳定,他有恢复到了以前对我的热情,每天上班必定会给我三通电话,第一通早上,问我是否到达公司,第二通中午,是否有准时吃饭,第二通是晚上,问我什么时候下班。

    我也在性格上做了一些改变,也许是我的太**让袁长明感觉到太累或者没有面子,无论什么性格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无论妻子在外面多么大的本事,在家里,都希望妻子能够依赖他,顺着他,崇拜他。

    这会让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极大地满足,这是男人的天性,就像女人,时刻都希望有个强大的男人保护他,宠爱他,让她免受风吹雨打,当成一个公主一般宠着。

    男人的天性,女人的缺陷,一拍即合后,婚姻中的矛盾会减少一大半。

    以前是我太**了,太不依赖他,也太不会麻烦他了,所以导致这段本来在我掌握之中的婚姻,竟然会有一天在我眼皮子地下发生了严重的问题。

    所以,他每天夜晚打电话过来,问我晚上要吃什么菜时,我便会说,老公你做主,我吃就好了,换做平时的我,一定会非常没趣的报出菜名。

    回到家后,如果电脑发生了一点问题,我便会找袁长明来帮忙,如果换做是平时,我早就把发生问题的电脑扔一旁,拿起家里的备用电脑继续工作,根本不会麻烦袁长明,甚至连让他知晓都没机会。

    这些改变确实让我和袁长明的关系好了不少,我的依赖让他终于觉得自己在我面前还是有用的,自尊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话倒也逐渐变多了。

    袁长明这边稳定后,我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单颖见面,不过在见到她之前,我派人去为我做了一件事情。

    我们还是约在小餐馆内,还是在晚上,几个月不见,她已经大腹便便了,身上穿着一件硕大的棉袄,以前小巧玲珑的身材已经消失了,大约是怀孕的缘故,她脸上已经浮肿了。

    这次她来见我,根本不像之前那么愿意,她脸上带着闪躲之意,并且有些不满,她坐在我对面后,我便看向她的大肚子,笑着说:“好久不见。”

    单颖有些不放心的左右看了一眼,直到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她才看向我,迅速问了一句:“你怎么约我了?不是说好我们要少见面吗?”

    她大约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她是在装傻。

    我也不说话,从口袋内掏出一支手机,在键盘上熟练的按下了一串数字,并且按聊拨通键,很快,单颖包内的电话响了,她迅速的伸出手去摸,摸到包内震动的手机时,她动作一僵硬,便抬起脸看向我。

    我淡淡笑了出来,举起手上的手机问:“这是你的电话?你什么时候有这样一通电话?你怎么没有给我?”

    单颖脸有些难看,但她并没有慌,而是解释说:“这号码是我的公用电话,为了怕有人怀疑,所以就没给你,私人电话我不是给你了吗?”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这通电话的吗?”

    她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我笑着说:“没关系,我和你解释听,从我消失的这一个月里,你是不是天天用这通电话给我的丈夫打电话?你想做什么?勾引他?还是上位?”

    我将词用得无比难听,单颖的没有果然紧皱起,自然都这个时候了,她也清楚了我都知道了些什么,她说:“当初不是你说让我破坏你和袁长明的感情吗?”

    我强调说:“当初我是说过让你来介入我和袁长明之间的婚姻,可我从没有说过让你破坏,你应该知道袁长明对我意味着什么,你现在是想做什么?背叛我?让袁长明爱上你,然后你成功当上袁家的太太,荣华富贵的一生吗?”

    单颖高声否认说:“我没有!”

    我说:“既然你没有,那你到底在做什么?”

    单颖说:“你消失的那一个月里,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们之家的计划不可能成为现实,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有了孩子,我也应该为自己着想了?难道我还等着袁长明将我踢出去?不可能,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和我做同样的事情。”

    我说:“以为我死了?”

    单颖说:“不是吗?坠车后,一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他们都说你们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当时怀孕,我会这样想,会想要抓住袁长明也是情有可原。”

    “谁和你说我们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抓住到了重点。

    单颖说:“当时连沈柏腾的助理周继文都抛售掉了他的股份,和捐赠掉了他所有财产,他的助理还去了医院和袁江东说,这次他可能凶多吉少,你不知道,当时袁姿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就要自杀随着不知音讯的沈柏腾去了,他们袁家都有了这么大的反应,更何况是我?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你让我该怎么做?”

    我说:“袁长明知道我和沈柏腾同时出事的事情吗?”

    单颖说:“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袁家蛮了他,因为当时他正在公司内上班,袁江东怕他因为你的事情,而影响他的工作,所以,袁家所有人都瞒着他,你应该知道,一旦他知道,他一定会发疯一样去找你,哪里还顾得上工作?”

    我说:“你的意思是,你是以为我死了,所以才会以为计划失败,想为自己找条出路抓紧袁长明?”

    单颖说:“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怎样?”

    我没说话。

    单颖见我不开口,反问:“不然你还以为我背叛了你吗?”

    我说:“你现在和背叛了我又有什么区别?”我一句话堵住了她,单颖因为我的话,而愣了一会儿,似乎是无话可说。

    我冷笑说:“你知道吗?有些人就是利用你这样的心里,算准你怎么做,所以才会布局引你上钩,来破了我布下的局。”

    单颖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和沈柏腾在乡下的半个月,沈柏腾便和外界有了联系,那个时候,周继文没有来找他?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让你以为我死了,推翻袁江东无望,从而让你产生紧抓住袁长明的心,然后再间接破坏掉我和袁长明的感情,这场局里,你和袁长明是我最重要的棋子,可你的叛变,袁长明的变心,便会让我满盘皆输,让我的精心布置,化为虚无,你是真的叛变了我,还是局势所逼这有什么分别?因为你已经按照对方给你布置好的路一步一步开始走,你觉得你现在辩解这些还有用吗?”

    单颖皱眉问:“你是说,袁家和沈家那边那个时候都知道你们没有死,但是却没有去接你们,为的便是让我误会你们已经死了?”

    我说:“难道不是吗?为什么不让别人听到沈柏腾死了,却偏偏让你听到了?你是什么人?他们瞒着外面所有人,可为什么唯独不瞒你?你以为他们很信任尼玛?”

    单颖陷入了沉默,她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我冷笑说:“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将我的局破得干干净净,真是好手段。”

    单颖说:“这个人是谁?”

    我说:“不是很简单吗?谁把我拖了一个月,你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单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沈柏腾?”

    我说:“舍他其谁?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对我如此了解?他每算好的一步,全部都是朝着我的弱点而来,他很早就在我心里中下怀疑朱文的种子,之后,便对朱文的局故意让我们以为他是受害者,被逼无奈,可他只不过是接住朱文的局,摆了我一道,让我们都以为他是受害者,这样就没有谁会怀疑到他身上,可实际上,他才是破坏我和袁长明感情,让你对我叛变,又将我爪子全部拔掉的真正凶手。”

    单颖恍然大悟,她说:“听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

    我冷笑说:“这根本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本来就是事实。”

    单颖问我:“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应该是我问你该怎么办,你现在想怎么办,你现在是还想继续抓住袁长明上位吗?”

    问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上来,单颖犹豫了,她似乎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袁长明的心明显已经被她拴紧了不少,如果她再努力一点,她便是袁家的少奶奶了,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就变得不一样金碧辉煌了,可如果她继续和往前走,等着她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谁都不知道,这两种利弊任谁都会分析,如果是我,我也不会选第二,过上富贵日子才算是要紧事情。

    她的犹豫和正常,任谁在面对这样的选择都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端齐桌上的塑料杯子,喝了一口茶水说:“怎么,做不出选择,舍不下富贵?”

    单颖说:“不,梁姐,富贵对于我来言根本不算什么,我对于富贵的生活像来没有多大的追求。”

    我说:“那你为什么犹豫?”

    单颖似乎是不想瞒我什么了,她说:“梁姐,我不想瞒着你了,我和你明说。”她看了我一眼说:“我爱上了袁长明。”

    她这句话一出,我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单颖被我吓得惊了一下。

    我眼睛内满是肃杀之意望着她,她被我的眼神看得终于有些害怕了,不过她还是想了想,坚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说:“我知道你很意外,连我自己都没料到,可你不知道,她和那些客人根本不一样,他人非常的善良又干净,梁姐,我也知道我不该爱上他,可人的感情是根本不受控制的,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他了,到现在我已经喜欢他到无药可救。”她怕我误会什么,又开口说:“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要和你争他,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我看着她并不说话。

    单颖说:“如果事情完成后,你还是不喜欢他,是否能够让我和他在一起?”

    我眯着眼睛打量她,她眼神虽然有些胆怯,却仍旧迎我的视线,眼神内由着坚定。

    我说:“单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无比肯定的说:“我当然知道,并且很清楚。”

    我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单颖说:“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肯定不会对你像以前那么信任,因为你都不喜欢袁长明,却还要阻止我去喜欢她,你这不是很自私吗?”

    我笑了,笑声很大,我说:“单颖,请你记住一点,他是我丈夫。”

    单颖说:“可那又怎样?”

    我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单颖说:“这不是威胁,我希望我们双方能够理解一下对方。”

    说实话,我布下单颖这个人时,预料过很多事情会发生,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而且还是算漏最关键的一招。

    棋子有了权利后,便会想要独大,这真是作茧自缚。

    我打量着她良久,一直都没有说话,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我说:“行啊,既然你这么喜欢他,等事成之后,我会和他离婚,无论你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还是怎样,都随便你,只要他喜欢你。”

    单颖听到这句话,竟然重重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心实意和我说了一句谢谢。

    对于她的谢谢,我并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小琪,你是否还记得很久以前,我去找你的时候问你的第一句话吗?”

    她想都没想,下意识回了我一句:“记得,我当然记得。”

    我说:“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单颖说:“当时我说,我要杀掉给我们带来一切痛苦的人,我想要离开会所。”

    我说:“现在你还以这样的话为目标吗?”

    单颖肯定的说:“当然,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这样的话。”

    为单颖倒了半杯水,才发现茶壶内没水了,我将茶盖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下一些茶叶杆子,我又重新合上,将茶壶放下后,便对单颖说:“现在你的任务是让袁江东彻底瘫痪在床上,无论用什么手段,你能够做到吗?”

    单颖愣了两三秒,看向我,明显没从我这句话中反应该过来,隔了半晌,她说:“如果真像你刚才所说,他们是故意引我上局来破坏你和袁长明的感情,那么这就代表他们已经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我说:“你现在怀了袁长明的孩子,他们根本不会动你,所以我才会让你冒险,无论如何都要让袁江东瘫痪在床上,再也没有任何能力去处理袁氏的事情。”

    单颖说:“可是……”

    我问她:“可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但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危险你放心,只要这最后一件事情完成,我就让你和袁长明在一起。”

    这对于单颖来说,是极大诱惑。

    虽然我算漏了一招,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只能就着这形势去了,反用这一招了,单颖是否会同意,就看她对袁长明有多喜欢了。

    她果然还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没有立即答应,我继续开口说:“现在你已经没有路可以选择。”

    单颖不明白我这句话。

    我开口明说:“现在,我已经派人去你老家将你唯一的妹妹接来我这里照顾,你觉得呢?”

    单颖这个时候,脸才大变,她唇颤抖的看向我,眼睛内充满了不敢置信,大约她没想到我竟然会用日次下三滥的手段。

    我说:“单颖,别怪我做事情太绝,而是你先对不起我,这次事情过后,我对于你已经不信任了,说实话,你既然已经爱上了我的丈夫,我就不该留你,可念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只能手下留情,我还是一句话,你的要求我答应便是,也同意,可我也必须要有保障,如果你对突然间因为对袁长明的感情对我叛变了该怎么办?这样的下场,我是没有勇气让自己去尝试第二次,将你妹妹拿在手上,对你,对我,都是一种好处,我并不会伤害她,只要你安分守己,完成了自己的事情,我也如你承诺的那样,事情一旦完成,我会让袁长明和你在一起,只要你信得过我。”

    单颖提高音量说:“她只是我的妹妹!她才十四岁!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这样做和他们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我说:“我现在只问你是否同意或者不同意,如果你不同意,不好意思,我别选择,是你先对我不起在先,就别管我转眼无情。”

    单颖看了我良久,她根本已经别无选择了,她只能相信我,毕竟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在我手上。

    我说:“你想好了吗?”

    单颖面发冷说:“我希望你能够实现你刚才所说的话。”

    我说:“当然,只要你实现,我必定实现。”

    单颖又叮嘱说:“你别伤害我妹妹,她还什么都不懂。”围余何扛。

    我提高音量问她说:“我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不明白?!”

    单颖自然明白,而且非常明白,我们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双方都有了了解,她最终说了一个好字,便挺着大肚子,从我面前站了起来,连招呼都没有再打,快速出了这间小餐馆。

    就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点好的菜终于端了上来,老板娘看到我对面没人了,便问了我一句:“那个孕妇呢?”

    我笑着说:“她走了,我一个人吃。”

    老板娘只能点点头,将手上那盘菜放在了我面前,之后我一个人吃着两个人的分量,最后吃了一点点,发现肚子很胀,我便结完账回家。

    我坐在车内望向车外的夜,在心内想,一切计划都必须要尽快了,沈柏腾虽然在这一个月内把我局打得零散不堪,可现在我根本没有输,他想让我失败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如果现在袁江东知道单颖是我的人了,那么让单颖去给袁江东下药这件事情必定会很难完成,可现在我已经没办法了,单颖就是一枚死棋,我掌控不住不去除掉她,反而给自己留下祸根,如果这次失败了,正好就不用我动手了。

    而沈柏腾呢?我在心内冷笑了出来。

    原来不仅女人会在感情上耍手段,他沈柏腾原来也会啊,原来那一个月内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原来他又让我学到了新招。

    我回去后的第二天,便是曲敏敏的葬礼,肖景华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去参加,我当时听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良久,过了良久,我才说:“好,我会去。”

312.黑白

    曲敏敏葬礼那天,来的人并不多,不过是家里人在火葬场等着她的骨灰被拿出来。

    曲敏敏家小康水平,因为从小喜欢唱歌跳舞父母也满足她的要求,一直在艺术这条路上培养她,所以才让她走上了艺术学院这条路。

    可谁知道。父母等来了她的出名,以为一切都苦尽甘来了,却谁知道最后等来的,却是她的死讯,二老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在火葬场自然是哭得死去活来。曲敏敏的妈妈甚至几次晕厥了过去,还好曲爸爸一直抱着她,安慰她,不断告诉她,女儿没有走,女儿只是去了一个更温暖,更快乐的地方了,让她别哭了,这样的哭哭闹闹会让她灵魂都走得不安心的。

    可怎么能不哭。曲敏敏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命没有了,就相当于要了她半条命,不可能不哭,也不可能不痛。

    曲敏敏的妈妈哭得更为厉害了,整个大厅只有她的大哭声,我和肖景华都站得远远的,也不敢靠近,更不敢上前说什么,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这场人间惨剧。

    肖景华看不下去了,终于走上前想要随着曲爸爸去扶曲妈妈,可她才到达她的跟前。谁知道曲妈妈竟然反手揪住了她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问:“你不是说过,你会照顾好她吗?你不是说过你会让她健健康康会代替我们父母教育好她的吗?当初这些话可都是你来我家亲自说的。我才会答应让她随你走。随你去那个什么星辉,可现在呢?你告诉我现在呢?你把她还给我!你这个女人带走了我的敏儿为什么不把她安安全全带回来给我啊!她还这么年轻,她死的前几天还打电话给我说想我了,还说公司内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可现在她所说的很好,竟然是被你们害死了她!我只有这个唯一的女儿,你们让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肖景华的身体被她的力道摇晃得随时便可以倒地,可她没有反抗,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任由她摇着。

    曲爸爸一个大男人都拿不住曲妈妈,可见这件事情对曲妈妈的打击会有多大,到最后,曲妈妈忽然狠狠甩了肖景华一巴掌,这清脆的一巴掌,把肖景华直接打在地下坐着,曲妈妈也因为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她摔倒在地后,便趴在地下扯着嗓子大哭着,无论曲爸爸怎么劝都没有用。

    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不下去了,刚想朝肖景华走去过,一旁新请的助理拉住了我,他说:“您还是……”他似乎是不建议我去,可我没有看他,而是将他拉住我衣袖的手给扒开,走到了肖景华的面前,刚想蹲下身去扶她起来,可谁知道面无表情的肖景华竟然将我狠狠一推,她从地下爬到曲妈妈面前,便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她说:“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的女儿,无论您是要打要骂,我都任由您处置。”

    可曲妈妈也明白,现在再对什么人撒气都没用了,人已经死了,再怎么折腾人也回不来了,她坐在地下只是哭,连看都不肯再看肖景华。

    曲爸爸推着她说:“你赶紧走,我们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赶紧走。”

    可肖景华就是跪在那里不动。

    这场闹剧直到曲敏敏的骨灰被人抱了出来才结束,因为曲妈妈在抱住曲敏敏骨灰那一刻,竟然还没一分钟的时间便直接晕了过去,摔倒在地后便不省人事,之后被紧急送入医院。

    肖景华自然也跟着过去了,我全身冰冷的站在那里始终不敢跟上去,而是打发助理快速去医院打点好一切,请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病房,一切都要用最好的,这样我的良心才会安心。

    可等他们离开后,我也出了火葬场,可我并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去,而是在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买了很多酒,一个人去了徐姐的墓地,我蹲在她的墓碑前,也不说话,给她倒了一杯后,便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不断往自己喉咙内猛灌,冰凉的酒意流到自己的肚子内后,那股凉意深入骨髓,让我无端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可反而是这冷意让我整个人反而舒服了不少,也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颤抖的手端着酒杯,看向徐姐的墓碑笑着和她说:“徐姐,我又犯了一个错,一个致命又屡教不改的错,你知道吗?这错真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活该。”

    我将手中那杯酒往肚子内狠狠一吞,我又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朝墓碑举杯说:“你说我为什么就记不住教训呢?我载在了沈柏腾手上这么多次,可我死活就是不长记性,起初我以为自己忘记他了,也真的认为自然忘记他了,可当有一天,老天爷给我们一次机会时,我才发现,我没有,我还是没能够忘记他,我还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可最终的结果呢?我才发现老天爷给的机会竟然是他的阴谋。”我嘲讽的笑了两声说:“我真是忘了,他是沈柏腾,他是那个善于玩弄阴谋的沈柏腾,他是那个无情冷酷的沈柏腾,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改变?”我摇晃着头说:“我真是太天真了,他也太厉害了,竟然让我在这里载了一个大跟头。”

    我将手中那杯酒再次一口吞入喉咙后,冰凉的液体就像毒液一般吞噬着人的意识,我闭上酸痛的眼睛,感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隔了半晌,我才说:“如果我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一定会死在他面前,也一定要死在他面前,徐姐,你相信我,你再相信我这一次。”

    我一个人蹲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就在这段时间内,我手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到后面,我竟然醉倒在徐姐的墓碑前睡了一夜。

    第二天被袁长明找到后,我人已经在墓园里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并且还发了高烧,在家吊了几天的药水,可高烧始终不退反而更加严重,因为在这段期间,我不断醒来昏睡,醒来昏睡,每次都是被噩梦惊醒,惊醒后,因为人没有力气,说不上几句话又马上昏睡了过去。

    袁长明急得团团转,喊来好几个医生可对于我的状态却还是束手无措。

    身体缓慢好转的袁江东又对于袁长明在工作实习的事情满是关系,每个星期一都喊他过来问他上个星期的工作内容。

    这个星期一又如约到来,袁长明坐在我床边本来不想去,可袁江东不断打电话过来,他没有办法,只能让医生看着我点,等他赶到医院后,许久都没见到的沈柏腾也在他爸爸的房间内,袁长明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纠缠,转身便想走,可谁知道,袁江东竟然叫住了袁长明,并且让他进来。

    袁长明没有办法,只能走了进去,沈柏腾倒是笑着和袁长明打了一声招呼。

    可袁长明连看都没看沈柏腾。

    袁江东对于袁长明的敌意,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见袁长明眼底的黑眼圈非常严重,便开口问他这几天都去干嘛了,怎么一脸没睡的样子。

    袁长明没有回答,倒是跟在袁长明身后的助理回复了袁江东一句:“大概三天前,梁小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竟然大冷天的在墓园里大醉了一场了,在那里面睡了整整一夜,被抬回来后,差点半条命都没了,这几天一直发着高烧,在家里吊水呢,袁经理一直在家里照顾,不眠不休的,休息得也特别少。”

    坐在一旁的沈柏腾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眉头褶皱便平缓下来。

    袁江东听到他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忙成这样,心里虽然有不喜欢,可他还是保持着慈祥的笑容,又加上今天心情好,便对袁长明说了一句:“长明,你过来,你到爸爸这里来。”

    袁长明看了袁江东一眼,缓缓走到他面前,袁江东极为自然的想要去拉袁长明的手,可袁长明忽然下意识的将手一缩,眼睛内闪过一丝害怕。

    本来还好心情的袁江东也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了问了一句:“你躲什么?怎么这么怕我?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啊。”

    袁长明低垂着脸,结结巴巴说了一句:“没、没什么。”

    袁江东又问:“难道你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害怕我吗?”

    袁长明还是不说话。

    袁江东笑着说:“上次你放走那个宋南生的事情,爸爸不是说了不怪你了吗?当时也骂完了你,现在事情竟然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还惦记着。”

    袁长明后退了几步,和袁江东保持着一段距离说:“没有,那件事情我已经忘了。”

    袁江东看到袁长明这些细节方面的反应后,嘴角的笑冷了下去。

    沈柏腾看眼前这情势便没有再多待打搅到两父子的谈话,主动站了起来对袁江东说了一句:“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袁江东也没有挽留,点了点头。

    沈柏腾微笑了一下,便带着助理离开了袁江东这里,可他并没有回家里或者公司,而是让司机将车开去了一家酒店,当时周继文听到沈柏腾的决定后,开口提醒说:“沈总,公司还有很多……”

    沈柏腾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将视线看向窗外的风景说:“帮我查他们所住的房间。”

    周继文明白他的话是指的什么,也没有多废话,便点了点,给酒店内的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等车子终于到达酒店门口,沈柏腾从车上下来,周继文跟了上来在他身后说:“沈总,这里毕竟是袁长明和她的住所我们贸然进去未免会有些不妥?”

    沈柏腾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做任何停顿,只是淡淡的给了周继文一句:“如果你觉得不妥,可以在外面等我。”

    周继文还想说什么,沈柏腾已经从大厅走到了电梯口,正好电梯门在此时被打开了,沈柏腾走了进去。

    周继文只能快速跟了上去。

    沈柏腾突然到来我这里的时候,我正好睡得迷迷糊糊,被手臂上一阵刺痛惊醒,我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医生正在为我冰凉的手扎针,不知道是他失误了还是我身体上的原因,连接针头的软管处竟然全部都是红的血。

    那医生虽然很镇定,可我疼得受不了,轻声叫了出来,那医生本来以为我在昏睡,被我这忽然一声呼疼,吓得手上拿针头的手一顿,瞬间扎错了地方,我疼得当即就想甩掉他的手去抽掉手背上的针头,门后忽然传来沈柏腾一句:“想要自己的手废掉,那就扯。”

    我听到他声音,错愕的抬起脸去看他,发现他正好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那医生也愣了一会儿,我们都忽视掉了我手背上那扎错地方的人针头,沈柏腾眼神凉凉的看向那医生问:“这是在强制性让我准备医闹?”

    那医生听明白沈柏腾话内的意思,忽然想起我手上的针头,便立马抓住我的手,重新为我将针头从血管内抽出来再次扎过一次。

    这一次他终于扎准了,软管处的血终于往后回了一点。

    那医生这才抬起脸看向这个不速之客问:“您是?”

    沈柏腾看都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任何话,而是朝我走了过来,问:“墓园醉酒这词,真是让我出乎意料了好久,挺不错啊,身体也很棒,竟然还没有死,该说你命大,还是自找罪受呢。”

    我脸陷在高高的枕头内,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他。

    那医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沈柏腾一眼,大约是看出我们认识,便非常识趣的出了门,房间内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这是我们从乡下回来后,第一次见面。

    他见我不看他,也不理他,便坐到我床边,握住我正在输液的手,拿得和轻巧,并没有碰到针管,他看到我毫无血的手背上全部都是针眼,握住我手的大拇指竟然在那些淤青上摸了一下,我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刚想要抽回手,沈柏腾握住了一分,声音有点沉的说了一句:“说了别动。”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心竟然会这样平静,我以为我会撕破脸狠狠给上他两巴掌,可这一刻,我没有,我很冷静,冷静到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

    我还用很平静的声音说:“你来做什么。”

    沈柏腾看到脸肌肤透明的我,说:“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我盯着左侧的一面墙,声音发干说:“很遗憾,我还没死。”

    沈柏腾我语气平缓没有起伏,他抬起手将我侧对着他的脸别了过来,他看到我脸上的眼泪,愣了一会儿,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少了一些嘲讽说:“怎么了,哭什么,又不我把你抬去墓园,这模样怎么看,都好像是我欺负了你。”

    我眼泪流得更凶了。

    沈柏腾见我止不住的样子,声音又降低了一个音说:“这是受了委屈,还是谁欺负了你,和我说说。”

    我说:“如果我说是你呢?”

    沈柏腾笑着问:“哦?”

    他似乎是听不明白,很明显他在和我装傻,那我也和他装傻到底,看谁更傻。

    我说:“算了,我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说太多也没有意义。”

    沈柏腾说:“还在怪我将你送了回来吗?”

    我没有说话。

    沈柏腾说:“梁笙,这件事情你应该一早就很明白了,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一个月已经算很久了。”

    我说:“是啊,一个月真是算久了,久到我回来,天都变了。”

    我抬眸看向他说:“沈柏腾,在你面前,我自认算计不过你,可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其实我们可以是共赢的,你要利益,最大的利益无非是得到袁家,而我要袁江东的命,两个人的出发点明明是一样,可为什么我们两个好像永远都在相互为敌,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要了袁江东的命?”

    沈柏腾说:“你真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我当然想知道。”

    沈柏腾说:“你要袁江东的命其实我并不反对,可梁笙你知道吗?一旦你动了袁江东就等同于动了我,什么叫利益与共?利益与共就是我们双方一起共同合作出来的利益的前提,就代表我们双方已经合为一体,黑的白的,有他的,也有我的,他一旦出事,我沈柏腾还想活命吗?”围余岛才。

    沈柏腾放下我的手,冷笑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两个人永远为敌的原因,你在间接性要我的命。”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僵硬的看向他。

    我说:“难道江南会所也有你的份?”

    沈柏腾听到这句话,转过身来看我,他说:“我在里面有股份,所有人都认为江南会所只有一个股东,可他们不知道,其实背后是两个股东,这就是我为什么阻止你动他的原因。”

313.怎么忘掉你

    我说“当初呢?”

    沈柏腾冷笑一声说:“当初?”

    我说:“也就是说当初的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也全部都是你骗我的,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那个时候就和袁江东那些勾当?”

    沈柏腾说:“是你傻还是我傻?当初如果我让你知道我是江南会所后面其中之一的老板,你还会老老实实进入沈家吗?如果让你知道我是江南会所的第二老板,现在你用在袁江东的手段想怕已经在我身上重演。我为什么要让你恨我?让你恨我对我又什么好处。”

    我握紧拳头问:“可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一切?你以为我现在就不会恨你吗?你以为我就会阻止做这一切吗?”

    沈柏腾说:“梁笙,报仇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好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忽然无比激动的问:“利益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你的钱还不够多吗?你用尽手段让自己变得更富有可那又怎样?你到底得到了什么?”

    沈柏腾语气加重说:“得到了什么?难道你不明白金钱的重要性?梁笙,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朝前奔跑,可一旦你停了下来,你就会被人超越。会被人吞掉,从决定踏上跑道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我听到他这些话忽然间笑了出来,笑得全身颤抖,我说:“也就是说,你停不了,你也不会停,也就是说,原来你也是我的敌人。亏我当初还因为你救我出会所还感激涕零,还老老实实真的按照你的话进入沈家,可现在想象原来都是你在骗我,当时我在想,江南会所的人为什么要对你讳莫如深,袁江东又怎么允许你居然在他眼皮子地下将我带出来,你怎么会有这种解药?”

    我冷笑了两声说:“原来竟然这么一回事,原来,我被你骗了这么久。”

    沈柏腾说:“我并不想伤害你,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本来和我博弈,如果你放弃,我还是那句话,我放你走。”

    我坐在那儿半晌。抬起脸看向沈柏腾问:“走?走去哪里?”

    沈柏腾说:“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说:“沈柏腾,你凭什么让我放手?若娇的死,徐姐的死,曲敏敏的死。你以为就真那么算了?我走上这条路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了,也牺牲了太多太多条性命了,如果我放手这一切,唯一的去处就是去见阎王。”

    我的固执让沈柏腾的表情更为冰凉,我们两个人对峙很久,门外传来周继文的敲门声,他在外面提醒说:“沈总,我们该回去了。”

    沈柏腾听了。隔了好久才回了一句:“嗯,我现在就来。”

    周继文的声音消失后,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沈柏腾对我说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他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他离开没多久,袁长明便从袁江东的公司回来了,他回到家时,似乎并不知道沈柏腾来过这里,见我正靠在床上望着头顶发呆,而且难得没有昏睡着,便有些高兴的走了上来,唤了我一句我的名字。

    我眼皮动了两下,收起自己的心神对袁长明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袁长明坐在我床边,握住我手关切的问了一句:“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我笑着说:“没事,现在好点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又见我精神状况还可以,便松了一口气,握住我的手说:“你没事就好,我今天一直都在担心你高烧会加重。”

    我笑着说:“已经没事了,放心。”

    因为沈柏腾的到来,我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袁长明,而是坐在床上心事重重的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我们之间又再次沉默了下来,我也没有注意到,就连袁长明心事重重望着我的眼神都没有发觉。

    这沉默隔了好久,袁长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唤了我一句:“梁笙?”

    我反应过来抬起脸去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思绪走了很远,正要道歉时,袁长明的关注点好像并不在这上面,而是问:“你还记得宋南生这个人吗?”

    我想到这件事情,反问一句:“你说的宋南生是?”

    袁长明说:“就是上次给我爸爸投毒的宋南生,你还记得吗?”

    我反应过来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些话了?”

    袁长明说:“哦,我就随便问问。”

    我装傻问:“那个宋南生不是给你爸爸投毒了吗?他现在有没有被刑拘?他怎么样了?”

    我问到这个问题上,袁长明表情有些不自然了,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我什么,而是在思虑什么,隔了半晌,他朝我干干笑了两句说:“哦,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他看向我说:“如果你不记得了,那就算了。”

    袁长明到现在似乎都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宋南生被他放走的事情,他似乎到现在也都还不知道宋南生其实是我们设计于他。

    袁江东还真是对他这个儿子保护的很好啊,就真的吃了这个哑巴亏,也不愿意和我们撕破这张脸,也要防止事情闹大让袁长明知道他那些破事。

    可袁江东极力掩藏,袁长明心内也早已经对他的好父亲起了疑心,所以他才会一再来问我宋南生的事情,他肯定已经怀疑并且在证实什么了。

    我自然不会主动告诉他,他自己去查明白这一切,反而会更相信,更深刻,更难以接受。

    我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说:“你爸爸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当我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时,袁长明说:“他现在身体正在慢慢好转,听医生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能够完全复原出院。”想到这里,袁长明松了一口气说:“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轻松了一点。”

    我说:“公司的事情真的很难吗?”

    袁长明想都不想回答我说:“当然,你不知道,各种文件各种项目,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还要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应酬什么的,我最烦这种事情了。”

    我说:“如果你处理不来,或者有些文件不想处理,你可以带回来,我可以帮你处理。”

    袁长明听到我这句话,有点兴奋了,他说:“真的吗?”可他刚问出来,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立即摇头说:“你现在身体还病着,你还有星辉的事情需要管理,现在我肯定不能麻烦你。”他握紧我的手保证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我拍了拍他的手叮嘱说:“千万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是希望你能够完成好你爸爸的心愿,可我并不会强迫你什么,其实最重要的是你开心就好了,别的都无所谓。”

    袁长明对我微笑了一下说:“梁笙,谢谢你。”

    我说:“有什么好谢的。”

    袁长明和我聊了一会儿天,见我面有些疲惫了,便让我在床上躺好,为我盖好被子后,他便没再打扰我。

    之后那几天我的高烧终于稳定了下来,虽然还一直处在低烧状态可至少没有再反反复复昏睡,还可以下床处理公务了。

    不过袁长明已经禁止我在病没好的期间处理公司任何事物,他态度表现的非常坚决,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依着他。

    养身体这段时间我便整天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有天在美食杂志上看到了一种汤的做法,很符合病人身体所需要的元素,等袁长明下班回来后,我便拿着杂志去问他这种汤怎么样。

    袁长明当时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似乎是太累了,脱掉衣服便敷衍的给了我一句:“好像还可以。”

    我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是在第二天一早便在厨房内忙碌着煲杂志上的汤,煲了好久,袁长明一脸昏睡的从卧室走出来时,听到了厨房内的动静,他有些意外的走了进来,见我正在那里照看着火候,便意外的问我:“你怎么起这么早?身体才好,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手锅盖上拿了下来,端起一旁的一只汤碗朝着袁长明走去,笑着端到他面前说:“你尝尝。”

    袁长明看了我一眼,他说:“这是什么?”

    我说:“你今天不是要去见你爸爸吗?我给你炖了点汤过去,昨天我看杂志,今天早上也查了菜谱,听说这种汤是大补的,很适合病人喝。”

    袁长明见我这么起这么早,竟然是为了给袁江东熬汤,他看着我良久,眼睛内隐隐闪过感动,他握住我的手说:“这种事情我来就可以了,你干嘛这么累着自己,而且这种事情有家里的保姆啊。”

    我笑着说:“虽然你爸爸并不承认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对我也存在着误解,可现在他毕竟是我的公公,他现在病了,为他做这种事情也是应该的,哪里辛不辛苦。”

    我说到这里,又叮嘱他说:“但你千万别说是我做的,他知道了,肯定不会接受,就说是你就好了,也算是表达我的孝心。”

    袁长明听我这样,脸上竟然越发感动了,握住我的手更紧了,他声音有些哽咽说:“梁笙,先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的家人对你也……”说到这里,他更自责了,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总之是我无用,没办法让自己的家人去接纳你,认同你,但你放心,等时间一久,他们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的。”

    我笑着说:“不用说这么多,我明白,你也别为难,这也不是你的责任,毕竟是我自身有问题才会让他们无法认同我,不过就像你所说,等时间一长,他们定然会对我有所改观的。”

    说到这里,我发现袁长明去见袁江东的时间快要迟到了,便立即催促着他去换衣服,我继续在厨房内守着还需要煲一小会的汤。

    他用完早餐后,汤我也为他装好了,他在出去之间给了我一个吻,便去了医院见袁江东。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坐上电梯离去后,才转身回了房间。

    我并没有再待在家里,而是换了一件衣服回了公司处理事情,可刚到办公室肖景华便来找我,她刚走进来一言不发,直接往我桌上放了一封辞职信,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假装不懂问:“这是?”

    肖景华说:“潘总,我没有办法再为您处理工作,我想辞职。”我刚想说什么,肖景华又立马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我这算是毁约,虽然我赔不起这笔钱,但会和贵公司打离职官司,到时候法院怎么来判决,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来赔你,总之,我这么说是想和您说一下我的决心,我是绝对不会在留到星辉为你办事。”

    在出了曲敏敏这件事情后,我便知道她不会再有为我做事情的心,我心里也有了这样的打算,与其留一个心不在这里的人,倒不如放她离开,我们双方都快乐一点。

    我拿着那封辞职信看了很久说:“肖姐,我知道,无论我现在做什么说什么一切都于事无补,我知道在曲敏敏这件事情上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现在无论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我也知道你对曲敏敏投入了很大的感情,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你是违约了,按照公司的合同上规定,官司一旦开打,你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可我们同事一场,我根本不愿意我们双方走到这样的地步,所以,我接受你的的辞呈。”我想都没想,直接说了一句:“你走,我会让财务部的人将公司结算给你。”

    肖景华没有想到我会同意的这么干脆,望了我很久,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出门,可她才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我说:“今天晚上不如喝一杯?”

    我有些意外了,没想到事情到达这个地步她竟然还想和我喝一杯,不过,很快,我便问:“是以什么身份?”

    肖景华说:“虽然我有些不认同你在工作上的一些处理手段,可对于你这个人,我觉得还不错,不如就朋友?”

    她说到这里,我笑着说:“好,那就晚上。”

    肖景华离开后,我想到晚上不回家吃饭,便给了袁长明一通电话,可电话打过去后始终是占线,我反复打了几次,几乎都是这样,我也没有多想,将电话挂断后,便继续处理文件,可刚批完一份业绩简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重新拿起手机按了一串陌生的数字号码,可打过去后,那边也同样显示占线。

    当袁长明和单颖的号码同时显示占线时,结果很明显,他们到底都在和谁通电话。

    我望着屏幕上袁长明和单颖的号码上下并列,冷笑了一声便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差不多二十分钟,袁长明最先打电话过来,他问我找他什么事情,我笑着问了他一句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打了这么久。

    袁长明说:“哦,是公司一个项目经理和我聊工作上的问题。”

    虽然袁长明这句话说得极其顺溜,想必他早就在给我这通电话前,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功课,所以不会撒谎的他,这次却撒得很顺溜,但就算他有准备,可也仍旧掩饰不住底气不足的话。

    我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笑着说:“哦,对了,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想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不回去吃饭了,我有应酬。”

    袁长明说:“你晚上少喝点酒,身体才刚好。”

    我笑着说:“明白了,我自己知道节制,你别担心。”

    我们两个人打完电话后,我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正好有一通来电提醒,是单颖打过来的。

    正好在袁长明打来电话的后两分钟,她自然没有打通,因为被袁长明占线了。

    我看着这串号码许久,在心内冷笑的想,连打给我的电话都如此同步,真是想不让人怀疑都难呢。

    我也给单颖回了一通电话过去,我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她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单颖自然不会说实话,她敷衍我说:“一个导乐,在电话内提前和我说生孩子的心理准备。”

    我笑着说:“看来孩子立马要生了,你怕吗?”

    单颖说:“迟早的事情,有什么好害怕。”

    我没有和她闲聊,开门见山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她问:“我妹妹呢?”

    我说:“你妹妹在我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应该担心你自己,袁江东可还有一个月就要出院了,我希望你动作快点,我不希望前功尽弃。”

    单颖说:“我找不到机会。”

    我说:“你是找不到机会还是不想找?单颖,我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的妹妹可还在我手上。”

    单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的,你再等等。”

    我说:“我希望你尽快。”

    单颖说:“好,但你不能伤害我妹妹。”

    我说:“她在我这里好吃好喝的,你担心什么。”

    我和单颖挂断电话后,便将手机扔在了桌上,靠在椅子上沉思着。

    夜晚我和肖景华一起去饭店吃饭,她说她请客,谢谢我放过她,这话虽然听着不太客气,但我也没有和她计较,知道她这性格,虽然话是有些恶劣,可她却只有调侃的心,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提议说:“不如喝点酒?”

    肖景华惊讶的说:“你居然要和我喝酒?”

    我说:“不行吗?”

    肖景华说:“你的酒量我是见过,不过你今天想喝,那我们就一起喝几杯也无所谓,反正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笑了笑,便招来服务员,要了一些白酒。

    肖景华见我这么猛,笑着问:“不是?这么狠?”

    我说:“今天突然想醉一醉。”围鸟布亡。

    肖景华听我这样说,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好,我陪你。”

    当饭菜上来后,我们两个人便一人一杯喝着,肖景华起初以为我只是说说,可看到我把自己灌得这么猛,她吓到了,问我:“你干什么呀?这可是白酒。”

    我喝完杯内的酒后,又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像她举杯说:“总之不管,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多么大的事情,我总要感谢你对公司的付出,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肖景华听到我这句话,她没有回答我什么,而是举杯和我的酒杯碰了碰,碰完后,我又朝她举杯说:“这一杯酒,我是希望今后的你,能够在事业道路上一路繁花似锦,找个好东家,好好发挥你金牌经纪人的大名,我知道你在打造艺人这方面非常有才华,只要你想。”

    肖景华听到我这句话,苦笑了一声说:“我是不打算工作了。”

    我听到她这句话,皱了一下眉头,问她:“为什么?”

    肖景华说:“你知道在为什么我在九州捧红一个叶蓝后,再也捧不起人了吗?”、

    我说:“你不想而已,其实你有这能力,我是知道的。”

    肖景华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不远处窗户外面的夜景,她说:“不,并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那一次后,我就大受了一次打击。”

    我皱眉看向她,有些没明白她的话。

    肖景华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在面对曲敏敏这件事情上反应这么大吗?她是我这一生中最得意的艺人,也是我见识过的艺人当中,最有潜力的也是最当之不愧的金喉歌后,可她最后自杀了,因为我的公关处理失败,因为我对艺人保护意识不够强,她承受不住感情和外界的压力,自杀在家里。”

    肖景华在提起这件事情时,眼底的神一片风轻云淡,仿佛这件事情不过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一般,可她握住酒杯发白的手暴露了她的情绪,她笑着说:“说实话,叶蓝的死对我打击很大,从那以后,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去疏导自己的艺人,我明明处理过很多公关危机,可为什么那一次我却失败了?为什么?我想了很久想不明白,之后便一直处在自我怀疑,时间一久,九州从以前的盛况到后来的落败。”

    肖景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她说:“可我没想到,当我好不容易燃起信心,打算大展拳脚时,我才发现,叶蓝的事情又再次重演过了第二次,我和你说,我真的再也没有信心再去创造第三个,我怕他们又是第三个叶蓝,第三个曲敏敏,这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接受不了。”

    我听到肖景华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只是望着她。

    肖景华被我看得有些难受,便给自己蓄了一杯酒,朝我举杯说:“来来来,别说太多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是我自己无能,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们还是喝酒。”

    我握住手上的酒杯说:“对不起,曲敏敏这件事情上。”

    肖景华笑着说:“嗨,如果当时我是你,我也肯定会这么做,当时情况这么紧急,这也不能怪你,你是老板,自然要为员工着想,换做任何一个人在遇到你那种情况时,谁都会这么选择。”

    我还是没说话,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曲敏敏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当时袁江东要对我下手拿曲敏敏开刀,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

    肖景华见我沉默,以为我在为了曲敏敏的事情而自责,拿起我抓住酒杯的手,主动和我碰了碰,便说:“来,喝酒喝酒,别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之后而我们两个人便真的就像为了喝酒一般,你一杯我一杯,喝到后面,那两瓶白酒竟然没了,肖景华酒量不好,便无力的趴在桌上,大着舌头说:“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必须去我躺厕所。”

    他说完这句话,便摇摇晃晃起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我也觉得脑袋晕得不行,胃里也难受,便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想等着肖景华回来,可等了很久,没有见肖景华的身影,我还存了一丝理智,便也同样从桌上起来去找肖景华,可虚浮着脚步找了好一圈,都没有找到肖景华,反而在饭店内碰到了沈柏腾,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间饭店内的大堂内,他身旁跟着抱着孩子的袁姿,袁姿并没有发现我,而是低头去查看怀中孩子的情况。

    走在袁姿身侧沈柏腾看到后,我转身就要走,可谁知道却撞上一个服务生,将他手上的酒水全部撞落,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可我走了很久,只到前面的走廊已经没有了路,只有一扇窗户时,我停下了脚下的动作,便有些悲凉的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刻忽然会这么想哭,我蹲在了地下,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想要眼泪不留出来,流进心里,可事与愿违,那些眼泪终究还是从手指缝隙中悄无声息的流了出来。

    我将眼泪流得干干净净后,便重新站了起来,刚转身打算离去时,发生沈柏腾站在我的身后,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看我这狼狈看了多久。

    我眼睛红肿的看向他,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无路可退,便只能朝着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打算当他是陌生人一般,可谁知道,在经过他身边时,他拽住了我的手,脸不是很高兴说:“这是不要命了?”他忽然捏住我下巴说:“看你这幅鬼样子。”

    我没有打掉他的手,也没有推开他,而是低低的笑了出来说:“我这幅鬼样子不全部都是拜你所赐吗?”

    我红着眼睛看向他说:“我真希望自己能够长醉不起,你知道吗?这样我就可以忘掉你,忘掉我自己,忘掉这个世界,忘掉所有人,忘掉所有该死的一切。”

    沈柏腾说:“可是真的忘掉了吗?”

    我扯住他衣领,一边流泪一边笑,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给你赔礼道歉,我愿意跪在你面前给你磕三个响头,你告诉我,该怎么忘掉你?”

    沈柏腾盯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他望着我因为酒精作祟而泛着不健康的红晕的我,对于我发酒疯的样子,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将我脑袋按在他怀中,对我说:“走。”

    当我听到他这句话的那一刻,便埋在他胸口失声痛哭了出来,也不再说话,只是不断用手去捶打着他胸口,掐他,打他,抓打他。

    可他始终都是将我稳稳的摁在怀中,不说一句话,带着我往前走,我埋在他怀中的哭声,引来了不少的围观人,沈柏腾仍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但也没有加快,而是任由我发泄着,带着我匀速往前走。

    出了饭店后,他胸口的衬衫全部都是我的眼泪鼻涕,他的衬衫上还有丝丝血迹,全部都是我刚才掐出来的。

    我发泄完出来后,便没有任何力气,靠在他胸口,目光没有丝毫焦距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眼神落在哪一个点。

    沈柏腾看到他怀中的我已经平静下来了,他说:“送你回去。”

    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回哪里,回袁长明那里吗?我的婚姻已经被你破坏了,连他也不爱我了,我还能够去哪里。”

    沈柏腾看了外面的夜一眼说:“你想去哪里。”

    我闭上了眼睛,毫不在意说:“随便。”

    沈柏腾便对司机说了一句:“看到酒店就停。”

    那司机说了一声是。

    车子便在这暗夜里飞驰着,终于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沈柏腾低头看向他怀中的我,发现我已经在他怀中没有了动静,以为我是熟睡了,当司机将车门打开后,他将我从车内给抱入了酒店,司机跟在了他身后开好房,便跟着我们上了楼,到达房间内后,沈柏腾将我放在了床上,坐在我床边静静的望了我许久,他刚想起身走。

    可我手便拽住了他的衣袖上的一粒扣子,我眼睛仍旧闭着。

    沈柏腾看了我三秒说:“我不会走。”

    有了他这句话,我手缓缓从他衣袖上松开,沈柏腾从床边站了起来,对后面等待的司机说:“去酒店要一名医生,再要一杯醒酒汤。”

    司机按照沈柏腾的吩咐出了这房间,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沈柏腾去客厅内为我倒了一杯水,他到达我床边后,便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此时的我已经昏昏欲睡了,他试探了一下我的体温,在我耳边轻声说:“张嘴。”

    我没有理他,而是往他怀中钻,沈柏腾又将我捞了出来,掰住我下巴后,将那杯温水往我嘴里灌了下去。

    这杯水喝完后,医生便赶来,为我检查了一下身体,对沈柏腾说我点低烧,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建议他最好让我洗个热水澡除掉身上的寒意,喝点感冒冲剂就会好了。

    沈柏腾再次问了一句:“不会有问题?”

    那医生说:“对,但她底子还是很虚的,应该好好养养。”

    沈柏腾点点头,没有说太多,司机便送医生出门。

    等司机再次进来后,沈柏腾多对他说了一句:“你先出去。”

    那司机有些没明白沈柏腾的话,愣了一秒,沈柏腾再次重复说:“出去。”

    司机立马明白过来,没敢停留,立马转身出了门。

    沈柏腾又再次将我从床上给捞了出来,我现在特别疲惫,每次都被他吵醒,便有些暴躁了,用手去抓他,他一把钳住我手,语气不是很好的说:“怎么,这是想打人?想打人也必须先把药喝了,把澡洗了。”

314.我不嫌弃

    我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困得想杀人。”

    沈柏腾说:“困得想杀人?”

    我说:“对,你最好放开我。”

    沈柏腾笑了一声,直接提着我后颈往浴室内走,他一个大男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力气自然自然没有他大。便被他活生生的提到了浴室里面,我打掉他的手,刚想趁势冲出去,可谁知道沈柏腾竟然反手将门一关,直接拽住我手将我往莲蓬头底下一推,温度有些高的热水直接往我脑袋上兜头而下。

    我刚想跑。沈柏腾手又提住我后颈,将我直接拖入满是温水的浴缸,我刚想扑腾,沈柏腾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对我说:“是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他这句话一出来,我身体一顿,便立马静止在水中。

    我睁开眼和沈柏腾对视着,对视了差不多几秒,沈柏腾见我安静下来了。正要继续手下的动作时,我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他领口的衣襟,将他往浴缸内一拉,身体非常灵活的将他压在水中,双腿跪在他腰间,双手承撑在他胸口。

    这一刻,浴室内只有流水声。

    我和沈柏腾四目相对。

    沈柏腾微眯着眼睛,说:“你这是……”

    我冷笑一声,什么话都不说,捧住他脸便吻了上去,并且还用手去拽他衣服,扒他衣服,脚便踢着他腰间的皮带。

    沈柏腾没想到我竟然会来这么一招。他着着实实愣了半分钟没有动,这半分钟给我了我足够的时间,因为我已经非常勇猛的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扒掉,我身体紧紧贴着沈柏腾的身体。

    可我吻了他很久。本来躺在我身下一直没有动的沈柏腾,忽然间竟然一翻身,又直接把我压在了身下,他摁住我肩膀,看向不断喘着气,眼神迷离的我,微眯着眼睛,表情有点危险的问我:“你想干嘛?”

    推到他我用了全部力气。现在只剩下喘气的份儿,我说:“勾引你。”

    沈柏腾说:“哦?”围鸟记才。

    我说:“是真的,我现在就是在勾引你。”

    沈柏腾说:“缘由。”

    我说:“这种事情需要理由吗?”

    沈柏腾轻笑一声说:“当然需要理由。”

    我说:“我要报复那对狗男女。”

    我刚说完这句话,便伸手要去抱沈柏腾,他反手又将我摁在水里面,我呛了好大一口水,沈柏腾说:“狗男女?”

    我说:“袁长明出轨了,你不会不知道,这都是拜你所赐。”

    沈柏腾忽然从我身上爬了起来,竟然不为所动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兴趣。”

    他刚走到浴室门口,伸出手要去拉门,我立马从浴缸内爬了出来,冲了过去便将沈柏腾压在了门上,手圈住他脖子,笑着说:“可今天却由不得你。”

    我用手抚摸着他脸部的线条,笑得像个臭流氓一般说:“放心,今天晚上我会温柔的对待你。”

    我说完这句话,身体便越发贴紧了他一分,当我感觉到小腹处一片坚硬的滚烫,笑得眯眯说:“沈总现在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兴奋得不行了,您真确定今天晚上不需要我来解决?”

    沈柏腾都到这个时候,还保持着冷静说:“你今天热情得有些过头了,和平时的你有很大不同。”

    我唇在他下巴处吻了吻,手将他皮带抽掉,刚想深入他裤头内,被沈柏腾一把给摁住了,他脸上精光闪现说:“我怎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踮起脚尖,吻着他高挺的鼻根他的唇,还有他的下巴,笑着说:“那这个阴谋沈总是接还是不接呢?”

    沈柏腾忽然长手往我腰上一压,我们身体贴合得更严实了,沈柏腾盯着我泛红的耳根,说:“好像不止我的身体有些激动。”他右手在我红红的耳朵上波动了两下,他说:“你身体今天晚上似乎也很需要。”

    我脸挨在他胸口,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说:“您要我吗?”

    沈柏腾笑了,他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将我往肩上一扛,便带着我出了浴室,直接将我往床上一扔,很快我便感觉到身上一凉,他火热的身体便压了上来,他咬住我的耳朵,我身体猛然一震,一股无法言喻的刺激传递身体周身。

    沈柏腾感觉到我的激动,他笑了,那笑声真像勾人的小虫子一般,直往我耳朵内钻。

    他说:“虽然不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不过,你这算计我照单全收了,今天晚上,我们什么都别想。”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时,他竟然一点前戏都没有,迫不及待的进入我身体,我当时直接叫了出来,可沈柏腾直接封住了我的唇,可我死死纠缠着吻着,他让我适应了他一下,才松开了我的唇,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挨在我唇角,呼吸竟然有些絮乱说:“你是看准了我对你这具身体没有抵抗力,你前面出了很多招,唯独今天这招出对了。”

    他说完,便再次发狠的吻住我唇,有那么一刻,我真怀疑他想将我活生生吞下去,可我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只能无力的喘着气,只能任由那陌生又熟悉的快感流窜在我四肢百骸。

    第二天早上醒来,房间内是一片狼藉,地下零零散散落着,床上的床单跟被子更是皱成一团,我**的身体仍旧被沈柏腾抱在怀中,他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见在他怀中像只猫窝成一团的我动了动,他低眸看了我一眼,随手将银打火机扔在了床头柜上,声音带着一丝低沉说:“醒了。”

    我没有理他,微眯着眼睛缓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沈柏腾那张我似笑非笑的脸,他说:“早。”

    我愣了三秒,有些片段汹涌而至,我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便又淡定了下来,往他怀中又钻了钻,脸埋在他怀中闷闷的嗯了一声。

    沈柏腾好心情的笑了笑,用夹烟的手拍了拍我脑袋说:“吃什么。”

    我好久,才说出一个困字。

    沈柏腾笑着说:“嗯,你再休息一会儿。”

    我又眯着眼睛在他怀中窝着睡了半个小时,当窗外的阳光照射到床上,门外传来敲门声,正抱着我用手机查看邮件的沈柏腾听见后,掐灭掉连手上的烟,将怀中的我给掏了出来,见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模样,他吻了吻我的唇,有些意犹未尽的吻了吻我鼻尖说:“很久都没见你这么可爱了。”

    当我听到可爱这两个字,心里的恶心度不亚于吃了一千只苍蝇,但我定力还算好,只是皱了皱眉头,便翻了个身,用被子缠住自己,继续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门外进来的大约是服务员,因为我听见客厅内好像有碟子碰触桌面的声音,沈柏腾也去了浴室洗澡,他洗完澡出来后,见我还在床上睡觉,便迅速穿着衬衫,扣着领口的扣子说:“早餐已经备好了,起来。”

    我没有理他,他又走了上来,身上是沐浴的清香,他将我从被子内拉了出来,在我又想钻进去时,直接吻住我的唇,强制性的挑开我牙关和我深吻了起来,吻到后面,我喘不过气了,不得不得睁开眼,伸出手将他床边的他推开说:“你恶不恶心啊,我都没刷牙。”

    沈柏腾笑了,用手擦了擦嘴角,说:“我不嫌弃。”

    我说:“我嫌弃。”

    沈柏腾将领口的领带系好后,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对床上的我说:“还有个会议,先走了。”

    我敷衍的点点头。

    沈柏腾见我又有些昏昏欲睡,也没再打扰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我再次醒来后,已经是中午了,我睡到头脑发昏,从床上下来后,便去浴室内刷牙洗脸,洗漱完后出来,正要换衣服,忽然发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纯净水和一盒避孕药。

    这是沈柏腾一向的规矩,事后总会命人准备这玩意儿,可今天我并没有按照平时吃下去,而是拿在手上看了两眼,哼笑了一声,便扔在了垃圾桶内,将那杯纯净水给喝了下去。

    出了餐厅,发现丰盛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坐下后,觉得真有些饿了,便大快朵颐的吃着,吃完后,觉得身心舒爽,便让自己一口气喝了一杯新鲜榨的橙汁。

    吃饱喝足后,自然是回家,可刚将门推开,便看到了袁长明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他听到了开门声,忽然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朝着我走了过来,到达我面前后,他便开口问:“昨天那一夜你都去哪里了?怎么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我听到他火药味十足的话,心里也早已经有了准备,将关机的手机打开,发现袁长明给我打了五六十通电话,外加十条短讯,我刚想说抱歉,这时,肖景华打来连一通电话给我,我立马摁了一个接听键,她在电话内问我是否安全回家。

    我说:“刚到。”

    肖景华说:“你到了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挂断电话后,便将手机递给袁长明说:“昨天肖景华离职了,我们两个人吃了一顿散伙饭,喝了不少酒,在她家睡了一夜,手机关机了也不知道,所以没有接听到你的电话,抱歉。”

    袁长明的神这才缓和一点,他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笑了笑说:“没有。”

    便朝着房间内走去。

    袁长明跟在我身后说:“梁笙,我希望你能够改掉这个习惯,别每次出去都不给我电话,晚上不回来也不和我说,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对于他不满的唠叨,虽然我现在有些疲于应对他,但还是深吸一口转过身,脸上满是歉意说:“对不起。”

    袁长明果然吃这一套,他只能叹一口气说:“好,没事了,你看你黑眼圈这么重,还是先去休息。”

    我点了点头说:“好。”

    袁长明出了卧室后,我便去了浴室洗澡,发现全身上下都是淤青,在心里狠狠骂了沈柏腾一句王八蛋,便迅速搓了几下澡,换了一件还算保守的衣服出来,从卧室出来却并没有发现袁长明,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他似乎在阳台和谁打电话。

    也就没有多在意,刚想用遥控器开电视,忽然在桌上发现了一本孕妇专用的杂志,我拿遥控器的手一顿。

    可仍旧当做没有看到,继续换着台,等袁长明从阳台上打完电话出来,他有点意外我怎么还没去休息。

    我靠在沙发上说:“还不困。”

315.病房

    袁长明似乎是知道我心情不好,可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般,不管是谁的错,他都会来先低头认输来哄我。

    而是沉默寡言的看了我一眼,说:“那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他说完,转身便去了厨房。

    我看着他背影。用手摸了摸脑袋,忽然对于自己刚才的脾气有点后悔,我做人确实不能太过自私,虽然袁长明是我的丈夫,可我从嫁给他便是别有用心,他现在会移情别恋也没有任何对不起我能的地方。而且昨天晚上……

    我想了想,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也随在袁长明身后进了厨房,他正在折菜,认认真真的模样,为没有发现我已经走了进来,直到我轻声唤了一句:“长明。”

    袁长明听到我的声音后,侧脸来看我,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唇看了我半晌。

    我走了上去接过他手上的青菜说:“你今天肯定也没有吃早餐,我来为你下一碗面条。”

    我没有理会我袁长明稍显迟钝的表情,便拿着青菜自顾自的折着,折完后,又拿在水下清洗,袁长明看了良久,也不再说话,在一旁为我打着下手,两人之间又再次冒出来的矛盾终于又被消除。

    之后那一个月内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和袁长明不咸不淡的相处着,袁江东在医院内仍旧做最后的巩固,我和沈柏腾发生一次关系后,又见过一次。

    那一次是一个星期后。我在一家茶馆内见到了他,两个人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双方都看见了对方,但谁都没有打招呼。便各自别过,也算不上特别。

    而单颖那边也仍旧没有动静,可我并不着急,她妹妹还在我手上,我相信她不会弃她妹妹不顾,一切都非常平静的朝着时间轴走着。

    离袁江东出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那段时间,我高度关注着自己的身体。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用验孕棒测试一遍,可每检测一遍,结果都是令人失望,因为总是一无所获。

    我知道时间不是很多了,再这样等下去,一切都将重新开始,怀孕这件事情根本等不起。

    五月二十号是一个好日子,是袁长明生日,那天差不多正好是袁长明生日,二十六岁生日,袁江东也正好出院,他准备为袁长明大办一场,目的自然是为了借这次宴会将袁长明介绍给所有人,并且宣布他准备接手他公司的事情。

    袁长明生日那天,我们两人都起了一个大早去造型店换礼服,换好后,又忙忙碌碌去赶去宴会现场,不过我带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单颖的妹妹韩丹。

    我们到达宴会现场时,韩丹便对满屋子的精致西式糕点吞着口水,但因为从小是乡下长大,对于这一切自然会有陌生,不敢有任何造次,似乎深怕自己稍微一点动作,便会引来别人嘲笑。

    我看到她嘴馋又胆怯的模样,便笑着摸着她的脑袋说:“丹丹想吃是吗?”

    韩丹看向我,眼睛内全都是渴望,她说:“梁笙姐姐,我可以吃吗?”

    我牵住她手说:“当然,你随姐姐来,想吃什么,便自己夹就是,千万别怕,没有人会注意咱们的。”

    韩丹听到我这句话,稚嫩的脸上展开一丝开心的笑。

    她便欢呼了一声,迫不及待跑去了糕点旁品尝东西。

    我站在那里望着雀跃的韩丹,莫名的想到我十四岁的时候又在干嘛呢?心内竟然升起一丝感叹,袁长明都二十六了,原来我也不年轻了。

    我站在那里望了她良久,袁长明从我身后走了上来,也同我一起看向韩丹问:“看什么呢?”

    我听了反应过来,回过神去看他,笑着说:“没有,只是觉得丹丹真是年轻可爱。”

    袁长明抬手放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我以前怎么没听过你有一个这么大的表妹?”

    我说:“她父母在去年因为一场车祸双双殒命,现在由她叔母和叔叔领养,我觉得她怪可怜的,便接了她过来玩几天。”

    我想了想,问:“你不介意?”

    袁长明笑了出来说:“我怎么会介意?她是你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你想要她住多久,便住多久,我是没有任何意见。”

    说到这里,袁长明似乎是想起一件事情,他说:“梁笙,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和我提起过家人,我也从来没有去你老家看过,不如今年过年,咱们一起去你老家?”

    袁长明提到这件事情上来,我嘴角的笑渐渐落寞了下来,说:“你知道,我父母早亡,以前的事情我并不想去接触。”

    袁长明见我这样说,已经是触及到了我的伤心事,他刚想说对不起,可谁知道工作人员从我们身后走了上来,提醒袁长明说,袁江东和袁姿他们已经过来了,让他现在过去一趟。

    正当我们两人想转身时,便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些人,那便是大病初愈的袁江东,他因为刚出院,身体还有些不利索,手上拿着拐杖,身边跟着袁姿。

    袁姿的身边是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的沈柏腾,而袁江东的左侧跟着单颖,当我和袁长明看到单颖时,目光都是一顿,不知道袁江东这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工作人催促着我们过去一趟,说是袁江东有话要对我们说。

    我和袁长明只能迅速走过去,到达袁江东面前后,袁长明唤了一句爸爸,我本来是想唤一句袁总的,可想了想在这样的日子不想让袁长明为难,便也随着他一起唤了一声爸爸,可袁江东并不领情,当做没有看到我一般,对袁长明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人来,我有话要对你们。”

    他虽然没有点名,但他嘴里的他们两字自然也包括了我,我随着袁长明一道跟在他身后,沈柏腾和袁姿没有跟着过来,而是留在了这里招呼客人。

    而单颖在我们走了不远时,袁江东似乎是想起什么,便又停下脚步,对后面站着没跟上来的单颖说了一句:“你也来。”

    单颖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大约没想到袁江东也会让她一起,她刚想点头跟上来,可刚抬脚,她身后便传来韩丹清脆一句:“梁笙姐姐!长明哥哥!”

    这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让单颖第一时间便转身去看,当她看到那个人是韩丹时,脸大变,然后第一时间来看我。

    我没有看单颖,因为她错愕的表情不用我猜想都知道。

    韩丹根本没有注意到单颖,她有些焦急的走了上来,拽住我的手说:“梁笙姐姐,长明哥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放到韩丹身上,都充满疑问的看向我。

    我自然要来解开他们的疑惑,便用手摸着韩丹的脑袋说:“这是我表妹,从老家接回来玩几天。”我说完这句话,用手拍了拍韩丹的脑袋,对她怯生生的她说:“丹丹,别怕,这些都是姐姐的家人。”我带着她看向袁江东说:“这是袁伯伯,长明哥哥的爸爸。”

    韩丹有些害怕的看向袁江东,不过她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唤了一句:“袁伯伯。”

    我又带着她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沈柏腾和袁姿介绍说:“这是长明哥哥的姐姐和姐夫。”

    韩丹又小声的唤了一句:“姐姐,哥哥。”

    袁姿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沈柏腾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了。

    我别过了单颖并没有介绍什么。

    袁江东看到宴会内人越来越多了,便催促说:“好了,让孩子自己去玩,你们跟我来。”

    他说完这句话,便由着助理扶着往前走。

    我只能对韩丹叮嘱说:“姐姐去去就来,丹丹,你就跟着助理哥哥,别到处乱跑,等我出来好吗?”

    单颖虽然害怕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点头,拉住我手有些依依不舍看向我和袁长明,我摸了摸她脑袋,便随着袁长明跟着袁江东进了一间房间。

    到达里面后,袁江东坐在椅子上,我和袁长明并列站一起,单颖站在一旁,房间内有过短暂的沉默。

    等袁江东喝了一口手上的茶后,他便放下手上的杯子看向我问:“今天你怎么来了。”

    他首个便拿我开刀。

    我笑着说:“今天是长明的生日,身为他的妻子,我来应该是……”

    我这话还没说完,袁江东便冷笑一声说:“对于你是长明妻子这件事情我并不否认,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之前又是谁的妻子。”

    这话将我问得一愣。

    袁江东继续冷笑说:“答不上来了?沈廷以前好歹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当初你身为她的四姨太太,他也带着你去见过我不少世面,沈廷所认识的人,就等同于我认识的人,要是让人知道沈廷的四姨太太成为了长明的妻子,你是想要长明的脸往哪里搁,让他怎么做人?”

    袁江东的话,毫不留情面。

    袁长明刚唤出一句:“爸爸!”

    袁江东也根本不理会他,而是继续对我说:“如果你有身为他妻子的自觉,今天这种场合你就不用出来我丢人现眼。”

    听到袁江东的话,我依旧好脾气笑着说:“爸爸说的是,是我不懂事,还是您思考周全。”

    袁江东听到我这话,便从我身上移开视线,对袁长明说:“长明,为了这个生日宴,爸爸可是在生病的时候都还没闲着,就算你不要脸,可你也要为爸爸着想。”

    袁长明冲动的握住我的手说:“爸爸,梁笙是我的妻子,既然我愿意和她结婚,就代表我接受她的过去。”

    袁江东问:“那你是否问我接受得了?长明,你别再说什么与我无关的话,我是你的爸爸,从你生下来那一刻开始,我便有责任来对你的人生负责,你现在或许还不明白,等你有了孩子之后,你就知道为人父母的心了。”

    袁江东又说:“我已经对你的事情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不仅承认了她的身份,也认同了她这个人,我现在只是想让你顾忌一下爸爸的面子和袁氏的面子,难道这都很难吗?你可别忘记了,你沈伯伯当初和我是什么关系,都说朋友妻不可欺,现在……”

    他似乎是说不下去了,便重重叹了一口气。

    袁长明望着袁江东紧皱的眉头,和发白的头发,便只能拉着我的手不说话。

    在这个时候我自然是不能让袁江东为难,拉住他的手善解人意说:“长明,只要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地位便可以了,你不用再为难了,虽然我今天不能陪你过生日,并不代表晚上也不能过,我在家等你好吗?”

    袁长明看我的眼越发愧疚,就在这时,袁江东对一旁的单颖说:“你怀着孕,虽然你的孝心很让我高心,可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说到这里,袁江东对袁长明说:“长明,你多多照看一下单颖,别让她出意外了。”

    袁江东话内的意思很明显了。

    袁长明终于不想再沉默下去,他一口拒绝说:“爸爸,像这样的场面,单颖本该在家里休息,她都两个月了,稍微被人撞一下,就很容易出事,我看还是先送她回去。”

    单颖也开口说:“袁先生,长明说得非常对,不如,您送我回去……毕竟我身份很尴尬,梁笙姐姐才是长明的妻子,我跟在他身后反而引人误会。”

    袁江东斩钉截铁的说:“不用再说了,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定夺,单颖,你今天就跟在长明的身后哪里也不许去。”

    单颖说:“可是……”

    “可什么是?”袁江东忽然加重音量看向单颖,吓得她身体立马一震,脸有些白,不过她并不打算罢休,正想继续说话时。

    袁长明终于忍不住了,对单颖说:“好了,你别说了,既然爸爸都这样说了,你就跟着我。”

    他这句话一出,我抬起脸看向袁长明,袁江东嘴角带着一丝狡猾的笑,而单颖也有些错愕他竟然会同意。

    袁江东只能转过身看向我,对我说:“梁笙,单颖怀着孕,我只是单纯的照看一下她,你会不会……”

    我意外的表情一收,立马笑着说:“我不会有意见,就像爸爸所说,单颖现在怀着孩子,你照看她是应该的。”

    袁长明内疚又纠结,他说:“可是……”

    我说:“没什么可是的,我现在就带着丹丹回去,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围帅边才。

    我说完这句话,便迅速对着袁江东说了一句:“爸爸,那我就先走了。”

    袁江东的目的得逞了,自然是笑得好心情说:“嗯,你先回去。”

    我又对着袁长明说:“你好好照顾单颖,我在家里等你。”

    我说完这句话,便拍了拍他手背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出了门。

    袁长明想追出来,袁江东喝住了他,他脚步只能一顿,停了下来。

    我到达外面后,刚经过北侧的休息室,因为脚步他太匆匆,直接撞上了一个人,可我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正想继续朝前走时,那人一把挡住了我的去路,在我上方开口说:“怎么了,怎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立马抬起脸去看,发现自己撞上的人竟然是沈柏腾。

    我看到他那一刻,便伸出手将面前的他推开说:“走开,好狗不挡道。”

    我正是怒气旺盛的时候,沈柏腾长手一伸,扯住我后衣领说:“你有个表妹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他这句话,我脚步立马一顿,转过身看向他。

    沈柏腾打量着我脸,笑着说:“瞧,气得脸都白了,倒是让我心疼不已。”他用手碰了碰我左边耳垂上有点歪的耳环。

    我冷冷的看向他说:“拜你所赐,沈柏腾,你少放了火,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沈柏腾收回手轻笑一声说:“梁小姐,你应该在你自身上找问题,别人加火虽然是不对,可这柴会燃,也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你挑的本来就是一块易燃的木头,怎么能够怪得了点火的人呢?你说是吗?”

    我冷笑一声说:“你这是在说我瞎了眼,没本事,管不住自己的老公了?”

    沈柏腾似乎是不想和我争执下去,认输说:“好了,今天这样的场合我并不想和你争执。”沈柏腾这句话刚落音,我身后便传来一个小孩子清脆的声音,他唤了一声爸爸。

    我转过身去看,袁姿的孩子像个企鹅一般,笨拙的一晃一晃朝着我们这方走来,他乌溜溜的眼睛内全部都是开心,嘴里不断喊着爸爸。

    奶妈跟在小孩子后面跑着。

    那小孩脚上穿了一双小黄鸭造型的鞋子,踩在地下,还有噗叽噗叽的响声,他跌跌撞撞的跑这,终于跑到了沈柏腾面前,并且伸出手一把抱住他长腿,扬起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再次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句:“爸爸。”

    沈柏腾将孩子从地下抱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眼睛内全部都是笑意,一副慈父的模样问:“妈妈呢?”

    孩子似乎很喜欢他,但是因为话说不太全,小手便圈住他脖子,趴在他胸口,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睛。

    沈柏腾见他这幅可爱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沈柏腾走到我面前,让怀中的孩子喊我阿姨。

    我听到那阿姨两字,就冷笑了。

    孩子和他妈妈一样不喜欢我,从沈柏腾怀中抬起脑袋看了我一眼,便又趴回了沈柏腾怀中,气鼓鼓的说了两个字,坏人。

    听到坏人这两字,我再次冷笑了两声。

    嘲讽了沈柏腾一句:“别人的孩子你还带得这么开心,沈总的心还真大。”

    我懒得和他周旋,转身就想走,身后的沈柏腾也不着急,用手握住孩子的小胖爪说:“哦,对了,周周很喜欢丹丹,所以我接她去了家里,你应该没意见。”

    我听到沈柏腾这句话,猛然转头去看他。

    沈柏腾见我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他拍掉孩子手上的脏东西,说:“你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我会好好待她,你别担心。”

    他说完这句话就抱着孩子想走,我刚想追上去,这时,从袁江东房间出来的单颖追了过来,她看到了我,便脸有些白朝我走来,可看到了抱着孩子的沈柏腾时,她激动虽然归激动,但还是停了停脚步,对沈柏腾唤了一句:“沈先生。”

    沈柏腾看了单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对怀中的孩子一脸宠溺的笑着纠正说:“周周,虽然阿姨看上去像坏人,可阿姨不是坏人,以后不能这么没礼貌了。”

    这一刻,我气炸了,沈柏腾这个混蛋。

    可单颖缠住了我,让我根本没办法脱身去找沈柏腾要回韩丹,一旦被单颖知道韩丹被沈柏腾控制,那单颖必定不会再听我吩咐,很有可能还会被沈柏腾控制。

    不过,现在的单颖我本来就不打算有什么指望,只是便宜了沈柏腾我还真不甘心。

    单颖挡在我面前,便连场合都顾不上了,非常激动的问:“你为什么要带她来这样的地方?我说里她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说:“我这是在提醒你。”

    单颖说:“我根本不用你提醒,我自己心里明白。”

    我听到单颖这句话,冷笑了出来说:“你心里明白?”我朝她走近两步说:“你当然明白,肯定明白,你明白一旦被人查出,你对袁江东下手,袁长明对你那点喜欢就会前功尽弃,你怕出事后,我不会救你,你现在只想取代我当你的袁家太太,过你的荣华富贵是吗?单颖,你这样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这么久没做到底是什么原因吗?你根本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你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拖一天是一天。”

    单颖说:“是,你说的没错,可你呢?你现在本来就已经知道袁江东他们对我产生了怀疑,可你现在却用韩丹来逼我尽快做这种事情,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就是在恐惧我会抢走袁长明,抢走你的一切吗?”

    我听到单颖这句话,大笑了出来,我说:“如果你想要,那你就拿走便是,我给你便是,但你要有这个福分可想。”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想走,单颖再次追上来问:“韩丹呢,你打算把韩丹怎么样。”

    就在此时沈柏腾的助理周继文走了过来,周继文看到我后,便笑着说了一句:“梁小姐,您好。”

    我看了周继文一眼,心里非常清楚他现在来是做什么,我面无表情看向他说:“你家主子真是不要脸。”

    周继文笑着说:“梁小姐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们沈总不要脸。”

    听到他**裸的承认了,我反而语塞了,懒得和他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我已经不想再管周继文会对单颖说什么了,没有再回头,出了北侧。

    这次的生日宴上,袁江东似乎是为了打我的脸,竟然都不问过袁长明的同意,便擅自让公关公司在这场生日宴上加了一场敬茶的时间。

    所谓的敬茶,便是让袁长明和单颖当着众人的面给袁江东敬三杯茶,茶的寓意虽然是打着感谢袁江东对袁长明的养育之恩,可实际上,不过是想要单颖鸠占鹊巢,彻底将我挤走而已。

    当时我站在楼上看着台上的袁长明握着茶杯一脸惨白的模样,和显然,连他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单颖也握着茶杯站在袁长明身边,始终低着头。

    台上气氛怪异,可台下却热闹沸腾,大家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细节。

    袁江东坐在袁长明和袁姿的面前,笑眯眯的模样,完全无视他们的怪异,一副慈父的模样,说着一些让人误会的话,他说:“长明现在你是个大人了,今年的你也有二十六岁了,很快就要奔三了,现如今又是为人父,为人夫,看着你越来越成熟了,爸爸也终于能够给你妈妈一个完美的交代了。”

    袁长明握住茶杯的手越来越紧,因为现在台下的人,全都认为单颖就是那个嫁给了他一年却没办婚礼的妻子,又加上袁江东这番话,这场敬茶,让台下的人更是深信不疑,可他现在根本不能说什么,一旦他说出单颖和他没关系,可肚子内的孩子该怎么解释?单颖又该怎么办?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可如果不说呢?梁笙又该如何自处?

    此时的他脑海内纠结成一团。

    可现在明显是赶鸭子上架,根本容不得让他有半分迟疑和纠结,因为就在他的迟疑中,台下的人见他和单颖始终都没有动,全都议论纷纷了。

    就连一旁的主持人都有些着急了,说了几句话来维持场面,然后走到袁长明身边,提醒了他一句。

    袁长明假装听不到。

    端着茶杯的单颖侧脸看向袁长明一眼,发现他眉头正紧皱,此时的她,也不想让袁长明为难,便松开一只手,轻轻碰了袁长明一下,袁长明看向她。

    单颖说:“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长明,不管等下结果如何我都会和大家澄清,你放心。”

    袁姿这样的话一出,就相当于往袁长明的心口狠狠射上一箭,他非常明白,如果现在单颖让他爸爸颜面扫地的下场会是什么,他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自私让她去冒这场险,在单颖刚要开口说话。

    袁长明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手,小声说了一句:“我们一起给爸爸敬茶。”

    袁姿不明白袁长明的话,可袁长明在已经下定了决心,便牵着单颖的手朝着袁江东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两个人跪在了袁江东面前,一人为他敬了一杯茶。

    袁江东看到袁长明妥协了,他自然是非常高兴,接过两人手上的茶杯后,便想都没想,一口吞了下去。

    在他吞下那杯茶时,我瞧了一眼台下的沈柏腾,台下的沈柏腾望着单颖手中那杯茶若有所思,一瞬间,他眉头一皱,正站在台下高兴望着这一切的袁姿注意到了沈柏腾的视线,抬起脸看向他,问了一句:“柏腾,你怎么了?”

    沈柏腾从袁江东手上那杯茶回过神来,便对她笑着说了一句:“没事。”

    袁姿也没有多想,便对他笑了笑,继续看向台上。

    沈柏腾忽然抬起脸看向二楼上的我,我端着手上的酒杯,对他诡异一笑,便抬起手喝了一口酒,笑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这场生日宴会到达夜晚十一点才终于结束,袁长明被人抬回来的,他喝了很多的酒,我坐在床边盯着他脸看了很久,半晌,才从床上起身去浴室内拿了一块热毛巾走了出来,为他擦拭着脑袋上,我正擦着他额头,袁长明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他睁开眼说:“梁笙,对不起。”

    我没想到他还能和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他在为了什么而道歉,便摇头说:“没关系。”

    袁长明说:“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是你的丈夫袁长明,同时袁江东的儿子,也是单颖肚子内孩子的爸爸,对不起,我没办法当你一个人的袁长明。”

    他说完这句话,便抱住我的腰哽咽的哭了出来。

    我听到他这句话,感觉背脊有点凉,任由他抱着,用手拍着他的后背说:“那你是想当好袁江东的好儿子,还是单颖的好爸爸,或者是我一个人的好长明。”

    袁长明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谁都不想做,我只想做我自己。”

    我望着不远处昏黄的落地灯,说:“那你就做好自己,毕竟你是你自己,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你就是长明,你不是任何的长明,所以你不需要为谁而活着。”

    袁长明埋在了我小腹上痛哭了出来。

    终于,二十分钟后他熟睡了过去,我将他盖好被子后,便自己去浴室内洗了一个澡,出来后,已经是一点,可我并没有休息,而是看杂志看到四点,差不多四点半的样子,我觉得脖子有些酸,便扭动了一下脖子,合上了手上的杂志,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眼,便安心的躺了下去。

    可躺下去还不到十分钟,袁长明的手机便在耳边尖锐传来,我第一时间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按了一个接听键,还没开口,袁姿便在里面大哭着说:“长明,你快来医院,爸爸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忽然吐了好多血,昏倒了在地下,现在正在抢救中,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你快点过来啊。”

    我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开口给袁姿回复。

    可袁姿继续哭着说:“长明,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说:“我是梁笙。”

    袁姿的哭声顿了顿。

    我又想了想说:“长明醉了,不过我会帮你转告她。”

    我说完这句话,没有等袁姿回过神,便挂断了电话,然后拍醒了沉睡中的袁长明,他朦朦胧胧醒来后,我告诉了他袁江东的事情,他眼睛内的睡意忽然在那一瞬间散尽,便跟着我从床上起来,各自沉默不语的穿好衣服,半夜赶去了医院。

    到达抢救室时,袁姿正坐在长廊内大哭,单颖坐在一旁脸苍白,她手在抖。

    抢救室内的红灯始终保持着警报的状态,情况似乎是非常的不妙。

    袁长明冲到袁姿面前便开口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袁姿摇着头,哭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还在抢救,要等医生出结果。”

316.交易

    袁江东在病房内抢救了很久,被推出来是脸毫无血,鼻子上带着氧气罩子,袁姿一直跟在病床后面喊着爸爸,可躺在病床上的袁江东并没有反应。

    袁长明也有些发愣的跟在袁姿身后,两姐弟进入了病房。

    单颖忽然从长椅站了起来。冲了过来说:“为什么?我并没有……”

    我说:“你并没有什么?”

    单颖似乎是顾忌到病房内的袁长明,便硬生生咽下自己嘴内的话,她手还在抖,她说:“我并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笑着不说话。

    单颖最终坐在了长椅上,便不再开口说话。傻坐在那里不动。

    沈柏腾忽然伸出手拽住我手说:“你过来。”

    我被他拽的跌跌撞撞,他一直拽着我出了抢救室的长廊,到达一个隐蔽的位置,他将我往一个角落狠狠一甩,还不等他开口,我已经先声夺人说:“让我想想,沈总想的是哪一种可能,第一种,你一定以为我带着韩丹来是为了逼我单颖下手。所以你才截韩丹,从而控制住单颖,可是沈总裁以前这么聪明这次怎么会那么蠢?就算我要提醒单颖,我也根本不会这么名目张大的带着韩丹来这里,这不就等同于对你大喊说,沈总,快来啊,我在要要挟人给袁江东下毒啊。

    第二种,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肯定会以为我和单颖又是在演戏,让你误以为我们两个人是反目成仇,好方便单颖下手,你掌控住韩丹这个关键人物。无论如何,到底是哪一种猜测,单颖都能够被你所控制。

    可沈总似乎忘记了,单颖已经爱上了袁长明。我们两个人想要反目成仇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单颖再帮我做什么,我之所以会把韩丹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拿这两种可能来迷惑住你,分你的神,根本让你想不到,真正会动手的会是我,其实根本不是那杯茶内有毒。我能想到让袁江东心甘情愿喝下这杯茶,你自然也能够想到,所以那壶茶会是整个关键,可我并没有,朝茶杯内放东西。”

    我的话停了停,问:“不如沈总来猜猜,这药我到底是下在哪里呢?”

    沈柏腾皱眉想了一会儿。

    我嘲讽的说:“竟然也会有你想不透的事情。”

    沈柏腾过了半晌说出两个字:“饼干。”围节页才。

    我笑了:“其实一早我就想过你一定会来我手上截人,当时我我将韩丹放在了大厅内吃糕点,当时只剩下你和袁姿还有韩丹还有你们的孩子周周在,孩子看到孩子肯定会想着一起玩,而就在这个时候,你以周周喜欢韩丹为由,趁我去见袁江东时劫持了韩丹,等我出来后,韩丹自然是被你藏了。

    而到达敬茶的时间,你肯定以为我会在那杯茶内做手脚,所以当时你抬起脸看了我一眼,可那杯茶内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之所以让你以为有东西,是想放松你警惕好计划接下来的事情。

    你劫持韩丹后,肯定不会将她先送走,你会稳定单颖的情绪,让她听命于你,因为单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无形中变成了你的棋子,你自然要稳定自己的棋子,为了让她以后长久的听命于你,控制住袁长明你肯定不会和她闹僵,而是会采取柔和的战术,绝对不会强迫她,也不会逼迫她,这个时候,你自然要对韩丹很好很好。

    为了让单颖信任与你,你肯定不会让韩丹此时有恐惧,你一定会让她情绪很平缓,让单颖知道,你并没有伤害她,而韩丹是乡下来的,唯一让她不恐惧,不害怕那边是玩,和孩子玩。

    你让周周和韩丹玩,分散她在陌生地方的恐惧。

    而正是你这个心里给了我机会,我正是要周周和韩丹玩,当时韩丹的袋子内有很多小玩具,还有小零食,其中有一个饼干是我特意叮嘱过她,如果周周的外公来看周周了,便让她拿出饼干通过周周给他外公吃,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再赌,我赌老天是否会给我机会,是否会眷顾我,毕竟小孩子心性很不定,谁又能够保证周周真的会按照韩丹的话给袁江东吃呢?而袁江东也许不会吃呢?

    可昨天我运气是真的很好,恰好碰到袁江东饿的时候,他在宴会上根本没吃多少东西,所以当韩丹按照我的吩咐,从口袋内拿出那个饼干让她递给周周去给袁江东吃的时候,袁江东接了,而且还吃了,吃得很开心,还抱着他的好外孙亲昵了很久,他根本不会知道他外孙给他的一块饼干内有多少克的铅,从那杯茶过后,你自然也放松了警惕,不会想到后面的我有可能还会有动作,就是你们这样的警惕给了我机会,就是你们对一个孩子的疏忽给了我机会,一个韩丹,谁都认为我是用来挟持单颖的,可谁知道,她竟然是我用来给袁江东下毒的人,沈柏腾,饶是你这么聪明,你应该都没想到过,过程竟然会是这样。”

    沈柏腾冷笑说:“也对,这对你都不会是一种损失,如果袁江东没吃那块饼干,而是让周周吃的话,那么今天死的人就是周周,你的仇,两方也算报了一方。”

    我说:“你以为我是你吗?周周到底是谁的孩子我根本不在乎,我也不会对她下手,我只是要袁江东的命而已,我干嘛要一个无辜到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去死?我早就吩咐了韩丹,如果袁江东不肯吃,或者让周周吃,就立马从周周手上抢掉那块饼干,只要抢掉那块饼干,这个计划失败了,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没有谁会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我失败了,还可以再次行动不是吗?”

    沈柏腾冷笑说:“你智商终于上线了。”

    我说:“以前我只是不想和你斗,不,或者是根本从来没有想过和你斗,可现在不同了,沈柏腾,既然你从来没有恩过我,就连以前赎我出会所这些事情都是假的,那我也不欠你什么,既然你是江南会所的股东,那同样也是我的仇人,对待仇人,我为什么不会再手软。”

    沈柏腾说:“所以,你牺牲掉了韩丹。”

    我笑着说:“一旦你对韩丹下手,你以为单颖会怎样?善罢甘休?她会看着自己的妹妹出事吗?到时候你想抓住的这颗棋子肯定不会为你所用,就相当于废了,估计这可棋子就废了,我还会惧怕她来破坏我和袁长明的婚姻吗?”

    沈柏腾朝我走近说:“如果我并不打算伤害韩丹,而是打算继续用她来要挟单颖呢?毕竟单颖现在怀的是袁长明的孩子,她的价值是始终存在的,只要我控制住她,你还想控制住袁长明吗?你还有机会控制住袁长明吗?”

    我嘴角的笑冷了下来说:“当然,这不过是让你捡了个便宜,但也买我心安,至少我可以保证你不会伤害到韩丹,你为了控制住单颖,还一定会让韩丹过得很富贵很好。”我想了想,说:“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比买卖自己亏了,只要袁江东完蛋,我和袁长明的婚姻还有意义吗?单颖这颗棋子对我还有何惧?说到底,最后只不过是废漆一招。”

    沈柏腾再次朝我靠近一步,他嘴角含着阴冷的笑说:“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我扬起头说:“你杀,有本事你杀。”

    我用手捂住肚子说:“最好连你的孩子也一起给杀了。”

    沈柏腾听到我这句话,面忽然一冷,声音有些寒冷说:“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否还记得一个月前那场激烈的夜晚?那一夜的激烈,想必沈总应该没那么快忘记?”我笑着说:“那天真是一场阴谋,不过这场阴谋只是给自己谋一张保命符而已,你的种在我肚子里,你还会杀我,或者把我交给袁江东吗?”

    沈柏腾说:“你以为有个孩子我就不会动你?”

    我无比肯定的说:“你绝对不会动。”我眼睛内喊着冷光笑着说:“我敢保证,你一定不敢动我。”

    沈柏腾本来满是森寒的脸,竟然溢出一丝笑,他说:“你这么肯定吗?”

    我一句话都不说,转身便朝着不远处的楼梯口冲了过去,沈柏腾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可当他看到我奔去的方向时,立马冲上来,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死死按住我挣扎的身体,简短又明了的说了一句:“你赢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动作立马就停了下来。

    我们突然都没有说话,沈柏腾深吸一口气,平息下自己的呼吸说:“你只是想要袁江东死吗?”

    我说:“我不要他死,我只是让他痛苦。”

    沈柏腾说:“可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不得不让他死,一旦他活者醒过来,你说我如果不救他,他以为我是你的帮凶,到时候我们两方厮杀,谁输谁赢根本是个未知数,所以,有些事情让他无法活着做准备。”隔了半晌,沈柏腾说:“我为你杀了袁江东,你好好养胎,别再折腾幺蛾子了,行吗?”

    我抬起脸看向他。

    沈柏腾说:“我答应你,袁江东一死,我必定会把江南会所销毁,如你所愿。”

    我说:“你这是在害怕我把事情闹大波及到你,所以你现在是想息事宁人?”

    沈柏腾说:“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是你真想我死?”

    沈柏腾抬起我脸,让我看向他,他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说:“袁江东死后呢。”

    沈柏腾说:“你想要怎样。”

    我说:“放袁长明走,销毁掉袁氏,而且我要亲手杀掉袁江东。”

    沈柏腾说:“都依你。”

    我说:“还有,我要你拿出彻底解决身上毒性的解药。”

    沈柏腾看向我。

    我说:“我不相信会没有,一定会有,只是你们没有拿出来。”

    沈柏腾说:“我只是入股分红,这类的事情只有袁江东自己知道。”

    我说:“是吗?”

    沈柏腾说:“当然。”

    我冷笑说:“袁江东知道,那你必须从袁江东嘴里逼出来,我不管你是怎么得到的,我只要结果。”

    沈柏腾见我这样说,倒是笑了出来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能够做到?”

    我说:“如果你不行,那你就别答应我,反正现在袁江东成了这样,他不死,吊着一口气看他造下的孽我更高兴,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我不想再斗下去,我很累。”

    沈柏腾想了想说:“好,你刚才所说的条件我应允你便是。”他看了一眼我的小腹说:“不过,这些条件,我都必须要以孩子是否存在,如果这又是一场骗局呢?”

317.醒悟

    我反问说:“你信不过我?”

    沈柏腾说:“没办法,上次我已经被你骗过一次,这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弯下腰看向我低着的脸,用手抬起我的下巴,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的信任值在我这里已经为负了,我希望这次你的话值得信。若是还骗我,梁笙,这次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你听明白了吗?嗯?”

    他最后的话带着一丝冷意一丝警告甚至还带着一丝威胁。

    听到人耳朵里感觉上并不是特别的好,他见我没有说话,便抬手摸了摸我脑袋。笑着说:“走。”

    便牵着我手带着我往前,我并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但想想应该是要带我去做检查,可我们才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周继文的声音,他说:“沈总,袁小姐找您。”

    沈柏腾听到周继文这话,停下了脚步,我也跟着他停了下来。我们两个人同时转过身去看,周继文站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

    沈柏腾并不急于回答,他看了周继文一眼,又看向我,隔了半晌,他对周继文说:“带她去检查,这次你必须全程跟在后面,不得有误。”

    周继文听到检查,皱眉问了一句:“梁小姐是身体上不舒服吗?”

    沈柏腾简短说:“是检查是否怀孕。”

    周继文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目光扫到我身上,他刚想问什么,沈柏腾已经将视线再次转向我说:“应该没有别的什么问题。”

    我说:“有。”

    沈柏腾看向我的眼睛微眯。

    我说:“今天我并不想见检查。”我解释说:“袁江东现在正在病重,如果现在我消失。我该怎么和袁长明交代?怎么和他解释我去了哪里?”

    我强调说:“你不用担心什么,既然我之前已经耍过一次这样的手段了,这一次,我自然不会再重犯。如果你不信,那我们就干脆还是各办各的,孩子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沈柏腾眼睛内的打量,渐渐退散浮现了笑意,他说:“既然你都如此说了,也确实不急于一时,相信过个一两天,你身体也不会有任何变化。那我们就后天再说,你看行吗?”

    他看似是在征询我的意见,实际上他已经为我做了决定,我想,要是现在我不同意,想怕沈柏腾会觉得我心里真的有鬼了。

    我笑着说:“行啊,后天就后天,可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沈柏腾说:“你信不过我?”

    我说:“你的信任值在我这边也早已经为负了。”

    沈柏腾笑了,他说:“你让我办的事情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现在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我说:“这点我自然明白,可如果一点保障也没有,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沈柏腾说:“你的保障自始至终是你肚子内的孩子,如果孩子没了,这一切的交易自然就戛然而止。”

    我反应过来,笑了笑说:“行啊,沈总都这样说了,那一切成交便是。”

    我们两个人达成交易后,在这样的关键时候沈柏腾自然是不能缺席,他对我说了一句等下见,便朝着袁江东的病房走了去。

    他离开没多久,我自然也不能多久留,他进入袁江东病房大约五分钟,我也跟着走了进去,到达房间后,袁江东还是昏迷不醒,袁姿拽着沈柏腾的手臂,哭的泪眼模糊反复问沈柏腾袁江东是否会有事。

    沈柏腾不是医生自然是回答不上来,但袁姿这个模样很明显是慌了神六神无主了,纯粹是想从沈柏腾身上找点安全感,沈柏腾也只能柔声安慰她说:“别担心了,上一次爸爸挺过来了,这次爸爸也一定会没事,而且现在这么多医生在这里,不会有事呢。”

    袁姿还在哭,哭得万分伤心和担心,沈柏腾只能将她揽入怀中安慰。

    袁长明站在病床边沉默不语,目光始终落在昏迷不醒的袁江东身上,我走了上去轻轻拉起他的手,袁长明没有来看我,仍旧瞪着床上的袁江东。

    我轻声安慰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

    袁长明侧过脸来看我,他说:“爸爸为什么会再次发病,再次中毒?”

    他开口便问了我这个问题,将我问愣了,我看了他三秒,说:“医生怎么说?”

    袁长明说:“医生说,这次他又是铅中毒。”袁长明反握紧我的手说:“上次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而且凶手也已经没在这里了,我们应该更小心才是,可这一次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什么人会这么恨我爸爸?”

    袁长明拉起我的手放在心口,神异样说:“梁笙,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我被他的话给吓到了,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还算冷静的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

    可就在此时,正在沈柏腾怀中哭泣的袁姿,忽然激动用手指着我说:“是她!”

    袁长明被突然发声的袁姿下了一跳,视线满是错愕的看向她,我也看向袁姿。

    袁姿指着我说:“最有可能会害爸爸的就是她,那个宋南生就是她指派过来的,你以为你现在装傻我就不知道了吗?”

    我没想到袁姿会如此肯定的来指定我,我往后退了几步,满是惊吓说:“你在说什么?”

    袁姿从沈柏腾怀中退了出来,朝我逼近说:“你别再装傻了,长明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最希望爸爸死的人只有你,自从你嫁到我们家,便一直居心叵测。”

    我又在往后退了几步,对于袁姿的指控一脸惊吓。

    沈柏腾从后面拉住激动的袁姿说:“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们先都别乱猜,为今之计爸爸醒来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

    袁长明放在我身上的视线忽然落在拉着袁姿的沈柏腾身上,他本来迷茫不解的眼神忽然在此刻豁然清明,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沈柏腾说:“是你!一定是你!”

    沈柏腾低头看了一眼被袁长明的手拽住的衣襟,他眉头轻皱,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粗鲁对待的感觉,他说:“长明,我理解你现在的愤怒,但我希望你理智。”

    袁长明满脸愤怒说:“理智?如果我再不理智,恐怕爸爸现在不是昏迷不醒了,应该是直接死了,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一直对我们家虎视眈眈,这次的事情定然和你脱不了干系,从很早起,我就明白,一旦你和我姐姐结婚,这个家必定不会太平。”袁长明笑得无比讽刺说:“果然,自从你入了我们家,我们家就从来没有太平果。”

    虽然沈柏腾很不喜欢被袁长明拽住衣领的感觉,可他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仍旧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说:“你对我一直有误解我知道,你现在怀疑我也理解,可我想问?你是否有证据?”

    袁长明大声说:“根本不用证据!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柏腾轻声笑了出来,笑声内有着几分凉意,他说:“长明,你也不是小孩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在成年人的世界,只讲规则和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现在所说的一切便全部都是污蔑。”围节豆技。

    他将袁长明抓住他衣襟的手,一根指头一根头掰开说:“无论我说多少次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想,在你耳里应该都是废话,说太多了,反而让你更怀疑,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多解释什么,也不会去否认什么,我还是这句话,如果你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如果只是靠你的直觉来凭空猜测。”他甩掉他衣襟上的手,脸不再维持着客气,而是面无表情说了一句:“那就请你闭嘴。”

    袁长明还想冲过去,袁姿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把拉住袁长明说:“长明!你醒醒!值得怀疑的人根本不是柏腾,值得怀疑的人根本就是你身后的那个女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想想?”

    袁长明反手抓住袁姿双肩,红着眼睛对她吼了一句说:“该醒醒的人应该是你!该好好想想的人也是你!”

    袁姿被袁长明吼得表情一愣,眼睛内还挂着泪水傻傻地看向他,因为此时的袁长明表情太可怕了,从来没有过的可怕。

    他自己却并未发觉,继续狰狞着脸说:“当初我早就和你说过他的为人,可你不信我,你还认为是我对他有偏见,难道你一定要等我亲手将他抓个现行你才幡然醒悟吗?”

    袁姿表情继续呆滞的看向他,隔了好久,她才从袁长明的咆哮声中回过神来,她还是不认同他的话,她说:“长明,不是你说的那样,柏腾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我真的了解他。”她似乎是怕他不相信,立马用手抓住他的手臂说:“你相信我,长明,你一定要相信我,居心叵测的人,真正危险的人其实是你身后的女人,该醒的人其实是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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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介绍:
ldquo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梁笙,你呢。rdquo
ldquo沈先生,我爱你。rdquo
ldquo什么程度。rdquo
ldquo愿意为你付出所有。rdquo
ldquo比如利用美色讨我父亲欢心?rdquo
梁笙生来贫贱,被男人玩弄,被权贵欺压,被黑暗所笼罩,可这样肮脏的她,也会不知身份爱上一个男人。
她爱上的男人,有这世界上最坚硬的心,最残忍的手段,最冰冷的情。
她以为她有能力把他捂热,可当沈柏腾为了利益,让她上他父亲床榻,她才发现,现实在她脸上狠狠甩下一计耳光。
葬礼上,四月飞雪,她穿着一身孝服跪于灵堂前,直视丈夫的灵位,颤声问身侧的沈柏腾:ldquo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rdquo
他连犹豫都未曾有,薄唇吐出一句残忍至极的话,他说:ldquo梁笙,你是我棋局上最好的一步棋。rdquo
梁笙冷笑一声想,原来,只是棋子。
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不只是他的棋,她要变成一把挖开他心的刀!
蛰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蛰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蛰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